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必静湘看着夏宫山
睡的脸庞,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在半夜又回到
上对她进行騒扰,却又不给她
足,但他自己也同样的受到折磨…直到他也累了。
虽然被他折腾了一夜,但是她心中并没有恨。
她忍不住哀摩他的脸庞,轻柔的划过他脸上俊俏的五官,喃喃自语“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能让过去的一切随风飘走?”
睡中的夏宫山没有回答。
必静湘轻
着他
感肥厚的耳垂,不
又轻声问:“到底要如何,你才肯舍弃心中的轻蔑和恨意?你说过你爱我,难道就因为一件往事,这份爱顿时便成了过往云烟吗?”
必静湘忍不住偎向他,将头枕在他的手臂上。
“宫山,我真的爱你,也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自她的眼角滑下。
静语的深夜里,只听见夏宫山规律、沉稳的呼吸声,关静湘仍旧得不到半句的回答。
她当着夏宫山的面,对着空气喃喃自问了一整夜,直到累了、倦了、睡着了…
不管夏宫山如何的折磨她,关静湘一直不肯放弃努力,她想用自己的诚心来感动他,即使今天外出买东西的时候,看见她和别的女人走进宾馆时…
她依然
起
膛,照着原订计划买了晚餐必备的食材,准备回家做一顿丰富的晚餐,因为宫山答应她要回家吃晚饭。
但是,已经过了夜午十二点了,却还不见他的人影。
终于,在凌晨,她的丈夫回来了。
“宫山,我等了你好久。”关静湘的脸上甚至不敢出现怒气或不耐烦,笑意盈盈的接下他的西装。
“等我做什么?”夏宫山一脸冷凝。
“你答应我要回来吃晚饭的…”他的神情令关静湘伤痕累累的心更痛了。
“我忘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歉意,仿佛对她
约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不懂,为什么她的幸福会那么短暂?
“你要我回来做什么?”他刚好经过餐桌,发现整个餐厅里布置得十分温馨,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料理,还有一个精美的蛋糕。
是关静湘的生日吗?
夏宫山想了一会儿才发现,今天是他的生日。
一份愧疚感轻轻掠过心头…
静湘的确为这份婚姻花了许多的心思…
他转过身来,发现关静湘正低头垂泪。
“不过是一件小事,犯不着这么伤心吧!”他刻意漠视她的用心,冷言冷语的道:“我希望你知道,自从出狱后,我再也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更不喜爱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尤其是惊喜!所以,不论你如何大费周章,都只是白忙一场。”
必静湘的心快死了…
“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婚后她第一次认真的评估自己所做的努力是否值得。
夏宫山不敢看她,怕看到她眼中强烈的失望。
“我累了,想休息。”夏宫山头也不回的走开,强迫自己别对她心软,因为他的恨还没消除。
“夏太太,恭喜,你已经怀孕了…”关静湘坐在
沿,想着今天医生宣布的检查结果。
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种情形下竟出现一个不受
的新生命?
经过昨晚夏宫山的刺伤后,她决定不再对他抱持任何希望,可是这事来得如此凑巧。
她该怎么办?
夏宫山那么的恨她,他会要这个孩子吗?
必静湘摩抚着肚子,
角有的净是苦笑。
这本该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如今却给她窒息的感觉。
这些日子来,夏宫山对她已经没有了爱,有的只是无尽的折磨,如果她将怀孕的消息告诉他,他会不会用更恶毒的话来羞辱她?
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说这个孩子是野种…
不!
她再也无法忍受他那种无情的言语!
她该留下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拿掉?
她矛盾的望着梳妆台上的那一瓶安眠葯,她不
想起她和夏宫山初识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一
那个牵着她走出
霾的夏宫山、那个在风雨中为了她的安全担心的夏宫山、那个将她从冰窖拉出来,又再度将她推人烈火中焚烧的夏宫山…
她这一辈子真正爱过的只有这一回,但她却爱上了一个恨她入骨的男人!
她应该认命的,是她欠下的就该由她还清。
但是…
孩子呢?
孩子是无辜的,她却必须狠下心肠带孩子一起走!
她的红
忽地漾开笑容,伸手抚上自己依然平坦,但却已孕育着新生命的小肮,让暖和的气息传进她的腹中。
“孩子…不是妈妈不要你,而是我们不受
,妈妈不想让你出生在不受
的环境里,与其生下来无法让你的父亲宠爱怜惜,就让妈妈带着你一起走,到天国去疼你生生世世…”
她带着
丽的笑容,大口大口的
下桌上的葯…
夏宫山想慢慢的折磨她,她无怨无悔,这是她应得的报应,但孩子是无辜的,没理由让他受到夏宫山的
待。
即使这一切只是她的假设,但她绝不能让这个假设有成真的一天!
所以,她要带走她的孩子…
“静湘…”
今天有太多的惊喜了。
岳父今天突然到牧场去找他,告诉他一件天大的秘密。
原来关静湘之所以会到夏家的牧场静养,完全是岳父一手安排的,静湘一点儿也不知情。
这么说来,他和静湘两人根本就是很自然的相爱,完全没有赎不赎罪的那一回事!
是他误会静湘了!
当他得知关静湘身体不舒服,一个人到医院检查时,他不放心的赶去,询问之下,才知道静湘怀孕了!
这个消息让他欣喜若狂。
他原本在仇恨与爱之中矛盾的挣扎着,始终找不到有力的理由让他将仇恨抛开,如今,有了岳父的澄清与开导,加上孩子,这个爱的结晶能够化解所有的仇恨,产生爱的力量!
他要赶紧告诉静湘,向她道歉、跟她说对不起,这一切全都是他的心
不够宽大。
这些日子来,他折磨着她,何尝不是也在折磨着自己。
总之,一切都是他的错!
但是,当他推开房门,见到关静湘奄奄一息的躺在
上,他的一颗心像是停止跳动一般。
“静湘!”他冲到
边,抱着她狂喊。
听到夏宫山的声音,关静湘稍稍睁开眼睑。
“你…再…也…无法…折磨…我了…”她的嘴角竟然微微的上扬。
“静湘,你怎么了?”他看见洒落在地上的葯罐与葯丸。“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才刚刚领悟到爱情的弥足珍贵。
他才刚刚尝到将为人父的喜悦。
他才刚要为自己造下的孽赎罪。
静湘…
她怎么可以不等他?
她怎么能连这一点时间都不给他?
他疯狂的抱着关静湘冲向医院。
必静湘觉得自己的灵魂在空旷的云雾中飘
着。
她想要去的极乐世界就在前方,她努力的向前奔跑,但身后却出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
部紧紧的抱住她,不让她奔向天堂。
她不断的挣扎,那个人却死命的不肯放开她。
他不但在她耳边鬼吼鬼叫,更威胁她不能死…
不!
她不要再听他的花言巧语!
她不要再留下来受他的折磨…
但是他实在很吵,让她不得安宁。
她张开眼睛一望…
原来是夏宫山。
难道她连死的自由都没有吗?
连她的黄泉路上都有他騒扰!
她又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见他。
“静湘,看着我!”夏宫山的音调带着恐惧和担心,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命令她睁开眼睛。
她被迫缓缓睁开眼。
夏宫山在害怕吗?
大概是她昏头了吧?
他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担心就更不可能了,硬将她从死神手中叫回来,为的应该是要继续折磨她。她如此想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吗?”他紧紧的搂着她,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她不懂他的恐惧从何而来?
“你呢?你从来没想到过会有这一天吗?”这些日子以来,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都能忍受,但她受不了天天担心着未出生的孩子会遭受到他的
待。
“我知道我错了,让我们从头开始吧!”夏宫山几乎要将她
进身体里。
“可能吗?”这会不会又是他的另一个诡计?
“可能、可能!其实我的恨已经不存在了…”他将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吻。
“既然这样,就请你放了我。”重生的关静湘不再相信任何人。
“为什么?”他不能忍受她的离开。
“这个孩子是你所期待的吗?你会疼惜他吗?或是会像恨我那样恨他?”她的声音低柔得几乎听不见。
“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她怀的是他的孩子,既然是他的孩子,他当然会疼爱。“为什么你会这样怀疑我?”
“这还需要问吗?因为我不相信你的保证!”她冷冷的回答,又回到了两人最初认识的关静湘。
当初他对她说过多少甜蜜的谎言?他说不计较她的过去、他说会爱她生生世世、他说这一辈子都会疼惜她…
结果呢?
只因为她年幼无知的无心之过,他就毁去自己所说的承诺,宁愿做一个背信之人,也要疯狂、无情的恨她,她又怎么能相信他现在所说的话?
“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夏宫山低咒一声。“该死!为什么你不肯再相信我一次?”
“要我相信,就放了我。”
夏宫山
鸷的望着她。
“放了你,你就不再寻短?放了你,你就会好好的活着?”
等等!
为什么他口口声声谈论的都只是“她”?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孩子?
“你不要我肚子里的孩子了?”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会用孩子来牵制她,绝不可能轻易就放她走。
夏宫山痛苦的闭上眼睛,仰着头,艰难的开口“孩子没保住。”
必静湘的
畔
出凄楚的笑容。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我们更可以割舍得干干净净。”
望着关静湘绝望的表情,他深知,他已经失去了她…
离婚后的关静湘回到关家,关基峰心疼女儿整
不言不语,特地召回两个儿女回来和关静湘作伴,关家姐弟成天跟前跟后的,像足两只老母
,差点烦得关静湘放声尖叫。
必云寒原本就不赞成妹妹再与带有颜色的人物牵扯不清,虽然说夏宫山曾经有恩于关家,但毕竟爱情与恩情不能混为一谈。
必雨棋和关云寒所担忧的不同,静湘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如此的转变,所以他抱持着观望的态度,倒不急着在一时之间解决这件事。
“静湘,大姐认识一些相貌、品德各方面都不错的男人,要不要找机会认识一下?”关云寒极力游说,希望静湘能忘了夏宫山。
“既然有那么好,你何不考虑先把自己嫁掉?”关静湘提不起劲,大姐的年纪比她大,干嘛担心她变成老姑婆?
她又不是乖乖女,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
有人满口仁义道德,私底下却专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也有人油嘴滑舌,赞美之词不离口,到头来还不是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骗女人上
,吃完了不抹嘴,还到处张扬;
“我是为你好耶!你居然这么顶撞我?”关云寒语气中有一丝怒气。
看出姐姐发火了,关静湘只好道歉。
“对不起!我不管你嫁不嫁人,你也别管我结不结婚。可以吗?”她心不在焉的敷衍着。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日子还要不要过广关云寒忍不住叨念着。
“大姐,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关静湘只想求个清静,她和夏宫山都需要冷静下来。
“你对夏宫山是真爱,还是想报恩?”关云寒边谨慎小心的探问,边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她不希望静湘把自己当成报恩的谢礼。
“大姐…”她实在不想再重复这种她肯定了千遍万遍的答案,她已经回答得很厌烦、很厌烦。
夏宫山这么怀疑她,她无话可说,可怎么连自己的姐姐都不信任她?
必云寒神情凝重。“我是对人不对事,并非夏宫山有什么不好,而是他的背景,还有火焰门的问题,你都不能不考虑。”
多年前静湘自毁容颜的事,至今她仍然余悸犹存,何况近年来火焰门的势力更强大,现在又因为静湘另嫁他人而加深火炽焰的仇恨,往后的日子能相安无事吗?
“我知道。”关静湘垂下眼睑。
她曾发过誓,这辈子不再与黑道有纠葛。但是夏宫山让她明白,人世间的好坏端在人为,与身份、背景没有绝对的关联。
“知道就好,希望你事事以自己为重,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关云寒话里的暗喻很明显。
必静湘明白她的意思,她也曾经努力过,但是,爱情来得毫无道理,也无法阻止。
就像现在,她虽然和夏宫山离婚了,并不代表夏宫山就此走出她的心门之外,反而紧紧的揪着她的心,
夜夜。
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夏宫山将自己置身在女人堆中,看着她们嬉闹、口中说着猥亵有
的话语,男人们一个个左拥右抱,但却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他的怀里坐着女人,心里想的却是关静湘。为了拂去她的影像,他只能自
式的猛灌酒,以麻痹不试曝制的思绪。
今天来此的目的是要敲定威瑞超市内部的电脑硬体工程的合约,但夏宫山似乎无心谈生意,让威瑞的老板很不高兴。
“夏先生,别只顾着喝酒,我提出的价码好歹你也考虑一下。”威瑞的老板陪着笑脸。
夏宫山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话,继续喝他的酒。
“老板,他太不给面子了。”收不到回扣的经理恶意地挑拨离间,让威瑞的老板脸上无光。
“夏先生,我是看上你的才能,但是,你一个晚上门不吭声,一点诚意也没有,这生意怎么谈下去啊?”
夏宫山已经有八分醉了,他不在意的回答“不能谈就不要谈!”他斜斜的往沙发上倒下去。
“你太嚣张了!”威瑞的经理拍桌而起。
怕夏宫山心情不佳,一同前来的副理康磊看情势不对,连忙出面打圆场。
“他最近碰上点烦心的事,所以心情不好,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包涵.我们会考虑你的提议的。”
说着,康磊一弹指,在外守候的两名人员马上进来,将喝得烂醉如泥的夏宫山抬出去。
“好吧!我就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他计较。”
既然有人搭梯子让他下台,他当然不敢妄想搭电梯,夏宫山能力强、名气大,也不是好惹的。
康磊心知肚明的冷笑一声,大步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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