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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俗话说“冤家路窄”这句话,真是该死的对极了!

 当赛西儿与她的伴护温妮夫人进人舞会会场后,她惊讶的发现瑟洛与依莎贝早已先她们一步抵达,害得赛西儿有种马上掉头就定的冲动。

 “伊凡妮,你瞧!那不是你的表哥瑟洛,和他美丽的法籍未婚吗?”温妮夫人显然也看见了。

 温妮是—位圆圆胖胖、十分风趣的贵妇,尽管她已有六十岁了,但她每天所接获的舞会请柬,和任何一位十八岁的少女一样多。

 “的确是。”赛西儿兴致索然地回应道。

 “真巧!走吧,我们应该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温妮的建议让赛西儿抗拒地倒退雨步:

 “噢,我想没有这个必要,夫人。”赛西儿小心翼翼的措辞着,试图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更具说服力“我认为瑟洛他们正忙着与主办夫人及无数宾客闲聊,我不想打断他们的谈话。”

 “你真体贴,亲爱的、”温妮夫人微笑“不过,我认为他们一定不会介意的。我们走吧!”

 赛西儿的诡计没有奏效,只好随着温妮夫人加人瑟洛那群人之中,

 “晚安,各位绅士淑女们。”温妮先向大家寒暄,然后愉快地将手伸给瑟洛“晚安,爵爷。”

 “晚安,温妮夫人,你今天气真好。”瑟洛在温妮夫人的手背上轻吻一下后道:“请允许我向你介绍我的未婚依莎贝。”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如同传闻一样的美丽。”温妮夫人夸赞道。

 依莎贝倚着瑟洛,以扇子轻掩微笑的朱,姿态优雅得令人赞叹。

 “很高兴认识你,夫人。”

 “这位是伊凡妮,”温妮夫人将赛西儿拉到身边来“相信你们一定见过了。”

 “当然。”依莎贝上前轻拥赛西儿“晚安,伊凡妮。”

 “晚安,依莎贝。”赛西儿接受法国美女礼貌的拥抱后,心存芥蒂的转向瑟洛,同时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晚安,瑟洛表哥。”

 “晚安,伊凡妮。”他朝她张开双臂“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她宁愿拥抱她的马匹!

 她扬起扭曲的笑容,僵硬地投入他的怀抱里,

 “真高兴见到你,瑟洛表哥。”赛西儿含笑地说出违心之论。

 “我也是。”他趁着没人看见的瞬间在她的耳畔吹气,同时伸出舌头飞快地了一下她优美如贝壳般的耳廓。

 赛西儿吓了一跳,低呼一声,仿佛被烫到般的推开他。

 “伊凡妮!”温妮夫人讶异地惊叫。“你怎么…”

 “别怪她,定我踩到她的缎鞋。”瑟洛歉然地解释着,

 小人!赛西儿气得涨红了脸、明知道事实根本不是那样,却无法理直气壮地声讨这个恶魔。

 “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能不能邀你跳支舞?我亲爱的表妹。”

 赛西儿发誓她在他脸上发现了几不可见、充满恶意的微笑,但那抹笑容依然是那么吸引人,就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赛西儿想起西尔法对瑟洛的形容:鹰和杀人鲸。

 这样的比喻足够让她提醒自己小心谨慎,而她相信,同时也肯定自己绝不会是落人他陷阱中的猎物。

 她强迫自己出自然的笑容,真的演出为难的模样。

 “噢,瑟洛表哥,你知道我是非常愿意的。不过今晚的第一支舞我已经决定给了蓝爵士,实在是太遗憾了。对不对?蓝爵士。”

 一旁的蓝爵士受宠若惊,立即附和:“你说得对极了!不过莱彻斯特侯爵的遗憾,却是我的荣幸,伊凡妮小姐。”

 看着蓝爵士行了个夸张的礼后,将赛西儿带进舞池中,瑟洛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感觉到瑟洛的紧绷,依莎贝以法语低声问道:“怎么了,亲爱的?”

 “没什么。”他向侍者要来一杯香槟,但厉眸还是紧盯着舞池中对着蓝爵士灿然而笑的赛西儿。

 当依莎贝发现瑟洛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时,女的直觉马上告诉她,有什么事不对劲了。

 依莎贝突然开口:“瑟洛,我觉得蓝爵士与伊凡妮两人看起来非常相配,你不觉得吗?”

 瑟洛诧异的低下头来,不可置信地说:“你不可能是当真的,甜心。蓝爵士嗜好杯中物,我可不同意让伊凡妮嫁给那样的男人。”

 “你知道,年轻的贵族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小嗜好,不足为奇。”

 “那样的年轻贵族配不上伊凡妮,她值得更好的。”

 “例如费爵士?”

 “他太老了。”

 “方爵士?”

 “他穷得甚至养不起他的马!”

 “昨天在剧院包厢与伊凡妮私会的男士呢?”她深思地道:“我看得出来伊凡妮喜爱她。”

 一提起西尔法,瑟洛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伊凡妮的确对他说过她对他一见钟情。

 “我不认为他具备资格,他连爵位都没有。不管伊凡妮有多喜爱他,我和查克舅舅都不会同意的!”

 “那么你呢?”

 瑟洛啜着香槟的动作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依莎贝媚媚地轻笑,语带玄机地刺探道:“我发觉你非常在意你的小表妹,让我几乎以为你有意角逐她的夫婿人选。”

 “我不该在意她吗?依莎贝。”瑟洛注视着她,俊美的似笑非笑。

 依莎贝马上发现自己惹怒了他。她揽下他的颈项,主动送上朱

 “抱歉,瑟洛,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用柔软的身躯贴着他,她知道过去这个方法一向能够使他反怒为笑。“你当然该在乎她,她是你最疼爱的表妹。”

 但是这回依莎贝的老方法没有奏效。

 瑟洛弯身给她一个吻,然后将空杯子放在桌上。

 “我到牌室去玩牌,晚一点回来。”

 依莎贝不敢相信他竟然打算留下她一个人。“你不陪我跳支舞吗?瑟洛。”

 “我现在只想玩牌。”

 依莎贝有些不满,但碍于这里是公共场合不便发作。

 “那么,请容许我先回莫维斯伯爵府邸,我想要写几封信给我的家人和朋友。”

 “我吩咐派克送你回去。”

 他甚至没有挽留她!这刺伤了依莎贝的自尊心,

 但她拒绝表现出受伤的模样,她依然昂首,如尊贵的女皇般离开了舞会。

 当隔天依莎贝从泰晤士报上得知舞会的下半场发生什么事时,她万分后悔自己竟提早离场。

 瑟洛向来是纸牌高手,但是他面前一堆如小山般的筹码并没有为他带来丝毫愉悦。在结束了牌局之后,他表明了不想再玩,便起身走出牌室。

 此时,一名仆人递了张纸条给他,上面只有寥寥数语…爵爷:

 有最新消息禀报,请至花园。

 您忠实的仆人

 瑟洛认出了贝利的字迹,毫不犹豫地向花园走去。

 相对于宴会厅的热闹,阴暗的花园十分冷清,正方便他与贝利谈事情。

 见瑟洛走出来,贝利立即从树丛问现身。

 “你查到什么了?”瑟洛问。

 “不很多,但是有一些眉目。”贝利低声道“如果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查到更多。”

 “先告诉我你查到什么。”

 “的,爵爷。”贝利一面机警地注意着周遭,一面道:“我发现伊凡妮小姐偶尔会与一个男人碰面,很可能在传递什么讯息。闪此我偷偷跟踪他,有几次被他发现而让他逃脱,但我还是注意到这男人经常出入码头,于是我到码头上打听,无意中找到一名以前随着莫维斯伯爵的船出海的水手,那名水手告诉我,他最近在码头看见了海盗的踪迹,”

 “海盗?”

 “就是五年前掳定伊凡妮小姐的那帮海盗!”

 瑟洛的灰眸霎时进出犀利的银光。“真是那帮人?”

 “绝对没错!我请了一名肖像,画家将那名水手所描述的其中一人的模样画下来,果然不错,他就是经常与伊凡妮小姐碰面的男人,图在这里,”

 瑟洛接过画像,当他看见画中人的相貌时,目光如寒冰般冷峻,

 “西尔法…”

 二爵爷,您见过他?”贝利有些意外。

 瑟洛没有回答,只道:“继续说下去。”

 “那名水手告诉我,掳走伊凡妮小姐的就是他,因为他的黑发绿眼符合基督徒口中的恶魔特征,因此对他印象特别深刻。

 但有一点让我很不明白,那就是,伊凡妮小姐为什么要和掳走她的海盗保持联络?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很可能是她的情夫!瑟洛愤怒地想。她为了保护他,甚至装出从来不曾见过他,并对他一见钟情的模样!

 贝利继续滔滔不绝地道:“这名海盗横行英吉利海峡,无往不利,从未遭到逮捕,根据一些小道消息指出,他的背后有着强硬的靠山。”

 瑟洛微眯起双眸。“靠山是谁?”

 “目前无法查证,但对方绝对来头不小。”贝利顿了顿,又问:“爵爷,您对西尔法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他叫西尔法,近来与伊凡妮有非常频繁的接触。”

 “爵爷,既然对方已确定是掳走伊凡妮小姐的海盗,代表她的身分具有极高的真实,您仍然认为她是冒充的吗?”

 “你的说法固然有理,但没有直接证据显示她确实是真的。”瑟洛冷笑“也许真正的伊凡妮早巳香消玉殒,而这个伊凡妮是他特地找来的冒牌货,他想藉此谋夺查克舅舅的财富。贝利!”

 “是,爵爷。”

 “我另外给你一条线索…艾丽·马修,她是伊凡妮从前的伴护、这回伊凡妮的返家,艾丽居功至伟,使我不得不相信她们之间一定有所关连。”他以令人齿寒的语气道:“继续追查线索,我要知道她的真实身分,一有消息马上向我通报,”

 “知道了。”

 贝利轻托帽沿向瑟洛行了个礼,和来时一样小心谨慎地离开了。

 瑟洛沉着脸重同舞会现场时,发现气氛热络得不寻常,简直就像是一场热闹疯狂的嘉年华会。

 “发生什么事了?”瑟洛询问温妮夫人。

 “噢,瑟洛!”她笑嘻嘻地指指舞池中央“你看见伊凡妮没有?”

 瑟洛朝她指的方向望去,的确看见她的周围围绕着一群男士,而她正在跟其中一位跳华尔滋。

 “我看见了。”他冷冷地说。

 “她真是人,不是吗?”

 瑟洛无言地哂笑。是的,他完全同意…她是个人的小骗子!

 温妮夫人没注意瑟洛的表情,迳自用兴奋的声音对他说:“你知道吗?瑟洛,她刚刚成为最新一任的伦敦社季之花!现场所有的男士都有权利向她要求一支华尔滋。”

 懊死!他低咒一声,觉得赛西儿正有计画的在挑战他忍耐的底限。

 是的,她在向他挑衅。不管是今晚的舞会,或是昨天在剧院里,他觉得她一定是存心要怒他。

 而她做得太成功了!

 瑟洛袖手旁观,刻意使自己面无表情…事实上,他也很想知道她还有什么惊人之举。

 只见赛西儿走向乐队,说了几句话,乐队便奏起了斯堪舞曲。

 斯堪舞曲原是英格兰北部一个小镇特有的舞蹈,是小镇里的青年为了向心上人示爱所编出的舞。

 这支舞最特别之处是斯堪二十三回旋,谁能够端着盛了半满麦酒的酒杯在原地转上二十三次,睑不红,气不,同时将酒献给心爱的女孩,就是最优秀的舞者,并可同时抱得美人归。

 所有在场的男士们都跃跃试,他们都想趁着今晚掳伊凡妮的芳心,同时继承莫维斯伯爵庞大的财产。

 一怀又一朴的麦洒被送进舞池中,有越来越多的贵族绅士加入了这项挑战。

 男人们端着酒杯开始转了起来,周围马上响起兴奋的尖叫与掌声:

 当有人打翻酒怀,或是将麦酒洒了一地时,瑟洛可以清楚的听见哄堂大笑的声音。

 而赛西儿的注意力完全被舞池中的表演所吸引,因此并未发现瑟洛正盯着她。

 一连十位绅士挑战斯堪二十三回旋,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打破十二个回旋的纪录。

 此时蓝爵士上场,他先是对赛西儿行礼,然后端起酒杯开始了他的挑战。

 当他转到第十三回旋时,在场所有人都爆出了惊呼。但蓝爵士丝毫不受影响,他继续转着,第十四个、第十五个…到了第二十个时,全场鸦雀无声,他们都带着期待的心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

 “老天!他办到了!”主办夫人的惊呼与满堂的欢呼,使蓝爵士充满了骄傲。

 他微微息地走向赛西儿,献上那杯麦酒。

 “谨将这份荣耀献给你,伊凡妮小姐。”

 “谢谢,我太感动了。”

 正当赛西儿准备伸手去接时,一只手突然扫住她纤细的肢,不由分说的将她拖离鼓噪的人群。

 赛西儿惊惶地回头,发现这般无礼对待她的人是瑟洛时,她生气地挣扎着。

 “放手,瑟洛!”

 “放开她!”蓝爵士愤怒地制止。

 瑟洛扯开一抹毫无笑意的笑容,忽地朝他挥拳将他撂倒在地,然后强硬的将她带出宴会厅。

 “天哪!你把他打昏了!”赛西儿惊呼。瑟洛彷若末闻,将她带出大厅,用力的把她进马车里。

 “不!等等,你不能这么做…”

 她想下车,他却挡在车门口,同时眯起厉眸,用柔和得令人骨悚然的声音道:“需要我向你证明我有多能吗?”

 赛西儿噤了声。因为她知道,瑟洛已经完完全全被怒了!

 当车门在瑟洛的身后关上时,赛西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迫感朝她袭来,但是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好伯的,毕竟该生气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理由!瑟洛。”深一口气,赛西儿用最冰冷愤怒的声音指控道:“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把我像一匹马般的从舞会中拖走,而且你还对蓝爵士挥拳相向!老天,你会让我成为全伦敦的笑柄!”

 “你已经是了,小姐。”瑟洛讥讽道。

 赛西儿气得七窍生烟。她提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很显然你已经忘了自己的身分,完全以伦敦首屈一指的际花自居。”

 “际花?”赛西儿提高了声音。她从未曾被如此羞辱过!“如果我记得没错,我所接受的封号是“伦敦社季之花”爵爷,我希望你没有愚昧到分不出两者的不同之处!”

 “你穿着过度暴的衣服,周旋在伦敦所有的男人之中,毫不在乎的向每个人投怀送抱、打情骂俏,你认为我该怎么想?”瑟洛的每一句话都像—把冰刀,毫不留情地剠向她。

 “我暴?”赛西儿的蓝眸几乎要出怒焰“我只不过出肩膀而已!如果要比暴的话,我想我还比不上你的未婚,她才真的是衣不蔽体!”

 事实上,依莎贝的低礼服并没有赛西儿所说的那么夸张,但是所有人都对依莎只那袭感的白礼服印象深刻。

 依莎贝的衣服真的很暴吗?瑟洛蹙起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依莎贝今晚究竟穿什么款式的礼服。

 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指控:“别拿她跟你相提并论!她不像你对着每一个男人频送秋波!”

 她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哪一只眼睛看见我在送秋波?”

 “昨晚的歌剧院里,你趁着查克舅舅不在包厢时,擅自与一个黑发绿眼的男人独处,而且你允许他吻了你!还敢说没有?”

 赛西儿没想到他会举出这个例子,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不是的!那完全是误会,我们并没有…”

 “那个男人就是你参加鲍爵士的晚宴当天所“一见钟情”的对象吧?他叫什么名字呢?让我想想…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听见你叫他…西尔法,”他毫不留情地打断她,自负的灰眸危险地眯起,那是他在讥讽人时一贯的特征。

 “那一天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对不对?或者我猜错了,你对他不仅“一见钟情”更是“一见如故”因此当你等不及约他在花园中私会时,不巧被我碰见。”

 面对他的问与嘲讽,赛西儿怒不可遏。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羞辱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错了!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甚至知道…”你们是一丘之貉!

 赛西儿突然全身掠过一抹颤栗。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就要被拆穿了,但是瑟洛终究什么都没说,这使她稍微放了心。

 “我甚至知道你与他过从甚密,你不仅和他跳舞、和他私会,我还目睹你们搂抱在一起,也亲眼看见你们接吻!”瑟洛愤怒得口不择言:“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或许是上?”

 她感觉自己的自尊被他践踏在脚底,她的心被扯成碎片。

 赛西儿知道自己该生气的,可是她的反应却是浑身发抖,隐忍许久的泪水剠疼了她的眼眸,但是她不想在他面前掉泪。

 她挽起手提包,颤声道:“瑟洛,我不会忘记你今晚给我的侮辱,而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说完,她敲了敲车厢,命令马车夫:“停车!”

 瑟洛绷紧刚毅的下巴,一把抓住她的皓腕。“你想做什么?”

 她生气地甩开他,怒声反问:“你说呢?”

 马车一停下来,她立即推开车门跳下马车。

 瑟洛低咒一声,吩咐车夫在原处等着,马上跟着赛西儿下了马车。

 他看见赛西儿一直往树林深处走去,他不发一言地紧跟在后,直到他看见她的肩头剧烈地颤抖,他知道她正在哭泣,但她还是固执地盲目往前走。

 “你想走去哪里?”

 赛西儿没想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竟然那么接近她,她微微一惊,但随即直了背脊,试图用冷冷的口气隐藏起她的哽咽。

 “这不关你的事!”

 “如果你再往前定十尺就跟我有关了。”他大步上前扯住她,冷声道:“因为我必须通知查克舅舅到悬崖下替你收尸!”

 赛西儿骇然停下脚步,无法压抑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该死的浑球!你到底要把我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她后悔了。她不该答应法兰参与这场戏的,她想丢开这一切逃走,可定责任感却又使她无法丢下不管,连来的委屈与心力瘁使她终于歇斯底里地哭了出来。

 瑟洛伸出手想碰触她的脸颊,却被她狂怒地挥开。“走开!不要碰我!”

 瑟洛全身都绷紧了。“你…”“我…我一直想和你和平相处,我试过了…而且一试再试,可是我总是做不好…我可以理解因为你认为我是冒牌伊凡妮,所以对我充满了厌恶与鄙视,但…如果你真的怀疑我,为什么不干脆揭穿我呢?直接揭穿我比起言辞上的攻击不是痛快许多吗?”

 面对赛西儿的质问,瑟洛哑口无言。

 是啊!他为什么不揭穿她呢?虽然他手中握有的证据不足以证明,但最起码可以让查克舅舅有所警觉。但他为什么不做?

 因为他爱上了她。

 尽管如此,他的爱情对她而言却比不上财富,她根本不屑一顾。

 他情愿自己能少爱她一点,情愿他对她只是一时的恋,然而…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他被她的一切所吸引,尤其是她那敢于欺世的胆识。

 瑟洛的沉默使她受伤了。她早该知道,他根本不屑于向她解释什么,也没有那种必要,因为他从未在乎过她的感觉…

 她忍不住咬住下,任由泪水滚落她的面颊。

 看见她的泪,瑟洛狠狠地被震动了。

 他冷酷的心彷佛融化的冰山,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他明白她的眼泪定他的致命伤,从第一次她在他面前落泪时他就知道了。即使明知她是个为了得到更多财富而不惜说谎的人,但他仍为她动心。

 “不要哭…”他紧握住她的手掌终于松开,迟疑地抚上她脸上的泪痕,嘎哑地低语:“请你不要哭…”

 “我没有哭…我从来不掉泪的。”她别开脸,痹篇他的触碰,用尽全身的力量克制自己的泪意,颤抖道:“哭泣会使人软弱,而我有我的自尊,我并不想对你摇尾乞怜!”

 才说完,她便发现自己被瑟洛强硬的拥入怀中。

 赛西儿一惊,立时像一只剠婿般顽强地抵抗着。“不!放开我!”

 瑟洛不肯松手。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伤她有多深。

 他紧紧地将她拥在口,然后低下头埋进她的颈窝中,颤抖地低语:“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她泪痕狼藉,颤声指控:“不,瑟洛,你一点都不用抱歉!你是那么的残酷,存心要让我知道你把我看成一个人尽可夫的…”

 “我很抱歉,”他依然搂紧了她“我真的很抱歉。”

 她从没想过他会向她道歉,突如其来的道歉瓦解了赛西儿的武装,她感到心中一阵酸楚,顿时泣不成声。

 瑟洛将毫无反抗能力的赛西儿抱回车上,让她伏在他的肩上痛哭。

 “原谅我曾伤害了你,亲爱的。”他缓缓低下头,埋进她的裙褶里,痛苦而虔诚地恳求:“请你原谅我。”

 赛西儿泪眼蒙地看着这个高傲而又尊贵的男人,如今无视于自尊,低着头乞求她的宽恕,她的心脏掠过一抹绞痛。

 她啜泣地制止他“不要这样,瑟洛…”

 但是他充耳不闻,仿佛他听不懂她的语言。

 过了许久,他才困难地、慢慢地开口:“我以为我不在意你喜爱谁,但是当我看见你对着别的男人微笑,我嫉妒得要发狂…”

 她缓缓地瞠大泪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伊凡妮,也不在乎,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瑟洛抬起头,视着她泪光盈然的蓝眸,让她看见他眼中的挣扎、痛苦,与悔恨,然后绝望地闭上眼,嘶哑地托出他的真心…

 “我爱你。”

 当听见这三个字时,赛西儿顿时泪如泉涌。

 嗅,天哪!有什么甜蜜更胜于爱情?

 她分不清自己的心情是喜或悲,只知道他的爱语粉碎了她心中的那道藩篱,如今她再也无法掩饰,只能任由温柔而甜蜜的感觉绞痛了她的心脏,

 “瑟洛…”她哽咽地轻唤他的名字,而他的回应是一个炽热的深吻。

 赛西儿轻启接他的侵略,瑟洛发出一声低低的呻,饥渴地回以狂风暴雨般的情。

 他们都意识到,过了今晚,将会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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