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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雷霆山庄中,周妤着石钧崇教她一套剑法,成亲五年来,石钧崇因她的娇俏、天真而平添不少欢笑。

 “不对、不对,你右臂要再抬高一些才能一次挽三朵剑花。”石钧崇站在一旁指点她,看不过去才动手“调整”她的姿势。

 周妤咯咯一笑“你别搔人家嘛!”

 石钧崇忍不住翻个白眼“你武功这么差,不好好练,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吐吐舌,笑嘻嘻地说:“你教这么难的招式,我当然要多练几次才学得会嘛,否则学的人比教的人资质好,你不就太没面子了吗?”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为我着想啰?真是胡说八道!”石钧崇笑骂。

 周妤还未来得及反驳,突然听见一旁有人咳了一声,说道:“庄主,冒昧打搅,属下有要事察告。”

 雷霆山庄内除了朱瑞羽之外,谁的胆子会这么大?

 “朱兄这爱擅闯庭院的毛病老是不改。”石钧崇白了他一眼。

 朱瑞羽眨眨眼,笑道:“我以为这令早已废了,原来还没废,奇怪,怎么好像每天都不太一样…”

 “好啦,好啦。”石钧崇无奈地打断他“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唉,原来属下这么不受,想我一心为主、鞠躬尽瘁,却换来…”

 “算我怕你,行不行?”石钧崇再度打断他的话,再让他扯下去肯定会没完没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朱瑞羽换上严肃的表情及口吻“庄主,风云堡发布消息,说愿与雷霆山庄议和,不再互相仇杀。两前我已听闻此消息,只是尚未确定是真是假,但在今就接到风云堡的武林帖了。”

 “议和?!陆朗诤在打什么主意?”石钧崇皱眉道“我不相信他会放下十五条人命的血仇与我议和。”

 “可是武林人士都相信风云堡是真心想议和,事实上武林各大门派早已在酝酿要如何促成咱们两方的议和,风云堡此举正好合了他们的意。”

 “那也就是说,若我不接受就等于和全武林为敌,是不是?”石钧崇怒道“陆朗诤那只狐狸!他广发武林帖就是为了把这烫手山芋丢给我。”

 “是的,所以庄主非接受不可。”

 “钧崇哥哥,我看你就接受了吧。我爹也觉得该是结束争斗的时候了,再争斗下去没什么好处,反正接受议和对咱们也没什么不好的影响。”

 “你懂什么?!陆朗诤诈狡猾,谁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他斥道。

 周妤一阵委屈袭上心头。五年前段媛萱带陆朗诤走后,石钧崇就和她拜了堂,她知道他并非因为爱她,而是为了责任、颜面、报恩才娶她的。但是她不在乎,她只希望能守在他身边,终有一天能等到他忘记段媛萱而正视她的感情,她用尽了心思,为何仍是徒劳?

 “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你不愿议和不是为了防陆朗诤,而是因为不甘心,我说得对吗?你始终没有忘记她!你根本不想与我成亲,所以我没资格管,对不对?!”她朝他喊,越说越难过,说完忍不住掩面奔去。

 石钧崇感到后悔,每次一遇到与风云堡有关的事他就无法冷静。

 “庄主,夫人说得没有错,你快去安慰安慰她吧,女人是需要哄、需要疼的。”

 “我们夫的事与你无关,轮不到你管。”他烦躁地吼道。

 朱瑞羽一笑“算了,我不过问就是了,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骂哭、骂跑的。”

 石钧崇一叹“这件事依你看该如何?”

 “我想议和是必然的,否则后果咱们承担不起。其实咱们只要防御得当,就不怕陆朗诤耍花招。”他见石钧崇皱着眉不说话,又接下去说:“若庄主同意,属下这就回覆风云堡,说近内便会召开武林大会,当着全武林人士的面与风云堡握手言和。”

 “也只好如此了,但我还是不能相信陆朗诤真能放下仇恨。”

 “属下倒觉得有可能,但这事还得再观察。”

 “为什么?”石钧崇有些吃惊。

 朱瑞羽微微一笑“属下听说陆朗诤已派出大批人马寻找段姑娘,若陆朗诤想要与段姑娘厮守,他势必得放下仇恨。我相信段姑娘的魅力,也相信段姑娘看上的人是有过人智慧的。”

 “够了!你先下去吧。”石钧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五年前那一场被武林引为奇谈的婚礼他怎可能忘记?他更不可能忘记段媛萱对陆朗诤的感情深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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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城郊的一个小村庄,一位美若天仙的‮妇少‬带着四岁的儿子三年前在此落居后便未再离开过。此‮妇少‬人称段娘,以采葯、卖葯维生,偶尔会为人看病,常有自襄城、甚至更远地方的达官显贵登门求亲,皆被婉拒。

 这就是朗诤得到最可能是媛萱的消息,震得朗诤心都痛了。四岁的儿子,会是他俩的骨吗?若是,算一算他该是四岁多了吧。

 朗诤刻不容缓地赶至属下所说的地点,那是一间普通的房子,前庭晒着草葯,门扉紧闭似是没有人在里面。

 他推开门走入,四处浏览,屋内整齐干净,他继续往里面走,进人内室,一股淡香盈鼻,这熟悉的香味令他的心又甜又酸,渴望能马上见到她,拥她在怀,诉尽相思。突然眼眸一转,在瞥见壁上画像的同时,心中激动不已,那是他!

 朗诤不自觉地走到画像前,细观那阕词,回想起以前,心中又疼又怜。他喃喃念着:“也无人惜从教坠…萦损柔肠…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点点是离人泪…”

 想着她五年来的生活、她写这阕词的心境,朗诤悔恨不已。都怪他!为何非要在这么多年之后,他才能放下心中的恨?

 “你是谁?”一个稚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居然没听见有人进来。

 他转过头与来人互望,又一次遭受震撼,他不自觉的蹲下来,眼前的,小孩就像他和媛萱的综合体,浓眉、大而灵动的眼睛、高的鼻子,以及媛萱独有的活力与慧黠。

 那名小孩一直看着他,又看看墙上的画,高兴地叫道:“你是我爹!我有爹了!你终于回来了!”

 朗诤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臂接奔入他怀中的小生命,在相拥的那一刻,他不热泪盈眶“是的,我回来了…我终于来了…”

 “爹!我好高兴,你不会再走了吧?”

 “不会的,爹保证。”

 “辰儿,你跑得那么快,娘都追不上你了,你在哪里?快出来!”

 是她的声音!她就在外面!朗诤突然兴奋、紧张起来。

 “爹,娘大概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咱们出去告诉她。”他拉着朗诤的手往外走,一边叫着:“娘,爹回来了,爹回来了耶!”

 正在放东西的媛萱愣了一下,心想:这孩子八成想爹想昏头了!

 她一手提着柴,一手提着野兔,背上还背着竹篮子,在不能施展轻功的情况下慢慢走,让孩子先跑回家;没想到才放下手中的东西,动手解开背上的竹篮子,就听见孩子这么叫着。她双眉微皱,但却在见到辰儿身后的人时怔在当场,连手中的竹篮掉落地上也不自知。

 的眼眸中,一个是快与紧张,一个却是震惊与不信。辰儿跑到媛萱身旁扯着她的手叫道:“娘,他是爹对不对?跟画上的一模一样,娘,是不是?”

 媛萱这才回过神来,将眼神移离朗诤。她蹲下身,毫无预警地点倒儿子。

 “萱儿…”朗诤惊叫道。

 媛萱面无表情地抱起儿子,绕过他走入屋内,轻轻将辰儿放在上后,拉开衣柜拿出长剑。

 “你终于还是决定来杀我了,动手吧!”她语气冰冷。

 “杀你?!”朗诤闻言大吃一惊“你想我在五年后费尽心力找你,就只为了杀你吗?”

 “我告诉过你,不要找我,再见之时就是你死我活之,你为什么还要来?动手!”不待他说话,媛萱就举剑朝他进攻。

 朗诤本能地闪了几招之后突然不动了,如果她已不爱他,决心要杀他,那就让她杀吧,与其失去她的爱,还不如死在她手中。

 媛萱的剑抵在他前“为什么不还手?!”

 “为什么要还手?你若真要杀我,那就动手吧,我俩之间若一定要有人死,那么我宁愿是死的那一个。”朗诤温柔地说。

 不要那样看我!不要说这种话!否则我又会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不能再忍受幻灭之苦了!媛萱在心中呐喊,可是脸上却冷冰冰的“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我并没有这样以为。”他摇摇头,一步步往前走。“你曾说过,如果我不能不恨,就永远别找你,否则见面之时就是你死我亡的时刻。我没有忘记,因为我已经不再恨了,所以我来见你,如果你不能原谅我,那么我情愿死在你手中。”

 媛萱怕手中的剑刺伤了他,一步步往后退,情急之下她只有撒回剑,喊道:“你别再过来!”

 但是朗诤已经乘机抱住她了“我终于再见到你了,五年…好漫长的相思啊!”“你骗人!你不可能忘记仇恨的,你究竟为什么要来?!”媛萱喊着。

 为什么要来?她心中早已不敢盼望他来了,更不敢盼望他会舍弃恨而一家团聚。忽地,她想到了辰儿,难道他是为了儿子?

 “你不相信我?”朗诤感到失望及难过,她居然不相信他舍弃了仇恨,但这又能怪谁呢?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媛萱用力摇头“求求你走好不好?我过得很平静,只想让生活再也没有仇恨,所以当我发现怀孕的时候才会决定离开,我不要我的孩子活在仇恨中…”

 “我也不要啊!”他大喊“我是因为放下了仇恨才来找你的,你不也希望我如此吗?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你告诉我,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朗诤紧紧地抓着她的双臂,心中浮现一个令他恐惧的念头,他力持镇定地说:“或者,你已经不再爱我了?五年前我已经毁了你对我所有的爱了?”

 “我…”媛萱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些年来她对朗诤的爱从未停止,确实盼望着他能放下仇恨来找她,但她不懂自己现在又为什么要怀疑。

 朗诤突然害怕起她的答案来,不待她开口便急忙说:“算了,我知道要你现在就相信我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请你给我个机会证明好吗?就当是为了你我、为了孩子,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好吗?”

 面对如此热烈盼望的双眸,她怎能狠心拒绝?“好吧。”

 朗诤欣喜若狂,看得媛萱几乎流泪。他好想拥抱她,但他还是压抑着冲动,反而缓缓放开她。在心中,他对她是又敬又爱,从不敢稍有亵渎。“谢谢你,萱儿,我叫的是段媛萱,而不是段谖。”

 媛萱微微一笑,对于他的动作有淡淡的失望,只因他的膛对她而言,是多么遥远而熟悉的温柔及渴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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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风云堡已数,媛萱发觉风云堡变得更宏伟了。

 这,她漫步走到中庭,突然听到辰儿的笑声,原来是朗诤在陪他玩。媛萱在一旁观看,发觉他利用抓人的游戏教儿子轻功,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笑意。

 “来抓我,还差一点点。”朗诤笑道。

 她很久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了。

 辰儿好胜心强,平跟比他大的孩子玩耍也没输过,如今见爹没怎么动,自己竟抓不到他,每次都差一点点,心中甚是不服,决心非抓到不可。渐渐的,他发觉爹是用一种简单的步法在闪躲,他有样学样,慢慢弄清了爹进退的方向后,跳起身一把抓住他。

 “抓到了!爹,我抓到你了!”辰儿兴奋地叫着。

 朗诤哈哈大笑,高兴中带着骄傲“真了不起!”他抱起儿子称赞道。

 媛萱也忍不住蹦掌,父子俩这才发觉她的到来。看着这神似的一大一小,她突然感到鼻酸,泪也滴了下来,她赶紧转身拭泪。

 朗诤放下儿子走到她身边,温柔而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媛萱强颜一笑“没什么。辰儿,来,娘带你去书房,该读书了。”她拉着儿子的小手。

 辰儿看看娘,又看看爹,嗫嚅道:“可是辰儿想和爹玩…”

 朗诤蹲下身子抚着他的头笑道:“乖,听娘的话,爹明天再陪辰儿玩,好不好?”

 辰儿高兴的点点头“一定喔!爹,你那么忙,有时辰儿整天都见不到你,你明天一定要来陪辰儿玩喔!”

 “一定,爹保证。”朗诤笑道,起身凝视媛萱“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流泪?”

 “我说了,没什么。”她迥避着。

 “别骗我!你不是会轻易流泪的女人,告诉我为什么,否则我会担心的。”

 看着他炽热的双眸,媛萱一阵心悸,但随即又镇定自己的心绪,侧过身故作冷淡地说:“我只是看到你们父子俩相处的情景,突然感觉到或许这就是身为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了吧,所以一时忍不住下泪来。其实那种幸福并不属于我。”

 “萱儿…”朗诤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想拥着她诉尽情衷,但知道她在逃避又不敢造次。她为什么觉得这幸福不属于她呢?!是不是她不认为他们三人是一家人?他该怎么做?

 “堡主,石庄主派人送讯来,正在大厅等候。”马禹复禀道。

 朗诤心中一叹,来得真不是时候!这些天来他为了武林大会的事忙得晕头转向,想空陪媛萱母子俩都难,只能偶尔偷瞧他们一眼便心满意足,根本没时间长谈。

 “石庄主?是指石大哥吗?”这话引起了媛萱的兴趣。

 “没错,我与石钧崇已经决定议和,近便要召开武林大会公开宣布此事。”他微笑的说明。

 “当真?”她愣愣地看着朗诤,不敢相信真有这么一天。

 “是真的。我说过我已经放下仇恨,便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让你相信我的。”他握住她的手,多希望她能放下心中的抗拒,重回他的怀抱。

 “堡主,你陪小鲍子玩已耽误许多时间了,还有许多事等着堡主指示呢。”马禹复不得不提醒他。

 朗诤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口:“我知道了。萱儿,我们自重逢后还未深谈过,找个时间聊聊好吗?”

 “好,你去忙吧,办正事要紧。”没见到他时她硬是不准自己想他,见了面又舍不得他离开,唉!

 朗诤握紧她的手舍不得放,最后一咬牙,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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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后,云来客栈中…

 “庄主,后天便是武林大会了,陆堡主派人来请庄主夫妇在会后留在风云堡中作客,一来段姑娘正在风云堡中,希望能与庄主及夫人叙叙旧,二来也让他尽尽地主之谊,并共商后大计,不知庄主如何回覆?”朱瑞羽禀道。

 “萱儿…在风云堡中…”石钧崇哺喃道。

 周妤见到丈夫的反应,心中又是嫉妒,又是伤心,他一听到段媛萱的事,连怀疑有没有阴谋都忘了。

 “是的,只因段姑娘始终未曾面,所以属下并未向你禀报。不过看来此事属实,而且段姑娘还带了个四岁的儿子…”

 “儿子?!”石钧崇怔了怔“她怀着孩子离开陆朗诤五年?”

 “看来的确是如此。”

 “她到底在想什么?”石钧崇怒道“在婚礼上当着众人的面救走陆朗诤,不惜毁了自己的名节,最后还一个人带着孩子隐居,这种日子她是怎么过的?”想到媛萱这几年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举目无亲的,他心中好不难受,万一她病了呢?人说“能医不自医”大夫又不是不会生病!

 “你心疼了是不是?这些年来你从未忘记过她,即使她移情别恋,让你蒙上奇大辱,你还是爱她,是不是?!”周妤伤心的看着他,目中噙泪,越说越激动。她付出了一切,而段媛萱给他的只有伤害,他却吝于给她一丝一毫的爱,太不公平了!

 石钧崇皱了皱眉,对她的情绪不以为意,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移情别恋?这说法也太高估我了,我想她从来就没爱过我,她对我的感情就像兄长般,不可能像对待陆朗诤那样爱我。”

 周妤彻底的绝望了,他居然这么回答她!好像她的指责是不公平的,而他在为媛萱辩护一般,这算什么?!

 石钧崇转头对朱瑞羽说:“你回覆陆朗诤,就说我会过去叨扰数,他能放下仇恨,并好好地待萱儿,我石钧崇又岂是量窄记仇之人?议和之后还有许多事要商量,我很期盼能共创美好的未来。”

 说来奇怪,当他开始去感受段媛萱的苦时,他的愤怒竟也消失无踪,毕竟她是段雷霆的女儿,更是他从小爱护到大的青梅竹马呀!

 “是。”

 “我不准你去!”周妤大喊,泪也随之滑落。

 “你是怎么了?别无理取闹了好不好?之前你不是也希望我和陆朗诤议和吗?怎么现在你却又不愿了。”石钧崇皱着眉,只当她是小孩般任闹脾气。

 “我不是不赞成你去议和,而是不准你去见段媛萱!”

 “胡闹!萱儿离开五年,咱们去与她叙叙旧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怎么说,她就像是我的亲人,过去的都过去了,她也很苦,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亲’?!说得好听,我看你是急着去见‘情’人,叙旧情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和她的兄妹之情比男女之情要深厚得多,就算当不成夫,也永远是兄妹啊,难道你连这点度量都没有?”

 “你这是在说我小器?这世间就属你的萱儿最好、最完美了,是不是?在你眼中除了她之外,无论谁对你好、付出些什么,你都视而不见,我只是段媛萱的替代品,是不是?!当你抱着我时,你想的究竟是我还是她?”

 “这些年来我亏待过你吗?有哪里对你不够好吗?你到底在指责我什么?”石钧崇也生气了,他向来温柔可爱的小娇究竟是怎么了?她从没如此过。

 周妤望着他不知不觉下泪来“我指责你?我真不懂,像她那种不知羞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得你们一个个晕头转向…”

 “啪!”地一声,石钧崇一巴掌打断了她的话,他不能忍受有人用恶毒的言语侮辱媛萱,因为媛萱一向是他又敬又爱、疼惜与保护着的人,即使她被冠上不贞不洁的恶名,他想保护她的心却更盛。可是这个耳光令他感到震惊,也令他心疼与歉疚,他怎能打妤?!

 “你竟为了她打我!”周妤抚着脸,震惊、伤心而愤怒。“我要的只是你的爱呀!你连这点都不明白吗?你是我的丈夫,为什么不论我怎么努力,你都吝于给我一点爱呢?!”她吼道,转身奔了出去。

 石钧崇眼睁睁地看着她跑走,心想:随她去吧!她只是在闹小孩子脾气,晚一点她就会自动回来了,就像以前一样,不久又会回来同他撒娇、逗他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石钧崇越来越坐立难安,天色已黑,用饭时间早过了,妤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遇上了什么危险?他突然紧张起来,现在各方人士都齐聚于此参加这场盛会,这里龙蛇混杂,三教九的人都有,她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万一遇上什么危险这可怎么办?她的武功又不好,唉!他当时为何不拦住她呢?

 在心中,他从未把妤跟媛萱混淆过,萱儿就是萱儿,而她…石钧崇突然发觉妤对他很重要。或许他早已习惯她的爱了,也习惯自己关心媛萱了,从未想过自己对妤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他的担心让他发觉自己早已不知不觉爱上她了,他已不能没有她了!老天!儿,你可千万别发生什么事啊。

 石钧崇立即派人四处寻找。

 转载自POOH乐园雨扫图BANG校对

 周妤冲出客栈后,见石钧崇没有追来,她又气又恨,只好一个人四处闲晃,突然有一个女声叫住她。

 “姑娘,请留步。请问姑娘是石夫人吗?”

 她转身看向声音来源处,一名容貌丽的女子朝她走过来。

 周妤疑惑地问:“姑娘是谁?怎么会认得我?”

 “敝姓骆,”她笑容可掬的说“早已久仰石夫人大名了,方才见夫人伤心地从客栈奔出来,心中有些担心,夫人还好吗?”

 周妤听了她的话更加觉得委屈,想不到一个外人比石钧崇还要关心她!这教她如何不怨恨呢?“多谢姑娘关心,我只是…和我相公有点小口角罢了。”

 这女子便是骆妙妍,自从被赶出风云堡之后,跟段媛萱的这笔帐,她时时刻刻都记着,会在此遇上周妤也并非巧合。

 “我在江湖上也听过一些传闻,段媛萱与石庄主之间的事,其实受害最深的是石夫人你呀!如今她一回来便厚着脸皮请你们夫妇俩到风云堡作客,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同样是女人,我真替你叫屈呢!”

 周妤又是一阵难过,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多谢姑娘的关心,这事我不想谈了,先告辞了。”

 骆妙妍好不容易等到这机会,怎能轻易放她走?于是笑道:“是我不好,不该这么说的,虽然这是我的心里话,但初次见面便说这些,实在不妥。但我真心想和夫人个朋友,不知夫人可否赏光,让我请夫人到茶楼饮茶?我知道附近有家很有名的茶楼,不但所泡的茶香,附近环境更是幽美。”

 周妤心想,反正她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倒不如跟这位骆姑娘去也好。“好吧。”

 她跟着骆妙妍来到“闻香茶楼”周妤对这里感到很满意,一个个的隔间让来到这里的客人都能享受幽静与舒适。

 两人边喝茶边聊天,骆妙妍发觉周妤十分单纯,没什么心机,这才好利用!她有意无意地提到关于段媛萱的事,渐渐的,周妤觉得和她谈也没什么不好。

 骆妙妍笑道:“没想到石夫人这么纯真可爱,一点都没有江湖人的尔虞我诈,若石庄主再不懂得珍惜,那就太不应该了。”

 周妤神情黯然地摇头“骆姐姐真爱说笑,我才没那么好…”“夫人怎么这么说?难道石庄主真不懂得珍惜吗?呃…夫人,你脸上这掌印懊不会是石庄主…很抱歉,我太冒昧了!”

 她忍不住下泪来“你说得没错,他正是为了段媛萱打的。”

 “哼!段媛萱水性杨花、恬不知,当着武林人士的面救走陆朗诤,石庄主怎么还为这样的女人伤害发?真是太胡涂了!”骆妙妍嘴里这么说,心中却在偷笑,鱼儿上钩了!

 骆妙妍的话真是说进她心坎里了!周妤更是泪如雨下,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心力,还是不能使他爱上我,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依我看,千万不能让他和段媛萱见面,否则若他又动了真心,那么夫人永远也得不到他的爱。”

 “这我也知道,可是他执意要到风云堡作客,我又有什么办法?”她噎噎的说。

 骆妙妍佯装同情的看着她“嗯,说得也是,而且就算能阻止得了这一次,又怎能保证他们后不会再见面?”

 周妤一听深觉有理,更加伤心与难过,频频拭去似乎不尽的泪水。

 骆妙妍偷眼观察她,心中甚是快,她假装思考了一下,低声说:“我一向认为对情敌千万不能留情,否则吃亏的是自己,如果我是夫人的话,我一定会杀了段媛萱,以除后患。”

 “杀了她…”周妤喃喃地重复,被这个方法给震憾了。

 “是啊,难道夫人不恨她,不想得到丈夫的心吗?”

 “我当然恨她,当然想得到丈夫的心!可是就算我想杀她也无从下手啊,她的武功比我高得多,聪明又狡猾,我根本杀不了她。”

 “这倒也是,难道没别的方法杀她了吗?”骆妙妍故意拧着眉想了一会儿“对了,可以下毒啊!明的不成可以来暗的,想得到爱情一定要不择手段才行。”

 “下毒?可是我从没使过毒,一时间哪有毒葯可用?”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在考虑杀段媛萱的这个提议,可是一想到石钧崇,她对段媛萱的恨意就更深,对杀她这件事也更心动。

 “这样吧,看在我俩如此投缘的份上,我这毒葯便给你吧。这毒葯是我平行走江湖防身用的。”说着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这瓶毒葯是她五年来努力的成果,准备用来对付段媛萱的。

 “真要毒死她…”周妤拿起瓶子喃喃自语。

 “怎么,你不敢?那就算了,反正我和段媛萱无冤无仇,只是对她颇有微词而已,若你不想挽救你的婚姻和丈夫,那我也无话可说了。”骆妙妍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但心中却是万分的紧张,万一周妤不肯,那就前功尽弃了,她费尽历尽艰辛就是为了报复段媛萱,千万要成功啊!

 周妤被她的话一,便毫不犹豫的将瓶子放入怀中“我非杀她不可,多谢姐姐相助,后若有用得着妹妹的地方,请尽量开口。”

 骆妙妍淡淡一笑,心中兴奋不已“我帮助你只因为你我投缘,我也不想要什么报答。祝你成功,我心中会替你高兴的。”

 “姐姐待我真好…”周妤感动的握着她的手。

 真是个傻女孩!骆妙妍在心中冷笑。她想遍了所有的计策,最后决心利用周妤的嫉妒心。女人哪有不吃醋、不嫉妒的?如今周妤答应毒杀段媛萱,接下来她就要混进风云堡中,她要亲眼看到段媛萱死!如此方能一消她心头之恨。

 与骆妙妍分手后,周妤回到云来客栈,此时夜已深了,她一回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石钧崇一见到她回来,马上拖着她进房,等房门一关上,他忍不住吼道:“你跑去哪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派人找了你几个时辰也不见你的人影,万一遇上什么危险,怎么办?”

 周妤被他吼得愣愣的,喃喃念道:“你会担心我?”

 “废话!你是我的子呀!我不担心你担心谁?”他旋即搂住她“回来就好了,以后不可以再这样跑得不见人影。”

 “钧崇哥哥…”周妤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还是关心她的,这令她很高兴,可是…他爱她吗?她该不该杀段媛萱呢?若她不杀段媛萱,万一钧崇哥哥又对段媛萱旧情复燃了,怎么办?

 “咱们以后别再争吵了,就算心里有什么不偷快,也不许争吵了,答应我!”

 “嗯。”她紧紧地抱住他,心中暗忖她绝不能失去他!“我爱你,钧崇哥哥,儿以后不会这么任了,你要到风云堡作客,咱们就去吧。”

 “真的?好极了,儿真懂事,你一定能和萱儿成为好姐妹的。”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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