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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还好今天上的是中班,不过现在好臭一定还没回到家。”

 带着一身的疲惫开门,舒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搜索电灯开关,冷不防被一个掠来的身影给扑倒在墙上。

 “啊!”惊恐的尖叫还没来得及完全传出她口中,她的双就已被掳获,完全失去求救的能力。

 可是下一秒,她马上环抱那双将她紧拥的强壮双臂,情的回吻他。

 双烈辗转的,她息的逸出呢喃“小明…”

 壮硕双臂的主人即刻松开手,的低沉嗓音里有着不信的震愕“小明?!”

 电灯也立即大放光明,让被吻得几乎快要无法呼吸的舒斐看清了面前火冒三丈的男人。

 她忍着笑,视那双冒着妒火的双眸。

 “小明是谁?”浑身的怒气像是要从关子昂身上全迸出来。

 舒斐终于憋不住笑,倒在面前的沙发上“小明当然就是你了,傻瓜!”

 看她笑得捧腹,他这才顿悟自己被捉弄了“你耍我?”

 “谁叫你要这样吓我。”她笑得不过气来。

 怒气从关子昂冷然的眼中褪去,有些哭笑不得,他忽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跌坐在他怀里。

 “傻瓜!”她依然乐不可支的捏他高耸的鼻头。

 “真的没有小明这个人?”他神情冷峻的瞪着她。

 “有,当然有!还有小华、小李、小王…唔!”她带笑的双再次被封住。

 绵的长吻吻得她再次透不过气,待关子昂松开彼此,他又霸道的再问一遍“还有没有小明这个人?”

 舒斐抿着轻笑,她知道关子昂要她,狂野的要她,这个在商场上称霸的男人就连对爱惜也是如此,他总是霸道的宣称她是他的所有物,不许别人染指,而她竟然也对这样的霸气甘之如饴。

 “傻瓜!”她以食指轻轻的描绘他好看的“我认得你的,认得你的吻,你身上的味道,任何属于你的,我都不可能会认错。”

 必子昂这才满意的笑了,双拂过她的眉心“我真该打你股,这样你就不会再去速食店打工了。”

 舒斐吃吃的笑着揪住他的领带“你不是说要很晚才回来?”

 他挑起眉“所以你就趁这个机会继续去打工?”

 她吐了吐舌头,连忙钻进他怀里“我好想你,想你想了一整天呢。”

 “别岔开话题。”他才不会让撒娇惑了心智“如果你真的想工作,我可以替你安排进公司,速食店的打工不适合你。”

 耍赖不成,舒斐只得跟着认真起来“就因为它的薪水不如你预期,所以你就认为它不适合我?”

 “不单这个原因,三班制是更严重的问题,你三更半夜骑着阿隐的哈雷,我不放心。更何况你大学毕业,有其他更好的工作可以发挥,不一定非得去速食店不可。”

 “可是,我真的喜爱那份工作。”

 “喜爱?”关子昂实在难以理解店员的工作有什么人之处。

 “嗯!”舒斐两眼发亮的点头“我以前在大学念的是社会研究,在速食店我可以观察台湾人的生活百态,研究台湾跟香港有什么不同,这对我来说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你真的喜爱?”他听得出她心里强烈的意愿,不是为反抗而反抗。

 “真的!”渴望的大眼明白的写着“求求你”三个字。

 必子昂顿时心软,只是他仍有个底限“那我派司机接送你上下班。”

 “不会吧?!”舒斐霎时惨叫“哪有人坐百万轿车到速食店打工的啊,丢脸死了!”

 “我数到三,不要拉倒,一、二…”

 “谁说不要的?”还没数到三,舒斐就急急扳住他计数的手指“我要、我要!”反正她已经摸清这个男人可以宠她宠到放纵的程度,所以违也无所谓,先答应再说喽!

 他冷峻的脸孔刚出笑容,就见她噘起嘴“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条件?”他不解的眯眼。

 “你要回答我的问题。”

 必子昂怎么也没想到舒斐问的竟然会是有关他工作的事,而且还清楚点明了西门工业和欣计划。

 “是不是有这回事?”舒斐紧紧的盯着他。她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就是希望能看到他摇头否认。

 等了半晌,关子昂没摇首,却冷声反问:“是谁告诉你的?”

 “是谁说的不重要。”

 “当然重要。”他炯亮的双眸笼罩着她不明白的霾“你选择相信他,却不信任我。”

 “这…好吧。”舒斐迟疑的咬住,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会希望知道这消息是从哪儿传来的“是段语琛告诉我的,你认得她吗?”

 必子昂冷然的眼变得更深沉“认得。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在舞会上。你要我多认识一些人,她就是我唯一结识的朋友。”

 “朋友…”好似这两个字值得令人玩味,他冷冷的眼里转着舒斐不了解的波光。

 “是不是就像阿琛说的,你真的打算让西门垮台?”她期待得到他的否认。

 “西门不会垮台。”他低沉的说。

 “真的?”舒斐美眸中的担心霎时如乌云散开。

 太好了!她就知道好臭不是阿琛口中的坏人。

 “我就知道!”她激动的抱住他猛亲“你不会唯利是图,搞垮别人的公司,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你是个好人。”

 “好人?”关子昂一愣。

 西门不会垮台是事实,他后会暗中帮助西门重新站起来,但那是因为他不想完全毁了关子杰。

 这些无关乎好人的行径,并不是为了让那些人不会家破人亡,是关子杰需要教训,而那份教训不能用来毁了他,如此而已啊。

 他微微推开舒斐,有些尴尬“斐斐,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好人。”

 事实上,只要体内着关家人的血,就绝对与好人沾不上边。

 “有,当然有,你就是,你是真正的好人。”舒斐扬着无比信任的笑容。

 她美眸中毫不犹豫、毫不保留的信任,像是耀眼的光芒,霎时令关子昂觉得炫目。

 “斐斐,我…”从未有过的莫名愧作慢慢爬上他心头。

 “我妈咪说过,一个人的心地好不好,从他的眼神就看得出来了。”她高兴的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他的眼睛“你的眼神虽然冷,有着好多好多的寂寞,但你有一双不想伤害别人的眼神,我看得出来的,第一次和你相遇,看你心不甘情不愿还答应和面摊老板拍照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必子昂一怔“斐斐…”

 “我就知道是阿琛误会你了。”舒斐靠在他前,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知道吗?跟你认识的这几天,我总觉得自己好像烟火,突然之间砰的一声,就飞到好高好远的地方。”

 “烟火?”

 “嗯。”她仰起头,认真的凝视他的脸“真奇怪,明明已经好喜爱、好喜爱你了,可是这么看着你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却又觉得有点儿陌生。”

 “傻瓜!”关子昂忍不住泛起笑意,伸手轻抚她发亮的眼睛。

 只要跟舒斐在一起,他就觉得自己的心总变得澄澈透明起来,还隐隐地有股安全感。

 好像她的天真纯善是会传染的,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在一个人的面前可以放心。

 “是真的,我从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喜爱一个人到自己都无法想像的地步。”舒斐边笑边‮摩抚‬他的脸“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好喜爱你笑起来的样子?”

 “嗯?”

 “因为你不笑的时候,看来好冷淡,不认识你的人一定觉得你很阴沉。”

 必子昂轻笑,毫不否认也不在意自己性格上的缺陷,他轻轻将她抱起,一脚踢开一旁的通门,将她带进他的卧房。

 “我想多了解你一点儿。”舒斐含情脉脉的凝视他的眼。

 “我也想更了解你。”他将她抱上,渐渐沉重的呼吸拂在她脸上,绵的亲吻着她细无瑕的脸颊。

 熬了一天,他飞速赶回来,为的就是这样软玉温香在抱,他想要舒斐,想得全身发疼。

 “我指的不是这个。”她笑着再次捧住他的脸。

 “那是什么?”他不得不暂时停下挑逗的动作,按捺海绵体膨的痛楚。

 “我是说,”笑意从她小脸上褪去,眼中有着极度的认真“真正的你。”

 “都是段语琛告诉你的?”关子昂眼底再次笼罩霾。

 “不光是她告诉我,我在关家这几天也有所觉。”

 舒斐小心翼翼观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除了冷漠还是冷漠,一瞬间让她自觉踏上了不该踏入的领域。

 “如果你不想说…”

 必子昂抬起眼,定定的看着她“你想知道什么?”

 舒斐怔了怔,确定那双漠然的眼底没有她以为的拒绝,于是再度鼓起勇气“是真的吗?就像阿琛说的,关太夫人是因为难产的缘故…”

 必子昂轻轻颔首“这是我父亲的说法,但我从没向母亲求证过。”

 “你父亲…这样告诉你?”舒斐不信的拿起书柜上的相框,看着全家福照片中气势不凡却令人觉得难以亲近的关海山。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父亲?”什么样的父亲才会告诉儿子这样残酷的答案?

 “一个事事要求的父亲,教导我人生就是为了拿第一而活的父亲。”

 他平淡的口吻令舒斐抬起头“他伤害过你,是不是?”

 她明白了!

 这个她深爱的男人,愈是毫不在意的口吻,就愈表示他心头其实隐藏着还未愈合的伤口。

 他对舒斐的敏锐毫不吃惊,这也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试图走进他的内心了,早在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就允许她在他的心底驻足,并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不单是我,他伤害的是他身边所有的人,也许,被伤得最重的是子杰。”

 “你弟弟?”

 他颔首“如果说,我母亲的眼中只有子杰,那么,在我父亲眼里也只有我这个儿子。”

 看出舒斐的困惑,关子昂笑得苦涩“我记得很清楚,子杰小学三年级第一次拿到第一名,我父亲却把他的成绩单扔到地上,告诉他只是九十八分,又不是一百分,看看你大哥,他这次‮试考‬没有一科不是满分。”

 “你是说,他永远也无法达到父亲事事要求第一的标准?”舒斐愈来愈能理解关家人的悲哀。

 “当时子杰对模型机车得疯狂,我想奖励他,所以拿了一个精品的模型机车想送给他。”

 必子昂的视线落在一旁的酒柜上。

 舒斐起身,打开酒柜底下的门,看见一辆BMW制造出品的精品机车模型,看来年代已久却保存得相当完好。

 “他没收下?”她轻抚着机车漂亮的线。

 “他说他恨我…因为我,这个世上永远也没有关子杰这个人。”

 舒斐震惊至极的抬眼“他不该把对父亲的愤怒转移到你身上,这不公平!”

 “我不在乎。”那双炯亮的眼证明了他真的不在乎“只是子杰从那时就变得异常沉默,直到我从美国回来,他却又完全变了个人,成了玩世不恭的子。”

 舒斐回想舞会上所见到的关子杰,相信五年来这对兄弟的隔阂仍像化不开的冰霜,因为他们相见如陌路。

 而关太夫人却是一辈子对这个儿子冷淡!

 她忍不住伸手捧住面前俊的脸,定定望着那双没有情绪的瞳孔“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再这样忍耐下去?”

 他应该离开这里,以他的能力绝对可以再创建另一个士恩,他应该离开这个称不上家的鬼地方,而不是继续为士恩和关家人卖命。

 “因为我要答案。”扩展士恩不过是为了完成他父亲的遗命,真正让他留下来的,是他心中一直纠的疑惑。

 “答案?”她不解的看他。

 必子昂颔首,伸手轻拂过她细致的粉颊“我在美国逃了八年,却怎么也逃不过心中的疑问,所以我才决定不再逃避,回到台湾接手士恩。”

 “疑问?”

 “没错,我要知道我的母亲为什么不爱我。”

 舒斐心中一,这才深刻领悟,不只是关海山,沈岚也重重伤了这个儿子,只是关子昂一直表现得那样坚强。

 “可是…你已经等了五年!”她实在难以想像他还要继续再等下去。

 “五年不算久,十年也不算长。”关子昂的双手坚定的握拳“迟早我会得到我要的答案。”

 包何况,他早有预感,答案就快要浮出台面了。

 一大早就见老爷不停翻阅着计划书,站在身旁的阿隐不好心提醒“欣计划早已定案了,老爷。”

 “我知道。”说着,关子昂眉头紧皱的丢下手中的文件“阿隐。”

 “是,老爷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什么样的人才叫好人?”

 阿隐闻言一呆“这…老爷是问属下的想法?”

 见他颔首,阿隐不由得更讶异,这是老爷第二次向他提及工作以外的事了。

 好一会儿,发觉老爷犀利的目光瞪着他,阿隐这才回神,讷讷的答道:“属下以为,只要不做伤害别人的事,这样的人大概就称得上是好人了。”

 必子昂摇摇头“你的说法还跟她真像。”

 “她?”阿隐眼中浮出好奇。

 必子昂摆手不作回答,皱着眉头又将视线调向桌上的计划书,握的修长手指则不断互相摩挲着。

 阿隐识相的静静伫立一旁,明白这是老爷极少出现的举动,而这动作代表老爷很可能十分烦躁,或是对某件事犹豫不决。

 必子昂懊恼的闭上眼睛,试着不再回想昨晚的事,更试图抹去一直魂不散的着他,那些明明不该出现在他心中的愧怍。

 愧怍?他为什么该感到愧怍?在嗜血的商场上啃对手的骨头,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他眼前却不断浮现舒斐微笑的面孔,和她说过的话…

 有,当然有,你就是,你是真正的好人。

 我妈咪说过,一个人的心地好不好,从他的眼神就看得出来了。

 你的眼神虽然冷,有着好多好多的寂寞,但你有一双不想伤害别人的眼神…

 “该死!”他几近呻的发出诅咒,顺势重重捶了下桌子“阿隐!”

 “是,老爷。”阿隐被这突如其来的激动举止吓了一跳。

 必子昂紧皱着眉头“合并段氏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报告老爷,段氏其他股东风闻段氏饭店就在欣计划的预定地,前已纷纷抛售手中的股票,要是属下估计无误,大概不出一个月,段朝嵘自会主动向咱们俯首称臣。”

 他那双黑浓的剑眉闻言皱得更紧“传出风声,说士恩有意和段氏合作,并非意图合并段氏。”

 阿隐不信的瞠大眼“可是老爷…”

 “还有,”关子昂打断他“关于新度假村的开发计划,我要你下令保留住那片原始森林!”

 “可是那是另一栋五星级饭店的预定地!”阿隐更愕然“如果不开发,我们将会蒙受很大的损失。”

 “饭店将来想盖在哪里都可以,森林的保育却是刻不容缓,我想保留一片绿地给下一代。”

 “老爷…”阿隐震惊不已的瞪视他,一时之间无法出声。

 这真的是他向来以集团利益为重的老爷吗?老爷方才所说的那些话,简直就是来自外太空的语言啊!

 无视阿隐震愕的表情,关子昂转过旋转皮椅,眯眼注视窗外一望无际的蓝天。

 没错,这些举动都是为了讨好舒斐,因为舒斐让他明白了这个世上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活了大半辈子,他从未讨好过任何人,唯独舒斐,只要她喜爱,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包括成为她口中的好人。

 “你说什么?!”坐在办公桌后的关子杰不信的直起身。

 “是真的,方才从开发部那儿传来的消息,说这是总裁的新决定,要保留那片原始森林,不盖饭店了。”

 “怎么会?”关子杰震惊的跌回椅子。

 一个早上,先是得知士恩不打算收购西门,平白害他所有的积蓄都泡汤了不算,现在竟连饭店都不盖了?

 不盖饭店,那他拿来的回扣怎么办?

 “经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他面前的心腹手下忧心忡忡的问道。

 怎么办?如果他知道怎么办就好了!

 “经理?”

 “出去,让我一个人仔细想想!”

 咆哮完,关子杰旋过身面对窗外的天空,脸上笼罩着风雨来的阴郁。

 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他的计划外,不,简直星波未平一波又起。

 还有毕珊,她虽然告诉他有关西门的消息,却又似乎对他隐瞒了其他事。

 才刚听见身后关门的声响,又听见开门的声音,关子杰不耐烦的转身再次怒吼“我叫你出去…”

 看清来人,他不一愣“是你,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沈岚不意身后的随从退下,直到门再次关上,她才将视线调回儿子身上“你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那堆废票上了?”

 她一语中的,关子杰不由得更恼火“你都知道了?”

 沈岚走到他面前,爱怜的伸手轻抚儿子紧绷的脸“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的确,无论是关家也好,商场也好,到处都是母亲的亲信和眼线,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她。

 “这下你高兴了?”关子杰冒火的拨开她的手,转身背对她“你和爸都对大哥偏心,都认定他比我能干,现在事实证明了,就算他在明,我在暗,我也还是斗不过他!”

 “你在胡说什么?我对你大哥偏心?”沈岚眼中浮出霾“难道这二十几年来,你看不出来我最疼的就是你?”

 “疼我?!”关子杰霍地转身,将多年积藏的怨怒化成咆哮“你说你疼我,那为什么不曾在爸面前为我争取饼权益,让爸把整个士恩都到大哥手上?”

 “我…”

 “疼我?!”他不让她有机会解释,继续忿恨的向她近“如果你真的疼我,就不会让我屈居这小小经理的职位,就不会让我被别人看不起!你知道外界传得有多难听吗?说我是你在外头偷生的,不是爸的种,所以士恩才没我的份…”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面颊,让母子两人同时怔住。

 “我…”沈岚呆呆的望向发疼的手心,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出手打了最爱的儿子。

 “打得好!”关子杰恼怒的冷笑,指着自己的面颊“你可以打完了左脸换右脸,最好打死你这个不成材的儿子,反正你已经有关子昂这么优秀的儿子,我只是多余的!”

 “你不是多余的!”沈岚激动的猛地抱住他“更不是私生子!你是我最爱的宝贝,是我唯一的儿子啊!”原想用力挣脱母亲的关子杰一呆“你说什么?唯一的儿子?”

 知道无法掩饰情急之下口而出的事实,沈岚抬起泪眼定定望向他。这件事隐瞒了二十多年,也该是说出来的时候了。

 “听着,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但身上的不是关海山的血。”

 “你说什么?!”关子杰震惊的倒退一步“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不是关家人?

 不,不可能的,那些外界谣传的风风雨雨怎会成了事实?那应该只是谣言而已啊。

 可是她为什么要用这样认真的眼神看着他?为什么里头盈满了比他更深更沉的恨意?

 而沈岚接下来的话语更令他讶异。

 “我向你保证,士恩迟早会落在你的手中,但我们得先除去那个叫舒斐的女人,自从她出现后,你大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听见门熟悉的喀一声,埋首工作的关子昂马上浮出笑意。

 是舒斐。他知道这是她开锁的声音,她果真像他一样迫不及待想见到彼此。

 不,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他得让她明白,就算再怎么想念他,都不能再这样擅自闯进他办公的地方。

 门应声开启,探头进来的果然是一脸笑意的舒斐。

 必子昂硬是敛去笑容,故作冷然的瞪她,未料她看也不看他的脸色,就像一阵旋风似的冲过来抱住他。

 “你好喔!阿隐都跟我说了,你不打算合并段氏,还留下那片森林。”舒斐兴奋的哇哇叫“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你真的好,是世界上最好的总裁!”

 红迅速浮上那张俊脸,在这样热情的攻势下,关子昂再也摆不出冷冰的表情,只能掩饰尴尬的清了清喉咙“阿隐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了大喇叭?”

 “别怪他,是我问他的,我想知道你每天在做些什么嘛!”舒斐眼底洋溢着无比的快慰,边说边坐上他的大腿,再伸手环抱他宽阔的肩膀。

 好幸福哦!堡作一天回来后,能像这样投进好臭的怀里,是最最幸福的事了。

 必子昂也环住她的,但眉头微皱“阿隐常和你说话?”

 “怎么?吃醋了?”舒斐睁大眼端详他的神色。

 “谁吃醋了。”他否认心底的确有些不是滋味。

 见他眉头皱得更紧,她不由得意的咧开笑“谁吃醋?你明明就是在吃醋,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醋男。”

 “谁是天下第一大醋男,我才没吃醋。”

 “是吗?可是醋味好酸,都快死人了!”

 “哪儿跑来这个自言自语的傻瓜?”

 “你才傻瓜呢!”舒斐笑着捏他的鼻尖“难道你不信我只喜爱你一个人,竟然吃这种不必要的醋?”

 必子昂反手捉住她调皮的小手,两双带笑的眸子同时凝望彼此,一整天想念的情绪马上发酵,双开始轻轻缱绻,慢慢地,由单纯的亲吻变成热烈相

 直吻到望被挑起,关子昂才不舍的松手,深情注视舒斐醉酒般的姣好容颜“你的嘴里有甜甜的味道。”

 “是河诠饼。”

 “河诠饼?”

 “嗯,速食店路口转角有一家老婆婆摆的河诠饼摊,今天同事买了一些分给大家,味道好的,改天下班的时候买给你吃。”

 “我只喜爱你嘴里的甜味。”

 舒斐脸更红的偎进他怀里。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被好臭抱在怀里,她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知道吗?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她轻轻扯着他的衣扣道。

 “什么梦?”

 “我梦见我一个人在我们一起游上岸的那个海边不断的找你,好不容易看到你的背影了,我放声叫你的名字,可是你却怎么也不理我,最后放我一个人在海边哭得淅沥哗啦的。”

 “傻瓜!”他轻笑“那是梦,又不是真的。”

 “如果成真了呢?”

 “那你就拼命追上来,就像现在这样抱着我不放不就行了?”

 “拼命追?”她叹口气“爱一个人,有时也会爱到没力的,如果那时候我刚好没力气追你怎么办?”

 “什么?”他听不清她低喃了些什么。

 “没什么。”舒斐垂下眼睑。她不能让好臭知道她后来在梦里看见了毕珊,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心中惶然不安。

 即使她已经知晓她在他心目中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但这一切美好得像梦一样,谁知道后来会不会也像梦那样醒来就都不见了?

 从前的舒斐不明白什么叫恐惧,但现在的她却好怕,怕那张上上签只是神明开的一个小玩笑,怕失去这个她正紧紧拥抱着的,想要和她一起共度下半生的男人。

 原来,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就连甜蜜都会掺进恐惧的成份。

 “怎么了?”仿佛察觉她轻微的颤抖,关子昂不挑起眉。

 “没什么。”她摇头,更偎近他,告诉自己别想太多,没放进衣服内的Y字链刚好住他的衬衫钮扣。

 必子昂顺势解开她的项链,想起要叮嘱她“以后别再偷闯进来,要是我刚好有客人,那多尴尬。”

 “不会的,我都是看准了没人才进来的。”说着,舒斐要自己转移心情,兴致的提议“喂!我教你怎么开锁好不好?”

 “不好!”他顿翻白眼。

 要她别开锁了,她却反过来要教他?真不知该拿这女人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不好?别以为猩猩也会,就认为开锁没什么,其实开锁可是一门大学问呢!”

 “我没兴趣和猩猩比高下。”

 “好啦、好啦,学嘛、学嘛!”舒斐拉着他的衣袖不断怂恿他“学开锁的好处可多着呢!”

 “好处?”

 “你想,要是我们以后吵架翻脸,我不准你进房间的时候,你就可以开锁进来偷袭我了呀!”

 这算哪门子的好处?关子昂听了哭笑不得。

 舒斐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在意他是不是心甘情愿,就拉着他走向大门,小手扳开她Y字链上的圆形铁丝,自顾自的当起老师。

 “哪,把折好的铁丝进去,就像这样轻轻的用感觉辨位,遇到阻碍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时候就要…”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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