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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言韶奕一走就是两个月,以往虽说也是差不多这些时,可至少会传些信或口讯。

 可是这两个月却没半点音信。

 原先老夫人是气得牙的,见到白烟沉是又心疼又道歉的,直说对不起、她亏待了她。

 没料到却反被白烟沉安慰,她表示男人本是成家后就该立业的。

 一句话就平复了言老太太的难堪,也更是让她老人家疼惜这识大体的媳妇。

 沐风居内。

 白烟沉放下手中的账册,轻擦着有丝酸疼的眉心。“小姐,别忙了,小心身子要紧。”

 一进门就又瞧见她疲累模样的霜冷担心地说。

 将手中热腾腾的汤放置在桌上,霜冷将账册收拾好搁在一旁。

 “喏,这是老夫人要我替你熬的补汤,说是你身子虚欠补呢!”她打趣地说。

 还以为吉老夫人会是个固执古板的人,没料想却是个可爱慈祥的老好人,对小姐好得不得了。

 “实在不该让你跟过来的。”白烟沉出烦恼的样子。

 “怎么说?”霜冷挑起一边秀眉。

 白烟沉笑地说:“你本是我的陪嫁丫环,如今却向着老夫人,整逃冖我喝这吃那的,帮着她老人家待我!”

 “小姐真是冤枉了冷儿和老夫人,有人是这般待法的吗?”霜冷笑开了。

 “老夫人说你身子骨薄,没给你补得白胖起来,她见到会心疼的。瞧!你的脸色最近更红润了。”

 “就是说!”

 一阵莲花清香飘进沐风居,一抹淡紫身影随后冲进来。

 “女人就是要补!”岳莲楼又冲进沐风居。

 怎么说是又呢?

 自从那在落月亭一叙,岳莲楼可说是赖上了白烟沉。只要一到午后,她铁定会跑到沐风居来着白烟沉。

 说实在的,白烟沉一点也不讨厌她的痴,甚至可说是喜爱。

 一向冷情的她,喜爱莲楼就像烟萝一样。

 也奇怪!烟萝虽然比自己活泼些,可是对陌生人向来戒心很重,没想到她不但和言老夫人合得来,还跟莲楼成了手帕,两人好得很。

 白烟沉其实是担心烟萝的,她怕母亲莫名的死,会带给烟萝阴影。

 但是有了莲楼这好友之后,她似乎可以放心了。对她而言,活着的惟一目的,就是见到妹妹快乐幸福。

 “你又无聊啦?”白烟沉一点也不讶异她的出现。

 “别说得我好像只有无聊时才找你嘛!”岳莲搂撒娇道。

 “又和烟萝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才没呢!是烟萝说想赏花,我才提议去落月亭嘛,顺道来邀你去的。”

 瞧见莲楼心虚的模样,白烟沉才不相信是她所说的那样。

 “我看你又想翘赵先生的课了,是不?”

 赵先生是岳府替莲楼请的夫子,莲楼长年住在吉府不愿回家,就是讨厌上课,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岳家竟请夫子住进言府教课。

 岳老夫人还下一道令,说是如果莲楼敢用任何计谋赶走夫子,或是来个不理会,那么她就亲自来绑她这不孝女回家。

 吓得岳莲楼不敢不从,对那个一板一眼的赵夫子是既恨又怕。

 “好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莲君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些文诌诌的东西。每次一听他说课,不到一刻我就会上眼皮贴下眼皮。”她苦苦求道。

 “我若顺了你的意,那我岂不成了帮凶。”

 “求求你啦!我答应你回头一定好好背两首诗嘛!”

 “成。”白烟沉爽快地答应。

 岳莲楼则有种被设计的感觉,怎么会那么快就答应她…

 不管了,得乐且乐吧!

 位于水塘中的落月亭,是白烟沉、白烟萝和岳莲楼最常游玩的地方。

 因为位于沐风居前,府内的人有事商量较好找人之外,另一个原因是它的清幽宁静。

 岳莲楼和白烟萝一时兴起,央求白烟沉弹首曲子。拗不过她们的死烂打,她也只好依了。

 她凝神舞琴,下一刻整个亭子里泻出美妙的琴音,和她圆润的歌声。

 那恍若天上才有的音律,让岳莲楼忍不住拉着白烟萝翩翩起舞。

 整个落月事充满了欢乐。

 言韶奔等人一回府,见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一时之间他们还以为见到了偷下凡的仙子,在落月亭中嬉戏呢!

 一曲唱罢,三个人都尽兴得红了芙颊,煞是好看。

 一阵鼓掌叫好声惊扰了她们,这才发现亭外的廊子里竟站满了人。

 出声的是站在言韶奔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气度不凡、长相十分斯文尔雅。

 “好琴艺、好歌喉、好舞蹈!”明白地显示出他的欣赏。

 “云截哥哥!”

 岳莲楼一见到那男子,开心得不得了,马上放开白烟萝的手冲上前去抱他。

 那名叫云截的男子咧嘴一笑,宠溺地拍拍岳莲楼的背,厚实的笑声仍不减其凛凛威严。

 “好个莲君!幸好你没忘了我。”

 “我哪敢!”岳莲楼古灵怪地吐吐粉舌。

 白烟沉静静地看,她清楚地看见那男人身上散发出的不凡和那股威严。

 这肯定不是个普通人!

 不过他似乎和四府的人相当识,一点也不生疏。

 白烟沉并不急着认识他,虽然她对这人有着相当程度的好奇。

 她不动声地等待,等着有人主动介绍。

 “这位想必就是人称水晶美人的言府少夫人。”云截注视着白烟沉。

 言罚奔心底掠过一丝不快。

 虽然他明知道云截眼中只是纯纯的欣赏而已,可是他就是不喜爱!

 “没错,是我内人。”他语气中充满怒意。

 为何生气他也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想马上用棉被包住白烟沉,好教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云截卓尔一笑,捉弄之意竟起:“冷君真是好福气,竟得此朱颜娇啊!”大家都明显地看出,言韶奕的睑变成了铁灰色。

 白烟沉只是浅浅一笑,并没有因为他的赞美而昏了头。

 “这位是?”

 “姐姐忘了为你介绍,他是…”

 岳莲楼忘形地想向白烟沉说明,却被任无打断。

 “嫂子,这位是云截,云少爷,和四府也同是世。”

 被打断话的岳莲楼嘟着小嘴,明显的不高兴。

 白烟沉将一切看在眼里,她当然不会相信任无的说辞,但也不想去点破它,事出必有因嘛!

 由于言韶奕突然回府,落月亭的聚会也就散了。

 每个人都找借口离开,似乎是要让他们这对久别的夫妇单独相处。

 望着一回到沐风居就捧着账本看的白烟沉,言韶奕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火气。

 两个多月没见,难道她没有话要对他说?

 一个刚新婚的女子,被丈夫一丢就是两个月,不是应该气呼呼地同他发脾气,或是忙着向他哭诉吗?

 为什么她这么冷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没话要问我吗?”他忍不住先开了口。

 白烟沉闻言终于抬起头,但眸中却有一丝讶异,好似他问了个可笑的问题。

 “我该问你什么吗?”她反问。

 言韶奔无言。

 望着他有些愠意的脸,白烟沉是有些茫然,但随后立即明白他的话。

 “你有事要办,而且明显的不希望让人知道,所以你连莲楼都没通知。我想,你们既然连她都不说,肯定是重要的事;烟沉一介女,也不能帮上忙,问了也是白问。”

 言韶奔讶异于她的聪颖和冷静,虽然表面上仍十分冷漠,但他感到心中的悸动又更深了。

 言韶奔回家,最高兴的除了言老太太外,另一个就属曲倩了。

 今天晚上,为了替言韶奔洗尘,顺道款待远道而来的云截,在品香堂开了一席。

 到底她是见过世面的人,老夫人不喜爱她,她也心知肚明,所以她明白自己一定要捉住言韶奔的心。

 那个云截其实也曾令她心动,但是一碰触他那骇人的眼神时,总不使她却步。

 也不知四府的这朋友是什么底子,只知是名门贵胃,却不知是多尊贵的身份。

 曲倩也没去细想,她只知道要好好妆点自己,好比下那白烟沉。

 白烟沉静静地坐在紫檀绣墩上,从镜子里看着霜冷为她梳头。

 霜冷手巧,不一会儿就替她梳了个典雅的桃心髻。

 “清儿,怎么拿件衣裳这么慢呢?”霜冷喊道。

 只见霜清两手各拿一套衣裳,一脸苦瓜地走出来。

 “人家是在烦心该给小姐芽哪件嘛!”

 她刚才在外头闲晃,凑巧看见曲倩的婢女香阁,手上正拿着一件刚制好的衣裳。

 听说是特地从白城非常有名的锦织坊买来的,那绣功真是没话说,衣料更是上等的桃红绫罗缎子。

 怎么说她主子亦是丹凤城的名门千金,怎么可以输给一个红纳楼的花魁!

 偏偏喜淡恬的小姐,就不爱色彩耀眼的华服,而偏爱淡雅的素袍。

 霜冷看出自己妹子心思,轻扯嘴角一笑,推一下她的头。

 “小姐生得是何等模样,还需那些俗物衬托吗?”

 霜清这下子全想通了。“说得也是广

 “瞧你得意的。”

 她仔细看看,拿起霜清右手的那件。

 “就穿这件了。”

 品香堂里酒香、菜香四溢。

 “你们最不够意思了,去打架也不找我!”岳莲楼气嘟嘟地嚷道。

 “莲君,这可不是打架,是去查叛的。”言韶奕解释道。

 “是啊,让你去若坏了事,谁担待?”任无坏坏地说。

 “你!”岳莲楼怒瞪他一眼。

 “还有,莲楼,我暂时不想曝身份,除了你们和老夫人外,谁都别说!”云截凝重地说。

 “连烟沉姐都不能说吗?”她不苟同地说。

 她现在是和白烟沉同一阵线的。

 “没错!”

 “为什么?”

 言韶奔一副不容且喙的样子“韶华和曲倩都瞒着,没理由让她知道。”

 岳莲楼冷哼一声,不以为然。这时老夫人走进来,由国、天香扶着。

 “老身来迟了,让公子久等。”吉老夫人笑地说。

 “老夫人言重了!”云截从容地说。

 言韶华和曲倩跟在后头进来,看在她们眼中,只觉得云截一定是个身份尊贵的人,不然言老夫人怎会如此谦敬。

 “娘,我们还不是最晚到的呢!您瞧,大嫂还没来呢!”她瞄一眼曲情,眼中净是得意。

 “烟沉姐姐!”岳莲楼兴奋地朝门口喊。

 一抹淡雅的身影飘然而至,霜冷、霜清随后也进门。

 所谓素骨凝冰、若素约、清灵蕴秀,就是这般吧!

 白烟沉依然是一身月牙白袍衫,搭上淡黄对襟褙子,在灯火的映照下更显得脱俗。曲倩一脸铁青。

 她的精心打扮简直是多余的,白烟沉的清恬淡雅拿捏得恰到好处,托现出她无与伦比的绝尘。

 她恨恨地抓紧手巾,眼中满是妒意。

 “烟沉姐姐坐啊!”岳莲楼拉她坐在言韶奕身旁后,才开心地回座。

 “小子们,这回不会又不告而别了吧广言老夫人板着脸问。

 她可不希望明天一早醒来,又有人不见了。

 “放心吧老夫人,这回我可要叨扰一段时呢!”云截尔雅一笑。

 “这可是求之不得呀!”

 “大哥,云公子世居何处?怎么从未听你们提起?”言韶华娇羞地问。她早就对云截有意了,只是他从来是见首不见尾的,碍于礼教又不敢大胆询问,今有这机会,当然得把握住。

 “云截住在京城。”言部奕答道。

 言韶华当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她放胆直接问云截:“云大哥住在京城里,那是做生意吗?”

 她故意由公子转口为大哥,好拉近彼此距离。

 “只要是有利润的买卖我都做。”他齿一笑,得言韶华七荤八素的。

 曲倩见白烟沉静默地用餐,心想趁此机会给她一个下马威。

 “烟沉姐姐,你那衣裳好别致呀,是哪家绣坊织的?”她细声地问。“是啊大嫂,我和倩儿姐姐的衣衫都是由锦织坊绣的,怎么就没见过你身上穿的花呢?”言韶华也佯装好奇地问。

 谁都知道,白城的锦织坊绣功了得,名门闺秀都争相请他们裁衣。

 也就是说,这家绣坊出的作品,代表的是穿着之人的高尚地位。

 在场的人都显得尴尬,她们分明是暗讽白烟沉的衣服俗。

 言韶奕没有站出来替自己的子说话,他只是冷漠地望着白烟沉,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

 不知为何,他就是想看白烟沉难堪,私心希望她转而向他求救。

 白烟沉并未答腔,倒是霜冷说话了:“我家小姐的衣裳全是她自己亲绣的!”“什么?自己绣的?”言韶华失声讥道:“堂堂白家大小姐的衣裳,竟然要自己绣?”

 曲倩在一旁掩嘴轻笑。

 霜冷面无表情,对于她们的讪笑没多作表示。

 “韶华厂老夫人斥责道。

 霜清终于忍不住地说:“我家小姐是‘神绣’夏经秋的闭门弟子,寻常的绣品根本不能比!”

 “夏经秋?神绣夏经秋?”岳莲楼惊喜地问。

 江湖中有个功夫了得、刺绣更是绝伦的绝女子,人称神绣。传言她一生未嫁,自视颇高,所以并没有收徒。

 “骗人!从没听过夏经秋有收弟子。”言韶华不服气地说。“我是在一次机缘巧遇下,成了师父的闭门弟子。”白烟沉解释。

 “老夫人,小姐成亲时送您的见面礼,正是她亲绣的松柏长青图。”霜冷在一旁补充道。

 “原来是神绣的媳传弟子,难怪我一见那绣图就爱不释手呢!”

 和老夫人的惊喜相反的是言韶华和曲倩的败阵。

 原本是想让她下不了台,没想到却让她了一手,真令她俩气短。

 明月如霜般皎洁,轻风如同水般清凉。

 白烟沉独自一人坐在梳妆镜前,缓慢地梳着乌发,心思却飘远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对情该是淡泊的。就算是初见言韶弈时,她也这样认为。

 可是一切都不对了!她平静无波的心开始为他漾。

 承认吧!她是爱他的。

 即使他对自己总是冷漠,即使他心中早有伊人。但她就是管不住那轨的心。

 “你总是这样冷淡吗?”

 不知何时,言韶奕已站在她身后,从镜子里凝视着她。

 白烟沉的心一瞬间有些慌乱。

 她放下梳子,转身面对他。

 ‘你不也一样!”她回答。

 这实在不像夫间的对话,但却有股融洽的气息溢出。

 是啊!冷君是合该配个冰的。

 他们是同一类的人,没有轰轰烈烈的纠情爱,却是另一种细水长

 “难道你不想弄清楚我和曲倩的事?”

 这真是踩到她的痛处。

 饼去她一直对自己相当有自信,不论什么事她都有把握,但是这一次…

 “不想!”她强颜欢笑道。

 “哦?”他挑起俊眉,嘴角有丝佞。

 “我不讳言曾听过许多传闻,但那是在我进门之前,事实如何我不想知道,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无法接受和另一个女人共享婚姻。”白烟沉很坦白地告诉他。

 在男尊女卑的时代里,这样的思想实属怪异。

 但是她参白长生却告诉她,女人同样可有自主能力,同样可以追求幸福的权利,就如同她们的娘亲一样。他请了最好的先生教她诗词歌赋,让她的才能不输任何男子,同时也让她学习女子该学的女红刺绣;二经秋就是凭着白长生和她是旧识,又曾救过她一命,才破例收她为徒的。

 案亲如此苦心栽培她,就是希望她成为才德兼备的女子,努力勇敢地追求幸福。

 虽然后来她为了烟萝而选择放弃自己的幸福,但是这观念却深蒂固地烙在她脑海中,她可以为了妹妹嫁进言家,但不能忍受和别人共侍一夫。

 这大概是另一种情节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对你忠实?”言韶奕有兴趣地问。他承认他娘替他娶的新娘很有意思,不似他之前想的那般无趣。

 “没错!如同我对你一样。”她眼中透着坚定。

 “我和曲倩没什么。”言韶奔突然说道。

 白烟沉讶异于他突如其来的坦白,心中竟有微微的喜悦。

 “我更不能忍受被欺骗。”她附加地说。

 “我同意!”言韶奕带着笑意走向她。

 对于他的靠近,白烟沉有些紧张,心跳骤然加快。

 “你好像很紧张?”他的笑意更深了,眼中有着和新婚之夜相同的狂肆。

 “没有…我只是不习惯。”被边的白烟沉小小声地说。

 “不习惯?”他颀硕的身体已经亲呢地住她,两个人的身躯是那样的密合。

 白烟沉清楚地感受到他强烈的望,毕竟她已经不是未经人事。

 “看来我得早些让你习惯才是!”他轻易地解开她身上的束缚。

 扁看她红着脸颊的模样,就令他血脉贲张了,更何况是她褪去衣衫的模样。

 白烟沉被他这一揽和,早已意,再也没机会谈条件了。

 夜正长,而情正浓…

 “没想到老夫人歪打正着挑了个好媳妇。”云截走进掩苍斋。

 “也是韶奕自己的福气!”鲜少开口的连风落说话了。

 “也是!”“京城里可有传来消息?”

 云截一句话,惹得众人双眉凝敛。

 “没!”连风落答道。

 “这实在不对劲,他该行动了啊!”“正是!所以部奔才要您先住进府里,就是伯对方来个出其不意。”任无难得收起盂戏迫,正经地说。

 “他早有准备了,否则不会跟踪我到苏州才动手行刺。”云截眼中泛着嗜血的光芒。

 任无含笑地替他和连风落斟上一杯酒。

 “看来冷酷的皇帝又要被历史记上一笔弑杀亲叔的罪名了。”

 “我一点也不在乎。”云截吊儿郎当地说。

 没错!云截正是当今皇上。

 言韶弈消失的这两个月,就是陪他去查八王爷的罪证。

 这也是为什么老夫人如此敬重他、岳莲楼一见到他就兴奋大叫的原因。

 “莲儿,还不出来!”云截对着门口喊道。

 门一开,果然是岳莲楼站在门口。

 她大咧咧地走进去,一点也没被捉到的窘态。

 “就知道你们有事瞒我,果然没错!去捉老贼也不找我,真不够意思。”

 她替自己倒杯茶,咕噜地一口气喝光。

 “我们只是去探查情况,带着你不方便。”任无解释。

 岳莲楼气呼呼地瞪他一眼“不方便?哪不方便呀!上次你们连院都带我去呢!”

 “随你怎么想!”任无仍是一派悠闲。

 上回云截出巡,的确是带着她,但那是在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况下,这次说什么他也不会让她涉险…

 这样的对白,早已不知出现过多少次,云截和连风落早就习惯了。

 岳莲楼对他扮个鬼脸,蹦蹦跳跳地拉住云截的袖子,对任无怪异的样子视而不见。

 “云截哥哥,让人家去嘛,这两个月都快闷死我了。”她撒娇地嘟起红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玩疯了,天天着烟沉嫂子?”任无落井下石地说。

 “不关你的事,你闭嘴!”岳莲楼恨恨地吼道,转而又对着云截哀求:“人家烟沉姐姐不同,她纤弱沉静,韶奕大哥当然不舍得她去,但我不同,我有武功的呀!”

 “哼!真是大言不惭,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任无讽刺地说。

 “任无!”岳莲楼有些伤心地红了眼。

 总是这样!他就是喜爱伤害她。

 这突来的眼泪倒是让任无慌了手脚。

 “莲楼!”

 她跳起来,泪珠滚滚落下。

 “不去了,再也不去了广

 她快步跑到门边“我为我那三脚猫功夫替你们惹的祸道歉,以后再也不会像跟虫似的跟着你广

 最后那句话是针对任无说的。

 淡紫的身影消失在掩苍斋门口。

 “你们的结还没解开?”云截问道。

 任无昔笑地摇摇头,眼底净是落寞。

 “恐怕是怎么解也解不开。”

 “或许我能帮上忙。”云截关心地说。

 他和四府几人可说是一同长大的,无和莲楼的心结怕是他也有责任。

 “不!”任无坚持地说:“一切都怪我自己,所以我不想再通她了,不论这结如何千头万绪,我也会努力去解开它的。”

 连风落望着任无,思绪也跟着飘远。

 栖霞小筑中,言韶华正安慰着曲倩。

 “倩儿,你就别难过了,我哪知道白烟沉竟是神绣的弟子嘛。”

 原先是想让她难堪,却没想到反而让她了一手。

 包懊恼的是,她见到云公子眼中对大嫂的欣赏。

 自从八岁那年在岳家,见到当时十二岁的云截时,她小小的一颗心就暗许了他。

 虽然她和他见面的次数很少,但是看见母亲和大哥对他的礼遇,她肯定云截的地位一定很高。

 自视很高的她,别的凡夫俗子根本看不上眼,只有他能配上自己。

 “可是就连那位云少爷都赞美她,看来她真的比我好。”

 曲倩委屈的声音拉回言韶华的思绪。

 “别灭自己威风嘛,不过是会刺绣罢了,我们也会啊!”“可是那位云公子…”曲倩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别可是了,我一定会整倒她的。”

 说完,言韶华在心烦意下,也没多坐就走了。

 曲情遣下香阁,独自一人坐在窗边。

 原本柔弱的神情顿时变得狰狞,边含着得逞的笑容。

 她是故意提起云截的,韶华那点小小心思,哪能赢过她的眼睛。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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