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妈,我是小晴。”
许久没有接到女儿电话,母亲的声音显得十分高兴,也不免有些不满。“小晴啊,你最近是在忙什么?打到公司找不到人,家里也一天到晚没人接。是不是这个周末要回家啊?妈刚好腌了一罐泡莱…”
“妈,对不起,”向晴望向在另一张
上
睡的陈月翎,低声说:“公司最近有点事,忙不过来,所以这个月可能不回去了。”
现在的时间不过晚上八点,但刚刚开完最后一次前置会议,确定电视广告…也就是一般称的F…制作的细节内容,已经好几天没睡好的两人一进家门,便摊倒在
上奄奄一息。
要不是陈月翎提醒自己,今天一定要打电话回老家跟父母问安,她一定也一样,八点不到便睡死了。
“什么?又不回来?你这两个月是怎么搞的,老是有事不回家。”“嗯,对不起,因为这个案子很重要…”
“你喔。”母亲叹口气。“那小翎呢?她也不回台南?”
“嗯,她前两天应该就打电话回家跟陈爸爸陈妈妈说过了。”
从高中开始就是同窗,加上搬家后两家人还成了邻居,陈月翎的父母和向家二老早就成了莫逆,总是不忘互相关心对方在台北的女儿生活近况,一则也可以当作茶余饭后的情报
换。
“你们两个女孩子家,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大生意,竟然忙到连一个月回家一趟都办不到。”
“对不起,妈,我下个月一定
空回去。”
“算了算了,你自己身体顾好就好了,不要老是麻烦人家小翎照顾你。”“我知道。”
说陈月翎照顾她,其实也不夸张。毕竟人嘛,总是有些不擅长之处。在处理大事时总是有条不紊的向晴,对于日常起居的一些细节却不太留意。大至伤风感冒看医生,小至衣物采买,都要陈月翎叮咛再三,她才不会一个不小心“又”给忘了。
Ay也常说,要不是有陈月翎这个平儿在旁照料,她这个凤辣子也没办法在大场合展现这样的干练精明。
中文系毕业的Ay这番比喻虽然有点过分…见鬼了,她可不认为自己像王熙凤那样毒辣…但也说中了一些事实。
“还有啊,小晴,你爸在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把男朋友带回家给爸妈看看?”糟糕,又来了。
她转转眼珠,语带双关地说:“妈,你不要急。有时间我自然会把男朋友带回家去。”
至于自己已经当了好久的单身贵族,目前根本没有男朋友这等芝麻绿豆小事,当然是自动省略,没有必要向母亲如实报备。
要是让家里知道,陈月翎的男朋友已经换了三任的这几年里,自己在感情上却连点像样的成绩都
不出来,那还得了?
还抱持着“女孩子长大就该嫁人”这种古老观念的爸妈,不会马上要她回家相亲才怪。
避免父母担心,也省得自找麻烦,此时此刻,做为一个乖巧孝顺的女儿,最好技巧
地将话题带开。
“小天呢?最近还好吗?”说的是她今年高三、刚刚通过推荐甄试,秋天即将到台北就读大学的弟弟。“我让他自己跟你说。”
一声欢呼,在旁边等候已久的向天马上抢过话筒,
着姐姐询问到台北生活的各种问题。
“大家辛苦了。”孟聃庆平稳简短的话语,为所有人一整天的辛劳划下了句点。
委托公司的代表回去后,小组成员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再次沙盘推演从明天开始连续三天的F拍摄工作,完全确定了每个人各自负责的工作内容之后,才宣布解散。“阿俊,”到了最后,孟聃庆还是不忘再次叮咛负责联络的小组成员。“明天你第一个到Peter家,七点以前一定要把他挖起来。”
Peter是这次F的导演,和整个小组已经合作过几次了,所拍出来的广告也都能正确表达出脚本所要传达的讯息,是非常值得信赖的人才,只除了一样…这位大导演有严重赖
的坏毛病,所以每次一遇到早班的工作,总是要专人去盯着他下
出门才保险。
而这项工作,常常就落在组里最早起
的阿俊头上。
留着一头时髦长发,打扮人时的年轻男子噘起嘴,不情愿地说:“知道啦。”
“俊啊,你又闹什么脾气?”高子溘眨眨眼睛,笑着问。
“Peter超讨厌的,每次去叫他起
都要吃人家豆腐。”长相白净的阿俊大声娇嗔道:“他又不是人家的型,老是要装大情圣。”“你就多担待一点,Ptr就是爱开玩笑嘛。”
“人家才不觉得好笑呢,”阿俊嘀嘀咕咕地抱怨:“我也是有选择的耶!人家是同
恋,又不是花痴。难道每一个男人送上门来,我都得照单全收才行吗?有没有搞错!”
“唉,受
不就是这样一回事。”他随口安慰心情不佳的同事,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溜,瞥向急忙收拾着桌上杂务、一脸惊骇的工读小弟。“别说了,你看,可怜的安迪都要吓坏了。”
说到上个月才进公司,之前似乎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同
恋这回事的纯情工读生安迪,阿俊的心情马上明显好转,脸上
出使坏的笑容,出其不意地一把将高大的小伙子搂进怀里。
“怎么?是不是吃醋啦?别担心,不管有多少人追,阿俊的心里永远就只有安迪一个人而已。”阿俊笔意嗲声嗲气地闹他。
白天还在高职上课,稚气未
的年轻人吓了一跳,瞪大小鹿般无辜眼睛,七手八脚地想要挣脱,但体型看似单薄的阿俊在广告公司的多年
练下,臂力却是不弱,一时间硬是将他紧紧扣在双臂的箝制之中,惊慌的单眼皮小男生只能看向其他人,发出求救讯号。小组中唯一的女
,绑着帅气马尾的Mathy,维持一脸酷样,完全不理会男人间的幼稚游戏,自顾自地收拾刚刚开会用的投影机。
双手抱在
前的高子溘则是安坐在椅子上,眼神闪呀闪地,酒窝若隐若现,还故作一脸悲悯,摆明了没有打算要伸出援手。
幸好就在这时候,小组唯一的头头兼良心,聃庆大哥开了金口:“阿俊,别闹安迪了。”
“什么闹他?”老大说话了,做手下的阿俊就算嘟着嘴,也要照办。“这叫震撼教育,将来要搞艺术的,连这点小事都受不了,怎么做出好作品啊?”
虎口余生的安迪松了口气,赶紧低头继续收拾的工作。
“我走了。”收拾好装备的athy背起比生命还宝贵的照相机,用低柔的声音简洁地说。
“明天见。”
“a…Mathy姐,我…我送你回去。”安迪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不用。”
连看也不看说话的人一眼,athy朝大家点个头,转身就走。而被拒绝的小男生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笨蛋,”高子溘拍拍男孩的肩膀。“要追就快去,还在等什么?”“对啊,人家说不用,你就乖乖停下来,”阿使好笑地看着呆
过头的男孩。那你什么时候才追得上人家?”
安迪傻傻地点头,抓起包包就跟着冲出去。
“那小表真的要追athy吗?”阿俊摇摇头,不可思议地大声叹道。“谁知道。”孟聃庆淡淡地说。
“说到谁知道…”阿俊一脸好奇地望向冷静的老大。“有没有人知道老大的绯闻是怎么回事?”
孟聃怯谫了一下,接着又继续之前的文件整理工作,像是根本没听到刚刚的问题,更不用说回答了。
斑子溘好玩地望着搭档故作镇定的表情。“喔,绊闻啊。”
从正式接下学妹们的案子开始,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小道消息已经在公司里
窜好几个星期了,现在才被问起,他反而觉得奇怪。“快点跟人家说啦,”大声嚷嚷的阿俊完全无视老大愈来愈阴沉的表情,一心想要追
究底。“那个叫向晴的小美人,真的是老大的女朋友吗?”
“不是现任,只是前任女朋友而已。”看到当事人的嘴巴像蚌壳一样紧闭,不肯为自己的名节辩白,他决定大方地替好友澄清这个误会。
“什么?”阿使一脸备受打击。“老大真的脚踏两条船?我以为老大干涸的生命里始终就只有子溘一个人而已,想、不、到…”
“到今天,你总算了解我的苦了,”被点名卷人绯闻风波的高子溘装出一脸悲戚,和阿俊一搭一唱。“这个花心大萝卜,女人一个换一个,不知用那张脸践踏了多少人的感情。就连我、我、这么多年的青春…呜…”
掩面做出哭泣状,两颊深深的笑痕却明显
出了马脚。
阿使扶住斑子溘的肩膀,看向装聋作哑的组头,奋力摇头以表示其不能谅解。
“老大,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子溘、怎么对得起组员、怎么对得起公司里支持你们两个的所有人…”
“阿俊,”努力表现可怜状的男子握住同事温暖支持的手,故作坚强地说:“你就别说了。这、这一切都是命啊!”剧烈颤抖的嘴角,不知是在强调自己的委屈,或是压抑即将爆出的笑意。
脸色从青转黑,再从黑转成红,孟聃庆最后只能摇摇头,叹口气,用一贯冷静的口气
代:“明天不要迟到了。”
男主角一说完,马上拿起公事包,状似从容地退了场,只留下会议室里笑到
力的两人。
“喝水?”
抬起头,高子溘神采奕奕的脸映入眼帘。
同一个镜头连续拍了五六个小时,似乎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反观第一次参与广告拍摄工作的自己,却已是明显的精神不济。向晴伸手接过递来的瓶装水,润润被灼热摄影灯光蒸干的嘴
。“你不累吗?”
“还好。”他直接坐到她的身边,看着导演皱起眉头,要模特儿再做一次相同的动作。“我跟Peter合作过几次,所以对于他的
还算能忍受。通常这样一个镜头,他没有重来个十几次是不会满意的。”
向暗暗暗
住一声呻
。“这样的效率…我们能在预定的时间内拍完吗?”
“放心放心,”他笑着说:“别忘了,还有聃庆在。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我们的预定计划出现任何延误的。”
才听到旧情人的名字,目光便很没志气地开始自动搜寻那个熟悉的
拔身影。
和平常开会时的西装革履不同,在片场的他穿着简单的短袖T恤和牛仔
,平常往上梳的刘海落在额前,带着一贯专注的表情,和一个绑着马尾的帅气女子站在片场另外一端,不知在讨论什么。
这几个星期以来,他对待她始终彬彬有礼,就像对待一般客户。温和深邃的眼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尴尬、没有犹豫、更没有丝毫暗示眷恋的目光
连,仿佛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从来没有交往过。
唯一不同的是,除却最基本的接触外,其它时间,他总是远远痹篇她。
面对这样的“特别待遇”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想。…甚至,她连该怎么停止去“想这件事”都没有半点头绪,根本无法跟似乎已经将旧情抛在脑后的他相匹敌。
可恶!“很帅对不对?”
吓了一跳,手中的矿泉水差点洒了出来。她看向学长带着恶作剧意味的顽皮笑容。“你说谁?”
可惜装傻装得太明显,完全无法取信于对方。
“我就说,”他自顾自地笑道:“要他别老是穿那么老气的西装,简单一点的牛仔
不是更好看?可是那家伙就是固执,怎么都不肯听人家说话。”
她只是笑,不愿对此做出任何评论。
看到佳人净是笑而不答,高子溘识相地结束话题,跳起身,拍拍
子。“你要继续留在这里吗?现在很晚了…还是我叫聃庆送你回去?”
“不用。”她微微地笑。“我跟月翎说过了,会留在这里等你们拍完。”这是她负责的工作,就必须确实做完。
完全不寄望阿斗先生会突然醒悟,部里三名娘子军早就自行将工作分配好,分头进行。她负责全程监督广告的制作,并检验最后的呈现效果,而这几天原本属于她的日常业务,则由陈月翎和Ay分摊。
在片场监督的工作虽然无聊,但留在公司的陈月翎和Amy也没闲着,甚至可能更辛苦…一想到这,她便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抱怨的了。
“好。那我先过去那边。”一说完,他便冲到门口,帮忙搬动下一场景要用到的道具。
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原本站在远方角落的孟聃庆也放下了原本交谈的对象,走到门口帮忙…
就在这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一个微妙而私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这,就是当年Z大广告系的“双子杀手”
从以前就知道,这个绰号是形容他们两个的
情好、默契绝佳,但一直到了最近,她才真正明白,这个绰号是多么适切地点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必,就可以知道彼此要做些什么。
这样的心有灵犀,大概连亲生兄弟都做不到,也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介人他们之间…即使,是一个情人。
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高子溘绝对比孟聃庆交往过的任何一任女朋友…包括她自己在内…都要来得了解那个男人的一切。
望着远方两人协力搬动道具的身影,陈月翎几个星期前所说的话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你真的觉得没有关系吗?
如果,她不能停止去想,是不是干脆来个追
究底?
不一定是重续前缘,毕竟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的轰轰烈烈,真正占据心思的,是最后模糊的收场。
她要的,可能只是一个答案、一个清楚的解释。
或许,时间无法切断的情思纷扰,在得到一个清楚的解释之后,便可以从此宣告平息。
而如果孟某人不能给她一个明白的答案…那么,身为“双子杀手”之一、孟聃庆的挚友高子溘,或许可以帮忙解开这个纠
自己多年的无解谜团。
“你又被瞪了。”
“谁?
“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宝,”高子溘笑着说:“连装傻都一个样。”
不怒自威的俊男狠狠送好友一记白眼。“够了,少胡扯。去提醒Ptr,他这个镜头搞太久了。”
但这副拿来对付其他人屡试不
的权威态度,对高子溘来说却一点效果也没有。“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导演他根本不买我的帐。要说,自己去说。”
“谁叫你一天到晚没个正经?人家当然不把你的话当一回事。”孟聃庆淡淡地说。
他
出深深两个酒窝。“难道要像你啊?一板一眼,连考虑午餐吃什么都要老半天,像在考虑什么国家存亡问题似的。如果这样叫做正经…感谢阁下好意,本人不予考虑。”
不理他,孟聃庆起身往广告导演的所在走去。
凝望搭档离去的背影,他摇摇头,英俊的脸上
出一抹难得的苦笑。不知怎地,他就是忍不住要刺
一下孟聃庆。
或许是因为平时泰山崩于前而
不变的干练学妹,在面对昔日男友时,却每每在不经意间
出一种
惘渴望的神色,叫观者好生不忍。
也或许,他就是看不惯好友那张过分镇定的职业负心郎面孔。当然,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旁观者再怎样都无法明白其中的曲折缘由,更不可能代替当事人判断孰是孰非。
而在遇到情人间的纷争时,想要发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精神,通常呢,只会落得狗拿耗子之讥而已。
这一点,他不是不明白,但看到学妹极力要掩饰的痴心一片,再对照孟聃庆先生明显的无动于衷,怎么说都不能平心静气。
单恋的苦涩,他不是没有尝过,也不是事过境迁便可以轻易忘却。那抹想要逞强、却依然难掩悲哀的
神色,让他想起了过去那个悲惨痛苦的自己。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又何必曾相识。
没有道义也罢,重
轻友也好,这一局,他恐怕不能站在孟聃庆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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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姐,”阿斗先生一看见她进办公室,便嘲讽地说:“你终于记得要来上班啦?”
凤目轻移,疑惑地看他一眼之后,再看看陈月翎和Amy无奈的眼神,便了解到这厮
儿没搞清楚她这些天究竟是去做了什么。
“颜经理,”她淡淡地说:“你的桌上应该有一张假条,说明我这两天是到片场去监督洗发
广告的拍摄。”
阿斗怀疑地翻了一下桌子。
“在哪里?”
将手提包放到座位上,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踱到他的桌前,随手一
,便将三天前放在他桌子上的假条翻了出来。
由此看来,这三天颜阿斗先生还是维持着老习惯,连一点建设
的工作都没有进行,整张办公桌还是有条不紊地保持当初她告假时的模样。
…如果真要说阿斗先生还有任何可取之处,就是他虽然整天无所事事,却也从来不会
动桌上的物件,或许可以记上一笔。
只要她们记得自己将
上去要他处理的文件放在哪里,十之八九都可以在原来的地方找到。非常之方便。
“就是这个。”
“嗯,”他面有不豫地看着假单,好像那是用什么密码写的似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借口公事,其实是趁机偷懒?”
是不是每个混吃等死的人,都喜爱将自己所犯的罪名套到别人头上?趁机偷懒?亏他说得出口。
“经理可以自己打电话到BT广告求证。”
懒得理他,向晴直接走回自己的座位,打算开始处理工作。
“向小姐!”
“经理还有什么事吗?”
看到她不耐的锐利眼神,原本想要发火的阿斗气势当场矮了一截,只得嘀咕着说:“说你去看广告拍摄,那广告咧?”
“还有一些后制工作要进行,一个星期以后才会送到公司来。”“一个星期?”
阿斗的口气似乎是觉得这个时间长度非常之匪夷所思。
“一个星期。”她冷冷地重复一次。
在连续三天、每天长达十二个小时以上的辛苦拍摄工作以后。还要她和颜悦
、谆谆善导地把一些基本常识
进阿斗先生那颗根本空空如也的脑袋里,实在是太强人所难。
“向小姐,我实在是很不想说,可是你们这个广告已经拍了一个多月,每天都说要去跟广告公司开会,到现在却连一点成绩都没有看到,你还请了三天假说去拍片,也不知道到哪里去鬼混,结果竟然还要一个星期才能把广告
出来?”
三个女人完全将上司的唠叨当成马耳东风,自顾自地做着手边堆积如山的工作。
“你们这样一点工作效率也没有,每个月还白拿公司那么多薪水,难道一点也不觉得羞愧吗?”
“一个星期?我看一个星期以后,你们又会说还要一个月!我怀疑你们根本没有用心在做事情。”
“女职员就是这样,整天除了吃饭聊天逛街瞎拼,就是只会想男人、等嫁人,一点用处也没有,根本不能把重要的工作交给她们,还敢说什么要男女平等?平等个头!”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个案子对我有多重要吗?公司把这么重要的年度新商品
到我们行销三部手里,就是看重我颜斗进的能力。可是你们几个,根本没有半点做事能力,还说要我把案子交给你们负责?”
“结果咧?我一时心软,想说总要给属下一点表现的机会,看看你们几个是怎么报答我的?”
“一个星期?从公司三月把案子
代下来,现在都要五月了,还要一个星期?你们要我怎么跟公司
代?”
说也奇怪,这世上怎么有人能这样一天到晚咿呀咿呀、不停重复相同的说词,却一点也不会觉得嘴巴酸?
可以算是阿斗的另一项特殊才能吧?
不过,像这样跳针似不断自我循环的牢騒,说的人不烦,听的人都嫌烦。
尤其是当这些话是出自一个大概连“认真”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的人嘴里,更是令人难以忍受。
连话也不想回,她倏地起身,直接走出办公室。
一直叨叨絮絮、废话连篇的阿斗马上识相地闭上嘴,安静的程度连高
能冷气机都望尘莫及。
对付这只纸老虎,连挑战
都算不上,甚至若因此有任何一点的沾沾自喜,都会觉得自己没用。
身后传来轻轻的窃笑声,还夹着阿斗愤慨的叫骂:
“向、向小姐,你、你那是什么态度?对待自己的上司,是这种态度吗?”
什么态度?
她不过是要去倒杯水而已,难道还需要跟他报备?
至于那位仁兄是否自己误会了什么,应该不用她负责吧?
唉,这年头,做人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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