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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发觉我喜爱上一个人了…

 就是你,上官青枫…

 青枫,你喜爱我吗…

 让我们说说“男人”之间的体己话…

 “男人、男人、男人啊…”原本泡在热水中闭目养神的青枫忽然睁开眼睛,失心疯般地大喊着。而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吓得意云一个措手不及,把端在手上的葯材全都洒了一地。

 “青枫,半夜了耶!你在鬼叫什么劲啊?”意云没好气地瞪了坐在浴桶中、只穿了一件中衣的青枫一眼后,蹲下身来整理被弄的葯材。

 “抱歉。”青枫略显疲倦的脸上有着一丝歉意。其实在平常这个时间意云早就该睡了,现在却为了她的伤,特地睁着直要闭上的双眼来为她进行治疗,她的心中不有点感动。

 意云深深地打了个呵欠,把葯材整理分类好,再用布包起来,缓缓放入热水中,接着从怀中取出小瓷瓶,倒了一些粉末,使其洛在水里。

 “丫头,这是什么啊?”青枫疑惑地问。

 “这是我发明的葯草浴,可以促进气血循环、褪尽瘀血、安神定心。如何?感觉不错吧?”

 “是还不错。”青枫深了口气,淡淡的葯草味环绕着她,的确还舒服的。

 “那就好。”意云又打了个大呵欠,有点困了呢!朦胧的视野中不经意地瞥见一个奇怪的东西。“青枫,你脖子上…”小小的瞳眸睁大确认。没错,不是幻觉。“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青枫随手拿起一旁的小铜镜,往自己身上照去。不看还好,一看大惊,只见颈部上隐约有淡红的齿痕,天啊!下一瞬间她连忙手忙脚地拉紧衣领盖住脖子。

 “没事!可能是被蚊虫咬了。”她苦笑道,打死她也不愿意说出实情…这是藤原天河的杰作。

 “是吗?”意云皱眉。“可是那个伤口好像太大了一些…”这世间上有那么大的蚊子吗?“呵呵,他们可能是成群结队地来咬我的吧!”青枫开始觉得有些招架不住,心中祈祷意云这丫头爱发问的毛病别在此时发作。

 “是喔…”意云半信半疑的,随即又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困了吧?丫头,我看你先去睡好啦!今天好像是轮到和二哥一起睡吧?搞不好他已经在等你了。”意云这丫头有个坏毛病,一定要和人共寝才能睡得安稳,而大哥和二哥这两个爱妹如命的人哪有不陪睡的道理?从小到大,丫头就在这两个温暖的膛中来来去去,不知羡煞多少怀少女了!

 “二哥还没回府。”意云苦着一张脸。她好困!但缺少那熟悉又温暖结实的“枕头”她很难入睡。

 “凡那家伙不在,还有大哥我啊!”清朗的嗓音隔着屏风在室内响起。“阿枫,泡澡啊?”上官剑非轻摇纸扇,一脸愉悦地问道。

 “错!我在接受治疗。”葯草的芬芳薰得她全身懒洋洋的。

 听见大哥的声音,意云高兴地绕过屏风,投向他的怀抱。

 “对啊,这是我发明的喔!”而且是“最新”发明,没人试过。不过这句话意云可不敢讲出来,怕青枫一知道便跳出浴桶,逃之夭夭,那她就缺少这项治疗的记录了。

 剑非爱怜地意云的头发,看着她可爱如鹿眸般的眼睛早已“张”乏力,当下便抱起爱妹小巧的身躯。“凡不在,可以找你亲爱大哥我陪你睡啊!”温柔的笑脸满溢宠爱之情。

 “可是剑非哥你最近公务繁忙…”虽然百般受宠,但意云可不是被惯坏的小孩,体贴他人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别这么说,大哥我不怕被打搅,你来找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剑非哥…”意云有点感动。

 “丫头…”剑非满脸柔情。

 “拜托你们别又开始了,这里可是有病人的。”青枫翻翻白眼,光是隔着屏风听,她就已经受不了了。“夜深了,快去睡啦!”老是爱表演这种“兄妹情深”的戏码,唉!大哥溺爱丫头的程度快修练到“变态”的境界了。

 “喔。”杵在原地的一大一小应了一声后,大的旋即抱着小的转身准备离去。

 “阿枫,你继续泡喔,大哥不打搅你了。”

 “青枫,记得要泡两刻钟才能起来喔。”

 “好啦好啦!”她挥挥手,在确定那一对宝兄宝妹真的离去后,便又闭上双眼,陷入最初的沉思中。

 “男人”之间的体己话…耳边又再度想起天河对她说的话;他说他喜爱她,喜爱上官青枫。可是上官青枫是个男人啊!这点毫无疑问的,天河很明白,然而他还是对她说了,对上官青枫这位“男子”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也就是说,藤原天河,这个男人的心上人也是个男人…

 喝!这样不是摆明天河的癖好异于常人吗?在心中她很不愿意去承认他有断袖之癖的可能,但是,他对她这个“男人”有着极高的兴趣却是不争的事实。

 一想到他们之间那些亲蔫的接触,她就不红了脸。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不是很变态?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做一些亲密的举动,以前光是想像就觉得恶心一把的,但是现在呢?她惘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厘清自己目前纷的头脑。若天河真的喜爱男,倘若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否会拂袖而去?但这也只是假设罢了,因为她知道她不可能会漏这个秘密的;她喜爱现在的自己,纵使喜爱上天河,她仍是那位在商场上呼风唤雨,有着冷静头脑,以及红粉知己的“上官三公子”以前是,以后更是。

 只是…“男人”之间的体己话啊?唉!唉!唉!真是烦恼,今后,她该拿什么态度去面对他啊?

 ***

 冷若雪瞪着面前的东西发呆。

 天要下红雨了吗?被囚了好些天,今天居然会让她踏出她以为会待上一辈子的黑暗房间。现下的她正身处在庭院的凉亭内,而眼前更摆上了一副精致的好琴,教她不得不怀疑这是个别有用心的阴谋。

 “怎么了?”

 身旁的人重新引回她的注意力,她抬头看向随侍一旁的兰,出声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怕你闷坏了,找了把琴替你解闷。”兰对若雪温柔地笑道。

 是这样子吗?若雪一脸狐疑。她总觉得事情并不单纯,但在直觉上,她相信兰并不会害她,因此便放下心来,伸出双手抚上琴弦,悠扬的乐声随着美人玉指的‮弄抚‬,在庭院间泻开来。

 不远处的楼阁上,两道身影伫立栏前,将凉亭内的景象尽纳眼底。

 “义父,还满意吗?”有着暗瞳眸的男子询问面前的长者,慵懒的口气隐含着一股桀惊不驯。

 长者凝视着凉亭内的佳人片刻后,反问道:“你觉得她如何?”

 魅影没料到会被问到这种问题,愣了一会儿,随即笑道:“女人还不都是一样,只不过她比别人多会几样才艺,更具几分姿罢了。”低沉的语调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

 长者回头凝视男子半晌。“你对她没有半分感情吗?”

 “我对她能有什么感情,义父?”魅影冷冷反问。

 长者闻言叹了口气,缓缓走回房中。“叫兰送她回去吧!”口气中有明显的无奈。

 “为什么?”魅影冷的脸上晴不定。

 “答案很明显,不是吗?她不合格。”

 “她是京城第一美人。”魅影强调着。“我搞不懂你的标准在哪儿?义父。”

 “你自己都不觉得满意的东西,你认为我会如何看待?”长者转过原本背对魅影的身子,与他严肃相对。

 “你好好想想吧!”长者再度叹了一口气,结束两人的沉默对峙,留下魅影一人阴郁地站在楼中。

 ***

 折腾了许多天,也烦恼了许多天,青枫决定长痛不如短痛,该来的还是得面对,此时的她,正站在自家的客房前,也不管天有多黑,夜有多深。

 没错!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来拒绝他的“好意”!

 “谁?”在她礼貌地敲了敲门后,门内传来微弱而熟悉的低沉嗓音,在暗夜中听来分外感。

 感?她心头一惊,暗斥自己:上官青枫,你是怎么了?地上的残雪都还未尽,你发什么啊你!等会儿一定要保持理智和冷静,你是来讲理的,切记,切记。

 “是我。”做好心理建设后,她对着门板说道。

 “进来吧!”门内的人似乎并不惊讶。

 她推门而入,屋内十分昏暗,只有内厅的桌上燃了一盏烛火,于是她往内厅走去。

 “你总算来了!这几天过得好吗?”藤原天河由上坐起身来,慵懒地伸了个懒,光结实的膛在轻薄的单衣下若隐若现。

 “不好。”她在椅子上坐定,星眸死命地盯着烛火,努力告诫自己:不能看!虽然上的他很养眼,但她今天要当个柳下惠,绝对不能中了“美男计”

 “不好?为什么?”他作势要起身,她瞥眼注意到他的企图后惊得跳起来。“你…你别过来,坐在那里就好,拜托。”开什么玩笑,要是再让他靠近她,谁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冰眸饶富兴味地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好吧!”他坐回沿,双手环抱在前,等待她接下来的反应。

 “天河,我今天来,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我在听。”

 “嗯,那个…”真是难以启齿,她艰困地了香口水。“你还记得你前几天对我说过的话吗?”

 “记得,我也没忘记你对我说的话。”看着她脸色铁青的反应,他的嘴角扬起坏坏的笑容,不过由于她太专注于谈话的内容,因此没注意到。

 “那…你可不可以把它忘掉?”她抱着一点点的希望试探着。

 “为什么?”他浓眉一挑。

 “为什么!呃,这…男人和男人…你知道的嘛…”这么可的事怎么教人说得出口?她开始有点结巴。

 “我不知道。”藤原天河显然非常不合作。

 “你…”她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这个人分明是在装傻!“本来就是相契合的,违反这个定律就是不自然,你懂吗?所以就算我们…‘那样’,”她的脸微微一红,续道:“也不能改变这个自古以来不变的事实。”

 “我所知道的唯一事实就是我们俩之所以‘那样’,是因为属意彼此,互相爱慕。”

 “那个…不算啦…”她嗫嚅着。“总之,你的好意我心领啦!”说什么她也不愿助长他的断袖癖好。

 “心领?”藤原天河冷笑一声。青枫到现在还不肯面对现实?她是扮男人扮太久,扮到忘了自己原是女儿身了吗?“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当初你的柔可是很‘自然’地就贴上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一个箭步冲上来捂住嘴,剩下的字串全都化为模糊不清的咕哝声。

 “不、准、说!”她星目圆睁,气急败坏地恐吓他。天啊!她真想找个地钻进去,如果这里真的有一个的话。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以后别再对我脚了,两个大男人…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你以前不是也很讨厌这样的吗?唉,真不懂你的脑袋在想什么?”

 “两个大男人,嗯?”他轻笑。

 “干么!有什么不对?”她有点心虚地说道。

 “你很烦恼?”

 “对啦!”她瞪他一眼,但后者丝毫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你说你不懂我脑袋里在想什么,那我现在告诉你好了。”一抹算计的恶光芒在冰眸深处一闪即逝。

 “什么?”

 “过来一点。”他示意她的耳朵凑近他嘴边。

 待她不疑有诈地靠向他后,感的薄才以低沉的嗓音说道:“我的脑袋里所想的,全都是…你。”

 喝!又上当了!她震惊地想往后退,他的一双大手却早已圈住她的身,让她动弹不得。看着几近半的他缓缓向自己靠近,她顿时觉得呼吸困难。

 “你、你说过不会靠近我的!”她此时此刻迫切地需要柳下惠的精神。

 冰眸染上一抹温暖的笑意。“我只答应我不会‘过去’,若是你‘过来’那又是另当别论。”看来今夜他又得以一亲芳泽了。

 “你…”话还未说完,朱就被他所彻底侵占。

 上官青枫,你是蠢猪啊?一次失败的经验还不够,这下好了吧!打从娘胎出世以来,她第一次输得非常凄惨,一点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唔嗯!”当他的温舌轻盈地钻入她的口中时,她便无暇再继续自怨自艾下去,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全身又热又烫,像发高烧一般。这种吻法真的很奇妙,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她一边在心中模模糊糊地想着,一边好奇地伸出粉舌,依样画葫芦,把他在她身上做过的,照单全收“回报”给他。

 他呻一声,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快乐抑或是痛苦,随即逐渐将重量慢慢加诸在她身上,最后将她整个人陷在柔软蓬松的被中。

 “我本来只想给你一个彬彬有礼的吻。”他沙哑的低语,吐息间热气不时地拂过她脸上,冰眸紧紧地锁住她的瞳眸,若有所思。“但是现在,今晚,我不想放你走了。”话尾刚落,炙热的薄再度狂猛地攫住她如樱的瓣。

 她还来不及细想他话中的涵义,就又陷入一阵令人昏眩的风暴中,直到他修长的手指来到她的口,解开她衣领的襟带,拨开她的上衣时,她才猛然自情中惊醒。“不行!”她急忙伸出手拉紧衣领,一副如临大敌、死也不肯退让的样子。

 “为什么不行?”冰眸深沉地看着她。

 “因为…因为…因为我前有伤口,很难看嘛!”她胡乱找借口。

 “我不介意。”他伸手拉她的衣摆。

 她闪了开。“再说,男人和男人…”她支支吾吾地说。

 “我不在乎。”不待她再找藉口搪,他再度吻上了她。

 “嗯…不行…不可以啦…”她在他的舌间断断续续地吐出拒绝的话语,双手依然紧紧守住前的防线。

 “可以。”他深深地吻住她。“我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事能阻碍我们这么做。”感的薄来到纤细的颈项,挑逗地轻咬了一口。

 她颤抖了一下。“天河!我们不能…不能这么做。”天知道她微弱的语调多么缺乏说服力。但,若他真的有断袖之癖,她就不该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喔,不能做?”他挑眉。“就因为你其实是个女的?”低沉的语气轻柔却充满危险,但青枫此时精明的脑袋早已停摆,只能呆呆地自寻死路。

 “对。”咦?她点头回答后才发觉情况不对,当下心中警铃大作,小心翼翼地看向仍将她在身下的人。“你…你为何这么说?”

 “因为我看过了。”他给她一个暧昧的微笑。

 “看过了…什么?”老实说,看着他诡异的笑容,她有种倒大霉的预感。

 “你的身体。”

 什、什么?他看过她的身体!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都不知道?

 看着身下的人儿一副下巴快掉下来的模样,他满意地轻笑。“你以为在客栈的那一夜,是谁帮你包扎伤口的?”

 “我一直以为是丫头她…”她仍一副不敢置信的震惊模样,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她眼一横地瞪向他。“所以,你因为不满我一直瞒着你,才这样整我的吗?”英气的星眸开始凝聚怒意。

 “猜对一半,”他亲昵地吻了一下她的俏鼻。“谁叫你害我为了莫须有的事烦恼了好久?撇去你的别不谈,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真意的。”

 “真的?你不是因为我是个男的所以才喜爱我?”

 藤原天河皱了皱浓眉。“为什么我要?”

 “有些男子长得特别美丽,就会受到一些人的觊觎啊!像…”看到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后,她决定还是住口的好。没办法“人在他身下”不得不低头啊!“你…不是在开玩笑?”换个安全的话题好了。

 “怀疑吗?”他贼笑。“那我们继续进行刚才未完成的事好了。”说完作势又要剥她衣服。哇啊!这个话题一点也不安全。“天河,别闹了!”她伸手拍掉他的手。

 “好吧!今天到此为止。”他松开她。“现在你该给我个代了吧?”

 她坐起身来,知道他提的是她女扮男装的事。“你真要听?这事可说来话长了。”

 “愿闻其详,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他微笑。

 “好吧!这事得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说起。你听过‘指腹为婚’吗?”怕他再对她脚,她急忙和他拉开距离,正襟危坐。

 “嗯。”他点头。

 “我曾经有位未婚夫…嗯,也不完全是,怎么说呢…”看到他眼中出现了疑问,她继续说道:“这么说吧!当我尚未出生时,我爹被当地太守强迫定下了指腹为婚的约定,虽然我爹当时是扬州首富,但仍然无法断然拒绝对方。因为再怎么说我们也只是百姓,哪里敌得过官宦士族?于是我爹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采取了唯一能守护我的方法…”

 “宣称生了儿子,把你当男孩子养?”

 “嗯,除了家人外,对外人一律保密。”她微笑道。“所以这些造就了今天的上官青枫,以及上官府。”

 “你…后悔吗?”他温暖的大掌抚上她的颊,万分怜惜地摩挲着。

 “不,我并不后悔。我十分感谢我爹给予我的,他让我的视野变得更宽阔。”她笑着,星眸散发出跃动的光辉。“我喜爱我的生活方式。”学武读书,跟着父亲经商,若是身为女儿身,这些经历恐怕是一辈子也不会触及的。

 “想必那太守大人的下场必然不怎么好看。”他清朗带点磁的笑声在黑暗中想起,让她感到一股温暖过心底。

 “想当然耳,别看我大哥那样漫不经心,其实他很会记恨的;在他新官上任的第一天,就摘了那狗官的乌纱帽,也保住意云丫头免遭那狗官的婚。”

 “痛快吗?”他长臂一揽,便把她纳入怀中,亲昵地轻吻她的俏鼻。

 “当然,上官家的家训向来是以眼还眼。”她在他怀中开心地轻笑。“这是商人所奉行的第一条准则。”

 “再多说点吧!我忽然有点想认识以前的你。”他温柔的眼眸锁住她。“想必一定是个令人惊奇的小表。”

 “谢谢夸奖。”她夸张地扮了个鬼脸,在他怀中找个最舒适的姿势。“那我这说书人就多为客倌您多说一点故事了。”

 在宁静的深夜里,房内的一对人影就着微弱的烛光,第一次以最真实的自我,面对彼此…

 ***

 天光微亮的清晨,上官镖局大门前弥漫一片凝重之气。上官剑凡才刚上马打道回府,便被两位不速之客拦下。

 “有何贵干?”剑凡在马背上冷冷地俯视拦住他的两道身影,他简短地询问站在面前、有着一双湛蓝瞳眸的女孩,而女孩身后的人则穿着斗篷,令人看不清楚面孔。

 “我有一项东西想请你亲自护送。”女孩一脸笑容可掬。

 剑凡挑高了眉。“东西,地点?”

 “就是这位,至于地点,她自会向你说明,这是订金。”女孩将身后的人推至他面前。“那么,就拜托你了。”之后,她深深地作了一个揖,还不待剑凡回答即转身离去,消失在寒凉的晨雾中。

 剑凡看向早无女孩踪迹的街道,眼光再回到站在面前的人。“上马。”他简短地命令道。

 对方闻言走近马边,无奈七手八脚地总是攀不上马背。剑凡皱了一下眉头,长臂一伸,将在马肚上兀自挣扎的人拉上马背。而对方似乎吓了一跳,只见一个重心不稳又得摔下马,剑凡见状急忙伸出双臂将之揽回马背上,无意间忽然感觉到掌中柔软圆润的触感…

 没想到是位女子!“你…”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清晨冷冽的空气中响起,打断了上官剑凡未竟的话语。

 “登徒子!”斗篷的帽子悄然抖落,冷若雪红了脸孔瞪向眼前脸上有她五指掌印的男人。

 ***

 上官府…

 “三少爷,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打从忠荣一踏进府里,就一路不停兴奋地嚷嚷。

 “吵死了,忠荣。”意云一边打呵欠,一边从剑非的院落走出来。二哥昨夜又是彻夜未归,害她一直等他熬到半夜才去找大哥求救。

 “小姐,您有看到三少爷吗?”

 “怎么,青枫不在枫筑啊?”粉红色的樱桃小口再度打了个大呵欠。

 忠荣摇摇头。

 “那、大概在客房吧!”青枫和藤原大哥之间到底解决了没?意云失神地想着。

 “那小的告辞了。”忠荣迅速离去,他快等不及看到主子获知这个喜讯时的高兴模样了。

 来到客房前,憨直的忠荣兴奋地想也不想就一头冲进屋里。“三少爷,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朴实的他在下一刻忽然噤了声,原本小小的绿豆眼在此时暴增为好几倍,一双眼珠在看到上的景象只差没掉出眼眶。

 他崇拜的主子…居然睡在那位美丽客人半的怀里!虽然是和衣而睡,但、但,衣衫显得有些凌乱,更别说现在是晌午,主子秀逸的睡脸上却还有着明显的倦意,这是不是摆明在暗示昨夜主子…

 彻夜未眠,而且做了一些“会让人很累”、而且“很花力气和精神”的事!

 上的人几乎是同时惊醒的,藤原天河在发现有不速之客闯入后,立即坐起身来护住身后的青枫。虽然她并未漏春光,但他仍不想让其他人分享她毫无防备、慵懒清丽的睡颜。

 “有何贵干?”薄吐出的话语虽然轻柔,但却冰冷至极,显示了他的极度不悦。

 “我…我有喜讯要告诉三少爷。”忠荣如履薄冰地小心说道,深怕一个不小心惹恼眼前美丽优雅的客人。

 “什么喜讯?”终于完全清醒的青枫在藤原天河身后探出头来,他略微不快地瞥向衣衫凌乱的她,一双大手开始为她整理仪容。

 忠荣略微口水,不太习惯眼前两人间亲昵的气氛。“那个,冷姑娘找到了!”

 “真的吗?她在哪里?”

 “现在二少爷和她正在回府的路上。”

 “不愧是二哥。”

 “那个…”忠荣顿了顿。“冷姑娘并不是二少爷找到的。”

 “不是二哥,那是谁?”青枫讶异地说道。

 “好像是有人将冷姑娘送到二少爷那边的。”

 什么!若雪她…这可奇了!暗盟有这么容易就放人吗?

 “等会儿亲自问不就知道了。”藤原天河为她整装完毕,大手亲昵地向她的额头。“还会累吗?”昨夜他们几乎彻夜未眠地谈心,直到天刚发白才就寝。

 “啁,有点。”她打了个呵欠。“都是你,谁叫你着我那么久,害我整晚都没睡。”一直叫她讲下去,害她撑到天亮才不支倒地。

 旁边的忠荣倒了一口气。

 “抱歉,下次改进。”

 “还有,你没事块头长那么大干么?有好几次都快把我扁了,害我现在全身酸痛!”追究柢都是客房的太小,两人睡一张,连翻身都有困难。

 旁边的忠荣再度倒一口气。

 “忠荣?你怎么了?”此时青枫才注意到家仆的不对劲。“不舒服吗?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你下去找意云把把脉吧,看看是什么毛病?”

 “是,小的告退。”呜,他不相信!他英明杰出的主子怎么可能会和男人有不清不白的关系?!忠荣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便匆匆退下。

 看着家仆走远,青枫回头疑惑地问向藤原天河。“他怎么了?”

 “不知道,大概是乐昏头了吧!”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乐观朴实的忠荣垮下他那黑黝黝的脸来。

 ***

 在枫筑,待平安归来的若雪喝了热茶稍微镇定下来后,青枫便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她这样的神色,应该没受到什么伤害才是。

 “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被软了一阵子,他们就派人把我送回来了。”

 “是这样吗…”青枫沉了一会儿,随即道:“总之,你没受到伤害就好,绮香楼那边你就别回去了,先住在上官府吧!”

 “为什么?”

 “你住在府里,戒备森严,比较安全一些,而且我怕绮香楼中有人知道你安全归来,会对你做出不利的举动。”

 “你是说…罗和这件事情有关?”美目微微眯起,在得到青枫肯定的答复后,更是让她怒火中烧。“那个女人真恶毒!”

 “好了好了,你别气,这笔帐我会帮你算的。”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青枫又问:“对了,你和二哥之间怎么了?”方才她去门口接两人时,便觉气氛诡异,若雪鼓着腮帮子生闷气不说,二哥更是僵着一张比平常严肃好几倍的脸,而最令人感到惊异的,莫过于二哥脸上鲜明的掌印;二哥明明是武功高手,怎么会躲不过一个巴掌呢?特别这个巴掌极有可能是出自毫无功夫的若雪的杰作。若雪闻言,红了俏脸。“关于这件事我不想说。”一提这事她就肝火上升,从小到大,什么苦她都吃过,但是被男人从“正面”占便宜,还是第一次。而更过分的是,对方占了便宜后还皱起眉头,仿佛吃亏的是他自己?真是气煞人了!好歹她也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可那个臭男人却一副好像她长得很抱歉的样子,避她如蛇蝎…若雪愈想愈觉得委屈,眼眶一红,眼看就要掉下泪来。

 青枫见状,急忙将好友揽入怀中安慰。看来得好好问一问二哥到底对若雪做了什么,否则依若雪好强的个性是绝不轻易掉泪的。只是,向来不近女的二哥能对若雪做出什么“好事”呢?她很疑惑。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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