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伊水,绵绵的母爱
城,叫伊川,在洛
。水,名伊水,在伊川。
沿伊水上溯五公里处有一小村,这就是我的家乡,与程颐程颢二位夫子的陵园相距不过百米,更与不远处范仲淹大夫的墓地遥遥相望。
也许是受这种特有的文化气息的浸润吧,小城的人们在现在这样一个一
千里、热血沸腾、到处都着希望、机遇、惊悸不安与焦躁的时代里,始终保持它独有的一份含蓄、谦逊、静谧甚至于羞赧。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块土地上的人们勤劳朴实,如穿城而过的那条伊水河。春天欢喜而不奔放;夏天热烈而不炫耀;秋天快乐而不放
;冬天沉静而不畏缩。一年四季,她往返于快乐与快乐之间,不知疲倦的游走。岸畔上金柳依依,柔美的枝条轻拂水面,浸入水中的部分与鱼儿尽情的嬉戏玩耍。踆裂的黑黝黝的树干早已忘却了自己的年轮,每天只是张着嘴慈祥的笑望着自己的儿女在风中摇曳,在雨中轻唱。
伊水桥下有很多形状不规则的石头,在我小时的记忆中,母亲总是举着
槌在石头上砸洗着衣服,清洌的河水濯洗着母亲白晰的腿双,赤着身子的我绕在母亲的旁边捉些小鱼小虾,好让母亲晚上做给自己打牙祭。时不时的我用自己的小手把散落在母亲额前的一绺绺头发缕在母亲的耳后,母亲满面笑魇仿佛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母亲。
母亲口渴时,我会用一片碧绿硕大的荷叶到岸边为母亲掬来一叶清泉,递给母亲。母亲细细的啜饮,仿佛在品偿极致的饮品似的。有时我的小手会被狡猾的螃蟹钳子夹住,每逢此时我便会大哭大叫,以期待着母亲来到我的身边,而每逢此时,母亲总是会迅速放下手里的活,跑到我身边,把我的手按在水里,等螃蟹松开钳子之后,母亲会从水中把那个家伙抓出来,指着螃蟹说:晚上回去把你炒了,看你还敢咬我的乖儿子。而每当我听到母亲这句话时都会止住哭声,等着母亲的下一个动作,把我的手放进嘴里
一下,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等衣服洗完之后夕阳西下在天地相接的地方,慢慢出现一个小黑点那就是母亲,绚丽的光将母亲镀成金黄
,母亲背着我一只手背到身后托住我的小
股蛋,一手挎着一篮子衣服。迈着轻快的步子哼着河南豫剧,朝家中走去。
再以后我上学了,在我由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这一连串阶梯式的求学生涯中,每一步都有母亲与我相随。记得刚上学的时候,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我看见小伙伴们都有美丽的新书包,于是在放学之后便毅然向母亲提出自己也要拥有一个新书包。当然和平时我提出的各种有理或无理的要求一样,母亲答应了,但是,当第二天,我看到母亲连夜给我
制的书包却是一个黑色的外形
糙无比的书包时,我毫不客气的把书包扔在地上,哭着跑走了。我清楚的知道母亲并不是那种特别善于做针线活的人,但一颗鄙微的少年的自私心却让我有了这样刺伤母亲的举动。
夜很深了,我躲在打麦场的秸杆垛里瑟瑟发抖,直到听见母亲那充满焦虑、不安与担心的声音,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下子冲出来扑到母亲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母亲,对母亲说:再也不要什么新书包了,我只要母亲。母亲把我背回家,把我放在被窝里帮我把被子掖好,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慈爱的看着我。但在那眼神中我分明年到一丝痛苦,一种不能
足自己儿子要求的痛苦。第二天,我便有了一个足可以向任何小伙伴炫耀的小书包,直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这个书包的来历。但是我却知道,我们年少时,曾不至一次的伤过母亲的心让她难过。虽然,像后来我多次示图弄清那书包的来历母亲都言称忘了一样天下的母亲都似乎是健忘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永远不能健忘的是我们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内疚与不安。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不知有多少次这样的经历,慢慢的我长大了,母亲的身躯
趋佝偻,白发渐多,那个她经常背来背去的小男孩已然是身着戎装头顶国微的武警警官。远在千里之外,在繁忙冗杂的工作之余,于夜阑人静之时,婵娟高悬于天际,蓝丝绒一样美丽的天空向无限远的方向铺展开来。在这样美丽的夜我忽然醒来,写下关于伊水河关于母亲的文字,依稀泪光中,伊水伊旧,伊水桥仍在,但依扉而望的却是我那已鬓染霜雪的母亲!母亲,伊水河。伊水河,母亲。却原来早已溶在一起,化成一泓浓的化不开的思乡情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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