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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唉!”办公室里出现一声叹息,陈有为理所当然地把眼光转向柳诗诗。

 柳诗诗手捧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一边看一边把玩昨天才去美容院上发卷的鬈发,神情惬意。

 奇怪,不是柳诗诗?

 “唉!”又一声叹息。

 这会儿,陈有为反应很快,及时看见小虹正在叹息--小虹?!他没看错吧。

 他风驰电掣,快速来到小虹面前,执起了她的手--把脉。“小虹,你生病了。”

 “神经病。”小虹打掉他那双不规矩的手。“干什么,没事跑来我桌前有何贵事?”

 陈有为像被吼的家猫一样呋拂叫。“我是担心你啊,你刚刚叹了两声气。”

 “我叹气?”领悟到自己否认不了的事实,小虹哂笑一记。“我叹气不行哦?”“不是嘛,小虹,你很少叹气的,你叹气就表示你生病或心里有事。”两人共事虽然才短短几个月,可她心直口快的,个性其实不难捉摸。

 “我--”她确实心里有事,她在想,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个吻念念不忘?

 沈敬尧是她的死对头,她应该恨死他了才对,怎么他一吻她,她什么都忘了,事后还不断回想那甜美的感觉…

 “小虹。”陈有为奇怪她怎么突然发起呆来。

 “陈有为。”

 “是。”

 她突然好认真地看着他。

 “你想吻我吗?”

 “哇--”砰!她突然冒出惊人之语让陈有为吓了一大跳,吃惊的后果是硬生生撞上后面的墙。“好痛。”

 “你安静一点好不好?”被打扰到看杂志的兴致,柳诗诗很不,抛来一句怒吼。“对、对不起啊!”这份喧腾也惊动了其它人,正和黄大原在讨论事情的沈敬尧,亦抬起头留意起这个方向。

 陈有为还是一脸惊愕的看向小虹。

 他对小虹有好感在公司早已不是秘密,他喜爱她的自然大方,虽然有时候恰北北的,可那正代表她不做作。

 “小虹,你刚刚…说什么?”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她不可能这么说,她一向对他很凶的。

 “我是问你想不想吻我?”只和沈敬尧接吻不准,搞不好她跟每个男人接吻都有同样感受。

 陈有为重重咽下满嘴的口水。“想,当然想了。”开玩笑,他半夜还会作梦咧!

 “那好,你吻我!”眼睛一闭,小虹自动凑上红

 “小…小虹。”美在前,他反而不敢行动。

 “吼,你到底要不要吻啊!”拖拖拉拉的,像什么男人嘛!

 “是。”被她这么一,陈有为豁出去了,他伸长脖子、凑上嘴--前面有屏风遮住,旁人没特别注意是不会看到的,他和小虹的初吻就要发生了…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惊悍的声音却杀风景地在头顶响起。

 陈有为的嘴就这样停在半空中“我、我…是小虹要我吻她!”在沈敬尧罕见的杀人目光下,他的双不断颤抖。

 其它人渐渐围了过来。

 沈敬尧想杀人的表情继而转向那个始作俑者。“你叫他吻你?”

 心里涌起一股莫大的占有,他一见别的男人欺近她,忍不住就怒火沸腾;再亲耳听闻别的男人要吻她,居然是出自她的指使,他…

 “不、不行吗?”小虹在他凶狠的目光下感到不安又生气。“为什么我不能叫他吻我?我只是想做个比较。我如果不跟别的男人接吻,怎么会知道是不是跟你一样让人沉,我只跟你一个人吻过--”

 完、完了,她这张嘴!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小虹急忙摀住嘴。

 而听了她的话,一种说不出的足让沈敬尧四肢百骸无比舒畅。

 他知道她被那个吻困住了,但听她亲口道出,更令他觉得满心欢喜!鸷悍的目光渐渐消散,化成他意想不到的温柔。

 “钱、钱小虹!”在一旁围观,被护意淹没的柳诗诗发出狂哮。“你说,你跟沈敬尧接吻?!”

 哎唷,要死啦,现在全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了。

 陈有为傻愣愣地呆立原地,忘了该捶顿足。

 黄大原痴笑,显然乐见其成。

 而王世君和其它人则出不屑于她的眼光。

 沈敬尧放缓了心,但更想一劳永逸--他可不想她每次接吻过后都找人印证一下。

 微笑面对大众,那笑容发自真心,完全不是伪装出来的。“我想也是该对大家坦诚的时候了,原谅我们一直瞒着大家。”

 嗄?他要投诚,说出他来公司的目的?小虹傻眼的瞪着他。可不对啊,他干么笑得一脸温柔?他不该是满怀愧疚,等待众人发落?

 而最恐怖的是,他一手搂着她,还轻轻‮弄抚‬她的肌肤,似乎是叫她不用担心。她,有种…很坏的预感,

 “其实我跟小虹早就认识了,大原学长,你曾经听敬堂提过他的女朋友小多吗?小虹正是她的孪生姐姐。”

 “我的天啊,这真是太巧了!”黄大原兴奋极了。“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小虹她不准我说,她不好意思在公司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我们有什么关系?”他做啥笑得好像很爱她、很宠她,一副把她当成他的小女人的模样。

 “钱--小--虹!”火山爆发了。“你是不是故意要看我笑话?”柳诗诗气得快发疯。

 “没有啊,你别听沈敬尧讲。”呜,她一生的清白就快毁在他手上。

 “小虹。”沈敬尧深情款款地看向她。

 “妈呀!”小虹皮疙瘩全起。

 “呜哇~”柳诗诗哭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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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敬尧,我恨你!你去跟同事讲清楚,谁跟你有关系,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想害我也不是这种害法。”

 沈敬尧皮皮一笑“我没有胡说八道,我们现在正在同居。”

 “谁跟你同居啦!”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叫做同居吗?”

 “哇靠,那我去旅行投宿饭店,是不是也跟每一个房客都同居啊!”那一场闹剧结束了,知道他俩“情侣”的关系,陈有为黯然的退出战场,柳诗诗哭着大喊要辞职,其它人倒寄予祝福。

 下班时间一到,沈敬尧便毫不忌讳的邀小虹一起回家,她没忘记今晚他要实现承诺--陪沈妈妈吃一顿晚餐,所以只得在众人误解的目光下和他一起离开公司。

 “我是第一个吻你的男人。”

 霎时红了脸,她吶吶地问:“你怎么知道?”

 “你在公司的时候,不都自己招了!”他憋住笑的提醒她。

 “笑、笑死人了,第一个吻我的男人又怎么样?反正以后我还会跟别的男人接吻,到时候就知道跟别的男人接吻是什么滋味…”

 “不准!”他突然沉下脸,严厉地打断她。

 “什、什么不准啊?”她被他的模样吓住了。

 “你那么想比较的话,我们再吻第二次好了!我不准你找别人试。”

 “啊?!”又不是要换什么条件,随随便便就让他吻去,她不是很吃亏!“不用了、不用了!”两手护住,她急速迈开脚步走在前头,就怕被他偷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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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吵吵闹闹,两人不知不觉已到了家。

 看到沈敬尧和小虹破天荒地一道回来,时间又早,官巧耘惊喜地了出来。

 “你们回来啦?”她高兴又带点好奇的眼光绕着两个人转。

 “啊,我们是在路上巧遇,嘿嘿!”小虹顺口扯了个谎。“喂。”她推推沈敬尧。“你不会开口说话啊?”

 沈敬尧只好开口。“回来了,”只有三个字,不多不少。

 吼!这是她这种美女初吻的代价吗?“讲多一点。”

 他瞪向她。

 好,这么不甘愿,下回我就让你吻得不干不脆--什么?还有下回?小虹心里被这个想法惊吓了一下,也恼怒起自己居然不自觉心怀期盼。什么嘛,怎么可以还希望再和那个大坏蛋接吻…

 而一旁的官巧耘则为了儿子跟她讲了短短的一句话而兴奋不已。

 “沈妈妈,我们进去吃饭吧!”小虹回过神之后,拉着她一起走向饭厅。

 沈敬尧跟在他们后头,一起落了坐,眼前的一切让他的心好似被什么撞了一下。

 回到家有妈妈亲手煮的热腾腾的饭菜,没想到现在都真真实实的呈现在眼前。这是他从小盼到大的,可他每回回到家,面对的就只是一屋子的冷寂和灰暗,他早就放弃这个期盼了。

 “来,敬尧,你多吃一点。”官巧耘不断把菜往他碗里堆,已堆成一座小小的山。

 “沈妈妈,你偏心。”小虹不依的嚷道。

 “好,你也有份,沈妈妈不偏心。”

 小虹见自己的碗也堆成一座小山,不娇甜地笑了。

 这就是家的感觉?沈敬尧在一旁观望,觉得陌生,也渴望融入其中。

 “喂,我牺牲了一个珍贵的吻,可不是要你像个白痴坐在这里。”小虹和他咬起耳朵,怕官巧耘听了去。“你不拿筷子吃饭,难不成还要我喂你啊!”喂他?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汤有些冷了,我拿去热一下。”官巧耘发现汤冷了不好喝,忙端起汤又绕进厨房。

 “不用了,沈妈妈,汤冷了没有关系。”小虹体贴的道,不想她又忙来忙去。

 但官巧耘很坚持。“热一下很快的,现在天气冷,喝点热汤才能暖身子。”

 “你可以喂我,换什么?”沈敬尧突地丢出问题。刚才小虹这么说,他就已经开始想象那个画面。

 嗄?“喂你?”她傻了眼。他八成是缺乏母爱,现在才想要有人喂他。

 “你说的?那就换明天的早餐。”看得出来,沈妈妈今晚是这阵子以来最高兴的一晚,那再换一次好了,反正她只是拿筷子喂他吃东西,没什么大不了。

 “成。”

 他一同意,小虹就爽快地拿起筷子,但他拨掉她,反倒换他持筷,夹了块叉烧丢进她嘴里。

 “喂,不素要我喂你?”口中有食物,她问得含含糊糊。

 下一秒,他的嘴凑了上来。“是,是用你的嘴喂。”

 “嗯…”她抗议,变态!

 “嘘。”沈敬尧却提醒她,小心官巧耘随时会出现。

 趁着小虹提心吊胆的那一刻,他得逞了,从她口中渡过了那块叉烧。咸中带甜的滋味充满两人口中,他再贪心地继续搜寻她舌的每一处。

 “好了好了,汤热好了。”

 一瞬间,舌分离,两人端正坐好,却掩饰不了刚才亲吻的事实。那是他们共同知晓的秘密。

 就在刚才、就在这里,他们分享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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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到今晨,是官巧耘这阵子最快乐的时光。

 昨天晚上,她惊喜的得到一顿愉快的晚餐,没想到今早起,那份快乐仍延续着,她的儿子沈敬尧竟然还出现在餐桌旁。

 他没有笑脸她,但她已心满意足,她这辈子能和他同桌一起吃饭,是她从来不敢妄想的事。

 当初讲好,她和沈继勇一人分一个,永不见面…

 她不愿今早愉快的心情因回忆蒙上惨淡的灰雾,她要以笑颜面对未来。

 倘若不用揭开疮疤敬尧便能够谅解她,母子团圆在一起,那就太好了!

 她编织着美梦,因喜悦而抿微笑,她身边的同事也感染到那份愉悦,皆不约而同地笑逐颜开。

 “台湾户政人员服务态度愈来愈亲切了。”来她工作地点办事的市民频频赞美。

 是,官巧耘上班的地点就是户政事务所,她从约聘人员做起,之后再通过‮试考‬,取得正式资格。她和父亲都是吃公家饭。

 虽然几乎是一成不变的工作,偶尔遭逢最大的挑战就是些不讲理的民众;但也有以礼相待、相互尊重的市民,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眼前,她又送走了一位民众,按了铃,接下来走到柜台前的是一个文质彬彬,虽上了年岁但仍然温文儒雅的男子。

 他的子过世了,膝下无子嗣,正想搬回老家,他是来办户口迁移的。

 到了这地方,他情不自地想到初恋情人,过往的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她是不是还住在那一个老眷村?还是她后来嫁了人搬走了?

 “什么名字?”一直低着头的官巧耘接过他先填好的资料,习惯性的问。

 “赵人仰。”他回过神,看向柜台。

 卜通!她的心猛跳了一下,抬头,正好和那张感觉遥远却又熟悉的脸面对面。

 赵人仰也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柜台上一直没注意的名牌,官巧耘,那三个字和眼前的娇颜一样错不了。

 “巧耘?!”

 “人、人仰!”

 是命运安排,就在他决定回老家时,竟然又遇见她了。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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