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过早餐后,一夜没睡的钟荷,精神却好得不像样,原因来自一股内心深处的心慌。
房子是陌生的、人是陌生的,面对这陌生的一切,她的神经绷得比琴弦还要紧,加上意识里残存着被几十枝
指着的惊惧,眼睛怎样也不敢合上。
她捡了客厅角落的沙发坐下来,全神贯注地注意客厅的一切,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小姐,你要用点饮料吗?”体贴的管家不敢怠慢客人。
“不用。”钟荷摇摇头。她当然想相信管家不是坏人,但她的神经实在绷得太紧了。
“小姐要看电视吗?”管家很热心的替她开启遥控器。
“不…谢谢你。”钟荷摇摇手,不想让电视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把双脚收上沙发,再用双手圈住膝盖,把自己缩成最小的体积——这让她觉得有安全感一点。
“那…小姐要用点心吗?”管家面
担忧之
。钟荷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太糟了。
钟荷看着他,觉得一再拒绝不是好事,便点点头。
“那我马上去为小姐准备。”勤奋的管家钻进厨房。
管家离开客厅,钟荷仍睁着双眼、竖起双耳,注意身边的动静。
客厅很静,静得仿佛连一
头发掉下来,都能听见。
耿昂在哪里?也许见到他,她就比较有安全感,就能放松,好好的睡一觉了。
她该当个跟
虫,跟他到天涯海角的。
这样想起来,好像夫
似的…如果他们成为夫
的话,会夫唱妇随吧?她的意识因精神不济而逐渐恍惚。
脑海中浮现一幅幅画面,画面中有她也有耿昂,他总是笑吾,她也是,他们接吻、拥抱、欢笑…
画面既清晰又真实,让她几乎要以为那是真的。
管家的走动声惊破一屋子的宁静,美丽的画面蓦然消失,钟荷冷颤着惊醒。
“小姐,点心好了。”管家看见她的惊惶,一脸愧疚。
他该再把脚步声放轻一点的。
“谢谢。”钟荷疲惫却充满警觉的看着他。
“小姐…要不要上楼去休息?”管家觉得钟荷再不休息就会垮掉,如此一来,他对主人就不好
代。
“不必,我在这里就好。”她哪里都不想去,因为那里肯定北这里更孤单。
她虽害怕被惊扰,却更怕孤单,再说,这里是耿昂回来时,第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她实在不喜爱这样眼巴巴的等人,但有什么办法?她的心好像缺了个口,非要看到耿昂才会恢复完整似的。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管家不知还有什么方法,能让小姐看起来好一点“小姐如果想在这里休息也没关系,我会把所有人挡在外面。”希望这能使她安心一点。
“好,谢谢。”钟荷回答,心头的警戒却仍没有卸下来,
“要是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就在外头。”尽责的管家说。
钟荷点点头,她已经累得没力气说话了。
管家出去后,钟荷侧头靠在沙发上,发涩发酸的双眼仍不停的往大门口张望。
耿昂几点回来?她可以告诉他,她不喜爱待在没有他的地方吗?他到底几点回来?
望着、盼着,钟荷陷入将睡未睡的状态,宁静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浮起一些吱吱喳喳的声音,她想醒过来捍卫自己,却怎样都做不到。
“她就是昂的新娘吗?”
耿昂的新娘?钟荷喜爱这个名词,
像会很幸福似的。
“好像睡美人。”
“不知道她会不会陪我练飞镖?”
练飞镖?她可不会。
“说不定她是虎姑婆,只会大吼大叫。”
“你赌谁赢?如果她会陪我练飞镖,我就赌她赢。”
赌?什么赌?赌什么?
“你如果赌她赢,她就不会是昂的新娘了,谁陪你练飞镖?”
“对喔?那我要赌昂赢吗?这样她就输了耶。”
“反正输钱的是钰,她不会有影响。”
是耿昂与耿锰之间的赌注?那不是他们两个的事吗?怎么才一夜的时间,就连别人也在赌了?
“好耶,那我们就一起赌昂赢…我可以摸摸她的头发吗?”
依稀中,钟荷感觉到有人在碰她,用尽全力醒过来,睁眼看见两个小孩。
“哇!”
“哇!”
“哇!”
三个尖叫声同时响起,把彼此都吓一跳,那两个小孩甚至一
股跌在地上。
管家听到声音,赶紧进来。
“喂,你们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快出去,别打扰到未来的女主人。小姐,对不起,他们趁我不注意时溜进来的。”管家一手拎着一个小孩,向钟荷道歉。
“我们只是想来看看昂的新娘嘛。”小孩们闪着无辜的眼神。
“现在看到了,回家去。”管家把小孩们拎出门。
“我想跟阿姨玩。”其中一个小孩跳下来,跑到钟荷面前“阿姨,陪我玩好不好?好嘛、好嘛。”
“好吧,你想玩什么?”钟荷舒展四肢,从椅子上站起来。
小憩了一下,精神恢复了不少。
“我们去玩飞镖。”小孩兴高采烈的拉着钟荷往外跑。
钟荷被拉出大门,发现外头聚集了很多耿昂的邻居。
“你就是昂打赌一个月内要追到的人?”有人对着钟荷问。
想不到消息这么快,一个晚上就传得沸沸扬扬。
其他人也趁机围过来。
“我只是耿昂的朋友而已。”这么直接的说法,令她害羞。
“我赌昂赢,你可要多让让。”另一个高个儿劝她,随即被另—个人挤开。
“跟你说,昂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杀人不见血、杀人不着痕迹,优点多得数不清…你嫁给他的话,我就可以赢一千万。”重点是最后这一句。
这算优点吗?光听到一堆“杀人”就令她头皮发麻。钟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有人挤进来。
“你别听他胡说。昂这个人,缺点多得用十辆卡车也载不完——架子太小、长相太善良、待人太好、不懂得享受杀人的成就感、不像杀手…太爱干净,完全没有杀手的气息、太和善,丢杀手的脸、太…”
还没数落完呢,又有人
话了。
这些算缺点吗?钟荷有点混淆了。
“他这个人对什么都不挂心,生也无所谓、死也无所谓、伤也不怕、苦也不怕,根本是个没有心的人…嫁给他,不会幸福的。”而重点是——“你别嫁他,我就会赢一千万。”
现在,他们把焦点放在“幸福”这个词上,凡夫俗子打拚—世,为的不就是这个?
“啊?”钟荷的心凉掉半截,就为了那句“嫁给他,没有幸福”
见钟荷深受影响,所有赌耿昂输的人,全围上来。
“他是个杀手,杀人也会被杀,嫁给他,得先有守寡的心理准备。”
“你想嫁给一个注定会死的人,好下半辈子当寡妇吗?”
钟荷的心,又凉掉另一截。
“你们别胡说,昂那么优秀,才不会死,这世上动得了他的,一个已经死了,一个还没投胎!”方才被挤出去的小孩子尖着声音大叫,排开众人,挤到钟荷面前。
“那个总有一天会出生。”
“那就等那个出生再说!”小孩子人小志气高,勇敢的反驳大人的话。
“重点是,嫁给他不会幸福,你不要嫁他,好让我们赢一十万。”
“一千万会是我的。”
“我们会赢!”
想赢的一群人吵得不可开
。
“我们快走。”小孩子拉着钟荷就跑,把吵闹不休的人留在原处。
“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他们只是想赢一千万而已。”小孩子老气横秋的告诉钟荷。
“还说别人,你们也一样。”钟荷用食指点点小孩的额头;她干嘛为了他们想赢一千万而白白牺牲,或放弃自己的幸福?
只是,受那些话的影响,她的心情好不起来。
他是个杀手,如果嫁给她,她迟早变成寡妇…撇开这些不谈,他还是个性情变幻莫定的男人,只要他瞪她一眼,她的脚就发软,而他会不会疼她,还是另一回事…
“阿姨,我们来玩飞镖。”
钟荷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绑在一个轮盘上,头上有个苹果,而正前方,一个小孩正替另一个小孩蒙上眼…
“喂,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玩?”救命啊,她变成镖靶了。
“阿姨不要怕,这样很好玩。”小孩快乐的回答。
鬼惊社区是个培育顶尖杀手的社区,每个人都从小就以杀人武器为玩具,这当然也是他们的娱乐跟兴趣。
呜,都快没命了,还叫她不要怕,这小孩有没有心肝?他们这样玩,她纵有十条命也不够。
就在她怕得要死时,一支飞镖急速朝她飞来。
“啊——救命!”眼泪不受控制的飞进而出,钟荷觉得她的瞻子破了。
就在她吓得哭爹喊娘之际,咚的一声,飞镖正中她头上的苹果,两个小孩发出热烈的喝采。
“阿姨,很好玩吧?我还可以一边转一边
喔。”
飞镖的小孩得意的说着,又把眼蒙上,另一个小孩换了钟荷头上的苹果后,去按下一个开关。
轮盘开始转动,钟荷感到天旋地转。
“不要玩这个,我不要玩了…”钟荷吓死了。
这里的人,怎么这么可怕?
“你们在做什么?”
正当钟荷惊恐万分时,一个
得不能再
、令钟荷的恐惧不翼而飞的低沉声音传进来,本以为会停止的眼泪,却
得更凶了。
“昂。”两个小孩快手快脚的关掉转盘,把钟荷放下来“我们在跟阿姨玩。”
“呜…你终于回来了!”钟荷看见耿昂,那颗等待已久的心再也压抑不住,飞也似地投入耿昂的怀中。
她不愿让耿昂看到自己这么软弱,但她的心却背道而驰,不是她所能控制。
“我回来了。”耿昂拥着她:心中掀起从未有过的涟漪。
“我好想你,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让我跟在你身边,跟你到天涯海角…”钟荷哭求着,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坦白过。
他的怀抱好温暖,如果能永远靠这么近,不知有多好。
“嘘…”耿昂轻轻的安慰她,心中因她的坦白而
。
“好不好、好不好?不要把我留在没有你的地方。”
虽然只有几个小时,她觉得自己受够了,心中那种空
的感觉、那种狂涛你税阋你送淌傻牟话玻你僖膊幌肓焓堋?br />
“你一定是吓坏了。”才会说出这种不像她会说的话。耿昂轻抚她颤抖的肩。
他当然可以将她带在身边,问题是他并不想那么做,因为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愈来愈重了,他不要她遭遇任何风险。
“可以吗?”钟荷翘首殷殷的问。
这样是不是太任
?是不是会惹人厌?噢,不,她反悔了,她不想跟在他身边了,这一点都不像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
,更有违抗拒不嫁的初衷,她不该说出这种软弱的话向他撒娇。
“那个,我…”钟荷擦擦眼泪,想修正方才说出口的话。
“不许跟她玩这么危险的游戏。”耿昂不给她机会,转头斥责那些小孩。
她眼神一转,他就知道她的脑袋瓜里转些什么念头,他才不给她改口的机会,毕竟她这么坦率可爱的时候不多。
“可是这游戏一点也不危险耶。”小孩们申明,对他们来说,比这危险的游戏多着呢。
耿昂瞪他们一眼,两个小孩马上变得像地
里的老鼠,缩头缩脑,不敢再说话。
“我们回家吧。”耿昂拍拍钟荷的肩。
钟荷点点头,尴尬得好想挖个地
钻进去。她刚刚一定很丢脸、很丢脸。
“我告诉你,我刚刚…刚刚只是说着玩的,你别放在心上…”钟荷觉得自己似乎愈描愈黑。
“我知道。”他不放在心上才怪。耿昂挽着她的手,走出游戏室。
“你真的知道?”钟荷不放心的问。他回答得太干脆,今她伥然若失。
“如果你再问,我就变得不确定了。”耿昂的眼中闪着了然的睿智光芒。
“喔。”钟荷垂头不语。心中希望他记着自己的话,又下希望他相信那是真的。在他身边,她总是举棋不定。
游戏室外头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钟荷窘得把脸藏在耿昂的臂膀后,不敢见人。
“你们看热闹看够了?”耿昂不客气的说“听清楚,她将会是我的
子,劝你们别把脑筋动到她头上。”
看热闹的人有的发出口哨声,有的面面相觑。
耿昂拉着钟荷的手,一路穿过人群,领她走到
天咖啡座,叫了点心和咖啡。
“吃点东西吧,管家说你不吃也不喝,整天坐在沙发里盯着大门?”耿昂问,他大概已经知道她的问题症结了。
他一进门,管家就急着来报告钟荷的状况,可见他真是把她急坏了。
“他
说的。”钟荷借故喝口咖啡,才不承认自己有多软弱惶恐。
尽管钟荷不承认,她微颤的手,却
了秘密。
“哦?那我真失望,我以为你会因为想我而失魂落魄。”耿昂佯叹一口气。
“谁…谁会因为想你而失魂落魄?”钟荷一如往常的跳起来,脸却烫得吓人。
耿昂很高兴她又恢复了原有的生气,同时,也很满意于她诚实的细微动作。
“不然呢?”他又问。
钟荷垂头不语。他回来了,她很高兴,但,又很怕
心底的秘密。
正在钟荷想用什么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时,有个人影冲进来,狠狠的把钟荷从椅子上拉起来,打了她一个巴掌。
钟荷几乎跌到地上,幸亏耿昂迅捷的拉住她,但那个人却又冲上来,并不想放过钟荷。
“你做什么?”耿昂气愤的把那个疯狂的人拉住。
他们这才看清楚那是个女人,耿昂更认出她就是一直跟在池
股后头的耿瑶。
“她不配,她怎么配得上你?!”耿瑶歇斯底里的朝钟荷大吼“昂的新娘是我,你根本不配当昂的新娘!”她从小就暗恋耿昂,怎么受得了一夕之间风云变
。
不知怎地,钟荷心中惶恐,好像有个恶盗要来抢她最心爱的东西。
“住口!”耿昂伸手甩耿瑶一个耳光,耿瑶立时疼得眼泛泪光“不准再说任何一句不礼貌的话。”
宣布钟荷是他的,主要的用意就是不准任何人对她出言不逊,或动她的脑筋,这个不知死活的耿瑶,还敢冲上来?
“我说的是事实,她没有比我更爱你,没有资格当你的祈娘,她不可以喜爱你,更不可以嫁给你!”耿瑶仍不死心的吼着。
钟荷心中更不安了。原来她没有资格喜爱他,也不能嫁他…
这对她而言明明是好消息,但心中怎么这么痛?他明明是独裁的想全面控制她,为什么她却是这么喜爱他?
“你再说一句,我就让你从这世上消失。”耿昂冷冷的说,周遭的气氛因而变得僵冷、窒人。
他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害钟荷,因为她是他的。
“昂变得绝情绝义了,我才是这世上唯一配得上昂的人…”耿瑶
噎噎、伤心
绝的指控。
一股凶戾之气兜头罩下,凌厉地指向耿瑶。
“耿昂!”钟荷见情况不妙,连忙扑向耿昂,阻止他的动作。
她不知道他要如何对付耿瑶,只知道一定会发生很不好的事,那令她心颤。
“不要阻止我,我不能容许任何人动你一
寒
。”耿昂冷寒吾睑。
“不要这样,我没有关系。”钟荷更用力抱住耿昂,不希望发生任何残忍的事。
耿瑶则趁机溜了,只怕再不溜,真会丢了小命,毕竟她只是出来扰
一下而已,不想因此丢了小命。
“我希望他们知道,谁敢动你、惹你不高兴,都会付出昂贵的代价。”耿昂告诉钟荷,同时也向一旁看热闹的人宣示。
“我不是金枝玉叶,没那么尊贵。”她喜爱他,但对他而言她算什么?也许下场会荷玩具一样,起先视如珍宝,最后随手丢弃。
“只要是我的,就有这么尊贵。”他的态度坚决,不容梢打折扣。
她为什么要妄自菲薄?
“尊贵有什么用?只是一些给人看的表相。”钟荷低喃一句,终于知道搁在心里的疙瘩是什么——如果他根本不爱她,那跟家里摆的花瓶,根本没两样。
“你说什么?”耿昂寒着脸问。
“我说,我…没有。”钟荷把想一吐为快的冲动,硬生生
回肚里——关于自己最深的心事,她不想
任何蛛丝马迹。
“你说,尊贵只是给人看的表相。”他提醒她,让她无所遁逃。
虽然不明显,钟荷仍听出耿昂口吻的凛冽,她的心,跟着发紧。
“没…”空气怎么突然变这么稀薄?钟荷猛
一口气。
“那是什么意思?”他的口气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冷,缓缓的
近她。
别人就算了,他无法忍受不了解钟荷的想法。
“我…”他的气势太强悍,钟荷心虚得退后一大步,背脊不知不觉地抵在一面墙上,退无可退。
“快说!什么叫只是给人看的表相!”耿昂暴吼,天地仿佛震动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这种小事,只觉得
腔里有一团不安,折磨得他快爆炸。
“我…”无路可退使钟荷吓得全身发抖“他们说你没有心,根本不会爱人,跟你在一起只会变成寡妇!”
“谁说的?”耿昂的口吻,冷得几近零下。
该死的,是谁
造谣?
“不,不知道…”钟荷心惊的回答。
“这世上,还没有人杀得了我。”因为他没有弱点。
“我、我们还是分手吧。”钟荷不知道这句话会令她这么难受,他们明明连交往都谈不上。
“这种事轮不到你决定。”耿昂怒火腾腾的瞪着她,不容许她提分手这两个字。
“那什么才归我决定?我连不喜爱你这专制鬼的自由都没行吗?”钟荷硬着头皮吼,像发火的母
,竖起全身的羽
。
他说到了她最在意的事。
“你的确没有!”耿昂也气得大吼。“我要走,要离开你,离得远远的!”钟荷赌气的想推开他,却怎样也推不动。
“你走不了,因为我不准。”他像个跋扈的君主。
她想离开,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
“我不信,脚长在我腿上,我要走就能走,谁也拦不住,走开啦。”离开他,也许是不让她的心继续
惑、混乱下去,让她的世界回归常轨的唯一方法。
她用力推他、撞他,他却像堵墙,怎样也动不了,最后她只好发狂的又推又挤。
“住手!”耿昂低吼,不想用任何力量吓她或伤她。
钟荷不理会,如果不一鼓作气,她又会被他吓
自己的主张。
“叫你住手!”
耿昂双手将她压制在墙上,钟荷这才安静下来,一双嗔恨的眼望着他。
“不许你有离开的念头。”他嘎声命令。
她的表情牵动他的心弦,让他不忍的放松力道,但,这显然没有使她好过一点。
“你怎么可以这么专制霸道?”钟荷眼里噙着水雾抗议。
她觉得自己像只困兽,只是不确定是被他,还是被心中的情感所困。
“我什么都可以容忍,就是不能容忍你离开。”他宣布,口吻依然专制。
“不离开,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伤心而死?”她难受的喊。
她得趁自己更喜爱他之前离开,否则,她迟早会被霸道又不爱人的他伤透心。
“你不会伤心而死,因为你是我的。”他对她低喃,寻找柔软的
瓣。
“才不是。”她别开头,躲开他的攻势。
“早就是了。”不许她再闪躲,薄
吻住她的红
。
她爱他,他知道,因为只有爱,才会让人伤心,既然是两情相悦,他无论如何都不放开她。
“放开我!”钟荷无声的抗议和挣扎一点效果都没有,耿昂霸气的
舌一
上她的,她就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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