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正如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忍受婚礼前夕,新郎跟别人跑了的痛苦,同理,也没一个女人可以忍受在相亲当
,对象居然当场离席的屈辱。
而偏偏朱德龄就在先后遇到了两件女人一生中最不幸的事。
“杨训明,我这辈子和你没完没了!”回到家中的德龄,脑子这真是快要被这股恨给挤炸了。
她万万没想到:千里迢迢回家相亲的对象居然会是她的宿敌;更没想到的是:多年不见,他还是这么厌恶自己,甚至在相亲的现场突然不告而别!
然而更不幸的是,素有村里广播电台之称的陈村长也在当场,才由宴席回到自己家里的一个钟头之内,他已迫不及待把这件事大肆宣传至村里各地,
“我告诉你们,当时我在现场亲眼看到…”陈村长不但一五一十地把现场发生在那一幕转述给别人听,还加油添醋地加入自己的“村长观点”例如:“嗯!由此可知一定是这个女孩风声太难听了,杨医生事先又不好意思向朱老大拒绝,只好当场落跑了。”
连别村的人风闻了之后,也不
问道:“哇!朱德龄长得这么吓人吗?杨医生只看了一眼就被吓跑了吗?”
而乡里众多仰慕杨医生已久的少女们,莫不同仇敌愤地认为:“是朱德龄太可恶了!明明配不上杨医生,还硬要人家和她相亲。”
经过这一阵流言蜚语,德龄实在忍不住想提起行李回去了。
“我真的快受不了,走在街上老被人指指点点,好像我是多可怕的似的。”她忍不住地向父母抑怨。“都是你们豁的啦!早知道就不回来,想我在台北说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就有风光…”
“乖女儿,事情错不在你,我们找杨医生出面说清楚不就得了。”朱太太试图安慰她。
“没有用啦!听说那个杨训明出差到台北,一星期后才会回来。这小子,枉我平
那么看重他,他不回来则矣,一回来本乡,我一定叫人把他的狗腿打断!”朱老大一旁忿忿不平地骂道。
德龄知道父母关心她,但这对整件事一点用处都没有。
“唉!我想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人们再听见这件事,恐怕也不会认为是那个王八蛋的错。”德龄冷冷地说。“这个瘟神,我要他这辈子生不如死!”
下定决心的德龄,一哪当年被杨训明羞辱过之后一样,化悲愤为力量,决定要对他施以报复。
还不知自己因一时冲动造成德龄名誉大损的杨训明,在按照原定计划前往台北出差之后回到自己租处,才发现这个小村庄似乎正笼罩着一股不祥之气。
“咦?我房间窗上的玻璃什么破了一块?”才放下行李,他便已注意到似乎有人对他不满。
见杨训明回来,身为房东女儿兼杨训明头号仰慕者的娟娟,忙不迭地又像只小鸟般依到他面前。
“杨大哥,你都不知道那个朱德龄好坏,居然想放火烧了你的房子,若不是我劝阻,恐怕她不知会做出多可怕的事。”娟娟一见到杨训明,连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训明见娟娟突来的满腔愤慨,不
一脸茫然起来。
于是娟娟便把自他们两人相亲告吹,
乡人开始传出流言,朱老大又四处放话要追杀杨训明的事一五十告诉他。
“啊!这下子我完了。”杨训明听了,才知道自己已闯下大祸。
而不知事情原委的娟娟还一股脑儿,兴冲冲地说道;“杨大哥,你别怕,全乡的人都会站在你这边的,万一朱老大真找你麻烦,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
“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杨训明见大错已铸成,再说无益,便急急地跑了出去。
娟娟—头雾水,见他走出去,连忙追上他问道:“等一下,杨大哥,你要去哪里?”
“我去朱老大家解释清楚。”
“对不起,那一天,我不是故意的…”一进朱家大门,杨训明便先低下头。
“你这个混帐小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我今天不先打断你的狗腿我就不姓朱!”见杨训明一出现,朱老大忍不住气提拾起脚边竹竿,顺势要打去。
幸亏朱太太拦得快,不然朱老大这一
硬打下去,还真不得了呢!
朱老大见自己一肚子怒气无处发
,反而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而朱太太也不是就此闲住,她抢下朱老大手中的竹竿后,倒是很镇定地走到杨训明旁边。
“我问你,那一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太太问道。
“这…说来话长。”杨训明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大学时代就和德龄结下的梁子,一五一十地说给朱氏夫妇听。“…所以,那一天我认出她的时候,还真的吓了一跳。”
原以为坦承会为自己带来更多麻烦,但杨训明却认为事到如今,也只有把话说清楚。
没想到,朱氏夫妇听到女被辱骂的这些事,居然一点也不以为忤,反而还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呵!没想到,我们女儿的用功竟是受了这样的刺
,而且个性和牛一样的她,居然还有人治得了,哈!炳!炳!”朱氏夫妇
换了一个眼神,心里不约而同都这么想着。
倒是杨训明一脸
惑,不知自己是否又说错了什么。
“咦?看他们笑得这么神秘,该不会是在盘算着如何对付我吧!看来,我该把眼睛放亮一点,找机会逃走吧!”他也在心里暗忖着。
朱老大伸手拍了他一下肩膀,很郑重地说:“小伙子!以后我们女儿就拜托你了。”
“呃?”杨训明睁大了眼睛,不知他说这话是什么用意。
“看样子,你对我们德龄不是不在乎的,是吗?既然这样,不如就拜托你先放下身段,委屈你去追求德龄,也许就会成功了。”朱太太一面兴奋地说着,一面合掌做出幸福的表情。
“等…等一下,追她?”杨训明这下子更恐慌了。“我可没有这种打算,今天我来只是要道歉的。”
“可是,你已经害我女儿名誉受损…”朱太太冷冷地望着他。
“对呀!害她嫁不掉了。”边朱老大也丢了这么一句重话。
“我…”
正当杨训明想开口澄清时,德龄忽然由楼梯口飞奔下来。
“方约翰!”她对着门口叫了一声。
朱氏夫
和杨训明不得不把注意力往德龄对外叫喊着那个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鲜红色的“莲花”跑车停在朱家大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一各身高至少一八五公分,身着白色麻纱西装,一脸笑容,且像极了布莱恩彼德,有着过人的眼神和
人的酒窝,自然有型的短发在前额梳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德龄一见到这个男人,居然奋不顾身地扑向前去,而那个男人也早已敞开怀抱等着她。
“你害我在饭店里等了好几天,知道吗?”那男人故意做出责备的表情。
“对不起,人家有事非回来不可,所以差点把你忘了。”德龄在他的怀里娇嗔着。
等一等,德龄不是没有对象吗?怎么忽然跑出来这么一个男人?”朱氏夫
不由得再度面面相觑。
杨训明更是惊讶不已;没想到德龄在那男人面前居然是如此温柔可人,这是那个前几天还对他大吼大叫、趁他北上出差时砸破玻璃的那个凶婆子吗?
在他们的惊讶还不及收起前,德龄早就和那男人双双坐上“莲花”跑车,驰骋而去…
月夜下,南部高尔夫俱乐部边的高级大饭店…
德龄和方约翰挽着手一面走在灌木丛间,一面望着月夜下的澄清湖。
“哇!好美的景致,我在南部住这么久,还不知有这么一个有气氛的户外约会地点。”德龄转过头望着方约翰,眼神显得十分温柔。
“是吗?如果你喜爱,我们可以常来。”方约翰又
出了他那
人的微笑。
懊死!他怎会如此
人?品味高、长相好,本身又是著名的整形外科医师,收入自然也不在话下。德龄第一眼就认定了这是她心目中“五好男人”只是监于以往的惨痛经验,不得不矜持一点,以试探他的诚意。
没想到,自己差点为了回家而忘了他还在度假中心等她,而他却自动找到她家乡去。由此看来,这个方约翰对她必定已十分倾心了。
五好男人…德龄心中只充满着说不尽的爱意,眼里也只放得下方约翰一人了。看来她的武装还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过,这地方虽好,可是我们却都在台北工作。”德龄有点可惜地说。
“这不是问题,台北到高雄搭飞机上下班都行。”
“啊!你在说什么?”德龄已有些茫茫然了。
而方约翰却在此时掏出了一个粉红色绒布盒子,取出一条带有粉红色宝
的钻石项链。
“送给你。”方约翰说。
“这…太贵重了吧!”德龄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只有像你这样的美人才配得如此美钻。”方红翰说着说着,便把项链往德龄脖子上戴去。
钻石项链!德龄简直快不能呼吸了。
身为乡下地主的女儿,手头有一些贵重首饰倒也稀松平常。而像这么名贵的项链,恐怕要几百万吧!这还是德龄第一次收这种礼物。
冰冰冷冷的项链挂在颈子上,还真有些重,不过能收到这样的礼发挥,恐怕重得抬不起头也无所谓了。
“约翰…”德龄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方约翰为她戴好项莲,然后便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德龄虽力持镇静,但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现在你该明白我的用心了吧?”
“嗯。”德龄害羞地回答。
花前月下,美钻赠佳人,如此良辰美景,不
让德龄深深感到:幸福就要来临了,过去大半年乃至最近一连串的不如意,马上就在她脑子里一扫而净了。
女人真是恋爱的动物。
一连几
,德龄的心情都十分愉快,连每天出门都精神奕奕地甩着她那个CD皮包。
自那夜和方约翰分手后,她因为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又留在家乡,并没有跟方约翰回台北。但两人都有行动电话,随时随地都可以通话,于是德龄也不觉得暂时和方约翰分别会很寂寞。
这次德龄回家的目的,除了奉父母之命相亲外,最重要的是,替父亲处理一些土地问题…身为朱家独生女,未来遗产唯一继承人,加上自己又是学有专长的律师,这下子又有空档,当然不能不回来接这份工作喽!
这时德龄驱车来到了邻镇县政府所在地,这里聚集了本县及附近几个乡地政资料的单位。地政事务所离地方法院没多远。调到了所要的资料后,德龄便走出地政事务所,仍是精神奕奕地甩着皮包。
“朱德龄!”忽然间有个男人叫住了她。
德龄回头一看,那人居然正是吴良兴,和大学时代相比,一点也没变:一样的发型、一样的神情。
“吴良兴?你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是在台北找不到工作,回家乡来混吧!”德龄一见到故友,直刺刺地就说了这么一句。
“拜托,小姐,你的消息未免也太不灵通了吧!最近我考上了极察官,受训完毕后分发到这里。”吴良兴没好气地应着。
这两人从以前便不停地斗嘴和互揭疮疤惯了,多年不见,却依然如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吵架呐!
“呵!连你也考上了?那我们班大概全部都考上了吧!”德龄刻薄地说。
“那也不尽然,有的已经出国,有的回家继承家业。倒是连你都考得上,还真令很多人跌破眼镜。”
德龄最恨别人看轻她了。见吴良兴这一说,不
马上又变起脸来。“我可是下了苦功才考上的,你这么说也该不是在嫉妒我吧!”
“笑话,我嫉妒你?和你相比,我至少还有幸福美满的人生…看,这是我未婚
玮琪的照片,我们快结婚了。而你呢?听说又在相亲宴席中被当场拒绝了吧!”吴良兴掏出皮夹内的照片,不甘示弱地说道。”
“你…”德龄原想发顿脾气,忽然想起方约翰,不觉又满脸幸福洋溢起来。“算了,不和你计较。下次也许该让你看看我男友,一个十全十美的五好男人。”
“男友?哇!杨训明的动作还真快。”
“喂!别把我和他扯在一块儿,我的品味可没这么低。”一听到杨训明,德龄又忍不住惊叫起来。
“原来如此。”吴良兴神秘地一笑。
看来杨训明不但已经败北,而且还出现了强敌,也许他真该实践他的诺言,吴良兴想着。
不过此刻一心只想着方约翰的德龄,才顾不得别人的心理状况,还以为此时天下都该和她一样快乐。
“对了,你最近在办什么案子吗?”德龄又问道。
“有啊,一件大宗毒品走私案,现在已掌握住主要嫌犯,也有目击证人看见双方当场
易,问题是当天警方循线赶到
易现场,捕获了双方人马,偏偏就找不到主要毒品。”一提起案件,吴良兴便滔滔不绝起来。
“太夸张了,找不到毒品?不会是被藏起来,还是
进肚子里去了吧!”德龄睁大了双眼。
“我们也详细地搜查过现场、当事人的房子、公司,甚至也怀疑他们
进肚子而做了化验…”还是一无所获。”吴良兴忽然又皱起眉头。
“哇!听起来好像很棘手。”德龄的行动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喂!我是…真的吗?好,我等你。”
吴良兴见德龄接了电话之后眉飞
舞地,不
问道:“是男朋友打来的吧!看你高兴成这样。”
“是呀!这星期
他又要来南部看我,唉!没想到他这么爱我,不辞千里地赶来相会。”德龄故意做出陶醉的表情。
“呕!真恶心,算了,我还是快回去办公吧!再见,以且再联络。”吴良兴丢给她一张名片就走了。
“哇!进口跑车啦!好漂亮。”
当方约翰那辆鲜红色的莲花跑车驶入村口,所有的乡人不
发出羡慕的声音。
而当他们发现那辆跑车正驶向村内的大地主…朱老大家门口时,嘴巴更是张得更大了,他们吓然发现,原来车里那个高大英俊、看来又多金的男人居然是朱德龄的男友!
星期
一大早,德龄早就盛装打扮好了。等着方约翰来接她。一身纯白细纱
肩洋装,一顶优雅的白色草帽,手提野餐篮,十足的户外约会装扮。她一头如云秀发披散在肩上,细致的脸蛋因爱情的滋润而显得十分动人。
连方约翰也为她的美惊
不已,一下车就愣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讨厌,别这样看着人家。”德龄娇嗔着。“不是该出发了吗?”
“呃!对,我差点忘记,看你看得太痴
了。来,上车吧!”方约翰
出
人的笑容。一面为德龄打开车门。
德龄满心
快地坐人他的莲花跑车,车内适中的空调,恰恰为一大早就冒出大太阳的酷暑降温。而车内香水又是她最爱的铃兰香,音乐也很动人。
一切看来似乎都很美好。方约翰将车驶离朱家,安然地在乡间道路上驰骋着。德龄心想;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停住。
然而才把车开到乡里连接省道的环外公路时,忽然有个人直直地站在路中央。
“危险!”幸亏约翰机警,及时踩了煞车。
他们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人正是杨训明。
眼见大好约会才出门就被破坏,德龄忍不住把头伸出去破口大骂:“杨训明,你想死呀!”
她心想:他该不会是和自己相亲不成功想来报复吧!话说回来,错的人可是他啊!
岂料杨训明见车子停下,毫不客气地走到驾驶座旁大叫:“下车!”
“下车?”德龄心头一惊,他不会是要把自己劫持走吧!
“对,请这位先生下车帮忙一下,那里有个难产的妇人昏倒在路上,我刚刚才发现。情况很紧急,所以请你帮忙一下。”
“找别人好吗?我们有事。”方约翰文风不动,仍坐在原地。
“不行,再拖会来不及了,求求你帮忙!”
“这…好吧!但只送到附近的医院。”方约翰皱了一下眉头。
虽然同样是医生,但身为整形外科名医却不喜见女人生产之场面,他很担心会因此弄脏他的车子。
杨训明又说:“请你下来帮忙抬病人上车。”
方约翰看了一眼路边那个痛得在路边大叫的产妇,不由得心生厌恶。但事到如今,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将她抬上车子后座。
“加油!忍耐一点,很快就到了。”杨训明一面安慰着产妇,一央还替她拭去额角的汗水。
“啊!…好痛!”产妇仍是不住地叫喊着。
德龄见到这般情景,心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一面埋怨着这个多事的杨训明,竟在她约会时为她带来这么大麻烦,一面又暗暗祈祷方约翰可别因此而生气。
德龄瞄了方约翰一眼,看见他脸上表情还不难看,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这时她只求赶紧将这个产妇送到医院。
然而假
的公路上,到处
满了出游的车子。方约翰才把车子开到省道上,就被卡在车阵中不得动弹。
“他妈的!怎么会
车呢?”见到这种情形的方约翰,顾不得教养,气得
口说出了脏话。
半小时过去,车阵依然动弹不得。车子后座的产妇仍在大喊大叫着。
“不行了,我已经受不了啦?啊…”“你再忍耐一下,快到了。”杨训明仍不住地安抚产妇。“来,深呼吸…对,再来一次。”
“啊…还是好痛。”那产妇已经痛得不停地踢着前座椅背。
方约翰终于忍不住了。“不行,不能让她留在车子里,你另叫救护车吧!”
“来不及了。”杨训明伸过头来抓住方约翰的领口,大叫着:“把车停到路边,准备紧急接生吧!”
“什么?”方约翰睁大眼睛。
“你好歹也是医学院毕业的吧!不要告诉我,你没学过接生。”杨训明已经听说德龄的男友是名整形外科医生。
“不行!你不能让她生在车子里,我要赶你们下去。”方约翰大叫着。
“没办法,真的快来不脑了。”杨训明打开手提包中的紧急产包。“过来帮忙吧!还有,你那个保温瓶里装的是热水吧!”
“呃?”方约翰惊讶地望着德龄。
“快停车!下去帮忙吧!”德龄气冲冲地把方约翰一脚踢下车去。“不然,你就让开一点。”
就在这时,杨训明忽然在后座大叫。“看见头了!小孩快出来了。”
“真的!?”德龄兴奋地回过头去。“那…那我该帮什么忙呢?”
“找条干净
巾等着抱小孩吧!”
被踢出动的方约翰在车外奋力地爬了起来。他看德龄居然允许杨训明在他车里被接生,不得尖叫起来“不行,我的椅垫!”
可是来不及了;产妇的血已经
满整个后座椅垫。
“哇…”一阵响亮的婴儿声也啼叫了起来。
“生了!生了!”德龄兴奋地接住了小孩,还找了浴巾和润肤油替他擦身子。“是个男孩!”
“太好了!”杨训明高兴地拍拍产妇的双肩。“这下子你可以松一口气。”
“嗯…”产妇笑了一下,又虚弱地昏过去了。
“不好了,产妇失血过多,快送她去医院。”杨训明对着德龄喊着。
“这…”德龄望着手中的婴孩,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她又抬起头,看见车外被生产场面吓得失神的方约翰,马上当机立断将他拉回驾驶座旁的位子。
“哪!抱紧了。”她把小孩往方约翰手里一
,自己坐上驾驶座,重新发动车子。“各位,坐稳了。”
她将油门用力一催,把车子开出车阵,主慢车道开去。
“开快点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杨训明从恿着。
“叭…”她用力按下喇叭,一面还探出头大叫:“让开!让开!再不让开就撞上去了。”
“不…”方约翰又望着德龄尖叫着。“你不能这么
鲁地对待我的车。”
“没办法,这是紧急情况。”德龄一路横冲直撞,终于把“莲花”最引以为傲的车前灯给撞破了。
“不…”
就这样,德龄在方约翰的惊叫声、婴儿啼哭声和杨训明的回油声中,一路上跌跌撞撞地不知又撞翻多少辆机车、撞坏了多少辆车的侧身板金,终于到达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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