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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是有点好笑
 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余生保持相安无事,他不仁,我不义,在这段似是而非的感情结尾,我们依然势均力敌。***陌生号码在手机的屏幕上浮动,我没有接通。

 在亮起的屏幕暗下去以后,短信提示音又开始震动,不甘示弱提醒着我它的存在。我半依靠陈设珠宝的透明柜台,耳畔滑过品牌经理热情介绍的声音,内容来源于面前黑色天鹅绒方盒中,静静存放便已光华无匹的海蓝色钻石项链。

 上滑解锁手机,短信内容言简意赅。祁小姐,我真心想对您说声抱歉,方便接个电话吗?落款人,阮沁玉。我的目光滑向斜前方,意大利进口矢车菊蓝真皮沙发微微下陷,哥哥置身其中,垂落目光,正在一页一页翻看这一季的新款珠宝图册。

 果然只要撒个娇,对哥哥说几句好听的话,我想要达成的目的就一定会达成。阮沁玉胆敢冒犯我,哪怕被打了。还不是要来乖乖道歉。

 心情说不出的舒畅,我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钻石项链上,听经理介绍它的名字叫海上月光,林姝意喜蓝,气质又如月光般高洁优雅,两者很是般配。

 我面微笑掐断经理热情不绝的话语,在后者期待的眼神中说出她想听的话:“那就这套好了。记得弄得漂亮一点,我要拿去送人的。”

 趁刷完卡工作人员拿项链去后台打包的空隙,我移步到哥哥面前,将手掌挡在他翻阅的图册前调皮晃了晃。“愿愿,挑好了吗?”哥哥合上图册抬起头,对我出一贯的笑容。

 “挑好了。”我在哥哥身边坐下,随手拿过他手上的图册好奇翻了两页看看,上面的珠宝精致是精致,但是设计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值得惊的地方“哥哥看什么这么专注?这些款式好寻常啊…我记得去年也有过差不多的。”

 “没什么,可能在想公司的事情所以出神了吧。”保持翻书的那只手姿势收回垂落在侧旁,哥哥看了一眼柜台空的柜台,自然而然问我道:“你挑好送给姝意的礼物了吗?多少钱我来付。”

 “早就付完了。人家不至于这点钱都没有吧。”我习惯挽住哥哥的手臂,漾开一点绵软的抱怨,浑然不提刚刚刷卡买下的钻石项链花掉了七位数。

 正说着话,经理拿着包好的礼袋走到我们眼前,签了笔大单出去,看得出来她心情很愉悦,一面将礼袋递给我,一面笑靥如花对我道:“项链帮您包起来了。

 您看看满意吗?旁边这位帅哥这是您的男朋友吧?郎才女貌真是般配。”我没想到她会把哥哥认成是我的男朋友。

 顿时绷紧神经,不自在的低下头,没有作声,那旁原本笑容满面的经理见无人回应场面空冷下来,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不安翕张嘴打算说些什么补救。“是啊…我们感情很好。”

 清冽的嗓音自我身侧缓缓而出,我有些错愕于哥哥的无畏和直白,不偷偷看过去,发现那张矜贵优雅的美人面上没有一丝尴尬,反而顺势握住我的手,真心实意扬起眉梢表达愉悦。

 这里是C城,他怎么可以这么大胆…也幸好这里是C城,没有太多熟悉我们的人。没心思再去细细检查礼盒包装的好看与否,我略拨弄几下看了看,便胡乱点点头,率先站起:“没什么问题了。我们走吧。”

 “别着急,头发都了。”明知我心,偏生还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哥哥躬身,五官在我眼前放大,骨骼分明的手指将我鬓边散的发丝一一到耳后打理好。心像揣了只活蹦跳的兔子般扑通扑通起来。

 我侧头观察经理的反应,她眼睛看直了似的,脸颊微微泛红,一副被哥哥倒的样子。我知道哥哥好看。

 但是曾经这种知道里满含炫耀的情绪,如同收藏到珍贵美丽的艺术品,希望每个人都能参观欣赏,然后对我出羡慕的赞语,而如今不同了。我想把这件艺术品藏起来。

 只有我一个人欣赏,一个人握在手中把玩。心间泛起酸意,我拽住哥哥袖子快步往外走去:“走了呀,肚子饿了。”

 ***我和阮沁玉约好在离开C城之前再见一面。地点定在一家很有人气且很难预定的法式餐厅。

 她阔气而隆重的包下了餐厅最具代表的顶层,以表对我赔罪的真情实意。半球体做成树冠一样的外观,从墙体到顶层都采用全透明的钢化玻璃,散发着柔和又璀璨浅金色光芒的分子灯仿照树的果实镶嵌在四周。

 我跟阮沁玉各自坐落在长宽欧式餐桌的尽头,身旁分别站立着一位身穿正装的年轻侍者。我们在侍者的服侍中沉默品尝完配套的红酒和前菜。

 她终于像是按捺不住,侧头以眼神屏退旁人,方才不情不愿俯下高傲的头颅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到底年轻,性格张扬,倔强、不甘、怨恨,这些情绪在她妆容精致的面容上,没有被很好地收起,在一字一顿的道歉中仍会留下利益迫后的鲜明痕迹。

 我后靠椅背,放下手中的银质刀叉,眼前热气腾腾、摆盘人的鹅肝焗芦笋亦不能挽留我的目光,隔着娇滴的红玫瑰望向阮沁玉,在婀娜妩媚的衬托下。

 她小巧的五官出几分符合年纪的稚气和茫然。听说她比我小两岁,还在读大学。“阮沁玉,你是不是不服?”雪白的腮旁不负那我留下的红肿痕迹。

 但我知道脸上的伤痕可以消除,心里的愤懑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退。出一点沟壑在外的口颇为显眼的上下起伏了两下,阮沁玉还是没忍住,眼角渗着水光恶狠狠瞪过来:“对,我就是不服!我永远都不服你,祁愿。”

 比起虚与委蛇的往来做戏,我倒是跟烈如火的阮沁玉相处颇为轻松自在,不必揣测内心的想法,脸上的神态一目了然。我不知怎的突然想笑,勉强压抑住角的弧度。

 正要说话,被她眼尖捕捉到,杏核眼底的愤怒和尖锐又凝重了两分:“你还要笑吗,你还要笑吗?祁愿,看我这样你是不很开怀?”

 “坦白说,是有点好笑,”我毫不畏惧向阮沁玉的眼,清楚看到她在听我说出口的半截话时,眼角渗了晚餐半场的水有将要往下坠落的趋势,才不急不慢继续道“但可不是欺你让我觉得好笑,单纯觉得你有点可爱而已。”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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