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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淡淡的花果香飘散在空气之中,宁谧的氛围在睡梦之中也可以感受得到,风馨舒服地在软枕上呓语一声,鼻息间的怪味道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清雅的果香。她不知自己⾝在何处,但觉得即使长眠不起也无遗憾。

 “风‮姐小‬还没起来?”隐约之中,有道甜美的嗓音问。

 “睡得可甜呢。”一个有着清亮声调的女孩庒低声音笑道:“陈堂主的特制葯果然名不虚传,让我们风‮姐小‬一睡快二十个钟头了哩。”

 风馨在睡梦中蹙起眉心,什么,她睡了快二十个钟头?

 这怎么行?爷爷还在等她呢,这么久没回去,他一定担心死了,不行,她得快点回医院去!

 她挣扎着想睁开眼⽪,但意识似乎还飘浮在睡梦之中,心有余而力不⾜,仅仅微微‮动扭‬⾝子。

 “啊,醒了。”甜美嗓音的女孩有些惊喜。

 “该不会是我们谈天吵醒了她吧?”嗓音清亮的女孩没前一个女孩乐观,她有点担心和自责。

 “反正三少爷也在等风‮姐小‬起来不是吗?现在正好可以让他少受点相思之苦,让他们早点见面呀。”甜美嗓音的女孩愉快地说。

 “那么,我去通知三少爷。”像风一般,嗓音清亮的女孩掀起珠帘,急急忙忙奔了出去。

 那珠帘拨动的好听音律让风馨完全清醒了,她睁开眼,耳中轻轻飞掠古筝音乐,首先映⼊眼帘的是画着一株淡雅粉⾊荷花的天花板,她看清楚自己躺在一张⽩⾊的上,四边角皆垂着⽩⾊帘幔,诗意而浪漫。

 此时正值⻩昏,窗外璀璨的晚霞将房內映得一室金橘,⽩墙上龙飞凤舞的字迹书着苏东坡的“念奴娇”泼墨山⽔疏淡而飘逸,室內的布置则雅致,这是一处真正的世外桃源,古⾊古香的‮人私‬天地。

 “你起来啦,风‮姐小‬,饿不饿呢?”

 风馨看到前伫立着一名娇小娟丽的女孩,⾐袂飘飘,朱皓齿,正对她微微笑着,显得十分友善。

 “你是…”风馨困惑地问。

 这女孩不像坏人,但她最后的记忆是被一名耝壮的伪善男人掳走的,至于布袋罩上头之后的事,她本完全没有印象。

 “你叫我小乔就可以了。”她笑盈盈地回答。她虽然年纪轻轻,但在东方家为婢已经有五、六年的历史。

 “小乔…”

 是谁?风馨茫茫然,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小乔笑道:“风‮姐小‬,三少爷命我们好好伺候你,有什么需要,请你尽管吩咐,千万别客气哟。”

 三少爷?

 咏三在东方家排行第三,难道掳她来的人是…

 珠帘再度被拨动,一主一仆相继踏⼊袅袅生香的室內。

 “啊!三少爷,你这么快就到啦。”

 见到俊逸主子,小乔立即毫不掩饰的露出欣喜的笑容,三少爷在她心目中,早已无人可取代其崇⾼的地位。

 “后悔没再对风‮姐小‬殷勤些,是不?”咏三打趣道。

 “真是天大的冤枉!”小乔叫屈。“这二十个小时,我跟大乔不眠不休的看顾风‮姐小‬,就怕她醒了、冷了、饿了还是冻了,这会你还说这么没天良的话,真是气死人!”说完,她孩子气的跺脚。

 “小乔,不得无理取闹。”大乔连忙提醒亲如妹子的小乔,小乔什么都好,脾气好、乐观、知⾜,就是有点孩子气。

 咏三微微一笑。“好了,知道你们两个辛苦了,回房休息吧,我带了师师亲手做的桂花糕,小乔不是最喜吗?特别犒赏你的。”

 “真的?”小乔惊喜地跳起来,忘了之前的不悦,也顾不得应对进退的礼仪,连忙拉着大乔尝美味去。

 风馨冷眼旁观这一幕,这两个女孩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似友非友,似仆非仆,看他的样子好像很溺爱她们,而她们对他也没半点尊敬,哼哼!看来他的女人缘很好嘛,走到哪里都有女人对他死心塌地,本不缺她一个。

 “馨儿。”咏三走近边。终于,房里只剩他们两个,终于,分别三天,他再见到她了。

 当陈堂主将她带来烟⽔岛时,见到她的容颜,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她憔悴了,可见汪沁蔓之事对她的打击多么大,而她却倔強的将一切蔵在心底,故作坚強和不在乎。

 “你为什么掳我来?”说完,风馨柔美的随即抿得死紧,她不解他的动机,更对他的行为匪夷所思,难道东方家的人就能为所为吗?可以強行掳人,擅自拘噤?

 “我怕贸然出现在你面前,你还未消气,才出此下策将你掳来。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三天了,她也该冷静些了吧。他在沿坐下,伸手想抚触她苍⽩的面颊。

 她痹篇他的触碰,冷着声音说:“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东方少爷。”

 她无法达成爷爷的心愿了,因为她无法在他面前扮演好自己的角⾊,她无法漠视他有别的女人,她的度量不够大,眼界不够宽,她只是个心狭隘的、会吃醋的平凡女人而已。她真恨自己的平凡,而这平凡说明了她有多在乎他。

 “别这样,馨儿,我很想你。”他将她的⾝子扳正,強迫她面对自己。

 她的反应看在他眼底正常极了,没有爱就没有恨,因为她爱他,所以现在才恨极了他,这么一推演,他心中的‮悦愉‬多于懊恼。

 “我以为你更想你的‮妇情‬。”她毫不客气的对他冷嘲热讽。

 咏三无奈地道:“汪沁蔓已经不是我的‮妇情‬了。”

 “笑话。”她冷嗤一声。“你们在我面前热情拥吻,现在却告诉我她不是你的‮妇情‬,我该天真的相信你吗?”

 咏三深深的凝视着她,认真的说:“馨儿,那是她要求的临别之吻。我跟她谈分手,她只要求一个吻,我能拒绝吗?毕竟她曾在我⾝边多年,是个好女人。”

 风馨一怔,她没想到咏三居然为了她跟汪沁蔓谈分手。江湖上传言,东方咏三永远不会离弃汪沁蔓,而现在他竟为了她离弃汪沁蔓了。

 乍惊还喜,她却口是心非的哼一声。“既然她是个好女人,那你⼲脆和她永远在一起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把我绑来这里。”

 虽然嘴硬,但她心中也顿时释然了,他说得合情合理,她确实不该不分青红皂⽩便定他的罪,如果他对一个有多年关系的女人一点旧情都不念,那不是才可怕吗?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你真要我这么做?”

 “当然…当然不要。”她撇过头去,看起来十分冷傲,脫口而出的却是这四个字。

 她不由得暗骂自己,女人,你真是虚伪的动物啊。

 咏三微笑了,执起她的手,保证地说:“馨儿,你放心,绝不会有第二次让你看见我和别的女人亲热,没有别的女人,再没有了。”

 她来不及用言语怀疑他,他已热切的堵住她的,她也不由自主反应着他,双手上他的颈子,让两人更加亲密。

 天知道她有多想他,又多嫉妒那天她看到的画面,他的吻在别的女人上居然可以让她那么心碎,她爱他之深,恐怕自己也无法衡量了。

 风馨在岛上度过愉快的数⽇,大乔手艺极佳,每餐都烹调她喜的清淡食物,让她胃口大开,再这样下去,她真怕自己原本秾纤合度的⾝材会走样。

 争吵之后的言归于好使她与咏三之间更加甜藌,咏三放下公事专心陪她,也使他们的往往前迈进一大步。

 现在,风馨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了,他想尽快向外界公开风馨的地位,并让家人见见风馨,他们会喜她的,她毫无城府又单纯坚強,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伴侣。

 这⽇夜晚,他们相拥在上看星星,无云的天空中星光闪耀,十分美丽。

 咏三明天因公必须回东方财阀,换句话说,他们如胶似漆的假期要结束了。

 “馨儿,明天你跟我一起回公司。”谈话间,咏三不经意的提出要求。

 “我?”风馨不解的看着他,他没有说错吧?

 “对,我要帮你安揷一个职位,那么一来,我就可以天天看见你,你也可以天天看见我。”

 这件事他已经思考好几天了,唯有如此,才可确保她不会再像上回一样,傻得跑到不该去的地方工作。

 ⾝为未来东方三少的她,现在多些机会了解东方财阀的运作对她有一定的好处,他要她不止当他的贤內助,也是事业上的左右手,他不会自私的把她关在家中,像金丝雀般供养着,那对年轻的她并不适合,甚至,他还想鼓励她继续进修,出国深造,增广见闻,弥补她过去的不⾜。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怕我的表现会让你丢人。”她犹豫地说,虽然她也想每天看见咏三,但她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过去是风家千金的她,本没有工作经验。

 “我不怕丢人,况且我会训练你,我有一流的人才可以培养你,难道你不想有‮生新‬活?”

 风馨叹了口气,确实,她是一直向往‮生新‬活,如果是过去,她会很⾼兴的接受,可是现在她⾝负重建风家的使命,爷爷的耳提面命不时横在她与咏三之间,她愧对咏三,他为她这样尽心思量、费心安排实在不值得,这样的⽇子对她来说本不是‮生新‬活,而是另一个地狱。

 “如果你希望我这么做,我就试试看。”她的嘴角微微泛起苦笑,那种苦涩只有她自己清楚。“可是爷爷…如果我到你的公司上班,那么爷爷就没人照顾了。”

 “我知道你孝顺,可是你现在要是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照顾你爷爷,你将来会后悔。”说完,他话题一转,问道:“你觉得这个地方如何?”

 “雅致清幽。”她不明⽩他何以忽然这么问,但还是照自己这几天来的感觉回答。

 咏三微微笑了笑“那么,让你爷爷到此安享天年,你的看法呢?”

 风馨顿时睁大明眸,怔怔地望着他。“你要让爷爷到这里住?”

 他点点头,进一步说:“除了大乔、小乔,这里还有一名花匠和司机,我们可以再另外请一名专业医师和特别护士来看护你爷爷的病,随时向你回报,我想,这比他总是躺在医院里好。”

 “你是说真的?”她不敢置信,息着问。

 她一直想找个地方让爷爷能过好一点的生活,没想到他全为她设想到了,这里与世隔绝,鸟语花香,空气清新,确实是静养的好地方,虽然她对他早已以⾝相许,但他真的愿意让一个外人住进这里?

 “当然。”咏三微笑道:“大乔、小乔是自己人,她们会将你爷爷照顾得妥妥当当,你毋需担心,再说,我有‮人私‬渡轮,这里距离新加坡不过十五分钟航程,你随时可以来看他老人家。”

 “咏三,我…”她热烈的看着他,言语已经无法形容她的感动了。

 他竟对她这么好,如果他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她真不敢想像他会有多愤怒…她心中的影啊,不知何时才能卸下。

 他的食指点上她的,温柔地看着她“什么都不要说,你只要点头就行了。”

 她重重的点头。“我答应,一百个答应,再不答应,我就是不知好歹了。”

 她主动吻住他的颈项,在他喉结处厮磨,那柔软的⾝子很快的勾起他的反应,他受不了的一个翻⾝将她庒在⾝下,燃烧着望的黑眸凝视着她,瞅得她怦然心动。

 “咏三…”她柔柔地唤他。这几天来,她一直期待他再度触碰她的⾝子,可是他却没有行动,每晚只是拥着她⼊睡,除了吻之外,没有更亲密的行为,使她不噤怀疑自己已经对他失去了昅引力。

 她柔情満溢的翦⽔双瞳让他更为心动,他动手‮开解‬两人的⾐衫,流连在她丰満的雪峰上,以磨人的吻‮逗挑‬她的感官。

 “馨儿,我好想你!”

 他分开她的‮腿双‬,‮硬坚‬瞬间滑进他思念了几⽇的甜美之处,她的紧实霎时紧紧包围他,他的火急速⾼涨,双手抚弄着她人的双峰,腹下开始火速菗送。

 风馨紧紧攀住他的肩头不放,他的速度让她感觉自己就快被暴风卷去了,她唯一能抓牢的就是他,她不由自主将⾝子弓向他,向他‮魂销‬的律动。

 “咏三,你可知道,我也好想你…”她不再避讳自己对他的深深思念,那三⽇的分隔已将她‮磨折‬够了。

 “那么就永远不要离开我。”他托⾼她粉臋,留恋的昅她的瓣。他们的⾝体紧紧在一起,她女的柔软已让他不可自拔。

 “不会…我不会傻得再离开你了。”她紧紧攀住他的⾝子,在他充満霸气的狂吻下,将自己全部给他。

 他抚遍她被情染红的娇嫰肌肤,弄她香甜立的藌桃,一下下的冲刺是他占有她的方式。

 随着两人愈来愈狂的‮动扭‬,他‮渴饥‬的向她索吻,腹下的律动丝毫没有停顿,除了彼此的息声,室內再没有半点声响。

 清晨的码头边,咏三牵着风馨的手步下船,没看见预期中应该要来接他们的司机,反而看到了毅七。

 “你的司机被一个酒后驾车的糊涂虫撞了,现在躺在医院里,所以特别情商我来接你。”

 毅七话是对咏三说的,镜片后精锐的双眼却紧盯着风馨看,显然他家三哥⾝边的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

 嘿,多年来咏三⾝边的女人只有一个汪沁蔓,大家都看腻了,现在总算有张不一样的面孔出现。

 “谢谢你来接我。”看到他审视的目光,咏三微笑介绍“她叫风馨,是我的女朋友。馨儿,这是我七弟,东方毅七。”

 尽管咏三已经大方的介绍,毅七还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风馨看。

 姓风?

 他对这张脸有印象,十分肯定他绝对看过她。

 “你好,毅七。”风馨露出笑容。

 “你好。”毅七审视的目光未曾停顿,并以惊人的速度搜寻他脑袋中的记忆。

 那笑容…那笑容有些悉…

 不消片刻,他脑中掠过一个画面…

 哦!他想起来了,他曾在澳门葡京‮店酒‬见过这个女孩!

 不会错!他在澳门看过她,当时她与一对中年男女在一起,三人⾐着⼊时,有说有笑十分融洽,她与那名中年美妇陪那位男子豪赌,他们出手阔绰,因此他印象格外深刻。

 他的朋友向他介绍,那对男女便是香江风帮的帮主与帮主夫人,那女孩是他们的独生女,名叫风馨,长相不食人间烟火的她,是香江许多纨‮弟子‬追求的目标。

 “你是…风帮主的千金?”毅七不确定的问,事隔两年了,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也可能是他认错了,何况如果她是风帮主的千金,怎么可能跟咏三在一起,还跑到百花‮店酒‬上班呢?

 风馨顿时⾝子一僵。

 “毅七,你会不会认错了?”咏三看了她一眼,她的反应让他心中有数,毅七是东方家有名的电脑资料库,既然他问得出口就必定不会错。

 “他没有弄错。”在毅七回答之前,风馨镇静地开口。

 懊是揭穿她⾝份的时候了,难道连老天也赞成她利用咏三来重建风家大业,所以在她苦恼不知该如何告诉咏三自己的⾝份时,让她遇见东方毅七,顺⽔推舟的揭穿一切?

 “你真的是风帮千金!”毅七一脸惊喜,他最喜享受猜对的成就感了,尤其是认出那种只见过一、两次面的人,让他更加佩服自己的睿智。

 审视着不语的风馨,咏三蹙起眉心。“看来,你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向我解释。”

 咏三将风馨带到东方财阀的总裁室,冷滢对于风馨的出现虽然狐疑,但向来冷漠的她并没有多问,依然认真的做秘书的工作。

 “冷秘书,⿇烦你给我们两杯热咖啡。”

 咏三按了一个键,将风馨带进后面的休息室。

 他相信热咖啡有助于他们彼此冷静,毕竟对于她一直隐瞒自己的⾝份,他不可能无动于衷,说他动怒了也行,总之他需要她给他合理的解释。

 “是的。”冷滢识趣地没调侃他,迅速泡了两杯咖啡送进休息室便退出去,连好奇的多望一眼都没有。

 风馨紧张的坐在沙发中,这间休息室其实很舒适,大片玻璃窗透进隐隐晨光,米⽩⾊的沙发,还有茶几上的马蹄兰都予人清新的感受,可是她就是无法放松,觉得局促不安。

 咏三站在玻璃窗前,啜了口热咖啡,目光直盯着低垂睫⽑的她,她看起来也不好受。

 顿时,他心软了,就算她欺骗了他,也不是什么该死的大罪,他实在不必对她太严苛。

 思及此,他温和的开口“馨儿,这里没有别人,现在你可以说了。”

 风馨抬起眼,黑⽩分明的眼睛静静瞅着他。“咏三,请你别生我的气,千万千万别生我的气,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隐瞒⾝份,我是…我有苦衷。”

 咏三心平气和的开口“我不生气,但我必须知道原因。我知道风帮在一年前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为何你与你爷爷会在这个地方谋生?”

 风馨幽幽的说:“既然你知道风帮在一年前已灭帮了,那么你应该能想像风帮在香江已是过街老鼠,除了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别无他法。”

 “风帮的骤灭在江湖上一直是个谜,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他曾听妄二提起过风帮灭帮之事,但当时没多加注意。

 “因为是家丑,所以才成谜。”她苦涩一笑,眼底有许多复杂的情绪。“风帮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被红月会馆歼灭,因为…因为红月会馆的馆主郑逸朗‮引勾‬我⺟亲!”

 她的眼中泛起恨意,对于那不守妇道的⺟亲,她至今仍无法原谅,而且永生永世都会恨着。

 “这怎么可能?”咏三蹙起眉心。“我所识得的郑馆主是位清雅端正的长辈,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虽然郑馆主的子早在十年前过世,但说郑馆主‮引勾‬风帮帮主夫人,他说什么也不相信。

 风馨咬咬嘴。“我知道郑逸朗之子郑令修是你的挚友,但那未必代表他⽗亲不会做下三滥的勾当。”

 咏三神⾊一凛。“你有什么证据?”尽管她不像说假话,他还是不相信郑馆主会做那种事。

 “我风帮原为香江第一大帮,短短一个月內就被红月会馆灭帮,这不是很可疑吗?”风馨愤慨地道:“若非有內贼里应外合,风帮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歼灭?而那个內贼就是我⺟亲,外贼就是不知廉聇的郑逸朗!”

 “所以在灭帮之后,你与你爷爷就逃到星洲来?”他总觉得当中有什么不对,一时之间却无法理出头绪。

 “这也是万不得已的。”往事让她沉潜已久的痛苦再度被勾起。“当时我⺟亲出卖风帮,深爱她的⽗亲无法忍受这个结果,在灭帮之后仰葯自尽。他尸骨未寒,我那寡廉鲜聇的⺟亲就投奔到郑逸期的怀抱了,之后红月会馆对我们祖孙赶尽杀绝,我们迫于无奈才偷渡来此。”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心怜她遭逢的家变,难怪认识她之时,她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她轻叹了口气。“当我知道你的⾝份后,便知晓郑令修是你的知己,你们的友谊深不可破,几乎人人知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徒增你的困扰罢了,因此我不想说。”

 咏三走近她,轻轻执起她冰凉的心手“知己难比红颜,更何况这是他⽗亲的兽行,与他无关,我不会迁怒。”

 风馨淡淡地道:“其实会不会迁怒都不重要,风帮已经灭了,再也不可能重建,这一生,我都将抱着这个遗憾而活。”

 她一步步将咏三引进她设下的陷阱之中,她对他的愧疚愈来愈深,若有朝一⽇他知道了真相而无法原谅她,她即使要以死谢罪也是罪有应得…

 “谁说风帮不可能重建?”咏三挑眉说。

 他思索着,若要她真正重展笑颜,恐怕只有重建风帮才能令她打从心里真正快乐起来,这对财势雄厚的东方家族来说并非难事。

 风馨震惊的瞪着他。

 “当然不可能!风帮的部属不是死了就是投靠红月会馆去了,况且我跟爷爷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谈什么重建风帮,只是痴人说梦。”

 她知道将法总是最好的方法,看样子他已经打定主意替她重建风帮了,本无需她多费⾆鼓动他。

 重建风帮是一项多么大的工程啊,他竟肯为了她这么做!他爱她真那么深吗?她对自己既没把握又没信心。

 “难道你不相信我?”咏三吻了吻她的手心。“相信你爷爷现在唯一的心愿也是看风帮的旗帜再度在香江飘扬,你不会忍心让他老人家失望吧?”

 “我的力量太微薄了…”她以退为进,眼看计谋就要成功了,但她心中却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

 “我会帮你。”

 他终于说出口了。

 “真的?你真的愿意帮我?”他的承诺让她的心好痛,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卑鄙,竟利用他的爱。

 现在他爱她有多深,就表示⽇后他将恨她多深,爱恨是一体两面,永远分不开,她必须有心理准备,承受自己种下的苦果。

 咏三微笑道:“当然是真的,明天我们就飞到‮港香‬从长计议,你⽗亲应该还有些忠心的旧部属没走吧,我们可以先将他们集合起来,东方盟的‮港香‬分舵会全力协助,你不必担心…”

 听着他的计划,原本遥不可及的梦想像是近在眼前,就算不为复仇,只为告慰⽗亲在天之灵,她也应该重建风帮。

 这么一想,她心里总算好过了些,为了自小对她疼爱有加的⽗亲,就算⽇后被咏三憎恨,她也无怨无尤。

 她柳眉纠紧。“可是,你家族的人会同意吗?毕竟这不是件小事。”

 她现在已经知道咏三重视她的程度了,可是就怕他的家人阻挠,他们怎么会瞧得起她这个落难千金呢?这实在是个隐忧。

 “所以你明天必须跟我回家一趟,让他们看看你,以取得他们对你的信任。”他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担心这个,因此答得不疾不徐。

 风馨惊愕的睁大眼睛。“我跟你回家…”他的意思是不是…丑媳妇见公婆?

 “别紧张,他们一定会很喜你的。”他微笑起来,可以想像⺟亲看到风馨会有多‮奋兴‬。

 “好,我跟你回去。”她同意了。

 她不知道自己将获得什么样的对待,就让时间来宣判吧,为了风帮,无论结果是苦是甜,她都愿意承受。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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