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亲人
雨霏霏的今天突然想起远去的老祖母,从六岁启蒙到多年前的初中,我在她膝下整整睡了十年。二十年后的今天,她躺在离老家不远的一处长满松树的山坡上,平淡安然。
出殡那天的情景曾异常清晰,然多年过去也有些模糊。不是不孝顺,不是不感恩,只是老祖母离我们越来越远,已到只能模糊看清挥手的距离。还有些看不见的,是祖先的祖先,是清明扫墓时父亲叫我叩拜的坟茔。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他们早已远去。去到我只能揣想的距离。
这是无法抗拒的远去,宿命的生离死别,注定的时间和地点盛开死亡的花。远去的老祖母已修成释然的佛,做好可口的饭菜,等他烂漫的儿孙。
一开始就注定了远去,死去的和活着的,活着和活着的。
祖母,能干
朗和慈祥的人,前不久患了病。性格已全然不同。呆傻,凶煞和胡言。祖母活着,然真正的祖母已远去。躯体上的活着,事实上的远去。
还有父亲,未到远去的年龄,然有天回家,看他愈来愈僵硬的动作,望小孙女时的浑浊和天真。虽未远去,然已备好行囊,甚至已抬脚。沧茫路口跃跃
试。
剩下我和兄弟姐妹。似乎时间还早。虽然疼我们的老祖母已在不紧不慢的等待。但有一种亲人的远去却早已存在,在活着和活着之间。
南方忙于生计的大姐,三两年回一次的家,远去的不只是亲情,还有随之而来的熟悉的陌生。
还有小妹,我们长得很像,然有一天路过她上班的城市。看到她与男友的生活,突然惊觉,亲人们都走的差不多。
其实知道的。自己也正离他们而去,像我一样的感觉亲人亦都有,只是不善于表达或者不愿意表达。我的同学和朋友,我刻骨铭心的旧情人,我们一步步走在离对方越来越远的路上。开始或者中途的时候我们曾在一起,曾在一起的时间只是开始或者中途。
没有谁愿意,即使愿意也没有谁能陪我们一起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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