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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袭年少的河风吹过
   总是很自然地想起山村里那些儿时的伙伴,在每一个不经意的日子里。就像今午后,我站在弄堂里吹风。无任何征兆地,突然就想起前几天黄昏回家见过的玉儿来。儿时略带青涩的记忆中,她是芬芳烂漫的一个。已是立秋后十来天的日子,窗外晃的仍是夏日明晃眩目的阳光。然每一次清晨醒来望着窗外若隐若现的薄雾,每一次掂起脚尖行走在空旷的楼梯间,都有一种很秋意的氛围将我萦绕,我无法触摸却很真实地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令我忍不住站在岁月的门槛边,徘徊,辗转,回望。

 我是一个容易怀旧的人。特别是不能完全介入现世生活的时候,我总是很容易地想到从前。想那片曾赋予我生命和思想的土地,想如水般清澈和透明但苦涩的童年,想儿时一起玩耍,劳作,学习和成长的伙伴,那时我们朝夕相守,如今却三五年难得相见,甚至连普通的电话和信纸问候都没有,残留记忆的还是年少时留给对方最初的印象。彼此的变迁也只是从逢年过节走动的乡亲们口中得知。但也不一定准确,毕竟,耳听为虚。毕竟我们的长辈都从心底里希望他们的后辈活得滋润而从容。他们倔强固执地相信他们的后辈会过得好。所以即使收到他乡儿女艰难跋涉的信息。我相信口中吐出的也应该是不错和希望。我相信我的父辈还有我那么多的父老乡亲都是抱着这种将眼泪和酸楚望肚里咽且抱着明天会更好这种豁达和乐观的心态一路走过来的。所以多年后我才读懂了苦难的父亲每年新朗的笑声。

 父亲偶尔也会来看看我。看看他在学着做生意的的小儿子是不是也学会了他的坚韧和朗。很习惯的地,每次来都会带给我儿时伙伴的消息,童年的山村不大,所以仅仅几个同龄人。然仅有的几个人现在却天各一方。折出人世那么多的无常和忧伤。

 义应该是我们几个人中现在混得最好的一个。也是我们一伴中长得最高大的一个。高中毕业后,他去了南方,因为一贫如洗的家对挥金如土的他实在是种莫大的讽刺。凭着胆大心细凭着湖南人特有的霸蛮和坚强,他在异乡的土地上收获了爱情也收获了金银。他成功背后的酸楚我不得而知,好在如今一切都好了。记得五六年前他回过一次家。我们有过一次极简短的对话。从他的衣着中我看得到他并不如意。所以没有多说。他回家办点事,我是在他返回南方的路上遇见他的。最近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他回老家结婚。到家里看我。带着他城里的媳妇。好像有了钱。然我发现他的五官有了些改变。我很惊讶岁月可以风干心情可以抚平伤痕但想不到它能那么迅速的改变人已成型的五官。加上多年没联系。我们也就变得陌生和客气。看得出来我们都在努力地想回到从前。努力地表现出热情和不陌生。然当时我就清醒地知道。儿时的日子再不会回来了。所以,他结婚那天我没有去。是小妹代替的。但祝福是真诚的。

 同样要深深祝福的是黄保。虽然他娶了四川大山深处一个只有一米四的女孩子为

 还有略带痴笨的佐。小时候灵泛也可爱的他因四岁的时候错吃了药丸才变成现在有点傻和痴的模样。然在我心中,佐对我的好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上学的时候他从不允许别人欺负我。哪怕是一点点都不可以。有时候义和黄保跟他开开玩笑假装要欺负我他都会跟他们翻脸,脸红脖子。寒暑假家里交给我的农活也几乎都是佐替我做的。他虽然不聪明但力气很大。做农活也很顺手。现在想起来。佐多年前对我的好,应该是世界上最纯洁和无私的。没有任何条件和回报,像一棵璀璨的雪莲,开在我童年无忧无虑的山坡上。只是现在每次回家撞见佐。我的心都会一阵阵疼痛,十年了。他还在守着那一群灰白的麻鸭。记得去年冬天我特意赶到河边看他。望见我时,他使劲挥着手,还是儿时的摸样。走近时我看到他眼里好像要渗出泪。童年的伙伴还记得他。他特别高兴,在我旁边兴奋地着手。为我点起他每天都的廉价的烟卷。从不抽烟的我接过来,猛一口。呛得我涕泪横。佐开心地望着我。沾些泥草的脸傻傻地笑。多年前凛冽的河风吹过。惊起嘎嘎而叫的鸭群…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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