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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年后…

 边关的战火终于停了。

 边城之战,李立和霍鹰豪合作无间,连手退了蛮夷,收复了失土,立了大功!

 一行人班师回朝后,皇上龙心大悦,特颁圣旨,封李立为护国大将军,而副将霍鹰豪带罪立功,过去既往不咎,且晋升为右骁卫将军,即起入住将军府。

 一切荣华富贵似乎来的太快,教刚到长安的霍鹰豪有些措手不及。

 接过圣旨,他的战袍尚未褪去,就被领来这栋威严气派的将军府,瞬间拥有功名利禄,虽然有些无法置信,但望着眼前这一切,他又不得不信,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两个人…

 一个是他逝去的娘亲。

 自小他便生活在困苦中,娘为了照顾他,生活更是苦不堪言,从未享过一天福。如今,他已稍有一些成就,只叹娘亲已不在人世。

 而另一个人即是赵落月。

 她不是也住在长安,她现在过得好么?或许离开他的钳制后,生活应该过得更愉快吧。

 两个人虽生活在同一块土地上,但他现在已不是冷风寨的土匪了,她知道么?

 尽管他想着她,无论是在黄沙征战中,或者在寂寞的军帐里,就连此刻在这威严的将军府里,他还是想着她。他到底是怎么了?净是想着她,莫非真是害了相思?

 尽管如此,那又如何?

 他曾对她伤害那么深,只怕这一生她对他只有恨字足以形容,更甭想谈其它的了。

 自作孽,不可活!

 一切只能怪他,谁教他之前只会干些掳人勒赎的勾当,这下却赔上了心!

 “启禀将军,府里一切打理完毕,我先报告一下人员的配置。将军您身边有四个贴身侍卫,府里已经安排一名总管了,另外…”

 “没有外人,别叫将军了。”霍鹰豪回首瞧着展,随即说道:“你跑哪儿去?我找了你半晌了。”

 “是。”展走上前来,说道:“大哥您知道的,这府里头仆人、侍卫一大堆,小弟总得帮您四处张罗一下,更何况小弟从没住饼这么大的宅子,所以…嘿嘿,就四处去逛了一下。”

 “你已是本座的副将,有些锁事交给刘总管去办即可,何必自己去呢?更何况要逛将军府,往后有的是时间,现在我需要你先帮我办点事。”

 “有什么事,大哥尽管吩咐。”展躬身说道。

 “我要你去一趟城郊的尼姑庵。”霍鹰豪双手背于后,面无表情地道。

 “尼姑庵?”展不明所以,又问道:“去那里做什么?”

 “我要你查一查赵落月的近况。”一年过了,她的气消了么?她还住在尼姑庵里头么!抑或她已嫁为人妇!这些都是他急了解的。

 “落月?”展忽而想起,大声叫道:“哎呀!时间过的好快,都一年多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可得趁这个机会跟她好好聊聊。”

 展兴奋不已,而霍鹰豪却当场怒喝:

 “我要你暗中调查,不许你与她碰面!”

 “为什么?”这太没道理了吧!展有些埋怨。

 “没有理由!”霍鹰豪森冷地回道。

 他只想让展去了解她的近况,可不想因此打搅了她的生活,更何况她若有了归属,他想寻她的动机也无需让她明白了。

 “大哥,你和落月有过节我知道,但她和小弟是朋友,你总不能强迫小弟不能去找她吧?”展表现出一脸的不服气。

 霍鹰豪深沉的眸子仔细地看了展一眼,开口问:

 “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赵落月之间,除了朋友关系之外,还有其它关系么?”

 “当然有!”

 展毫不思索就回答,当场令霍鹰豪皱起了眉头,抓住展的手腕急问:

 “什么关系?快说!”

 “大哥,您知道的,落月她除了生得美丽动人之外,又懂得好多学问喔!只要静静地看着她,慢慢地听着她说话,心情就好的不得了,想当初在冷风寨,她可是我解闷的对象哩!只可惜后来她回长安,就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展说得口沫横飞,最后又挨近霍鹰豪身旁补充道:

 “你说,我和她…像不像一对兄妹啊?”

 最后这一句话,终于令霍鹰豪纠结了半晌的心豁然开朗,他舒缓了眉心,出了浅浅的笑容,拍着展的肩,道:

 “像极了,像极了!”

 “既然大哥都这么认为,你说,小弟该不该去看看她呢!”难得见霍鹰豪一展笑颜,展赶紧趁机会说服。

 “好吧。”霍鹰豪敛了敛笑容,随即又道:“不过,你们见了面后,千万别说是我派你去的,明白么?”

 “为什么?”这会儿他又不懂了,既然大哥关心她,为何不让她知道呢?展拧着眉,一脸纳闷。

 “别问那么多,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是。”

 得不到答案的展,还是得遵照霍鹰豪的命令行事。不过能见到许久不见的故人,这差事,他可是非常乐意去办。

 相较之下,反倒是霍鹰豪的心情就差了些。

 虽然堂堂男子应以社稷为重,不该把儿女私情挂在心上,但他却无法将她从心底除去。尤其想起过去曾对她的种种伤害,更是牵绊着他的心。

 重新坐上厅前的大椅,望着气派非凡的将军府,他不由的感叹了起来。

 想来真是可笑,荣华富贵近在眼前,他却一点兴奋之情也无,想不到一向高傲自大的他,也会走到这一步。

 唉!先是掳掠了她的人,到头来,自己的心却是被掳走了…

 真可笑!

 升月落,去秋来,随着四季更迭的脚步,赵落月已迈入人生第十八个年头。

 随着岁月的增长,这段时间,她的心智也跟着成许多。

 由于出家不成,又为免打搅庵里的清静,半年前她和刘嫂便离开了尼姑庵,搬到城郊不远处的一间木屋居住。

 说是如此,但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罗贤文的关系。

 自从拒绝了他的爱慕之意后,虽然当时他表现得气愤难当,但事后他仍不死心,每一有空即到尼姑庵来探望她。而他温文的举止,合宜的谈吐,以及深情的关怀,几乎在一次次的相见下打动她的心…

 尽管如此,但她也一次次地告诫自己,她的心不该再有波澜的,她的心早在杀了霍鹰豪那一刻,就该随他去的。

 于是就在她的坚持下,她和刘嫂搬离了尼姑庵,过着恬淡的木屋生活。

 她的生活很简单,除了自己种些蔬菜自给自足外,她也画了许多字画,再由刘嫂拿到城里去寄卖,以赚取微薄的收入。

 虽然心是空虚的,日子也苦了些,但这种平静的生活,却是比起过去在赵家要踏实多了。

 罢提完水的她,望了望门外,嘴里轻声低道:

 “都已经正午了,怎么娘还不回来?”

 稍做休息后,正想提笔再多画几幅画时,就见刘嫂吁吁地走了进来,赵落月急忙上前关心问道:

 “娘,今儿个怎么这么晚?”

 刘嫂拭了拭额上的汗水后,接着道:

 “今儿个一大早进城去,就发现大街上满是人,挤得水不通,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后来我找个人问清楚才知道,原来是昨儿个边关的将士们凯旋归来,皇上颁了道圣旨嘉许这些有功将士们,所以今一早,那些将领们赶着要进殿面圣,许多人便争着看这些英雄的庐山真面目呢!”

 “原来如此。”此刻赵落月才出笑容,宽心地道:“我只是担心娘出门未归,没想到是因为这样啊。”

 “可不是。”刘嫂接着道:“听说这边疆战火打了一年多,好不容易把那些蛮子给打退了,我站在大街上看着那些骑在马上的英勇将士们,心里也跟着高兴呢!”

 赵落月看着刘嫂轻轻一笑,没再搭腔,径自问着:

 “饿了吧?饭菜都在桌上,咱们一起吃吧。”

 “经小姐一提,我这肚子还真饿了呢!”娘笑呵呵地说。

 忽地,门外响起了扣门声。

 娘看了赵落月一眼,猜道:

 “八成又是罗家那小子,到现在对你还不死心,三天两头就往这里跑,害得小姐左右为难,赶也不是,留也不是,待会我非得说说他不可!”

 赵落月正想制止,只见刘嫂已飞快地开了大门,劈头就骂:

 “你这小子怎么还不死心,别再来了!”

 “打搅了,在下…”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顿,站在门外满脸难堪的展一时哑口无言。

 刘嫂看清来人之后,也顿觉失礼,连忙问道:

 “哎呀!你是…”

 “在下展,请问这里是否住着一位赵姑娘?”展有礼问道。

 刘嫂狐疑地看了展一眼,心下正纳闷要不要请他进屋时,赵落月便走了过来。

 “娘,是谁呀?”

 赵落月一出现在门前,展便心喜地大声叫道:

 “落月!我可找到你了!”

 见她一身月牙白素衣,长发如缎,容颜未施脂粉却清丽动人,简直比起一年前还要人。

 “展?”当场,赵落月也是又惊又喜,瞬间,一年多前在冷风寨生活的种种记忆全浮现在眼前了。

 刘嫂见状,有礼说道:“展公子,请进来坐吧。”

 走进屋里,展特地瞧了下四周,屋里的摆设简单,然而四周的壁上却是挂满各式各样的字画,无意中,他发现一幅人像画…

 那不是大哥么?

 看来落月的心里还是有大哥的存在。

 “我给展公子倒茶去。”

 “我来就好。”赵落月连忙叫住刘嫂。“我和展有话要谈,你先进房里休息去好了。”

 刘嫂点了头后,便走进房里。

 “许久不见,怎么突然想来找我?”放下茶水,看着他,赵落月心中有太多不解想要趁此机会得到答案。

 “是大…”差点就把“大哥”二字给说出来,展忽地改口说道:“呃…是大家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所以就特地来找你。”

 “是这样啊。”她轻声道,心中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啊!我从尼姑庵一路问下来,又在这附近挨家挨户的问,好不容易才找着你呢!”展俊帅的脸上带着朗的笑容。

 “我和娘也曾上冷风寨找过你们,可是你们早已不见踪影,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何离开冷风寨么?”赵落月轻锁眉头,急切的话语,透着她想解开积在心中的那个谜底。

 “我们从军去了。”

 展说得轻松,一句话便带过,然而赵落月却惊诧地说不出话来。

 “从军?”

 “不错!”展继续道:“虽然在边关每天都在漫漫黄沙中度过,但是为了攻打北方的蛮子,大家可是卯足了全力。每个人都不断地练,只要战鼓声一响,到了战场上,每个人都奋勇杀敌,只想打赢这场仗,果然,咱们最后终于不负所望。”

 赵落月从头到尾细细听了一遍,有关于霍鹰豪的一切,展是只字也没提到,急得她再也忍不住开回问:

 “那…霍鹰豪呢?”

 “你说大哥啊?”展率直地说:“他才厉害呢!虽然他身为副将,但是在沙场上,他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啊!”副将?沙场?这么说他并没有死,而且从军去了!霎时,赵落月脑中一片错愣。

 “今一早,咱们还接到皇上的圣旨,大哥这会儿可是受封为右骁卫大将军了哩!”

 “你是说…霍鹰豪一直都和你一起,你们离开冷风寨…一起从军去,一起回京?”事情居然出乎她的意料,这一切发展真是令她大为意外。

 “是啊,我还住进大哥的将军府呢!”展补充说明。

 她是该高兴还是要悲泣?

 他没死,她应该要高兴的,她居然天真到以为那玉钗子足以杀死他!但更可悲的是,她还想为此出家,更甚至伤心落泪了好一阵子…此刻,她真想大叫,她这个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落月…你怎么了?”见她神色黯然,展赶紧低问。

 “没什么。”她敛去悲意,勉强笑了下。“恭喜你,终于功成名就了。”

 “嘻嘻,别这么说,我只是名没没无闻的小将啦!”展摸摸头,轻声笑道:“倒是大哥就不同了,一夕之间就成了家喻户晓的大将军,该恭喜的应该是他才是。”

 他成了大将军,而她竟然傻傻地夜夜为他哀泣!可笑啊,这真是太可笑了!

 展儿没注意到赵落月的神色,自顾自地一个劲儿地讲:

 “你知道么,我一进将军府就被府里庄严气派的场面给吓了一跳,尤其府里大得吓人,我走了好几回才认出路来哩,相信你一定也没瞧过将军府对不对?今儿个你随我回去,我带你瞧个仔细好不好?”

 “不好。”她想也不想就拒绝。

 虽然她很想见霍鹰豪一面,到了将军府,就能得偿所愿了,在过去一年里,她曾夜思念到心痛,以致于夜夜难眠,但是现下这一刻,她完全不想。她知道他一定还在恨她,尤其她伤了他之后就逃走了,新仇加上旧恨,他更加不会饶恕她。倘若她主动去找他,或许他还会用鄙视的眼光瞧她,得到一顿不堪入耳的怒骂而已。

 “为何不去?”他实在不明白,明明两个人心中都有彼此,为何一个不愿说出口,一个又想太多,这岂不是好事多磨?

 “别忘了我是霍鹰豪的仇人,更何况我还刺伤过他,他恨我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我去呢?”她的脸上扫过一丝哀怨。

 “你放心,大哥不会恨你的。”看她一脸哀伤,展有些着急,一急之下,大声说道:

 “当你还在冷风寨时,大哥就不恨你了。那时他很想放你回长安,却因为强占了你害你病了好久,怕你会寻短见,因此才在公孙先生的建议下想要来个移情变气,所以弄了一个巧巧姑娘来气你;没想到你因而伤了他,两个人弄得不而散。现在我说得这么清楚,如果你对大哥还有一丝感情的话,你就去见见他吧!”

 “你来这儿找我,为的就是替他说话的么?”尽管展言之凿凿,然而,她仍然半信半疑。

 “相信我,我只是不愿见你们为情如此煎熬!”展激动不已。

 “就算如你所言,既然你都可以来找我了,为何他不能来?莫非他现在是大将军,看不起我这个小人物了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大哥他…”展碍于答应霍鹰豪不准提是他命自己前来的,只好又住口。

 “请你转告他,他若对我有一丝感情的话,请他自己来见我。”

 尽管她是这么渴望见到他,她还是不愿先低头,如果高效如霍鹰豪能做到这一点,那时候,她便相信他是喜爱她的。

 自从那一离去后,足足过了半个月都没再来过,就连“那个人”也毫无动静,如同石沉大海般,音讯全无。

 她从没奢望什么,也不敢奢望什么,虽然她期盼霍鹰豪的出现,但是她也明白,霍鹰豪对她,有的只是厌恶。她会对展那样说,全是自欺欺人,她只是不愿放下身段求他来而已。

 “小姐,这儿有五卷字画我全带进城去寄卖了,另外需不需要我帮你带点脂粉回来?”刘嫂绑好字画,小心装入布包里。

 “不用了,你快去快回吧。”赵落月一边提笔做画,一边回道。

 “那我出门了。”

 刘嫂一走出大门,不久,隐身在木屋大门外,一名戴着斗笠、身穿玄长袍的男子便走进屋里来。

 “敢问姑娘,这壁上的字画怎么卖?”

 乍闻屋内有男子声音,正在做画的赵落月随即抬头说道:

 “要买画请到城里的字画商那儿,我这儿的画是不卖的。”

 说话的同时,赵落月仔细地瞧了下对方…

 这男子身形高就健壮,头上戴着一顶大斗笠,把脸都盖住了大半,像是怕人瞧见一样,可真奇怪!

 “姑娘的画工精细,在下实在非常喜爱,可否请姑娘割爱,在下愿意以高价购买。”

 “真是抱歉,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儿的字画是不卖的。我这儿有的城里也有,请你往城里走一趟,那里有足够的上等字画,会多到让你买不完的。”她有些不悦了,也怪起自己粗心,竟然忘了把门闩上。

 “可是我只想买这一幅,那儿有么?”

 赵落月顺着男子所指的方向望去,霎时一惊,容颜顿时变

 “这幅画我不卖。”

 那并不是她惯常画的山水画,而是一幅人物画,画中人是霍鹰豪,为何这名男子会要这幅画?

 “只要你开口,无论多高的价钱我一定买。”男子以低沉的嗓音说道。

 “你又不识画中人,为何想买下它?”她很想了解对方买画的动机。

 “在下纯粹欣赏比画,不识画中人又有何干系?”

 “这幅画乃是我把记忆由我心中幻化至纸上来,对我的意义非凡,所以我不卖。”

 做画的当时,她对霍鹰豪的思念如水一般源源不绝,那段刻骨铭心的情意也因为思念而变得痛苦,虽然当时对他的记忆鲜明,但又怕多年后会忘了他的长相,忘了他的一切,因此便把当时的记忆藉由纸笔传达出来,往后见了画,就好似见了他一样,这种感觉可不是眼前这位局外人所能了解的。

 “此人果真对你如此重要?”男子又问,嘴角似乎带着一抹笑。

 “重不重要是我的感觉,你似乎问大多了。”此人更是唆,说了不卖,却偏偏问东问西的。

 “在下只是好奇姑娘不把画卖我的理由。”

 “不卖就是不卖,你请吧!”赵落月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

 男子忽地缓缓走近她。“若我执意要买,你又能如何?”

 赵落月把脸一抬,想看清对方的脸,无奈对方斗笠得极低,她只能看见他的及下额,那形…她总觉得似曾见过。

 “这位公子,你究竟想做什么?”赵落月怀疑这位男子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果你的画不卖我,我只好把你带回去,好押着你多画几幅给我。”

 男子一步步靠近她,眼看身子就要贴上她,她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背抵着壁面,才朝对方叫道:

 “你马上出去,否则我要喊人了!”

 “这么僻远的地方,你喊破喉咙也没人会听见的。”男子倏地将身子贴上她。“更何况,你早已是我的人了。”

 “你到底是谁?”她惊慌地看着他,想从那修长健壮的身形瞧出端倪。

 “一个想你想到心痛的男子。”

 只见男子缓缓摘下斗笠,赵落月睁大了双眸,由那满眼的不置信,看出她惊诧的程度。

 是他!他终于还是来了。

 她的眼眶倏地溢满泪水。

 这是多久的期盼才盼来的!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此刻他却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这不是梦吧?

 “你过得可好?”霍鹰豪看着她发上的玉钗子,其实由此已经可以确定她对他的情意了。

 一句体贴的关心话,把她带入了无边的震撼,顿时,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地滚滚而下。

 她泣不成声,登时无法启口。

 “随我回去吧。”他怜惜地拥她入怀。

 随他回去?难道他忘了她是赵守连的女儿,忘了他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

 错愕中,她连忙推开他。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仇恨了么?”

 “我们之间曾有过仇恨没错,但那些都过去了,我不想再因为我的固执和迁怒毁了我们俩。”管她是不是赵守连的女儿,这一生他都要定她了!虽然已知她不是那魔的亲生女儿,但他可不会笨到把这个秘密当成理由来说。

 “你的转变太快了,我无法相信!”她无措地转过身去。

 自己是怎么了?不是每盼着他来么,为何他能接受她了,她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连她自己都觉得矛盾。

 “这个转变早在一年前就有了,只是当时你未能发觉,而我也没有明确表示,以致于我们蹉跎了这么一段时。”霍鹰豪从身后搂住她。“展说得对,我再不对你表明心意,恐怕我们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

 “如果一切都是真实的话,为何这一年来你不来找我?”她没有勇气面对他,只有任由他搂着。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一连串的突发状况让我无暇寻你,以致耽搁至今。”他轻闻着她的长发,用着浑厚独特的嗓音低语:“我只能说,分离的时间虽久,但我思念你的心却从没停过。”

 闻言,她猛然抬首。

 就是这种感觉,想不到他竟然也和她产生了相同的感觉!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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