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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眼前人声諠哗,我…商缄正想尽办法,只想甩掉惹人厌的记者。

 早该知道不论什么事,只要遇上严采陵这个扫把星就没有好结局,果然不出我所料,才一踏出门口,就被成群的记者堵个正着。

 这次事件实在是太过巧合,巧到让我这个女人是故意拿我当替死鬼避人耳目,右不是看在她哥哥是我最好的兄弟份上,谁理这个女人的死活!

 “下车!”

 逃离记者群的追逐后,我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扫把星赶下车。

 若非怕她对记者胡言语,我根本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更别谈让她上车。

 “商大哥…”

 怯生生的声音,美目含泪、满怀歉意,严采陵以含祈求的眼神凝视着我。

 这样的严采陵虽十分惹人怜爱,但看在我眼里却只有厌恶。

 虽不想坏了和严采文间的情,但也没有耐心再和这个女人耗下去!没有直接将她丢下车已算是忍让,若她再不识相的滚离车内的话,我可以保证她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看。

 “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强忍心中的怒气,我将冷似冰雹的话语自吐出。

 这般无礼的态度已是我容忍的最大极限,要不是因为那个护妹成痴、不分是非的严采文,谁吃她这套!

 “商大哥,对不起,我…我走就是了。”

 带着万般委屈的神情,严采陵慢的开门下车。

 自她上车起,我始终不曾正眼瞧过这女人一眼,但该死的是车内净是这女人的香水味,久久不消,令人作呕。

 若是平,我会想尽办法除去这讨人厌的味道,但现在…

 现在的我已没有心思去想这些细微小事,心中唯一的祈求是…那抹熟悉的身影不是我心中所猜想的人。

 拜那扫把星之赐,我不得不头也不回的迅速逃离那帮穷凶恶极的记者们。

 当车子远离时,一道人影飞逝而过,那是道熟悉至极的身影,但我却希望是我错看了。

 不可能,那个人不可能是从不主动到店里来找我的筑慕,那个人不是…一连串的不可能自心中浮起,但我心中的惊慌又为何而来?

 狂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我不断在心中祈求,祈求这一切全是我多虑了。

 然而,上苍还是没有听见我的祈求,空无一人的公寓和关机不接听的手机,在在印证我心中的惊慌…那道人影真的是筑慕。

 他已经失踪了。

 我不死心的呼唤着已不存在的人名,呼喊声向四周扩散、回

 答覆我的是飘散在公寓内的回音,而这空虚的声响正是揭开我往后非人生活的首幕序曲。

 姬宇凡,一个难以对付的敌手!

 握着姬筑慕细瘦苍白的小手,我的心为躺在病上的孱弱人儿绞痛不已。

 一个月!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不到,他居然将筑慕成这副模样!狂飙的怒火让我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立于病另一边的罪魁祸首,并投以愤恨的目光。

 “瞪我也无济于事,起姬筑慕的求生意志才是最重要的事,别忘了我找你来的目的,更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的事。”

 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姬宇凡公式化的说着。

 这是姬宇凡找上我的第二天,就在我答应姬宇凡那极端无理条件的次,我终于见到那让我遍寻不着的心上人…姬筑慕,一个只剩半口气的姬筑慕。

 原来,这就是姬宇凡要求我答应“陪筑慕同生共死”的真正原因!

 对此,我并不后悔,只是面对这般羸弱的情人,我着实为他心痛不已,而这笔帐,当然要算在姬宇凡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想吵到休息中的情人,我极力下狂暴的怒气与声音,将问句一个字一个字地自齿中吐出。

 “看到他的状况你后悔了吗?来不及了,如果他断了气,我绝对会要求你履行承诺!”

 不屑与轻蔑浮上姬宇凡的眼眸,满满的自信则来自姬家的势力,这样的他,以残酷的神情示意着绝对会依诺言而行的决心。

 小心的将吻印在姬筑慕瘦如柴骨的手背上,细细的、碎碎的、接连不断的吻着,借由他那因我的吻而逐渐回暖的手背温度,让我平抚乍见他时的惊慌。

 “我只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可从没说过不履行承诺,不要转开话题,告诉我是谁让筑慕变成这副模样。”

 这般病弱的姬筑慕,这个月来到底受了些什么罪?在我百般努力下好不容易才稍见丰润的脸蛋,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个缩水到不足我的一个巴掌大!

 “这件事你不必过问,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反正也是于事无补。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起筑慕的求生意志,还有,另外的那二个条件,我也绝不容你违背!别忘了,这可都是你心甘情愿亲口答应的事。”

 姬宇凡仍是那一脸的恶意笑容,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笑容,像面具似的一直挂在他的脸上。

 唯一能让面具稍稍松动的情况,就只有在他将目光投至于今仍昏睡不醒的筑慕身上,他那冰冷无情的双眼才会出些许温度。

 “不必你提醒,我所答应的事情全都记得一清二楚,相对的,你也别忘了自己的承诺,滚出这个房间,在筑慕清醒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将手直指房门,双眼舍不得离开心上人的我,毫不客气的下达逐客令。

 似乎没料到我居然敢反击,尤其是在我明白了他的身份后仍旧不曾改变态度,这样的意外让姬宇凡冰冷的眼眸中掠过一道欣赏的光芒。

 不置评论的他,安静的离开了。

 但,就在房门要关上的一刹那,已看不见身影的姬宇凡将一句话淡淡的送进房内…

 “一切就等筑慕醒来再谈吧!”

 半小时、一小时、一个下午、整夜,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昏睡的人仍旧不醒。

 “他这模样到底有多久了?”

 在佣人将餐点送进卧室时,我忍不住询问着。

 “少爷?他…”年约四十左右的矮胖妇人眼中有着明显的惧意。

 “没关系,这位商先生是我的贵宾,你可以回答任何他想要知道的事。”

 一声淡然的话语解除了妇人的困境,发言者不是他人,正是姬宇凡。

 “你进来做什么?”对他的出现,我并不感到意外,但时机怎能抓得这么巧?这让我不由得心生疑虑问。

 “回答你的问题啊!还有谁比我更能解答你心中的疑问?”姬宇凡冷笑,仍是一贯的嘲讽口吻。

 “老实说,我到是佩服你的,居然什么也不了解就将性命到他人手上,这一点该说你卤莽还是痴情?”

 眼神一转,示意立于一旁的女人离开后他继续说:“至于筑慕,这种状况已经有好一阵子了,他的昏睡时间是由短渐长,依前几次的经验推算,这个时候他应该要清醒了,这就是我进房的理由。”

 姬宇凡习惯性的燃起一烟,但随即将之熄灭。

 点烟,是姬宇凡下意识的举动,但因医生曾说过:少爷气管不太好…所以他将烟熄掉了。这样的动作在我眼前不断重复着。

 原来,表面无情的他并不如外表的冷静,否则他就不会克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就不会以我的性命来起筑慕的求生意志。

 将烟入早已装满刚点起即被熄灭的香烟的烟灰缸内,姬宇凡叨絮的继续说:

 “还有件事得提醒你,就是筑慕清醒的时间虽然有规则可循,但何时昏睡则没有个定律。换句话说,清醒后的筑慕会在什么时候再次昏睡根本无法预测,所以,时间是很宝贵的,你得好好把握达成目的。至于你的任务是什么,不用我再说了吧!”

 “这房内有摄影监视器?”不理会姬宇凡的叮咛,我反问,但答案已了然于心。

 “没错,就正对筑慕的睡颜。待会儿筑慕醒来后,别忘了你的承诺,请你先离开,待我和筑慕间的事说完后,我会让你们两人单独相处。但为了筑慕的安全,监视器我不会关闭,这点请你特别注意。”

 仍是冷淡无暖意的话语,但让我觉得讶异的是姬宇凡的用词与语气。

 第一次,在他的话语中出现了“请”这个词。向来只会命令人的姬宇凡居然开口对我说请,这当中有什么我所不能理解的原因吗?

 所有的疑问在筑慕略微颤动的眼睫下均不再显得重要。

 他那因昏睡而僵化的面孔因清醒而逐渐柔和,呈现出浅浅的人气,不过虽然神智已然清醒,他却没有睁开双眸。

 是不想睁开吧!我看得出筑慕并不想清醒。

 这是逃避,是筑慕面对不想要面对的事物时所采取的方式,而持续不停的昏睡即是最好的证明。

 这些日子以来,他就是以这种方式保护自己,却也如此残害自己的吗?

 唉,该如何让这个小笨蛋钻出牛角尖呢?

 轻轻的,将无比疼惜、无比心痛的思绪借由筑慕的手传达给这个小笨蛋,鼓励他睁开双眼;希望自己这样的举动能给予他面对一切的勇气,让他明白不论事情如何变化,最终都会有自己陪在他的身边。

 似乎有所感受,原本全然没有表情的面孔突然动一下,眼睫亦趋之展开。

 “是你?”

 双微启,却只是稍稍颤动,虚弱至极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出声。

 “是我!”

 忍不住再将手抚上他瘦削的面庞,那令我乍见即为之心痛不已的面庞。

 一丝讶异闪过他那坦白的双眸,随之而来的是了解与心疼,只是一个眼神,我俩都明白了这一个月来的分离对彼此而言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够了,你可以出去了!”

 姬宇凡突兀的冷语打断了我和筑慕间的凝视。轻轻的将筑慕的手送到边轻吻,只因承诺在先,就算有再多的不舍,我仍得放下筑慕的手,带着满心的不愿离开他的身边。

 虽然只是短短的十分钟,我却觉得度如年,时间过得好慢,手表的秒针以着比平时更缓慢的速度移动,虽然心知这一切都是错觉,但仍旧无法停止再三确认时间的举动。

 总算熬过漫长的十分钟,我重新进入房内。

 一进卧室,我无法控制的将目光定在筑慕身上,死命的、几近绝望的盯着他。

 “你…你还好吧?”

 打破我俩间寂静的是筑慕那几不可闻的虚弱声音,问我还好吗,我好不好他难道还看不出来?是不是非得一夜白头才能让他看出我内心的虚虑?刹那间,怒气涌上心头,我忍不住怨恨的说:

 “我恨你!”

 伤痛与哀怨浮上筑慕的眼眸,他觉得委屈吧!自以为是成人之美的退让却换来我的怨恨。他为何不问问我的意思呢?我爱的人是谁表现得还不够明白吗?

 看他紧闭双眼努力咽下伤痛,我的心也不轻松呀!但若不将我的感受讲明白,这个小笨蛋是一辈子也不会懂的。

 只是,我还是低估这个小笨蛋钻牛角尖的功力,他的心思到底钻到哪儿去了?居然一脸哀戚的对我说:“没关系,我…这一切我会向姬宇凡说清楚,你…你就放心的和…总之,你自由了。”

 紧闭着的双眸始终不敢睁开,事到如今我真的是让这个小笨蛋给打败了!

 “筑慕…我究竟该怎么说你才会明白?”

 眼看着这个小笨蛋愈钻愈深,且益加伤害自己,心疼他一脸伤痛的我只好叹了口气,认输的将他搂进怀中解释道:“我恨你,恨你的不信任,恨你的没信心,恨你不懂得求也不懂得质问,只是一味的逃,一味的躲、更恨你的自残。”

 一字一句都是我的心声与血泪,小笨蛋啊!这样剖心的表白是不是能唤醒你的理智呢?

 只是,为何筑慕的神色却是忽地巨变,一瞬间千百种的想法转换成各种不同的神情在他的脸上不断的闪动,虽然因其双眸始终未曾开启,使我无法从中读取他的思绪,却也猜到他的心又往另一个更深的钻去。

 “我们分手吧!自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我…我和你之间不再有任何瓜葛,你不该为我的事事负任何的责任或受到牵连;关于这点,我会跟姬宇凡说清楚,要他不再…不再找你麻烦…”

 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他总算睁开双眼面对我,但说出的话却是这般伤人,在我心上狠狠的刺上一刀,血如注;再加上这一个多月来的担忧、挂念与疲惫,让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怒急攻心、心痛难耐的我,在狂怒中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要逃?告诉你姬筑慕,你和我早就分不开了,没瓜葛?若你指的是身体上的牵连,那我就制造事实让你无从遁逃。”

 我狠狠的封住说出伤人的话语的,将所有的怒气借由这一吻发出来。

 无视他的意愿,我强硬的撬开他的瓣,更不理会他的抗拒,将舌侵入他的口中肆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第一个深吻,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状况下展开。

 本该是浓情意的情人之吻呀!为何会满布怒气与惩戒呢?

 在这之前,一直强忍着想要一亲芳泽望的我又有何意义呢?

 心痛…如绞似锥,失控的我再也管不住自己的行为,所有的悲愤化作最暴的举止施加在他身上。双手用力一扯,我扯开他的衣衫,理智亦随着四散的钮扣而去,留下最直接的怒气与望支配着我。

 “不…不要…”他不断地推拒、反抗着我暴的举止,但体力全失的他,那双推拒手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激动的情绪与衰弱至极的体力让他根本承受不住任何的暴力,而我却无视不断反抗的他,疯狂且无情的侵犯着这名早已只剩下一口气的病弱人儿。

 在我狂风暴雨般的冷酷侵略下,才刚清醒的他再次失去意识。

 软。我被姬宇凡软于客房。

 因我一时的卤莽与失控,令才刚清醒的、病弱的筑慕再次陷入昏

 姬宇凡从监视器内看到一切,迅速赶在第一时间内到达现场,却也来不及挽救;因此,盛怒的他下令将我软在这间房内。

 对于他的命令我并没有反抗,只因无论姬宇凡的怒火如何狂燃,也远比不上我内心四下氾滥的自责。当筑慕昏的瞬间,我总算找回理智,却也因此起我前所未有的怒气…对自己的怒气。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居然差点就强暴了筑慕,强暴了那个我始终捧在手心细细呵护的心肝宝贝;更因此而陷他入这等危险的境况。

 找上我已是姬宇凡最后一着棋,若非事情已发展至无可挽回的地步,这个高傲的男人又怎肯妥协!

 愚蠢无知的我!就算姬宇凡隐而不谈,我也该知道事态严重,该谨慎行事,我当做的事是将筑慕的求生意志唤回,而不是任怒气发飙,将一切推往更深的渊谷。

 软,是姬宇凡施序我的惩罚,也是我对自己所施予的惩戒。

 犯下这么严重过错的我,早就失去留在筑慕身边的权利。

 只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想看他、想见他!

 而在这间房内,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紧盯着监视器的荧幕,紧盯着荧幕上筑慕苍白的容颜与众人的失望、摇头叹息。

 因为担心,我紧盯着荧幕度过三天三夜,而姬宇凡则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就这样,两个人不眠不休的等候着一个可能就此一睡不醒的人。

 然后,看着清醒后的筑慕与姬宇凡间的对谈让我明白一切,明白了造成筑慕始终纠结的心结原因…那是源自于童年的悲哀、生母的不重视与自残所留下的永难磨灭的伤痕。

 原来,这就是筑慕的心之伤痕,是他不安定与没有自信的来源。

 双亲间的悲剧更让他失去爱人与被爱的自信,生怕自己会走上与当年相同的悲途,他唯一学会的自保方式就只是逃。

 察觉爱上我的时候、怀疑我背叛的时候,甚至处于目前这种状况下仍是想逃…

 虽然,对筑慕的行为及心境我十分了解,但当他开口向姬宇凡提出逃避的要求时,却也无法避免的在我内心狠狠的划开一道伤口。

 不!我绝不容许一切就此结束。

 筑慕之所以逃全是因为仍爱着我,而我也不顾一切的深爱着这个只会逃避的小笨蛋。两个相爱至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饼去的经验能代表什么?世俗的看法又能左右什么?除了彼此间的感受外,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我们。

 若这个小笨蛋执意要逃,没关系。

 天涯海角我都会追寻其后,直到他再也不逃,直到他相信我的真心…就算是赎罪吧!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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