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想都不要想!”阮琉璃在天堂里四处奔逃喊叫,尖锐的声音几乎将天堂的屋顶给震破。
“我的小琉璃,拜托你帮帮忙,天神
代下来的时限就快到了,再不派一个人下儿去执行任务,我们这一班天使的年度预算一定会被删光光,到时候你恐怕也没有好日子过。”
长老天使可不是在吓唬她,阮琉璃的年纪在这一班算是最小的,不但工作多、薪资少,一旦有什么变故,也理当先从她开始缩衣节食。
偏偏她是一个好吃鬼、贪睡虫,一天吃五顿外加下午茶和消夜,身材简直可以加入小象队。她的食量让有财务困难的长老天使十分头痛,所以在不得已的情形下,她就成了下凡执行任务的最佳人选。一来能减少支出,二来有人可以出任务,这么一举两得的事怎么能搁着不做?
不晓得自己当长老天使为什么会比别人辛苦,连个天使小Baby都搞不定。
长老天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按捺住即将爆发的脾气,继续对阮琉璃陪笑,希望她能大发慈悲,放过他这一把老骨头。
“不要!我就是不要!”阮琉璃连做做样子考虑一下都省了,一口就回绝长老的“好意”
他们这一班的天使一大堆,不管是排队、轮
,怎么样也算不到她头上,她才不会笨笨地答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包何况,她对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完全都不懂,又不好意思开口问,要是让她下凡执行任务,可能不但变不出一个小孩来延续生命,甚至连找到和她共结连理的人都是一个大问题,她才不要下凡去咧1
哀求不行,那就用
将法吧!
长老天使挑了挑眉,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
“你不是一直想下凡去玩玩,然后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嫁给他,享享清福吗?现在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既不会违反天规,又可以大摇大摆的去玩他个够本,何乐而不为呢?”
别以为阮琉璃外表看起来一副很精明的样子,事实上可不是那么一回事,她有时候也
迷糊糊的,长老天使就希望她现在能处于迷糊状态,好让他骗她下去,了却这一桩悬宕多时的任务。
阮琉璃听了长老天使的话,无奈的翻了个大白眼。
“长老,你说的好像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我都已经十六岁了,怎么还会有那种念头?”说着,阮琉璃伸了个大懒
,摇了摇头。“不跟你瞎扯,我要回房去补眠了。”
站在一旁听他们对话很久的沈心洁,在阮琉璃离开后随即走出来。
沈心洁是原本决定的下凡人选,但是因为身体状况没通过检查,所以长老才会打阮琉璃的主意。
“长老,阮琉璃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你这样劝她是没用的。”沈心洁道。
其实阮琉璃不肯下凡是有原因的。
她虽然有心帮长老的忙,但就是看不惯沈心洁推诿责任的作法。随便弄张假报告欺上瞒下,还想借此排除异己,她当然不肯下凡,说什么也要留在天堂和那沈心洁斗一斗。
但是她毕竟年纪小,怎么斗得过老
巨猾的沈心洁。
“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方法?”长老天使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必要时不惜用任何方法也要让阮琉璃就范。
“她呀!是出了名的好吃、嗜睡,一睡着打雷都叫不醒,我们何不趁她睡着的时候,悄悄的将她丢下凡去,到时候法力被收回了,她想回来都很难。”沈心洁恶意的笑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可是…趁她睡着时将她丢下凡,这万一要是跑错时代怎么办?”长老天使担心会造成时空错
。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一样是人类,以后到了别的星球,谁管他是哪一个世纪的人?”沈心洁才不理会那么多呢,阮琉璃最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于非命,那才真正大快人心。
***
正在睡梦中的阮琉璃突然觉得耳边风声呼啸掠过,而且自己好像正往下坠…
大概是做梦吧!
也许是睡太多了,她天天都会做梦。
不管了!谁教她还没睡
。
忽然间,阮琉璃似乎想起什么,倏地睁开眼睛
“妈呀!”她惊叫出声。
老天啊,她真的在往下坠!
怎么办、怎么办?
有了!赶紧挥动翅膀…
阮琉璃努力了半天,别说是翅膀了,连
羽
也没看见。
惨了!
她一定是遭
人所害。
活该她倒霉,谁教她一睡着就像死猪一样,叫也叫不醒。
当下之计只能自力救济。
阮琉璃挥动双手,在空中划呀划的,只希望自己别掉在大海上一命呜呼哀哉。
穿过云层,终于看见陆地,阮琉璃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不对呀!
长老天使的“煞车咒”不知道念了没有?
万一长老天使忘了念煞车咒,那她这一掉下去不就当场脑浆四溅!?
“天神呀!拜托、拜托,既然我被丢下来了,我一定会乖乖的去执行任务,绝对不会偷懒,请别让我死得那么惨。”
阮琉璃就这么呼天抢地的往下掉…
***
边
军校场
正值严冬时节,寒天里刮着大风,不仅冷得令人不住打颤,空气也十分干燥。
在校场里
练的士兵不畏寒风刺骨,身穿军用长袍,各自演练着招式,心神合一的挥动手中的大刀。不过几个回合,只见人人都已汗
浃背,丝毫不觉寒冷。
众土兵之所以如此卖力的
练,完全是因为他们有一位与他们同甘共苦的统帅,跟土兵们一同
练、吃同一锅饭,从来没有享受过丝毫将军应有的特权。这样一个亲兵、爱兵的将军,就像一道引导士兵的光,鼓舞着军心士气,士兵们无不感受到将军的用心,自是卖力
练。
正当众士兵演练得十分起劲时,军营内忽然有人匆匆来报:
“将军,京师有圣旨到,请将军入营帐接旨。”
巫烈肆手上的大刀漂亮的做了一个收势的动作,将
练的工作交给副统领。
“由你接手继续
练。”
“是,末将遵命。”副统领接令后马上继续
练。
着呼啸的北风,巫烈肆迈开大步而行,心里却直犯着嘀咕。
边疆虽然平静,但周遭的蛮夷始终虎视眈眈,随时在找机会进犯,不知道皇上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非要下旨边关?
前不久皇上才下过一道圣旨,要将他调回京城任职,不过一个月的光景,他才刚刚将兵权交给副统领,一些琐事都还未
代完全,皇上又下了一道圣旨…
难道皇上不知道如此会影响军心士气吗?
他一踏进军帐,就发现气氛不寻常。
看见巫烈肆进入军帐内,魏公公立即喊道:
“定邦将军接旨…”
“臣巫烈肆接旨。”他双膝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定邦将军巫烈肆有通敌叛国之嫌,今撤其官位,即刻动身回京接受调查,钦此。”
“臣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巫烈肆高举双手接旨。
驻守边防,时常都会被诬陷,但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听信谗言。谁知道这是不是敌营故意放出的风声,就等着他离营之后,一举进攻。
“虽是即刻,不过我来早了些,将军还是可以将一切打理妥当之后再上路,如果将军身体劳累,也不必急着赶路,毕竟这边疆距离京城有一大段的路途。”
前来宜旨的魏公公意有所指的说。
巫烈肆认得此人,他是皇上身边的亲信,这种意旨的小事理当不必由他亲自跑一趟,而且他今天似乎话多了些,其中必另有隐情。
皇上少年登基,朝中政局不稳,许多人都在等着看皇上的笑话,好在有魏公公从旁协助,但也招来许多不必要的流言攻击,在在都指向皇上让宦官干政。
天晓得这些是不是有心人士在看不到笑话之后所搞的分化把戏?
先让朝中政局大
,再撤去驻守边防的将领,来个里应外合再伺机篡位。
不过这些钩心斗角的把戏,绝非他一个武将所能了解的。既然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他也没有什么怨言好说。
“草民知道了。”巫烈肆已无官职在身,当下立即改了称谓。
魏公公了然的笑了笑,随即起身回京。
***
唉!
巫烈肆轻轻的叹了口气。
想他们巫氏一族,世代皆为将军出身,自开国以来征战沙场,立下功勋无数,不但位高、权重、势力大,更是名门望族。
巫烈肆原承袭三品定邦将军,因退敌有功,敕封定疆郡王,仍官拜武将晋升二品上将军,让巫氏一族的权势达到鼎盛颊峰。
巫烈肆十六岁父亡即承袭爵位,长年镇守边关,终年未归,迄今十余载,可谓劳苦功高。皇上因感念其辛劳,特地赐恩让他回调,边关有事方听候差遣,谁知他都还没复命,就惨遭好人陷害,不但撤了他的官职,还要他回京接受调查!
为皇室操劳,以致枵腹从公、夙夜匪懈,他从不敢有任何怨言,只因巫氏一族早有家训,惕励代代子孙需效忠朝廷。
但是,他突然觉得好累。
他当然知道戍守边关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单调的军旅生活、沙漠苦寒的环境、战争的磨难…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劳心劳力心力
瘁。
而且也让他遗忘许多红尘俗事,诸如天伦之乐、儿女情长…甚至能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抛诸脑后。
宾滚的黄沙埋葬了他的情爱之心,昔日亲情的温暖随着悍然的北风磨灭殆尽,而他的心也如大漠般枯燥且荒寂。
从前,他肩负的责任太多、太重,让他没有时间思考,更无法有所行动;现在他却必须开始整理思绪,重新思考一些事情。
他是不是给自己太多压力了?
不仅仅是现在,从小他就一直如此。对父亲言听计从,对职务尽忠职守,对皇室鞠躬尽瘁,浑然不觉许多美好的事物从他身边悄悄溜走。
十三年前,他爹亲战死沙场,巫家因而蒙皇上恩宠加官进爵,接着他以爹亲的三品原职袭位,率军出征,虽然大获全胜,但娘亲却因为悼念亡夫、思念爱子,在他领军出征不到一年便哀怆而死。
五年前,他的岳家因遭逢大难,孤苦无依、体弱多病的未婚
于是来投靠巫家,但他因边防军情告急无法给予庇护照料,让她在巫家惯郁而终…而他这个将军却连未婚
的后事都无法回京处理。
一品定疆郡王、二品上将军、地位十分的崇高显赫,但这些却是他失去至亲、爱情所换来的。
值得吗?
回首前尘,他竟然为朝廷牺牲这么多,若不是遭好人所害,他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有时间想到这些事。
再怎么功勋彪炳,最后的下场还不是落得撤职回京接受调查!
就因为皇上受
人蛊惑,或许只因随便一纸子虚乌有的信函,他多年来的辛苦就这样随风飘逝?
难怪人家说伴君如伴虎。
其实他也不是有怨言,反而觉得能放下多年的操劳,像这样游山玩水也不错,反正皇上也没规定他什么时候要回到京城。
他正好可以趁这些时
好好的放松自己,改变自己的生活步调和严谨的个性,好好的重新自我定位,找到全新的自己。
他将马系在树旁,打算在此稍做歇息,但是马儿却不安的騒动起来,让他提高了警觉。
这匹马是他在边关闲来外出狩猎时,不经意遇见的。
野马有强烈的团体意识,而当时这匹马可能是不属于他狩猎的那群马匹之一,所以被排挤在外,当时它因为长期受马群的欺负,全身满是伤痕,而且消瘦异常。
当巫烈肆挥动绳索想套住它时,它竟像是会武功一般的闪躲,不像一般马匹死命的奔逃,让巫烈肆啧
称奇。
最后不知是它敌不过武功高强的巫烈肆,或只是自愿被捕,就这样,它变成巫烈肆的所有物。
巫烈肆将它带回军营疗伤,想将它训练成战马,但是它非常桀骜不驯,每当训练师骑上它的马背,它总是上下跳跃着,企图想摔下骑上它的人,非常的野烈难驯,最后巫烈肆疼惜它,决定将它野放。
但是当士兵们将它带回野地后,它总会在夜里回到军营,而且不待在马厩与其他马儿在一起,反而守在巫烈肆的营帐外,还会找机会欺负巫烈肆的坐骑,尤其是时常咬坏他坐骑背上的马鞍,教他又好气又好笑。
后来训练师告诉他,这匹马可能是喜爱上他了,才会整夜守在他的营帐外,还欺负与他亲近的马儿。
起初巫烈肆也是半信半疑,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但是训练师信誓旦旦;他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替这匹马上了马鞍,没想到它竟然乖乖地任他摆布,不再像以往一样把人摔下马去,也一改以往爱欺负别的马儿的恶习,变得温驯多了。
也因为它有着超乎其他马儿的灵
,所以总能比他先感觉到空气中不一样的气息。
像它现在不安的样子,就有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将发生。
但是四周黑漆漆、静悄悄,除了风吹树梢所发出的沙沙声之外,什么事也没有。
“这次你可能猜错了!”他笑着揶擒马儿。
有灵
的马儿不平的对着他
气,似乎在警告他:不听马儿言,吃亏在眼前。
巫烈肆不理会马儿的不满,生了火,将猎来的野味放在火堆上烧烤,自己则起身到身后的溪
里清洗身体。
一路黄沙滚滚,他全身除了汗臭味就是沙土,他无法再等到投宿下一个客栈时才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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