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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永瑼会真对她有好感才有鬼!

 几个时辰下来,妘曦在房里来回跺着步子,几乎将柔软的波斯地毯给磨出一个大

 那可恶的笑容、可恶的厚脸皮!

 他只是想作弄她、把她当傻瓜似的耍着她玩罢了!

 永瑼是她那识人不清的哥哥在一场酒宴认识的,奇怪的是斯文、对朋友的对象极为挑剔的大哥,竟会出乎意料的跟永瑼见过几次面后成了莫逆之

 之后永瑼也常到府走动,渐渐跟她稔了起来,也摸清了她骨子里没多少耐的个性,就总爱借机故意逗弄、戏要她惹她生气,非要看到她气得小脸通红、尖叫连连他才肯罢休。

 看着脚下这块珍奇的异邦进贡的地毯,是皇上特别赐给她阿妈的,一想到这,她气不过的忍不住又用力蹭了两下。

 这愚老昏庸的皇上,竟然连这么荒谬的主意也应了他!

 不成!妘曦心烦意的咬着织指,陷入了沉思。

 她得想想法子,万一那永瑼弄假成真,真娶了她,那她这辈子岂不是跟落入水深火热的地狱无异?

 她再度蹙起愁眉,用力之猛,两条细眉像是随时会绷断似的。

 有了!她的美眸乍然散发一抹亮光。

 这计谋肯定采,反正他看起来就像个风、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来这么一出戏码应该也不算是污蔑皇室血脉吧?!

 “水屏儿!”她倏然回头朝门外急急唤着。

 “格格…什么事?”不一会儿,一名小丫环急忙的奔进房,满嘴嘟囔着。“头发了还是胭脂散了?”

 “哎呀,都不是!”都什么时候了,她哪顾得了这些?“听着!你现在马上到…”她低声音凑到小丫环耳边吩咐道!

 “什么?格格,您…”顿时,小丫环结结实实的倒了口气,两眼睁得比铜铃还大。“要水屏儿到…到那种地方去?”她震惊得像随时会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的模样。

 “照我的话去办就是了。”妘曦不耐的摆摆手,开始又来回蹭起地毯。

 现下她可没心情欣赏水屏儿惊骇的滑稽表情,满脑子全盘算着该怎么进行这场阴谋…不!是计谋!

 拧着两条比麻辫还紧的眉头一转身,冷不防笔直上水屏儿那双茫然的眼…

 “还不快去!”她失控的吼道。

 “喳喳!”水屏儿仓皇的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离去的水屏儿,有满肚子牢騒的妘曦也转向“咏苑”而去。

 她可有一肚子苦水不吐不快!

 “大哥,你那是什么朋友?”

 走进大哥的书斋,妘曦气极,劈头就是一顿质问。

 她向来是敬重大哥的,大哥俊秀斯文,又绝顶聪明,翩翩的尔雅风采、机智广博的才学足以倒京城几大马车的格格、千金。

 但怎会糊涂得上永瑼那种玩世不恭、吊儿郎当,从没半点正经的朋友!

 “你说的是哪一个?”

 “永瑼!”她毫不客气的直呼他的名讳。

 “怎么?你们又吵架了?”御骅淡淡的看她一眼,稀松平常的语气足以气死她你幸存的好脾气。

 “大哥!难道你还看不出来那永瑼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一提起他,她的火气自动又冒了上来。

 “他…他简直可恶又无,脸皮厚得连洋人的火也打不穿,跟他在一起,你将来一定会变成一个玩世不恭的子。”她言之凿凿的说道。

 “妹子,怎么,什么时候你成了铁口直断?”御骅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好笑的勾起

 “大哥,我是跟你说真的!”妘曦忿忿的跺着小脚。

 “听到你这么说,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他简单的下了个结论,又低头继续埋首书中。

 她说他可恶又无,脸皮厚得连洋人的火也打不穿会让他高兴?妘曦正努力解析这句话的涵义,冷不防自书页后又冒出一句话。

 “不过,他毕竟是六阿哥,身为修王府格格,你该有基本的礼貌、分寸。”

 “那种人用得着同他说礼、论分寸吗?”她的礼貌、分寸早在他端着张嘲弄的笑容对着她那一刻起,早就跑得一点都不剩了!

 “他根本…—根本比从畜栏里跑出来的猪还狂妄无礼!”

 妘曦愤的紧捏着掌心里的丝绢,恨不得那就是他可恨的颈子。

 御骅不语,却只是一脸莫测高深的笑着。

 妘曦恍惚的盯着大哥边那一抹不以为意的轻笑,仿佛在嘲笑一个胡闹的小娃儿。

 她就知道!

 迸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哥认识永瑼,真被他给带坏了。

 瞧瞧大哥嘴边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容,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这事态相当严重!

 妘曦焦躁的开始来回踱起步子,边以忧虑的目光回头盯着大哥。

 她了口气上股挽救手足的伟大情,让她顿时慷慨昂、热血沸腾。

 “大哥,你知道永瑼他怎么陷害我?”妘曦决心要对大哥来个晓以大义。

 “嗯?”他的低哼显示他正听着。

 “他竟然要求皇上指婚,强迫我嫁给他。这根本是黄鼠狼给拜年,骨子里没安什么好心眼,摆明是个天大的阴谋!明明平时老爱耍着人玩,这会儿却又突然一副诚恳殷切的请皇上指婚,说什么以天为鉴、以地为凭,对我的真心石烂海枯、至死不渝…”瞧她阿玛还转述得眉飞舞,简直恶心透顶!

 “我知道!”御骅在她流利得几乎不上嘴的息空档,淡淡应了句。

 “他分明就是想要折磨我,好足他那变态、没血的癖好…”妘曦慷慨昂的说着,直到那一句云淡风轻的“我知道”钻进她排敌意识高涨的思绪里。“甚么?你知道?”她戛然而止的失声惊叫。

 “这件事永瑼问过我。”

 什么?妘曦僵着脸,这情况好似在临上贼船那一刻才知道自己被卖了!

 这种错愕与震惊好半天让她回不过神来。

 “你…你是说,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她被自己的大哥联合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给出卖了?

 “嗯,我没想到他动作会这么快。”而且还是来真的!

 罢开始御骅只是发现他三天两头总爱往修王府里头跑,而且每次总爱逗闹着她玩,虽然据他自称,只是觉得他这妹子十分有意思,但每一见着她,他双眼乍然发亮的反应却耐人寻味。

 直到那天他语出惊人的表示想进府提亲,御骅只是中肯的提醒他小心碰了一鼻子灰。

 事实是,他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妹子的事,只是永瑼特殊的身份让他占了些便宜罢了!

 不过,这家伙也真有他的!料准了他妹子的倔睥气,来这么一招可堪称一绝!

 “你怎能这么对我?”倍感屈辱的妘曦沉痛控诉道。

 天理何在?!

 一整天来,先是她急攀龙附贵的阿玛一番威胁加利,硬是要她首肯应允出嫁,再来是永瑼那男人害她顾不得形象的在饭馆大嚷大叫,只差没砸碗翻桌。

 如今却又发现她最敬爱的大哥,竟然把胳臂往外弯,还闷不吭声的帮着外人设计她这惟一的妹妹,而她这众叛亲离的受害者竟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明明知道,那永瑼就只会欺负我、耍得我团团转,你竟然还帮着外人出卖自己的妹妹!”越说,妘曦越替爹爹不疼、姥姥不爱的自己感到委屈。

 怎么着,她是瘸腿少胳臂?还是暴牙长麻子?非要人人都急巴巴的将她送上花轿,嫁给那个讨人厌的无赖不可!“永瑼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个性绝不是表面看的那样轻浮,以后时间久了,你会慢慢了解他的。”埋首书中的人依然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语气,大有暗示“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意味。

 “鬼才稀罕去了解他咧!”她扁着嘴不屑的冷嗤。

 “这话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到时你若真的被永瑼给上了,可别说大哥没警告过你!”御骅不以为然的瞟了她一眼。

 倏的,妘曦瞠大眼倒了一口气,敢情她大哥的言下之意是说,她会爱上那个自以为是、狂妄轻佻的家伙?

 “我会被他上?”才怪!

 “他既无礼又自大,仗着自己是个阿哥就老爱欺负人,高大魁梧得一点也不温文,非但没有半丝文人的气息,身上还有恶心的纠结肌,却长得红齿白像个女人一样。”她痛快的骂完一串转头,才惊觉她大哥正诧异的张大眼盯着她。

 “你看过他身上的肌?”御骅有些困难的咽了口气。

 毕竟是自己的妹子,若真被自己的好友给占了便宜,也定不能轻饶。

 “那是不小心看到的!”

 那么恶心的东西,要请她看她还不见得赏脸哪!妘曦红着脸急忙申辩道。

 要怪就得怪那个不知遮丑的永瑼!

 一年前有回他来府中小住数,却没料到大白天的,他竟然连门也不关的就在大哥的寝苑中洗澡。害她连闪躲的机会也没有,就这么怵目惊心的撞见他光的上身,古铜色的口一块块贲起的肌,害她回去足足做了好几天的恶梦。

 似乎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就开始老爱在她身边打转,逮着机会就作弄她,她越生气他就越开心,简直是…变态至极!

 “反正我是绝不会嫁给他的!”她干脆利落的做了结论。要她跟那一块块贲起的肌相处一辈子,她倒不如死了算了。“既然你们都不肯帮我,我就自个儿想办法!”

 妘曦傲然昂着下巴,气嘟嘟的转身跑出了咏苑。

 随着她逐渐远去的脚步,埋首书中的俊脸缓缓昂首,若有所思的望向远去的身影。

 虽然这丫头心眼单纯,但是被眼前的情势急了,她这一句“自个儿想办法”潜藏的危机的确让人不为…永瑼担心。

 不过这丫头也真是的!

 一点也不体念他这个当大哥的用心良苦,若非对象是永瑼这么难得一见的好男人,他才不会这么泯灭天良的背着妹子做这种串通外人的勾当。

 虽然他这妹子的个性倔强、耐也缺乏了些,但心情好时倒也不失娇柔可爱,漂亮的相貌也算得上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永瑼娶了她也不算太委屈了。

 妹子,别怪我了,谁叫你惹上了个这么会拢络人心的对手!

 忽地,御骅贼贼的笑开了。

 “什么?她说我…身上有恶心纠结的肌…”还红齿白的像个女人?

 这丫头,竟然如此藐视他如此充满男子气概的象徵,简直严重侮辱他的自尊。永瑼气结的瞪着他的好友,眼前仿佛活灵活现的浮现起她滔滔不绝的犀利模样。

 “那丫头就是这样,子冲动又口没遮拦的。”御骅无奈的摇了摇头。

 岂只是口没遮拦,简直是严重的污蔑!永瑼悻悻然的起了结实膛,以示不假。

 “不过说真的,这回你请皇上指婚的惊人之举,可真把她给气坏了,我想她不会就这么算了,你还是自个儿小心点!”

 “你的意思是说…”永瑼终于回过神来,微眯着眼看他。“她会想尽办法拒婚?”

 “我那妹子的个性你也知道的,怕是这回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御骅耸耸肩,那神情似遗憾又像抱歉。

 “御骅,说真的!你这妹子真有意思。”他好整以暇的扬起笑,脑中净是她嘻笑怒骂的每一种模样。

 一想起妘曦,永瑼俊美的脸孔不觉勾起了笑意。他可以想象当她听到消息后,涨红着小脸尖叫、暴跳如雷的模样。

 御骅只消瞥一眼永瑼边的笑,就知道他脑子里打着什么主意。

 “别小看了这丫头,要真惹恼了她,准会呛死你。”御骅好心的警告道。

 别看妘曦一副标准娇生惯养的娇娇女模样,她有的不只是一身拗脾气,还有着满脑子让人想也想不到的鬼主意。

 “我都不担心了,你还怕什么?”

 “不是!我是怕我妹子吃亏啊。”跟永瑼比起来,御骅很清楚自己的妹子能秤出多少斤两。

 “去你的!”永瑼笑骂着击了下他的肩。

 “永瑼,你对我妹子究竟…”御骅早已暗自揣测许久。

 “抱歉!说真话你可别在意,对她只是好玩罢了!”他堆起一脸歉意,简单的解释道。

 御骅静静凝视着他好半天不语,连他这个至的好友也始终看不穿永瑼挂着无害笑容下的真实面孔。

 “对了!被你方才那么一闹,我差点忘了这件事。”兀的,永瑼自怀中掏出一张信封交给他。

 “这是我皇阿玛今天下的手谕。”

 “又有案子?”御骅接过信封,微微敛起神色。

 “嗯,这回是自己人。”

 “自己人?”御骅低头看了眼信封,诧异的挑起眉。“何时动身?”

 “这事儿不急,要抓老狐狸总得等他先尾巴。”永瑼莫测高深的一笑。或许还来得及把那小格格娶进宫。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御骅点点头,把信放进怀里转身就往外走。

 “唉…御骅!”身后的永瑼又突然叫住了他。

 “还有事?”

 “别忘了替我问候一下小格格,请她别心急,我很快就会娶她入宫。”他的声音里满是恶作剧的笑意

 “喔,你放心!”御骅回过头诡异的朝他抛来一笑。

 “她每天无时不刻不在‘念’着你哪!”

 永瑼挑起眉看着步出厅外的修长身影,忍不住又扬起了

 这是场妘曦策划已久的戏码!

 为了这场隆重热闹的晚宴,妘曦谨慎行文托人送帖又亲自部署娱乐戏码,终于在这天厨房一阵兵荒马,一群丫头忙得不可开的奔走下正式登场了!

 这天该来的全到了,不该来的也没出现,气氛、场面控制得完美无缺。

 席上坐着今夜的主角永瑼,还有隆重场面绝少不了的阿玛、额娘,再来就是计划的执行人…她,妘曦格格!

 至于那个该是修王府重要一员,却通敌叛妹的大哥她没请,大哥同那永瑼是什么情她清楚得很,才不会傻得替他找帮手。

 酒宴进行得一如妘曦计划中的顺利!

 一整晚她忙着为永瑼劝酒、送菜,绽放的和善笑容比认识他两年来还要多,亲切得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想为自己的忍辱负重竖起大拇指。

 妘曦瞥了一眼窗外高度还差半个筷子长的半轮月牙,她兴奋得几乎有些坐立不安。

 好事总是多磨,就像好戏上演前总得多些耐等待。

 “六阿哥,您多吃点菜!”要不等会儿怕是想吃,也吃不下了!妘曦掩着嘴窃笑,得意得宛如偷着一条肥鱼的馋猫。

 永瑼显然对她今晚友善得近乎诡谲的态度颇为意外,一个晚上只见他不时拿一双若有所思的目光瞅她。

 这个得跟什么似的傻瓜…妘曦不时偷觑着永瑼一无所知的脸孔边暗笑着。

 就算他再如何聪明、机灵,也料想不到待会要上演的是啥剧码吧?!

 糊里糊涂被请来的修王爷连半点诡谲的气氛也嗅不出来,还满心以为是他的一番晓以大义感化了女儿,一席饭下来乐得没机会合嘴。

 脸上溢满着得意、骄傲之情,以及一杯接一杯的醇酒,简直让修王爷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正酒酣耳之际,妘曦一个眼色,水屏儿趁众人不注意之际悄悄地走出大厅,不多时,一名不知打哪儿来的美女子,便一路扭着肢从门外走了进来。

 “六阿哥,依依可终于找到您了!”

 自称依依的女子夸张的扑到他身上,一副肝肠寸断的伤心样。

 “您这么久都没来‘卧美楼’看依依,人家可想死你了!”她噘着小嘴,哀怨的娇嗔道。

 女人的娇嗔与甩起的绢帕纷飞,扬起一阵香味,浓烈得让人直想打嚏。

 眼前永瑼一脸错愕,却又难受的频着鼻子的狼狈模样,让妘曦得赶紧端杯就口,才能及时掩饰边那抹得逞的笑。

 “六阿哥,她…她是…”修王爷与福晋一脸错愕的看着她暴的衣着,以及几乎黏上永瑼膛的放模样,显然也被弄傻了。

 永瑼勉强镇定了心绪,试图理清这一团

 他或许风,但可没滥情到连一番云雨的女人脸孔也记不得。永瑼越想越不对劲,不经意一抬头,竟意外捕捉到妘曦脸上一闪而逝的狡狯笑意。

 再看看她与这名花娘间会意的笑,突然间,他懂了!

 原来前御骅好心警告要他“当心”的就是这事儿!

 自称是他老相好的依依与妘曦之间眉来眼去的那股不寻常的暧昧,就足以让他确信,今晚怕是不只吃饭这么简单。

 弄清了事情的真相,一抹从容中口适的笑容再度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有意思!

 他早知道依这小妮子硬倔的脾气绝不会乖乖听任摆布,没想到她会想出这么好玩的计谋来。

 他扬起一抹慵懒的笑,好整以暇的看这出戏怎么演下去。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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