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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室寂静,安萱听到自己不正常的心跳,像重重的鼓声,一声一声,要命的敲在她喉咙,令她口干舌燥。

 “你…你干么?”连半步都不敢再往前跨,她只想夺门而出,可是现在已经夜深人静了,她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谁来救救她?为何老天耍让她遇到他?先是莫名的亲吻,现在又只穿条四角趴在她上,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黄花大闺女,实在招架不住他了啦…

 听到扭曲的抖音,滕璎扭过身看了惊恐无比的她一眼,他宽阔的沿,划开一记笑。“用油帮我按摩。”

 安萱瞪突了眼。

 帮、帮他按摩?

 这是什么跟什么?她这里又不是私人三温暖或理容院,他未免太看扁她安小萱,她可是个且家妇女耶…

 “别想我会上当。”恐惧的后退了一步,她了口口水。“我已经警告过你,我这里有很敏锐的警民连线,如果你敢轻举妄动…”

 他懒懒的打断她接口“你再不过来替我按摩,明天我就去楼下的警卫室,把我们的关系抖出去。”

 安萱的气势马上矮了半截。“不、不要啦…”她哭丧着小脸哀求。

 礼藏十五年…他又赢了!滕璎绽出薄笑。“那就快点过来按摩。”

 “好…好吧。”安萱在不知不觉中又妥协了。

 然后,她定过去,半跪下来,认命的开始用油替他按摩背部,而他,躺在她两昂贵的蚕丝被上,状甚享受。

 她蹙着秀气的弯眉,仔细一想。他们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怕他抖出来啊?他们根本没关系好不好?她怎么那么呆,被他简单一句话就唬住了?

 不过,不会被随便唬住就不叫安萱了,她就是这样,常在不知不觉中吃亏,总是后知后觉才发现,然后告诉自己,吃亏就是占便宜,傻人有傻福,虽然那傻福至今从没降临过,她还是坚信古人的智慧必有其道理,只要她耐心等待,福气终有来临的一天。

 “左边一点…右边一点…上面一点…下面一点…啧啧啧,简直一点力气都没有,你的技巧有待改进,你按得我很不舒眼。”

 安萱没好气的加重了力道。按死你、按死你,看你还敢不敢挑剔!

 她又不是理容院的小姐,如果他付给她三千块,她保管按得他嗄嗄叫,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王子,睡觉要铺这么多被子睡,睡前还要油按摩,真是好命,她就从来没有被人按摩过,真想象他一样享受一下…

 夜深入静,已经凌晨四点了,安置就在这诡谲的气氛中,替一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大男人按摩,直到感觉他已经睡着了,她才吁了口气,但紧接着刺耳的电话钤响马上吓了她一大跳。

 她忙扑过去接,还百忙之中空看了那命的家伙一眼,见他没动,她才安了心。

 “喂…”她捣着听筒用气音说话“不管是谁,说话小声点。”

 “是我啦,老姐。”彼方的安杰挑了下眉。“干么用这种声音讲话?你那里藏着男人啕?”

 “哪、哪有?”心虚的红了脸,安萱不再用气音说话,却低了声音。不知道怎么搞的,但她就是怕吵醒那个鸠占雀巢的他。“你这么晚打来什么事?”

 安杰耸了耸肩膀,轻描淡写的说:“也没什么啦,只不过…”

 “什么?”安萱的声音瞬间放大了。“你搞大了小玉的肚子,要钱堕胎?!”

 这个死小子,仗着自己帅,从国一就不断和异牵扯不清,这次居然离谱到让女朋友怀孕了,他才高二耶,一个连兵部还没当的头小伙子要拿什么养活老婆、孩子啊?

 “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婚前行为也是不好的…什么?”她激动的扬高声音,浑然忘了要小声。“你没打算跟小玉结婚,所以这不算婚前行为?你你你、你这兔崽子怎可以这么想?小玉对你死心塌地的,难道你还想抛弃她…什么?你你你、你另外还有三个女朋友?”

 安置瞪大杏眸,更激动了。“你怎么可以劈腿?!你老姐我最恨劈腿的男人…什么?你说你不是男人,只是男生,你还敢顶嘴,哼!我没有多余的钱借你,你自己去想办法,我才不要再收拾你的烂摊子,上回跟我借和学姐的分手费也都没有还给我,三千块耶,我可以吃一个月了,这回你自己解决吧,我是铁了心不会理你,你不要指望我…

 “嗄?你说什么?你威胁老姐啊…好好好,我明天马上汇给你,你千万不要离家出走,不然老妈和爷爷会哭死,答应我不会离家出走。男子汉大丈夫,要说到做到哦…”躺在上假寐的滕璎,角倾出一串笑意。

 这小家伙真可爱,她好像拿任何人都没办法,被他吃定,又被自己弟弟吃得死死的,现在的女人都很,像她这种性格的女人已经是绝种动物,看来他遇上了一个宝,他要好好的保护她才行。

 “对了,我寄给老爸的补品他有没有按时吃啊?那是韩国进口的人参,很贵,你不要随便偷吃哦…还有,我寄给爷爷的电毯有没有让他的关节炎舒服些…什么?爷爷让你用?你这个死小子,不要这么过份哦…好好好,你别离家出走,我明天就另外寄一条给你…

 “那老妈呢?还是整天在家里…我就知道,给了她零用钱,她还是连进香团都舍不得参加,所以你就不要这么浪费了,你搞大一个女朋友的肚子花的钱,都可以让妈去好多地方旅行…什么?说我的比喻不伦不类?那你怎么不检讨你自己咧…好啦,不讲了,免得你嫌我太啰唆,我明天就汇钱过去,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哦…”虽然,她明知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她认识的人都吃定她了,唯一的弟弟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软这个弱点呢?

 罢挂上电话,她的手机又响起了。

 滕璎微微一笑。这小女人还真忙,不过这也代表了她人缘很好不是吗?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在半夜三更找她。

 “谁啊?”安萱纵然渴睡死,还是很讲义气的接起手机,听到对方的声音,她马上清醒过来。“可欣?”

 可欣是她的高中死,两人一样爱看罗曼史小说,只不过她的童话至今渺无踪影,身为企业家之女的可欣就幸运多了,在高中毕业那年,嫁给了打从她十一岁就开始追求她的青梅竹马,同样也是企业家之子的廖之汉,婚后她生了对龙凤胎,很得公婆的喜爱,可欣的际遇是她认为最梦幻的现实代表作了。

 “你别哭啊,怎么了?”安萱连忙安慰彼方啜泣连连的好友。“你说八卦杂志拍到你老公和别的女人去泡温泉?”

 天哪!她最恨男人劈腿了,不过这不是火上加油的时候,可欣很脆弱,自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连生个孩子都得了产后忧郁症,稍有不如意就会崩溃,她可不能让好友再受刺

 “不可能!”她的语气斩钉截铁。“那个什么八卦杂志一定是搞错了,那种无聊的杂志我看多了,你老公一定是和一群朋友去泡温泉,刚好离开的时候和朋友中的某个女一起走出来被拍到罢了,你千万不要想太多,廖之汉那么爱你,我敢替他保证,他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要命!替廖之汉保证,她会死啦!

 她们的同学张雅玟早在君悦饭店看过廖之汉和一名美女子吃早餐,只是她们都不敢告诉可欣罢了。

 看来,再幸福的童话也有破灭的一天,她真的不该再向往童话般的恋情了,还是听老妈的话,早点回台中去相亲比较实在。

 拿着手机,她继续泯灭天良的安慰着可欣,听着好友渐渐止息的哭泣声,她也忍不住进入黑甜的梦乡。明天还要上全天班哩,真是酷刑…

 滕璎翻转过身,将睡到不省人事的她往自己怀里带,替她盖上被子,他的畔滑过一抹笑意,拥着她睡,好像对她已经很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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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么?”

 有人在推她,安萱动了下,喜爱侧睡的她并没有睁开眼,渴睡的望还很浓烈。拜托,再让她睡十分钟,只要再十分钟就好…“你的闹钟在响。”有道男人的声音在她耳畔清清楚楚的说着人话“而且,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安萱忽然感觉到一阵骨悚然,原本就不会赖的她在瞬间清醒过来,她没勇气转头,看看到底是谁在她耳边说话。

 她本能的打了个哆嗦,看到高高的气窗外透着光亮…这么说,已经天亮了,既然天亮就理该不会有鬼,那刚刚应该不是真的,只是她的幻听…

 “我要吃东西。”

 有五个字慢条斯理的钻进她耳里。

 “哇!”她魂飞魄散的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还没用的发起抖来。

 为什么找上她啦?她从来不做亏心事,顶多只是死几只蚂蚁、打死几只蟑螂而已,世界上的坏人那么多,那个什么奥赛玛宾拉登不是还没死吗?为什么不去找他啊?

 “我说,小炳比,这是你别致的起气吗?”滕璎好笑的掀开被子,看到她整个人蜷曲在被里,双掌还合十,念念有词的,看起来应该是在念耶稣或观世音之类的咒语。

 “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没听到外界的声音,安置鸵鸟的认为这样一直念就能驱辟凶,赶走连白天也敢跑出来吓人的鬼魅。

 “安小萱…”滕璎扳开她的手掌,吓得她哇哇叫,他却笑了,感觉两人之间有种无形的亲昵。“你别怕了,是我,滕璎。”

 “滕璎?”安萱的惧意消失了,忽然有种作梦的感觉。

 滕璎在对她说话?滕璎握着她的双手?

 这怎么可能?

 难道梦境也能接续吗?那现在是进行到哪一个阶段了?从她在婚纱店化妆开始继续作梦下去吗?

 哇!太美妙了,自从在梦里和梦外同时被小朱的河东狮吼给惊醒之后,她就一直很遗憾,也一直在想象若她真的和滕璎步上红毯会是什么画面,现在她终于有机会看到了!

 炳,对对对,这一定是梦,不然她在家里睡得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出一个男人跟她说话?只有梦里才会有这种事,对,是在梦里,她在作梦…

 “不要一直傻笑,快点睁开你的眼睛,否则我要扳你的眼皮了哦。”

 闻言,安萱蓦然感觉到不太对劲。

 这种威胁的语气…滕璎是不会这样跟她说话的,滕璎很温柔,是世界上最体贴的情人,如果要她睁开眼睛,也不会是用扳的,而是用吻的。

 睁开眼睛,安萱错愕至极的看到一张宽在对她微笑。

 这张脸她很熟悉,昨天折磨她到大半夜,把她当菲佣和理容院小姐使用。

 他说他叫滕璎?

 有没有搞错啊?他哪里配叫滕璎?叫滕椅或滕条还差不多。

 安萱蹙起了弯眉,清澈的杏眸浮现出一抹疑惑。“你怎么会知道滕璎这个名字?”

 她真不信他刚好也叫做滕璎,膝璎又不像李大明、王致中那么通俗,怎么可能接连两天,她在梦里梦外都遇到叫滕璎的男人?

 “你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他做思考状。“让我想想该怎么回答。”

 他生下来就叫滕璎,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问他怎么知道滕璎这个名字,就像问他为何懂得要呼吸那般奇怪。

 “你有特异功能!你偷看了我的梦?”安萱惊呼出声,杏眸眨呀眨的,弯眉快扬到额头去了。

 如果不是偷看了她的梦,那他怎么会回答不出她的问题,还要想,一定是因为偷看,所以难以启齿。

 滕璎门的打量着她,笑了。“你居然不介意我们躺在同一张上过了一夜,只在乎我叫什么名字,如此豁达,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过…过夜?”安萱的牙齿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居然迟顿到要人家提醒才知道自己已经被“睡去了”

 “对了,”他对她笑了笑,那笑容有着十足的亲和力。“距离你亲爱的闹钟钤响已经是二十分钟前的事了,如果你无所谓的话,我们可以慢慢聊。”

 “天哪!”安萱惊跳起来。

 她在干什么?今天是全天班耶。小朱吩咐了要替植物浇水的,她会被小朱追杀啦!

 她冲进浴室盟洗,又跑出来从衣柜里胡乱抓了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忽然发现滕璎正坐在头看她,她蓦然脸一红,带着衣物又冲进浴室里去换。

 家里有一个大男人在真不方便啊,再加上那个男人又一点都不懂得体贴,跟她梦境里的滕璎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她的滕璎绝对不会在她累得半死的时候叫她替他按摩,只顾自己享受…

 她走出去,看到滕璎已经移位了,他套上他昨天穿的黑色长,正坐在她客厅里的懒人沙发里抽烟,长腿还搁在茶几上。

 她连忙挥手赶走烟雾,皱起鼻子。“我说过这里烟啦,而且一早起来就抽烟不符合健康原则,这样你的肺会受不了。”

 “你有欧巴桑的习,真爱念。”滕璎又笑得出一口白牙,继续闲适的吐着烟雾。“快点去做早餐吧,我要一份火腿蛋三明治,再给我一杯浓咖啡,不,更正,两杯。”

 “我没有咖啡。”因为她不喝咖啡。想了想,再加上一句“也没有火腿。”同样也是因为她不吃火腿。

 如果她自己做早餐的话,她通常在吐司里夹一片起司和番茄,鲜美又健康,比一早起来就吃油腻腻的荷包蛋健康多了。

 “记得买贡丸的时候也要买这两样东西,如果你没咖啡机的话,那就顺便买一个。”他代着,顺手捻熄烟蒂。

 “哦,知道了。”安萱莫名其妙的答应了他,还在他“饿了”的眼眸示意下,乖乖的走进厨房为他做早餐。

 最后她端出来的早餐是她平常喝的立顿茶一杯,以及吐司夹蛋三份…这是从他昨晚一个人干掉十分之九的汤面所得来的数据。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他坐沙发,她则坐在原木地板的坐垫上,她吃得超快,多做他的早餐已经浪费她很多时间了,所以她非得狼虎咽不可。

 “你看起来很饿。”滕璎优雅的进餐,好像他正坐在五星级饭店的西餐厅里,而盛着吐司夹蛋的不是塑胶盘,仿佛是英国进口的白色古瓷盘。

 安萱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是很赶时间好不好?还不都是他害的…

 “我去上班了,如果吃好了,你就自己走吧,门替我关上就行了。”她收拾着餐具,边下逐客令,见他毫无反应,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已经解决了盘中所有的食物,状似沉思,金色朝阳从后方的两扇窗子进,淡淡的映照在他面孔上,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忧郁。

 安置愕然的看着他。

 他在想什么?想得眉头都皱起来,从昨晚他出现后,一直是吊儿郎当的,没看他这么严肃过。

 瞭璎忽然将不知落在哪里的视线调向她,见她惑的看着他,他粲然一笑,出一口健康的白牙.

 安萱脸一红。“我、我去上班了!”

 她局促不安的从坐垫上跳起来,连看也下敢再看他半眼,拿起包包,火速离开她的小套房。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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