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车子在一栋巨大的建筑物前停下来时,她张大嘴巴,看着这占地有一千多坪的豪华大宅,从里面燃起的灯光就足以照亮整个庭院。
这时她感到不安了起来,以后就要在这大房子里生活,她恐怕不会习惯吧。
就在这个时候小梅突然慌慌张张的从门口跑了出来,对着霍岩磊大叫道:“少爷不好了,老爷和夫人吵起来了。”
霍岩磊眉头皱了起来,奇怪了,爸妈的感情一向很好,为何突然吵了起来。
“他们在吵什么?”
“他们在吵…”小梅说话的同时目光偷偷瞄了站在身旁的女人一眼,看来问题好像出在她身上。
她惶恐不安的低下头去。
他一看到小梅的眼神,就知道他的父母是为哪件事情在吵了。
“就因为我把她带回来?”他问小梅道。
小梅为难的看了她一眼,虽然这些话在本人面前不好说,但是少爷问她,她又不能不回答,只好点点头。
“因为老爷反对让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姐住进来,夫人就怪老爷没良心,然后两人就吵起来了。”
“他们是嫌没事做吗?”霍岩磊没好气道,父母亲加起来近百岁了,没想到竟会为了这一件小事情在吵架。
“少爷,现在怎么办?”小梅忧心仲仲地问,看老爷和夫人吵得好厉害,差一点就要把房顶给掀了起来,所以当她听到少爷的车声回来时,高兴极了,因为她知道救兵
回来了。
“交给我处理。你和我进来吧。”最后一句话是对身旁的她命令道。
她一脸局促不安的跟在他后头,走在她身旁的小梅看到她紧张的扯着自己的衣角不放,为她打气道:“不用担心,少爷是个好人,你不用担心被赶出去。”
对于小梅的好心,她脸上终于挤出一丝笑容,可是因为过于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她克制不了怦怦
跳的心脏。
越往大宅里走一步,一股退缩之意就升了起来,最后,她停在大门口,听见门内传来一男一女的吵架声,果真如小梅所说的,他们声音大的像是快要把这巨大宅子的屋顶给掀了。
“你说!为什么不准岩磊把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接回家里?”当他们一进入客厅,就看到霍母双手叉
,摆出的姿态有如一只母老虎。
“你不担心那名女子假装失忆,其实是另有企图吗?”
“什么假装失忆另有企图,医生都证明她丧失了记忆,记不得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的家在哪,她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这样计较她。”霍母在霍父面前拍桌踹椅的,一下子霍父的气势全没了。
“我只是在怀疑,又没说真的是。况且她是在我们家楼梯口失足跌落的,她为什么会在我们家出现,还撞个头破血
,难道你就不好奇、不怀疑吗?”他嘴里嘀咕着。
“说不定是人家刚好找上门来,结果不小心在上二楼时遇上小偷推她一把,才会害得她失足跌落。”霍母极富有想象力地假设着。
“又或许她就是小偷,偷东西偷不成,反倒不小心失足跌落。”霍父对霍母的说法嗤之以鼻,于是故意反驳。
“姓霍的,你最好给我闭嘴。”霍母发出河东狮吼。听到霍母在护着她,原本她忐忑不安的心情瞬间感到安心了许多,至少她知道还有人是
自己的。
就在这个时候,霍岩磊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引起霍父和霍母的注意力,他们同时转向门口,看到儿子和小梅、连同另一名看起来有点不安的女子就在站在门边,霍母一瞧清女子的模样,眼光一亮,走到她面前,牵着她的小手道:“你就是那名可怜的女孩吗?”
她感到有些害怕的望向她唯一感到安全的人…霍岩磊,见他给了她一记鼓励的眼神,才轻点了点头。“伯父、伯母,你们好。”她硬着头皮问候,最后还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霍母看着她脸上
出温柔的笑靥,立即喜爱上眼前这名女孩子,这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坏孩子,那双眼眸柔情似水,虽然有着惶恐不安,但又不失坚强。
“可怜的孩子,失去记忆一定很痛苦、很难过吧?来,快点进来,别站在外面,进来坐坐。”霍母拉起她的小手,带她走了进来,让她不得不跟上脚步。
她刚好被带到霍父身旁的位置,不安地看了霍父一眼,他脸上严肃的表情,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瞧,让她感到不安,不敢坐下。
霍父是个看起来相当严肃的人,他拥有与霍岩磊相同犀利的目光,还有着中年人成
稳重的气质。
现在她知道霍岩磊的英俊脸孔是遗传自他父亲。即使霍父已届中年,仍散发着一股惑人的魅力,只要他不要板着那张吓人的脸,看起来严肃得难以靠近,她想霍父应该会受到广大妇女的
。
而霍母则是相当娇小的小女人,微微发福的身体不减她的美丽,看得出岁月对她相当厚待,即使年近四十,仍保持着水
的皮肤,脸上没有任何的皱纹,当她微微一笑时,让人也不
打从心底跟着微笑。
霍母知道她的不安,只要看她的眼神不停的瞄向霍父,却不敢坐下来,就知道她有多怕他,或许她刚才被他给吓到了。想到这点,霍母向她拍
脯保证。“你别怕,他又不会咬人,有我给你撑
,你放心,他绝对不敢对你怎么样。”
霍父给霍母一个大白眼,瞧她把他说得多糟,他只是为了这个家着想,以防外人想要破坏这个家庭,她却把他说得多冷血。
不过话说回来,他打量眼前这名看起来有些不安的女子。
她眼中一片坦然,没有一丝虚伪的眼神。看向他时虽是有些不安,怛是没有任何的心虚;以他在商场上见过各种形形
的人来说,他很快能分辨这个人的真诚或虚伪,是否表面上装作一副和善,内心却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而这女孩已经通过他这一开了。
“谢谢。”在霍母的鼓励下,她坐了下来,对着霍父
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就在这个时候霍父开口了:“你说你忘了你叫什么名字了,是吗?”
当霍父问她话时,她身体僵硬得跟石头一样,她忙不迭的点头,此时她有点害怕霍父会刁难她,问出她难以回答的问题。
“那你想好要取什么名字了吗?”霍父表情变得柔和。
她微微一楞,对于霍父的主动示好,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眨眨眼睛,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取名字?”她提出疑问。
“我想,我们不能一直叫你喂喂喂吧,总该取蚌名字代替一下,直到你回复记忆为止。”
霍父看着她的脸上慢慢释放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她的笑容仿佛一道温柔的春风缓缓吹过,让人心情跟着放松。
“伯父,谢谢您。”
她的眼神有着对他的感激,能够争取到霍父的认同,是她最高兴的事。
他轻咳了咳,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霍母这才给霍父一个好脸色“我就和你说过,她是个好女孩吧。”
“总要亲眼看过才能确定呀。”霍父嘴里咕哝着,她比自己还离谱,连人都没见过,怎知这个女孩接近他们是不是另有所谋。
霍岩磊看她与家人相处融洽的情况,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她变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敝了,他眉头皱了起来,是她天生就有种想让人与她接近的气质吗?为什么她轻而易举就收服了那两个老家伙的心,若换成另一名女子,说不定还无法让他们一下子接受。
算是有缘吧。
霍岩磊耸耸肩,就在这个时候,霍母征求儿子的意见,转向他询问道:“儿子呀,人是你带回来的,就由你帮她取蚌名字吧。”
这时四目相
,两人同时一楞,她感觉到脸颊火热了起来,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心跳却跳得迅速,摸着
口,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他时,
口就有股莫名的情感在悸动着。
无法解释呀。
她抬头偷偷瞄了他一眼,还感觉到除了那颗悸动的心之料,还有股又苦又涩的滋味涌上了喉咙。
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霍岩磊的眼底,他不自觉地想着,为什么她又拿那种无法言喻的眼神看着他?彷佛有着千语万语想要对他说,却又说不出口,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愁苦,一丝一缕的
绕在他身上。
“儿子,你老盯着人家看干嘛?”霍母打破环绕在他们身上的魔咒,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霍岩磊则回过神来,轻声反驳道。“我是在想该取什么名字才好。”
“那你想好了吗?”霍母兴致
地问。
他摇头,霍母一脸气馁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已经想到了呢!”她抱怨着。
“既然要取她的名字,为何不问问她想要取什么名字?”霍岩磊开口,淡淡地说:“别在那瞎搅和,结果取了一个人家不喜爱的。”
“不会的,我很高兴由伯父和伯母替我取名字,反正这也只是暂时的称呼。”她拼命摇手。
“臭儿子,听你这么说,好像我们取的名字会很难听似的,还是女孩子贴心多了。”接着她转向丈夫,征求他的同意:“老伴,我说的对吧。”
“不过我也认为儿子说的有理,与其让我们并命想了老半天,倒不如让她自己选比较好。”话说完,就接到
子一个白眼。
“你每次都站在儿子那一边。”霍母气极败坏地道。
每次有事他都站在儿子那一边,还说他只是帮理不帮亲,好歹她也是他老婆,他这做丈夫的就不能站在她这边一次吗?
“伯母,你别生气。”她试着安抚霍母,不想他们就为了她的名字发生争吵。
“老婆,你先别气,冷静想想应该知道我说的没错吧?再怎么说我们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替人家取蚌不喜爱的名字,而且她这么乖巧温柔的样子,我想就算她不喜爱也不会提出抗议,那倒不如让她自己想个喜爱的名字,这不是皆大
快吗?”霍父开始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很快得到霍母的认同,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虽然不愿承认,但是这个老头子说的很有道理。
“你想想有没有你觉得不错的名字?”
众人所有的目光全放在她身上,一时之间让她手足无措了起来“我…我不知道,我…”
“你别紧张。”霍母轻拍她的小手安抚道:“我们又不催你,你慢慢想无所谓。”
在霍母的安抚下,她平静了下来,这个时候,有个名字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不
口而出:“
绘。”
“啊?!”在场所有人被她突如其来一句话给楞了住。
“什么
绘?!”霍母一头雾水的问道。
“我觉得
绘不错。”她开口解释。
“
绘不错,很诗意的名字。”霍父点点头,觉得这名字正如其人,让人感觉到春天的气息。
“真的吗?我也很喜爱。”她害羞的对着众人笑着,那腼腆的笑容让众人莞尔,唯有霍岩磊倏然眯起眼眸。
“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名字?”他以强硬的口吻
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严肃的表情仿佛她做错了什么般,脸上有着惶恐,她拼命摇头。
“我不知道,这名字是刚才在我脑海一闪而过时所想到的,我觉得还不错…”她越说越小声,霍岩磊脸上莫测高深的表情,实在让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甚至有些害怕他那严肃的脸孔。
是她说错了什么吗?!她不由得猜想着。
“喂!臭儿子,你摆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要把人家给吓坏呀。”霍母跳了出来,把她护在身后,对儿子大皱其眉。
“妈,这不关您的事,我是在问她。”霍岩磊淡淡地说,脸上表情变也没变,可是看得出来她的确是被他给吓到了,怯生生的躲在母亲身后,脸上有着害怕的神情,见她如此他脸部的线条放柔了许多。
“你问就问,别吓人家。”霍母丢个白眼给他。
“我尽力。”他微点头,他只说尽力,可没说一定做到。
没办法,谁叫他天生就是这张不笑时,看起来就像是在生气的脸。
霍岩磊眯起眼眸,看着她从霍母身后探出来的小脑袋,对着她说:“我在想『
绘』这两个字,可不可能就是你真正的名字。”
“真正的名字?!”
她从霍母身后走了出来,有着
惘的眼神,她反复咀嚼这两个字,感觉说不出的熟悉感,彷佛这两个字是她真正的名字。
“你有想起什么吗?”
被他这么一问,她抬起那双茫茫然的眼眸看着他,却想不出任何的线索,虽然她几乎可以确定
绘就是她的名字。
但除了这点之外,她想不起来其它的回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碍她回想起一切,每当她一想起,头就会痛起来。
她摇头,说不出的灰心。
“你真的有认真在想吗?”霍岩磊忍不住责备道,他看不出来她有认真的在想,他不
怀疑她是真的失亿还是假的失忆。
她被他这句话伤透了心,强忍着眼眶的泪水“我有,如果你嫌我麻烦的话,我可以离开。”
他要她赶紧想起,无非就是希望她赶紧离开?
她知道自己是个麻烦,她不应该留下来才对。
“臭儿子,你说那什么话,哪能说想就马上想起来的。”霍母看
绘红了眼眶伤心的模样,连忙安抚她道:“你别理那免崽子的话,安心的留下来,要留多久就留多久,他要赶你,还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是啊!儿子,你这样说太过份了。”连霍父也一同谴责儿子。
霍岩磊没有开口替自己辩驳,看她伤心的眼泪直
,内心升起一股声音谴责自己,是他把她给带回来的,他就有义务照顾她,可是他刚才的样子好像急于把她撵出去。
他以手把过头发,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懊悔。
“对不起。”他突然开口道。
绘楞了一下,连同他的父母也不敢相信,因为一向高傲的儿子从未与人主动道歉过,这一次他主动说对不起还是头一遭。霍父以赞赏的目光看着儿子,不得不承认他长大了,已经变得肯为自己的话负责。
“
绘,你原不原谅他?”霍父问着脸颊泪痕还未干的她道。
“嗯。”
绘破涕而笑,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点点头,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她已经得到他最深的歉意。
***
“来,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当霍母把房间灯光打开时,
绘惊呼了一声,这个房间大的不可思议,面积几乎是平常人家在外面租公寓的一倍大小,里面该有的一律皆具,连同小冰箱、电视机都有,就形同旅馆房间一样。
这让她感到不安了起来,她住在这已经是带给人家麻烦了,不应该住得那么好才对。
“你喜爱吗?”霍母开口询问道。
“喜爱是喜爱,可是有没有比这更小的房间?”
绘轻咬着下
,开口询问道。
“既然喜爱,为什么要换房问?”霍母不解的询问道:“难道是你不满意这间房间吗?”
“不是,是因为太大了,我没有必要住得那么豪华,我只要一张能睡的
就够了。”她摇摇头,一脸无措。
“你这孩子说那什么傻话,你是我家的客人,我怎脑仆人住得寒酸,说出去可是丢我们霍家人的脸。”霍母板起脸孔,她知道此时若不说严重一点的话,她一定不好意思住下来。
她知道
绘一直把自己视为他们的包袱,所以不愿意给他们多添麻烦,像她这样善良的女孩子,怎叫人不对她产生怜爱。
“那我就住这间房间好了。”到最后
绘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
“如果你还需要什么的话,尽管吩咐小梅,还有,早一点睡,明天一早我还要带你去买日常用品。”
“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了。”
绘连忙拒绝。
“什么麻烦,那是一定要用到的东西,例如衣服,你总不能老穿著同一件衣服吧。”霍母感到好笑。
“可是钱…”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别和我谈起钱的问题,在你住在这里的期间,所用的一切我们都会负责,你不用担心。”
“我很感谢伯母的帮忙,可是我没有钱还给您。”
绘眉头轻攒了起来,她不愿意让人说她是占人家的便宜。
“就算你不还也没关系,反正那些是小钱。”或许霍母这么说是为了安慰她,可是
绘仍坚决的摇摇头。
“不行,我一定要还。”
虽然她现在没有钱,但以后她找到工作,恢复记忆之后,一定会把钱还给霍家,她不希望人家说她占了他们家的便宜,毕竟他们在她最困苦的时候伸出援手,她怎能知恩不报,又要人家浪费钱在她身上。
“如果你在意这个的话,那么你这一段日子就到我外子的公司上班吧,这些支出就从薪水扣除。”霍母决定道,这是为了替她保留一点面子。
“那我什么时候上班?”
绘眼中绽放出光采,兴致
地问。
“傻孩子,你先别那么急,你的伤口都还没好就急着想工作呀?要工作得等你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之后,我会替你帮伯父说一声,再让你上班,这自粕以了吧。”
“伯母谢谢。”
绘柔柔的笑着,
出感激的眼神。
她知道伯母会提出这个主意,主要是为了她,不让她觉得自己在这白吃白喝,感觉到良心不安,一股暖意
入心田,让她感到暖烘烘的。
“早点睡吧。”
霍母
待完之后,就走出了房门,整个空阔的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她突然觉得好孤单。
不管了,睡吧。
早点入睡的话就不会有孤单的感觉。
绘阖上了眼睛,感觉到灯光刺眼得很,点着灯她根本睡不着,她走到电灯开关处,一按下电源整间房间变得黑暗。
这时窗外传来风声呼啸过的声音,窗子微微颤动着,树叶在沙沙作响,听起来有点灵异的味道,她感到有些不安,加快脚步回到
上,用棉被将自己整个包裹了起来,也不顾现在是炽热的夏天。
完了,她睡不着。
绘睁大眼睛,听着窗外和房间内传来的怪声音,似乎行什么东西在悉悉嗉嗉的,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她不敢起身来看,只能闭上眼睛祈祷着,不一会她感觉到黑暗渐渐
噬她的知觉,很快的进入梦乡中,所有的声音她都听不见了。
***
那是什么声音?!
浅眠的霍岩磊仿佛听到有人在呻
,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清晰明显,他猛然睁开起眼睛,从
上坐了起来。
他听到那声音根本不能入睡。
霍岩磊掀开棉被下
,循着那呻
声来到一扇房门前,没想到声音相当近,就在他隔壁而已。
他轻轻的推开房门,点起灯光走进房间内一看,她就睡在
上,情况就跟她在医院里的一样,半夜里她彷佛做着恶梦,嘴里一直喃喃自语又在呻
着,脸上有着爱怨憎恨的复杂表情。
真是奇怪,她到底在做什么梦,为什么梦里她总是哭泣的?
他看到她眼角残留的泪痕,知道她又做梦做到哭了。
她是梦到了什么?为什么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反反复覆说着爱他与恨他,有时候他从她眼神中捕捉到一丝苦涩,那种苦涩不知为何揪痛他的心,让他无法对她置之不理。
是同情吧。
他告诉自己,为心中那异样的感觉找到最好的解释,可是看到她眼角落着晶莹的泪珠时,他的
口再次受到一拳重击。
霍岩磊抿着双
,站在她
前,好久好久都不吭一声,内心五味杂陈,她心中念的到底是何人,为什么她口中喃喃念着属于他的名字,然而他却不曾见过她呢?
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到她的红
,它们彷佛有着蛊惑人的魅力,让人忍不住…等到他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的
已经贴了上去,碾着她的红
。
突然她轻声呻
了一声,睁开茫茫然的眼眸,与他面对面。
霍岩磊脸上有着小孩子偷吃糖的困窘,一阵火热的红
扑了上来,他站起身子轻咳了咳,想与她解释时,她突然从嘴角释放出一抹妩媚的笑容,喃喃呓语着。
“岩磊,别离开我。”
霍岩磊一阵无言,他甚至怀疑她知道站在眼前的是谁吗?她一定把他和别的男人搞混了,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男子。
想到这,他的
口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
看着她逐渐阖上眼睛,坠入梦乡中,
口那股愤怒仍是无法宣
,这次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些什么。
***
清晨,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的扰人清梦,而太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内,洒得一地的金光,照在
头的人儿脸上。
绘轻声呻
着,眨眨如蝴蝶翅膀般翩翩飞舞的睫
,亮丽的太阳光线照得她眼睛睁不开,突然间她的头顶被一层黑影给笼罩了住,挡去那刺眼的阳光。
是谁?她微眯着眼眸,那人背对着太阳光,让她看不清楚脸孔,当她睁开眼时却吓了一大跳。
在她眼前的是一张放大的脸孔,一双圆滚滚的眼眸机灵的转动着,玫瑰
的红
对着她一笑,
出小贝壳般洁白的牙齿。
绘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儿,她看起来没几岁吧,大概不超过十岁左右。
“你…是谁?”
绘一边坐起身子一边问道,当她一起身时,小女孩就往后退,最后她跪坐在自己的面前,
出无辜的表情。
“我叫霍于儿。”
“姓霍?!你也是霍家的一份子?”
绘感到惊奇道,她原以为霍家只有霍岩磊一个独子,没想到还有其它的小孩。
小女孩点头。
“那我昨天晚上怎么没有看到你呢?”
霍于儿嘟起小嘴,显得有些生气地抱怨:“妈咪不准我等你,因为她说小孩子不能很晚睡,她九点就把人家赶上
睡觉去了。”
“原来如此,难怪我没看到你出现。”
绘
出笑容。
眼前的小人儿目不转睛的直盯着韩
绘的脸孔瞧,突然间她语出惊人地道:“我决定了,我喜爱你,所以你可以继续留下来。”
她突然这么一说,
绘楞了一下,接着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好奇的问她:“你为什么喜爱我,总要有理由吧。”
“因为我喜爱你的笑容,笑起来好温柔。”霍于儿喜爱她对她说话的态度,不因为她是孩子而不耐。
若是哥哥那些女朋友,在哥哥面前都装作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一等到他转身,她们马上转换成一副嫌恶的嘴脸,嫌她这个小表在这碍事;要不是想要她在哥哥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才特意讨好,谁会想理会她,像她这种小表,叫人看了就讨厌。
而眼前这个大姐姐脸上温柔又真诚的笑容,仿佛一道温暖的春风拂过,让人也想跟着微笑,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喜爱她的原因。
“谢谢。”
绘强忍着笑意,向她道谢道。
她觉得眼前的小女孩说话好有意思,那张圆圆的苹果脸有着认真的表情,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人看了直想发笑。
“对了,妈咪说吃完早餐之后,她要带你去逛街,我能不能一起去?”霍于儿仰着小脑袋问箸她,眼中带着希冀的光芒。
绘微微一笑。
“如果你想去当然可以跟着去。”她不认为多带一个人去会增添什么麻烦,既然这可爱小女孩想去,似乎没有理由不让她跟。
“太好了!妈咪,她答应了。”霍于儿高声欢呼一声,立即跳下
,冲出房门。
绘见她如旋风般一下子横扫过后,房间又恢复往常的平静,她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像阵急惊风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让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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