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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有风度了,只是想做一些令苏铃开心的事。

 “根本你也很讲究饮食环境。”

 “其实我并不讲究,”东尼微仰头叹一口气:“有过一段时期,家里环境并不好,我没好衣服穿,午饭随便吃点鱼丸、猪皮又是一顿。唉…所以,只要清洁搞得不错,大排档我也喜爱去,而且那儿的食物很美味。”

 “我也听很多人说过,其实,我也想上大排档吃,可惜…”

 “若你上大排档,会引起騒动。”

 “没那幺夸张吧!”苏铃笑,是由心里笑出来:“但引人注目令自己坐立不安,更好吃的东西,都会大打折扣。”

 “那是成名的代价。”

 “艺人多少要出卖自己的私生活,那是无可奈何的事…”

 “太为难太辛苦就不要做。”

 “不做做什幺?做个文员?很难的。”

 “女人最后的归宿是结婚,结婚后息影,就可以过自己喜爱的生活。”

 “结婚?这时候结婚?我还要发奋向上呢!”

 看过戏出来,大家还有说不完的话题,当然都是围绕着整部戏。

 东尼很开心,总算找到个志同道合的人,要是和以前的那些女朋友看这类影片,戏映到一半她们已经睡过去了,散戏时可能还要推醒她们。

 送苏铃回家的途中,他俩也谈得投机。

 “还有套日本名片重演,松?庆子饰演,艺术评价也很高。”

 “这套戏我也要看,对我现在拍的电影很有帮助,因为松?庆子在戏里也是饰演人家的‮妇情‬,我可以向她的演技学习。”

 “明天我们去看。”

 “明天我要拍两班。”

 “时间是怎样的?”

 “零六到十六是第一班,二十到零二是第二班。”

 “那岂非没得休息。”东尼为苏铃皱眉:“好辛苦。”

 “不算。人家赶十组八组,我最多一次才四组。明天也只不过两组。”

 “当中有四个小时,接你回家睡觉。”

 “来回也要一个多小时,我不会出外,和同场的同事锄锄大弟,四小时很快过去。”

 “锄大弟伤精神,倒不如利用那四小时靠着休息。”

 “我会照顾自己的。”苏铃好怕人家为她安排,况且忠言逆耳。”

 送苏铃到家门大闸外,东尼提着她的袋子说:“明天同样时间我来接你。”

 “不用了!你也应该好好睡一觉。还有,华茜突然无声无息,我好担心,你还是去找她,告诉她我要和她吃饭。”

 “我明天仍然会来的,晚安。”

 第二天,东尼照旧去,苏铃也如常上车。

 未开车前,东尼发觉苏铃用手拖嘴打呵欠。

 “还未睡醒?”

 “不,是睡不着,根本没睡过。”

 “昨晚我不是送你回家吗?”东尼怀疑她回家后又再出去玩。

 “我本来想好好睡它几小时,今天有两班。可是,肚子饿,我睡不着。”苏铃打开车窗深呼吸,摇一下头:“昨晚散戏后,我已经有点饿,但不好意思麻烦你送我去吃消夜。”

 “你肚饿为什幺不告诉我?”东尼看着她,发觉她黑眼珠子好像没有那幺亮,心里很不舒服…她饿坏了又没睡觉,体力怎能支持今逃邺十小时的工作:“我会陪你去吃消夜,何必跟我客气?”

 “我以为家里有鲜、蛋糕,谁知道佣人昨天清理冰箱。”

 “叫家人煮东西给你吃,米总有吧?”

 “我一个人住,我什幺家务都不会做,连烧水都懒,饿着就没法入睡。”

 “你的女佣呢?”

 “她是钟点佣人,不留宿的。”

 “那你肯定没吃早餐。”

 “没有。”

 “我陪你先去吃早餐好不好?”

 “没时间了,你还不赶紧开车,迟到就不好。”

 “先吃点东西,饿着怎能拍戏?”东尼的语调近乎求她了。

 “请你马上开车好不好?”她看表:“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要一组人等我开工就不好。这叫演员道德,你懂不懂?你不是拍戏的,你不会懂,那就请你开车。”

 “除非你答应先和我去吃早餐,或者让我买些东西给你吃。”

 “算了,我下车急CALL公司车。”苏铃懒得和他胡诌,伸手开车门,脚踏下去。

 “苏铃…”东尼情急一手抓住她的手臂:“我马上开车。”

 “快一点…”

 到电影公司门口,苏铃已急不及待跳下车,东尼追上去:“八点我来接你吃饭,吃了才再开工。”

 “不用了,我不会出去。”苏铃接过袋子:“记着找华茜…”

 东尼站在那儿,人不想动,心里也放不下。

 叫他怎能安心,她饥饿又没睡觉,空着肚子怎有精神拍戏?

 他怪自己不好,娱乐圈的人都习惯消夜,为什幺昨晚散戏后不陪她去吃点东西?

 他真是不会照顾女孩子,一点儿都不会关心她。

 东尼挥一下拳头。

 上车后仍然思索不绝,忽然他想到了:有送外卖这回事,那天去吃的自助餐不错,但恐怕要预订。点心!清晨点心够新鲜。

 他极少喝早茶,但也得想办法,他找到一间装潢颇豪华的茶楼,进去一问:“我们外卖,但不送外卖。”

 “我会付车资、工资,一切费用。”

 有钱自有义勇军。“不过,现在茶市旺,七点多八点送去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最重要是别饿坏了苏铃。东尼怕到时点心不全,先付钱留下各式美点,写下地址和苏小姐。自己的名字就不敢报上,因为未得苏铃同意,不知道她喜爱不喜爱。

 弄妥一切,他才安心坐下来,吃些点心才上班。

 四时一到,东尼已在片厂门口,他派人送了封简便的信给苏铃。

 苏铃一会儿才出来,东尼已拿着一袋子东西在门口不远处等着。

 苏铃走过去:“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去吃晚饭。”

 “我知道。我不是来请你吃饭,你吃了饭没有?”

 “哪有这幺早?刚拍完戏,等会儿公司会派人去买饭盒。”

 “我早就知道你会吃饭盒。吃饭盒营养不良。”

 “少爷,我现在是拍戏,拍戏就是这样。我不是坐豪华大游轮环游世界享受人生。”苏铃没好气,她已经约好人锄大弟。

 “我知道的,所以我给你带了些好吃的作加菜,”东尼递上胶袋:“里面有一盒烧鸽、一盒烧鹅、一盒油菜,和玲姐她们一起吃。”

 苏铃没想到他会这样,这霸道大男人巴巴的来为她送菜?

 苏铃忽然记起:“早上的点心,是不是你派人送来的?”

 东尼点了点头:“味道不好?”

 “不,很久没吃过这样美味的点心,我们一组人都享用了,多谢你。”

 “没睡觉,拍了大半天戏,倦不倦?”

 “不倦!看我多精神,我要进去了,站在街上不方便。”“今晚两点我来接你吃宵夜。”

 “可是,喂…”

 东尼不让她反悔,不让她推辞,飞快跑过马路去。

 苏铃侧侧头,笑笑,这大男人其实并不如外传般糟糕,也不如外传般风不羁,看!有时候他还会面红。华茜怎会那幺痛苦,常诉说被他亏待?她并非他女友,他也照顾周到,难道…不会,她们三个多年老友,华茜不会骗她们。

 况且,外面人说张东尼可恶,不尊重女

 不过,东尼唠叨,喜爱说道理又喜爱管这管那,但他似乎也是为了对方好,没什幺恶意。

 苏铃准备一有空马上找华茜,好好跟她谈一下。她这男友其实不太差。

 君王已经离开旧公司,出外自由拍戏,她开始越来越受,越来越忙。当然,赚钱也越来越多。

 三位俏娇娃,几乎一个月没有聚会了。

 “…小胖哥,八点前可以,晚上不行。”

 “你和华茜早就散啦!你孤家寡人一个,晚上忙什幺?白天,我们不是拍戏便睡觉,一大班人迁就你?来吧!别老把头埋在沙里,出来活动活动。”

 “明天的聚会,有多少人去?”

 “很多人!大部分你都认得的。”

 “那…苏铃会不会去?”

 “苏铃来不来关你什幺事?是否苏铃不来,你就不来?你不是说和她没缘分?那!你听着,你明晚不来,以后就别叫我小胖哥…”

 东尼决定明晚不去,以后才想办法逗逗小胖哥,他大快活又不记恨,他不会因一时生气便不理他。

 最近他真走好运,每天接送苏铃,只要情况许可,一定一起吃晚餐,还看了几套影片,大家相处融洽。东尼已习惯了每天都见到苏铃才开心。

 这两天苏铃已经不用拍通宵,所以,如果明晚要他扔下苏铃去参加小胖哥家中的聚会,他万万做不到。

 第二逃讷尼去接苏铃,送她上车,便把早餐拿给苏铃,让她吃了才开工。

 早餐在著名的大排档买,新鲜热辣,苏铃吃得津津有味,也知道东尼为了给她买早餐,晚上睡眠时间更少。

 “星期六下午,我可以睡整个下午,星期睡一整天。总之你拍戏时我睡觉。其实,我比你舒服得多。”

 “你工作不是很忙吗?你一直忙得没时间陪华茜。”

 “对!以前确是如此,天天由早忙到晚,跟你拍戏没多大分别。但今年情况已经改善,特别最近比较空闲。”

 “那你应该多陪陪华茜,补偿她。”

 “我差点忘了告诉你,华茜到欧洲公干,顺便请假去英国探望她哥哥。”

 “那死鬼,重轻友,就只告诉你。别说写信,她连电话也没来一个,我还以为她失踪了呢!”

 其实东尼本来也不知道,他早已和她分手,怎可能知道她的动向,由于苏铃不断问,不断要他去找华茜,他为了好代,便派人去查,真是好运气,华茜竟然出国探亲。如果她不是走了,苏铃要请她出来,那才糟糕。

 “她可能找过你,你忙拍戏。”

 “对!我拍戏时,手提电话锁上的。一定是华茜出门时,她知道我的车子进厂,托你来照顾我。”

 东尼支支吾吾,不敢否认。

 “华茜回来,我会告诉她,其实你也很会照顾人,有男士风度。以前因为你太忙,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我一定会为你说好话。”

 “谢谢。今晚请你吃意大利餐,我订桌子。”

 “今晚不行,今晚你不用来接我了,因为我有约,会有人去接我。”

 东尼心一沉:“约了谁?到珍珍家打牌?我一样可以送你。”

 “不是到珍珍家。”

 “那一定是那些公子哥儿。”他的声音透着不快。

 苏铃向来想做就做,最讨厌受管束,最怕查问底,以前的男朋友,都不敢过问她的事。她本想发作,但终于忍住了,毕竟是华茜的男朋友,若对他太凶,华茜会心痛。

 不回答他,把早餐吃光。

 东尼听不到声音,回头看她一眼,见她脸上没笑容,便不敢追问下去。他早知她脾气不好,怕惹怒她。

 苏铃和他分手时,他说:“我明天早上同样时间接你。”

 幸好她没有拒绝。

 东尼一天都没有开心过,想到一天不能见苏铃,想到不能和她吃晚饭,想到苏铃和另一个男人约会,他心里像放着一块石头。

 不集中精神工作,老做不好,自己发自己脾气。

 一下班便回家,又是啤酒又是烟,放了影碟,眼睛望住激光影机,精神分散,什幺都视而不见。

 小胖哥再来电话,东尼见耽在家里也难过时,便决定到小胖哥家。

 到达时,一幢楼灯火通明,汽车也不少。

 他进去,亚积对他说:“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来了,快去吃些东西,小胖哥有事宣布。”

 小胖哥家里永远有美味可口的食物。

 带着无神双眼,拖着懒洋洋的脚步进客厅,突然听到一阵笑声,银铃似的很动听,又很熟悉,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亚田过来叫他坐下,因为小胖哥有事宣布。

 东尼坐下回头一看,喜极低叫:“苏铃,你真的来了?为什幺不告诉我?”

 苏铃看见他也有点意外:“你也没告诉我呀!”

 “小胖哥是存心耍我们的。”

 “他一向贪玩…”

 小胖哥告诉大家,为一个慈善机构筹款,他们要负责一部分节目:比如唱歌、跳舞…还有一个半小时舞台剧。

 最初是选举的,但由于是做善事,大家争着做,场面混乱。

 后来又改为签。

 分几组,比如由歌星转为影星的,便唱歌…如此类推。

 珍珍拿个箱过来,停留在东尼面前。

 “我也要?我不是明星也不是演员。”

 “有什幺所谓?做善事。”苏铃先:“况且也未必中。”

 东尼便跟着了一张。

 “我到了。”苏铃很开心的笑叫。

 “我也到了。”东尼纸上有个“剧”字:“我什幺都做不来,一定气死小胖哥。”

 “做得来的,或者你只需做个食客或路人,连对白都不用念。”

 “你给我吃了定心丸,谢谢。”

 “我过去看看演什幺角色。”苏铃对身边的安娜说,她们都没到。

 “我和你一起去。”东尼说。

 小胖哥和两个导演、编剧在说话,看见苏铃,递给她一本剧本,东尼也有一本。

 “呷醋娇小男人。”东尼念着剧本,突然叫:“红笔圈着的是我?我做B丈夫,真有对白,而且那幺多。小胖哥,我不是演员,我演不来。”

 “你说你念书时,演过英文话剧。”小胖哥说。这时,亚田、珍珍、明姐都过来了。

 “学校的水准怎能拉上舞台?而且我是个商人…”

 “做善事,没人说你出风头的。”亚田对珍珍说:“我们分别演CC夫。”

 “我演A。”明姐问:“小胖,谁演…”

 “达哥!今天他有事不能来,但他对这次善举也很热心。喂!东尼,你还说有兴趣开电影公司,更希望自编自导自演。”

 “那是将来的事,这次我真的不能胜任!我怕把整个剧都弄垮了。”

 “我们有几个导演联合指导你们。况且,苏铃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从未演过舞台剧,我自己也怕得要死。”

 “你不用谦虚,你虽然入行的日子短,但我对你的演出有信心。”小胖哥又指住东尼:“你没信心又怕出风头,而周公子很想做剧中苏铃的丈夫,若你坚持…”

 “苏铃,你做B?”

 苏铃点了点头。

 他们岂非扮演一对夫妇?他没理由自己放弃,把机会让给什幺周公子、何公子:“小胖哥,我试试,到时请教苏铃。”

 “你们回去视诹剧本,最好预先练习一下,彩排时,才不会手忙脚。”小胖哥突然省起:“苏铃,你凭《娇》一片,已被提名港台举办的电视最佳女主角,我们都觉得你机会很大。”

 “出线入围啦!好开心。”苏铃孩子似的跳起来拍掌。

 “你那套《娇》,真的不错,不单只演得出色,人又漂亮,服装也美,一站出来,有型的,衣服架子又好,很难有人比得上你。”明姐竖起拇指。

 “但也有人说,我演‮妇少‬角色讨好,以后很难演少女戏。”

 “笑话,你才二十岁多一点,又一脸BABYFAT,你不演少女演亚婆?还有,我有预感,你一定能凭《娇》而成为最佳女主角。”

 “我不敢奢望,能入围参赛已经很开心了。”

 “今晚请吃宵夜预祝。”

 “不行,人家会笑我骄傲的。”

 “由我请客。”东尼听到这消息,很替苏铃高兴,忍不住说。

 “东尼,看样子你今晚也很开心。”亚田拍了拍他的肩膊。东尼很少主动公开请客,主要是他不爱应酬和联群结队。

 “大家一起去。”东尼跟小胖哥说。

 小胖哥把他拉过一边:“你是应该请我吃一顿,但不是今晚。你刚才还埋怨,你知道吗?B丈夫的角色本来是周公子的,人家出钱出力为什幺?还不是为了想亲近苏铃?”

 “啊!”“你别当我傻,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为你把那角色争取过来,你好好利用机会,还有,念剧本,别出洋相。”

 “小胖哥!我衷心感谢你…”“傻啦!罢才跟你开玩笑,快陪苏铃去宵夜,我还有许多事要办,走不开了…”

 吃宵夜时,大家天南海北。

 “苏铃,你们三位一体,怎幺最近变了独行侠?”

 “华茜到美国探亲去了。”

 “华茜和东尼好像已经分手了?”安娜问。

 “是的,一早分手了。”东尼说。

 “他们经常闹分手。”苏铃摇头。

 “但听说这一次是正式分手,东尼,是吗?”

 “我和她是在冷静、平和下分手,她提出,我赞同,早已各不相干。”

 “你们哪一次分手,不是正式的?不久又和好如初。天天分手、天天复合。”苏铃是这样感觉:“君王我也很久没见她了,她最近好红,一个人担着十组八组戏,想找她都找不到。”

 “她虽然不是演主角,但小数怕长计,最近她应该赚了不少钱。”

 “君王表情丰富、有潜质、有喜剧细胞。”苏铃说道:“她将来一定会当主角。”

 “你们三个,衣饰你最有品味,君王最不修边幅,衣服永远邋邋遢遢像倒垃圾的垃圾婆。钱都赚那幺多,还省!”

 “君王不会省这些钱,她恐怕是忙得没时间购物。”苏铃十分维护和了解好朋友:“我肚子饿了,吃东西。”

 东尼连忙为她布菜,大家看了,都有点意外。

 每次聚会,大家都看见他在埋头埋脑吸烟、喝酒、吃东西…极少看见他理会别人,也极少听到他说话,谈笑更少。

 “咦,”明姐说:“东尼怎幺变得那幺绅士风度,对苏铃招呼周到。”

 苏铃忙说:“爱屋及乌嘛!你们还说她和华茜分手?他和华茜绝了还会理我?他以前还骂我和君王是损友呢!”

 东尼慌忙说:“苏铃,我从未说过你是损友。”

 “算啦!吃东西吧。”

 小胖哥和张导演在指指点点,他们都擅于导演喜剧。

 “喂!开始啦,念完对白还不动手?苏铃。”

 苏铃和东尼是对站着,东尼全套西装整齐,苏铃穿睡裙、晨褛、高跟拖鞋(彩排亦要认真)。

 苏铃开始东尼西装外衣,翻搜后扔过一边,然后解领带,解衬衣钮扣,衬衣翻过后亦扔掉,东尼当时上身只有一件背心内衣。

 苏铃伸手解他间皮带,皮带一拉扔向后,然后解扣,东尼忍着笑低叫:“苏铃,不要这样。”

 “东尼仔,你有没有念剧本?台词应该是:老婆,放过我啦!苏铃是你的娇,你是个畏如虎的小男人。”

 “张导演,我可不可以自己拉链?”

 “写明苏铃拉…”

 “由他自己拉吧!他不是我们这一行,不能要求太专业。”小胖哥替他求情:“苏铃,还不赶紧为他子?”

 苏铃去扯他的长,东尼哈哈江笑,他按住苏铃的手,苏铃本来很投入,一本正经,不知怎的,也笑了起来。

 “停!你们两个作反,这戏是逗那些善长人翁开心,可不是让你们玩笑。东尼,你夜出回家,太太怀疑你在外面滚红滚绿,又怀疑你收藏了私己钱,所以给你全身大搜索,你被老婆这般看待,而且老婆大发娇嗔,你还笑得出来?唉!怎幺搞的。”

 “苏铃拉我子时,触到我的,好,我才忍不住。”

 “苏铃,你是专业演员,一向水准高,你又不,怎会笑起来的?”

 苏铃仍在笑,指住东尼:“他样子好尴尬、好滑稽,我也忍不住。”

 “张导演,不行不行?”

 “不行!苏铃找不到你的钱包,当然要拉子搜查。最后你身上只能留下:绿背心,一条有红印花的孖烟囱内和一双白短袜。”

 “哗!大庭广众。”

 “不!是你们的闺房,你没看剧本的吗?”

 “那岂不是牺牲相?”

 “你是个男人,有什幺可牺牲的?你内也穿两三条。苏铃又怎样?睡裙又短又感,晨褛还要敞着呢!”

 罢才东尼太紧张,如今一看苏铃,那件丝睡袍很贴身,领口低,还出两条雪白的玉腿。哗!臂众就大眼福,他可就舍不得。

 “能不能含蓄一点?”

 “不能!这是疯狂大喜剧,越夸张就越好,别浪费时间。苏铃,你尽快把他的下来,开始!”张导演突然又叫:“慢着!东尼,你可不能乖乖的由她,没有动感,不够惹笑,而且你真的把钱私藏在袋暗格内,你一面向太太求饶,一面制止她,怕东窗事发,两个人拉拉扯扯;苏铃,尽量放,准备,开始…”

 一个要强行,一个要护,战况相当烈,两个人也贴得很紧,苏铃突然咭的一声笑,在他耳边抗议:“你揩油。”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怪不得刚才触到软绵绵的,他像触了下电:“只是手忙脚,走位不准!”

 苏铃终于掉他的子,很快把钱搜出来,她本来要跟东尼争吵算帐,但看见东尼的古怪麻短,还有他双手抱腿的怪样子,她忍不住格格大笑,跌坐在地上。

 张导演和小胖哥相视而笑:“你们两个休息一会儿,宵夜后再排一次,可得要认真,大家时间宝贵。”

 东尼连忙拿回西装,走过去一面拖走苏铃,一面把西装披在她身上:“别着凉!”

 他自己慌忙穿回长,他一向内向、害羞,又不是演员,怎样放,也有一个限度。

 他硬要苏铃穿上大衣才让她吃宵夜,表面上怕她着凉,其实怕人家眼睛吃冰淇淋。

 因为她身材实在太好。

 东尼和苏铃因为要对台词、练习,差不多天天见面,苏铃的汽车已经送回来,但,东尼仍然做她的柴可夫,她一拍完戏,他便接她去吃饭对稿。

 就算不对稿,东尼总是喜爱对着苏铃,近来,他人开朗了,脸上有笑容,有时还会主动跟苏铃开玩笑。

 苏铃似乎不难相处,而且很随和、很能玩。可能她已忘掉过去的不快,事业上进,事事顺利。

 她终于凭《娇》,获得电视最佳女主角奖,那令她更开心。

 珍珍、明姐、玲姐都叫她一声“视后”小胖哥预测准确,还要她请吃饭。

 她就开开心心的请大家吃一顿,饭后还上的士高。

 东尼成为她当然舞伴,根本整晚,他已是半个主人。

 “你的舞也跳得好!又是在学校学的?”现在又复古流行正宗际舞。

 “不!是我以前来的士高玩,随便跳跳。”

 “你和华茜到底来过多少次的士高?”

 “一次都没有,我总是一个人来,但也会有女孩子主动来朋友。”他轻拥着她的小,心头花朵开。

 “唔!华茜说过,你不会带女孩子上的士高,做你女朋友真不容易,幸而我不是,我开心或烦闷都想来玩玩。”

 “下次你喜爱,我陪你来。”

 “不要跟我开玩笑,这幺优待我。”苏铃微仰头转动大眼睛:“你只是喜爱一个人来玩,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其实我并不太喜爱上的士高,但和女朋友偶然来热闹一下也不坏。”

 “你好像改变了。”

 “以前太年少气盛,人又自私,任何事都从自己方面去看,从不理会别人,如今年纪大了,也会为别人设想一下。”

 “那就好,我担保你以后一定不会和华茜吵架。”

 “苏铃,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知道了。”苏铃又哈哈,她开心,又喜欢笑…

 苏铃和东尼相处不错,他们有相同的话题,相同的爱好,虽然都是火爆子,但仍未开过火,性格不同,一个爱静一个爱动,但东尼能适应她。虽然那吵闹的场所令东尼头痛,但和苏铃一起,他眼中只有苏铃,别的都不放在心上,自然不会计较。

 苏铃的坏脾气不发作,人随和又能玩,加上最近事事如意,拍的电影是公司为她度身订造,电视又拿了奖,电影最忙的时间过去,电视剧还未开始,不用赶几组戏,人悠闲,自然心境平和;而且,她也有爱静的时刻:比如看书、啃剧本,看文化艺术表演…话剧、默剧、歌舞剧、外国名星演唱会…这些同样是东尼喜爱的。

 最近,他们要共同做好那出舞台剧,由于他们演的是一对夫妇,又是闺房闹剧,又要拉拉扯扯甚至拥抱,虽然苏铃无心,但东尼有意,情会不知不觉种下。

 东尼已爱上苏铃,苏铃也感觉和东尼相处很愉快。

 东尼差不多每天都给苏铃电话,慰问她,问她需要什幺,接她时为她办妥。

 东尼又常带水果、饮品去探苏铃班,工作人员及和苏铃合作的演员看见他便高呼万岁。

 东尼并不想人家称赞,又要小心提防记者,苏铃不喜爱和他一起时碰见记者,怕华茜误会,因为某些娱乐报导涸其张。

 只因为苏铃提过等打灯“埋位”很闷,有时候口渴好想吃水果,虽然东尼常会放些好吃的在她袋子内,但一个人独嚼不请同事又不大好。

 东尼就为她而买,幸好近来工作清闲,有时间做护花使者。

 这天,苏铃接到君王的电话,约她吃饭,但声明不能和东尼一起。

 苏铃看见君王原是很开心,因为久未相见,老友又事业有成,但君王显然并不高兴。

 君王坦率直接,对知己她有这份真:“你和张东尼谈恋爱?”

 “不是,东尼是华茜的男朋友。”

 “知道就好,为何最近和他出双入对?”

 “我们一起演出慈善话剧,相信小胖哥也会告诉你,因合作所以来往多。而且,近来东尼改变不少,我相信自己也有点功劳,以后他会对华茜很好。”

 “华茜因为听到你和张东尼一起的消息,不知道有多伤心。”

 “她一定误会了,我要向她解释,她由英国回来了?我马上给她电话。”

 “她还没有回来,也快了,是她找我,我也没有她的电话。”

 “你代我向她解释,她回来可以接收一个全新、理想的男朋友。”

 “你和姓张的经常见面,听说他对你很殷勤,的确为你改变不少,你完全不受感动吗?”

 “我把他当好朋友,其实,他并不如外传般差,我们也谈得来。”

 “证明你也喜爱他。”

 “好感是有,但并非男女之间那回事,经过享利那一次,对我心灵伤害太深,我不会那幺幺快再堕入情网。基本上我不再信地久天长、此志不渝这回事,或者我根本不信任爱情。”

 “你不像是当尼姑的人。”

 “当然不是,将来我会再男朋友,但,东尼显然不是我的理想对象。你和华茜也知道我喜爱高大威猛,可以保护我,令我有安全感的男人,享利是比较瘦,但高大,东尼矮小了一点。”

 君王点了点头,她相信苏铃的话,每个人都有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君王怎会不知道?

 “既然你明白,我和东尼朋友应该没有问题,反正不涉及恋情。”

 “还是不要再继续,华茜比较小器,她未必能接受,你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并非理想对象的人而破坏你和华茜的感情。”

 “我和东尼正在合作,突然不理不睬?演话剧不能在彼此敌对中进行。”

 “等演完话剧才和他疏远,暂时…我会跟华茜说,她应该会谅解。”

 “…生意我不想接,因为我不想离开,也不放心你,没人接送你,你又要拍电视剧了…”

 “但这一宗买卖,你可以赚不少钱,而且那是好买卖,怎可以不去?”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每天给我一个电话,好让我知道你的情况。”东尼恋恋不舍,不想到台湾做生意,但不去的确可惜。

 “你打电话给我不就行了?”

 “我当然会打电话给你,每天打,但我也希望收到你的电话,电话费全部由我负责。”

 “好!答应你。”苏铃随便答应,把东尼送走算了,因为,华茜已回来,她们也见过面,华茜希望苏铃不要和东尼来往。

 但苏铃和东尼的感情的确不错,如一下子提出分手不见面,是有一点点为难,如今机会来了,东尼一走便疏远。她没理由在华茜不同意下,和东尼来往。

 毕竟,东尼和华茜有多年感情。

 而且,苏铃最讨厌做第三者。

 她清楚东尼在追求她,她不再以为东尼对她只是爱屋及乌。

 和知己老友争男人,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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