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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这下午,时騛騜与裴珞沁两人一同出门,由于晚上得发放薪资,所以裴珞沁得跑一趟银行。

 在领钱之前,他们先到银行对面一间口碑不错的牛面店吃午餐;向老板点过东西之后,裴珞沁自然地挽着时騛騜的手臂,选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

 “喂,你在这儿等,来了就先吃,我趁现在去领钱,一会儿就回来!”她的口气一点都不温柔,不过语落,一记颊吻也随之落于他俊朗的脸庞上。

 从那走火的一吻后到现在又过了半个月,两人间感情骤增,然而相处模式却改变不大。

 也许是因为之前就同住,本来就习惯互相照顾、关心,所以即使成为情侣,除了偶尔的亲吻,以及出门的牵手外,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裴珞沁依然没改原先的率态度,时騛騜也不觉得有啥不好,反正,让他一点一滴喜爱上的,就是最自然原始、不经过伪饰的裴珞沁。

 而会让她这么有恃无恐,不怕不够温柔会不讨喜的原因,则是有一天她问过时騛騜这么一段…

 “騛騜,你喜爱什么样的女人?”她懒懒移动娇,靠他身旁坐,两手紧巴住他的臂膀。

 像许多女孩一样,带着一点点虚荣,明明得到了男友的青睐,还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些褒扬的好听话。

 “温柔贤慧善良。”时騛騜专注地看着电视,下意识地回答。

 保守观念使然,只要不是在公众场合,而是在独处的情况下,亲密动作他可以接受得很自然。

 闻言,裴珞沁脸色乍变。她以为会听到“活泼可爱大方”之类的回答,没想到完全与自己搭不上边的形容会从他口中吐出。

 “可见你根本不爱我!”缩回手,噘起嘴,心情向下

 “此话怎讲?”意识到她的动作、口气,以及气氛突然不对劲,他拔开黏在电视上的视线,宠溺地瞥向她。

 “我既不温柔也不善良,贤慧…有啦!是“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真失望,一项也不符合。

 “可我说的就是你啊。”她又闹别扭了!时騛騜温和地笑看着她一脸愠恼。

 “唬谁啊!我有自知之明。”双臂环,撇开头,三斤猪可以挂上嘴。

 “我所说的是内在,你表面虽截然不同,可是你内心温柔善良,所以会收留无处可去的我;所以会不住朋友哀求,不顾风险地替人担保,才招惹了麻烦;所以会顾虑时机不好,舍不得卡拉OK里的员工们因找不到工作而失业,因而违背自己的意愿尽力维持…这些都是证明啊。”他搂上她的肩,施力拉近,由衷安抚。

 动听!她斜睨向他,感动他对自己仔细的观察,心里一阵甜,但表面仍是抿抿嘴,佯装生气。

 “那贤慧呢?”厨艺烂得连自己都不敢恭维,看他怎么拗?

 “我来这儿都是你替我打点的,屋子你不也打理得有条不紊,店也是啊!贤慧不见得狭义的只指厨艺。”轻捏她鼻端,他对她总是噙着淡淡的微笑。

 嗯…算他过关喽!难为不会说甜言语的他,能掰出一大串了。

 忽地,她突然心虚想起自己违背善良这形容词的事实…独变卖他古物的大笔钱。

 “钦,跟你说件事,可你千万不指生气哦!你发誓?”她决定交往初期便和盘托出,以免造成以后感情上的嫌隙。

 “说吧。我发誓。”他向来不容易生气,除非犯的是哈滔天大错。

 小心翼翼观察了下他的表情与话中情绪,她才开口:“那个…你那些钱和衣物其实我卖了不少钱。”

 “我知道啊。”他应得顺口,心里安慰她不对自己隐瞒。

 “很多耶!比我给你的五万块还多很多哦!”她试探,若见矛头不对就转。

 “我知道啊。”很好,就说她心地本是善良的吧。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裴珞沁瞠目结舌,难道她的劣行他了若指掌?

 “上回电视不知哪个节目在介绍古董、什么清朝我听都不曾听过的朝代,距现在才几百年,那时的物品就已价值不菲,何况我身上的东西已千余年。”他俨然成了电视儿童。

 哇咧…人果然不能做坏事!她脸上猝红忽白。

 “那…”怎么不跟她讨?

 “钱就放在你那啊,反正我不能在银行存钱不是吗?给你保管、给你运用。”他依照她曾说过的话说,她的头,缓和她紧张的情绪。

 反正那五万块也是让她这类似的说词给拿回了一半存到银行去,钱财乃身外之物,这方面他倒不是那么计较,特别是不会同她计较。

 他不怪她?不怪她欺负他楞,闷声不吭地占他便宜?细细打量,他的表情不会作假,他真的一点都不怪她!

 裴珞沁感动地望住他,近乎宠溺的包容让她眼睛酸酸、热热的,直想狠狠搂住他,这个在她心里比任何古董都珍贵的古董情人。

 就这样,自这段谈话后,裴珞沁自信加倍,更肆无忌惮地表现自我了,一点也不怕他不喜爱不够温柔、小小坏心的自己!

 “不差这半个小时,等等我陪你一起去就好啦!”

 出其不意一记颊吻,令他颧骨微微泛红,俊目暗扫四周,时騛騜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有亲密举止,他的大掌在桌下扯住裴珞沁。

 “哎唷!领个钱而已,不必两个人都去那儿等,那么麻烦!你不是说很饿了吗?就先吃嘛,我很快啦!”摆摆手,她拒绝,事实上是体贴。

 还想阻止,裴珞沁便快步迈出骑楼,往大马路横越过去,时騛騜扬在半空中的手缩回,忍不住嘀咕:“唉,总是这么急子。”

 不知为什么,隐隐有一股强烈的不安在心头窜,他才会阻止她单独行动。可想想,银行里人那么多,还有警卫,他担心个什么劲呢!

 一切只是他没来由的直觉在作祟罢了。

 …—

 踏入银行的时机还不差,裴珞沁取了号码单,望了眼墙上显示的号码,还剩两号;填好取款单,她拿出存折、印章预备,等在座椅上。

 这间银行的人真不少,在她之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她暗暗庆幸早来一步,否则可有得等了。

 墙上号码往前进了一号,广播随之响起,裴珞沁望了一眼,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了,打量起哪个柜台的业务已接办妥当。很好,一名大腹便便的妇人垂首开皮包,已经开始在收拾东西了,她应该就是到那个柜台办理,于是她起身准备,往那个柜台缓缓移动…

 忽地,一道身影闯住她的视线中,莽莽撞撞地连号码单都没,下意识地把目光调向那人的面孔,裴珞沁第一个感觉就是不好。

 男人身材高瘦,样貌猥琐,眼带气,理着小平头,嘴上蓄了胡子,让他看起来面目可憎。

 他斜背着一个大型黑色提袋,阴冷的目光迅速扫过整间银行,举步往正要离开柜台的孕妇方向迈去…

 她瞧见男人将手探进外套里拿东西,尚未完全取出,她便以这个角度清楚地看见一把黑色手

 “小心!”她口大喊,急忙奔去,护住那名被她一喝便愣在原地的孕妇,她一个旋身将她推了几步。

 整个银行内被她突然大叫的声音给冻结,众人不约而同地朝这儿看来,刹那间寂静下来。

 同一时间,男人举高手朝上发,砰然巨响震慑所有人,众人发出惊骇呼声,一阵慌乱,有人就地蹲下、有人像无头苍蝇窜。

 “全都给我不准动!蹲下!”门口不知何时也来了个同,再一次鸣挡住大伙的逃生出口,吓得大家‮腿双‬发软地蹲下,被歹徒赶成一堆,缩成一团。

 “动作快,把所有现金拿出来!”男人狰狞地朝着银行员咆哮,一把黑不断地轮指着众人。

 就连警卫也吓得弃械蹲地,一个也不敢放,现场没有任何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遑论抵抗,浓厚的低气压笼罩着整间银行,没有人敢用力气,紧绷的情势一触即发。

 行员纷纷取出抽屉和保险箱中的钞票,搁进他的大提袋中,有人趁他不注意按了隐于桌下的警铃,好通知警方此处遭劫。

 裴珞沁蹲在离男人约莫五步的距离,骇得浑身“皮皮剉”她想挪到人群堆中和他们蹲在一起,以免格外惹歹徒注意,无奈那男人的指指行员还不忘指指她,意味不能轻举妄动。

 唉!早知道,就不用婆去把孕妇拉开了,自己却陷入最危险的状况。

 有够衰的啦!早知道、早知道,根本最先就该听时騛騜的话,吃了再来,人家也抢完了,急子的下场就是赶来赴这场抢劫。

 只希望财去人安乐,歹徒拿了钱就闪人,别伤及无辜才好!裴珞沁胆颤心惊地抬眸觑了男人一眼。

 这不觑还好,这一眼竟然让她和歹徒的视线产生集,她心脏一缩,头皮发麻,完了…

 “你,过来。”依然朝着行员们,歹徒却是对着她说话。

 裴珞沁不死心地举目四望,希望他不是对她说话,结果,四周并没人,那群民众全缩在墙边!

 丙真完了,坏人看上了她,会不会一毙了她以示警告…

 咽咽口水,缩缩脖子,她迟疑的动作让对方再一次怒声咆吼:

 “叫你过来没听见,不要命了啊?”他凶恶得似要吃人。

 裴珞沁赶紧依言向前,免得这丧心病狂的歹徒“起肖”或手筋,她成了下幽魂就不值了。

 “走!”

 歹徒算准了时间不敢滞留太久,也明白一定有人报警,两分钟不到时间,提袋满载,往肩上一背,扼住人质,裴珞沁的脖子,和另一名同撤退…

 …—

 什么声音?

 正在吃小菜的时騛騜举箸一愣,见着店老板和店内的民众听闻一声巨响,全都吓得一脸震愕。

 紧接着,同样的砰声再响,大伙儿神色惊恐地往店内缩,开始议论纷纷,连店老板也丢下摊子躲进屋子里来。

 “老板,请问刚刚那是什么声音这么大声?”他仍坐在原位,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声啦!你躲进来一点,不要被弹波及了。”老板惊惶地边回答,边拉着他往屋内缩。

 “?哪儿发出的?”浓浓的不安袭来,时騛騜想起裴珞沁的安危,她某些时候粗心大意,懂不懂得及时闪躲?

 “银行里面发出来的,一定是有人抢劫了啦!”

 “嘿哦,一定是啦!”

 “夭寿哦!不知有安那某!”

 路人和店内客人既好奇又害怕,想看热闹又怕自己会不会时运不佳遭波及,纷纷你一言、我一句地附和讨论。

 时騛騜震惊地怔愣住,银行?!珞沁就在那里面!

 不假思索地,他拔腿往外冲,根本不在乎危险不危险。

 “喂!勿啦!现在出去很危险的啦!”老板好心地扯住他的臂膀劝阻,挡住他不知死活的行径。

 “不行!珞沁在里面!”他狂惊悸地吼。心爱的女人身处险境,教他怎么不忧心如焚!

 时騛騜甩老板的好意钳制,像火箭似地疾步狂奔,一出骑楼便施展轻功,跃向对面马路,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厚!架厉害!笆ㄋㄚ咧演武侠片咧!

 …—

 嫉恶如仇的本,再加上珞沁安危受到威胁,时騛騜悸骇难当,不顾危险地就要冲进去与歹徒对峙。

 岂料,他脚步尚未跨进,自动门已开,一看就知不是善男的一名男人举指着他,斥喝他后退,一面掩护另一名稍后退出的同

 看来歹徒得逞已撤退。他退至一旁,静观其变。

 拜电视节目所赐,尽管时騛騜没亲眼见过械,也明白枝的强大威力,武功再如何高强,也不过一具血之躯,没本事去硬拚,珞沁若无恙便罢,这时代有这时代的执法人士,他不需逞强。

 先出来的男人上了一辆黑色厢型车,接着再出来的男人竟挟持了人质,在接近车子的几步距离前,狠狠将人质推倒在地,并警告意味地朝银行内再鸣一

 熟悉的身形令时騛騜定睛一看,没想到人质居然就是裴珞沁!锐眼一眯,他瞧向歹徒,无比震撼地瞧见一张化成灰也忘不了的脸孔…

 “拓拔苍冥!”

 伴随着怒吼声,他迅雷不及掩耳地移形换位,在拓拔苍冥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一记手刀劈落他的

 厢型车内的同见情况不妙,踩下油门驶动车辆,另一名边探头出来叫唤:“老哥,快点啊!待会警察来了就跑不了了!”

 “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拓拔苍冥乍见时騛騜也是震撼的,他连忙集中所有精神应付。

 “你这恶徒,到哪都是为非作歹!”

 时騛騜与他赤手空拳战,拓拔苍冥边逃边打,担心警察赶来,预估情势对自己十分不利,他不想坏了大事,此时此刻不是解决旧仇的时候。

 “我懒得理你!”拓拔苍冥啐道,决定速战速决,从间再摸出一把你银,朝时騛騜发

 所幸时騛騜眼明手快,千钧一发间闪身躲过,拓拔苍冥趁虚使出全力飞奔而去,风驰电掣般隐没于路口转角处。

 “騛騜!”熟悉嗓音传来,唤住了时騛騜的脚步“不要追!他有,你打不赢他的!”裴珞沁远远地扯开嗓门大喊。

 听见惊悚声再度响起时,她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生怕时騛騜会出意外。

 时騛騜踌躇犹豫了下,想追又想察看裴珞沁是否无恙,判断情况后,了解就算追上了也不见得抵得过强劲的武器,最后还是放弃追逐,旋身往回走。

 “你吓死我了!那种亡命之徒不是好惹的,你干嘛追?真以为武功高强就不怕啊!被打成蜂窝你要我怎么办?你把我吓死了!笨蛋、笨蛋…”吓得脚发软,裴珞沁还是振作着奔至他身边,劈头就是一阵不试曝制的碎碎念,抡起的粉拳不断往他身上招呼,像似要发深切的恐惧似的。

 她怕死了!她从不曾如此惧怕过,她不敢想像歹徒要是一毙了他,她会怎么样,她…不想、不愿、不能失去他!

 此时此刻,她才知自己对时騛騜爱意多深浓。

 拥住他,着他的双手抱他很紧很牢,颤栗透过双臂传达予他。

 “别怕,我这不是没事吗?”

 动容地笑笑,时騛騜感染到她的恐惧,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在意,涌现的暖臆间蔓延。

 “你猪头吗?明知道银行被人抢劫还冲过来干嘛?怕里头一大群人死不够,好多增加你一个吗?笨蛋!”裴珞沁又气又担心,可说出来的话没一句好听。

 “我只想到你在里面,我想救你。”他回搂住她,心情也有那么一丝激动难平,只是冷静惯了,不习惯全表现出来。

 他又何尝不怕?一听到她身陷险境,他连命都不顾就直奔现场了。他情愿意外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要她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他下巴抵住她的头顶,轻轻磨蹭,嗅闻她专属的清新香味,爱怜的拥抱带给她安全。他紧绷裂的情绪总算在她安然无恙的情况下得以舒解,松了口气后,连热情相拥是在众目睽睽下也不那么在意了!

 “笨蛋加三级…”骂在嘴里、甜意在心底氾滥,她爱死了这个耿直到让她没辙的男人。好爱、好爱…

 将脸用力埋在他宽大安全的膛里,裴珞沁汲取到足够分量的幸福。

 …—

 幽暗的房间里,新闻节目正播放,画面带到今下午遭抢银行现场,歹徒的长相被监视器录得一清二楚…

 拓拔苍冥深口菸,白色烟雾在眼前弥漫,诡谲狭眸眯视着萤光幕,等着时騛騜立于门口的短暂画面。

 现代犯罪的方法让他以本身高超武艺、绝佳身手融会贯通,拥有这些“傲人”的本钱,对他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在伙伴们眼中,他无疑是千载难逢的好搭档。

 瞥向茶几上那叠钱,他得意地牵起角。今的抢劫行动,他居功不小,也当然分得了很大的一份好处。

 蓦然间,狭长锐眸倏地迸出噬血寒光,只因他瞧见了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天敌…时騛騜。

 回想初来乍到之际,身旁不见他,拓拔苍冥还以为两人分别落于不同时代,庆幸可以摆这个惹人厌的家伙,而且两个多月时间都过去了,当他几乎就要把时騛騜这个名字从脑子里剔除时,没想到…他居然魂不散地再度出现!

 镜头仅短短两秒,他将时騛騜现在的模样牢牢刻入脑海。

 看样子,他来到这儿也遇到人帮助,瞧他一身造型,要不是他们彼此知对方的背景,也看不出来自遥远的一千多年前。

 “妈的!”夹着菸的手摸来桌上的啤酒仰头一灌,他力大无比地捏凹空瓶,朝墙壁扔去,满腔愤恨难平。

 再见到时騛騜,令拓拔苍冥心情震惊得无以复加,经过一整晚的沉淀,至今仍波澜翻腾。他的出现及存在对他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是无法忽视的威胁,是他的眼中钉、中刺。

 摸透了时騛騜忠义为先、言出必行的子,了解他知道彼此的存在,铁定会穷追不舍…一想起他老是一副自以为正义凛然的模样就令他反感至极。好吧,正所谓正不两立,时騛騜既然自训为正义之士,那他倒不在乎扮演恶角色,注定是一辈子的死敌。

 依这情形,他的日子不可能再像这两个月来那么好过,下午的抢劫便是最好的证明,差点因为他的羁绊而误了大事。

 幸好他果决判断不与他纠,否则警方随后赶至,倘若他没有一身飞檐走壁的绝佳轻功,绝对逃脱不了。

 懊死的!思及此,他不咬牙切齿,指关节握得喀喀作响,巴不得将阻碍他的时骠骁筋剥骨、碎尸万断。

 不!不能自阵脚,关于时騛騜,他该小心应付,定下心神,谨慎思量,他敛眉暗忖半晌。

 决定了,他不能坐以待毙,就算他不去找时騛騜,时騛騜也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的。他要先发制人。

 阴郁地捻熄香菸,拓拔苍冥冷酷的面容随之散发出诡异佞。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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