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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巧设计岛津放手搏 闻变故女皇
 耳听父亲说他们还有机会,岛津恒忠多少显得有些狐疑。对于这次的计划岛津恒忠作为策划者之一,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其中的利弊。而今的情况可谓是羊没吃着惹了一身。姑且不论中华帝国的报复,就连朝鲜也极有可能就此撇清与倒幕派的关系。一想到这里岛津恒忠不由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父亲,我们现在的情况并不妙啊。您也知道朝鲜人一向嘴硬胆小。在得知中华朝贤亲王被我们派去的刺客刺杀之后立即改变了态度。幸亏孩儿之前早做了打算,这才从朝鲜人的眼皮子底下回到了九州。如此看来朝鲜人是万万指望不上的。咱们现在又要面对幕府的反扑。如何能有转机?难道说父亲您另有计划?”

 “算是将计就计吧。”灵光一闪的岛津义久仰起头神色恶毒地说道:“恒忠你说得不错,以朝鲜人胆小懦弱的个性要他们果断地做出决定确实困难了一些。所以朝鲜王现在极需我们行行好推他一把。例如让几艘‘朝鲜’战船袭击中华的商船。或是告诉中华朝朝鲜王在他平壤王宫里招待的那为前明遗民王爷。”

 “父亲您的意思孩儿明白了。孩儿这就去准备几艘‘朝鲜’船前往渤海湾。”岛津恒忠会意地点头道。可他随即又迟疑着问了一句道:“不过父亲,就算我们现在把朝鲜拉下水,以朝鲜人的实力恐怕也难以拖住中国人啊。”

 “恒忠,你要记住一点。中原从古至今都是一个强大的国家,而中华朝则是迄今为止中原最强盛的一个王朝。任何国家都难以战胜她。唯一能将她打败的只有她自己。”岛津恒忠意味深长地说道。

 “父亲您指的是?”听得一头雾水的岛津恒忠不解地问道。

 “内讧。”岛津义久一针见血的说道:“中原历次被异族入侵几乎都是源于其自身的内讧。因为惟有那个时候强大富庶的中原才会出脆弱卑微的一面。”

 “这个孩儿明白。所以父亲与诸位叔伯才会定下刺杀中华女皇的计划。因为一旦女皇驾崩,中华朝的将军、文官、财阀们一定会为了皇位之争打动干戈。不过现在遇刺身亡的是贤亲王,而非中华女皇。中国人这时候应该正在筹划向日本出兵为他们的亲王报仇。怎么会自己起内讧呢?”岛津恒忠连连摇头道。

 “理论上确实如此。不过你别忘了,中原是孙子的故乡,汉人是十分聪慧的民族。对帝王来说统治这样一个谋略之国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皇帝得要时刻提防有比他更聪明的人来篡取他的皇位。因此任何的风吹草动会引起皇帝的紧张。更何况现在死的是皇帝的丈夫。你说那女人会不对她的臣子产生怀疑吗?”岛津义久反问道。

 “女皇受刺进而怀疑自己的臣子有不轨之心确实可能发生。但中华朝的大臣们难道不会劝解女皇吗。他们可都是十分优秀的人啊。”岛津恒忠想了一下仍然坚持道。

 “可如果那些个优秀的臣子存有私心呢?”岛津义久回头反问道,待见儿子言又止,他便接着侃侃而谈道:“正如恒忠你所言,这些大臣都是聪明而又优秀的人才。所以他们精通谋略,懂得利用各种机会打击自己的政敌。何况中原的汉人历来就热衷争,而今的中华朝更是立场鲜明地分裂出了复兴与东林两大派。皇夫遇刺身亡恐怕在许多人眼里找‘内患’比报仇更为重要吧。”

 听完父亲这样一席分析,岛津恒忠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狭隘的地理环境造就了倭国人极强的集体心理。他们最怕内部出现意见分裂。因此在倭国社会向来就有从众行为的压力。为此倭国的领导者往往会采取暗示与导的方式,被动的等待部属达成一致的共识之后,然后接纳这种共识成为正式的决策。也正因为有这样的传统倭国在接受中原文化之后,并没有像中国、朝鲜、越南那样出现官僚阶层的争。而这一点也正是倭国人一直引以为傲的事。想到这里岛津恒忠当即接口道:“父亲说得是。那我们是不是该给中原朝堂一点暗示?”

 “不用了。恒忠,你还记得‘天诛团’里一个叫田川次郎的成员吗?”岛津义久颇有深意地问道。

 “田川次郎?”岛津恒忠皱着眉头想了一想。显然这个名字对他来说陌生了些。不过岛津恒忠还是很快就从脑海中翻出了相关资料。不知父亲为何会提起这个无名小卒的他不由好奇的问道:“不就是个来自佐贺的年轻人吗?父亲,难道说这人还有特殊之处?”

 却见岛津义久神秘地一笑,缓缓道出了田川次郎的秘密:“这个叫田川次郎的年轻还有一个中国姓氏…郑。”

 “郑?莫非此人与福建郑家有关!”岛津恒忠惊愕地揣测道。

 “不错,田川次郎正是中华朝闽海王郑芝龙的次子。而他的哥哥郑森则是中华太平洋舰队的提督。”岛津义久得意地颔首道。

 “闽海王的儿子!”岛津恒忠倒了一口冷气惊呼。他不曾想到自己的手下竟会有这样一个奇货可居的人物。但从父亲的语气听来似乎他早已知道此事了。果然,还未等岛津恒忠开口询问,岛津义久就已全盘托出道:“这个田川次郎虽是郑芝龙的儿子,不过自小就与郑家失散。其实我等也是在京都浴场的那次刺杀后才知晓他是郑芝龙的儿子。这个傻小子可能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已经了解了他的身世呢。恒忠,你说当中国人查出他身份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眼看着父亲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岛津恒忠这才明白为什么那次刺杀失败后组织没有“处理”田川次郎一伙人。并特意将他安排入这次的刺杀计划。田川次郎、郑芝龙、郑家、福建系财阀、岭南系财阀…一瞬间觉得豁然开朗的岛津恒忠心悦诚服地向父亲鞠了躬。其实对于倭人来说只要三成,那怕是一成的希望,他们的赌徒性格都会促使他们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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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岛津义久所言,田川次郎本人确实至今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世早已被他一直效忠的倒幕派给利用了。事实上,田川次郎在被捕后就一直守口如瓶,拒绝透任何有关倒幕派以及他本人的信息。然而在岛津义久精心安排下,他的身份很快就被了出来。

 “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坐在御辇上的孙冷冷地将手中的报告一合沉声问道。此刻的她看上去不仅比一个多月前瘦了整整一圈,脸色更是被黑色的丧服映衬得苍白如纸。

 “回陛下,目前就臣与萧尚书知道。”坐在孙对面的张家玉如实的回答道。虽然那萧云在暖阁主动要求承担这次行刺事件的全部责任,但孙最终还是没有同意他的这一请求。只接纳了他有关遵照司法程序来处理该案的建议。为了避嫌萧云便无权再参与调查。因此目前案件调查事宜暂时由张家玉来接手负责。眼见女皇听罢沉默不语,张家玉忍不住开口建议道:“陛下,依臣看来。此事还有待进一步调查。不能因几个倭人的一面之词就认定这样一个倭国人是闽海王的儿子。”

 “如果这是事实呢?”孙忽然抬起头神色凝重地问道。事实上,郑芝龙早年与倭人的关系在中华帝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孙与张家玉也都清楚郑芝龙的长子郑森正是其与田川氏所生。

 “陛下,闽海王父子对帝国的忠诚天下人有目共睹啊。”张家玉沉默了半晌肃然地说道。他知道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将会给郑家带来怎样的灾难。就算郑芝龙是闽海王,就算郑森一直都深受女皇的器重。但在面临如此严重的指控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恩宠与灭门其实只存于皇帝的一念之间。

 “朕知道郑家父子对帝国对朕的忠诚。也不相信他们会去勾结倭人。但现在的事实是有个可能是郑家直系子孙的人参与了谋杀朕与贤亲王的阴谋。这一点朕不能不置之不理啊。”孙严肃地说道。其实她本人此刻也有那么点犹豫。正如张家玉所言这些年来郑家父子对国家的忠诚确实是不容质疑的。

 听出女皇有些动摇的张家玉随即便建议道:“陛下,依臣看不如这样吧。将这个田川次郎从刺客的名单中划去。另安排其他人手对其单独进行调查。反证现在查下来此人在整个行刺过程中不过是充当了一个掩护的棋子。其实照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除了那名妖僧,其余被捕的倭国细均不清楚他们来燕京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显然这些人都是倭国派来的烟雾弹,旨在惑朝廷为真正的刺客做掩护。此外,陛下,如果那个田川次郎真是闽海王的二公子,同时闽海王又参与了行刺计划。试问闽海王又怎会让自己的亲骨去充当这样的替死鬼呢。所以陛下最稳妥的办法还是不要公布这一调查内容。以免带来不必要的误会。”

 “恩,朕明白卿家的意思。不过既然现在有人揭了这个底。恐怕这纸是包不住火的。一味的掩盖反而可能弄巧成拙。所以朕以为还是不要更改调查内容的好。总之,回到京师后张尚书你只要将这一路上调查出的材料交给司法院就行了。至于后面的事,自会有司法院与廉正司深入调查。”孙欣然嘱咐道。

 “是,陛下。”张家玉听罢无可奈何地拱手道。

 眼看着张家玉一副言又止的模样,孙叹了口气道:“卿家应该也听说了萧尚书向朕请罪的事吧?”

 “回陛下,臣确实有所耳闻。”张家玉点头应和道。

 “知道萧尚书向朕说了些什么吗?”孙跟着问道。

 面对女皇的询问,张家玉并没有开口回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其实他倒真是不知萧云那与女皇的谈话,同时也对那的真实情况心存好奇。却又生怕问得太多会惹得皇帝不悦。不过这一孙却十分干脆地为他解惑道:“萧卿家他说他想承担下这次行刺事件的全部责任。”

 “什么!”张家玉楞了一下愕然道。显然他没想到萧云竟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张卿家一定觉得很惊讶吧。其实朕当时也吃了一惊。甚至认为他是在故意糊弄朕。不过现在冷静想来萧卿家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正如张卿家刚才要朕隐瞒田川次郎的事一样。”孙淡然的说道。

 “陛下…对不起。”张家玉黯然地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建议对于一个未亡人来说是多么的残酷。

 “卿家不必介意。其实该自责的人是朕自己。诸位那么做都是在为国家着想。”孙摇了摇头道。

 “陛下…”

 “朕身位一国之君,知道自己这种时刻该站的立场。但是如此大事已不是一两个人出来负责,或是隐瞒些什么就可以解决的。”孙表情坚定地打断道:“诸位可能出于西北与海外的战局考虑,不想因为这次的事件影响到帝国的全盘计划。但逃避并非解决的方法。所以朕拒绝了萧卿家想承担全责的建议。朕希望诸位卿家能与朕一起直面这次的困境。”

 看着女皇那消瘦而又坚韧的面容,张家玉觉得自己的喉咙好象卡着什么东西似地难以开口。却见他最终深深朝女皇行了个礼走出了马车。而此时东莪正带着杨念华在马车外等候。待见张家玉神色沉重地下了马车,她搀着杨念华走了过去。

 “东莪,带殿下出来玩呢。”张家玉勉强微笑道。

 “是,大人。车里太闷了,所以带殿下出来透透气。”东莪恭敬地行礼道。

 张家玉点了点头,回头又向躲在东莪身后的杨念华和善地说道:“殿下累了吧。”然而杨念华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依旧默不作声。见此情形,张家玉不由失望地向东莪问道:“殿下还是不说话吗?”

 东莪黯然地点了点头。自从那贤亲王被刺身亡后,年幼的杨念华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就连太医也诊断不出病因来。这使得本就气氛悲伤的御驾队伍又蒙上了一层阴影。就在两人在外对话之际,马车内的女皇突然开口说道:“东莪把华儿带进来吧。”

 “是,陛下。”东莪向张家玉行了个礼后,便带着杨念华上了马车。却见刚才还一直躲在东莪身后的杨念华一进马车就立即钻到了母亲的怀里。而孙则怜惜地抱着她喃喃地说道:“不要怕,很快就回家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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