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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壶七公狂笑,猛地跳起来便对⽩云裳行了一礼,道:“便请⽩‮姐小‬做壶七的媒证。”直起⾝来,便去豹⽪囊里往外一阵掏,他这一掏,所有人都直了眼,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壶七公掏出来的是什么呢?乃是一挂子的喜器,从男女双方的喜袍喜服盖头,一直到龙凤双烛红绸带,竟是一应俱全。

 战天风愣了一下,直跳起来,笑道:“七公行啊,还真是家伙齐全呢。”对⽩云裳道:“云裳姐,新娘子给你,我来给七公打扮。”又对傅雪一翘大拇指,道:“新嫂子你放心,我保证把你的新郞官打扮得比只大公还神气。”

 傅雪又喜又羞,双手捂了脸,哪里敢应声,⽩云裳笑着带了她到侧厅梳洗打扮,战天风便也帮壶七公穿上喜服带上喜帽,再又満厅拉上红绸点上红烛,一时间便是満厅喜气洋洋,壶七公穿了红袍,満脸放光,仿佛每条皱纹都在不停的往外冒喜气。

 无时⽩云裳扶了傅雪出来,战天风唱礼:“一拜天地,二拜⾼堂,夫对拜。”

 拜完了起⾝,战天风又长声叫道:“礼成,先不⼊洞房,掀盖头吃狗⾁了。”

 ⽩云裳扑哧一笑,壶七公笑得见眉不见眼,替傅雪掀了盖头,傅雪一张俏脸却比红盖头还红,先谢了⽩云裳:“谢谢姐姐。”又对战天风福了一福:“多谢小叔。”

 战天风大喜点头:“好,这声小叔扎实,以后壶七这老小子要还是在我面前吹什么比我爷爷还大,看我踹他。”

 “我以后自然越活越年青。”壶七公看着傅雪,喜气洋洋,便也不起脚来踹战天风了,傅雪俏脸儿却是更红了。

 四人坐下吃狗⾁,⽩云裳虽未剃度,但从小在庵中长大,多是吃斋,平时行走江湖也以素食为主,这狗⾁若不是战天风煮的,只怕她就不会尝了,但吃相仍是斯文之极,到是傅雪吃得多,她同样斯文而且害羞,但壶七公的筷子会拐弯,不时就往她碗里拐,一锅狗⾁吃完,她俏脸儿始终是红红的,是狗⾁的热气熏的,是羞的,也是喜的。

 酒至半酣,战天风举杯和壶七公碰了一下,道:“七公,咱们暂且分手了,你和嫂子去生孩子,明年这时候,十七八张嘴叫舅舅,那叫一个慡。”

 “什么叫十七八张嘴叫舅舅?”壶七公瞪眼,傅雪羞笑,说到生孩子,⽩云裳便装没听见,汗,也只有战天风才会在⽩云裳面前说到什么生孩子的事了。

 壶七公道:“我自然仍和你。”说到这里,眼光在傅雪脸上一溜,道:“我安顿了雪儿,自然来帮你小子找苏晨,揪那神秘人,没老夫掌舵,你小子不行。”却又扬起拳头:“你小子小心些,那神秘人颇有些手段,你小子别又给网进去了,要老夫来捞你,老夫可未必耐烦。”

 “去,能把本大神锅网进去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战天风还要吹呢,⽩云裳揷口道:“这段时间你呆在我⾝边,我帮你找苏晨。”

 战天风还没回过味来呢,道:“云裳姐,你有那么多事要管,找晨姐的事,我。”

 ⽩云裳⽩他一眼:“我不要你管玄信的事,但不许你离开我⾝边。”

 战天风终于明⽩了,知道⽩云裳是担心他,要把他带在⾝边,心下感动,嘴上油⽪道:“好啊,姐姐带我在⾝边,好处多着呢,我天天给姐姐做好吃的,一个冬天,我保证姐姐至少要胖三十斤。”

 “你想要我做肥婆啊,打你。”⽩云裳扬手,傅雪掩嘴笑,壶七公则是呵呵而笑,他即放不下傅雪,又不能带着傅雪跟战天风到处跑,却也担心战天风,虽然知道战天风诡计多端,功力更还在他之上,但那神秘人始终揪不出来,他终是不放心,有⽩云裳陪在战天风⾝边,那就強多了,⽩云裳的慧眼加上战天风的鬼机灵,那神秘人再了得,想骗过他们也是绝不容易的。

 一锅狗⾁,直吃到天明,随后分手,壶七公带傅雪自去,老偷儿也没说去哪儿,只说安顿好了傅雪再来帮战天风揪那神秘人,战天风自然不盼他来,看着他两个背影消失,怔了好一会儿。

 “行了,七公也有了归宿,我也就安心了。”战天风叹了口气,看向⽩云裳。

 ⽩云裳扑哧一笑,⽩他一眼,道:“这话若是叫七公听到,又要踹你了。”

 战天风嘿嘿一笑,⽩云裳知道他是心中难受,要岔开他心思,道:“这么久了,一点苏晨的消息都没有吗?”

 “没有。”战天风‮头摇‬:“真是奇了怪了,若说那家伙是为了利用晨姐来挟制我,又一直不见现⾝,若说只是为了晨姐,那样的⾼手,怎么可能?”

 “也是。”⽩云裳点头,微微凝神,道:“我还是认为那人掳走苏晨是为了对付你,你不要急,那人迟早会现⾝的,姐姐这段时间没事,帮你找。”

 “好啊。”战天风喜叫道:“以前跟七公混,那老狐狸老又贼精,爱吃醋还爱踹人,真受不了他,跟在姐姐⾝边那就不同了,姐姐温柔又漂亮,走在江湖上,别人都要⾼看我一头呢。”

 “你先别得意,要是不听话,姐姐可是打人的。”

 “不会吧?”战天风夸张的看着⽩云裳:“这么仙子样的一个姐姐,也会打人啊?”

 ⽩云裳给他那夸张的样子逗得咯咯娇笑,战天风也自嘻嘻笑,间的惆怅倒是散了。

 ⽩云裳道:“在江湖上闯也不是个办法,我们一路往‮安天‬去吧,宝林寺幸好没有毁于战火,倒可驻⾜,我已经请三大神僧晓谕天下佛门弟子,帮着寻找苏晨,有了消息自然会传来的。”

 战天风自然不反对,两个便往‮安天‬来,七八⽇后到了‮安天‬。

 年前金狗的洗劫,‮安天‬城又遭重创,到此时虽然将近一年过去,元气仍远远没有恢复,城墙多破,人烟也不多,战天风两个是⻩昏时分到的,夕枯草,寒鸦嘀,一派萧条。

 到宝林寺,寺院完好,只是略有几处残破,但寺中僧人却逃走了大半,只余住持和几个老僧,到更清静了些。⽩云裳是贵客,住持仍收拾了上次她住过的独院给她住,这回战天风到不好再和⽩云裳一间房了,住到了隔壁。

 住了几天,也没苏晨的消息来,战天风仍是天天进城打酒,余下无事,战天风到想起花癫子的那册拈花傻笑谱来了,拿出来请⽩云裳参详,又把那式天下无花给⽩云裳试演了一遍,对天下无花的威力,⽩云裳也自赞叹,但拿着拈花傻笑谱琢磨了数天,也是全无头绪。

 ⽩云裳也参详不出,战天风也就彻底死心了,对⽩云裳道:“算了云裳姐,花癫子的癫子把式,看来要真癫子才猜得到,正常人是猜不透的,对了,你是使剑的,我把那式天下无花送给你吧。”

 “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可不要。”⽩云裳微笑‮头摇‬。

 “为什么啊?”战天风奇怪起来:“这一招威力大着呢,在你手里使出来,一定更大一倍。”

 “我是⽩⾐庵弟子,怎么好去使别派的剑法。”

 “这有什么关系啊。”战天风大不理解:“我可不管那么多,只要是把刀子,杀猪的也好屠狗的也好,我都给他⽩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你不同啊。”⽩云裳笑。

 “我有什么不同?”战天风没明⽩。

 ⽩云裳咯咯笑:“你到说说看,你到底是哪一派的?”

 这下战天风傻眼了,他当然应该是天厨门的,可他⾝上的主要功夫却来自佛印宗,锅子之外会刀,却是九鬼门的,会剑,天下无花又是玄门正宗的,然后还是万异公子的记名弟子,抬脚起步是玄天九变,机关阵法上阵对敌又出自九诡三星,再然后⽩云裳还送了他点儿灵力,传了他一门排毒的心法。

 “好象是有点子。”战天风搔头:“我看我是个大杂派。”

 “大杂派?”⽩云裳咯咯娇笑,连连点头:“没错,你啊,就是个大杂派,所以你什么都可以用。”

 “也是。”战天风点头,愣了半天,一膛:“那我就来开山创派好了,本大神锅便是大杂派第一代祖师爷,本派第一条门规就是,到我手里就能用,别人说什么任他说。”

 他没说完,⽩云裳早已笑得花枝颤。

 又过了几天,三大神僧突然一齐来了,见了⽩云裳,德印道:“⽩‮姐小‬,出大事了,巨鱼国的王子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平波城里,巨鱼王狂怒发兵,誓要扫平平波国呢。”

 “什么?”⽩云裳大吃一惊:“巨鱼国王子怎么会到平波城里去,又是谁害了他?”

 “不知道啊。”嘲音脸有深忧:“巨鱼王尽起⽔军,发誓报仇,平波城为兵家必争之地,平波国挡不住,红雪国定会出兵相助,红雪国若出兵,净海国大军也会出动,兵连祸结,百姓这下又要遭大难了。”

 “一定要阻止巨鱼王。”⽩云裳秀眉紧凝:“我们立刻就去。”看向战天风:“风弟,你跟我去。”

 战天风和⽩云裳在一起,三僧脸⾊早就不对,听⽩云裳仍要将战天风带在⾝边,德印嘲音还好,破痴却是脸一沉。

 ⽩云裳慧眼如电,自然注意到了三僧的神⾊,但却装做不知,荷妃雨猜得没错,在⽩云裳眼里,天朝惟一的希望,就是战天风,他的军事奇才和他手里的天军,天朝万劫不复时,他就是惟一的救星,所以无论在任何时候,⽩云裳都不会允许天下任何人伤害战天风,这一点,他不会向任何人任何事妥协,包括三大神僧,或者整个佛门。

 战天风当然也看得出三大神僧对他有看法,可他也装做不看见,因为他不能让⽩云裳为难。

 “三个臭和尚,你们看本大神锅不顺眼,本大神锅还看你们不顺眼呢,看了你们的老脸,吃狗⾁都不香。”战天风心下暗哼,抬头向天,并不看三僧。

 当即启程,⽩云裳的意思,先去平波城,把事情原委弄清再说,巨鱼王子为什么会去平波城,又是死在谁手里,若能搞清原委更能抓住凶手,那才好见巨鱼王,三僧均认为她的想法有理。

 虎威江往东千三百里,分出一条支流,在天朝东部绕一个大弯才⼊海,这条支流叫游魂江,蜿延数千里,虽说只是虎威江的一条支流,却也算得上是一条大江了。游魂江的中部,有一座大泽,名为梦泽,周遭千里,游魂江穿泽而过,从天上看去,那情形,就象一条弯弯曲曲的蝇子上穿了一枚‮大巨‬的铜钱。

 平波国在游魂江的上游,平波城就建在梦泽的边上,游魂江进梦泽的进⽔口处,扼江而望湖,跨过游魂江,便是虎威江与龙腾江之间广阔富饶的下‮部腹‬,红雪国若南下,若攻归燕,可不经平波城,但若攻三吴净海,则平波城是最好的驻兵储粮之地,所以平波国与红雪国之间虽远隔数千里,红雪国却一直把平波国看做自己口中的一块肥⾁,从来都不肯松口。

 巨鱼国则在游魂江的下游,与平波国刚好是隔梦泽相望,巨鱼城的地势和平波城差不多,也刚好建在梦泽通游魂江的出⽔口,同样是扼江而望湖,不过巨鱼国比平波国要大得多,军力也要強得多,尤其是⽔军,巨鱼国有五万精锐⽔军,巨舰数十,中小型战船无数,平波国却只有一万多⽔军,战船也要少得多,巨舰更是一艘没有,实力相差极远。

 赶得急,五⽇后便到了平波城,时当清晨,放眼望去,但见一片大泽,直连天际,晨照在⽔面上,波光鳞鳞,如万道金蛇舞。

 依江傍泽,一座雄城,⾼踞悬崖之上,便如一只苍古的鱼鹰,左⾜踩江,右⾜踏泽,霸气十⾜。

 战天风只看了一眼,便大喝一声彩:“好一座雄城,这在军事上。”说到这里,却就住口,⽩云裳看他一眼,没有吱声,一路上赶得急,没怎么说话,⽩云裳也没向战天风说过平波国的情形,但她从这一句话便听出来,战天风看出了平波城在军事上的‮大巨‬用途。

 进城,直奔王宮,城守一见⽩云裳便已派人急报平波王,到王宮门前,平波王早已出宮外,一见⽩云裳,平波王竟忽地拜倒,哭道:“⽩‮姐小‬,平波国大祸临头了。”

 ⽩云裳忙伸手虚扶,一股气劲将平波王虚虚托起,温言道:“大王莫慌,总会有办法的。”

 “请⽩‮姐小‬大施佛法,一定要救救这一城百姓啊。”平波王虽然站起,仍是带着哭腔:“巨鱼王已经发话,要尽屠我一城之民,为他儿子报仇呢。”

 “大王不要心急,不会的,云裳即然来了,自然会想办法化解巨鱼王杀气的。”⽩云裳只有再安慰他。

 战天风冷眼旁观,见这平波王四十来岁年纪,⽩⽩胖胖一张脸,眉眼柔顺,全无英气,不由暗暗‮头摇‬:“亏他也是一国之主,怎么生得一张妇人脸,难怪只会哭。”

 战天风不知道,平波王是独子,从小长于深宮妇人之中,子也就和女人相象,宽仁慈和,还很有点子多愁善感,太平盛世,他是一个怜民的好君主,世之中,他比一个妇人強不了多少,全无主意,上次⽩云裳帮了他,心中就把⽩云裳当做大救星了,而且⽩云裳除了在战天风面前,对着其他任何人,都始终保持在观云心法的禅境中,她容颜绝世,佛光湛湛,慧眼如电,洞彻人心,一般的君王,都只是普通人而已,一见她面,心中先就生出敬畏之心,平波王见了她,真就象见了真佛一样,不由自主就下拜了。

 在⽩云裳安慰下,平波王总算是不哭了,⽩云裳也不进宮,先问原由,平波王自己还说不清楚,又把管这事的几个大臣宣了来,这才弄清原委。

 平波城里有一家院,院中有个姐儿叫偎红的,是平波城里最红的女,十多天前的,偎红接了个‮客嫖‬,看不出⾝份,但穿着华贵,年轻多金,偎红也就加倍奉承,当天晚上,还没上,还在喝花酒,偎红给那‮客嫖‬哺了口酒,那‮客嫖‬喝了,谁知一口酒下去,那‮客嫖‬突然双手掐着脖子,随即⾝子往后一倒,竟就死了,偎红吓坏了,老鸨慌忙报官,那‮客嫖‬带得有随从,官府一问,死的那‮客嫖‬竟是巨鱼国的四王子,原来巨鱼国这四王子风流好⾊,不愿呆在宮里,经常沿江上下渔猎女⾊,听得偎红的名头便乔装改扮来嫖,不想就死在了这里。

 平波王得知这事,不敢瞒也瞒不住,只好火急通报巨鱼王,对巨鱼四王子的死因,平波国最好的仵作也查不出来,推断可能是什么隐疾突然发作,平波王便也以这个理由向巨鱼通报了,谁知巨鱼王本不信,派人接走四王子的尸体,随即便送来战书,向平波国宣战,四王子死在平波城里,他便要屠灭平波城。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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