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首次荣登第一要角、独挑大梁总是令人紧张。
尤其是向来总是供人消遣玩乐,再无其他用处的依依,对于演戏这码子事可是完全生疏,尤其今晚对手可非普通人物。
六阿哥身份之显赫不消说,俊美带笑的堂堂相貌、一身醺人
醉的英气,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可居奇货专注紧盯着她演戏,让依依着实有些不安的咽了口口水。
但想想那笔铁定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几百两银子,她干脆豁出去了。
“六阿哥,您这么久没来,非但是想死了依依,咱们的六个孩子也想您想得紧哪!”
才刚仰杯急
镇定心神的修王爷,一口酒倏然全
了出来。
六…六个孩子!修王爷有些狼狈的拭着下巴的酒渍,望向异常冷静的永瑼。
霎时,依依尽扫脸上的娇媚之
,朝门外利落的一声吆喝。
“大宝、二宝、三宝、四宝、五宝、小宝,快进来见爹!”
以一名约六岁大为首的一群孩子,一个个的涌进厅来,宛若恶狼扑羊似的全朝修王爷扑了上去。
“爹!”
“爹爹…”
“爹…”
一群孩子巴着修王爷的腿边,亲热的唤着,顿时,此起彼落的甜腻童稚声充斥着气氛僵滞的大厅。
六个高、矮、胖、瘦都有的孩子巴满修王爷腿边,有的涎着口水,有的还挂着两条浓黄的鼻涕,每个模样都不一样。
“王爷,你…”福晋脸色惨白,仿佛随时会晕厥的模样。
“福晋,我不认识他们…”
顿时修王爷慌张得仿佛被虱子巴满全身似的,涨红着老脸忙想向一旁气白了脸的修福晋解释。
“你们这些浑小兔崽子!连自个儿的爹也认不得,你们的爹在这!”
轨的戏码让依依有些难堪的涨红了脸,不得不拔高嗓子一个个扭起他们的耳朵,将他们拉到永瑼的跟前。
“还不快叫爹!”
“爹!”
“爹爹…”
“爹…”
同样一群孩子巴在永瑼的腿边,仍是亲热不减的唤着。
始终冷眼旁观的永瑼表面不动声
,就看接下来的戏码桥段要怎么排怎么演,等待上场时间。
演出认爹戏码还颇像那么一回事的几颗小萝卜头,让依依邀功似的朝一旁痛苦强憋着笑的妘曦抛了一记眼色。
在这一场混乱之中,永瑼却始终淡笑而不语,仿佛在看几个丑角在眼前来来去去的串场胡闹。
“阿玛,您看!六同哥他竟是这种四处风
的人,我如何能嫁给他?”妘曦以绢帕掩脸,悄声咒骂伴着象征
的几声低泣。
可恶!他面对难堪时的从容不迫,简直比他的嘻皮笑脸更让人讨厌!
“这…男人逢场作戏也没什么大不了嘛!”修王爷看着挤成一窝的小萝卜头们,尴尬的干笑几声。
“阿玛,您竟然放纵曦儿未来的夫婿出这种丑事?哇…”妘曦又戏剧
的嚎哭几声。
“王爷,这事儿得再斟酌啊!”一旁的修福晋这回可跟女儿站在同一阵线了。
“女人家懂什么?!”修王爷眼见势单力孤,可恼羞成怒了。
“男人将来可是要做大事的,格局自然也得大些,曦儿要成为六阿哥的
子,度量怎能不放宽?”
“额娘,您听阿玛这话分明是要女儿隐忍委屈嘛!”
“王爷,您糊涂了…”
修王府一家争执不休的声音,跟一群坐不住的小萝卜头满厅聒噪追逐,吵得偏厅陷入一场小型混战。
看够了这出闹剧上演大半场,永瑼不慌不忙的扬起一抹笑,自有他一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本事。
“这些孩子不是我的!”他优雅的起身,缓缓的宣布道。
“什么?”一干吵的炒、闹的闹的人,遽然回头呆望向沉稳的发言人。
原本喧闹的大厅宛若被消音似的,顿时安静下来。
妘曦倏然收起一脸悲苦,急恼的嚷道:“你…你在说什么混话?”尽管保持你之前的沉默跟风度认栽便是,干嘛起来
放话?!
他笑得诡奇,过于笃定的笑容看得她浑身一阵发
。
永瑼收回视线,朝身旁的丫环低声吩咐一声,只见丫环便提着裙摆匆匆跑出宴会厅,不多时手里捧着一只纸袋又进厅来。
接过纸袋,永瑼还别有深意的瞥了妘曦一眼,仿佛他拿着是什么致胜的武器。
他笑着蹲下身,摸摸脚边拖着两条长鼻涕的小脑袋。
“乖!”他挂着腻死人的温和笑容,柔声哄道。
“你们想不想吃糖?”
“想想!”
镑据厅里每个角落的六个孩子双眼倏然发亮,争先恐后的点头。
“从大到小排好,一个一个来。”
不消半刻,六个孩子身手利落的从高到矮自动整齐排列,整齐划一的动作简直像训练有素的战士。
永瑼挑起眉,看着在眼前一字排开的“他的孩子”
他一脸莫测高深的回头看了眼仍在幸灾乐祸的妘曦,
有成竹的扬起了笑,似乎早已参透了什么。
他转头看着一群孩子,突然自纸袋里掏出一
糖
,在最小的孩子跟前晃着。
“你住哪儿?爹叫啥名字?”
“永瑼,你卑鄙!你怎么可以…”妘曦当下便义愤填膺的冲过来,焦躁的在他身旁绕来绕去。
他明知道小孩是最受不了引
的,竟然还拿这种东西“胁迫”孩子!
“我住城东,我爹叫唐大同。”
孩子两眼着魔似的紧盯着糖
,实话伴着咽口水的咕噜声全托出口。
“嗯!你很老实,这糖
是你的了。”
他示范
的高高将糖
递到最小的孩子手里,证明他不但值得信赖,还言出必行。
糖
的魅力果然所向披靡,不消第二句话,一个个孩子全都自动报上了身家姓名,妙的是,每个孩子的爹全不叫永瑼。
一时之间,一群被“胁迫”的孩子手里握着糖
,全啧啧作响的
着,那模样说多
足就有多
足。
“若我记
不差,‘卧美楼’这个好地方我还一直找不到时间去,自然也不可能生出六个爹爹全不叫永瑼的孩子。”
他懒洋洋的目光瞟过僵立的依依,以及一旁六个贪婪的
着糖
的孩子,最后又回到一脸挫败含怒的妘曦脸上。
“况且,我就要成亲了,对未来的娘子,我可是绝无二心的!”他一副诚恳、无二心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六…六阿哥,您可真是薄…薄情,难道,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分您也不顾了?”
看在几百两赏银的份上,依依白着脸试图挽救眼前一面倒的颓势,但她近乎虚
的颤抖语气显然毫无半点说服力。
“既从不曾相识,又何来薄情之说?”他好笑的瞥了眼抖着
,仿佛随时会崩溃的依依。
在场所有人全被他从容不迫的自信与镇定给震慑住了,就连那几个边
鼻涕、边
着糖
的小萝卜头,都一脸崇拜的仰望着他指挥若定的气势,那渴慕的神情简直像看下凡的神祗。
“修王爷,过去我是荒唐了些,不过,为了妘曦我是宁可放弃一切!”
“好、好!六阿哥
襟果然不同。”顺着永瑼给的台阶下,修王爷僵白的老脸顿时松弛了下来。
毕竟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可不能搞砸的,风
花心算什么?就算是六阿哥是个秃发驼背的小老头儿,他也非把女儿嫁给他不可!他光耀门楣就靠这次机会了啊!
妘曦不敢置信的转头瞪着她阿玛,难不成她阿玛言下之意是说:丈夫有个三
四委、还在外拈花惹草全是理所当然的,若肯为了
子舍弃这一切,就了不起了?
“阿玛!他既花心又
,人品不正、德
败坏,全身坏到骨子里去了,您不也常说生平最痛恨这种人吗?”妘曦嫌恶的瞥了永瑼一眼,情急的提醒修王爷道。
“傻女儿,那是对旁人啊!皇子可不能列入这些规矩之列。”皇子就是皇子,身份待遇自然不同。
“哪有原则还要视对象而定的道理?”分明就是她阿玛打定了主意卖女求荣!妘曦气得直跺脚。
修王爷哼了声,显然宣判她的抗议不具任何效力。
“你方才没瞧,六阿哥对孩子多有耐心,像这样的人将来要当了你夫婿,可是你的福气啊!”有大鱼大
却想吃萝卜?真是!
“是啊!曦儿,我看六阿哥
有耐
的,人又英
有气度,能够嫁到这种好夫婿,怕是搬出我们修王府所有的灯笼也找不着的。”
就连她额娘也被散发着一股从容、自信风采的永瑼给
得
七八糟。
你们全不知道,这两年来他是怎么欺
我的…妘曦义愤填膺的在心里狂吼。妘曦气呼呼的环视众人,在场所有人全用一种不谅解的眼光看着她,好似她是存心唱反调的顽劣份子。
永瑼看着她一阵青一阵白的漂亮小脸,几乎隐忍不住想笑。
“折腾了一个晚上,饿了吧?要不要一块来填点肚子?”
永瑼忍住笑意,转朝一旁怔立的“出场演员”招呼道。
依依跟一干小萝卜头不约而同摸了摸肚子,忙和了一个晚上,还真有些饿了!
“那我们不客气了!”
在风尘中打滚多年的依依
朗得很,毫不客气就坐下吃了起来。
几个被特许上桌的小萝卜头更是宛如饿了几年的蝗虫,不一会功夫就将一桌丰盛的菜肴给扫空大半。
在这一片和谐的气氛中,惟有妘曦的脸铁青得难看。
她含恨的目光一一扫过和乐融融的一桌子人,好似她才是来搅局的不速之客。
冷不防的,永瑼突然抬起头,朝她投来示威意味的一瞥。
我赢了!
他朝她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那炫耀成分不少的笑容刺眼得让她脑门一片空白。
枉费她苦心安排这一切,这个名满京城的花娘价码不好谈,一狮子大开口就是几百两,几个萝卜头五花八门各有所求的条件更是难搞定。
她甚至还花了几天排练这场戏码,然而他区区几
糖
就毁了她精心策划的一切…
气急攻心的血气齐涌上
窝,妘曦气急就想起身冲上前去论个究竟,奈何脚步一踉跄就这么往下倒。
陷入黑暗前,最后的记忆是一声杯盘的碎裂声,以及几个挂着鼻涕的萝卜头尖拔的尖叫…
对了!
下次她绝不再找
黄鼻涕的小萝卜头,那看起来还真是…恶心!
“哎…哎哎哟!”
疼啊!
一连几个呻
,她自脑袋疼得像是给人打成两半似的恶梦里悠悠醒来,边痛苦回想好戏正上演到哪个桥段。
隐约中,一大口人大的小的围着大圆桌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影像悠悠浮上脑侮…
恶梦啊…她悚然一惊,急忙捧着像是给人狠打了一记的脑袋恍惚的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头上被裹上了足足比脑袋大上两倍的布巾,里头传来隐隐的痛楚提醒她,这不是梦!老天爷,她竟然活活被永瑼给气昏了!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她转头望向熟悉的声音,嘴里正诅咒着的家伙,斗大的脸孔毫无预兆的就遽然冒出。
“谁…谁让你进来的!”妘曦赶紧捉起棉被盖住自己,气恼的
猫子喊叫起来。“我的丫头呢?”
“你阿玛!”永瑼以下巴点了点门外,连百般不情愿的丫头也一并被她阿玛带走了。
简单扼要的一句话,倏然止住她尖拔得像是正惨遭非礼的尖叫。
看来她阿玛是真铁了心要卖女求荣了?!
好歹她也还是个名声清白的闺女,她阿玛竟然容许这么个声名狼藉的男人进她房间,还把水屏儿也带走了,存心陷她个不干不净的臭名?
妘曦狠狠咒着,抡起小拳头捶着棉软被团
恨。她一点也不怀疑,现下除了把她绑上大街喊价拍卖外,她阿玛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你别动怒,若扯痛伤口就不好了,你这一下可打得不轻。”
若眼前这张担忧的脸孔换成元勋贝勒,她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但眼前这个男人把她害得惨兮兮,还敢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卖弄善心
等等他刚刚说伤口?
“我破了相?”她惊恐的捧着变成两倍大的脑袋,谁不知道她最宝贝的就属这张脸。
“别紧张,只是额头破了点皮…”
“破了点皮?”她尖嚷得像是摔断了两条腿。“你说得倒轻松,要不你也来给撞撞看!”她这一身娇贵的皮
,哪经得起这么严重的摔撞?
若她脑袋瓜上不是顶着这夸张的布巾,一定毫不犹豫地揪起他的衣襟,让他也尝尝“破了点皮”的痛苦。
“抱歉,我知道受伤的滋味不好受。”更何况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受的伤!
永瑼憋住笑,竭力摆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沉重模样。
“知道就好!”妘曦悻悻然的哼了声,勉强接受他看来颇有几分诚意的忏悔。
“大夫还说…”他忠贞的陈述着。
“哼、哼!”那把她的脑袋瓜包得比枕头还大的蒙古大夫又说了什么?她心不在焉的捧着头扭动发酸的脖子,试着从裹成一团的布巾找个舒适的位置。
“他说得再观察一阵子才知道有没有伤到里头,这种伤最怕损伤到脑子…”
“什么?伤到脑子?”她顿时杏眼圆睁,火气十足的嚷了起来。
“只是可能…”
不听他的解释,她流利的狠骂就是一大串。
“我告诉你!我浑身上下可是娇贵得比一块豆腐还要脆弱,今天这么一跌要是真伤到了脑子,我一定会要你负责…”呃,不对!她才不要他的负责。“不!我一定会跟你没完没了!”她改口威胁道,火力依然强劲。
妘曦深
了口气敛起火气,不胜柔弱的以纤指扶住额际,一脸不堪刺
的纤弱模样。
天,她竟然昏倒了!
一定是为了今晚的计划连
来操劳部署,再加上一时刺
过大才会昏过去的。真是没办法,她向来就是如此娇贵,经不起一点伤的!
不过真惨!肥鱼没上钩反倒沾了一身腥!
“小格格,其实…”
“你又想说什么?”她颦起眉,不耐的朝他投来一瞥。
其实你没有昏倒只是一时脚软瘫坐在地,被一个小萝卜头手上没拿稳的盘子给砸昏的。
他始终想找机会说明清楚,却被她连珠炮似的炮轰堵得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
如今若道出实情,可以想象,她骄傲的自尊所受到的伤害会有多大?!
不过,认识她这么久以来,他也终于彻底见识到她火烧
股似的躁脾气,还有一颗始终不知盘算着什么的脑袋瓜。
“呃,我是说你最好别太激动,这对你的伤…不太好!”他朝她斗大的脑袋瓜比画了下。“听大夫说,曾经有人脑子受伤竟然就失了忆。”不知道是不是危言耸听?!
“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怎能不激动!这下我不止破了相,还有可能会失忆,你说…”
咦,失忆?
对啊!她这么个精明、聪慧的脑袋瓜,怎遇上他就不管用了?
她可以将计就计,装糊涂蒙混过去啊!
二话不说,妘曦抱起脑袋,龇牙咧嘴的开始呻
起来。
这出戏没完,好戏还在后头哪!
“哎呀!我的头…好疼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永瑼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似乎不堪负荷的大脑袋,暗自懊恼着方才他该听大夫的话,不应坚持硬要把好好的一个小伤包得跟蜂窝似的。
“你…你是谁啊?”她重新抬起脑袋,一脸茫然又无助的望着他。“哎哟!我的头怎么一想事情时就疼得厉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会吧!才刚说完会有失忆的可能,就一语成忏?!
以不容拒绝的气势,他的大掌捧住她柔
的脸蛋,仔细的审视着她。
妘曦愣愣的望着他,一时之间竟忘了接台词…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耍起嘴皮子来比谁都滑头,要温柔起来却像要把人哄上天似的,实在叫人无所适从。
“妹子?”他挥动大掌在她眼前晃着。她恍惚失神的模样实在叫人担心。
她猛一回神,迅速恢复了应变的能力。
“我是你…妹妹?”楚楚可怜掺杂着疑惑不解的表情掌握得维妙维肖。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换句话说,就是…失忆了?!
永瑼疑惑的盯着她,从她茫然无辜的大眼、
俏的鼻子以及弯成两片下弦月的小嘴,来来回回,却始终寻不到半点破绽。
“我…不知道!”她故做虚弱的摇摇头,甩去窃笑。
“你是修王府的格格,也是我即将
娶的未婚
子,记得吗?”永瑼一脸期待的提示她。
“我记不得了!”来个装傻到底死不认账,嘿!她真是高明!
她不惜挤出两滴晶莹、凄楚的眼泪以增加戏剧效果。
“那你记不记得方才发生的事?”看得出来,他当真是急了。
她无限哀怨的摇摇头…
蠢蛋,她连自个儿的名字都记不得了,怎么会记得方才发生的那些乌龙事件?!
她不屑的冷嗤一声,心里快乐得直唱歌。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请皇宫大内最好的柳医来替你医治。”
“不,别管我了,你还有大好的前途,别管我这个半残的人了。”妘曦捂住了脸,一手无限沉痛的摆着。
“说什么傻话!”
永瑼温柔一笑,顺手将她小小的身子揽进怀里,安稳的搁在
前。
“呃…你…你别这样…”妘曦顿时慌得手脚齐舞、哇哇
叫,涨红的小脸仿佛要延烧到紧贴面颊的这片
膛。
这…这算什么?
调戏良家妇女?还是假安慰之名,行吃她这个修王府淑女的豆腐之实?
这个没安好心的的
胚、痞子,趁着她失忆就想对她
手
脚,要换了平时她早就不客气的狠狠赏他一顿花拳绣腿,但眼前的情况特殊,她只得忍辱负重,试图以最缓和的手段杀出一条生路。
“虽然我失了忆,但…但可不表示我连姑娘家最基本的矜…矜持也没有了…”她咬着牙,尽量以和缓的语气商量。
“放心,我会娶你、照顾你一辈子。”管他人去说!
这话若换个人、换个地方说,她铁定会很感动,但此刻她正沦陷在敌军的阵营里,情势不明,命运堪虑啊!
她急得一张漂亮的小脸蛋涨得绯红,他
前贲起的肌
更是弹得她一阵心惊胆跳。
“你真是可爱的小东西!”
她又羞又慌的反应看在他眼里可爱得紧,反将她搂得更紧。
永瑼
朗低沉的笑声回
在
壁上,震得她浑身一阵发麻…
可爱的小东西?这是认识他两年来,惟一自他狗嘴里吐出来的象牙。
但此刻情况实在有些诡异,她宁愿相信这是敌人的迂回、欺敌战术,
汤别多喝,小心谨慎备战才是!
“你千万别太委屈自己,瞧我现在啥也记不得半样,就跟个傻子没两样,我劝你最好另行寻觅合适的对象,什么大个京城,怎么温柔贤淑、内外兼备的千金、格格,随便一找就能坐满几大辆马车。”她好心的给予建议。
“我就只要你!”若一辈子得跟温和、柔弱得没半点脾气的女人生活,那多乏味?!他无动于衷的专心享受她馨香、柔软的身子,半点放开她的意思也没有。
他从不知道,这个呛人的小辣椒,竟有着这么让人着
的身体。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固执?”她有些不满的开始批判。
“大家都这么说!”他大方承认。
多年来的心结与新仇旧恨一下全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数落了起来。
“不但顽固、说话尖酸刻薄,还骄傲自大得要命,尤其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轻佻,像是天底下除了玩乐啥也不在乎。”她扳指细数着。
“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我?”永瑼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
“那当然!我已经认识你两…”她应和得流利,直到她蓦然对上他两簇精明的黑眸。
好个狡猾的永瑼,差点就被他套出话。
“我只是依照你的相貌胡乱猜测罢了。”她随口敷衍两句,认真的部署起下一步战局。
他看似吊儿郎当漫不经心,实则比什么都还精明狡猾,说起话来字字还透着玄机,这种人到底叫人怎么猜透?真是!
“莫怪乎我会对你这么有兴趣!”他仰头大笑,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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