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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星期六晚上,夏絮千和老友阿宾约在忠孝东路的酒吧见面。阿宾帮时尚杂志拍封面和明星特辑很多年了,人像摄影技术炉火纯青。

 阿宾,毫无疑问地是许多女人心目中的金婿。薪水优,长相、身材更优,个性温柔体贴。唯一痛人心肺、让众多女同胞仰天长叹的,是如此优质男人竟不爱女人,只爱男人。唉!

 夏絮千小口地啜饮长岛冰茶,不时用管搅和冰块,发出轻脆悦耳声。

 “拍女的秋装啊…”阿宾思考着夏絮千请他帮忙的事。

 “最近忙死了,实在分身乏术!这是你的专长,帮一下忙嘛!”她央求地说,知道阿宾心软,无法拒绝好言好语。

 他温柔的眸子死盯着夏絮千,她趴在吧台上无奈表示:“还不都是你的安琪妹妹害的,搞得我蜡烛两头烧,只差没累到嗝!”

 “你又接安琪的案子,又在南华上班?”阿宾虽愕然,语调依然平平。

 夏絮千万分纳闷,是不是这双胞胎的母亲怀孕时养分没分配好,抑或是胎教对象搞错,最后演变成阿宾子温和,只喜爱男人;安琪脾气暴躁,生人勿近!这兄妹俩别错置的可能异常高。

 “你才知道!”她比比略胜熊猫眼一筹的漆黑眼圈“这就是证据!”

 “你…自讨苦吃啊。”阿宾疼惜地轻抚着她脸庞。一直以来,他都相当照顾在工作上被安琪荼毒的她。

 “那不是…千千?”熟悉的声音从耳际传来。

 夏絮千回头一看,啊!是丽莎和沉类。屋漏偏逢连夜雨呀!连假都会遇上这两人。

 “喔!男朋友这么帅,难怪你对沉类免疫。”丽莎拋了个媚眼给阿宾,阿宾笑而不语。这种尴尬的状况很难解释她跟他的特殊关系。

 为防多说多错,吹破牛皮,让他们误会反而是最好的办法,夏絮千不打算澄清什么。

 她识趣地介绍着:“沉类,我们业务部的头头。丽莎,公司特约模特儿。”

 沈类瞧了阿宾斯文俊逸的脸后,冷冷地坐在一旁喝酒。

 丽莎对夏絮千已死会的情况高兴不已“类!这次绝不会再有办公室恋情的危机出现,千千的男朋友真是愈看愈!”

 “你很想要吗?抢过来呀!”沉类不给丽莎台阶下,相当冷的讽刺。

 夏絮千当场被刚入口的酒呛到,沉类的话非要让人这么难堪?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丽莎支吾着说。

 阿宾幽默地打圆场:“这你可能很难办到喔,我对千千的忠诚度可是百分百。”说完,牵起她的手往舞池慢慢走去。

 “嘿!很难办到…是因为你对女人没兴趣吧?至于忠诚度百分百,那是对我的友情而言吧?”夏絮千偎在阿宾的膛里低声说。

 “你很了解我。”阿宾的红颜知己里,她是最直言直语的。

 “我的头头不好惹吧?你一定要帮我拍服饰目录,我才有空去想如何撮合韩湘爱和沉类。”夏絮千又想起约阿宾的目的。

 别看韩湘爱事业一把抓,根据小道消息,她在感情方面的表现既小女人又温柔多情。这点…并不是沉类欣赏的类型,夏絮千想着韩大小姐要怎样做才会引起沉类注意…

 “这次男女主角是…韩湘爱和沉类?!”阿宾听到天方夜谭般轻呼一声。

 “你才知道…难度有够高的。”她不得不抱怨一下,钱难赚呀!

 “沉类绝不会喜爱上韩湘爱的。”阿宾下诅咒般的陈述她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阿宾先生,你行行好!?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信心,你别踢我馆!”她用力捶了他口几下,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发

 “好朋友嘛!才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阿宾宠爱地她头发。

 阿宾的直觉神准、观察细腻,夏絮千都觉得安琪应该将自己的哥哥纳入探子之一。“安琪没请到你,是她的损失。”

 “呵!她呀,怕女主角移情别恋,不要男主角…要我!才不敢让我去趟浑水。”阿宾对安琪妹妹的想法了若指掌。

 夏絮千颇有同感地笑看他。以阿宾的外在条件,加上优雅温柔的气质,女主角移情的机率可以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放完慢歌,DJ紧接着放起热血奔腾、节奏强烈的电子乐,阿宾松开她的身子“好好舒缓一下筋骨吧。”然后独自走回吧台。

 夏絮千喜爱跳舞,但并不会特殊舞步,也没上过舞蹈课,纯粹喜爱在音乐里舞动身体,无意识地放松,然后让汗水如大雨挥洒。

 阿宾说她跳舞的样子相当人、很自在,仿佛时间空间都被隔离,只剩下她一人在闪烁的七彩灯光里,专注漫舞。

 阿宾的形容她并不在意,她满陶醉在自我世界里和舞池冲破耳际的音乐节奏中,所有烦人、扰人的俗事都被遗忘,只有音乐和自己的存在。身体仿佛被音乐催眠,会自然扭动,她不用去想下一舞步要如何跨出。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彻底离和别人的联系,她不再是夏絮千,不会去介意别人用什么眼光看她,只想释出满溢的情绪。

 夏絮千闭着眼,跳得很high、很自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汗浃背,身心非常舒畅,才踱步回吧台。

 她抬头,发现沉类的眼神相当怪异,把她当火星人看的怪。丽莎在一旁,也好似不认得她这个人。

 “你这个务实的女人也会有这么狂热的表现,真是惊世奇观。”丽莎喝了一口伏特加,嘴里吐出称不上是赞美的话。

 “千千是同时兼具冰与火极端特质的人,你们不知道吗?她可以比血鬼冷血,却又比殉道者更热情,说是双重人格也不为过。”阿宾用巾帮她擦汗,动作相当亲密暧昧,说他们不是恋人?骗鬼啊!

 “你很懂千千嘛!类,你说呢?”丽莎望了沉类一眼,她知道沉类也是懂她的。

 沉类沉默地看着夏絮千。她不明白他眼里的意涵,诡矣邙深沉。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夏絮千总觉得沉类是干冰制造商,只要有他在,下冰风暴都是有可能的,端看他老兄

 “类,你今天很怪喔。”丽莎柔声埋怨:“又心情不好啦?”

 沉类一声不吭,径向吧台调酒师招手“来四杯威士忌。”

 如果夏絮千算双重人格,那沉类就是多重人格了。

 “他该不会是想和我们干威士忌吧?”夏絮千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答对了!”丽莎微醺的红脸对她傻笑。

 “这样喝,就混酒呢!阿宾你可以吗?”她大概是四人里酒量最差的。

 阿宾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明天是星期天耶!她喜爱醒在阳光明亮的早晨,而不是拚命呕吐的早晨“我、不、玩、了!”拿起家当,准备落跑。

 “千千,老师没教你…做人不能临阵逃吗?”丽莎紧紧拉住夏絮千的手,大概有三分醉了,力气颇大。

 “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夜晚,要浸在酒里?”夏絮千自怨自叹的呢喃。

 阿宾一句话敲醒她:“因为有人…是你饭票的来源。”

 她认命地接受事实“你教导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千千,别在那咬文嚼字了,喝!”丽莎醉归醉,竟然还清楚她在说什么,并对她开炮。这女人准是酒国英雄。

 想想真是倒楣,也不过想请阿宾帮个忙,最后却碰上不该碰上的人,呜…她美好的假,她不甘愿地小饮一口。

 没想到的是,沉类竟也能当酒国英雄。别看他有点醺茫的醉态,眼神倒还是犀利清晰的。夏絮千直觉今天的他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仿如有件事恼火了他,而他却不愿多思考这件事,只好在酒里麻醉自己。

 然而,这实在不是他一贯干脆俐落的风格,他在面对困境时,不是个会选择逃避的人。多来的相处,她坚信沉类是勇于解决困难的人。

 夏絮千好奇地凝视他脸上淡漠的表情,他却回给她一种难解的吊诡神情。

 这一切都在静默中神不知鬼不觉进行,只有她和沉类心知肚明,直到丽莎又猛灌她酒,她大口的喝下,不习惯那呛人的浓烈气味,不舒服地咳了好几声。

 阿宾有点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疼惜地问道:“千…不会喝,别再喝了。”

 她微晕地点头“嗯,我知道。”

 丽莎根本不理会“不行,千千…才喝那么一点而已。”

 阿宾把夏絮千的酒杯接过去,一口干掉“我帮她喝掉。”

 丽莎醉意浓重地对阿宾傻笑“你…想要…英雄救美喔!”

 夏絮千确实不擅喝酒,胃不舒服地翻腾着,有一股恶心感涌上,她冲到厕所狂吐。平常不好好训练酒量,下场就是这样。呛鼻的臭味从喉头涌出后,才稍微感觉好过一点。

 她踩着不甚平稳的步伐回吧台,阿宾轻抚了她的额头“要不要紧?”

 她无力地摇头“没事。”

 “别喝了,回家休息。”阿宾握着她的右手,转身跟沉类和丽莎道别“我先送千千回去。”

 沉类没多说什么,冷冷地啜一口伏特加。

 丽莎双颊被酒意染红,一语双关地媚笑说:“祝你们…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被阿宾拉上车后,夏絮千意识逐渐模糊,沈类俊美冷漠的模样和丽莎银铃般的笑声错回在她脑海里。

 唉!谜样的夜晚。她合上眼。

 四月的阳光晒起来特别柔和宜人,即使在拥挤喧嚣的台北大都会。

 星期天下午,夏絮千喜爱坐在国父纪念馆前的麦当劳喝可乐、吃薯条,看着人来人往,发呆一阵子,再带皮皮去国父纪念馆散步。

 皮皮是她养的腊肠狗,腿奇短,又长得奇爆笑,因此也很惹人喜爱。常常有路人经过时都会忍不住多看它两眼,窃窃私语。

 和皮皮相处已经有一年多了,彼此培养出绝佳默契。

 窝在公寓的时间,它会乖乖蹲在她的腿旁边陪她看书、处理文件,不会烦躁不安,也不吵人,就那样静静地,让她几乎忘记它是一只狗,没事应该多吠两声。

 出来遛狗时,皮皮也是小跑步跟在她后头,不会兴奋地横冲直撞,也不会被其他人拐,甚至,它对其他路人充满惊叹的哄声充耳不闻。

 夏絮千有时不要怀疑皮皮是不是被她训练得过度成,还是它的子原就是如此与众不同。

 安琪取笑说:“皮皮是狗如其主,跟千千一样慵懒、不理人、自视甚高,所有你的特点都完整地拷贝到它的行为模式上。”

 夏絮千咬着管,反复思考这种可能

 透明玻璃窗外,皮皮在行道树旁找到一处可以晒太阳的地方,缩着头、趴在地上,惬意的姿态,无视路人的来来去去,还真有点像安琪描绘的高傲样子。她不笑了出来。

 忽然,一个长相清秀的小男生跑到皮皮旁边,轻轻‮摩抚‬它的身子。

 “好可爱喔!腊肠狗耶!身子好长,腿这么短…样子好可爱!”他回头喊着,后面一位长相美丽的女子回他一笑。

 女子的气质高贵,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脸上略施淡妆,走路的姿势优雅自然。

 皮皮张开眼瞄了一眼小男孩后,又不在意地睡它的午觉,显然小男孩的触碰对它来说毫无吸引力,它懒得搭理。

 小男孩有些挫折,苦着脸说:“牠…不理我。”

 女子走到小男孩身边,安慰地说:“它在睡午觉,你这样打搅它,它当然不理你。”

 小男孩懂事地点点头“我不吵它。”

 看得出来小男孩有良好的家教,也没被宠坏,不是现下要不到玩具糖果就放声大哭、无理取闹的孩子。

 女子牵着小男孩:“我们先去晃晃,等会回来时,说不定它睡了,就能陪你玩。”

 小男孩不舍地多看皮皮两眼,跟着女子离去。

 喝完可乐、吃完薯条,夏絮千将垃圾丢去,托盘归位,拿着包包走出冷气房。

 屋外的空气温暖许多,她喜爱沐浴在午后的温煦阳光里。

 或许,安琪的说法是对的,皮皮的子有点像她,但那又何妨呢?

 “皮皮,走了!”夏絮千轻声喊。

 皮皮一点迟疑都没地起身,跟在她后头过马路到对面的国父纪念馆。

 柔柔的风吹来,叶子轻摇出沙沙声响,她找了一处人烟较少的梯台,斜靠着扶手坐下,从包包里拿出艾伦狄波顿的《旅行的艺术》慢慢翻阅。

 夏絮千观察了一下皮皮的动静,它一如往常地在对面的草地上悠游自得地打滚翻转,自己玩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小男孩的呼叫声:“妈咪,是刚刚那只腊肠狗耶!我可以跟它一起玩吗?”

 女子微笑地允诺,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来。

 夏絮千抬起头,小男孩手舞足蹈的高兴模样映入眼帘,她心想,就任他们去玩吧。

 她太专注于看书了,完全没去留意皮皮和小男孩玩耍的情况。

 对她这种喜爱旅游的人来说,很难不去认真听取艾伦狄波顿用怎样独到眼光、并摘录历史人物的经验评论旅游。

 直到她听到男人沉沉的说话声和充满刻薄的嘲讽声:“谁家的狗啊?长得这么好笑!噗…”男人掩不住满肚子的笑意狂笑。

 太熟悉了!那种心情不好时会冒出的尖酸言语。

 沈…沉类!

 夏絮千呆若木地捧著书,望着皮皮摇着尾巴往她这边跑来,明显地,它不喜爱沉类的嘲笑方式,选择离开。

 小男孩对沈类抱怨说:“妈咪!你看!都是哥哥啦!牠不理我了!”

 沉类对女子无奈地笑,双手一摊“我是说实话喔!”

 “类,你喔,这么大了还调皮!”女子漫步到沉类身边,轻挽住他的手。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夏絮千还没反应过来。皮皮爬上楼梯,依在她腿旁。

 小男孩发出轻脆的嗓音:“大姐姐,那只狗是你的吗?”

 她来不及回答小男孩的问题,就见沉类和女子两双眼发出炯炯的光凝视她,女子的视线是母亲的温柔,沉类呢?则是错愕到不能再错愕。

 夏絮千也处于惊愕的神态,一时间吐不出话来。

 女子很快发现他们识的神态“你们认识?”

 沉类稚气的笑容消失,恢复他原有的淡漠神态“公司同事。”

 女子对夏絮千温柔地笑着“你好。”

 夏絮千也客气地打招呼:“你好。”

 鳖异的气氛胶着在夏絮千和沉类问。难道…沉类不想的秘密就隐藏在这女子和小男孩身上?她揣测所有可能的状况。

 “大姐姐,它叫什么名字?”小男孩仰头问夏絮千,打破沉闷的氛围。

 “皮皮。”夏絮千摸摸小男孩的头“可是它很乖。”

 “牠多大呀?”小男孩有一肚子疑问。

 “一岁。”她将书摆在包包上,从袋子里捞出狗饼干给皮皮。

 女子看他们间的僵硬态度“翰翰,走了,让哥哥和大姐姐聊聊。”

 小男孩跟皮皮说再见后被女子带走,剩下她和沉类并坐在阶梯上。

 夏絮千没去问三人间的关系,反正迟早会知道。“好巧啊,在这碰上你。”

 “你养狗?”沉类疑惑地看她。

 “全台北市有这么多人养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去玩皮皮的尾巴。

 “不觉得你是会养狗的人。”沉类拿起她的书翻看“过于善待自己、爱自己的人,好似不会有过多的感情分给他人。”

 “哦?”夏絮千倒是惊讶于沉类对她的评价,他以为她跟他是同类吗?

 “那是你自己吧?我从不设限、拒绝事物,别替我贴上标签。”

 “所以…阿宾是你的男朋友?”沉类无故探起她的隐私来,让她更是讶异。他…最讨厌的不就是七嘴八舌的八卦话题?

 “呵!你今天真是好兴致啊,对我的感情世界这么有兴趣?”夏絮千打哈哈呼噜说:“皮皮是阿宾送我的。”

 “所以是喽。”沉类认定说。

 “那很重要吗?”她不承认也不否认,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她不想自打嘴巴,给自己难看。

 微风吹拂沉类额前的发丝,俊美的五官在柔和的阳光照耀下更显人,许多上阶梯的女孩目不转睛地望向他,还刻意挑他们旁边的位置坐下来,装作没事地聊天,眼神却三不五时飘向沉类。

 夏絮千知道沉类是个招摇的目标,只是没想到会招摇成这样子。

 而他也老早就注意到了,却视若无睹地继续他们的话题:“你的狗跟你一样奇特。”

 “我当这是种赞美。”她不去理他微微的讥讽语调“我的朋友说皮皮像我。”

 “可以热情?也可以冷淡?”沉类挑眉问。

 “每个人的性格本来就不会只有一面,在不同场合变换应对方式,不是很正常吗?你不也是这样?”夏絮千若有所指地说。

 “你是个容易被低估的对手。”沉类将书递还她。

 “这又是另一种恭维吗?”她不痛不地问。

 “升你当副理的事,我上星期会报上去了。”沉类笑得很老

 沉类想整她?为什么?

 “不是说要延一阵子?”她冷静地问。

 沉类拍拍股,站了起来,从上俯视她“因为你能力够,因为你值得。总不能增加你的工作量、加重你的工作压力,又不给你权利、调你薪资吧?”

 说得头头是道,她无法反驳,但又直觉这是阴谋。沉类是想看她如何摆平这样无预警的升迁矣诏吧?

 “给我来这套,嫌我日子不够忙碌吗?”夏絮千心里颇不是滋味。

 从她霾的神情中,沉类明白诡计达成,故意调侃说:“这可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愿望,怎不见你欣喜的样子?”

 她真想将手上的书砸向他的脑袋“你知道这样做会在南华扔下一颗炸弹,掀起轩然大波?我连适用期都未满。”

 “这是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社会,实力、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资历算什么?”沉类不屑地反驳。

 “呵!讲得轻松,不晓得你升业务总经理时是否也这么容易?”她不客气地问,仔细观察他脸部表情变化。

 “是有人不我,想撵我走,可惜我替公司赚太多钱了,公司有可能让我这棵摇钱树离开吗?”沉类志得意满地回答,像只骄傲的孔雀。

 夏絮千清楚沉类不是那种好好先生类型,他够铁腕,子够硬,城府够深,决策能力够强,想扳倒他并不容易。别看他只有二十五岁,别看他脾气情不定,他真要耍狠招,南华服饰还没几人能应付呢。

 “相信你…不会亏待你的手下吧?”她笑得虚伪。

 “我是那种人吗?”俊脸上明明就洋溢大老笑。

 “希望你不是。”

 带皮皮回家的路上,夏絮千深思着与沉类为敌的下场。

 若是沉类知道她进南华服饰唯一的目的是“算计他的爱情,将他与韩湘爱配成对”他会不会抓狂,将她扁成猪头祭神?

 沈类那人有仇报仇,而且还是那种加倍奉还的,到时她可就有苦头吃了。

 晚风吹来,夏絮千心底一阵。等这差事定案,她绝对要连夜打包闪人。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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