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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困乏至极的曹兵将士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天死伤惨重的刘备尽然不去修复阵地,不尽量去节省体力以应付明天的血战,反而指挥着士卒发起了突袭,但更让他们惊奇的便是在哨船密布的江面之上,敌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冲了过来,直到寨前才被发现,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他们彻底迷茫,只剩无声的叹息。

 宁静的夜晚在这刹那之间热闹了起来,原本固若金汤,军纪森严的曹兵在突遭夜袭之时也顿时惊慌失措,如同飞蛋打一般成一团,鸣响的金锣之声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响彻大寨内外,各处箭楼之上的士卒闻声条件反一般的蹦了起来,也顾不得身旁有什么了,抓到什么就吹打什么起来。

 连绵不休的十余座水寨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发现了来袭的敌军,巨大的恐惧瞬间侵袭了守卫水寨的荆州降兵,面对江面之上扑天盖地冲来的战船他们‮腿双‬打颤站立不稳,几乎要从箭楼之下摔下来,鼓声、锣声、牛角号声、兵器碰撞声、士卒呼号之声一时之间完全爆发了出来,声响动天,鬼哭狼嚎。

 巨大的声响犹如一波巨一般卷上了陆地,卷入了陆寨之中,惊醒了沉睡之中的士卒,甲冑未卸的士卒、将领在黑暗之中抓起一侧的武器便在半睡半醒之间冲出了军帐,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袍泽,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闻听着远处传来的哭嚎之声,骇然四顾。

 十几年来的血雨腥风让曹在睡梦之中依旧保持着足够的清醒,当远处传来第一声金锣轻响的时候,正在梦境之中的曹便猛的坐了起来竖耳聆听,随即他听到了这阵恐怖之极的声音,大军成一团的声音。

 曹惊骇至极,顾不得穿衣束甲,随手从衣架之上取过一件锦袍披风。从兵器架上抓起一柄利斧便急忙冲出大帐,大帐外面,曹一眼便看到亲兵统将许褚已指挥亲兵健将列成阵势警戒四周,守住在他地身旁,曹心中稍安,冲着紧握战刀立于一侧的许褚挥了挥手,直往江边水寨扑去。

 此时的军中众将早已冲至寨前,这些经验丰富的悍将根本不需要丞相大人的指挥便知道如何去应对眼前的情况。他们在士卒慌乱之时,带着各自亲卫高举战旗大声呼喝集结士卒,亲卫的吼叫之声整齐而又有力,穿透了四周一切嘈杂的声音。传进惊慌地士卒耳中,召集着他们向战旗之下靠拢,紧护着战旗围成一团的士卒越来越多,虽然他们惊慌之际无法列成结实的战阵,但像这样围成一团,已经让各部将领极为满意。

 刚刚还心惊不已的曹看着四周渐渐稳定下来地大军,不由长吁了一口气,青徐之兵久历战阵,经验丰富,各部将领御下极严。军纪森严,有这种应变能力,也让他放心不少,急忙带着数员战将往水寨冲去,想看个究竟。

 还未等他走近几步,一团团火焰便在这时冲天而起,一只只火船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突然之间便出现在江面之上,顺着大风直往水寨扑来。

 曹看着突然出现的火船大惊失,这时他条件反般的朝飘的战旗看去,入眼的结果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这阵呼啸的大风尽然是东南风。是隆冬时节的东南风。

 “后撤,大军后撤,放弃水寨,立即撤上江岸。”曹只看了一眼便估算出了眼前的形势,这种情况之下,那火势冲天的来船和强大地风力根本无法阻挡。在大风的鼓吹之下,火势将会迅速蔓延,岂是人力所能控制。曹经历凶险多次,每每能死里逃生,反败为胜,靠的便是那极为敏锐的反应和壮士断腕的狠辣手段,在关键时间懂得舍弃,才能为大军争取到一线生机。

 江面之上,文聘领着数艘战船直向来船扑去,并没有起到任何的阻挡作用,东吴先锋军的二十余艘战船皆是满载引火之物士卒极少,战船轻便速度极快,但其本身根本就没有一战之力,面对这种情况,周瑜又岂会没有防备,安排在前锋右翼地甘宁、潘璋两将领一万士卒便是为先锋军保驾护航,一发现有敌船冲来,伤势还未全愈的甘宁毫不迟疑,立即指挥战船了过去,不等两方战船相接,占着上风之利的甘宁指挥着士卒兜头便一阵箭雨向曹兵战船袭去

 也是文聘时运不佳,江面太黑,对于远处的情形看不真切,黑夜之中,文聘立于船头紧盯着正前方的敌军哪里知道侧翼飞来一片箭雨,密集地利箭从一侧扑来,直到临头之时,船上的曹兵才感觉到异常,那凌厉的破空之声像是要撕裂他们的耳膜一般,尖锐恐怖,但他们醒悟的太迟了,长箭在空中飞舞的速度何等快捷,当他们感觉到异常,准备躲闪之时,箭雨临

 底笼罩了整个江面,文聘地亲卫虽然死命用身体挡在前面,想护住将军大人,但文聘依旧难逃一劫。

 一锋利的箭矢斜斜扎进了亲卫的咽喉,长箭顺风而下,劲道极强,猛的便从死去亲卫的脖子后面穿出,带着浓浓的腥味,再次扎进了文聘肩部,突然而来的剧痛以及强大的冲力,让文聘不由自主的大步后退,猛的便掉入了冰冷的江水之中,失去了文聘的指挥,死伤惨重的战船成一团,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还击。

 甘宁所领三十余艘战船从侧翼杀出,一举击溃来船,为先锋大军扫清了前进道路上的最后障碍,同时甘宁防止水寨之中再有敌船冲出,立即下令右翼战船密集箭袭,用锋利的长箭彻底封死敌寨出口。

 黄盖见机不可失,便立即下令士卒点燃了战船,同时令士卒退回后面的斗舰,准备接战。

 前端战船之上铺满芦苇干柴,又以鱼油,上铺硫黄、焰硝引火之物,一经点燃立即燃起冲天大火,骇人之极,船楼顶端,在大火的映衬之下,那鼓满风力的大帆更是极为醒目,在东南大风的扯拽之下,二十艘被点燃的战船如离弦之箭一般疾向曹兵水寨之中。

 只着睡袍,紧裹了一件锦布披风的曹在此刻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远处江面之上的火船仿佛在这刹那之间点燃了他的身体,让他感觉口干舌燥,闷异常。

 这时,感觉势头不对的夏侯渊急忙说道:“丞相,此地危急,风助火势,极难抵御,末将统领在此挡住敌军,丞相速速退住南郡(南郡治所江陵)。”

 众将闻言立即同声附和,心急如焚,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刘备那厮便能组织成如此多的战船士卒进行反扑,而且还是顺风而来,这让他们的脑海之中有些混乱,几乎不敢相信,但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们细想,如何应付眼前的险境才是重中之重。

 曹对众将之言闻若未闻,这个时候,让他抛弃大军独自逃离,他怎么能甘心,如今还未到绝望之际,他还要坚持下去。

 这时,燃起熊熊火焰的战船毫不留情的撞上了水寨,原本结实的寨墙虽然有水气贯注其中,但又怎么经得起这冲天火焰的烧烤,眨眼之间水气便被蒸干,壮的圆木在冒起冲天烟柱的同时开始疾速燃烧起来,大风继续肆,长长的火苗被赶往北岸,一道道火舌像有灵一般点燃了周围的一切。

 江岸之上的曹兵将士一时之间目瞪口呆,曹被冲天的火焰惊醒,看着一座座水寨接连不断的被点然,立即飞速下达战令。

 “于,立即指挥水军乘小船出击,挡住江面敌军。”

 “子孝立即领五千士卒护住众谋士文官先行赶往南郡,令沿路各军提高警惕,以防敌军突袭,同时分兵守住我军后路,确保大军安危。另外从荆州调回子和让其统领虎豹骑前来接应大军撤退!”

 曹仁听得一呆,慌忙出列说道:“丞相,子和伤势未愈,不便行动,恐有所不便…”

 值此关键时刻,曹哪还有心情听这些,恼怒的挥了挥手不耐烦说道:“只管告知于他,如何处置,他自有分寸,如今大军危难,怎能因一人之事而陷大军于险境?”接着看也不看曹仁一眼,高声喝道:“文远何在?”

 张辽早已立在一侧,听到曹召唤立即出列答道:“末将在此!”

 “文远速领一万士卒赶往翠屏山,护住粮草军械,听我将令行事!”

 “末将得令!”

 “隽乂(张郃字)领三千士卒疾往汉,守住大军左翼,曼成(李典字)领三千士卒往乌林西,守住大军右翼。”

 “子廉领五千卒赶往华容、数地,通令典农校尉董祀,尽起大军护住屯田民夫撤往南郡。”

 “其余众将各引本部兵马列阵北岸,徐徐撤军,若有高呼嚎叫、擅自奔逃及我军心者,杀无赦。”

 听闻丞相大人周密布置,众将心中无不凛然,迅迅自回阵中领兵,听令而行。而曹也毫不迟疑,布置完各部兵马之后立即带着亲卫纵横穿梭于军之中,指挥起各部士卒准备敌,而一旁的许褚在得到丞相大人指挥之后彻底变成了一个血腥的屠夫,一路之上遇见仓慌四散,高声惊叫者毫不迟疑,不管其是士卒抑或是将校,一律当场斩杀,那血腥狠辣的手法,骇人听闻。

 但正是这阵雷厉风行的残酷手段和曹有序的指挥让混乱的北岸沉静了下来,在大火飞舞的时刻,曹军陆寨之中开始集结阵型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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