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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军之中,曹未显慌乱,前番的布置准确有效,分兵四守的策略和出击、撤退的各部井然有序,互掩护,这层层的布置按照常理绝对能够在此危急的形势之下形成合力,在大军四周形成坚固的防御保证中军的安危。

 但曹千算万算算漏了致命的一点,正在结集的大军被疯狂的敌军一下便击中了要害。

 水军,江面剩下的九万水军便是曹军的致命弱点,曹在慌乱之中心虽未慌,但已失神,出现了一点惯性失误,江面之上困守水寨的水军不像岸上的青徐之兵那般久随其后,历经百般血战,在狂风和大火的肆之下、在江面之上一眼望不到头的战船威慑之下,本就心有怨言的士卒一瞬间彻底崩溃,当水军都督、于两人冲上战船准备指挥士卒冲出水寨挡住敌军、控制火势的时候,猛然发现手下尽然无兵可用,就连一向被他们倚为臂膀办事牢靠的文聘不知身在何处,身为水军都督,两人面对如此情景一愁莫展。

 无数的水军四散逃亡,或驾小船顺水而下、或绕向陆寨、有些躲避不及的士卒慌不择路,干脆一跃跳进冰冷的江水之中,奋力游向远处,想躲开那恐怖的火焰。

 看着江面之上人头攒动的模样,不仅是于等人呆了,连曹都失神无语起来,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艘艘蒙冲战船破而来,甘宁执弓立于战船前端凝视江岸,前番在江面混战之中他被曹兵所伤,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怨气,如今到了反击的时候哪还会客气,看着江面之上无助喊叫的曹兵士卒,甘宁毫不手软,大吼一声,便指挥着战船向水面之上出了箭矢。

 跳入水中的荆州降卒避无可避,隆冬之际冰冷的江水已让他们有些吃不消了。更别说这贯满劲道的利箭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士卒在江水之中被利箭穿透,一层层腥红的鲜血顿时在水面上浮起,越来越浓,中箭受伤还未死去的士卒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凄厉刺耳,被利箭割开的伤口被江水一浸酸痛无比,身穿轻甲地他们由于全身裹着衣物难以用力根本没办法去制止血的伤口。

 身体之中的鲜血不断的出。随着鲜血流逝的更是他们全身的气力和意志,慢慢的,他们的动作变轻了起来,开始无力地往水中沉去。直到江水覆顶之时,他们才被憋醒,猛的挥动了几下,他们冲出了水面贪婪的呼吸起腥味十足的空气,但不一会他们又沉了下去,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有醒来。

 在冰冷地江水之中泡的时间太久,水性极好的士卒也开始吃不消了,四肢在奇冷的环境之下开始筋,那一阵阵刺痛心扉的痛苦让他们不由自主的用力去扯拽。但停止了手中拔水动作的他们随即便猛的沉了下去。

 只片刻,一具具尸体便在冰冷的江面之上浮了起来,一片连着一片骇人至极。

 而剧烈燃烧的水寨此时正吐着长长地火舌在东南风的催促之下不断往北岸延伸过去,想要烧尽四周的一切。

 列成战阵逐渐稳定下来的曹兵再次混乱了起来,在长长火舌的肆之下,临进江边的士卒顿时被火烤的好像全身都要燃烧起来一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这时。逐步来的江东水军对着密集列阵的江岸发起了连环攻击,战船顶端布置的大型弩开始发威,出了壮的箭只,更为要命地便是这些箭头的前端被绑上了油布、干柴,正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东吴的战船只齐齐发了一轮。便给岸上的曹兵带来了巨大的麻烦,那些燃烧地箭矢便像是一条条火龙一般钻进了密集的曹兵之中,点燃了四周的一切,军帐、衣甲、寨墙、战旗,能燃烧的一切都开始冒起了火光,还未等惊骇的曹兵反应过来。巨大的风力已带着火龙四处游窜开来,大火四处蔓延,疯狂燃烧。

 离江岸太近的士卒一个不注意便被火舌燎到,头发、眉毛、胡子一时之间烧的净光,浓浓的胡味一下子就掩盖住了他们身上的味道,充斥了整个空间。

 这时紧护在曹身侧的夏侯渊、夏侯敦等人再也顾不得丞相将令,伸手便要拉着丞相往后撤去,但他们的手刚伸到一半,一股冰冷的刀气就直往他们身上袭来,那股凌厉森严的气势,的他们一窒,只见一旁手持战刀,瞪大了双眼的许褚正恶狠狠的看着他们,满眼戒备之

 两人不由气苦,夏侯渊不由气急说道:“仲康,形势危急,还不快护着丞相先走!”

 许褚闻言一动不动,紧盯着二人说道:“是进是退,我只听丞相大人军令,无须两位将军告诫,两位

 然身份尊贵,但末将职责悠关不敢有丝毫马虎,还望

 两人又气又急,怒火连天,都什么时候了还等丞相大人的命令,难道丞相不下令,就让他这样活活烧死在这里?好在曹已经惊醒过来,看着怒目而视的众人,也顾不得劝说,急忙下令撤军。

 曹的将令如同是一道赦令,惊骇至极的士卒将领再也顾不得其他,疯狂往后涌去,一路之上践踏死伤无数、损伤惨重。

 大火越烧越旺,映红了半边天空,这时黎明刚至,天空了逐渐出了光亮。

 南郡,乌林西。

 刘封接到义父大人军令之后,怎敢耽搁,顾不得血战的疲劳,只留下二百伤残士卒于巴邱城中由讨虏校尉霍峻统领,负责守城,他自己则亲领一千八百悍卒直扑乌林西,想从这些登岸,包抄曹兵的后路。

 他哪里知道,为了确保万一,曹兵早已在此布下重兵。

 乌林西遍地树木,本就无路可走,但曹处事谨慎小心,此处虽然无路可走,但却是大军的右翼,为了大军安全,曹先前便令二千士卒屯兵此处护卫大军侧翼,如今危难之机,更是不敢松懈,特调遣横野将军李典领三千士卒赶往此处守御,两支部队奉命而行,几乎同时抵达。

 看着北岸冲天而起的大火,刘封不由大喜,先前庞统先生在起风之时告诉自己,曹兵今夜必败自己还不太相信,没想到只半夜的功夫,不可一世的曹兵便遭到了头痛击,看着那冲天而起的大火,不用问便自己江东大军与义父的反击彻底击溃了曹兵,现在看来庞统先生果然有先见之明,只凭风向便能猜测到后面的战局,这种本领岂是自己能及,义父说的不错“凤雏”之才岂是他这个愣头青能比的,果真要虚心学习才行。

 想到曹兵即将退却,战争即将结束,刘封不由狂喜,曹兵一退,南岸便没有了这种朝夕不保的恐惧感,连睡觉都能踏实几分,更为重要的便是,曹兵退后,便没有连番的血战,自从樊城以来,自己无时无刻不身处血战之中,为了自己的生存与身旁兄弟性命,他不得不拿起锋利的武器击杀着一个又一个互不相识的人,想想数月以来,惨死在自己手下的敌卒已有数百人之多,刘封便感觉到阵阵恐惧和无力。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被着屠杀着一个又一个敌人,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完全的悲剧,但他没有选择,战场之上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这时,刘封想到了刘从,想到了田雄、想到了在樊城之时共吃皮干饼的一个个兄弟,就是这可恨的战争让他们一个个的死去,他开始痛恨起战争,痛恨起这种血雨腥风的生活,痛恨那血淋淋的杀戮。

 但在眼前,他还没有选择的余地,不击溃曹兵,不让满腹野心的曹彻底失去南下之力,荆州便永无安宁之,更多的兄弟便会死去。

 想到在南岸阵地上阵亡的一个个士卒,看着越来越近的江岸,刘封再也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一挥长,便冲上船头,准备杀上岸去。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说道:“先生,临战之时凶险万分,如今前方敌情不明,先生还是留在船上为好。”

 原来,不放心北岸战事的庞统尽然亲自跟随刘封杀过江来,虽然刘封临战之时的机智勇猛非常人可及,但庞统知道那只是冲锋于前随机应变之本领,论到统军作战,调配部署,年轻的大公子,还只是一个雏,如今杀进北岸,直面曹兵精锐士卒,他又岂能放心刘封独自领军。

 要知道刘封的未来便关系到他们这一部士卒将校的未来,眼前孙刘联军如果真能击溃曹兵,那以刘备手下士卒之强悍,战将之勇猛,必可成一番大事,而刘封改姓拜刘备为义父已经有了继承的权力,此时帮助大公子攒足军功,以便为将来刘备立嗣之时占得先机。世之中,要想活下去,活的更好一点,便要跟对一个主公,站对一个阵线,如今刘备帐下有孔明,已无自己容身之地,只有刘封,这个对自己恭谨异常的年轻大公子掌权,他才能得到理想的生活。

 这便是世之中的生存法则,残酷无比的法则。

 此时,刚踏上岸的士卒便发现了异常,一排排密集的长箭从林中来,直向他们的战船。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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