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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秋的天气渐渐有了凉意,在这半山上,秋口的黄昏景致更为明显。当凉风吹起,路边的树木纷纷落下黄叶,为这际安静的步道锈上一层黄的地毯。这样的景象,总让云波柔有无限的感慨,在细细品尝秋天落实的同时,仿佛也看见自己的凄凉。

 星期三的黄昏,她依照惯例在社区的步道上散步,小蕙说这样行益胎儿健康。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鬼扯,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孩懂什么怀胎的甘苦?

 [嗨!柔柔。]一个低沉、憔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好熟悉的声音、云波柔没料到唐冠逸居然找得到她。

 他不是应该陪着幼璇试婚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嗨!好久不见。]面对他,云波柔头一次觉得慌张狼狈。

 看着小肮微凸的她,唐冠逸心中有许多的不舍。

 从前他绝不相信自己会为了女人憔悴,但是柔柔粉碎了他的自信。她可知道此刻他是如何的按捺满腔的激动与思念,虽然害怕看见她的厌恶,却又忍不住想见她一面的冲动。

 回想许久之前那一夜的绵,清晰得彷佛是昨天的事,那是他这—生最愉快、最怀念的一次爱之旅。唐冠逸纵容自己沉溺在回忆里,允许自己暂时忘记她即将成为人的残酷事实。

 “我送喜贴来给你。]他受冠翔之托,毕竟冠翔也喊了她好一阵子嫂子。

 伸手接过喜帖的同时,云波柔心悸地发现,原来她是多么多么地想念唐冠逸、在乎唐冠逸,而且不只是思念、在乎这么简单,而是…她无可救葯地爱上唐冠逸!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她的伤口上洒盐?这一刻她再世无法自欺欺人,无法再骗自己说她不在乎他。

 她爱唐冠逸!她想大声喊出这份感情,可是…看见手里刺眼的喜帖,赵幼璇的脸清楚地浮现眼前,她恨自己当初没有极力争取:如果早些看清楚自己的心,她绝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幸福。

 她对自己又恼又恨,为什么要等到事情无可挽回时,才惊觉自己无可取代的爱?

 “你不必陪新娘吗?”下所有眼泪和委屈,她不要让事情再起变化。

 “那是冠翔的事。”此刻他只想紧紧拥抱她,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再让她难做人。

 “冠翔的事?]他在说什么?他要结婚,陪新娘子是冠翔的事?

 她越想越不对劲,连忙拆开喜帖,新人的名字在她眼前扩大再扩大…

 怎么幼璇的结婚对象是唐冠翔?她喜爱的人不是唐冠逸吗?

 云波柔的心先是狂喜,幼璇的对象不是唐冠逸:接着她感到狂怒,照这情形看来,幼璇早就知道认错人了。

 为什么幼璇没告诉她?

 云波柔想起前些日子碰见他们两人亲密约会的情形。

 好啊!如此说来,他们是有计划的欺骗她罗!

 她定了定神,向来都是她整人,什么时候风水轮转了?

 她一心一意成全幼璇,没想到会被她反将一军。

 好!既然幼璇对她无义在先,就别怪她无情在后!

 爱情的坎坷路上独行太寂寞,找对新人为伴也不为过。

 云波柔紧闭双眼,硬挤出几滴泪水,语气哀伤的说:“为什么结婚的人是冠翔?他为什么要始终弃?”

 她的泪水化成一把锋利的刀,向唐冠翔的心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回去问唐冠翔。]云波柔没有做正面答覆,留下许多的想像空间,任唐冠逸自行猜测。

 他质问过夏致远,夏致远否认柔柔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如今柔柔却因看见冠翔的喜帖而悲伤,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冠翔的?

 这个想法让他抓狂,任何人都可以是柔柔的新、旧爱,唯独冠翔不行!壁翔明明知道他爱柔柔,却在横刀夺爱后另娶他人,这口气教他如何咽得下去?

 他非找冠翔算帐不可!

 云波柔望着唐冠逸愤怒的背影离去,唐冠翔呀唐冠翔,皮说—声就行了,何苦扮演地情路上的千禧虫?难道他不知道她是抓虫高手吗?她会让他后悔莫及。

 在所谓的文明冲突中,一些看起来是零和的抗争,其实是可以在一点善意中转化为互利的非零和游戏。

 一桩美好的婚姻就是一个非零和游戏的最佳例证,他们之间充满合作而蒙受其利。即使当婚姻因某种因素破裂,夫也应该同心恊力互蒙其利,把离婚处理成非零和游戏。但这不代表离婚的夫妇必须去找同一个律师省下一笔律师费,也不代表各找各的律师,让自己的荷包缩水,让律师在这场“我赢你输”的斗争中获利。

 她只是想设定一个反覆的囚犯困境,让所有怀着嫉妒心态的人得到教训,让爱情的零和情节变成非零和,进而皆大快。

 世事是多变且诡谲的,在正常情况下有益或无害的事,遇到某种状况发生时,它就变得诡诈起来。可能是先天的免疫力因为遭受打击而减低了,但也许真正的理由是,原本有利可图时拚命压抑自己,却在失去利益后反咬一口。

 现在她要展开一连串的“背叛的试探”经过这次教训,让她了解到,如果想知道每一件特殊事物的真相,就必须费心思去查看。

 传说是一种非常不可信的谣言。

 回回回

 唐家正天喜地的商讨婚礼的场地布置及一切琐事,毕竟这是唐家第一桩喜事,绝对马虎不得。

 “我不想太铺张。”赵幼璇心里担心云波柔的反应,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她发觉唐冠逸是真的爱上柔柔,偏偏她这会儿没有勇气向柔柔自首。

 [这怎么行?你可是唐家第一个娶进门的媳妇。”徐慧淑不同意她的说法。

 赵幼璇拉拉唐冠翔的衣袖“我看你还是实话实说吧。]

 “说什么?”唐冠翔搞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柔柔的事呀!”

 “你认识柔柔?”徐慧淑非常惊讶。

 “嗯。]赵幼璇像做错事的小孩,低头不语。

 “你想说柔柔什么事?”这下可好了。既然幼璇认识柔柔,少不得会过府来探望,到时她一定得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把柔柔拐回来、徐慧淑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是…是…”赵幼璇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明陷害好友的事。

 “说不出口我来替你说!”唐冠逸气急败坏地冲进门,口气十分恶劣。[冠翔搞大了柔柔的肚子,始终弃后又搭上幼璇。”

 一时之间,全家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尤其以唐冠翔为最。

 “老哥,这话从何说起?我连碰部没碰过她,怎么会搞大她的肚子?”

 “你还想狡辩?难道柔柔会随便冤枉你?]

 唐冠逸的话让赵幼璇跌坐在椅子上。

 可能吗?

 柔柔不是口口声声说孩子的爹不是识之人?怎么冠翔会变成柔柔孩子的爹?

 唐仲天与徐慧淑闻言也是一阵错愕,事情怎么变得如此复杂?

 “冠翔!现在你想怎么办?”事情不处理也不行,唐仲天觉得是家门不幸。

 “爸,连你也不相信我?”唐冠翔大呼冤枉。

 赵幼璇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难怪冠翔一直阻止她让柔柔知道她已经知道他的身分,原来一切只是障眼法,只是想柔柔退出。

 对,一定是这样!

 赵幼璇被这一团搞昏头了,把所有的事都怪到唐冠翔身上。

 “是男人就该负起责任!]她愿意成全柔柔。

 “你说什么?”怎么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早知道还没做坏事就有报应,他就不敢妄想替他哥的爱情路加料。

 “冠逸,这件事是真的吗?”徐慧淑看见唐冠翔懊恼的样子,觉得事有蹊跷。

 “柔柔亲口说的,难道会有错?妈,柔柔想带着唐家的骨嫁给别人,如果再不想想办法,你的孙子就要喊别人了。”唐冠逸心中有千万个不舍。

 唐仲天与徐慧淑对望一眼,这下不知道该怎么向云渊贺解释。

 “别心急,让我们好好的想想办法。”徐慧淑冷静紊乱的心。

 那些日子柔柔一直住在冠逸的房子里,冠翔是如何躲过冠逸对柔柔下手?

 “冠翔,你和柔柔什么时候开始的?”

 “蚂!你越说越像真的。”唐冠翔无奈的爬梳着头发,提不出有利的证明说服大家相信他是清白的。

 “等等,冠逸,柔柔是怎么跟你说的?”唐仲天想起云渊贺不相信女儿会文静乖巧的事,也许柔柔不是他们眼中的柔柔?

 唐冠逸把云波柔说的话重复一遍,引起唐仲天更大的疑惑。

 “柔柔从头到尾部没提过冠翔的名字,你怎么认定柔柔的孩子是冠翔的?]

 在一旁始终没说话的赵幼璇忽然恍然大悟:“会不会柔柔发现了?]

 “发现什么?]一家子全转头看她。

 “都是冠翔啦…”赵幼璇一五一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完这其中的波折,徐慧淑轻叹了一声,没想到他们的美意竟惹来这么多纠纷。

 “其实柔柔就是我们内定的媳妇人选。”徐慧淑转头看向唐冠逸,[那个牛皮纸袋你还没打开过吧,你的未婚其实就是柔柔。]

 有了幼璇和冠翔的因,加上两家三老结下的缘,造就了他和柔柔今天的果…

 他能怨谁?

 藏在唐冠逸心里的结终于解开了。

 原来柔柔只是单纯地想替幼璇报仇,并非他所想像的别有企图。

 唐冠逸笑了,笑得甜蜜且幸福。知道柔柔的心里有他,真是一件快乐的事。

 他不在乎柔柔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他都要定地了!

 看见唐冠逸脸上的笑容,唐冠翔如释重负。

 “那我和幼璇的婚事可以如期举行了吧。]

 “不行!”

 “不行!”

 唐冠逸和赵幼璇异口同声否定唐冠翔的决定。

 “为什么不行?都证明了嫂子的肚子和我没关系了。]

 “你还有脸说?”唐冠逸铁青着脸“要不是你冒我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柔柔也不会当我是采花贼、如果你早点向幼璇坦白,柔柔也不至于逃之夭夭。还有,你敢怂恿幼璇知情不报,破坏我和柔柔,现在居然还有脸提婚事?]

 唐冠翔还想替自己辩白,赵幼璇却怕未来的老公受皮之苦,赶紧圆场。

 “柔柔—定是发现我欺骗了她,所以才会拿冠翔出气,如果想挽回这段友谊,只好等大哥将他追到手,再一起披婚纱。]

 徐慧淑赞许地拍拍她的肩膀“还是准媳妇懂事。”

 唐冠翔仰天哀叹一声。

 民主时代,理当少数服从多数,谁教他是那个可怜的少数。

 回回回

 “云伯父,求你告诉我柔柔的去处。”唐冠逸哀求着。

 云渊贺不为所动。

 他们唐家人占尽便宜还卖乖。年轻时与唐仲天的旧帐不提也罢,好不容易解开心结,同意徐慧淑的提议,把女儿许配给唐家的浑小子,没想到唐冠逸这家伙害柔丫头吃了那么多的苦,活该被柔丫头整死。

 其实他也乐得看唐家出点小状况,旧帐可以一笔勾消,但他的宝贝女儿可不能吃一点亏。

 “你们气走柔丫头,我没找唐家算帐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居然敢找我要人?”

 云渊贺不悦的质问。

 “我知道柔柔受委屈了,所以我要向她道歉。”

 委屈?一句委屈就能了事吗?

 “柔丫头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担当不起你的厚爱。]云渊贺极尽羞辱之能事,他倒要看看唐冠逸能为女儿做多少牺牲。

 “我不在乎,我爱的是她这个人,绝不过问以往。”唐冠逸的语气十分坚定。

 “是吗?她的肚子里有个野种你也不在意?”天杀的,那野种肯定是唐冠逸留下来的战利品。

 “我会像对待亲生的孩子一样疼惜。”不管云渊贺如何刁难,他一定要找到柔柔。

 云渊贺有些动容了。

 唐冠逸确实变了,他可以安心把柔丫头交给他。可是她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千叮咛万代,不准他漏她的行踪让唐冠逸知道,所以他只能让唐冠逸失望了。

 “我真的不知道柔丫头去了哪里?”云渊贺在转身上楼的同时,吩咐小蕙送客。

 “唐先生,请。]

 站在—旁目睹一切过程的小蕙,不为唐冠逸叫屈。

 “你真的很爱小姐吗?”小蕙决定帮有情人终成眷属。

 “当然爱。”否则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乖乖站在这里听训“我唐冠逸对天发誓,此生若辜负柔柔,愿遭天打雷劈。]

 虽然是老掉才的台词,听起来却让人动容。

 “看在你这么专情的份上,我偷偷告诉你小姐的去处,不过你可不能出卖我。”否则以小姐的个性,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我一定不会漏半个字。]唐冠逸喜形于

 “小姐在义大利。”小蕙小声地说。

 “义大利?不是应该去法国?]依照幼璇的判断,柔柔应该会去法国才对。

 小蕙白了他一眼“如果去法国,你们不是一猜就中。]

 没错,这的确很符合柔柔的作法,出其不意。

 回回回

 意大利

 多斯加尼山附近的亚诺河畔有栋朴实的木屋,四周丘陵、田园和亚诺河的溪谷上,长满花和草,成群的鸟儿、蝴蝶飞舞嬉戏。

 凉爽的早晨夹带着些细雨,微风轻轻拂过,仿佛—只纤细的手拨着无弦的琴,走在树林间,云波柔轻轻地放慢脚步,因为她察觉有个人在跟着她。

 他是否想赶在秋意未尽之前,拾一片最美丽的丹心,携一双最温暖的手掌?

 虽然对云波柔而言,他是来迟了些,但是就这一天而言,还不算太晚,甚至还早点,现在是清晨七点,是一天最美好的时光,她恣意轻松地漫步着。

 唐冠逸似乎也很闲散,不疾不徐地跟着她的步伐!

 小蕙终究还是逃不出她的算计,云波柔故意耳提面命叮咛她千万不可以说出她的下落。偏偏人总是同情弱者,也不管过去的他是多么的嚣张霸道。

 参天的树木,落叶满地,枯叶在她的足下碎裂,仿佛背忻骨碎,就像…此刻唐冠逸的心情吧!想靠过来,又怕被拒绝。

 云波柔有些不忍心,脚步变得更慢更轻了。

 罢才被风带起的枯叶,有的上升,有的力尽落下,有的随风轻扬,也许它们挣扎着想回原先的窝巢,或者重回母体的怀抱。唐冠逸是否像那些正在下降的叶子,不甘心地妄想用叶面抵抗空气吸引力,使自己能在空中一再滑翔来回飘动?

 她忽然想看看他在光影下,是否有着不甘心?

 云波柔缓缓转过身“打算这么跟着我列几时?”想看穿他是否有颗深情赤心?

 “如果你愿意。”唐冠逸已经黔驴技穷,不得不用最原始、最老套的追求法。

 “你知道吗?叶子会落是因为太忧郁,忧郁的重量将人间的一片片深情之心洒满地,而秋把心在下面,于是人们开始有了“愁”;这份愁绵绵密密地铺在地上,到了明早会凝出晨,就看有没有阳光来蒸发,所以我站在这里,注意空中飘下来的叶子,想在飞舞的群叶中,接住一个坚持到最终的深情者。我一片片地留意,到底哪一片才是我最后、最美、最坚强的依靠?”虽然地知道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永远都是她最终的选择,但她要的是真情,而不是怜悯。

 唐冠逸伸手想接住一片枯叶,却接了个空,叶子从他手上快速的扫过,似乎不想落入他手中。

 云波柔笑了,这不正是他们爱情的写照。爱情像是有知觉似的,缓慢而庄严地降临在他们的身上,而他们几乎错过了。

 唐冠逸弯下了,伸出手捡拾,这次叶子被他稳稳地夹在手指中。

 风轻轻吹过,面而来的是泥土与落叶混在一起的味道,象徵着叶子正在分解、腐败,它们将要成为泥上融于大地,重回母体的,再为生命做生牛不息的循环。

 唐冠逸意识到这层意义,如果他再不把握现在,也许他连重新来过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他还来不及开口,一个不受的声音先响起。

 “柔柔,该进屋去了。]夏致远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怎么会在这里?”唐冠逸满怀希望,在见到夏致远的那一刹那破灭了。

 她文绉绉地和他扯上一堆,为的就是等夏致远出现,看见唐冠逸一副无力的样子,云波柔实在怀疑他有这份心争取她。

 [这是他的地方,他当然在这里。]

 夏致远扶着她进屋,唐冠逸还愣在原地。

 看他那副呆样,不喊他一声恐怕他会站到正当中。

 “你不进来喝杯咖啡吗?”云波柔出声唤醒发呆中的唐冠逸。

 “噢,好。”唐冠逸匆匆跟上去。

 进到屋里,夏致远开始动手煮咖啡。

 “你们决定结婚了吗?”唐冠逸强忍心痛的问道。

 罢要点燃酒灯的夏致远听到这句话差点弄翻酒灯。

 “结婚?我跟他?”云波柔指着夏致远。

 唐冠逸非常严肃地点点头。

 云波柔噗哧笑出声。“怎么可能?]

 夏致远虽然不喜爱她回答的语气,但不可否认,原本爱恋柔柔这件事就是他个人一相情愿的想法。

 “为什么不可能?”夏致远的条件好,身分也足以配得上她。

 云波柔有些不高兴。唐冠逸不但对服装市场一窍不通,对爱情也实在白痴得可以,她得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嫁给他,虽然他还没开口求婚。

 “你大老远跑来,就为了祝福我跟他?”

 “不是、不是…我是…”没想到情场老手也有词穷的一天!

 笨蛋!快呀!快说呀!快点把求婚的话说出来才有戏唱呀!

 “你真的不会嫁给他?”唐冠逸想再次肯定。

 “如果你希望我嫁给他,我可以考虑。”笨蛋!

 “不!我…”唐冠逸还是说不出口。

 好!这么拖拖拉拉的,就让他受多点苦。

 云波柔站起来楼着夏致远“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知道,云氏集团的总经理对不对?]唐冠逸认真地回答。

 “还有呢?”

 “还有什么?”唐冠逸搞不懂她在玩什么把戏。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你知不知道?连对手的底细都不清楚,怎么打仗?”真是被他打败了。“夏致远是我叔叔,我们怎么可能结婚?”

 “他是你叔权?可是他姓夏…”唐冠逸是知道她有个叔叔,可是怎么会是夏致远?

 “因为他是云家的养子,姓什么都很正常。]要让这只种马求婚可真难。

 唐冠逸咧开嘴“柔柔,嫁给我好不好?”

 总算开口了。

 “不好!”她飞快地拒绝。

 “为什么?”柔柔千回百折,难道不是因为心中有他?

 她看看肚子“我不确定你会好好对待这个孩子,所以不能答应你的求婚。”

 “我一定会好好疼他。”唐冠逸举起手发誓。

 “谁知道你嘴里发誓,脚指头有没有写?]云波柔故意刁难他。

 唐冠逸急了“要如何才能让你放心?”

 “等孩子生下来,留校察看一年再做决定。”总算逮到报仇的机会了。

 想当初为了要替幼璇报仇,在他家做牛做马,不连本带利要回来怎么甘心?

 [这样太强人所难了?]唐冠逸一想到要过一整年的和尚生活,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痛苦。

 “不答应啊?没关系。”云波柔拿出一堆照片“我爸说日本分公司的经理不错,可以当他的女婿。”

 唐冠逸抢过照片丢到窗外,[你说了就算,我完全同意。]

 云波柔生下一个胖小子之后,转眼一年过去了,唐冠翔和赵幼璇的婚事一直悬着,因为云波柔一天不点头嫁进唐家,赵幼璇也不肯定举行婚礼,于是这样的场面时常在唐家上演…

 “嗨!准大嫂!”云波柔不准唐冠翔喊她大嫂,他就加一个准字。

 “你又来干什么?]这家伙想结婚想疯了。

 [这还用问?当然是来请你高抬贵手。”唐冠翔拱起手拜托她。

 在楼上照顾儿子的唐冠逸听到弟弟的声音,抱着儿子走下来。

 “别烦柔柔!”唐冠逸制止他对云波柔的疲劳轰炸。

 “你当然叫我别烦她。瞧你,儿子有了,又住到岳父家里,结不结婚对你们当然没影响。可是我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相知相许的人,却因为她横互在中间,让我们两地相思,这样公平吗?”唐冠翔不满的控诉。

 “你这是在指责我打鸳鸯罗?]云波柔脸上出甜甜的笑容“我好像没止你们结婚嘛!”

 “是没有,可是幼璇非得等你一起出嫁,所以…”

 “所以你就天天来烦我?”

 [只要你答应和大哥举行婚礼,我保证绝不烦你。]唐冠翔为了娇,不惜低声下气。

 [这话可是你说的。”

 云波柔向来做事都有计划,她耗上这一年,完全是因为身负重任。

 这一年来,唐冠逸为了拴住她,干脆搬到云家住,也为了让她安心待产,他接手云波柔在云氏的所有工作,如今已经是驾轻就了。

 至于仲天企业,当然就全落到唐冠翔的手上。而且在云波柔大力推荐下,赵幼璇也到仲天企业工作,两人夫唱妇随做得有声有

 本以为最逍遥自由的应该是两家的二老,不过事实并非如此。退休下来的三人间平安无事,居然又玩起争风吃醋的游戏,徐慧淑气得三天两头来找云波柔诉苦。

 唐冠翔见她沉思老半天,急得开口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聪明!”云波柔赞许地点点头“如果你肯接下仲天总裁的位子,明天就可以举行婚礼。”

 “啊?”唐冠翔的如意算盘碎成好几段。

 他的原意是结婚以后,把仲逃讵还给大哥,他要带着幼璇环游世界,所以准大嫂开出的条件让他难以苟同。

 “不答应?”没关系,继续耗嘛!反正现在仲天还不是冠翔在掌管,她根本不在乎一纸婚约,况且冠逸近来收敛很多,有没有那张结婚证书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我回去和幼璇商量商量。]唐冠翔一溜烟地跑了。

 唐冠逸看着心爱的准子,[这下会有好几天的清静日子可以过了。]

 “不是好几天,而是永远,如果冠翔不答应绝对不敢再来,如果答应了,我们就一劳永逸。”云波柔窝在唐冠逸的怀里娇笑。

 这场婚姻战争继续僵持着,但是云波柔有信心,唐冠翔一定会答应接掌仲天,因为所有人都站在她这边,包括赵幼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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