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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清晨,张让将怀中的徐雪凝安置在上。

 “好好的睡吧!”他为她盖上被子。

 简单的梳洗后,他走出房间,依然是精神奕奕的下楼去面对他的庞大事业。

 他一离开,上的徐雪凝也苏醒了。

 她将自己缩在上,身侧皆是他一夜拥抱留下来的气息,扰得她思绪紊乱。

 心中仿佛燃起了对他浓郁的眷爱,而这并不被她所预期。

 她转而看向墙上出自他手中的她的身影“为什么要残忍的对我后,又给我这样的深情?”她的心中满是纠葛,剪不断理还的情绪都是因为他。

 从墙上下一张相片,她翻开被子走向书桌,随手拿起他桌上的笔写着…

 我要离!

 徐雪凝将留言的相片搁在桌上,随即搭着专属电梯离去。

 她不知道她是否该听表姨的话留在张让的身边,她真的可以吗?有太多的情绪告诉她该走了,然而有更多的私却告诉她留下吧!

 她作不出抉择,只能逃开…

 转身离去前,她看着高耸的大厦,五味杂陈,她不该回来的…

 离开张让,徐雪凝回到住处换上一身素装,独自来到父母亲双双安息的墓园。

 拾阶而上,每一步都杂着她的喜乐与伤心。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她找到了父母的坟。

 相依偎的两座坟,一如父母身前恩爱的模样,徐雪凝蹲在父、母亲坟前,碑上父母的相片对她微微的笑着,让她仿佛回到过去一家和乐融融的日子里。

 “爸、妈,雪凝回来看你们了。”她的手指轻触着墓碑上两人的相片,拭去沾染的灰尘,一脸的思念。

 将带来的花束谨慎的放在坟前,双手合十虔诚祝祷后,徐雪凝屈膝坐在坟前的空地上,轻声细语的对父母亲述说她这些年来的国外生活。

 她的小脸洋溢着小女儿般的娇态,然而眼神却不时出淡淡的哀愁。

 清风吹拂过她的身体,她直觉是父母给她的回应,忍不住激动的热泪盈眶“我很好,除了没有你们的陪伴而觉得孤单以外,一切都很好。”

 原本风和丽的好天气开始起风了。

 “小表姨对我很好,安排我念书,还让我有机会站在舞台上演奏…”她轻声细语的说着。

 多希望在她面前的是活生生的父母,而不是看着相片了慰思亲之情,因为她知道,父母一定不吝啬给她一个心安的拥抱。

 不一会儿,乌云迅速的罩住天空,看来是场午后雷阵雨,可徐雪凝一点都不在意,她有好多话想跟爸妈分享。

 从天而降的雨滴前一秒还稀稀落落,突然间便开始密集的落下。徐雪凝眼见雨势大得惊人,四周也无处可躲雨,干脆缩着身子躲进坟上所搭的小屋檐。

 虽然强大的水势仍溅她的衣,她却一点都不在意,因为父母和煦的微笑温暖了她的心窝。现在的她只是个父母眼中长不大的小孩,而不是那个知名的钢琴家,更不是为爱伤心的女人,抑或者是外界传言行踪成谜的智升集团的总裁夫人。

 “爸妈,现在你们可得收容雪凝了,雨下的好大,我走不开喽!”她俏皮的说着,一派悠闲的坐在坟前的石地上,浑然不知有个男人为她急得想把整个台北掀翻过来。

 张让带着午餐回到位于公司二十楼的休息处,却在书桌上发现她留下的字句,他动作神速的来到停车场,开着车直冲徐家,按坏了门铃,依然无人回应。见徐家空无一人,他马上回车上打电话给雪凝的朋友…裴君右。

 “雪凝?没有,她没来我这儿。”

 “有没有可能她去找什么朋友?”张让心急如焚的问。

 裴君右在电话那端思索着“应该是没有其他人了。”

 “那好吧,如果雪凝有跟你联络,麻烦你告诉我一声。”看来他只能在台北市里漫无目的的找寻徐雪凝。

 “我知道。”

 “谢谢。”

 张让正准备挂上电话,电话那端的裴君右突然大喊“对了,她曾经告诉我说她会找个时间去墓园一趟,会不会人就在那儿?要不就是去南部探望陈妈。”

 “我去看看,谢谢你。”阖上行动电话,张让快速的旋转方向盘,将座车转而驶向市郊山区的墓园。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沉,想来一阵倾盆大雨是免不了的。

 天气这么不稳定,不知她是否有带雨具出门!

 张让的车速逐渐加快,没多久,果然大雨倾盆而下,气势来得这样的凶猛,他没敢让车速缓下,继续朝着市郊的墓园即驶而去。

 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逐渐减少,车子蜿蜒上了树木扶疏墓园,他将车子停妥,随即撑起一把伞,取而带之的是两旁扶疏的树木,往石阶上快步走去,期盼找到那令人担心的女人。

 一边走着,一边引领期盼张望着四衷粕否有熟悉的身影出现,直到走上最高处,他朝岳父、岳母安息的坟走去。

 果然看见一抹纤瘦的身影蜷缩在坟前的屋檐下,丝毫不在意那毫不停歇的大雨。她面对着坟像是在说什么愉快的事情,甚至连衣衫都透了,她亦不在意。

 张让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去,先是恭敬的在坟前鞠躬,然后蹲下身去。

 “你在做什么?竟然淋了一身。”他拿着伞从身后圈住她,为她挡去冷冽的雨水。

 “啊…”瞧见身后的人她一脸错愕,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挣脱。

 张让将她护在伞下,不容许她再继续淋雨“不许任。”

 “放开我…”徐雪凝推着他的膛,想隔去他的好意。

 他松开钳制,徐雪凝像是躲刺猬似的退出伞外,大雨打在她身上,她仍是我行我素。

 张让见状气得甩开雨伞,与她一同淋雨。“为什么不知道好好照顾你自己?”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公司?”

 “你什么都没说,只留了那样的字句,你以为我还能安稳的坐在办公室里吗?”大雨未歇,张让的怒气亦丝毫未减。

 徐雪凝抱住自己的头,语气痛苦“为什么还要这样牵扯不清?我们不该再见面的…”

 “我说过,只有增加你跟我谈判的筹码,否则你没有离开我的权利。”他的脸上布满着雨水,雨水把他的眼神都打冷了。

 “阿让…”

 张让走上前去“你真的恨我入骨吗?”

 徐雪凝无言凝睇。如果真能恨,事情会不会简单许多?她紊乱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恨我,就留下来折磨我。”他眼神魅的紧。

 他脸上的雨水滴落她肩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低垂着头呢喃。

 她浑身冰冷,可心却灼热的不知所措,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张让抬起手,遮去她头上的雨势“把你的无助、痛苦都对我发,不要这样糟蹋你自己,好吗?”

 “阿让…”

 用身躯为她挡去无止境的风雨,张让带着她离去。

 洗了个热水澡,徐雪凝轻踱着脚步出来。

 “喝下去。”张让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她。

 “什么?”

 “快喝。”他催促。

 轻啜了一口,浓烈的酒味得她直皱眉头“好辣…”她不住的吐着粉小舌。

 “快喝,可以驱寒,我可没能耐帮你熬姜汁。”他又催促着她端着酒杯的手。

 徐雪凝一不做二不休,屏住呼吸,一古脑儿的把杯中的酒饮得涓滴不剩,不料却让酒呛得头昏脑

 “咳、咳…”张让腾出一只手,拍着她的背顺气“我是要你快喝,可不是这样一头栽进去,不呛得你头昏眼花才怪。”

 徐雪凝咳得两眼泛泪光,这酒果然是穿肠毒葯,轻轻松松就出她的泪。

 “过来把头发弄干。”张让拿着吹风机在她身后吹拂着她的发。

 她的身子渐渐温暖起来,暖得她昏昏睡,原本冰凉的手现在已经变得温热。

 她曲缩着身体,静静的任由张让帮她把头发吹干。关上吹风机,他以指当梳,轻轻的梳拢她如瀑的发。

 “留下来,永远的留下来,好吗?”他的声音低低的,煞是好听。

 “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他反问。

 “你会接受我身上的污点吗?”她哑着音问。酒醉她的神志,让她勇于面对霾。

 张让圈住她“不是你的错,都怪我没好好照顾你,要怪就怪我…”

 徐雪凝旋过身面对他“你觉得我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吗?”水气盈满她的眼。

 “为什么不可以?”他收紧双臂“跟我一起重新来过。”

 埋首在他怀中,徐雪凝真希望这不是梦。

 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答应留下来,是因为对他还有一点依恋吧!他的守候感动了她的心房,他的宽容给了她三年的自由…

 她又再度成了他豢养的女子。

 “跟我回兰薰山庄好吗?”他站在玻璃帷幕,像是王者俯瞰着他的王国,还有周遭霓虹的街景。徐雪凝安静的坐在地毯上,并拢着‮腿双‬,心里不断抗拒着回去的可能

 张让伸出手‮摩抚‬着玻璃上她的倒影,从头发顺着轮廓、肩线一路而下,她就像个无助的搪瓷娃娃,脆弱得让人细心捧着。

 “你还是害怕。”他问“可以告诉我你怕什么吗?”他略微转过身面对她。

 徐雪凝抬首一望,随即又低下头来。

 张让踅来,在她身侧坐下“快说,我不喜爱隐瞒。”他拂去她垂落的发丝,出她怏怏不快的脸蛋。

 徐雪凝皱着纤眉,蜷起‮腿双‬,然后沮丧的把下颌搁在膝盖上。

 “知道为什么取名为兰薰山庄吗?”

 她摇摇头。

 “那是我妈妈的名字。”他像是在回忆往事,眼中的焦距落得好远“在我要升高中的时候,她生病死了。我很喜爱妈妈,因为她总是那么的温柔。兰薰山庄就是为了要纪念妈妈。”

 他揽着徐雪凝的肩“之后,爸爸把他的秘书带回家,就是董姨。我非常讨厌她,因为害怕妈妈在爸爸心中的地位不保,况且她不过大了我几岁而已,我一直无法接受她。”

 “可是你对小静很好。”

 “因为我亏欠她。”

 徐雪凝仰头看着他,眼神有着疑问。

 “小静很早就出世了,在妈妈死的时候,她已经存在了。我不想知道她是不是爸爸婚外情的孩子,总之,我讨厌董姨所带来的一切,包括小静。”

 怎么可能?他是那么的宠爱那惟一的妹妹!

 “小静的腿不是天生残疾,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

 “你知道她对我有着极度的崇爱心态,有一回她执意要跟我出门,我气恼的不想搭理她,自顾自的走,她就这样一路跟着我到公司打工、到学校上课、到街上闲逛。我脚程快,她因为怕跟丢了,所以闯了红灯,车祸造成她‮腿双‬瘫痪,对她,我是歉疚的。”张让的眼神有着悔恨。

 徐雪凝跪起身,抵在他前额“谁都没有错,都是差导致的后果。”

 “那里是我的责任,也是保有妈妈记忆的地方,我希望你能跟我一同回去,把兰薰山庄当作是你的家,让妈妈看见我的子、我的孩子在她的庇佑下生活着。”

 徐雪凝看着他恳求的眼神,她心软的点点头“我答应跟你回去,如果那是你的责任,我愿意帮你一起扛。”

 “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了,徐雪凝匆匆忙忙的从浴室出来。

 “喂,哪位?”

 “喂,雪凝吗?”巩华俊久违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华俊,有事吗?”她的语调中讶异的成分居多。

 她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跟华俊联络了,自从上一次的演奏会结束后,她就一直处于休假的状态,接着她的生活就被张让的一切所占据,而忘了她的工作。

 “当然有事。”巩华俊调侃的语调十分明显“我的大小姐,你的假休完没?欧洲那边有好几场表演一直要邀请你,可是你的归期不定,我也不好直接跟对方允诺。”

 “Sorry,麻烦你了。”

 “啐,我可不是要打电话来邀功的,我是要问你,什么时候你会结束台湾的假期回美国,我也好早一步帮你安排其他的表演档期,免得你说我办事不力。”巩华俊存心打哈哈。

 “华俊…”她揪着电话线,犹豫着该怎么跟他说是好。巩华俊对于他跟张让的事情并不完全清楚,她要怎么让华俊明她的决定?

 “大小姐,快回答我吧!越洋电话可不是让你发呆的,给我个大略的时间,我会去接机的。”

 心中一番挣扎,徐雪凝的决定始终说不出口,这时屋内的门把旋转,张让的身影出现,自然攫去了徐雪凝所有的心力。

 “谁?”张让走向她,径自解着领带。

 徐雪凝捂住话筒轻声说:“是华俊。”

 “来问你何时回美国?”张让自负的一笑。

 他总是有成竹的,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径自接过徐雪凝手中的话筒,一把将徐雪凝揽在怀中。

 “巩华俊,我是张让。”他醇厚的声音响起,眼神却是凝望着他怀中的女人,一派深情缱绻。

 “张总裁?”巩华俊被突如其来的男人声音吓了一跳。

 “雪凝暂时不会回美国了,如果有其他的邀约,麻烦你推辞吧!”说完,他把话筒交给了雪凝,掠夺的又在她颈窝汲取着她沐浴后的馨香,充满挑逗的意味。

 电话那端不待徐雪凝重新发声,远在美国的巩华俊已经急得跳脚了。

 “雪凝,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吃惊的大喊着。

 在张让的鼓动下,她终于说出她的决定“华俊,我决定要留在台湾了。”她的背脊贴着张让的膛,感觉他俩的心跳一同的频率。

 “什么…雪凝,你怎么突然这样决定…”巩感俊急得直嚷嚷,不断的扯开嗓门只希望让徐雪凝回心转意,赶紧收拾行囊回到美国来继续她的表演舞台。

 不过,这显然是一点效用也没有,因为徐雪凝的心中只有张让一人的存在,其他事她根本一点都不在意。

 身后的张让听见她的话后,一把将她旋过来面对面的相望着,手指在她的脸上抚触着,继而对着她出一抹赞许的微笑,完全蛊惑她的心智。

 徐雪凝的心完全被他所攻占了,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张让一人,她的耳朵也只听得见张让的声音…

 张让再次夺过她手中的话筒,毫不犹豫且独霸的将话筒挂上,顿时,巩华俊的拉议声音被完全阻隔在遥远的国度,完全无法打搅到台湾这端的两人。

 徐雪凝双手忽地圈住张让,将脸深深的埋在他膛里“阿让…”

 “嗯?”他乐于见到她的臣服与顺从。

 这一刻他知道,他的女人回来了,真正的回到他身边来…

 接到徐雪凝出车祸的意外,张让原本期待新生活的想望顿时被打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他握紧拳头死命捶打着冰冷的墙壁,手臂上的血管都因愤怒而浮现。“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好心的小姐都是为了救我的孩子…”一名妇人万分愧疚的对张让道歉,牵在手上的孩子浑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兀自因为之前的交通事故而惊魂未定。

 张让无力的看了那孩子一眼,纯真未知世事的模样,他怎会明了有一个生命因为救他而陷入困境?

 张让不忍责怪对方,毕竟他还只是个无知的孩子,雪凝是生善良的女子,看到有人面临危险,她怎么可能见死不救,何况是个年幼的孩童,她就是这样的人啊!

 “都是我不好,没把孩子看好,让他跑到马路上去。”妇人难过的哽咽“老天爷,你心一定要保佑好心的小姐赶紧醒来…”

 无暇理会妇人的号哭,好不容易等到探看的时间,张让心急如焚的奔向徐雪凝的边。

 只消一眼,他的心几乎要崩溃了,上的她遍体鳞伤,尤其以头部的伤最为严重,虽然紧急动过手术,可是连医生都没有把握…

 她美丽的头发被削去了,瓜子脸看来那样的清瘦,毫无生气的面容让张让痛心的阖了眼。

 他忍住悲痛“雪凝,你一定要撑过去,我等了你这么久,绝对不要让我的等待成了一场空,我会承受不住的。”他哑着嗓子恳求着。

 上的人孱弱的呼吸着,在生命与死亡之中拉锯着,一个松手她便要撒手人寰。

 “撑下去,一定要为我撑下去,你答应我,要跟我一起扛起所有的责任!你听见了吗?雪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因为这历尽历尽艰辛才归来的女人,张让忍不住泛着泪仰天叫啸“老天爷,她只是个弱女子,何苦这样折磨她…”

 她是我的,谁都不准将她从我身边带走…

 也许是老天感受到张让的坚决意念,徐雪凝终于离开加护病房,不过,她时而苏醒,时而昏,情况仍不稳定。

 “你是谁?”

 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张让万万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三个字。

 “雪凝,我是阿让,你不记得了吗?”他试探的问。

 “谁是阿让?你是谁,我又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她双眼无神,直揪着头上的纱布,很是疑惑。张让错愕的说不出话来,医师们几番测验后作出结论:“她丧失记忆了。”

 “怎么会丧失记忆?不是已经动过手术了?”张让觉得荒唐至极。

 “很难说,因为她当时受到的撞击太强了,难保不会有后遗症发生。即便是动过手术,变数也是很大的。”

 “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他急切的问。

 “无法预估,也许是暂时的,也许就这样过一辈子。”

 一辈子?难道他的雪凝永远想不起来他是谁,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更遑论他们才信誓旦旦的约定。

 “你干吗一直看着我?”失忆的徐雪凝不解的问“你到底是谁?”

 张让的无力感好强烈,被遗忘的感觉太难受了。

 “雪凝,我是阿让,你的丈夫。”他试图让她明了他们的关系。

 “雪凝是我的名字,你是阿让,是我的丈夫…”她有些不安。

 “你看,这是我们的结婚戒指。”他指着两人手上同款式的婚戒,好加深她的认同。

 她‮摩抚‬着自己的那枚戒指,接着又摸摸张让的戒指,端详了老半天,她腼腆一笑“我想不起来…”

 张让不忍苛责“没关系,你受了伤,一时之间当然想不起来,等出院回家,我会告诉过去的每一件事,好帮你恢复记忆,别怕。”

 徐雪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嗯,你说你叫阿让?”

 “嗯。”他点点头。

 她喃喃念着:“阿让、阿让、阿让…喂,阿让,我真的是你的子?”

 “当然,家里还有我们的婚纱照、结婚证书。”

 她卸下防备点点头“那就好。”

 张让看着她,心想,如果注定雪凝永远失去记忆,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可以让她遗忘曾经经历过的污辱。

 他揽她入怀“雪凝,好好休养,只要医生答应你出院,我们就马上回家。”

 “回家?回美国吗?”她直觉的问。

 张让燃起的希望被她无辜的眼神所捻熄“不是美国,是兰薰山庄。”

 “兰薰山庄…”她攒眉,脑海中还有残留的记忆。

 “对,那是我们的家。”

 张让将她圈得好紧,直到徐雪凝因不舒服而抗议,他才回过神来。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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