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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原来是人不舒服"房间内,曹芬一边拧着巾,一边念道:"你不要以为小病就不要紧,最近流行感冒可厉害了!前些日子,阿康他爸也受了寒,还去医院吊点滴呢!你们年轻人,就爱仗着自己年轻,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汪俏君躺在上,乖乖的让她将巾放到自己额上,只脑凄笑。

 "妈咪,"乐乐抱着猫咪坐在上,小小的脸上尽是担心。"你没事吧?"

 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颊。

 "没事,妈咪躺一下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梁康砚站在边看她。"附近有一家大医院,我带你去那儿挂急诊好不?"

 "没事。"她将被子拉高,盖住半边脸。"我真的没事,你们太紧张了。"

 真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偏偏,她心虚的不敢揭事情的真相。

 如果她说她的脸红不是因为感冒发烧,而是因为他,会不会把这一屋子的人全吓得夺门而出?

 偷偷望向曹芬,再看向一脸忧的梁康砚。

 喔!她保证答案是肯定的。

 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恐怖,何况是别人?

 她完全没有办法想像自己坠入爱河的样子,更不用说是那些你侬我侬,无限娇羞的反应,根本一点也不适合她。

 扁想像已经足以让她皮疙瘩掉满地。

 恐怖哟!

 "我去煮姜汤给你喝。"将热水放到地上,曹芬站起身。"姜汤祛寒很有用的。阿康啊,你来帮忙。"

 看见梁康砚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汪俏君松了一口气。

 终于走了。啊!真想一支烟,这是她纾解压力的最佳良方。

 "妈咪,"乐乐将猫咪放走,趴在她的前看她,忽然爆出一句惊人之语。"我要叔叔做我的爹地,好不好?"

 汪俏君的心脏险些停止跳动!

 心虚的望了望虚掩的房门,她低声音道:"乐乐,不要说话。"

 "我是认真的。"小小的脸上有着异常坚决的表情。"我喜爱叔叔,而且也喜爱婆婆,更喜爱呋拂,我要叔叔当我的爹地。"

 "乐乐"她怜爱的抚着小女孩的发。"就算叔叔不当你的爹地,你还是一样可以过来找呋拂玩啊!"

 乐乐嘟着嘴摇头。

 "才怪,重庆说,如果叔叔有了女朋友,他就会被抢走了。"

 "啊?"她是知道乐乐在幼稚园有一个新的玩伴,名字叫纪重庆,可是她完全没有办法想像两个六岁的小朋友,聚在一块不聊神奇宝贝,不关心明天点心吃什么,居然是在聊这种话题。

 她六岁的时候,只会哭着找妈妈,哪来那么多心思?

 "乐乐,"想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开口。"就算叔叔有了女朋友,也不代表他会被抢走。而且,叔叔是一个人,不是东西,更不是属于我们的,所以没有什么抢不抢的问题。"

 "我不要叔叔被抢走。"乐乐拒绝理解,在她身上滚来滚去。"我要叔叔当我的爹地,好不好嘛。"

 汪俏君闭上眼睛,期盼乐乐这些话没有对曹芬说过。

 她看得出来,梁母希望梁康砚未来的子是甜美可人的小甜心,绝对不是像她这样男孩子气,又鲁的女人。

 "你没跟婆婆说过吧?"她难掩担心的开口问。

 乐乐停下翻滚的动作,睁大了眼看她。

 "没有吧?"汪俏君一脸忐忑不安,"你没有说吧?"看见外甥女摇头,她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些话不能在婆婆面前说,知道吗?"

 "那到底叔叔可不可以当我的爹地?"一双无辜的大眼望着她。

 "别人行不行?"她真的不认为梁康砚有可能喜爱她。"这个星期,妈咪带你去看新爹地好不好?"

 "新爹地?"乐乐的表情没有她预期的高兴,反而拧紧了眉。"我不要新爹地。"

 "只是看看嘛!"她抱紧她小小的身子。"那是外婆给你找来的新爹地呀,如果你不喜爱,妈咪就不要了,好不好?"

 "真的喔?"乐乐非常认真的伸出手。"打勾勾。"

 "好,好。"她轻轻勾起圆圆的手指头。"打勾勾,说谎的人是小狈。"

 这时曹芬正好端着姜汤进来。

 "乐乐该去睡了。"她将姜汤放在桌上,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阿康,你盯着俏君把这碗姜汤喝下去,我先带乐乐上睡觉。"

 "我要和妈咪一起睡。"

 曹芬把乐乐从上抱起,慈祥的笑道:"妈咪生病病,会传染给乐乐,乐乐和婆婆一块睡,好不好?"

 "那"小小的眼珠子转啊转。"叔叔睡哪里?"

 "睡地上啊。"曹芬似是毫不在意的道:"他要照顾妈咪嘛!"

 一老一小互相换了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配合得天衣无。而在她们背后的两人,完全没有发觉。

 "走喽,走喽。"

 汪俏君还来不及抗议,她们已经开开心心的走了出去,她只脑粕怜兮兮的目送她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喝姜汤吧!"梁康砚端起桌上的碗,坐到边,轻轻舀起一匙吹凉,送到她的嘴边。"可能有点辣,小心呛口。"

 她痹篇嘴边的汤匙。

 "我自己喝。"

 "我喂你。"他语气中有难得的强硬。"你应该多休息。"

 "只是喝一碗姜汤而已。"她皱眉,竭力抑下口间的狂跳。"而且,我不习惯给别人喂,要是打翻了或是滴到棉被就不好。"偷眼瞧向房间里的镜子,脸上的红已不复见。

 她呼出一口气,坚持从他手中将碗端过。

 "还是我自己来。"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姜汤烫得她忍不住咋舌。"啊,好烫。"

 梁康砚默默的看着她伸出舌头着,忽然不自在的别开眼神。

 "你今天不会真的要睡这里的地上吧?"她一边将姜汤吹凉,一边看着他问。

 "嗯。"他的反应很平淡。"万一你半夜高烧,我可以马上送你去医院。"话说得非?硭比唬耆挥锌悸堑焦履雅奈侍狻?br>
 汪俏君不想,究竟是他不把自己当成女的,还是他真的很关心她?

 在今天稍早之前,她完全没有把他当成男人来看待,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他眼中是被定义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是朋友?是邻居?

 别究竟是中或是女?

 她只是很理所当然的和他成了朋友,理所当然的在每天晚上来接乐乐回去之前,和他一块聊天看电视,就像个老朋友。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在她心里,的确已经把他视为一个朋友。

 他呢?在他的心里,又是怎么看待她的?

 突然意识到他的别让她觉得很困窘,简直就像发现自己爱上手帕一样,她不希望破坏两人之间的友谊。

 只有友情才是真正长长久久的。

 "我想,应该没这个需要。"汪俏君婉拒他的好意。"何况,天气这么冷,让你睡地上也不好意思,我看我还是回家睡吧!"

 他默默的看着她,一语不发。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良久,梁康砚才道:"其实这大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睡上。"

 另一个房间。

 "刚刚妈咪跟你说了什么?"

 这是一老一小的秘密时间。

 没有人想到,五十几岁的欧巴桑和六岁的小女孩,正在密谋一件事,一个她们都极想达成的目标,一件她们誓在必得的事。

 那就是,将欧巴桑的儿子和小女孩的妈咪凑在一块儿。

 本来,曹芬此行最大的目标是为儿子找一个老婆。她什么都计划好了,可行的藉口、人选的安排、相亲的行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不过,在看见汪俏君和乐乐之后,计划便改变了。

 人家说,知子莫若母。

 她养儿子可不是养假的,从小拉拔他长大,儿子心里头转的那一点心思,怎么逃得过她的法眼?

 何况,她从来没有看过儿子和哪一个女孩相处有这么轻松、快乐的态度过,就算没有名侦探的推理能力也看得出来原因何在。

 只是,她这次学聪明了。

 以往,为了抱孙的梦想,往往只要儿子不排斥的女孩,她便使尽浑身解数为两人拉线,结果由儿子至今仍是孤家寡人可以看得出来,下场不是很好。

 这回,她故意反其道而行。

 不主动、不热切,不但如此,还完全把儿子的意中人排除在考量人选之外,以期能收出奇制胜之效。

 虽然,效果没有她想像的大,但是也渐入佳境了。

 刚刚在门外看见小俩口抱在一块儿,她还以为梦想成真!斑兴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结果却是误会一场。

 不过无妨,来方长,今天正是一个大好机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希望儿子开窍些!别让这机会给溜走了。

 "妈咪说,这个星期要带我看新爹地。"乐乐一脸严肃的说,"是外婆帮妈咪找的。"

 "什么?"曹芬大惊失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怎么了得?

 "没关系,"乐乐故作成样的拍拍她。"妈咪说只要我不喜爱,她就不会让那个人当我的新爹地。"

 "那可不行!"万一俏君给别的男人走了,要儿子再找到另一个意中人不知道是民国几年的事了。

 "那怎么办,婆婆?"乐乐小小的嘴扁了。"我只要叔叔做我的爹地。"

 "妈咪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要去?"

 "星期。"

 星期喔她得好好想一个既不痕迹,又能阻止的计划来才行。

 夜深人静。

 偌大的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各据一方。

 也不是没有和男人同共枕过,事实上,汪俏君好几次和公司的同事一块出差,就是同睡一张

 人家不拿她当女人,她也不把对方当男人。

 两个人睡在同一张上,一躺下去就鼾声震天,一觉到天明。可是,当枕边人换成了梁康砚,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不够宽的被子,只能勉强盖住两人的身子,中间留下一大块的空,就是没人敢移过来一些。

 然而,矜持终究不敌冷意,在第次感受到由细灌入的冷风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往中间稍微移了一些。

 再一些

 "冷吗?"

 忽然,一团热气朝她靠近。

 她一惊,马上停止了挪移的动作。

 "我只是换个位置。"手指似乎碰触到他的衣服边缘,她连忙缩了回来。"你可以不用靠我那么近。"

 沉默,一片的沉默。

 热气慢慢的远离她,他再度躺回原来的位置上。

 有很长一段时间,汪俏君只是聆听着梁康砚的呼吸声,想着和她同睡一张上的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是否也意识到她是一个女人?

 这个念头让她皱眉。

 不是告诉过自己,当朋友才是长长久久的?

 她并不渴望恋爱,也不渴望男人,她怀疑自己有没有办法接受另一个人介入她的生活。

 全面的介入。

 从她的时间到她生存的空间,恋爱意味着和另外一个人产生集,空间重叠,如果结婚,那更是全面的占有。

 她从来没有产生过想占有别人的念头,也不希望别人来占有她。

 辨律的呼吸声从耳畔传来,他该是睡了吧?想起自己睡前还没刷牙,她偷偷摸摸的掀被下,生怕惊动了他。

 一会儿还是到客厅的沙发睡,在她开门时,她在脑子里盘算着。和他同睡一张,她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入眠?

 来到浴室,望着镜子里那张帅气不变的脸,汪俏君有片刻的出神。

 这是一张赏心悦目的脸,但如果不是属于她,她会更欣赏。

 其实早八百年前,她就已经认命接受自己外在的样子,却独独在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在意了起来?如果那眉毛能更细一些,鼻子再扁一点,嘴稍微厚一点发现自己在镜子前挤眉弄跟,她翻了翻白眼。

 除非她去整型,否则这张脸再怎么样也不会变。

 刷牙洗脸后,她跨步走出浴室,一边摸索着电灯的开关,却让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影给吓了一跳!

 她双手捂口,脚下恰巧一滑,还来不及尖叫出声就摔倒在地。尖叫梗在她的喉口没有出来,最后化为低低的哀鸣。

 "好痛"她以为自己的脊椎会断掉,痛死了!"该死!"

 来不及扶住她的梁康砚在打开电灯后,一脸愧疚的蹲在她的身旁。

 "你还好吧?"

 "不好!"她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非常不好!"

 他伸手想要扶她起来,但她拒绝合作。

 "不要碰我!"她躺在地上,呈假死状。"暂时不要碰我,让我躺一下。"

 "喵呜"猫咪在此时跑了过来,在她手边磨蹭,然后两脚踏到她的身上,开始踩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忍着痛,瞄了一眼那看来很愉悦的猫。"它在幸灾乐祸吗?不会吧?"

 "那只是它的习惯。"他将猫咪抱起来。"只要看到人躺下,它就会这么做。"

 "喔!"她仰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问:"你干么半夜不睡,跑出来吓人?"

 "我担心你会出事。"将猫咪抱到一旁放下,他再次走回她的身边。"你是病人,记得吗?"

 "我不是!"她哭无泪。这就是报应吧?"其实事情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那是怎样?"

 "是是"那张英俊的脸十分专注的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反正,我没有生病就是了!"

 教她怎么说得出口!

 他的表情彷佛在说,他能体谅她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展现的小任

 汪俏君闭了闭眼睛。

 哎呀,真是一团糟,一切都了。

 "地上很冷,我抱你回上吧!"梁康砚蹲下身子,无视她的抗议,轻而易举的将她抱了起来。

 "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敝,"她抗拒着,"我自己走就行了。"

 他静静的道:"如果你再挣扎,可能会再摔一次。"

 "那就放我下来。"

 她皱着眉,心跳远远超出了控制。

 梁康砚没有答腔,也没有放她下来的打算。这是他难得的霸道和强硬,汪俏君只得乖乖的伸出两手圈住他的脖子。

 不自觉贴近他的颊,淡淡的香味传至鼻间,是沐浴的香味。这辈子,她从来没有如此般,强烈的意识到男女之间的不同。

 在女人里面,她算是很高的了。

 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和大多数的女孩子一比,像是鹤立群。少女时,她曾经因为自己太过突出的身高,而拚命的驼背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

 当身旁的女孩子都是娇小你,只有你一个傲视全场,老实说,那种感觉一点也不骄傲,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困窘。

 她穿平底鞋,拚命弯驼背,就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矮一点。

 直到她的母亲受不了她难看的姿势,花了半年的时间纠正她,她才恢复了直的丰采。

 她习惯与男人平视,有时,她简直把自己当成了男人,却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

 像一个小女人般,依偎在男人的怀中。

 她几乎希望这距离远到天边,但只是"几乎"而已,她还是不习惯感觉到自己份外的女化。

 "呃"看他要走进房间,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可不可以先到外面支烟?"

 多么杀风景!

 我可不可以先支烟?

 梁康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虽然这称不上灯光美、气氛佳,可是深夜时分,一男一女,男的又抱着女的,一切尽在不言中,那气氛倒也很足了。

 他原本以为她的沉默是因为害羞说以为毋宁称之为希望吧!自他们认识以来,他对她的好感与俱增,但她对他却似乎仍只是个朋友,有时他不怀疑,在她的眼底,究竟是否意识到他是一个男人?而现在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他掩不去脸上的失望。

 "你怎么了?"已经燃起一支烟的汪俏君打量着他沮丧的脸色。"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不是我太重了?"

 "不。"他敛了敛脸色。"以你的身高来说,你轻得让人不敢置信。"忍不住皱眉。"你到底多重?"

 "五十二。"她摸了摸自己几乎没长的手臂。"大概是常常熬夜,加上三餐不正常吧,我的体重这几年一直没变过。"

 "你应该再吃胖一点。"方才抱她时,他几乎以为自己在抱一堆骨头。"你瘦得有点恐怖。"

 "喔。"

 她像是被打了一拳,闷闷的转头了一口烟。

 "有没有考虑戒烟?"他望着她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抽烟对身体不好,你应该少。"

 她笑了起来。

 "哎呀,就知道你一定忍不住。"

 他不赞同的皱眉。"你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也该为乐乐着想。"

 "我从来不在乐乐面前抽烟。"她耸耸肩。"这只是一种习惯,纾解压力,排解寂寞的方法。"

 "有很多方法可以纾解压力,排解寂寞,这不是惟一的选择。"

 "我暂时找不到理由戒烟。"汪俏君老实说。"一个人生活,就要选择让自己活得最快乐的方式,我觉得这样很快乐,那和健不健康无关。"

 "我有一个理由。"梁康砚静静的说,"你想知道吗?"

 "什么?"

 他站起身子,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这是一步险棋,他不知道自己下这个赌注的结果究竟是好是坏,但是他已经不愿意再假装两人只是朋友,尤其是他的心里根本就不这么想。

 而且,他想吻她。

 或许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他拉她起身,低声的道:"对不起"然后,右手一拉,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两片凑了上去。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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