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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拥搂于她际的偌大双掌霎时痉挛,他震撼得思绪呆滞半晌后才反应了过来。

 “真的?!”

 他忙推开她,急切俯首探视她的神情。

 她调皮抬首,作了记鬼脸。

 “骗你的!”

 见他愕然,她边笑意更是飞扬。“我会吐,只是因为晕车而已。

 哎呀,怎么他看起来好失望的样子?她喜不自胜的窃笑,颇是欣赏此刻失常的他。

 “骗我的?”

 东方先生仍处呆滞状态。

 “是呀。”

 她没有半点愧疚感地懒懒回应。

 他直盯着她噙笑水眸,僵硬的瓣稍稍扯了扯后,复又转为温煦柔暖的笑靥。“我居然也会被你骗了!你这只贼狐狸。”

 笑骂着,柔哂成发噱,他头颅前仰后俯,随之又埋首于她泛香的颈肩。

 “谁要你总是把我要得团团转。”

 她娇嗔。

 拂于她颈项间的鼻息越发局促,那震震朗笑声忽而消匿。

 “我没有耍你。”

 口吻多了分沉闷。

 “小狐狸,我没有耍你。”

 “是吗?”

 她眨了眨翘浓眼睫,娇慵柔哼。

 他忽地缄默,空间沉闷凝滞,形成僵局;过分静寂的浴室内,仅余丝缕她以手拨而出的玲珑水声。

 她不甚在意他眉间所拂上的晦郁,好整以暇地任他埋首于她颈间,一双纤手则顽皮地游移在他宽阔背脊之上,时而泼水为他清洗、时而延着他肌理勾画,直到他打破了这片窒人沉默,她方才歇手。

 “你怎么会来到上海?”

 他佯装冷淡地询问,但搂着她的双手却悄悄缩紧,透出他的在意。

 “当然是来找你啊。”

 “找我做什么?”

 “我想你嘛。”

 呃?好熟悉的对话。

 待他回神,瞥见了她眸里的浓浓笑意,不由得叹笑。“什么时候我们俩的角色对换啦?”见她俏皮努嘴摇首,他的心顿时紧缩。“小狐狸,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到上海?真的是来找我?真的是想我?”

 “是啊、是啊。”

 她瞪大动人瞳眸,煞是认真地郑重颔首。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他下垂的嘴角总算有些上扬。

 “对啊。”

 她笑容可掬,好是甜蜜地说道:

 “老实说,既然我们都已经发生过关系,那么何不顺其自然地交往一下。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样?是不是很啊?”她愉快地啵他一下。

 “顺其自然?”他愕然。

 “对啊,好啦、好啦,反正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些男朋友老不见人影…”

 那是因为被我赶跑了!他暗地咬牙回道。

 “所以我现在正缺男友嘛,我就想到你啦!怎么样?来当我的男友吧。”

 她的轻率猛地重击他心,痛得他险些无法息。“就因为如此?”她认真颔首,引燃他蛰伏于心的怒火,以及郁抑。“到现在你还认为我是在玩你?所以你也以同样轻率的态度来对待我?”

 她甜笑。“礼尚往来嘛。”

 他沉痛地推开了怀中的娇躯,兀自起身。

 他对她的用心,她可曾仔细留意过?他甩门,随意套上件牛仔,为之气结地坐于畔。

 “玩”两字,彻底否决了他对她十年的痴恋;她的轻率,刺伤了他期许甚深的情意。他以为她能够细想当初他曾那般珍惜她、呵护她,他以为她能够发觉他对她的那分真情、真意,结果到了最后,那些“他以为”却全成了可笑的自以为是。

 他气颤,想要去克制别让自己过于激动,但紧握的双拳及咬得发疼的牙关却怎么也无法松懈。直到她由浴室走出、直到她款款坐落于他身畔、直到她柔指轻戳他绷紧的拳头,他灰败神色终是绽些许和煦阳光。

 即使她如此误解他,他仍是无法对她发怒。

 毕竟他还是会心疼、会心怜、会舍不得…

 但她会吗?

 “你说过要我解释十年前的事,那你现在愿意听吗?”他深了口气,不愿再去顾虑她是否会相信,决定放手一搏。

 “你终于想说啦。”

 她还以为他不说了呢,将法可真有用!“你愿意说,我当然是洗耳恭听喽。”

 他没发觉她眸中所乍现的簇亮,径自低首喃道:“因为你忘了我的生日…”

 “是啊、是啊,小器鬼、小器鬼!”她截断他的话,怨怼地睨他。

 “你…”“我什么我啊?”没好气地撇撇嘴,她瞪着他恼人的呆滞神情。“全部的事情,贤淑全告诉我啦!你这个笨蛋、蠢蛋、浑蛋加三级。你说,为什么我飞去巴黎一个礼拜了,你才去找贤淑要地址?为什么有了地址又不来找我?嗯?”

 “你…”挫败的眸中立时一亮。

 依然叨叨絮絮地碎念:“浑蛋!你这死闷葫芦,每次什么都不对我说,你以为我有读心术啊?什么都要我猜我想,这么猜来猜去,总有一天我会发疯的。你不试着对我说,你怎么会晓得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懂了、真的明白了、真的晓得了?”她跨坐至他大腿上,双拳抡起往他上猛捶。

 “我…”原已心灰意冷,但拼命压抑下的情绪却再次騒动鼓噪着,全只为她。

 哼!“死浑蛋。”

 她怒睨他一眼,心里却有股松了口气的感觉,教她眸眶发热,莫名的泪珠滚烫滴落,再也无法停止。

 凝视她涕泗纵横的噎样,一股暖汩汩地沁人心窝。他环起双臂,将她彻底揽入怀、纳入心,

 “十年前是我一时赌气,所以才会铸成大错。我常常感叹自己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在巴黎与其他男人交往。”

 她深深埋入他颈间啜泣,胡乱将泪涕抹上他衣襟。“你干嘛眼睁睁,你这浑蛋怎么笨到不会来找我啊?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忿忿不平地再捶他一记。

 “我曾写信给你,在连寄了五、六封不见回应后,我心急地飞到巴黎找你时,却得知你已有了要好的男友…”想起往事,依然痛心。“当初我真的不是刻意不去机场见你,而是那一、两个礼拜我都忙着拍摄CF,等我得知你飞往巴黎后已经是一个礼拜后的事了。”

 嗯?怎么他话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她思索须臾,待脑中掠过了悟,连忙由他怀中挣起与他正视。“你什么时候寄信给我?我怎么都没有收到?”

 “你没收到?!”他震愕。

 好啦!问题症结于此,竟是个大乌龙。“我当然没收到。”她翻了记白眼。

 原来…他失笑,但她却掷给他一记卫生眼。折腾了十年,原来全是因为当年他那文情并茂、情意绵绵的忏悔书信没送到她手上!他愣愣地傻笑,突然觉得自己白白受了十年冤枉相思,真是难堪。

 “笑什么笑?!”她噘嘴。“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这全都是你的错、都是你这个大浑蛋的错。”

 瞧她大发娇嗔,他心口所笼罩的霾终于驱散。

 见他仍是傻笑,她干脆在他怀中扭动娇躯。“不管啦、不管啦,都是你的错,不管啦、不管啦…”她持续嚷嚷着,一双闪烁渴望的水灵瞳眸则近他双眸,直勾勾地瞪着他。

 “那你要我怎么赔罪?”他眯眼凝笑。

 她歇下无理取闹的举动,嗫嚅地支吾,一张俏丽容颜顿时红霞满布。“那…那你说…你现在、现在还…”娇嗓愈见细小微弱。“还爱…爱不爱我啊?”螓首愈垂愈低,只差没将整张烧红的脸庞埋人跳动剧烈的心口上。

 他附耳细听,直到将她断断续续的话在脑中整合了番,角笑意逐渐加深。“那你说你爱不爱我?”沉沦十年终算是拨云见,他将下颚搁于她颈畔,拥着她的双臂足地占有着这分属于他与她的亲昵。

 “是我先问你的耶!”她愤然地抬首瞪他。

 “说嘛、说嘛,你爱不爱我、爱不爱我…”桀笑脸庞直直往她细致柔的粉颊上磨蹭,在她未察觉下迅速转身,将怀中的她铺、在身下。“爱不爱我、你说你爱不爱我,小狐狸?”

 “无赖,是我先问你的耶。”她用力戳着他的膛。

 “好嘛,那…我好爱你唷!”无赖咧嘴大笑,转眼间将惊呼的人儿得透不过气。“我说了,换你说你爱不爱我?嗯?快说、快说、快说!”

 他总是能将爱轻而易举地挂在嘴边!她热红了脸庞,却迟迟未回应他的问话,直到他的口熨贴着她的,让她几乎无法息,这才出声求饶:“你是想把我死啊,快起来啦!”

 “你不说我就不起来。”

 “我不要!谁叫你说爱我说的那么轻率。”她撇嘴。

 他呆住,旋即低呻一声。“轻率?你居然认为我说爱你这么轻率!我可是很认真的耶。”

 “除非你跟我说一百遍我爱你我才肯相信。”她耍赖。

 败给她了!他深了口气。“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愈说一次,她神情上堆砌而出的笑容愈是幸福而灿烂,像是拥有了全世界最美丽珍贵的宝物般喜悦;柔软的双臂悄然地攀附于他颈项,然后缓缓将他拉下,贪婪汲取那分属于他的气息。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凝视着近于咫尺的她,刹那间醉于她瓣所噙的那抹笑容,无可自拔地俯首附上热切一吻。“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一句爱语,伴随着他灼烫的啄吻烙于她每寸肌肤上。

 终于…他终于得到了他的宝贝。

 尽管浪费了十年光,此刻如此幸福美丽,也算补偿一切他所失去的。

 他亲爱的小狐狸呵。

 ***

 震天价响的步伐声轰隆隆地夹杂着几句不堪入耳的咒骂,慌乱一阵;迈得又急又快的步伐因过分焦躁而踉跄了下,不稳的颀长身躯随即往坚实墙壁撞去,硬生生地挨了个皮痛。

 “shit!”吃疼地怒骂,着撞疼的右肩,停驻的步伐再度迈开急转。

 碰、碰、碰、碰、碰…

 坐于和室内的两人面面相觑,满是疑惑地拉长耳朵倾听那声声如雷的震动。

 “怎么回事?”胡媚儿不解,望向身旁同样困惑的东方爆。

 “天晓得。”东方爆耸肩摊手,一副“莫宰羊”的样子。

 碰、碰、碰、碰、碰…巨响愈渐靠近,直到和室纸制门扉前,停驻了具高硕的黑影,和室内的两人方才了悟,默契般地掬杯饮茶。

 碰!门扉让来人奋力推开,气急败坏的他拧皱了眉,蹬蹬踏步向前,一把将摊于桌面上的相簿夺来。“二哥!你怎么可以随便拿我的东西。”东方煦愤懑地指控着在一旁纳凉的东方爆。

 “我只是拿给我未来的弟媳看嘛!这样你也介意!小器鬼。”东方爆闲散低语,提不起什么劲地睐着铁青着脸的小弟。

 “对嘛,小器鬼、器鬼!”胡媚儿连忙附和。

 “宝贝…”让她这么一指责,东方煦的气焰立时泯灭,神情满是无奈。

 “嗟,你这见忘兄的死家伙!”东方爆不是滋味地起身。“看来,我也不应该再待在这里杀风景当电灯炮了,我走啦。”行经他身旁,东方爆刻意在他背脊拍下一记力道不小的掌,在听闻他闷哼一声后便得意离去。

 东方煦极力忽视东方爆那声声刺耳的狂笑声,无奈当他眸子对上胡媚儿眸底绽现的促狭笑意,他又是咕哝出一记闷哼。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迟早会知道的。”实在是看不过去他的别扭样,她上前一把夺过他置于怀前的相簿,大刺刺地在他面前摊开观赏。“嗯、嗯,这相片全把我拍得唯妙唯肖,难怪你会这么爱不释手。”

 “宝贝…”他难为情的薄脸皮顿时一红。

 柔美细细抚过相簿上每一张记载着属于她的生活点滴,教她无法压抑下那股狂肆泛滥的烈情愫。“你宁愿躲得远远的,宁愿等待我十年,也不愿来对我说一句话啊!”她凝泪哽咽,泣诉他的不该。

 “我怕你不会理我…更何况你那时还在读书呢。”他喟叹,以袖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我本想等你回台湾,没想到你回台湾后…”

 “借口。”她截断他的话,拍开他伸来的掌。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时你在我的手机留言说要分手…”说的那么决裂,你要我怎么敢去面对你!”

 “胆小表!”她轻斥。

 “好、好、好,我是小气鬼又是胆小表,这样你骂够了吧。”

 “二哥跟我说你还有一卷录影带,我想看…”她腻声要求。

 “二哥…”那个该死的报马仔,他暗咬牙。

 “有!”门扉倏然开启,端坐于门外的东方爆笑眯眯地托着腮。”找我有事啊?”

 东方煦愕然地瞪着门外的他。“该死,你一直在门外偷听吗?”

 “我哪里有偷听,我只是坐在这里纳凉而已。”东方爆一脸无辜。“还有啊,未来的弟媳,阿煦他只等你七年啦,本来他是想要等你回台湾再重新追求你,只不过因为我跟大哥都认为你们俩的事业正要开始冲刺,那时要谈情说爱的时机不对,所以才将你的消息全部断去,不让阿煦晓得。”

 “真的吗?二哥?”她眨眼。

 “是啊、是啊,你都不晓得阿煦那三年找你找得可勤咧!”东方爆悠哉地走人门,顺势坐于她身畔。

 见他们俩谈话如此投机,东方煦嘴抿得愈是紧。

 “宝贝,你不是要看录影带吗?”

 “可是如果他没白白浪费那七年,也就不会再浪费了三年啊。”胡媚儿凑近东方爆,说得头头是道。”嗯…这么说也对啦。”东方爆沉

 “亲爱的小狐狸,你不是要看录影带吗?”难受的忽略感让东方煦急切唤回她对自己的注意力,无奈二哥的魅力似乎比自己来得强烈,令他嫉妒得几乎要发狂,直到再也忍无可忍,他干脆将她强行揽抱起。“走,我们去看录影带。”温柔泛笑,旋身后步伐急切迈离。

 “喂,阿煦,我也要看…”

 “去死吧你!”东方煦头也不回地怒道。

 YA!胡媚儿笑得开心,头越过他的肩,对着伫立于和室外的东方爆比了个胜利手势,庆祝两人联手成功。“你真的要带我去看录影带?我听二哥说那卷录影带除了你谁也不能看耶。”

 “不准叫他二哥。”他醋劲大发。

 “咦?不然我要叫他什么?人家二哥都已经大大方方叫我未来的弟媳了耶!”她收回目光,好奇地盯着他显得不自在的神情。“难道你不喜爱二哥这样叫我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要娶我?”

 他轻啧,脚一拐,抱着她走入房内。

 “说,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啊?嗯?不想娶的话那我也别在这里跟你瞎耗青春,还是快点去找好男人来得要紧。”滴溜溜的灵眸兜转了圈,她笑睨他紧箍着她身的双臂。“怎么?还不放手。”

 他撇嘴。“我当然想娶你。”边咕哝着,边忙碌地由柜架内取出一盒保存犹新的录影带放入录影机内。

 她惊讶地眨眸。“哎呀,你的脸好红喔!怎么啦?怎么这么红啊?”

 “May!看这边、看这边。”

 突来的叫唤声引去了她的注意力,待她将目光完整摆放于面前的荧光幕上,就连方才一时兴起,捉弄东方煦的趣味也全数消弭。

 “咦?Susan,你哪来的V8啊?”让人拉住的她万分好奇地直盯着眼前的荧光幕,一张红通俏脸就这么近距离的在荧幕上放大,丽四的灿烂笑靥存心魅惑荧光幕前的观众。

 “哎呀,别管那么多啦!总之今天是毕业典礼,你有没有什么毕业感言要说啊?”掌镜的Susan好气又好笑地推开几乎黏在荧幕上的粉脸蛋。

 “感言?那我需要挤出几滴泪水来应景吗?”言讫,调皮地朝着晃动的镜头挤眉弄眼。

 “啧,算了、算了,那么我来充当记者访问你,你得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喔。”

 “放马过来吧。”摆好自认美丽的Pose,对着镜头频送人秋波。

 “好,第一个问题来喽:请问May小姐,在巴黎待了将近四年了,有没有想要回台湾的打算啊?”

 她略挪身子,偏头思虑:“嗯…我有跟家人商量过了,我想在巴黎再待个三年,好好磨练后才会回到台湾吧!喂,你问这做什么?难道你也想回台湾啊?”

 “对啦、对啦。”Susan敷衍似的应声。“第二个问题:请问May小姐,这世界上,你最喜爱、最心仪、最难忘的情人是谁呢?”

 呈现于镜头前的娇美人儿有一刹那的神情僵硬,只见她双肩一松,顽皮眨着翘浓眼睫娇嚷道:“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我那个全宇宙无敌帅的大哥…胡语然喽!”语罢,还夸张似的做了个西施捧心状,自我陶醉。

 “你大哥不算啦,有没有其他人啊?”Susan伸手向前,一掌打散了她的沉醉。”嗯…”她为难地搔耳。“啊!我想到我还有事,先走—步啦,Seeyou!”

 “喂、喂、喂…”

 镜头又是一阵晃动,最后一幕画面只拍摄到那抹仓卒跑离的背影渐行渐远…

 双眼打直地瞪着荧幕,胡媚儿无法置信地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的动作后,才将目光调向一旁的东方煦。“你怎么会有这卷录影带?”她见他对她的问话充耳不闻,并兀自将录影带倒带、再倒带观赏,却恼得她烦躁不已。

 甩了甩浑沌脑袋,她整顿了下紊乱不堪的思绪,尔后似是忆及了什么,心如麻的一把撂过他的衣襟。“东方煦,该不会是你拜托Susan拍这卷录影带、问那些蠢问题的吧?还有那些相片,也是Susan拍的?”

 他抿嘴不语,她当他是默认了。“你真厉害,居然能串通我的大学好友!哼,我要回去了。”赌气般的起身走出,却不见他有任何追来的动作,按捺不住口是心非的躁动,她硬是停住离去的步伐,不情愿地走向他身旁。

 “东方…”话语全梗于喉间,无法道出,只因他太过执着的瞳眸。

 她将目光调向不断重复播放的荧幕。“别看了!这么爱看我,我本尊在这里让你好好看个够。”硬是将他的脸庞扳正与自己对视。

 “你总是这么捉摸不定。”他闷哼。“我永远不晓得你究竟是否真爱我。”埋藏多年的心声终于诉出,他凝视着她呆愣神情,有些气恼与怨怼。

 “我…”启口回应,但他庞大的身躯猛地扑来,将她压制于地的动弹不得。

 “你…”张口又教他袭来的瓣堵去。

 啼笑皆非地凝视着他带着埋怨的神情,双臂揽上他颈,承受他这一记比以往渴求更甚的热吻。

 浑身像是要燃烧起来,更燥热得令她难耐地扭动身躯,感受到他浓浊局促的气息,两具的身躯再也无法抗拒体内疾速升冉而起的情…

 沉的娇眸凝视着他眸底深处的渴求,一股心疼涌现于怀。

 她是这般令他不安,而他又是如此地在乎她…就算她再处心积虑地捉弄他而隐藏起对他的那分心意,但瞧见了此刻他的情怯,揪疼的心,终究是漾出无数、无数的不舍波

 ***

 哼!

 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

 哼、哼、哼!

 杀气浓重的瞳眸忿忿地向墙壁上所张贴的海报,囤积满腹的火气倏然一轰地冲上脑门,惹得她龇牙裂嘴,难敌窒闷口的催促,猛地将放置于一旁的飞镖取来,又狠又准地朝那张海报上的男人脸上掷去。

 她气呼呼地鼓着双腮,气恼地仰躺于铺上,对着天花板干瞪眼。

 “媚儿!”门铃声随着一声呼唤响起。

 臭浑蛋!算你还有良心。她撇撇嘴,白了眼门板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举步迈向门前。

 “媚儿,你快点开门啊!”门外焦急的人儿干脆放弃了电铃,以掌敲门。“媚…”

 她没好气地开了门,双手环,站起了三七步睨着他。“你来干什么?”

 东方煦盯着她怒气昂然的俏脸,抿紧瓣缓缓扬起。“我亲爱的小狐狸,你在生什么气嘛,嗯?”双臂大展,将她拥入怀中亲呢磨蹭,她却一个闪身,让他扑了个空。

 她淡道:“生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生气啊?”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外加一双耳朵听见了你所发出的河东狮吼…”他戏谑道。

 “河东狮吼?!”紧拧的眉扬高,娇细的嗓音也不复嗲气的尖锐拔高。“你的意思是说我像个泼妇喽?”她眯起双眸,嗤鼻怒道。

 “没,是你想太多了,宝贝,不要生气嘛。生气的话可是很容易长皱纹的喔,而且会气坏身子的,你这样子我可是会心疼的,不要再气了嘛…”他好声好气地哄,顺势将她身子搂入怀中。

 “我生气还不都是因为你!”

 她趁机重捶他口。

 “好啦、好啦,那你在生什么气啊?可不可以告诉亲爱的阿煦啊?”

 他温柔泛笑,坐上沙发,顺势将她牢牢箍于怀中,抱于大腿上摇摇晃晃地轻哄。

 忆及那万祸源头,她旺盛肝火忽地沸扬。

 今下午她一时兴起,赶到他拍摄广告的片场去,打算给他一个无比的惊喜!

 正当她兴奋喜悦地走进片场,她满怀满谷的热情霎时像是让人兜头浇了桶冷冽冰水,教她当场像尊冰雕美人地杵于片扬外。

 她不是不明白模特儿的这项职业所该接触到了人、事、物…

 只是当她亲眼自睹她亲爱的东方煦与另一名俏丽佳人卿卿我我,仍是免不了大吃干醋。

 尔后,当东方煦瞧见了伫立于片场外的她,立即暂歇拍摄进度,忙里偷闲地朝她走来,满腹醋火的她怒声骂了他句浑蛋,便气冲冲地翻脸走人。

 “怎么了?小狐狸?”

 他吻了下她粉颊。

 唉…

 碰上了爱情这东西,再怎么理智的人还是会昏头。意识到了方才自己在片场那般不合宜的举止,她羞愧得直想一头撞死算了。

 “煦…”她抬起眼睫,水灵瞳眸满漾着一抹渴求。

 唔!他心口猛地一窒,悸动于她此刻的娇滴。

 “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做摸del了啊…”否则她总有一天会因嫉妒而死!虽然知道自己这个要求过分了些,但是…唉,她就是占有极强、极烈。

 “为什么?”

 瞧见他的怔忡,她的信心立即兵败如山倒,动摇了游说他的决策。

 “算了,当我没说吧。”

 “你到底是怎么了?”见她气馁似的扁嘴垮肩,他柔声询问。

 “嗯…我告诉你,你不能笑我喔…”唉,真是…她胡媚儿一世英名全毁于这朝这夕了。“其实、其实今天我会生气,那是因为我到片场看到你与那个女摸del亲昵地抱在一起…你、你笑什么啊?这有什么好笑的?”她让他笑得双颊红。

 好可爱!她的坦率深深掳获他的心。“搞了半天,原来你是在吃醋啊!”“东方煦,我吃你的醋你就该偷笑了。这表示我在意你啊。”

 “是、是…”在意!她终于说出了她对他的在意。

 “小狐狸,既然你这么在意我,不如就说爱我嘛!我们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没听你对我说一个爱字,你就说嘛。”

 “啊…我觉得肚子饿了耶!”她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小狐狸,快跟我说嘛,我等你那句话等好久了耶!”他摇尾乞怜。

 “我要去煮东西来吃,你肚子饿吗?想吃些什么?”她起身走至厨房。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都已经跟你说一百遍我爱你了!”他忙不迭地尾随她进人厨房,不服气地指责。

 “啊!我前几天学会了怎么煮蚵仔煎喔,你要不要吃?”她笑道。

 “我不喜爱吃蚵仔!”

 他蹙眉。“小狐狸…”

 “那么我就煮广东粥,你说怎样?”

 “不要!”

 “还是我发明的新菜,叫‘我爱东方煦’好不好?很好吃喔!”

 “不…你说、你说什么…咳、咳、咳…”一个不小心让口水给呛着了。

 她万般心疼地拍抚他背脊。“你看你!”她笑睇着他咳得红的脸庞,心窝漾满泛滥的爱恋。“我跟你说喔,我心里藏了个情人,那个情人是我最喜爱、最心仪、最难忘的唷,他叫东方煦耶!好巧是不?你也叫东方煦,不是吗?”

 他本是挫败的神情渐渐扬起笑容,而她最喜爱他的笑容了。

 她任他将自己圈人他的双臂,并以颊磨蹭着他的膛,此刻绽现于他脸庞的灿烂笑容,她永远都不会忘的…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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