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报应!
很奇怪的,她脑海中浮起这两个字,像是应了怜怜满口荒唐语的乌鸦嘴,瞿小婴怔忡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离过婚的男人,一个小男孩,一个行迹可疑的老太婆,她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当
的戏言见鬼似的一一实现,她到庙口摆算命摊肯定大发,油水捞不完。
和茉莉居差不多坪数的豪华公寓,一眼望去三房两厅、一间书房和小小的贮藏室,客厅满大的,占据一半的空间,不像她家是房间比客厅大,爱怎么翻都成,反正她没什么客人,除了大厦里的住户。
餐桌上是摆了一个大蛋糕,三盘小点心和一锅炖猪脚,但是芦洲鲳鱼呢?还有和记龙虾,她不会被骗了吧!
“小婴,坐呀!别客气,这位是我母亲。”于靖霆出声打断她的冥思。
“老太…太,你好。”她硬把老太婆拗成老太太,灿烂的笑容轻易地掩饰她讨厌老人的情绪。
正如她所言,她一向很有老人缘和小孩子缘,于陈月花一见她就喜爱得紧,开始悄悄的观望她和儿子有没有一点可能
在一起。
“好、好,你本人比电视可爱,有没有男朋友?”不管才见面她开口就问。
瞿小婴心中的警钟一响,她瞧见于家父子似乎也在等着她的答案,头皮一硬地说出反话。“有,一大堆,你问哪一个?”
“小婴,说谎不是好习惯。”打工妹的情报可是提得一清二楚。
她投了个“你管我”的眼神给于靖霆。“我说的是实话。”
她又不是丑得没人追,宁缺勿滥是她的原则。
“妈,她的话你听一半就好,她在使
子。”喜爱跟人家唱反调。
“喔!你们感情这么好了,看我白
心的。”于陈月花心花可是朵朵开。
“是。”他当然希望是事实。
“不是。”而瞿小婴坚决否认。
“小俩口别吵架。靖霆呀,你要多让让婴儿。”女孩子嘛!总是会不好意思。
婴儿!
她…死老太婆在发癫呀?她知不知道婴儿是指小贝比,活得不耐烦才敢叫她婴儿,上回她五哥那颗牙大概还没补好。
在没吃到芦洲鲳鱼和和记龙虾之前,她忍。
但若是敢诳她,这一家子老少就等着沦落街头,这个家她会一把火烧个
光。
“妈,你还是叫她小婴亲切些,不然她会害羞的。”脾气真坏,不满全写在那双明丽的眸中。
不难猜出,她没什么心机,直来直往的个性只叫人头痛而非厌恶,真不知几时会闯下大祸。
害羞!听你在说鬼话。“于律师说得对,我生
害羞,你还是叫我小婴吧!”
“嗯,我叫你小婴也
顺口的,不过你怎么叫靖霆于律师,小俩口闹别扭了?”她直觉是儿子的错,两眼一瞪的要他认错。
“我们没有闹别扭,是她爱闹着玩。”于靖霆心里纳闷着,妈的个性变得太离谱了,一面倒地偏向小婴。
记得妈和依依老是水火不容,不管依依做得好不好都有理由挑剔,一下子嫌坐没坐姿,一下子说是头发烫得像酒家女,煮个蛋花汤照样有意见。
可是现在看来她对小婴满意极了,连她跷脚的不雅动作都视若无睹,亲切和善地叫他快不认识,仿佛是被附身。
小婴的魅力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他们一家人的心,难怪她主持的节目深受小孩子的
。
这会儿他能体会好友张克难的难以置信,一再追问他是不是真的于靖霆,需不需要上医院作个检查,有病不能拖要及早治疗。
想到此不免好笑,他们一家都变了,只因她的出现。
常听老一辈的人提起,有些媳妇天生不得婆婆缘,做牛做马做到死一样被嫌得一无是处,
哭无泪;但也有媳妇什么也不必做就等着人伺候,一家子大大小小都喜爱她,婆婆还会抢着帮忙她。
而小婴绝对是后者。
瞧母亲的热络劲,她大概忘了儿子才是亲生的,一心护着“外人”要他道歉,真是一样是人两样命,境遇不同。
“小婴呀!我们靖霆若有不对的地方尽管告诉我,伯母绝不护短。”于陈月花说得眼笑眉也笑,一副当她是未来媳妇看待。
“才怪。”遭冷落的于青峰小声地吐出一句。
结果***责骂未到,头上先挨了一记爆栗。
“小鬼,你是说我被你爸爸欺负到死也不能喊委屈喽?”瞿小婴的脸在笑,语气却是十足的霸道。
“没…没有。”于青峰不敢抬手
痛处,怕她拳打脚踢。
不过,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好久没人注意他的存在,只会当他是多余的家具,他好喜爱小婴,将来长大他要娶她当老婆,永远陪着他。
“没有最好,还不向
说对不起。”靠山越多越好,管她是不是自己最讨厌的老人家。
“
,对不起。”于青峰恭敬的说。
于陈月花开心地直笑。“还是小婴有办法,管教孩子是要凶一些。”
欣慰呀!她当这辈子只能有个哑巴孙子,哪知道他是欠人凶。
“妈,你不认为跟孩子讲道理比较好吗?他会理解的。”铁鞭教育对八岁孩童而言未免严厉。
“你讲了八年怎么不见他有点长进?人家小婴只说一句就服服帖帖。”可见他管教方式错了。
“妈。”于靖霆无言以对,瞥见打了人还自鸣得意的瞿小婴朝他扮了个鬼脸。
心里莞尔一笑,可他仍板起脸警告她安份些。
“别叫我,你…咦!你的脸怎么多了五道印子?”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
“小蚊子留下来的印子。”瞿小婴一脸正经地代为回答。
“啊!小峰额头也红了一大片…”两父子是想让她老太婆多
一份心呀?
“跌倒。”
“跌倒。”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同样高超,于青峰和瞿小婴两人同时编出默契十足的说法。
小鬼,你不错喔!可是我还是讨厌小孩子。
他腼腆的一笑,像是在回答她: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很喜爱你。
两人无声的眼波交流看在于靖霆眼中有点不是滋味,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遭人剥夺,该和她眼神
会的人是他而非儿子。
而唯一无所察暗地里的行为,正兴致
的于陈月花则乐于见他们“一家”和乐,嘴角笑得都阖不拢。
“尽顾着聊天却忘了问你要喝什么,冰箱里有果汁和汽水,你要喝哪一种?”
“汽水。”她眼神一使,不等老人家起身,于青峰已充做童工去。
对小孩子她最有一套了,因为讨厌他们,所以她特别用心地找出对付他们的法宝,一个个针对儿童心理各个击破,因此她可以说是儿童心理专家。
每个人都有自己畏惧的东西或弱点,找到它就能控制一个孩子,不管他有多么顽劣。
“嗜饮碳酸饮料容易积一肚子气,我建议你喝果汁比较好。”于靖霆语带调侃的提醒。
“不劳你费心,我不喝也一肚子气。”瞿小婴暗示再不把好料端上来,她将要翻脸。
真是民以食为天的最佳典范。“妈,鲳鱼和龙虾料理好了吗?”
一听到芦洲鲳鱼和和记龙虾,眼睛瞬间发亮的瞿小婴直盯着掌厨者,泛着希冀的小脸蛋像是点亮一盏
光灯,毫不保留的
出馋相。
有人好赌,有人好
,她的弱点再清楚不过,就是好吃。
家里包括她在内有九个孩子,然后有时会莫名其妙的出现抢食团,因此她必须和一大票男人抢东西,手不快常常只能吃个五分
,所以她对食物特别有兴趣。
而她讨厌老人和小孩的原因不外乎家里的“老人”太多,孩子,亦即是她的哥哥们从小就“凌
”她,及长之后阴影无法抹去,致使她的社会价值观彻底扭曲。
杯弓蛇影便是这个道理,一朝让蛇咬了脚终身难忘呀!莫怪她见了蛇就打,绝不宽待。
“大家都饿了吧!菜在炉上温着,就等你们回来。”于陈月花转身要到厨房端菜。
一提到吃就义不容辞的馋鬼非常“善良”的一跃。“老太…太,我来帮忙。”
“不是说好叫我伯母,你是客人等着吃就好,我还拿得动。”于陈月花打心底中意这个女孩。
不知是移情作用或是她眼花了,老觉得个性大剌剌的女娃儿很像她一位故友,连口气和动作都像得十分像。
想当年丈夫和人家去混黑道,遭人砍死在街头,二十几年来她和儿子的生活费全仰赖两位帮主夫人救济,直到儿子有能力养家为止。
她会势利眼,爱和邻居比这比那的,全是因为自卑感作祟,说话若不大声点就认为会矮人一截。
只是儿子从来不晓得日常开销从何而来,还以为是他爸爸身后留下的保险金。
唉!现在想起这件事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好些年,上了年纪就是爱想东想西,这两个孩子外型可真登对,让她有办喜事的念头,上回那个不算数啦!
“没关系嘛!两人比较快…”瞿小婴回看杵着像木头的于靖霆。“于大律师,你的手废了还是脚残了,不会动一动呀!”
“君子远庖厨,厨房是女人的天下。”他这种观念是源自母亲和前
。
她们一向把三餐打点好等着他上桌,这一直以来是家中的传统。
“是喔!君子也不用吃饭了,你去啃椅子吧!”什么怪思想嘛!以前她家掌厨的可是男人,老妈负责发号施令。
“椅子太硬了。”他打趣的尾随而入,知道以她的个性当真会让他望菜兴叹。
“冷盘先端出去,鲳鱼我来就好,还有不许偷吃龙虾,不然我叫你连龙虾壳一起
下肚。”瞿小婴生怕少吃一口地连忙凶道。
“是,慈禧太后,小的为你布菜去。”于靖霆笑着把爱凑热闹的儿子拉出厨房,引起他不高兴的抗议。
瞧“一家”和谐的样子,于陈月花心中感慨不已,原来儿子也有轻松调皮的一面,以前她管他太严了,总把自己的想法加诸在他身上。
儿子也有长大的一天,她该试着放手喽!
一上桌,七菜两汤丰富得不得了,没客人样的瞿小婴刚开始还会做做样子,可是一尝到鲳鱼的美味就忘了礼貌,以秋风之姿横扫千军。
看在于家三代眼中只能以佩服两字送她,三双睁大的眼睛满是不可思议,若不是清楚她收入颇丰,还真会以为她来自埃
俄比亚的难民营。
凶狠的吃相叫人错愕,贪心的程度令人傻眼,明明碗里满成小山了还拚命
,以杀人的目光阻止别人朝她爱吃的食物下筷。
吃在碗里看向锅里,只差没吐一口口水宣告主权所有,真不晓得她有几个胃,这么吃不难受吗?
“你们吃呀!看我就会
吗?”本来她就是为吃而来,管他吃相文不文雅。
她可不想吃一顿饭就得以身相许,所以不用考虑留下好印象,吃完这顿大家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当然,有好吃的她还是会来打搅。
“不吃皮。”一脸快哭的于青峰瞪着肥滋滋的猪脚…皮。
“小孩子怎么可以挑食,吃皮对身体有益,多吃才会长大。”祸首心安理得的对别人家小孩教训…呃!教导他。
“恶心。”他不要吃。
瞿小婴的晚娘面孔一现,用筷子一戳。“你知不知道挑食的结果会怎样?”
“不吃。”他很顽固地打算把皮挑掉。
“你敢挑开试试,我把整锅油倒入你嘴巴,浪费食物的小孩会遭天打雷劈。”混帐小鬼,敢反抗她的权威。
“我…”苦着一张脸,于青峰要吃不吃的迟疑着,向父亲投以求救的目光。
“别看你老爸,他救不了你,你最好乖乖的顺从我。”顺我则昌,逆我则亡。
忍俊不已的于靖霆不敢笑出声,佯装专心的吃饭,无视儿子的求救目光,小婴的霸道无庸置疑,说不定他一多事得换他吃下那块肥猪皮。
牺牲他不如牺牲儿子,他头一次看人吃猪脚不吃皮只啃骨头,那真有
吗?
“肥。”他会肥死。
“快吃,小孩子要懂得知福惜福,你知道有多少人没饭吃吗?”她的大道理只说给别人听,自个一概不甩。
于陈月花看孙子眼眶泛红不免心疼。“小婴呀!他不爱吃就别勉强他吃,桌上菜还很多。”
菜很多是我的。“伯母,小孩子不能宠,像我几个哥哥被我后母宠得不象样,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尽吃些垃圾食物,一个个长得脑满肠肥,四肢肿大得像拜拜用的大猪公,你不想将来得改门吧!”
“改门?”
“因为太胖了进不来,像我家的大门就得改成庙门那么大,不然会卡住。”人家会当是一头猪死在里面。
“夸张。”低着头用餐的于靖霆小声地说了一句。
“于大律师对我有意见大可提出来,我这人的度量是非常大的。”只要顺着她。
“我想你和你哥哥们一定有仇。”他哪敢有意见,蛋糕正在她面前。
万一她发狠地拿起蛋糕一砸,他很难幸免于难。
瞿小婴说得牙
的。“不只有仇,此仇不共戴天,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们全宰了祭天。”
一这么恨?”好可怕的神情,他一点也不怀疑她讨厌老人和小孩是事实。
“如果你的哥哥们曾把你丢进粪坑,还用水彩笔画你的脸,你会不想宰了他们?”她积恨已久。
尤其有一回他们把她丢在无人的山谷内自生自灭,不留半滴水、半口粮食地任由她在山里等死,一想起来她就恨不得挖他们的心,啃他们的胃,鲜血拿来浇花。
好不容易饿了三天才遇上一位好心的原住民哥哥带她出谷,而谷外八个人排成一列大声鼓噪,恭喜她死里逃生,顺利的通过测验。
当时她只想叫他们全去死,不过她饿过头晕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是独生子。”于靖霆庆幸的说,光听她的形容就叫人心寒。
“所以说你命好。”她看向还在挣扎的于青峰。“小鬼,你要我喂你吗?”
听出她话中的威胁,于青峰赶紧痛苦的咬下第一口,嚼都不嚼的直接咽下去。
“嗯!不错,在令人讨厌的小孩中,你还算满乖的。”她继续朝剩余的菜进攻。
不一会儿盘底全朝了天,一顿丰盛的晚餐到此结束,接着是重头戏,庆祝于青峰的生日。
只见瞿小婴由小包包内取出巴掌大的录放音机,一小卡带用卫生纸包着放入,按键一按,她的轻快声音
泻一室“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年年快乐…
“好了,可以吹蜡烛了。”大功告成。
怔愕的于家父子下巴快掉了,怎么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天才,居然用放音机代替。
“你不觉得自己开口较有诚意吗?”不敢领教她懒人方式的于靖霆生硬的一说。
她一副“你少啰唆”的态度。“是我自己唱的呀!你有听到其它人的声音吗?”
“这…”是她的声音,但…
“好了啦!蛋糕切一切我要打包,吃太撑了。”至少能分送楼上楼下的邻居,他们才三个人吃不完。
“打包!”
像是听到猪在天上飞,于靖霆的表情
采得足以
下十颗鸡蛋,张口结舌地望着她理所当然的姿态,她太懂得什么叫不客气。
晚风徐徐,明月一弯。
行道树的枝叶微微发出飕飕声,两旁的街灯隐隐约约闪着
人的晕黄,这高级住宅区的道路中央少有车声呼啸而过,宁静是唯一的评语。
因为光害的影响,天空看不见一颗星星,生活在都会中的男女只能仰望一无所有的黑幕,再也没有感动加温。
人,是很贫瘠的。
夜越深,一抹淡淡的幽香似有若无,当一切都沉寂时,感官就特别
感,不像香水味,有点似茉莉的味道扑鼻而来。
“原来你家和我家只隔两条巷子耶!早说不用你送,走两步路就到了。”踩着自己的影子,瞿小婴边走边跳地好不快活。
“这是礼貌问题,而且我不放心你一人走夜路。”单身女子遇袭之事时有耳闻,他不想她发生意外。
“拜托,你该担心的是别人,没人敢惹我这头母老虎。”吃太
了,散散步好消化胃里的食物。
她不惹是生非已是别人祖上有德。
“别逞强,你再凶也终归是个女孩子,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一拥而上你绝对招架不了。”于靖霆表情严肃地要她了解男女有别。
“知道了,你比我老爸还啰唆。”她嘀嘀咕咕的念着,甩着点心盒轻快地往前走。
“我是关心你,一人孤身在外要懂得保护自己。”虽有点老生常谈,却字字真心。
倒着走的瞿小婴笑他是老头子。“你该拄着拐杖倚老卖老,抚着胡子说:想当年呀!”
“我没那么老吧!”他笑着拉她一把,避免她跌倒。
“是心态老。”她往他
口一戳。
黑暗会掩饰人心里的渴望,她看不见他眼中隐藏的好感,任由一条无形的线拉近两人,没心思陷入感情漩涡的她无法防备别人陷入。
爱情对她而言可有可无,她不会特意在乎谁爱她、谁不爱她,心不动就能如止水,嘲笑别人爱得死去活来,她活得率
。
此生唯一的失控大概就是他,一顿美食就收买她,只不过她尚未对他心生情愫,当是一般擦肩而过的陌生朋友,
会只在一瞬间。
“因为我不像你老和一群小朋友厮混,我接触的是人
黑暗面。”诉讼案件哪有心平气和,当众撕破脸比比皆是。
她有一颗赤子之心,不受污染。
“你在讽刺我是不是,你明知道我讨厌小孩子。”她做出个厌恶至极的表情。
于靖霆轻笑地拉着她的手。“我认为你不是真的讨厌小孩子,而是你下意识在催眠自己别去喜爱他们。”
“听你在说鬼话,我会不知道自己的喜恶。”吐吐舌,她没意会到自己的小手包在他大手内。
“说鬼容易见鬼,你不怕吗?”女孩子都信鬼神那一套说法。
但,瞿小婴不若他所想的女孩子。
“少来了,我家那一群凶神恶煞比鬼还可怕,我都不怕他们,还会畏惧丑不拉几的鬼魂吗?”太小看她了。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瞿大胆,早被磨出一颗恶胆。
“你们一家子人
热闹的,真叫人羡慕。”不像他家冷冷清清地不带一丝人气。
斜睨了他一眼,瞿小婴口气嫌弃的一嗟。“你要送给你,我宁可这辈子都不认识他们。”
“就算你要送也得多一层关系,否则名不正言不顺。”于靖霆意有所指的暗示着。
不过神经特大条的她听不出来。“清一群垃圾哪用得着费工夫,我巴不得早早把他们出清。”
“我是指…”他忽地停下脚步,没多想地将她护于身后。
“怎么了?”瞿小婴兴奋地
探出头去瞧,随即被他按了回去。
“别
看,我来处理。”希望她能安份些。
面走来的是六、七名年轻小伙子,手持
之类的武器,来意不善的叼着烟、以白眼眄人,一字排开挡住他们的去路。
其中领头的人于靖霆并不陌生,是王大维办事处的助理,身兼打手一职,帮着王大维为非作歹,鱼
良民。
看来是为他不肯接王大维的案子而来。
“不错嘛!于大律师,还有闲情逸致泡马子,不介意我们来陪你玩一玩吧?”那一口让槟榔染黑的牙笑得
森。
“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不要为难她。”他评估着有多少胜算。
七个不算多,就怕他们另有援手。
“于大律师说的是什么话,分明是你先跟我们立委过不去。”甩挥着铅
,警告意味浓厚。
“律师界多得是人才,不只我一人。”于靖霆冷静沉着地应付对方的挑衅。
领头的人表情一变
出凶狠。“我们立委看上你的才能是你的荣幸,你敢拒绝──”
“能力有限,我只好说抱歉了。”他坚持原意,不妥协。
“看来你是骨头太硬了,我们几个兄弟帮你整整骨。”他打了个手势。
六、七个人以半圆的姿态围近,担心身后女子受伤害的于靖霆以身相护,面对
齐下的阵式显得应接不暇,因有顾忌少了制敌先机。
挨了几记闷
,他正打算要佳人先走,突然一道小人影由身后窜出,口中高喊着──
“于靖霆,我来帮你。”
“不──”
他的不字才一溜出口,脸上写上个呆字,心口跟着一阵阵紧缩,拳头撞击在
体的声音令人心惊,瞿小婴杂乱无章的打法像是一头斗牛,谁撞上了谁倒霉。
苦笑着,他必须说她真的很会打架,仿佛山林野猴见人就咬。
卡嗒!手
上膛声。
即使是蛮横泼辣的瞿小婴都难以忽视,这声音她知之甚详,打小听到大。
“噢喔!你穿了防弹衣没?”不公平,他们使小人伎俩。
“下回我会记得带。”谁出门会带防弹衣,又不是攻坚小组。
“小姐,拳头很硬呀!要不要试试子弹的硬度?”吐掉一口血,带头的男子面带
狠地持
一指。
“你…”她心头一颤。“你最好不要动我,仇老大是我的靠山。”
“仇老大!”他像是没听过地狐疑一视。
“鹰帮的仇琅,别说你不知道他。”那就丢脸了,根本是混假的。
他不信的一啐。“你以为自己是谁呀!能攀上鹰帮的当家人物。”
“谁说我不…啊!石碣。”她朝众人的身后一喊。
“声东击西的老把戏唬得了谁,你等着受死吧!”扳机一扣,他准备杀
儆猴。
咻!
一把飞刀直接
穿他的掌心,握不住的
笔直掉下,一道拉长的影子立于面前。
“她是我鹰帮罩的人,你有意见吗?”冷冷的男音凝了空气。
“石碣!”
真是他,仇琅的左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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