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殷虹自昏眩中悠悠转醒,已经是
落月升的寒夜。
睁开眼,她发觉自己躺人一张全然陌生的大
上,不过,软绵绵的,极为舒适。
原本有些浑饨的记忆开始点点拾缀回脑海,
亲队伍的盛大与壮观,拜堂成亲时的慌张与无措,然后白衣男子幕然占据她整个脑海,教她立即掀被一看…
“还好…”大红的霞被还在她身上,贞节未损让她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但也在这同时,她由
边的布幕看见烛火映照下的人影,房里还有他人的事实让她马上被罩人震撼恐惧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终于醒了!”
这个声音殷虹怎么也无法忘记,布幕上的人影逐渐放大…
掀起布幕,步飞夜便瞧见她吓白了脸,抱着被褥缩到
角,手握着金钗抵住喉咙,摆出了抵死不从的态度。
他视若无睹!在
沿坐下,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直瞧。
殷虹的表情自布幕掀起的那一瞬间便凝结住.说真的,在她见过的男人中,眼前这个男人算是最帅的了。
瞧他眉如惬月,目若灿星,
直的鼻梁下方是一双弧线优美的红
,只是这么坐着不动,便有一股摄人威严自然散发。
如此英姿
发的他,实在不像是个坏人。
殷虹原本等着他一有饿虎扑羊的举动便要自尽,里见他单
匹马闯人蒋家抢亲,不就是为了得到她吗?
“你手不酸吗?”
步飞夜终于打破沉默开了口,却问了一句让殷虹觉得
哭无泪的怪话。
“少假慈悲了!”钗子握得更紧了“你要是敢再靠近,我马上自尽!”虽然她真的一点也不想死,
他往
柱上一靠,摆个好整以暇的姿态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你没有资格问!”
向来吃软不吃硬的他双眉一挑,脸上顿时浮现几抹
魁之
。
“待会我就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了,这样还没有资格问吗?”他
角微扬“不说也无所谓,我不在乎跟不知名的美人共枕眠的。”
辈枕眠…“土匪、强盗、不知羞
的恶徒!”她羞红了脸,劈头就骂。“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的,就是死也绝不让你碰我一
寒
!”
心一横,金钗就往她的喉头刺下,反正失身于盗贼之后,也是死路一条。
说时迟、那时快,步飞夜扣住她的手腕!使劲一周,便把她由
角拉到面前来。
“放开我!”她慌了。
“休想!”他手上一使力,殷虹的手腕马上疼到了骨头里,手中金钗无声地掉落在
铺上。
“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保全贞节吗?你要是敢自尽,我就剥光你的衣服,把你的
尸放在板车上运回蒋家,让沿途所有的路人看光你的身子!”
“你敢!”
“不信你尽管一试!”
天哪!她怎么会那么衰?虽然这个男人长得帅,不过,坏人就是坏人,她才不要成为他的女人呢!
眼看着贞节即将不保,她却束手无策,害怕与委屈挤成了泪一颗接一颗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股,滚落滑若凝脂的粉
双颊。
这下换步飞夜感到错愕了。料想不到她醒来会寻死。寻活、大哭大闹,甚至学泼妇骂街,就是没想过她会只是抿着
低声
泣,还哭得如同梨花带雨,教人看了又爱又怜。
“真是麻烦的女人!”他放松她的手,把金钗重新
回她的发誓上后便站起身。“牢记我之前说的话,你如果想要
身游街,不在乎那两个贼父子因你受辱的话,那么想死就去死吧!”
一甩袖,步飞夜转身离房。
这样的举止让殷虹思绪更加混乱。方才他明明一脸狠样,像是要霸王硬上弓,可到头来,他却只是在嘴上发狠,什么坏事也没做便离开了房间。
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如何,她先下
冲上前闩们,本想把桌子。柜子全搬去堵住们,可是看看左右两侧的大窗子没法子封死,还不是一样是个“入口”这才沮丧的作罢。
“唉!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一踏出房门,步飞夜便瞧见小师妹柳青钢倚在几步远的廊柱旁,贼笑兮兮的叮着他。
烦心之事太多,这会儿他实在没心情跟她穷蘑菇,就当作没看见,径自向前走。
“噢、噢,师兄,你真是越来越酷了呢!”她蹦跳到他身边,似褒似贬的说。
步飞夜不搭腔,连走路的速度都不曾放慢,任由她跟着。
“我听见咯!你对那个姑娘说的话还真是吓人哩!”她嬉笑地咧着嘴“我知道,你是怕她寻死才那么说的,不过,对方肯定会把你当成变态
魔。”
他皱了一下眉,却依然一声不吭。
柳青销又说:“其实,你何必去扮坏人吓她呢?只管交给我去跟她谈,让她知道,你非但不是坏人,还记使她免于嫁人伪善之家,替贼公生贼孙的救命恩人,那她…”
步飞夜幕然转身,一伸手便点了她的哑
。
这下子,他的耳朵总算可以清静一阵子了!
夜半,步飞夜睡得正
,但屋外依稀可闻的吵嚷声,硬是把他从甜梦中给唤醒。
“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有呼婢唤仆过来询问,自个儿下
着好外衣便出房察看。
“该死。”一推开门,西方一道火光冲天,将夜空照亮了一半,他立即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西方客房所在的位置。
“少爷…”指挥救火的老总管一见到他,便满脸惶恐的来到他面前。
“人呢?”
老总管摇摇头。“火势太大,没人敢冒险进去救她,毕竟…啊!少爷,您可别做傻事啊!”步飞夜一听殷虹还身陷火场,抢下一名家丁手上的水桶往自个儿头上淋下,一脚踢开还窜着火苗的木门,不顾自身危险地冲了进去。
“少爷!”救火的家仆们全被他冲进火场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要拦也来不及,大伙只好加紧汲水灭火,一面在心里祈求佛祖保佑。
这时,珊珊来迟的柳青绡环顾四周,脸色突然凝重起来。
“丘老爹,这房里的姑娘没救出来吗?”她问着老总管。
他局促不安的
着手“是啊!就因为人没逃出来,少爷刚才还奋不顾身的冲进去救她,老天保佑,千万别出事才好!”“什么?!大师兄他…”柳青绡这才明白他不在场的原因“不行,我要进去救他们!”
“千万不要!老总管拦着她“太危险了,万一您出了什么事,少爷他…”
“出来了、出来了!少爷把人给救出来了!”
老总管话还没说完,便被大伙兴奋的喳呼声给打断,望向火屋。
只见步飞夜抱着已被浓烟呛昏的殷虹由房里冲出来。
“大师兄…”柳青绡担心地
向前“你没受伤吧?”
“没事。”
她看向殷虹“她呢?”
“呛昏而已,算她命大。”边回答,步飞夜边转向丘总管。“丘伯,剩下的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
“是,少爷。”
步飞夜沉着脸,抱着殷虹便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这一回,柳青绡识相的不再跟在后头学,瞧大师兄那一脸强忍怒气的模样,她可不会呆得再上前讨骂挨。
而那名纵火的烈
姑娘,肯定要挨罚咯!
已经到地狱了吗?
一阵沁心的冰凉袭面而来,将殷虹由悠悠
的
幻梦境中引回。
累疲的双眼微睁,面前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轻轻按
在她颔上的冰凉好舒服。难道是上天怜悯她在世太可怜,没叫鬼差押她人枉死城,反倒叫仙人领她来到西方极乐世界,跟爹娘相聚吗?
“爹…娘…”她握住那只用冷
巾帮她拭额的手,却在睁开眼看清面前晃动的脸孔是谁后,放声尖叫“啊…”“住嘴!”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步飞夜伸掌覆住她的口。
“呜…”
殷虹哪可能乖乖听话?口不能言,她还比行力扭动身子想
离他的掌控。
但是,她的身子虚软无力,才被他单手隔着棉被接住肮部,她就动弹不得了。
不过,步飞夜也没料到她会恩将仇报,张嘴咬了他的掌心
一口,疼得他下意识地一缩手,耳边又传来她高亮的吵嚷声。
“你半夜溜进我的房间想做什么?”
嫌吵可以点她的哑
,但步飞夜选择了另一个法产,按住她的双肩,俯身吻上她的樱桃小口。
殷虹怔住、愣住、傻住了。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头一回被个男人
在
上索吻,她连呼吸都忘了,一股热气由脚底直往脑门冲,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原本只是想给她个惩罚而已,可是一触及那
红的香
,步飞夜便了悟自己不过是在找借口达成自己想一亲若泽的私心罢了。
从她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刻起,他的神魂便被她倾问之姿所震慑,而她刚烈的
子更为他所欣赏…当然,也着实为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原以为
尸之计可以吓倒她,哪晓得她会搞出个自焚来对付他,想把自己烧得灰飞烟灭,
子够烈的了!
就像此刻,显然已由错愕中国神的她马上紧抿
线,阻止他更进一步的侵扰,明知气力不如人,还是扭动着身子继续做无谓的抵抗,但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不是连死都不怕吗?有什么好哭的?”虽不舍,不过他也不想惹得她泪
成河,只好释放她的芳
。可一想到她这么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仇人的独生子保全贞节!他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别哭了,再哭我就真的剥光你的衣服要了你!”
这句话果然有效,他一吼,殷虹雨滴泪悬在眼眶不敢掉下,就怕他说话算话。
他坐直身,殷虹一
离他的压制,一旦刻拉着棉被裹住身子想坐起来,偏又无力地虚软躺下。
定定地看着她,步飞夜头疼地想,如果不另外想个理由牵制她,只怕她还会接二连一的想法子逃跑或自尽。
“我想,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他决定再扮坏人!“像今晚这样的事,我绝不容许再次发生,所以你叫敢再放火自焚!我保证蒋家也会同
祝融之灾,假使你身亡,我就取蒋家父子的性命作陪,你最好牢牢记住!”
“放火自焚?”她硬撑着扯被坐起,小脸红得像关公。“被火慢慢烧死很痛苦的,我才不会做那种傻事,我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怎样?说!”他可不许她话说到一半便打住。
“不说会怎样?”他说话的口气还没大娘的一半凶,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
步飞夜没开口,他只是双眉一挑,明眸一瞠,
线一抿,直接放出令人不寒而灿的杀气吓死她。
“说…说就说嘛!”好死不如赖活着,在对方还没真把她给怎样前,她没必要
怒他,自找死路,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让她想出法子全身而退。
她深
一口气,指着桌上的油灯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那瓶子里装水和棉线,为什么就能让火烧不熄?所以我就好奇的想把那瓶子里的水倒出来看看,哪晓得手一滑就…”
“你是在唬弄我吗?”步飞夜一脸凝肃“蒋雄那个老贼如此贪财好名,怎么可能不替他儿子找一门门当户对、有利可图的亲事?他看中的媳妇八成也是出身富裕人家,怎么可能连油灯都没见过!”
“我真的没见过嘛!我们家就靠我卖豆花挣钱,连蜡烛我都好省着点,哪像你…”殷虹本来想要说他点那个什么灯的一定很浪费钱,可一想到自己在老虎嘴上拔
,连忙又把话
回肚内。
“呢…你看我的手吧!哪一家的千金大小姐会有这么
糙的双手?”她摊开双手让他看“男人娶妾是只问长相,不管家世的,我不过是个妾,就算你绑架我来也没用,世间美女多的是,蒋家花钱就能买一堆,他们不会为了我付赎金给你的,你抢错对象了。”
步飞夜拉起她的双掌端详,一双原该细致
滑的小手满了老茧,
糙如砂纸一般,的确不是娇生惯养的名门千金会拥有的双手。
“看来你并没有骗我。”
殷虹害羞的
回手“我本来就句句实言。”
“你为什么要嫁人蒋家为妾?”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手上“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是你喜爱蒋以岳?”
“当然是因为父母之命咯!婚礼之前,婚礼之前我根本没见过蒋少爷,喜不喜爱我怎么会知道?至于荣华富贵,人人都爱吧!不过,如果嫁入大户人家做妾,和嫁给穷人家为
,我宁愿选择后者,可是我大娘她…”
殷虹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回答得太详尽了一点,连忙打住。“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掳了我是得不到好处的。看你的模样也不像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就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好吗!”
“不行!”他一口回绝“你死心吧!近期之内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是
、是妾都无所谓,反正蒋家的颜面是丢定了,这就是我要的‘好处’。”
她听懂了。“你不是要钱,只是要借抢亲让蒋家丢脸?为什么?你跟他们有仇吗?”
“没错。”他眉宇间有道杀气掠过,但随即隐逝。“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抿
犹豫了一会儿“殷虹。殷商的殷,虹彩的虹。”
“我叫步飞夜,跃步飞越星夜。告诉你,好让你咒骂时有名可骂。”他漆黑似墨的眉轻扬,呵眸闪动着
人傲气。
殷虹瑟缩了下身子。她不得不承认,若非他是抢亲的恶徒,先让她瞧见了他的“恶行”否则在其他时候遇见如此器宇轩昂的他,她肯定会多看他两眼,说不定还会心生倾慕。
“只要你不轻举妄动,没人会伤害你。”看出她眼中的不安,步飞夜给了她一句保证。“今晚你暂时睡在我房里,明天我再安排你住别处。我现在要去察看客房火势控制得如何,你最好给我安静地睡觉,别再惹事,否则…休怪我不得不将你五花大绑,派人
夜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懂吗?”
怒他的后果她已尝过,可不想再试一次。所以她点个头,算是答应。
“步飞夜!”她叫住恐吓完便要起身离开的他“你说过只要我不惹事,你就不会伤害我,我保证我会乖乖的,所以你也不准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上
把小孩子
进我的肚子里喔!”
步飞夜转身睐向她,一双如同黑潭水的深送眸子看起来莫测高深。
“我是…我是说真的!”殷虹干咽了一口口水,他的眼神令她莫名其妙的心侃意
。“你你你…不要欺负我,拜托!算我求你了。”
“晰!”的一声,步飞夜开门离去,什么话也没说。
门里的殷虹侧着头在想他沉默离开算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她的要求咧?
而门外的步飞夜则是蹩着眉抚
,被这个时而贞烈、时而天真“蠢”节的女子,给完全弄混向来沉稳的心池。
他竟然情不自
的吻了她!唉!看来他是替自己“抢”回了一个大麻烦了!
③③③
一觉睡醒,确定枕边、房间都无外人存在后,殷虹不
松了一口气。
“看来那个步飞夜还算守信,没有半夜摸进来欺负我。”她坐起身,懒懒地打了个阿欠。“还好,看来他对我没什么兴趣…”
她伸了一半的懒
突然停住。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对步飞夜失去戒心呢?昨晚他可是子谠嘴亲得她天旋地转,差点无法呼吸!严格说起来也不是对她完全没有兴趣,她还是得小心提防着点。
“蒋家不晓得变成怎么样了?他们该不会跑去向大娘索回聘金、聘礼吧?”殷虹有些担心如果蒋家这么做,那没她去卖豆花,家中生计该如何维持?
“唉!我瞎
什么心琢!要大娘把拿入口袋里的钱再掏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别再跑去蒋家哭闹要钱就算蒋家的福气了!
她叹口气,还好步飞夜掳她的目的不为钱,否则蒋家和大娘两方肯定都不会给钱,那她就死定了!
“到底步飞夜跟蒋家有什么仇呢?”她斜偏着头怎么也想不透。
“晰!”有人开启门扉的声音传来,吓得她马上扯被躺平装睡。
殷虹眯着眼偷看,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端着洗脸水和
巾进来,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则用托盘盛着一份早餐放在桌上,但两者的动作都极为轻巧,进出宛如一阵风,如果她仍
睡着,绝不会被吵醒。
人一走,她马上起
梳洗用餐,发现门竟然没锁,就大着胆子溜出去。
“哇!”天气很冷,她虽然打分哆晚但目光被屋外的景致吸引而忘了寒冷。
房外自成一个庭院,不再有其他房M,加该是绿草的地面是枯黄一片,但仍有几株她说不出名来的叶绿花红,小小的假山、水池恍如自然生成一般。
但最美的是围着墙栽种的数株红梅,完全盛开的华丽美景教她几乎快看傻了。
“步飞夜长得那么好看,住在这么美丽、豪华的房子,还有丫环可以使唤,一点也不像传说中那种横眉竖自、一脸横向、脸上有条大刀疤、言行
鲁、动不动就把人砍成两段的土匪大盗嘛!”
看来步飞夜没骗她,他抢婚并非为了钱,真是因为和蒋家有仇,抢了她只为了让蒋家丢脸而已。
“可是蒋家脸已经丢了,他干吗还不放我回去呢?”想不透,她决定先四处走走看看,也许会遇上什么好心人,肯瞒着主人偷偷放她走也说不定。
“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殷虹一路走来都没遇到人,好不容易听到有人声,循声拐过墙角,就瞧见步飞夜和另一名青衣男子正边走边聊,慌得就近开了一扇无人房门便躲了进去。
“不知道。”步飞夜没发现她,淡淡问揭发人的话。
“那么漂亮,杀了实在可惜。”王骅只手摩挲着下巴考虑“不过,养着也没用,万一让她逃了不是个祸害?虽然有点舍不得,不过…还是杀了她,把皮剥下来当毯子比较实用,你说呢?”
“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
两个人边谈边走远,一点也不知道殷虹在房里听得浑身直冒冷汗。
逮到、她、漂亮、逃…组合这些字汇,怎么听都好像直往她身上指来。
“不只要杀了我,还要把我的皮剥下来当毯子?”
她软了脚,这么惨的死法她才不要呢!
现在非逃不可了,就算用钻地
的也得逃!
@③@
偷偷摸摸地在步家大宅里晃
了一天,总算让殷虹发现了一条逃脱之路。
这宅子里有一扇大门和两道后门,大门有人看守,西后门上了牢牢的铁链,惟独狭窄、隐蔽的东后门只用两道门闩闩着。
“殷虹。”
“又来了!”她捂住耳朵躲在一棵大树干后面,就是不应步飞夜的呼唤。
她一整天都忙着在跟他玩捉
藏,边找出路还得边躲人,他大概是发现她不在房里,从下午到晚上不时可以听见他叫唤她的声音。
“好冷…”她
双掌,猛往手心里呵气,脑子里突然浮现步飞夜抱住她、狠狠地吻住她的画面,浑身突然窜起一股热气。
“笨蛋!他可是要剥你的皮、吃你的
的大坏蛋,找你是为了杀你,可不是担心你哩!你还想他做什么?脑袋烧坏啦!”她敲敲脑袋。
雪下个不停,衣服根本无法保暖,她灵机一转,去偷了一条棉被裹上,要逃命可管不了美丑,逃出这宅子却冻死在半路上,那才冤枉呢?
趁这雪夜
逃,希望大雪能掩去她的足迹,就算步飞夜发觉也难以追踪她的去向,机会只有一次,一旦被他发现捉回便再也难以逃走了。
蹑步来到东院,步飞夜房里是漆黑一片,看来他还在别处,殷虹松了口气,赶紧低着身子穿越东院。
途中她顿了一下,视线不试曝制的又瞟到他的房间…
她抿抿
,故意忽视心中那份莫名的离愁,只准自己想着年幼的弟弟,加快脚步奔向东后院。
闩、开门,她一手紧扯着被子、一手提着灯奔出门,没命的往前跑。
说是跑,其实雪下个不停,地下又积了厚厚一层雪,以她的前进速度充其量只能算是“快走”
这是森林。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始留意四周的景致。
这实在是不合理,她估量从步家后院跑出来,见到的肯定是相邻的房舍或是巷弄、大街,怎么会是森林?难道步飞夜的家位处于深山之中?
真是这样就糟了!
原想逃出来可以找人问路,若离家不远便徒步回去,要是路途遥远就上官府求人帮忙,这会儿四下无人,她只得求神帮忙了。
但是…真有神吗?
“好冷嘱!”她打了个哆噱,把棉被扯得更紧。眼看四面八方全是树,灯光能照
到之处什么屋影、人影全没有,看起来幽幽暗暗的,倒像是鬼影幢幢。
左思右想,越想越不妥当,这片林子有多么广大她不知道,怎么走才有出路她也不知道、万一寻不着路走出这片林子,那她不冻死、饿死,也会被野兽咬死!
包糟的是,万一有山贼…
这下她终于明白东后门为何不上锁,不是步飞夜认为她不敢闯,而是知道她逃出来也没用,这座林子对她而言根本就是座死亡
宫!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往前,不知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踏出,回去,来时路又早已被飞雪淹没了足迹,望着周遭对他面青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树林和雪景,她真的慌了。
“呀!”一阵风起,吹灭她手上的灯火,周遭马上陷入黑暗。
这下她真的怕了!
大雪、黑夜,加上迷路,耳边不时传来积雪
断树枝而崩落的骇人声响,让她陷入停在原地等天亮或继续往前走的两难中。
雪越下越大,停步不前的她开始感到刺骨的冰寒。
“再不动会死的…”牙齿猛打颤,她闭上眼在原地转了几圈,再张开眼,便朝而叫的路上人,由老天决定她的生死。
但是长路迢迢,像是漫漫溢尽头,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她眼前依然是树林一片,而她的绣鞋已破,一双脚冻得又痛又麻。
“不走了啦!”在脚滑而滑倒了数次后,她沮丧的靠着一棵大树蟋缩着身子坐下,眼泪开始步哩啪啦的往下掉。“爹…娘…”
哭得累了,她渐渐感觉不到冷;只觉得越来越困,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模糊。
恍惚间,似乎有个人影飞奔而来,她努力地想睁大眼看清楚,但眼皮却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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