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楚薇枫拼了命地跑,直到体力再也不支,摔倒在地。
为什么此刻她还能这么清醒地面对现实?为什么她不在莫韶光说那些话之前,便在他眼前昏了去,甚至死了,都好过这么清醒?
“薇枫,你冷静点!”沈和颜气
吁吁地拉住她。
她抬起脸,眼泪大颗大颗往下
,突然像疯了似地揪住沈和颜。
“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是宁愿死也不会放弃我的,可是他现在不要我了!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薇枫,你别这样。”
“你当然什么都不知道,我去问方仲卿,一定又是他搞的鬼!”
“不要把仲卿想得这么坏。”沈和颜忍不住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很爱你吗?为了追回你,他连面子都不顾了。”
“我不在乎他有多爱我!”楚薇枫恨恨地直摇着头。“我从没要他爱我!是他一厢情愿,跟我有什么关系?”
“薇枫,你没有感情吗?”沈和颜生气了。“你就不能用对莫韶光的心,去稍稍感觉一下仲卿的想法吗?”
“韶光已经不要我了,你还要我感受什么?”她吼道:“我要去问他,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薇枫!”沈和颜死命抱住她,语气焦灼又严厉:“问了又能如何?你这样
问仲卿,只会更加
怒他而已,难道,你真想
死莫韶光吗?”
一个死字,让楚薇枫的脚步变得蹒跚。
这个世界变得太快,已不是现在的她所能明白、所能支配的了,连她最亲最爱的那个人,她都无法懂了…楚薇枫环抱住自己,浑身机伶伶地打了阵冷颤,只觉得心寒彻骨。
这一定是个阴谋!所有人,全在合谋她和韶光。
在她还没有觉时,韶光就已经屈服了,剩下的,就是瓦解她的意志了。
“薇枫,仔细想想吧,仲卿今
会让你见他,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楚薇枫捂住耳朵,痛恨听到这仿佛像是施了多少恩惠的语气。在她心里刚强的一面,好怨好恨这个方仲卿!
“嫁他吧!你会知道,他并不是一直都这么蛮横无理的。如果你愿意,他也可以是个很温柔体贴的爱人。”
“他温柔体贴与我何干?”楚薇枫仰起头,冷诮地问。“如果我愿意?你说得真是好听,面对一个破坏你一生幸福的人,你心里怎会愿意?”
这样犀利的言辞,教沈和颜几乎无法架。
似乎觉得自己过火了,楚薇枫别过头去,没有道歉。她的一生,从没学会过这个字眼。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虽然你是方仲卿身边的人,但我不应该把怒气发
在你身上。”
“我不怨你,只是,我不知道该再怎么跟你说,眼前的情势已定,全看你怎么做了。”
说来说去,答案只有一个,楚薇枫冷笑出声。
“除了嫁他,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沈和颜难受地点点头。
“他会放了韶光?”
“我会要他这么做。”
“好!我嫁,明天、后天,随便他怎么安排,你去告诉他,他得逞了,但叫他心里放明白,我嫁,是因为我不能选择,是因为我太爱莫韶光!他今生今世,休想得到我的心。”
拖着沉重的心情,沈和颜回到了相国府。
一路上,她脑海不断反复着今
所见到的一幕幕。莫韶光浓浊的哽咽仍在耳边回
,她从未在一个男人脸上见过如此绝望伤惨的神色。而花园楚薇枫悲忿绝望的神情,更让她感觉自己像个刽子手。虽不是主谋,但是共犯。
沈和颜垂下眼眸,在掌心里接到自己的泪,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了。
错了吗?难道,真的错了吗?
才下轿子,方仲卿便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口。
“和颜。”他挽着她的手,迫不及待想知道今
的情形。“你不舒服吗?想吃点什么,还是…”
她摇摇头,眨掉眼中的泪光,只是微笑。
“我很好,你别担心。”
“那薇枫呢?她…好些了吗?”
“她已经回房休息了。他们会面的过程,我都瞧着,莫韶光并没有纠
她,相反地,还劝她改变心意。”
方仲卿皱起眉头,妒恨的眼神充满狐疑。
对莫韶光那一夫当关的从容气势,他仍记忆犹新。如此顽强之人,竟在两
之间有这种转变,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至于薇枫那一头,你无须担忧,少了莫韶光这层阻力,我必全力劝说。只是,你必须答应,让莫韶光毫发无伤地离开。”
“这是她提出的条件?”方仲卿目光一寒。
“是我提的。”沈和颜定定地望着他。“仲卿,到现在你还不清楚薇枫的脾气吗?莫韶光今
拒绝她,已经伤透她的心了,我好不容易劝得她点头嫁你了,接下来全看你自己怎么打动她的心。如果你坚持在此时对莫韶光赶尽杀绝,我就真的帮不了你了。”
这番话,说得方仲卿一时哑口无言。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是忿然不平。
“方、楚两家婚约定下之时,她就注定此生是我方家的人,你这么说,好像是我
打鸳鸯,拆散了他们!”
“你不能否认,薇枫的确是这么想的。”
“这不公平。”他紧握拳头,似乎恨不得此刻便冲进牢里,痛揍那莫韶光一顿。“他拐骗我最心爱的女人,要我不计较,怎么可能?我一定要将他送官究办!”
沈和颜抬起眼,笑得凄清。
“你也承认,薇枫是你最心爱的人。”
“我不是…和颜,你了解的!”方仲卿语
,知道自己又伤了她。
“你不放他,我就再也不进楚家。我不要在赢得薇枫对我的信任后,又背信于她。”
“你…”他呆望着她,未了终于咽下这口不平之气。他在心里暗暗下决定,一旦将楚薇枫
娶进门,他必竭尽所能,夺走她的心。“我懂你的意思,和颜,谢谢你这几天为我做的。”
“有什么好称谢的,我欠你的,今生是还不清了。”这份感谢,令她苦涩莫名,沈和颜强笑,没有半点责怪之意。
相恋至今,他对她一直敬爱如宾,夜来环抱,晨起相拥,孕育了孩子,却孕育不出爱苗,反而是一个陌生的楚薇枫,竟让他有着莫名的
恋和深情。这些,都是她曾经渴望拥有的,无法拥有,她只能悲情而宽大地接受这一切。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诚实回答我,如果你做不到,我也不会再帮你。”语锋一转,沈和颜的口气非常严肃。
“你说。”
“如果,她嫁你时已非完璧之身,你还要她吗?”
两人间静默了一会儿.方仲卿心里在挣扎,最后,他抬起头,语气坚定不移。
“我不在乎。我要她,从见她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今生今世,我要定她了。”
沈和颜点点头,不知为何,泪水纷纷坠落。
仲卿最得她钟情的,便是这一点,即使他是对另一个女人痴心,她仍是无怨无悔。
“那么,好好休息吧。婚礼的事,我会做好准备。”
“和颜…”他一再唤着她的名,除此,说不出半个字来。太多抱歉在眼里、在心里,但只要想到楚薇枫,方仲卿终究还是忍下了。
“你别担心,我绝不与她争宠。论身分,我该唤她一声姐姐的,但私下,我会像多个妹妹一样疼她。”
“我知道,你是那么好的女人。”
只是好,不足以让你爱我是吗?沈和颜想问他,毕竟她有权利如此。可是她不忍,也不敢,就怕听到的答案会让她无法承受。
沈和颜转身走出房间,一掩门,满眶的泪水终是滚滚而落。
身处监牢,夜里睁不睁眼都没差别,因为他的心一直都是又黑又冷。
今
连天窗外也没半丝月光透进,倒是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添了不少寒意。
这样没
没夜地囚
着,莫韶光早就不去计算日子过了多久,反而在这样非人的环境中,他在良心上得到一丝被救赎的解
。
只除了,遇见楚薇枫后常有的那场
离梦境,不时在黑暗中悄悄到来。
榻间,少女安详地死去,男人赶不上见她最后一面,只能咬破指头,在她眉心滴入
刚之血,冀望能守护少女,抵御一切
煞侵袭…
梦了多次,梦里的情节已愈来愈熟悉,他已经不像初次,会觉得那梦境近乎真得吓人。
如今的心境,早就超越了对一切的恐惧。
轻盈的脚步声中断了思绪,他再度睁眼,眼前的世界陡然亮了起来。
近
,沈和颜常会瞒着方仲卿,只身一人进楚家来看他,或送伤葯、或送衣食,两人独处,沈和颜从不担心他会伤害自己。也许,她在莫韶光身上看到了和自己同样的命运,因而对他起了相怜之意。
她举来的火光令牢内添亮不少,待她安好火烛,开了牢门,将一套新衣放在他面前。
“再过两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他抬起头,沈和颜却无法面对他询问的目光,急急避了开去。
“她的婚期,在这一两天,是不是?”
他问话的表情,几乎让沈和颜没法呼吸。天
里的仁厚怜悯,令她对莫韶光更觉愧疚。
“我…”
“谢谢你。”
她呆了呆,不明白他这声谢何来。
“没有你在一旁劝着,她很容易胡思
想,也不可能轻易点头,如今,我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如果他真如自己所说的想得这么透彻了,那为什么脸上会这么哀伤?沈和颜楞愣地看着他,把盘旋在心里已久的疑问说了出来:“让她点头的,其实是你。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被俘后拒绝了她?”
莫韶光抬起头,多
未刮的胡子不显狰狞,反而显得特别荏弱。
“薇枫,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也看得出来,你不是个会轻易屈服的人。”
“她也一直在追问这个答案。无妨,这一切都会随时间过去的,在她嫁入方家后,她与我的事情,也都不重要了。”
“可是…”
“请你好好照顾她,虽然,这可能很为难你。”
沈和颜咬着
,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只能点头,将那盏烛火留给他,便走了出去。
透着荧荧微光,莫韶光将怀里拥紧的披风
出,披风上香气已杳,但仍是那么轻柔保暖。
爱,如果是气味,散去后就该无踪无迹。如果是伤,等结痴后,也会忘得一千二净。可楚薇枫
口的伤,好像移到他身上似的,避不开、躲不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明明深爱,却不能爱。
地牢之上,这座豪华的庭院,会有另一个男人取代他,带走楚薇枫。曾经深吻过他的
、环抱他的手,也都会转移到那个男人身上。
而他只能无言诉说着他孤独的深情。自此刻起,刻骨的相思和浓浓的罪恶将永远啃噬着他,直到死去。
几天之后,方家以一乘八人大轿娶走了楚薇枫。
婚礼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两个多月,所以进行得相当仓卒,但楚连和方家耗下的大笔银子弥补了所有不足之处。
那一夜新娘企图逃婚的事,像是个错觉,两家的奴仆女婢,都知道事情的严重
,大伙儿默默地守口如瓶,没敢外
半句。
房之夜,红帕揭下,新娘子一张娇
无比的脸,映在方仲卿眼中。
“薇枫,你真美!”他屏息,渴望的眼神,几乎要
噬了她。
她抿紧
,不发一语地垂着头。
短短数
,她变了很多,依然是冷淡不多的脾气,但其中的倔强傲慢和喜怒无常,已随
尽的眼泪深埋在深不可测的心井。
“过来。”
她站了起来,木然地走到他面前,任他拥进怀中。
方仲卿的怀抱很温暖,红袍上
绣的金线扎着她的脸,没有韶光拥抱她时所给予的那种心安及騒动。他的手游移在她粉
的颈间,指腹的触感是细腻单薄的,没有韶光那种
茧中带着柔和而浑厚的朴实感。
他亲吻她的额,
拂过她的眉、她的眼睑,跟着轻啮着她的耳垂。
楚薇枫闭上眼。她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断他高张的热情,但天知道,她真的痛恨这一切!虽然,他的吻并不惹人厌,但思及莫韶光仍受牢狱之苦,她只想不顾一切地推开这个人。
“你什么时候放他?”
这句话令仲卿一僵,手臂朝她的背脊施力一
,楚薇枫被迫对上他的脸,呼吸顿时变得局促起来。
“今
是我们的
房花烛夜,你不该在我面前提起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楚薇枫勉强
了一口气,仰脸看着他。“我只要知道,你什么时候让他走。”
“楚薇枫。”他低沉的声音中带着警告。
温柔不见了,忿怒和固执支配了他,他猛然攫住她的
。
这么强硬的侵略前所未有,令她很不舒服,她不由自主地想挣扎,但一会儿便放弃了。
挣扎是没用的,他是她的夫君,自古以来,他赋予绝对的权利,可以恣意从她身上索求他要的。
楚薇枫心里浮起一股无力的愤恨。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与莫韶光以外的男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
在没有抵抗后,
裎相见变得自然而然,她也没有一般新娘子的局促、遮掩和慌乱。
她只愿自己成了一具木雕,只想无悲无
地挨过这一晚,但是当仲卿的手掌摩挲过她
立的
尖,接着摩抚她身下最隐私之处时,她还是无端地颤栗起来。
原来女人天
里会有这样矛盾的快乐,无关
,说是本能的
望还来得较真实,这种感觉,会随着身体每一个敏锐的起伏而来,并不是依赖意志,就脑控制一切的。
韶光…她
着气,身下因另一个男人手指的闯入而
濡
红。
紧抱她的方仲卿突然全身一僵,脸色由红转为青白,一张脸亦由震惊转为忿怒。
他突然像被蜂螫咬般大力推开她。
“你这
人!当真把什么都给了那个杂种!”
没开口辩解,楚薇枫拾起被扯下的衣服,企图痹篇他往外跑,被仲卿半拉半抱地给拖回
上。
他大手一伸,紧紧箍住她的
,渗着汗的男
体热,又像刚才那样地紧紧包复住她,蛮横的、霸道的,一种几乎要让楚薇枫窒息的痛楚。
“不准你离开!”他低吼。“你是我的,薇枫!你是我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失去你。”
他低喊着,
重的气息里隐隐有着乞求之意,但她似乎听不懂,反而扭动得更厉害,近乎全
的身子贴着仲卿,他因忿怒而暂时沉淀的
望又迅速被
起。
她的身体仍因他刚才的挑逗而显得
濡,仲卿无法再忍受,所有耐
已用罄,这一刻,他不想做人,只任兽
的需求导引他。
他的亲吻开始变得灼热
人,索取而非给予,贪婪的、
濡的及氤氲炽热的,在楚薇枫吻得近乎虚软时,他突然进入她的身体。
楚薇枫以为她会因此而哭叫,但是她没有,他的身体刺入她的感觉是如此完整,平稳而深入,就像他要把自己烙在她身上,做上标记,宣示她永远是他的。
这让她几乎停止呼吸,丧失所有的意识。
只有心里残存的一小部分,让她再度记起莫韶光这个名字,但接着的是一波波迅速散开的快
,她无法再清晰思考,只仿佛听见,好似有人在远处不停低喊她的名字。
韶光…韶光…她揪住男人的手臂,心里念着,然后昏睡了过去。
见她眼睫微微颤动,方仲卿凑上前摩抚着她,心里溢满爱怜和喜悦。总算,等到这一刻,她已是他的人了。
“不舒服吗?”
闻着房里浓浓的薰香,楚薇枫混沌的意识渐渐清醒回复,她没有回答,只是木然地揪起锦被,盖去身上方仲卿亲吻的烙痕。
她的心是冰雪,但身体却背叛了她爱得好深的男人。
以为自己会痛心疾首的恨,然而那种感觉一下子便过去了,只望见烛火在夜里
靡地燃烧着,对这一切,她居然表现得那么平淡自然。
因而心里的怨,也就这么淡了。
她很沉默安静,身下传来的微弱痛楚断断续续着,但似影响不了她愈飞愈远的思绪,连方仲卿看她的眼神,她都恍若未觉。
烛光幽幽映着她因
情尚未褪
红的脸颊,那枚枫印,更是耀眼照人。方仲卿忍不住想亲吻她的额。
“别碰我!”她突然转头,手护着那枚枫印,口气掩不住反感。
她的态度刺伤了仲卿。他只是想细看那枚枫印,为什么她的反应这么
烈?
“我是你的丈夫。”
多痛恨他那自以为是的口气呀!楚薇枫没发怒,只是支着额心,不胜疲累地避到一旁。
“你已经做了你想要做的事。现在我只请你给我一点隐私,方仲卿。”
那夜她也是这么喊他的。在众人面前,为了维护莫韶光,她全然没把他在眼里。
一时间,方仲眼红了!他无法不去联想,半刻之前的亲密,当她在他身子下面浅浅娇
和呻
,在她紧紧掐住他的手臂时,她是不是把他想成了另一个人?
妒恨攻心,他不能忍受,扬起手,仲卿似乎想重重甩她一耳光。一见到他如此,楚薇枫命地闭上眼。
久久,那巴掌并没落下,她在耳边听到几下重击声。
他的手掌改以握拳,不断地、狠狠地击在圆桌上,指节间很快便溢出鲜血。
楚薇枫瞪大眼,眼泪籁簌滚落下来。被扶进
房之后,她一直以为,就算是哭泣,也是因为被强迫的委屈,但此时此刻,慑于仲卿执拗的决心,她明白了自己的境况。
她忽地握住他的手臂。“别打了。”
“你关心吗?”
她没回答,只是抓起他的手,拾了落在地上的被褥一角,拭去那血。
他不会放走她的。在这之前,她完全是轻视他的,但是瞪着那渗出的血迹,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不管她是否完璧,不论她是否能忘记莫韶光,仲卿是绝不会放走她的。
这一生,就这样属于他了吗?
绝望如四方罩来的网,而她是条鱼,一厢情愿的相信自己仍是自由,直到收网。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怎么也挣不开那张网。
托起她的脸,方仲卿看见她眼里莹亮的泪光,他松了一口气,心里突然也没这么怨了。
“我猜对了,你并不如旁人想象的那么无情。对我,你还是有感情的,是不是?”
拭去她的泪,方仲卿将她平放在
上,温柔地吻她,但楚薇枫只是被动地躺着,不曾有反应。
仲卿叹了一口气。“明
,我会要你父亲放了他。只是,在这之后,你将全心全意的对我,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
,在这世上,没有谁能改变。”
扒上被子,他任她独处,翻身睡去。
揪着被子,楚薇枫全身都在发抖。太多的绝望和苦楚
在心头,她的拳头只是紧紧抵着
前半月形的伤痕,想起从前的自己。
如果当初在梁律的追赶下,跟着车子一起跌下山崖,那样死了,说不定就真的轻松了。
翌
。
“我不能放走他。”楚连抗议。
“我答应了薇枫,我必须说到做到。”仲卿很坚持。
“仲卿,你瞧过他的身手,若放他离开,他不轻易放过我的。”
“我以为你指的是薇枫。”
“我敢保证,他不会再去找薇枫,可是不会放过我的。”
“有我方家护着岳丈大人,怕什么?”
怕,他怎能不怕?凭他黑夜中沉冷野蛮的眼神,凭那一夜他力抗众人的无畏精神,楚连光是想,背脊就
了一大片。
“但是我…”
“岳丈大人与他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能说吗?楚连拈拈胡子,却在下颚扑了个空。他身子一僵,约莫又想起这断去的胡子,是拜谁所赐。
如果把他和莫家的关系和盘托出,这对薇枫将是多大的伤害?
还有方仲卿,他自小耳濡目染,极重君臣之义,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必然会鄙视他。
包有燕州城内,视他为楚家宗亲领导者的上万族人,如果得知一个姓赵的外人欺骗他们这么多年,他会曾怎么想?
楚家是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基业,他
不起失去!他不能揭穿这一切。绝不!
“你我已是亲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清楚?”见他迟迟疑疑,方仲卿再问。
权衡情势,楚连终于忍下。
“没有什么恩怨,我乃一介商贾,怎么会跟个
汉有牵扯?我是怕他挟怨报复。”
“那好!午后,我会在城外相候,薇枫也会在场,她要亲眼看着我们放走莫韶光。”
“这…”原已在心里盘算能
奉
违地杀了莫韶光,但这一下子,又打
了他的计划。“仲卿,让枫儿再见他,是非常不妥的。”
“无妨,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再者,当着我的面,让那莫韶光死了这条心,以后别再来騒扰薇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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