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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的玩具(12)
 第十二章

 ——我苦笑,给她回信说:“那两者都

 意味着死,只是怎么死的问题…”

 “别,别这样,我怕!”汪诗青还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当于野的挨近时,她急忙将身子错开,低下头轻声拒绝。

 “怕什么?”于野此时显得有些激动,声音和身子都明显地颤动,他问了一句既而又捧起汪诗青的面颊儿,柔和中带着坚决的口吻恳求说:“我爱您,真的!”

 “真是一个傻男孩,”汪诗青暗自好笑,擒故纵,正谋划着下一步该怎么着,脸又被于野捧起来,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于野滋润生辉的瞳孔时,心中的佯装被狠狠刺了一下,眼角一热,眼眶蒙上了雾,似乎真动了感情,心中渴望口中却仍喃喃“你真的爱我?”

 “真的,青儿!我的生命中的一切都印烙着你的爱,你知道吗,是你的爱抚慰着我,让我更加珍惜生命的光辉!”于野柔声细语,将她搂近自己,轻轻触在她的前额。汪诗青顺势将身子贴紧他,缓缓抬起额头,用她那独有的双千钟风情、万般闪烁的媚眼凝视着于野,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思慕之情!于野自然体会到,紧紧地拥她入怀,轻轻地吻起她。

 汪诗青报以热烈的响应,日常生活太平淡了,她渴望这种催人兴奋的补充。她围在于野颈项上的双臂越越紧,如一株好攀援的凌霄花。时而又有些走神,竟会去听窗外婆娑的柳树在阵风中飒飒作响之声。她悄悄睁开眼,见于野仍闭着眼专注地吻着自己,十分开心。这个多梦的女子对秋风有特别的喜好,听到熟悉的‘飒飒’声,就怀疑作是第一缕金秋金风,而这季节是炎热的夏季,因此她很想看个究竟,但她不想将头移开,仅做乜斜状往窗外瞧。然而,即使这样也扰动了于野。于野眼睑跳了跳想睁开眼,她瞥见了就赶紧闭上眼睛,且将于野搂得更紧,吻得更热起来。于野才没能睁开眼睛。

 …

 我揣着无奈的心情回到家中,就接到尚英来的电话,说给我的单位挂了电话,才知道人已经回来了,责备我不事先告诉她,要我马上过来玩,不然她就自己过来。我说,刚回家人很乏,能不能明天见面?尚英就自己跑来了。其时爸爸和阿姨都出去旅游了,家中只有我一人,洗完澡正在卧室看书。尚英敲门进来,躲不过她炽烈的眼光,俩人又混在一起。做完事,尚英拉我出去玩,想在家里呆着也闷,就跟她出去了。下午到书画院看展,晚上打保龄球,一直玩到‮夜午‬。

 第二天晚尚英又来邀请跳舞,在舞厅的走廊上,我看到下面的舞池里有个身影很熟悉,像诗青,她跟另一个男人贴得很近,加上舞池中灯光昏暗,因此看不见她的面部,只是猜测,也让我心跳如鼓,等我们滑进舞池的时候,我有意识地找她,可是已经找不到了。怀着异样的心情,次我急匆匆赶去母校,诗青不在宿舍;又去学生会,她也不在;回头忽然想到广播室,毕业时钥匙我忘记了,鬼使神差就开门进去了,这一看一惊,冷气罩住了全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诗青****着上身,她的形体一直很美,却被于野抱在怀里。我看过里贝拉的画《圣阿格尼斯》,那位少女因为拒绝罗马权贵的婚聘声称自己只爱基督,而遭权贵迫害,被迫****游行,但天使降下了圣袍庇护住圣阿格尼斯,她脯更显得优雅、圣洁而凛然不可以侵犯!可是,此时此刻…我知道没有人迫她这样做,但是她做了,这只能意味着她愿意。他们也想不到我忽然会站在这里,惊讶的目光充满了恐惧,我没有吭声,关上门就走。一切冰释,一直以来只以为自己在变,没想到她也会变,而且变得如此彻底。不知道哪个神仙说过,变是真道理,不变才是没道理。忽然感到大脑收缩得厉害,心脏也在痉挛。当走到棕榈园时便走不动了,趴在了石凳上,这地方正是李华当年血死去的地方,而我不再恐惧,反倒有一种亲切的快意,开始嘲笑起自己的追求。当你追求真理的时候,真理被灭,好朋友死了不少;当你追求爱情的时候,爱情也被灭,给你留下的是,很美丽的且嘲弄你的画面!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对上帝呐喊,上帝正在睡觉,胡思想了很久也得不出所以然来,只木然地看着天空,它像蛤蟆一样,嘴巴正在一张一翕,仿佛要告诉你些什么,却统统是哑语。

 下雨。一个人沉没在夜里,光怪陆离的各式霓虹灯显得朦胧,密集的雨点打在生硬的水泥板上,点点圈圈。我本就喜爱雨,此时此刻淋雨就当在浴室里淋浴,而天空成了巨大无比的头。一辆又一辆的士从身旁急驶而过,渐起无数飞花,落在我的头上、脸上和身上,我感到好玩。忽然,一辆小车在面前嘎然停下,胖司机伸出头对我张着大口,我听不见,因为听不进这诡异世界的嘈杂声音,他骂累了,还不是无趣地开车走,我只觉得好笑。雨水里淋了好久,不但不感觉得冷,反而感觉心头和身子都在发热,直到回家,擦干了一身水躲进被窝,才觉得发冷。头昏沉沉好睡。

 第二天便收到诗青来信,说:“该看的你都看了,我没什么可以掩饰,是你首先打开了我****的闸门,也是你将我的青春付给了秋风等待,我不能没有安慰,因为生命充满着无奈且春光易逝,所以我出轨了,但那仅仅是为了快而已,所以,我出轨的仅仅是体,灵魂还在,依然为你守!只爱你,真的,你能原谅我么?”

 “这该死的快,她也领会到了!”我苦笑,给她回信说:“那两者都意味着死,只是怎么死的问题…不归罪于你,要怪只能怪上帝为什么这么频繁地戏弄人间?既然爱情已经死了,还谈什么原谅和不原谅?你想着你没做错便是。”

 诗青回信说:“你还是没有原谅我,你如果原谅我便不会那么说话。我觉得没有什么好怪罪上帝的,因为我不相信上帝。再假设上帝是存在的,它也的确戏弄了我们,而你如果能原谅我,不正说明了我们也可以戏弄他么?为什么人要作茧自缚,为什么不可以放开心怀?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做的便是没错,但是为了能爱你,我愿意跪下来求你,好么?真的,一想到要我永远地离开你,我就怕,我不能没有你!因为我爱的是你,就像你相信上帝一样。”

 我的心被引逗得只想哭,回信说:“别再写些可笑的生词,这件事本身并不存在谁原谅谁的问题,你有权利维护你的生活,就像我有权利选择我的生活一样,没有人是高尚的动物,值得别人去原谅。现在,让我更感到恐惧和恶心的并不是我还爱不爱你,而是我根本就没有能力爱你!说明白了,我已经没有爱的能力!”

 接着互相又来往了几封信,她在最后一封回信中说:“你的绝情无义让我厌恶,我发誓一定要对你报复!不要忘记这话!我要灭了你,让你成为飞灰,然后再到你的上帝面前说你坏话!诅咒你!”

 这在我心中仅留下惨淡的笑,尽管她将爱情说得霸道也激动不起我的兴趣。既然大家追求的都只要快,那么,摩擦就会有快,人总是这样,谁能说在上者的道德总是高尚,谁又能说被宣扬的传奇就比现实中蝇营狗苟的众生伟大?我便打电话约尚英来家酣战,结果知道了这次她叫我回来本就没事,只是因为她想要我而已。我生气了——因为她也知道了这该死的快!报复地折磨她,反而让她无限的快活,当我气吁吁像气的球瘪在上时候,她还有精力取笑我。就这么在家呆了十天,爸爸和阿姨还没有回来,我的假期到了,也不对尚英说,自己就回单位去,反正心里已经没牵挂。

 这期间尚英给我写了很多信,间杂着又来看了我几次,过把隐带走微笑,而我也学会了过快的日子,精神反倒一天比一天活络。院长对我比亲儿子还亲,逢年过节忘记不了叫我去他家喝酒。每天上班也不必要太准时了,刚来时漫骂过我的黄阿姨现在可好了,每天都帮我擦桌子,阿聊长阿聊短喊得我耳朵生茧。到办公室后也没事情可做,大多数要判的案子都是不急着判下去的,总要扔在抽屉里等待消息,可能今天王书记来电话,也可能明天李主任来说情,晾它半年十个月的,看看各方面的来头然后再权衡执行的方案。这期间来说情的层次可能越来越高,我们就要区分哪些是放一就没了消息的,说明其跟当事人没有很深关系;哪些是有来头人物且连来过几回电话的,都要一一记录下来报告院长,作为斟酌案件审判的依据。而那些没有权利庇护的就会来送钱送物,我通常的时候是收下一些,然后让他们也去打通院长。一般案件办下去,原被告双方都比较满意,不满意的,我们也会连哄带骗,吓唬吓唬他们,反正他们法律知识懂得不多,再说我们的法律伸缩也大,谁敢不给我们面子,跟我们作对?那不是自讨苦吃!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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