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和你有仇吗?不然你为何谁不偷,却将目标对准我!”
韶觐苍从客厅的酒柜拿出一瓶威士忌,在高脚杯里斟满酒,递给了伍缇芫。
伍缇芫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酒。
“这没有什么原因的。”她很诚实的说道。
其实,伍缇芫也知道要韶觐苍相信,她找上他没有特别的原因是
困难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她不就是在翻杂志时见到他的脸之后,就决定是他了吗?
就只有这样子而已咩!
“是吗?”韶觐苍不置可否的点了头“不过你的精神算是可嘉,很少有胆子像你这么大的贼敢偷同一个人。”
那是因为她找不到目标,好吗?
“你觉得我应该要怎么处置你?”韶觐苍缓缓的说道,眼神则是紧盯着她白皙的脸庞。
“毕竟你现在应该算是失风被捕,你觉得我是要放你走,还是要请警察来将你带走?”他给了她选择的机会。
而很可惜的,伍缇芫并不会感激他。
若是让她选的话,她会选第一种。
但,她也知道韶觐苍不是笨蛋,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你可以放我走吗?”机会是不容错过的,她还是试试看好了。
伍缇芫勉强挤出了两滴泪水,想扮可怜、扮无辜。
“我也不想这样,我上有老母、下有
儿…”
儿?好像不对耶…
“不不…是中风的老公和嗷嗷待哺的婴儿。我的命真的很苦啊,想我十岁的时候就家破人亡,嗜酒如命的老爸狠心的将我推入火坑,拿着卖掉我的钱又去买了几瓶酒,让我在那种地方一待就是十年,我真的很命苦啊…”说到这里,她还不忘啜泣了几声。
“你也知道的,那种地方哪是人待的呢?我在那里真的只差没有从顶楼跳下来而已,每天、每夜做着相同的工作,就待在那个小房间里头,等着客人上门来,呜呜呜…好不容易有一个大我三十岁的老芋仔,愿意拿出四、五十万将我给赎了并娶了我。
结婚后,我不但要照顾他那个弱智的儿子,同时也要照顾我刚出生的孩子…没想到、没想到…他两个月前中风了,我们一家的生活因此陷入了困境,我只好来偷了…”她将脸埋在脚上哭泣着。
“这一切全都是我那个狠心的老爸做的好事,要不是他的话,我的人生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国小还没有毕业就被卖了啊…”她就像在唱大戏一般,边唱边哭着,还不忘在心里头和她阿爸道歉。
她不是故意要将她阿爸说成这么坏的!
她只不过是没有法子可想了,只好让她老爸当坏人了。
阿爸…女儿、女儿不孝,对不起你…呜呜…
“还有呢?”韶觐苍根本不为所动。
虽然伍缇芫哭得像什么一样,但他又不是那种初出社会的小伙子,怎么可能被这种戏码给蒙骗过去!
“还有…还有…那个弱智的儿子罹患紫斑症,很难医的…得花一大笔钱才医得好,我们一家大小的健保费已经很久没有缴了…”她说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是吗?”韶觐苍冷哼一声。
“我们家很可怜的。”伍缇芫又重申道。
“重点呢?”
韶觐苍觉得听她说这么多,似乎在听她的家族血泪史,不…也许比一本小说更来得
采。
“重点?”伍缇芫抬起头愣了下。
他这个人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竟然和她要重点!
他应该要同情她、应该要可怜她、应该要为她
下两滴同情的眼泪、应该放她走,更甚者,应该要拿出钱来资助她啊…而不是问她重点!
伍缇芫真的气死了,还是他的意思是指…她说话没有重点?
她有啊,她有重点啊,她都是用“暗示”的啊,只要是智商有到一定的水准,都应该可以听得出她指的是什么才是。
难不成这个人的智商偏低?
依照这种情形看来,似乎是如此!
“你要放我走…”
“纵虎归山!”他冷冷的说道。
“不,你绝对不是纵虎归山…”伍缇芫喊着“我不是属虎的,我是属马的,你要说纵马归山,马的
情最温和了,绝对不会再反咬你一口的。”伍缇芫强调着。
“在我看来,两者皆相同。”
“外表相同,其中奥秘、巧妙各有不同。”她强调着。
“不错,如果以你国小没毕业这种程度来看,你算
聪明的。”
“谢谢。”
“不过我不打算放你走,不…也许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选。”
“你刚才不是让我选过了吗?”这个人还不是普通的难
。
“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我自认为不是圣人。”韶觐苍拿出了放在桌上的一副扑克牌。
“我们比大小,只要你
的牌比我大,你就可以安然无事的离开,我还可以给你一佰万救济你那可怜的家庭,若是没有的话…”他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
韶觐苍的话,让伍缇芫的心猛跳着。
若是没有,他打算怎么样?
杀了她吗?还是将她送到警局去?
若是她
的牌比他大的话,她不但可以安然离去,还可以拿到一佰万,作为心理受创的精神抚慰金…
妈啊…这种感觉真是刺
极了,就像在玩俄罗斯轮盘一般,害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的小心肝儿不停的猛跳着,深怕韶觐苍接下来的话会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没有的话…就怎么样…”她连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好期待、好期待…她的安然离去及精神抚慰金!
真的好想、好想拿那个一佰万唷…
不过,他可以开出一佰万的精神抚慰金就代表着,她若是
到小牌,后果可能好不到哪里去。
会被做成人
叉烧包吗?还是被支解?
像他这样有钱,要处理她的尸体应该不算很困难吧?伍缇芫开始自己吓自己。
“你得当我的人,为期两个月!这样还算公平吗?”
“当你的人?”这是什么啊,他以为她是在“援助
际”还是在卖身啊?
她看起来像是这么没有身价的人吗?得靠这样才能将自己结推销出去?
还是…他觊觎她的美
已久了呢?
不过,他与她应该没认识几天吧,说是觊觎她美
已久未免太抬举她自己了。
嗯,虽然她多才多艺又长得美丽,个性也十分的乖巧、善解人意,但是她还不至于自恋到这种程度。
“是的。”他点头。
“不要,我为什么要这么牺牲?”
笑话,她是很想拿那个一佰万没错,但是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吗?
“好,随便你。”韶觐苍二话不说,嘴角上勾着笑意,便拿起了话筒。
“你要做什么?”伍缇芫紧张的连忙切断了韶觐苍的电话“你要打电话给谁?”她慌张的问道。
“报警!”
“什么?”伍缇芫扬高了声“你要报警?”
这还得了?他报警她不就玩完了吗?
不成、不成,她绝对不能让他报警。
“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她用力的吼道,那狮吼的声音,几乎要震碎了韶觐苍屋子里头的电器用品。
“那你想怎么样?我提出的条件就这样,我不会再让步,更何况我自认为提出来的条件算是十分优渥了。”
“呃…呵呵…呵呵…”伍缇芫脸部表情僵硬的讪笑着“关于这个…我说韶先生…”
好吧,硬的不成就来软的吧,一般的男人不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吗?
“我想也许我们可以慢慢谈,你觉得怎么样?”
“很抱歉,我不觉得怎样!”
“这样啊…”“给你三分钟考虑,要不要全都随你。”
***
伍缇芫气冲冲的回到家,在走出韶觐苍的豪宅没有见到藜藜,她就猜想黎藜必定飘回家里去了。
这个没良心的鬼,当鬼要当的这么没良心其实也是很不容易的。
“藜藜,你给我滚出来!”伍缇芫一回到家之后,就开始大吼着。
“我叫你给我滚出来,你是没有听到吗?”
没多久,藜藜飘了出来,可怜兮兮的站在一旁。
“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伍缇芫伸手想捏藜藜的脸,但是却捏不到。
毕竟藜藜是个“鬼”而她是人,她没有办法揍一个鬼的,只有鬼才有办法整她而已。
“我没有、没有…你不要这么生气:!”藜藜看到伍缇芫这个样子,很明显的,这个女人是气疯了。
“我不要这么生气?”她从鼻孔里
着气“你想想看,要不是你,我会这么惨吗?”她一
股坐上了沙发。
“你怎么了?”藜藜不解的问道。
看到她这个样子,好像真的遭到什么“不测”了…但,可能吗?
要是真的遭到了不测,她还可以回到家里大吼大叫吗?
“伍姐姐,你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怯怯的问道,就怕伍缇芫将所有的气全都发在她身上。
“你觉得我是发生了什么事?”伍缇芫没好气的反问。
“我看不出来!”她摇头。
“笨蛋!”伍缇芫啐了一声“你为什么要放我鸽子?我不是叫你把风吗?你这个臭小表竟然这么坏,把我给放鸽子了,韶觐苍回来都不会通风报信一下,害我被抓到。”
“那他有没有把你吊起来鞭打,在你身上
飞镖?”藜藜紧张的问道。
“这倒没有。”她摇头。
“噢,还真可惜!”唉…为什么对她这么善良呢?他应该要好好的
待伍缇芫才是啊。
“你说什么?”伍缇芫的眼眯了起来。
她好像听到藜藜说什么可不可惜的,难道她认为他应该对她施以酷刑吗?
“不、不…没什么、没什么…”
伍缇芫再瞪了藜藜一眼。
“说,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没有来通风报信,不给我说清楚、讲明白,你就完了。”伍缇芫恐吓她。
“伍姐姐饶命啊…请你饶了我这一条小命吧…”藜藜可怜兮兮的说道“不是我不帮你把风、不是我要放你鸽子,其实是因为那栋房子里头的门神不让我进去。”
“他们不让你进去,你就不进去啊?真没格!…”
“伍姐姐,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真的是太无情无义了。”她委屈的说道。人家她藜藜可也是有那么一点尊严呢!
“比不上你这个没有道义的鬼!最起码你也应该在门口等我。”
“我等了啊,可是一个多小时你都没有出来,我原本以为你已经遭到什么不测,要变成和我一样了,但是我左等右等都没有看到你的影子,所以我就研判你应该还没有出事才对。”
“呸呸呸…藜藜你说那是什么话,想触我的楣头吗?”
般什么啊,变成与她一样?那不就是告诉她,她以为她会变成鬼吗?
“不敢、不敢。”
“还不敢?”她真的是越讲越生气“因为这样,所以你就走了,是吗?”
“嗯。”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也会尽力要进去韶觐苍的屋子里头,只是进不去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去给我倒一杯茶来。”伍缇芫下着命令。
“是的。”藜藜连忙去倒了杯茶来“小姐请用。”
“你知道吗?我被韶觐苍抓到之后,就与他玩扑克牌比大小的游戏。”她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说道。
“不错啊,还有扑克牌可以玩,想必在那里也没有受到什么
待才是。”藜藜直觉的想道。
伍缇芫瞪大了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与他玩扑克牌吗?”
“不晓得。”她摇头。“我只是鬼,不是神,若是我变成神也许我就知道了。”她自以为幽默的说道。
“蛮难笑的笑话,其实是这个样子的…”
伍缇芫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来,而藜藜越听眼睛也越瞪越大。
“那不是很刺
吗?哇…不错耶,你有没有带一佰万回来?”看她可以安然的归来,应该身怀巨款才是。
“没有。”说到这里,伍缇芫就忍不住落下了一滴悲苦的泪水。
“为什么?”
“我输了,他先
,
到了一张红心五,我想他的牌这么小,我应该会赢他才是,结果…结果…”她忍不住连鼻水都
了出来。
藜藜连忙递了一张面纸给她。
“五那么小你若是还输他,你就真的非常了不起耶!”如果是这样,那伍缇芫真的是不值得同情。
“我…我…人家我
中了大老二,就是黑桃二。”
那时
中黑桃二的时候她还
了一下,以为自己现在是在玩大老二。
没想到…没想到…现实却是这么的残酷!
“哈哈哈…”藜藜差一点笑倒在地上。
大老二啦…在比大小的时候
中了大老二…
可怜唷,全世界最可怜的女人非伍缇芫莫属了。
“你笑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你的笑容有一点嘲笑的意味?”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嘲笑你的意味。那你不就是没有带着巨款回来喽?”
“对,我也想将钱给带回来,可是没有。”她真的是没用到了极点了!
“你现在怎么办啊?”
“我想我就赖在这里不出门,韶觐苍虽然有叫我留电话及地址给他,不过我没有过去的话他也未必会找上门来,但是他若真的找到这里来,那就是你的任务了。”伍缇芫说了一大串。
“为什么?又关我什么事了?”她是无辜的啊,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与她扯上边了呢?
“你要负责吓他,把他吓得
滚
,让他不敢再过来。”方法她早就想好了。
她可是在
中大老二时,就与韶觐苍签下了卖身契,所以前景真的是不怎么乐观。
“这样可以吗?”
“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对咩,这个时候就是在比看看到底是谁比较无
了咩!
哇哈哈哈…她就不信她伍缇芫就要沦落当别人的小妇情,她才没有这么廉价咧,她是要当贵妇人的。
“好吧,我就答应好了。”
藜藜无奈的答应了,虽然她不想这么做,但是以伍缇芫的功力一定会恐吓她做的,那她还不如一开始就爽快的答应。
***
其实韶觐苍真的是
佩服伍缇芫的,因为以她一个女人竟然有办法进到他的屋子里头,而且还是走正门。
那时他回到家里,就稍微看了一下,发现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是从里头打开的,若是要这么做,就必须有两人以上才可以办到,更何况围墙上方的铁丝网早就通了电
,她不可能爬墙过去的。
这一切全都令他十分的怀疑!
转开了电视,他拿起刚才录的监视录影带放入了录放影机里,再按下Play键。
起初什么都没有,但是没多久,就看到一罐铁乐土
漆慢慢的腾空浮起,这一切几乎都让韶觐苍以为自己看错了。
怎么会这样呢?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只相信科学的他,根本不信世上有什么神、鬼、魔、怪的存在。
但眼前的一切,却是他没有办法理解的。
难道是伍缇芫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不!他摇头否认掉这个想法。
要是伍缇芫真有特异功能的话,应该很简单的就可以从他的面前轻易离去才是,而不是在
中大老二之后还哭哭啼啼的要求他再给她一次机会。
按下了慢动作的键,他的眼睛紧盯着电视萤幕上的每一个变化。
他看见了
漆的
头被
下,没多久萤幕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放映了其他几卷录影带,情形还是相同的,只有屋子里头的几卷才成功的拍下伍缇芫嚣张的每一幕。
很好,他会查明真相的,绝不会放任问题在他的心里盘旋。
必掉了电视,他背靠着躺椅,闭上眼,脑中闪过的全都是伍缇芫的身影。
坦白说她长得并不出色,走在路上顶多让人多看一眼而已,绝对不会多看她两眼,但她却莫名的吸引了他。
一头长直发、纤瘦的身形、普通的身材,严格说起来没有半点是特别美的,连五官也不怎么突出,他怎么样都很难想像,他竟然会看中她。
会是因为她那双随时都想算计人的眼眸吗?还是她那张看起来宽厚
感,但却喋喋不休、爱大惊小敝的嘴?
他真的不懂!
在她头罩拿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有些被她给
惑了,才会冲动的提出这个好笑的游戏:玩扑克牌比大小,若是她赢了,可以带走一佰万;若是输了,就得委身于他。
现在想起来,他对于自己冲动之下所想出的选择题,感到十分好笑。
不管如何,现在居上风的人是他,他的原则是…该他的,绝不会放掉;不属于他的,他连碰都不想碰。
既然伍缇芫挑动了他的心弦,又落入了他所布下的陷阱,那就得等着让他享用,让他将她一点一滴的拆卸入腹里。
是他的,绝对逃不掉!
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他等着拥有她的一切。
叮咚…门铃声突然响起。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睁开眼,拿起了对讲机的话筒…
“喂。”
“Honey,人家…来找你了…呃…”话筒里传来了含糊不清的声音,由那个声音可以很明显的判断出对方喝了不少酒。
“你来做什么?”韶觐苍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丽娜是朋友介绍的一个没啥名气的小明星,两人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韶觐苍便发觉丽娜的不安分及怪异。
他与她交往,但是他却不属于她,纵使外界强烈的指出他是一个“博爱型”的男人,他也不以为意。
但丽娜所做的一切都太过于强势,甚至还透
出想独占他的一切,而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于是,前几
他与她协议分手,且不吝啬的给予她一辆她要求的红色敞蓬跑车,没想到她今
又来了,而且光听声音就知道她又喝得醉醺醺了。
“Honey…你别这么说嘛,人家想见你就来了嘛…人家想要你…”说到这里丽娜还打了一个酒一嗝。
“别来这里打搅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Honey…你别这么狠心嘛,人家穿了…穿了很
感的衣服,你下来看看嘛…”
“我连你的声音都不想听,怎么可能会想看你穿了什么衣服?”
他嘲讽的说完之后,便挂上了话筒,起身走到阳台,朝大门的方向望去。
果然就看到了丽娜穿着一套十分清凉的衣裙,站在她的敞蓬车上头跳动着。
随着她的动作,
前的春光明显的袒
了出来,可以知道,她除了外头罩着这薄薄的一件之外,什么都没有穿。
不想让丽娜碍着了他的眼,他拿起话筒拨了一通电话,要
识的记者朋友到他家门口来拍春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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