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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O三章 喝酒谈事
 第二O三章喝酒谈事

 于八郎等五名锦衣卫全都面现钦敬之,因为他们深知剑豪聂人远高强到何等地步,不但锦衣卫不敢招惹,连东、西二厂里的许多大档头和贴刑官(理刑官),全都是些目空一切,桀骜不驯之徒,都不敢招惹此人。

 而剑魔井六月不但敢挑战聂人远,并且还和对方战二百七十多招,才以平手结束,这种胆量和气魄,也的确令人敬佩。

 剑魔井六月见到他们的神色,嘴角一撇,道:“其实说起来,应该算是我输了才对,因为老夫今年三十九岁,打从六岁开始练功,已练了三十多年的武功,而那聂人远大约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他能和我战个平手,就表示我努力不够。”

 他深叹了口气,道:“诚如我父亲以前告诉我的,他说,六月啊!你的资质不够,就必须比别人更努力,才能有些许的成就,而且你不可以贪多,喜爱练剑就专心练剑,不必想学好刀法…”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嘴,抓起葫芦,又灌了两口酒,这回喝得太急,酒从嘴角溢出,在短髭上,又滑落到衣襟上。

 于八郎见他脸上有些伤感之,不骇然,忖道:“这个井六月,虽然名不见经传,可是内力深厚,剑法奇诡,连聂人远都无法将之击败,而他却还说自己资质不够,可见他的父亲,当年也是江湖中的名人。”

 他正想要试探着询问对方的身世来历,井六月突然问道:“你们说,我爹讲得对不对?”

 于八郎不敢回答对否,问道:“请问前辈,令尊老大人如何称呼?”

 剑魔井六月道:“家父井无波。”

 于八郎一片茫然,根本想不起武林之中有哪一位前辈高人叫做井无波,他看了看刘康和陈南水两人,只见他们也是满脸疑惑。

 剑魔井六月目光闪动,道:“聂人远的剑法,传自剑神高天行,而高天行的剑法则是昔年明教的嫡传心法…”

 他顿了一下,道:“当年明教教主以追、罗天两种剑法,纵横天下,所传之三名徒儿,分为、月、星三宗,宗宗主得到教主亲传之追剑法,月宗宗主则受传罗天剑法,而星宗宗主则得到教主夫人秘传这星剑法,不过后来月宗宗主经过三传,最后落入女子手中,于是有冷月刀法之出现,月宗也被改为冷月宗…”

 于八郎等人听到井六月突然说出明教之事,并且还提到剑神高天行的剑法传承,系昔年明教教主的一脉相传,不全都为之骇然。

 而明教有、月、星三宗之事,更是他们前所未闻,于是齐都提起精神,屏气凝神的倾听起来。

 可是井六月却突然摇了摇头,道:“唉!这种一百多年前的旧事,跟你们说了也没用,不说也罢!”

 于八郎忙道:“前辈请说,我们对这种武林轶事,感到极有兴趣,也都愿意听。”

 剑魔井六月摇了摇葫芦,道:“我葫芦里的酒不多了…”

 于八郎道:“这事简单,我们马车里还有好多,请前辈上马车,我们一面喝酒,一面慢慢谈。”

 剑魔井六月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不是要询问犯人吗?听我扯淡,岂不是会耽搁你们办案?”

 于八郎道:“没关系,这是小事一椿,交给他们办就行了。”

 他把刘康和陈南水招到一旁,道:“你们继续审问人犯,我陪井前辈上车谈事,喝点小酒。”

 他说话之际,抓住刘康的手,以手指在他掌上写了“速找金大人来”六个字,直到看见刘康点头,才放下了对方的手。

 刘康和陈南水两人躬身向于八郎行了个礼,转身走向那些缩在街边的灰衣大汉。

 剑魔看到陈南水转身而去,连忙喝道:“喂!你别走啊!你答应给我的一坛陈年女儿红还没拿给我呢。”

 陈南水脚下一顿,转过身来,望着于八郎。

 于八郎笑道:“前辈,酒就在车里,等一会我给你就是了。”

 剑魔井六月摇头道:“不行,是他答应我的,就该由他拿给我,你不能算数!”

 于八郎没料到这个井六月竟然是个死心眼,认定了陈南水,连别人拿酒给他都不要,不诧异地望着他,忖道:“这人看似正常,却行为怪异,甚至说起话来,都有些颠倒,往往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不同的话题上,是不是练剑练坏了,变成死脑筋?”

 他心里虽是这么想着,面上却不敢出丝毫神色,说道:“南水,既然井前辈要你陪着喝酒,审犯人的事,就交给海涌和戎战野去办吧!”

 陈南水大步走了回来,抱拳道:“前辈,你还怕我跑了啊?非得把我叫回来不可。”

 剑魔井六月道:“是你答应要送我酒的,当然要由你亲手交给我才对,不然这个于大人赖帐怎么办?”

 于八郎苦笑了一下,吩咐海涌和戎战野两名云骑尉配合刘康审讯犯人,直到看见他们两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这才躬身道:“前辈,请上车。”

 他们三人向马车行去,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望见坐在车辕上的田三郎,剑魔井六月突然脚下一顿,眼中闪出神光,落在田三郎的身上,打量了一下,侧首问道:“这个马夫也是你们锦衣卫里的人?”

 于八郎摇头道:“这位田兄,是我们侯爷家中的马夫,并非锦衣卫里的人员。”

 剑魔井六月道:“此人杀气极重,死在他手下,最少有十人之多,看来功夫不错。”

 于八郎和陈南水齐都一惊,看了看面无表情,仍然端坐在车辕上的田三郎一下,却怎样都看不出他杀过十个人。

 于八郎难以置信,问道:“前辈从何看出这位田兄杀过十个人以上?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剑魔井六月没有理他,凝目望着田三郎,道:“刚才的暗器是你发的吧?老夫井六月,外号剑魔,能否领教尊驾武功?”

 田三郎道:“我不会什么武功,也从不跟人比试。”

 剑魔井六月狂笑一声,道:“这么说来,你只会杀人罗?老夫在此,任由你杀如何?”

 田三郎道:“没有接到少主的命令,我们不可任意杀人。”

 剑魔井六月讶道:“什么?你们只是人家的奴仆,并且还仅是用来杀人的工具而已?”

 田三郎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剑魔井六月怒道:“你们少主是谁?快把他叫来和我比试一下武功。我倒要看看他的功夫有多高。”

 于八郎道:“井前辈,田兄的少主就是我们侯爷,他此刻人就在虎丘,你若是要找他比武,我们何不上车去,喝个几杯酒,然后请田兄驾车前去?”

 剑魔井六月颔首道:“好!就听你的,我们上车去喝酒,反正我也不怕你们那什么侯爷跑了。”

 于八郎见到稳住了剑魔,一颗心才放了下来,陈南水更是机巧地掀起车上门帘,道:“前辈,请上车。”

 剑魔井六月道:“你们别想用酒灌醉我,须知我酒越是喝得多,剑法越是细密,嘿嘿!当年我爹还一直怪我会喝酒误事,后来见我…”

 他一边说话,一边上车,话还没说完,人已钻进车里,顿时被扑鼻而来的一股酒香所,紧接着又被车厢内华丽的布置所惊,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他一进车中,迫不及待的捧起一小坛酒,揭开封盖,放在鼻前一阵猛嗅,深深的了几口气,才把酒坛放了下来。

 于八郎和陈南水相继登车,见到井六月的模样,齐都一笑,心情顿时轻松下来,晓得只要言语上不冒犯对方,危机便已过去。

 他们刚刚坐定,马车已经移动,显然田三郎也明白唯有找到金玄白,才能制服得了这个武功高强的剑魔。

 井六月发现马车开始前行,眼中神光一闪,问道:“咦!马车怎么走了?”

 于八郎堆着笑脸,道:“前辈不是要找我们侯爷比试武功吗?我们这就去找他。”

 井六月“哦”了一声,道:“这辆马车是你们侯爷的?里面布置得真是好,比起北方车行里跑长途的马车,可漂亮得多。”

 于八郎拿起酒坛,替井六月倒了一杯酒,道:“车好,酒更好,前辈请尝尝看,这酒可是陈年的女儿红?”

 井六月笑道:“这还用尝吗?我一闻就知道这是二十多年的陈年绍兴女儿红了。”

 他端起酒杯,仰首喝了一口,突然眼睛一翻,道:“不对,你们说请我喝酒,还说要送我一坛酒,我这喝的岂不是自己的酒?”

 于八郎道:“前辈请放心,这一小坛酒只是我们几个喝剩的,车里还有未开封的一大坛酒?”

 他拉开车座下的抽屉,从里面捧出一大坛酒来,道:“这坛酒是送给前辈的,你尽管带走就是了。”

 于八郎这个举动,让井六月又惊又喜,他望了望那坛酒,羡慕地道:“你们这位侯爷真是懂得享受,连出门办案都要带酒,看来这种人一定是个好人。”

 于八郎和陈南水互望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井六月望着陈南水,道:“这坛酒是你心甘情愿送给我的,可不是我你要的,可得说清楚。”

 陈南水微笑道:“当然,这是晚辈心甘情愿送给前辈喝的,只求前辈说些武林轶事给我们听,就行了。”

 井六月笑颜遂开,把大酒坛挪到自己身旁,一仰首,又把手里的半杯酒干了。

 他足地放下酒杯,道:“好久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真是痛快得不得了。”

 于八郎和陈南水相视一笑。

 井六月道:“前两天我在淮北,听到苏州突然冒出了一个什么叫神霸王的家伙,竟然把神刀门给灭了。于是急着赶回来,要见识一下这个家伙的武功,傍晚回到家,连澡都来不及洗,就上了船往苏州而来,希望能在城门没关之前进城…”

 于八郎和陈南水听他提到神霸王,齐都为之一愣,他们没料到剑魔井六月独自一人驾船航行于山塘河,是为的要找金玄白比试武功,不全都讶然一笑。

 剑魔井六月继续道:“那神刀门主程烈,外号天罡刀,刀法虽然比不上天刀余断情那厮,却也是差不到哪里去,尤其他手下有二三百名弟子门人,势力更是庞大,没想到这回竟然让人给杀了,并且还灭了门,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他见到于八郎捧着小酒坛发呆,忙道:“你赶紧把酒斟满啊!在凡么愣?”

 陈南水道:“大人,让卑职来斟酒。”

 他接过于八郎手中的小酒坛,替两人把酒斟上。

 剑魔井六月见到他们面前的酒杯已斟满了酒,举杯道:“两位锦衣卫,我们萍水相逢,又是不打不相识,现在老夫借花献佛敬二位一杯美酒。”

 他仰首喝干了杯中酒,吁了一口气,放下酒杯,道:“当年天罡刀程烈和他的师弟地煞刀韩永刚,在苏州立山门,收徒弟的时候,我就想找他们比武,结果让我二哥骂一顿,为此我们还狠狠的打了架…”

 于八郎喝了半杯酒,问道:“请问前辈,令兄是…”

 剑魔井六月道:“我二哥叫井五月。”

 于八郎忍住笑,道:“前辈,听你这么说,在你上面,还有一位大哥罗?”

 剑魔井六月颔首道:“我大哥叫井三月。”

 于八郎和陈南水一听,都是心中一乐,雨人互望一眼,都是同样一个念头:“怎么有人生下儿子,全都用月份来取名的?”

 剑魔井六月道:“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叫井八月,我们一共是四兄弟,全都是用出生月份来取名的。”

 他拿起小酒坛,把自己的酒杯斟满,然后突然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过盖世神这个名号?”

 于八郎和陈南水两人互望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剑魔井六月喝了口酒,又问道:“那么无敌神呢?总听过吧?”

 于八郎和陈南水又一齐摇头。

 剑魔井六月失望地道:“你们真是孤陋寡闻,太没有见识了,盖世神楚天雷倒也罢了,他在十几年前淹死在东海,尸骨都找不到了,名气自然无法传扬开去,可是那无敌神楚天云在北六省那么大的名头,你们都不知道,可见…”

 他的话声一顿,随即笑道:“这也难怪,你们不是武林各大门派的嫡传弟子,自然不知道七龙山庄庄主楚天云的名头。”

 于八郎看了陈南水一眼,道:“南水,你听过七龙山庄这个名号吗?”

 陈南水略一沉道:“这个名字倒好像听过。”

 剑魔井六月道:“七龙山庄是因七龙而扬名,而七龙则是当年十大高手中的神楚风神楚叔叔手中所使的兵器。”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于八郎和陈南水二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啊的一声。

 剑魔井六月看到他们的神情,很高兴的道:“你们总算不是白痴,听过神的大名。”

 陈南水张了下嘴,想要说出金玄白便是神徒儿之事,却见到于八郎比了个手势,于是赶紧又闭上了嘴巴。

 剑魔井六月目光锐利,看到他比的手势,问道:“你比的这个手势有什么意思吗?”

 于八郎一笑,道:“前辈骂我们是白痴,南水不敢苟同,想要出言辩驳,我叫他不要多说。”

 剑魔井六月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他抓起酒杯,喝了口酒,道:“你们虽然不是白痴,可是长时间留在京城里,不知江湖现况,不知民间疾苦,也跟白痴差不了多少。”

 于八郎哑然失笑,却没加以辩驳,举起酒杯,道:“来!前辈,我们喝酒吧。”

 他们三人把杯中的酒喝干了,陈南水又赶紧斟上。

 剑魔井六月叹了口气,道:“我爹常说,三十年前武林之中人材济济,可说是盛况空前,打从二十年前九神君冒出头后,许多武林俊彦都毁在他的手里,尤其后来四大高手的失踪,更是江湖劫难…”

 他摇了摇头,道:“自此之后,人材凋零,江河下,武林之中,高手难寻,江湖上尽是一些跳梁小丑,会几手功夫,便收徒授艺,成立帮派,聚集个三五十人,就创下山门,以门主自居,还有些人还自认是宗师,他妈的,全是些狗。”

 于八郎和陈南水面面相觑,不知他好端端的,又凡么牢騒,竟然还口出秽言,骂起人来。

 剑魔井六月骂了一句之后,似乎觉得还不够痛快,又道:“若是依老子早些年的脾气,早就上门去宰了这些狗宗师,只不过被我二哥止,不许我向这些人递剑”

 他抓了把颔下糟糟的胡须,道:“你们听过刀君这个名号没有?”

 于八郎和陈南水一齐摇头。

 剑魔井六月也不觉意外,道:“刀君就是我二哥,他是在四大高手失踪之后成的名,不过,他看淡了俗世的名利,一心一意追寻武道的高峰,研各种刀法,所以成名之后,便一直躲在庄院的丹房里练刀。”

 他挥掌轻轻比划了两下,道:“我每年和他比划两次,可是这十多年来,从没赢过他,不然我早就可以大开杀戒,宰了那些什么宗师、门主了。”

 于八郎听到这里,才知道剑魔井六月是受到兄长井五月的压制,才不能任意妄为。

 那井五月虽有刀君之名,却因未能行走江湖,以致声名不彰,不过,他追求刀法之极境,每次都能击败井六月,想必武功上的造诣,早已超越剑魔。

 剑魔井六月忿忿不平的道:“这家伙虽说追求刀法的最高境界,可是却跟乌一样,成年整月的躲在庄里,根本不管世事。他妈的,最气人的还是,他每回击败了我之后,还让我进他的书房里去,翻看他收藏的刀谱、剑谱,并且任我从书谱中找出击败他的招式…”

 他脸色古怪的笑了笑,道:“说老实话,我能够记天下三百多种刀法的源、来历和典故,也多亏了他,不是他我,我才不会花那种脑筋。”

 于八郎和陈南水一齐骇然大惊。

 于八郎讶道:“这么说来,我…家传的蟠…蟠龙刀法,也在令兄庄里的…的刀谱上罗?”

 他心情激动,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剑魔井六月微微皱了下眉,道:“不错,蟠龙刀法的来源和历史演变,都记载在刀谱上。”

 他顿了下,望向陈南水,道:“吴钩剑虽可归类于奇门兵器之列,可是钩法不离剑法,也胎于剑法,所以被列入剑谱中。”

 于八郎和陈南水心中骇然,他们怎样都想不到,武林之中,竟然会有这么一个人,搜集了天下各种刀法和剑法,一一绘图记载,将之列入刀谱和剑谱之中。

 这种事情要花费多久的时间,以及多么庞大的人力和金钱,他们并不了解,可是他们清楚这种能在世上留名的刀法和剑法,都是当事人视为最珍贵、最有价值的绝学,又怎会传出去,供人记载,并且绘谱列入呢?

 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嘛!

 有谁会蠢到把本门的绝艺,完全展在他人面前,任人绘图列册?又有谁会为了金钱,出卖本门的绝艺?

 于八郎和陈南水几乎想破了脑筋,也想不出有人能完成这种工作。

 他呆了一下,问道:“前辈,这些刀谱和剑谱,可是上一代所传下来的?”

 剑魔井六月冷笑一声,道:“蠢蛋,这种艰巨的事,一代怎能完成?最少也得有四代以上才能做到。”

 于八郎倒一口凉气,问道:“这么说来,少林、武当、华山、峨嵋等各大门派的刀法和剑法,都记载在上面罗?”

 剑魔井六月道:“有是有,并不齐全。”

 陈南水问道:“请问前辈,神的法,有没有列入?”

 剑魔井六月傲然道:“神的法共分守神、追魂、夺命三路,每路九招,一共二十七招,全都被列入谱中。”

 他伸出一食指,以指代,缓缓的比划了两下,道:“这是守神三路中的二招。”

 他的动作虽慢,可是由于指法繁复,于八郎和陈南水两人依然看得眼花,摸不清头绪。

 剑魔井六月收起食指,道:“这种法太过繁复,极其难学,尤其三大套路的守式,真是守得滴水不漏,我和楚天云兄弟前后手过十几次,用尽了三十多种剑法,都攻不进去,结果只好以平手结束。”

 他笑了笑,喝了口酒又道:“当然,这纯粹是较量而已,并不是拼生死,若是决斗的话,无敌神法再高,我也有把握,在百招之内,将他击败。”

 于八郎道:“照前辈这种说法,神之子,还敌不过天刀余断情罗?”

 剑魔井六月颔首道:“不错,楚兄弟比起天刀余断情来,的确是要差那么一点。”

 于八郎问道:“若是天刀和令兄刀君比较,会是谁赢?”

 剑魔井六月一瞪眼,道:“蠢材!天刀不是我的对手,而我又打不过我二哥,当然天刀比不过刀君,这种简单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

 于八郎被骂,仅是耸了耸肩,并没加以反驳。

 他想起午后在天香楼前的广场上,所见到的那场天刀余断情和神霸王金玄白手的精彩过程,心想金玄白以神名闻于世,结果却以刀法击败天刀余断情。

 由此可见,金玄白一身的绝艺已臻化境,天刀余断情纵然刀法奇幻,功力无俦,仍然在十招之内,败于金玄白之手,重伤倒地。

 以此推论,别说是剑魔井六月了,就是刀君井五月来此,也同样的会败在金玄白之手。

 他在心中大定之际,听到剑魔井六月又说道:“我二哥刀法上的造诣,已经练到了人刀合一,能从刀上发出刀罡,天刀余断情如何能比得上?他若是和我二哥手,大概不到七十招便会落败。”

 于八郎相信他这种说法,点头道:“我相信令兄在刀法上的造诣,定可列入新一代的十大高手之列。”

 剑魔井六月颇为高兴,道:“说了半天,就是你这句话最中听了,不错,我二哥的刀法已臻登峰造极之境,天刀余断情就算再练五年,也无法在刀上取胜…”

 于八郎道:“前辈说错了,天刀别说是练五年,就算再练二十年,也不可能是令兄的对手。”

 剑魔井六月道:“这话说得更好了。”

 他眯着眼睛,望着于八郎,笑道:“你的刀法不怎么样,能够做这么大的官,确有几分道理,我看你拍马的功夫要比你的刀法高得多。”

 于八郎连忙辩驳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剑魔井六月道:“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总之我清楚天刀余断情这个人,除非是杀了他,否则他永远都不会放弃,因为他也在追求刀道的极至,就跟我二哥一样。”

 他略一沉,道:“我常在想,剑心是什么?剑道的极限又在哪里?可是始终想不出来。”

 于八郎道:“前辈说的话太深奥了,我们完全听不懂,我想,一个人若是武功到了某种境界,自然会发现极限在哪里。”

 剑魔井六月发出嗤的一声冷笑,不屑地道:“古人告诉我们,生有涯而学无涯,武学之道,岂有边际?我爹聪明绝顶,资质过人,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武功盖世,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他后来追求玄学,想要以武人道,结果又怎样?还不是幻梦一场,做不成神仙!”

 他说了一长串,越说越是激动,了口气,继续道:“我常在想,我们几兄弟在武林之中,没有赫赫威名,是不是因为我爹太过有名之故?他就像一颗太阳,光芒太强了,以致把我们兄弟全都遮盖住了…”

 于八郎和陈南水面面相觑,听到这里,还没弄清楚他的父亲究竟在武林中有什么地位。

 于八郎暗忖道:“什么武功盖世,打遍天下无敌手?莫非是这个武痴在胡说吧?否则我应该听过井无波这个人才对呀!”

 剑魔井六月说到激动处,拿起面前的酒杯,一仰首,喝干了杯中的美酒,继续道:“也许你们不相信,我爹一身绝艺,无论是拳法、剑法、刀法都已到达天人之境,尤其气功之深,天下无敌,我们四兄弟,每人只学了他一样功夫,却完全赶不上他,真是想起来就难过。”

 于八郎问道:“请问前辈,令尊到底是谁?”

 剑魔井六月瞪了他一眼,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父亲叫井无波,你怎么记这么差,这一会儿工夫就已经忘了?”

 于八郎道:“我记得令尊的大名叫井无波,可是他在武林中的绰号是如何称呼的?”

 剑魔井六月怔了一下,道:“哦,我忘了跟你说,我父亲道号就是绰号,他是太清门门主,以一身玄门罡气功夫称霸武林,被视为近三十年来,天下第一高手的漱石子!”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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