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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埃华大饭店咖啡厅。

 季慕飞在服务生的征询下,点了一杯西红柿汁。然后,他意态潇洒的把手搁在椅背上,细细端详着总是把自己打扮得花俏、时髦、亮丽又不失冷的方咏婷,薄薄的嘴角缓缓往上扬,掀起了一丝隐含揶揄的笑容。

 “方大小姐,承蒙你的错爱,不惜动用各种力量“邀请”我陪你来喝下午茶,不知道你费尽心思的安排,是想跟我谈公事?还是私事?”

 方咏婷闻言,反而不以为忤地绽出了世故而慵懒的微笑,并为自己从容地点了一烟“小季,我既然敢大着胆子约你见面,就不怕你对我有任何不友善的反应。”

 季慕飞慢慢病捌鹧郏罢饷此担闶怯斜付吹模 薄暗比唬狈接芥没夯旱呐绯鲆煌叛涛恚霸谖业娜松值淅铮敲挥型怂鹾褪О苷馑母鲎值摹!?br>
 “只怕…你的人生字典要重新编辑,重新改写了。”季慕飞双手抱,一脸淡然的嘲讽道。

 孰知,方咏婷却好像吃了定心丸,一点也不在乎季慕飞的冷嘲热讽,反而还对季慕飞出了更加热情而妩媚的笑容。“小季,这就是我对你特别青睐的地方,如果我是一名渔夫,我绝不是那种在岸边随便钓钓小鱼的人,我一定会到深海中去从事更具挑战的海钓活动,专门抓那种罕见而刁钻怪,有自己特殊情的大鱼。”

 季慕飞眼中的嘲讽更浓了“小姐,我就算是鱼,也肯定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白鲨,你把目标对准了我,不怕玩火自焚,最后落个尸骨无存的地步!”

 方咏婷脸上的笑容更娇媚了“小季,我很乐意被你一口吃进肚子里。”她毫不知羞地把上半身向前倾,贴近了季慕飞,以一种煽情而挑逗的口吻笑道:“这样,我便能与你融为一体,如胶似漆,永不分离了。”

 季慕飞被她大胆火热的言行举措弄得俊脸微红,冒起了一身的皮疙瘩。“小姐,别把一厢情愿的角色扮演得太过火了,没有用的,你只会让我对你更加…”

 “印象深刻?”方咏婷笑的抢着说,又在季慕飞恼火又无奈的注目下,了两口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调戏你的,而是一种情不自的本能。”

 碰上全世界脸皮最厚的女人,季慕飞在无力招架的反胃中,只能浑身疲软的猛啜着酸酸甜甜的西红柿汁,企图中和一下几近失调的味觉。

 方咏婷捺熄了烟蒂,也喝了一口新鲜口的柳橙汁。“小季,你知道吗?你愈是对我不在乎,我愈是想亲近你,想牢牢的抓住你,这是一种很奇怪、很微妙的感觉,甚至于…你的冷淡,你的局傲,你的爱理不搭,在我眼中,都形成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季慕飞僵笑了一下“原来你会对我情有独钟,只是因为你罹患了一种喜爱自讨没趣又病入膏育的自症。”

 “你尽管嘲笑我吧!小季。”方咏婷一反常态地表现了她难得一见的定力和涵养,经过粉妆的明媚脸庞,仍泛着一抹无所谓的浅笑。“也许我是咎由自取,自找罪受,但,我会对你另眼相看,不仅是因为你有张漂亮而俊俏人的娃娃脸,有份洒无忌的神采,还有一张犀利而妙语如珠的嘴,这些特质都只是吸引我的次要因素,最重要的是…”她抿了抿她那丰润的红一下“我发现在你风不羁、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有一颗炽热而专情的心。”

 季慕飞微愕了一下,然后他笑了,笑声带着几分狂野和戏谑。“方大小姐,看来你的病情相当复杂,除了严重的自症,还有丰富又荒诞可笑的想象力。你如果不赶紧就医诊治,只怕我们下次会在松山疗养院喝下午茶了。”

 方咏婷笔直的瞅视着他,脸上带着一抹异于寻常的自信和诡谲。“小季,你的幽默感总是夹杂着一股呛人的麻辣味,如果你不健忘,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在我决定拉下身段追求你之前,我曾经对你的过往历史做了一番详尽的调查,也才真正明白,看似花心的你,其实并不花心,而且还是个重情重义的血男子!”

 季慕飞又撇撇笑了,只是他的眼睛却深沉得毫无半丝笑意。“哦?请问我有哪些历史让你做出这种离谱又自以为是的判断?”

 方咏婷双手支着下巴,轻笑了一声“你想听吗?”

 季慕飞不置可否的扬扬浓眉,眼光依然是深奥难懂的。

 于是,有成竹的方咏婷自顾自地敞开了她的话匣子:“小季,你是台南善化人,AB型双鱼座,身高一八一公分,体重七十公斤,家境小康,父亲是个殷实而勤奋的果农,母亲则在菜市场帮忙批售水果。你是独生子,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都已经嫁人,而你国中毕业之后,顺利考上了建国中学,从此就住在你舅舅姜全福家,而姜全稿的三个女儿也都嫁人了,所以他对你特别疼爱和照顾。而聪姿慧颖的你,并不是那种死读书,一丝不苟的模范宝宝,你能玩能疯,又酷爱把玩乐器,尤其是吉他,弹得十分纯。此外,你的异缘奇佳,从国中开始,就是个备受女同学倾心注目的万人,上了建中,上了台大,你对女人的吸引力也跟着你活跃于社团的身影水涨船高,成了一项攻无不克的利器,只是…你总是蜻蜓点水,漫不经心的和那些环绕在你身边的女玩玩无伤大雅的恋爱游戏,不肯轻易付你的真心…”

 季慕飞稍稍更换了坐姿,脸上的表情是懒洋洋的,好像在听一件无趣而不关痛的小道消息。

 方咏婷并未因此而停止了传真和倒带的动作,她轻啜了一口柳橙汁,又徐徐开口说道:“你从国中到研究所毕业为止,谈了无数场形同儿戏的恋爱,从未对哪个女孩认真过,直到你遇见了璩宋晴…”说到这,她刻意停顿了一下,仔细研读着季慕飞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可惜的是,季慕飞反倒对她无聊的眨眨眼,一副你有完没完的神态,害方咏婷不得不在微窘而且不得其果的心境下,轻咳了一声,继续未完的话题:“只可惜,她是你的死雷修奇的女朋友,而雷修奇是你们風騒六君子中的“文”他不仅文采焕发,而且也是个出类拔萃、深具女人缘的大帅哥,你和他,一个是玩音乐的圣手,一个是舞文弄墨的才子,你们各以自己出众的外型、才华,成为風騒六君子中最受女人的学生情人,再加上相貌平凡,体型可观,棋艺一的余盛仁,以及沉默寡言,斯文儒雅,写得一手好字的麦德夫,衰的补上厨艺湛的古典美人丘斐容,和酷爱绘画的俏佳人汪碧薇,你们六个登山社的成员,便成了台大嫌冢当的风云人物。”

 季慕飞一脸平淡的望着她,挤出了一丝令人乏味的假笑“哼哼,这种小事还用得着你大小姐花钱找征信杜去调查?你只消找个大嘴巴的台大校友套套口供就可以了。”

 “我觉得我的钱并没有花的很冤枉,我还有更宋的下文,你何妨耐心的洗耳恭听?”

 季慕飞造作的伸手挖了挖耳朵“我已经挖光了我那不胜其烦的耳屎,你就…”他耸耸肩做了个请便的表情。

 方咏婷娇俏的白了他一眼,又自顾自的倒带下去了。

 “你明知道璩采晴钟情的是雷修奇,可是…你仍然一头栽了进去,即使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可能是个多余的程咬金,但,你却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季慕飞冒出一阵涩然的干笑“瞧你把我形容成什么了?不计生死的痴情种子梁山伯,还是罗欧?”

 方咏婷轻轻摇头笑了“都不是,在我眼里,你是个比温莎公爵还浪漫多情的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甘愿!”她直勾勾的瞅着季慕飞,冶如火的眼眸里溢满了沸腾的热情。

 “是吗?”季慕飞黑黝黝的眸光中闪动一抹淡淡的,却充满嘲谑的光芒。“小姐,尽管我是个浪漫多情的双鱼座男人,但,我还是比较喜爱含蓄温婉,没那么热情又充满侵略的女人!”

 “是吗?”方咏婷狡猾地模仿着季慕飞的口吻“在你身边好像就有一个无限含蓄,无限温婉的女人,你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呢?”

 季幕飞的心紧缩了一下,但,他却对方咏婷绽出一丝“干卿何事”的微笑。“我还在磨我的脸皮,看能否像你一样,有那种子弹都穿不透的硬功夫,哪天…”他犀利火辣的顿了顿“大功告成,炼到像你这么烦火纯青时,我自会采取行动。”

 方咏婷暗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吃下季慕飞的揶揄嘲讽,并以一种毫不退缩的态度,开口做了软的反击。

 “那么,在你的脸皮比女人的丝袜还单薄的时候,你只好被动的接受我的追求,除非…”她别有用心的停顿下来。

 季慕飞只好顺着她的步骤玩下去。“除非怎样?我去找整型专家“美容”一下我的脸皮吗?”

 方咏婷眨眨她那双经过人工修饰的长睫“除非,你肯带我出席下个月初,你们風騒六君子每四个月举办一次的聚会。”

 季慕飞深沉莫讳的微病白叛郏涣辰浔傅纳袂椤?br>
 “你为什么想参加我们的聚会?莫非…你有什么不良的意图?”

 “我哪会有什么不良的意图?”方咏婷笑病安“的否认着“若说我有任何不良的意图,也只不过是想正大光明的认识你的好朋友,让他们知道我对你不气不馁的企图心,同时…”她慢的抿了嘴角一下“去看看那个曾经让你拋诸一切真情的女人璩采睛,还有你那位又含蓄又温婉的红粉知己丘斐容。”

 季慕飞面无表情的陷入了一阵出奇静默的思考中。

 按理性来分析,他应该毫不考虑的断然拒绝方咏婷“变相”的要求,但,在他离纠结的心灵深处却窜出了一个大胆的点子,一个可以让他借机试验丘斐容是否真的对他暗藏真情的idea。

 想到在“山顶人”求婚被拒的一幕情景,想到丘斐容推却的理由:“我不相信自己能带着不确定的心嫁给你!”他不能自己的打了个冷颤,对于他和丘斐容这份扑朔离,似有若无的感情,更添加了几分辗转难安的惊惧和不安全感…

 认识丘斐容将近十年了,她总是那样沉静柔和,像一阵微熏的晨风,清新温柔,予人轻柔飘逸的感觉。

 对于自己那逢场作戏、漫不经心的恋爱观,她从未给予任何负面的评价,甚至有种视而不见的反应。

 即使是在那段他“爱上”璩采晴的非常时期,她也不曾有过任何异样的烈反应,反而还怀磊落、细心呵护着遭逢巨变的璩采晴。

 这是一个对他用情极深的女人该有的正常表现吗?

 她那沉静如水、不愠不火的态度,究竟是一种“情到深处无怨尤”的表现,还是“情到浓时反为薄”的反应?

 一个与你一路走来,有温柔,有关怀,却一点也不会捻酸吃醋的红颜知己,真的只是“知己”还是一位除了相知,还可以相爱的恋侣?

 思百转而辗转起伏的季慕飞,不由愈想愈觉情思难解,惴惴难安。

 或者,他真的该痛下猛葯,破例和方咏婷搭档合作,演出一场暗藏玄机的试情记。

 透过这种进而大胆的方式,他或许能掀开丘斐容平静而坚韧的心灵面纱,一窥其中的堂奥。

 知己知彼之后,他才能真正坦然无讳的面对着他和丘斐容的未来,一个原地打转,终止于知己关系的未来,还是水融,更为亲密的未来。

 于是,他在放手一搏的策略催动下,贸然点头答应了方咏婷的要求。

 “我同意带你去,不过…”他一脸凝肃的提出但书“聚会结束之后,我们好聚好散,你必须停止你对我的纠和騒扰。”

 另有盘算的方咏婷十分爽快的点头同意了“Sure,能见见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即使仍不得你的心,也不无小补了。”

 “你不会玩什么鬼花样吧?”季慕飞不太放心的病捌鹧郏辽滴实馈?br>
 “你认为我在你虎视眈眈的陪伴下,能玩出什么鬼花样吗?”方咏婷笑容可鞠又不失犀锐的反问道。

 季慕飞缓缓点点头“很好,我已经尽了义务,陪你喝了两个钟头的下午茶,也听了一段老掉牙的历史故事,现在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了。”说完,他潇然站起身,扔了一张千元大钞在桌上,便昂首阔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福华大饭店。

 便翰居中式餐坊。

 在一间幽静而宽敞的厢房内,陈坐着陆续到来的雷修奇夫妇、麦德夫夫妇,和订了婚却仍在磨菇的快冤家余盛仁与沈丹霓。

 余盛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不忘以一种又表又妒的口吻,对着一脸温文的麦德夫打趣道:“乖乖,卖豆腐,你可真不含糊,马上就接着阿奇背后,成为有子万事足的准爸爸。”

 “这夫恩爱,自然会有慧眼识英雄的小天使赶着投胎啊!”麦德夫推推眼镜,文诌诌的淡笑道。

 “哟!才夸了你一下,你这卖豆腐的书酸就大剌剌的开起染房来了,”余盛仁一脸怪的喳呼着“敢倩是新竹的风太强了,把你的脸皮也连带刮厚了。”

 “圣人,你的口气别这么酸不溜丢的,”怀有三个月身孕的汪碧薇亦不甘寂寞的加入了抬杠的阵营中。“你要是不甘心,你也可以起而效之啊!”她别有深意的瞄了娇小玲珑的沈丹霓一眼。

 余盛仁干脆抓着这个机会,向一再赖皮,不肯和他乖乖拜堂的沈丹霓下通牒“阿丹,输人不输阵,输阵歹看面,你忍心让我吃着酸葡萄让老同学看笑话吗?”

 “是啊!阿丹,你别再三心两意,犹豫不决了,圣人他等你那么多年了,”和沈舟霓私匪浅的璩采晴也忙着敲边鼓了。“你好意思拖下去,做个不干不脆的黄牛新娘,耽误圣人的青春吗?”

 “而且圣人为了你,差点被他那急着抱孙子的老爸开除户籍,驱除出境,”雷修奇也义不容辞的和子唱起双簧了。“你忍心让他为了你而成为父母相攻吁、埋怨下的炮灰吗?”

 一向伶牙俐齿而反应敏捷的沈丹霓转转眼珠子,一脸沉的慢声说道:“你们急什么?等小李和斐容的感情明朗,开花结果之后,我自会放弃挣扎,乖乖和圣人结婚的。”

 余盛仁听了,马上苦着一张脸“拜托,这要等到民国几年,照小季那种蜗牛上树的速度,只怕卖豆腐的孩子都念了幼儿园,他们两个人还在那慢慢拔河呢!”

 “你要是着急,你可以拿出你催我结婚的那股劲,共帮他们增加感情的温度啊!”沈丹霓慧黠的眨眨眼“也许,不用等到麦德大和碧薇的小baby上幼儿园,他们就迸出爱情的火花了。”

 “这么说,小季一天不和斐容结婚,我们就…”余盛仁一脸郁卒的咬了咬牙“不能提早完成我们的终身大事?”

 “没错。”

 余盛仁又翻眼,又咬牙,又是苦笑,然后,他摊摊手,对在座其它人吐一口又长又苦的闷气“各位亲爱的老同学,你们现在知道我的境况了吧!也终于明白我为什么愈吃愈胖的原因了吧!”

 “喂!你少诬赖人喔,明明是自己嘴馋,像台无孔不入的尘器,遇上能吃的就囫囵枣一番,体积不魏义壮观,赛比猪公才怪!”沈舟霓“赤爬爬”的噘着小嘴提出强烈的抗议了。

 “是,我承认我是抵挡不了美食的惑,可是…”余盛仁不服气的急声辩驳着“我每次只要在你那里碰了不大不小的软钉子之后,就会心情郁闷的猛吃猛喝,所以,我体内有一半的垃圾都是拜你所赐的!”

 “那是你自己意志不坚,作茧自缚,焉能怪罪于我?”沈舟霓像连珠炮似地还他一记火辣辣的回马

 “如果没有你的刺,我岂会寄情放大吃大喝的变相乐趣中!”余盛仁振振有辞的回嘴道。

 沈丹霓马上睁大了她那一双波光灿烂的杏眼,眼见他们这对体型悬殊,却又忽晴忽雨,老爱拌嘴的冤家愈吵愈起劲,几乎演出了铁公难的局面,雷修奇不得不出面喊停,笑意盎然的打着圆场了。

 “喂!我们今天可是来聚会的,自从大家步入杜会之后,时间有限,两个月一次的聚会也改成了四个月一次,大家都是那么的老同学、老朋友了,抬杠消遣可别伤了和气,何况你们是互许终身的情侣,何必为了一点芝麻小事吵得不可开呢?”

 “是啊!你们若有兴趣进行一场针锋相对的辩论大赛,等小季那个巧言善辩的抬杠高手到了也还不迟啊!”麦德夫也不矜不躁地扮演起和事佬的角色了。

 “不!等小季来了,我才不让他卖弄舌,我让他唱歌,而且是…”余盛仁一板一眼的拍了拍他随手带来的吉他“对着斐容大唱情歌。”

 “啊!没想到你连道具都带齐了。”雷修奇啧称奇了。

 “没办法啊!”余盛仁意味深长的瞄了沈舟霓一眼“谁教我是要管严俱乐部的忠实会员,这未婚有令,我能不照着办吗?”他状甚委屈的玩起怀柔政策了。

 “圣人,你转得好快啊!”汪碧薇笑意嫣然的取笑他“不亏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没办法,谁教我娶心切,只好投鼠忌器啦!”余盛仁半真半假的幽了自己一默。

 “咦?不是说好七点钟在这里聚餐的吗”璩据采晴看看腕表“都已经七点半了,怎么小季和斐容姐都还没来?”

 “该不是两人偷偷约好一块迟到,放我们这些携家带眷的人在这里大嚼舌吧!”雷修奇神清气期的调笑道。

 “难说喔!”余盛仁略带神秘的笑了笑“最近这两个月,我不断给小季洗脑,灌输他一种刻不容缓的危机意识,看他那样子,好像有点被我给唬着了,对斐容的态度也变得比较积极!”他愈说愈热络,一副好事在望的神态“也许,今晚我们大伙再给他暖身暖身,没多久就可以喝到他们两人的喜酒了。”

 “但愿如此,这杯喜酒我可是等得比王宝钏还辛苦。”汪碧薇笑意盎然的浅笑道。

 “我也是…”璩采晴同声附和。

 “谁又不是呢?”余盛仁笑嘻嘻的补上一脚。

 “看来这件事已经在我们默契十足的共识下,成为今晚最重要的议题了,”麦德夫温的下了批注“希望老是耳朵发的小李,不会在我们的唠叨下,其的成了耳鸣失聪的“季多芬!””

 想起以前和季幕飞逗嘴取乐的点点滴滴,大伙儿不由相视而笑,逸出会心而趣意丛生的笑声。

 “你们在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迟到了近四十分钟的丘斐容带着一贯的温雅,出现在众人齐聚的视线下。

 “除了小季那个教人又爱又恨的大顽童外,还会有谁能让我们笑果不绝,津津乐道呢?”汪碧薇趣意横生的笑道。

 丘斐容但笑不语的刚入座,坐在她右侧的璩采晴便忙不迭地带着一脸顽皮的笑容,打探军情了。

 “怎么样?斐容姐,那个被小季讥为“天生愚蠢”的楚天淳,第二天是不是真的傻呼呼地带着杏仁糕、杏仁果,还有毒葯、香水百合来向你求婚啊!”“求婚倒是没有,不过…”丘斐容出婉约而略带羞赫的微笑“他倒是带了两盒杏仁糕,三杏仁果,六杏仁糖,还有一大束足足三十朵的香水百合来找我谈公事,谈完公事之后,又从口袋里掏出“毒葯”当他的秘密礼物,希望我能在哈啾哈啾不断的泪眼中,陪他一块品尝杏仁果。”

 璩采晴听了直翻眼“这个人还不是普通的阿达,称得上是纵贯古今、空前绝后的大驴蛋,难怪…”她好笑的皱着鼻子“会被小季那个鬼点子特多的缺德鬼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明就里的麦德失和汪碧薇听得一知半解,而沈丹霓却是个典型凡事必究、锲而不舍的“好奇宝宝”所以,她马上拿出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向璩采晴盘问起事情的因由始末了。

 在璩采晴和余盛仁七嘴八舌的采描述下,所有的人都听得又笑又笃,又连连摇头,深为季慕飞的“贼”与楚天淳的“呆”迸出了叹为观止的笑声。

 “阿奇,你应该感谢小季当年对你的手下留情,否则…”麦德夫笑意地朝雷修奇眨眨眼“难保你这个捷足先登的情敌不会被他炸得满头包!”

 “这么说来,待会儿我还得好好敬他一杯,”雷修奇语带诙谐的笑了笑“谢谢他这个花样百出的诈炮,懂得发挥孔融让梨的精神,让我和采晴得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璩采晴一脸不依的提出抗议了“更正!我不是梨,也不是东西,请你们…”说着,她在众人奔腾失控的笑声中,发现自己的“失言”一张清丽夺目的俏颜马上飞上了两朵红云。

 雷修奇马上怜惜的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带着轻柔又不失幽默的口吻,对不胜羞恼的娇说:“对,你不是梨,也不是东西,你是我雷修奇毕生钟爱的心肝宝贝!”

 此话一出,厢房内文掀起一阵方兴未艾的哗然,在一阵麻当有趣的失笑声中,笑得有些消化不良的余盛仁,马上对雷修奇这个用词巧妙、一鱼二吃的大情圣,送他挤眉弄眼的恭维:“阿奇,想不到你贼起来,一点也不输给小季那个又皮又滑头的超级诈炮!”

 “哪里,哪里,”雷修奇故件谦虚的淡然一笑“若不是臭味相投,我们这些其实都有点诈的老同学怎能“诈”在一块,唯恐天下不的尽情喝茶打呢?”

 “哟!雷学长,才不过教了一年的书,你就懂得发挥臭吾臭以及人之臭的精神,把我们所有人都拖下水,陪你一块发臭!”沈丹霓又牙尖嘴利地出了调皮阿丹的本,挖苦起在淡江大学任教的雷修奇。

 “没办法,谁教我左边坐了一个卖臭豆腐的高手,”雷修奇调笑自如的瞥了瞥麦德夫“在息气相熏之下,不臭也难!”

 麦德夫递给雷修奇一个平和的卫生眼“对不起,我这个卖豆腐的教书匠,什么豆腐都卖,就是臭豆腐不卖!”

 “好了,你们两个教书的就别在那净耍嘴皮了,”汪碧薇生怕他们卯上了瘾,赶紧煞车,并把话锋重新转向了静秀温文的丘斐容。

 “斐容,你一向最守时,今天怎么一反常态,足足迟到了四十分钟?”

 “对不起,我是为了给你和采晴准备两盒小点心,以解不时的口腹之饥,所以…”丘斐容顺手递出了那两盒精心制作的点心盒“才会迟到的。”

 自诩为美食专家的余盛仁马上反客为主,兴致的打开了其中一盒“哇!有银丝竹笙,甜酸双味卷,还有白玉石榴,翠玉凉卷,啧啧…”他贪婪的猛咽了一口口水,一脸“纪颤抹调”的馋相。

 对他蓬发展、直线上升的体重愈来愈感冒的沈丹霓,赶忙抢回那盒泽鲜美,令人食指大动的点心,送到璩宋晴手上“严加看管。”

 “干嘛!看看都不可以啊”余盛仁没好气的咕哝着。

 “我是怕你的眼睛也口水,有碍观瞻啊!”沈丹霓朝他刁钻万状的昂起了下巴“你要是怕你的五脏庙闹革命,你可以先教服务生到厨房端碗馊水上来,帮你开胃开胃!”

 “不必了,有你这么厉害的未婚在一旁大肆破坏我吃饭的雅兴,我看我…”余盛仁闷闷的指着自己“迟早会像宫泽理惠一样得了厌食症。”

 “好了,你们小俩口可不可以暂时休兵,别又为了吃饭这种小事,做无谓的口舌之争。”雷修奇又开始出面扮演苦口婆心的鲁仲连了。

 “说起吃饭,我倒是有点饿了,”身怀六甲的汪碧薇看了看腕表“都已经快八点了,小季这个迟到大王怎么还不出现?”

 体贴入微的麦德夫马上拿了一块白玉石榴给汪碧薇“充电”一下“再等五分钟,小李再不来,我们就点菜吃个痛快,管它会不会失礼!”

 “我同意,最好把菜都扫光光,让他这个没有时间观念的家伙添盘子洗脸!”余盛仁欣然响应。

 “怪不得我的耳朵频频发,原来是有人在说我的坏话?”姗姗来迟的季慕飞终于出现了,神采奕奕的他,手臂上还“挂着”那位穿着入时、娇娆动人的方咏婷。

 季慕飞并不想以这种惹人侧目的亲密姿态,和方咏婷出现在所有老同学错愕震动的注目下。

 无奈,自以为是在参加选美大赛的方咏婷,先是浪费了不少时间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大作彩绘,跟着又费了不少工夫耗在挑三拣四的穿衣上,弄得他烦不胜烦,差点没咬着牙关拂袖而去。

 好不容易等她大小姐终于盛装出门,偏偏爱美的她又不甘寂寞的坐在车内,拿着粉盒、眉笔继续“画蛇添足”并意犹未尽上比汽车芳香剂还呛人的浓烈香水,弄得他不得不打开车窗,呼吸几清新的空气,以免有香中毒之虞。

 在车的南京东路冲锋陷阵,杀出重围,抵达广翰居之后,她这位把自己打扮得既抢眼又养眼的天之骄女,又热情如火的像只黏人的猫咪,亲昵地拥着他的胳臂,大献火女郎的万种风情。

 季慕飞马上蹙起了眉峰,本能地想甩开她的手,但,一思及今晚所兼具的“特别任务”为了让他和丘斐容的感情能早些拨云见,柳暗花明,他只好硬生生的按捺下了,任方咏婷这个火力四的蓄电瓶,堂而皇之地勾着他出场。

 而效果果然不凡,一下子就让原本还热闹滚滚的厢房,陷入了气氛诡异的沉寂中。

 所有的人好像突然破人点了哑,表情瞠目且怪异万分,而心绪纷的丘斐容却在凄冷黯然的悲哀中,保持着她低落酸楚的静默。

 小季,这就是我要你仔细思量的“后果”吗?你给了你自己转圜的空间,却也给了我无处息的致命打击啊!

 “怎么?你们怎么突然都不讲话了?”方咏婷爱娇的眨眨眼“莫非是不我这个多余的…”她煞有其事的转动着眼珠子,数了数厢房的人头“第九者。”

 雷修奇率先恢复了他的应对能力“呃…没这回事,我们的聚会一向是不拘小节,大家携伴参加的。”

 “只是小季一向都是只身赴会,从未带人来参加过,所以…”麦德夫“多余”的补充着“我们才会有…这种招架不住的“惊喜。””他刻意加重了惊喜二字。

 季幕飞心中雪亮,明知道此举可能会引起这班老同学的“公愤”成为他们共同锁定的“终极镖靶”但,他还是抱着破爹沉舟的决心,为自己戴上了洒自如的面具,和方咏婷双双入座,继续在众人暗汹涌的注视中,硬着头皮演下去。

 其实,他也不用伤神该怎么演这出别具苦心的“试情记”存心搅局也存心来和丘、璩二人别别苗头的方咏婷又吱吱喳喳的抢着发言了:“本来,小季是不想带我来,他认为时机尚未成,可是我硬是不依,跟他撒娇了好半天,他才勉强同意带我出席,反正…”她搔搔她那一头漂染过的红发“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

 沈丹霓闻言,几近作恶地偷偷向显然也有点感冒的璩采晴吐吐舌头,扮了个反胃的大鬼脸。

 “不知小姐你贵姓?我们该怎么称呼你比较恰当?”麦德夫彬彬有礼的轻声问道。

 她不等季慕飞介绍,又自顾自地扮演聒噪又抢尽锋头的小麻雀。“我姓方,名咏婷,歌咏的咏,亭亭玉立的事,再加个女字边,我爸爸是巨丰集团的负责人方运升,他跟小季的舅舅是情匪浅的八拜之,所以,小季和我才会有缘千里来相会。”

 余盛仁一听,马上不客气的瞪了缄默不语的季慕飞一眼,好个只有钞票还可以的千金大小姐!然后,他又勉强地堆起笑容,转向了同样令人“叹为观止”的方咏婷。

 “方小姐,百闻不如一见,我在凯博金融证券中心上班,早听过你的大名了,也…”

 “等等,你别叫我方小姐,怪生疏的,”方咏婷不容分说的打断了他“你还是叫我咏婷吧!或者是小婷也可以,小季…”她媚态横生地瞟了季慕飞一眼“他都是这么叫我的。”

 沈丹霓受不了,她赶忙拉开嗓门叫服务生送上menu,没想到方咏婷连这种事也抢着当女主角。

 “我来点,我来这里用过餐,知道什么样的菜最好吃了。”

 于是,这场令人期盼的聚会,就在方咏婷喧宾夺主又聒噪不休的表演下,成了一场极为扫兴又气氛尴尬的独角戏。

 一伙人食不知味地吃着方咏婷擅做主张所点的菜,又没打采的跟着滔滔不绝的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漫应着。

 而骑虎难下的季慕飞,不知道偷偷打量了总是默然无语的丘斐容多少遍了,对于她和平常一样,又好像有些不同的沉静,他神思不宁的一再反问着自己,他有没有做错?丘斐容对他到底有情还是无意?

 吃了半的方咏婷又有新的余兴点子,她像发现新大陆的人一般,从墙角拿出那把余盛仁刻意带来的吉他,着季慕飞表演他最拿手的绝活。

 拗不过她的死搅蛮,孤注一掷的季慕飞只好万般无奈的拿起吉他,稔的拨动了几琴弦。

 “你想转什么?把“悲伤留给自己?”还是“无言的结局?””他意有所指的笑问着比牛皮糖还黏人的方咏婷。

 “才不要,我要听你唱“closetoyou”“always”还有…”方咏婷玩起KTV的点唱游戏。“伍思凯的“最爱是你!””

 “我也想点歌,”沈丹霓也带着一脸批判的神情上一脚。“点巫启贤的“太傻。””说着,她蓄意看了默不作声,专心用膳的丘斐容一眼。

 季慕飞暗自在心底送出了一丝难言的苦笑,故件轻松的拨着琴弦,在琮琮悦耳的音中,演唱着曲风浪漫、绵的英文情歌“closetoyou。”

 虽然,余盛仁等人对于季慕飞今晚“线出轨”的表现,有着极为切齿扼腕的不满,但,当他那人低沉而富于感情的男嗓音响起时,他们不得不屏息凝神的承认,听小季弹吉他唱歌是一种奢侈而浪漫的享受。

 于是,他们暂时忘了心中的芥蒂,情不自地围坐在季慕飞的跟前,随着美妙生动的音符,轻轻打着节拍,和季慕飞唱和起来,一曲按着一曲,浸在令人身心飘然的乐章中。

 没有人注意到丘斐容平静面貌下的失魂落魄,也没有人留意到她拿着那瓶玫瑰,不停地斟着、喝着,在伤心人别有怀抱的寥落中,投进了酒这个对伤心人而言,特别具有麻痹作用的快活杯中。

 等季慕飞唱完巫启贤的“太傻”吉他声戛然而止时,不胜酒力的丘斐容已经满脸烧红地半趴俯在桌面上,一头乌黑闪亮的长发像瀑布一般,遮住了她大部分的容颜。

 璩采晴率先发觉到丘斐容的异状“老天,斐容姐怎么了?该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汪碧薇连忙趋前,扶起丘斐容“斐容,你怎么了?你的脸好红?莫非…”她惊愕看了那瓶快见底的玫瑰“你喝醉了?”

 丘斐容半病白叛郏咳套∧稍谔迥诜偕辗恋木破拔颐蛔恚皇恰椴蛔越亍嗪攘说恪彼砸涣秤巧耐舯剔闭莱隽似《憬亢┑奈⑿Γ拔彝酚械阃矗胂然厝バ菹⒘恕彼鸥掌鹕恚驮谕分亟徘岬脑窝V校蛄艘桓霾皇だ潜返拇蟾模槿矶鎏痰纳砬怀迳锨袄吹募灸椒杀ё×恕?br>
 “斐容,你一向没酒量,干嘛要喝这么多的酒呢!”他心疼万分而语音沙嘎的说道。

 对他的明知故问,沈丹霓马上冒出了一个怪声怪气的冷哼。

 “小季,我听你唱歌,听得心都醉了,所以…”丘斐容醉态可鞠的对季慕飞眨眨眼,出了极具女妩媚的一笑“不知不觉的多喝了一点酒,不过…”她逞强的想挣脱季慕飞的怀抱“我头脑还很清楚,我可以…从容的走出去,自己搭出租车回去。”

 才颠簸了一下,她又马上被一脸焦灼、一脸凝重的季慕飞拉回怀中“要回去,我送你回去。”

 “现在才来扮演护花使者,你不觉得有点多余?”余盛仁一脸讥剌的扬眉冷哼“还是由我送斐容回去,你呢?就继续扮演…”他用下巴指指脸色已不怎么好看的方咏婷“方大小姐的护花使者吧!”

 “圣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出难题找我麻烦?”季慕飞不胜懊恼的瞪着余盛仁咬牙道。

 余盛仁并未因此息鼓偃兵“我并不是故意要为难你,而是你不觉得你的车子载着两个女人,有点嫌“挤”吗?”

 面如芙蓉而反胃不已的丘斐容发出虚软无力的声音了:“小季,你还是…让圣人送我回去吧!”

 “不!我一定要送你回去,”季慕飞一脸固执而没得商量的神情“谁都不能阻止我。”

 “那她呢?”沈舟霓似笑非笑的指着怏然不快的方咏婷。

 “你可以打电话叫你们家司机来载你,或者是…”季慕飞一脸淡漠地打发方咏婷“自己搭出租车回去。”

 “我不要!”方咏婷马上尖锐的提出反对。

 季慕飞不耐烦的扫了她一眼“那你就自己走路回去吧!”话声甫落,他无视于方咏婷更加惨淡难看的脸色,霸道而执拗的拥着醉意蒙胧的丘斐容,走出了厢房,走出了广翰居。

 余盛仁不太放心的想追上去,却被心思细腻,观察力一向异于常人的麦德夫拦住。

 而存心搅局,最后却以难堪收场的方咏婷则悻悻然地跺跺脚,带着一股不甘心的愤怒,气鼓鼓的离开了广翰居。

 “看来,好戏还在后头哩!”雷修奇一脸深思的叹道。

 “可不是,咱们何妨静观其变,拭目以待!”麦德夫一派温文地为今晚的聚会标上了句点。

 到了丘斐客家,季慕飞毫不避讳地将她直接送进卧室。

 对于这间布置得典雅又不失大方的闺房,他并无心多做浏览,反倒急于烧水泡茶,为酒气烧灼不胜其苦的丘斐容解困。

 才刚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了丘斐容瘖哑中又不失凄的声音:“小季,你别走…我有话要告诉你…”季幕飞浑身震颤地转过身,半蹲俯在她的铺前,无尽温柔的望着她那被酒气染红,而显得清不可方物的容颜。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小季,你的歌一向唱得很好,尤其是情歌,”丘斐容睁着一双醺醺然,而飘浮着一层薄薄雾气的眼眸,看似平静,实却艰难地望着英姿枫的季慕飞“我听你唱了很多次,只有在今天才真正的“醉”了,现在,我也想唱首歌给你听,你可要…”她轻轻的打了个不太文雅的酒隔“好好听一回哟!”说着,她带着神智昏蒙的醉意,在酒如烈火焚烧的痛苦中,极尽婉转的唱着和她心境同样酸楚而凄美的情歌“容易受伤的女人”…

 当她唱到歌词中的“心碎也更深”时,晶莹的泪光已随着酸楚悲凄的心境涌现在她微醺的眼眸中,绞痛了季慕飞早已成一团的心,他不由紧紧的握住了丘斐容滚热而颤抖的手,企图默默的传递着,诉说着自己那份同样揪心刺骨而柔肠百转的真情。

 而丘斐容却带着满心的酸苦,在泪意梗中,不胜楚楚的继续唱了下去…

 当她泪雨织地唱到“夜深人寂只留我伤心的女人”时,听得心旌动摇,热血沸腾的季慕飞,再也无法抵挡那份排山倒海而来的歉疚和悸动,在心如刀割的痛楚中,他伸出微颤的手,捧住丘斐容那张被泪水和酒意浸得分外哀愁和美丽的脸,烙印着无限痛怜而温柔极致的吻。

 “斐容,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他深情地摩着她柔软如绵的小嘴,沙哑而坚定的说着发自肺腑的誓言,不意却换来了更多美丽缤纷的泪珠儿。

 季慕飞的心大大痛了,他伸手轻轻帮她擦拭泪痕,却听到丘斐容颤抖而凄凉的说着:“我不会再伤心了,因为…我已经无心可伤了…”

 季慕飞的心又再度揪紧了,他猛然俯下头封住了丘斐容的嘴,又给她一记绵而热情的吻。

 当他艰困的抬起头,结束了这令他意而满心悸痛的拥吻后,双颊酡河邙风姿楚楚的丘斐容却对他逸出了柔弱而哀怜的一笑,笑得他每一神经都为之揪痛了。

 “小季,谢谢你吻我…我知道你只是同情我…所以…才给我安慰的一吻…”

 “我不是,我是认真的…”季慕飞声说道,并飞快的抓住她那纤柔细致的手,放在自己那呼吸急促的膛上“你摸摸看,我的心跳得有多快…”然而,他却气馁地愕然发现丘斐容已满脸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又长又密的羽睫在她嫣河诏人的面颊上,留下了美丽的阴影。

 “斐容,斐容…”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多么希望她能把他的柔情意一块带进梦乡。

 当他无尽温存地为她盖上凉被,刻意放经脚步准备离开时,他又听到了丘斐容模糊低哑的呓语:“小季,我但愿…不曾认识你…不曾…认识…爱情。”

 季慕飞又听得心头一阵騒动,然后,他慢慢走出了丘斐容的卧房,在痛楚的纠葛中,在自责的鞭苔下,他留了一张纸条在客厅的小茶几上,决定以更实际、更真挚、更浪漫的方式,让丘斐容相信爱情,也相信他。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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