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公司出来,杜斯斐跳上了一辆计程车往天母的方向疾驰而去,满满的公事包里全是由总公司传真过来的
算资料。
“嗨。”杜斯斐一走进黑曜,便朝吧台里的阿飞打了声招呼,吓得阿飞手上的酒杯差点飞出去。见状,他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你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连跟你打招呼你都会吓到?我很可怕吗?”
“不是的,杜先生,我只是太讶异了。”阿飞摸摸鼻子干笑。
这个男人一会风一会雨,现在还跟他打招呼?真是天快下红雨了!教他怎么不被吓一跳?
“讶异什么?我刚刚做了什么好笑的举动吗?”要不是范浚叫他对他的员工客气一点,他才懒得理他们哩。
“没有啊,杜先生。”阿飞胡乱挥着手,打死不承认。
“那你就给我有骨气一点,别畏首畏尾的像是个贼。”话毕,杜斯斐推开门便往酒吧里附设的小办公室走了进去。
这办公室虽小,却是五脏俱全,该有的电脑设备一应俱全不提,还有一张舒适的单人
及一套典雅的布沙发、铺着小碎花桌布的茶几和一块明亮、可以透进些许阳光的天窗,深咖啡
地毯和四处可见的梵谷画作。
提着公事包,他走到办公桌前打算要使用电脑,却发现电脑前正趴了一个女人,萤幕上还飞舞着小狈狗保护程式的画面,看来这个女人是打电脑打到睡着了。
他略皱着眉,不太高兴自己的计划被一个女子给破坏了,更不高兴有人占据这原本属于他的办公桌。
这一个星期来,他可是天天到黑曜报到,今天只不过是早个一小时就发现有人占了他的位子,现在的员工当真是有些无法无天。
伸手在键盘上按了一下,狗狗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连串数字及运算符号,密密麻麻的占满整个萤幕…
杜斯斐的眉头锁得更紧,修长的指尖移动着滑鼠,发现这个档案有数十页之多,而且每一页的程式符号都似曾相识…
大手想也不想的掐上沉睡中的女人的颈项,勒得人家倏然惊醒,双手不自主地攀住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你…干什么?”甄瑷勉强的开口说话,小小的手直想拉开他的大手,却怎么也扯不开。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乍见一张秀丽的娇容出现在眼前,杜斯斐有一刹那感到错愕。
纯净白皙的面容,清秀的眉目竟似曾相识,莫名的挑动他深藏在心底那好多年前、淡得不能再淡的记忆…
可是,他确定自己没见过她,因为她的眼睛下方两公分处有一道细长的粉红色疤痕,如果他见过一定会有印象的。
被这样恶狠狠的瞪着,甄瑷有些莫名,虽然已经不是头一次了,但他的脾气为什么总是那么坏呢?
“你先放开我好吗?杜先生。”她柔柔地开
唤他,明亮有如清晨朝
的眸子无辜的眨了眨。
“说!你是谁?”竟敢开启他的私人档案?该死!
他已经第二次问她是谁了,她有那么容易被遗忘吗?好说歹说他跟她前前后后算算也该见过七次面了,他现在竟然瞪着她,问她是谁?
“我是甄瑷,杜先生。”
“甄…”杜斯斐一愕,望着她的眼神像是在探索什么。
他的眸子彷佛可以通达人的灵魂,让人毫无防备…甄瑷有些惊惶失措的别开眼,一副黑框眼镜忽地出现在她的眼帘。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杜斯斐会这样看着她了,甚至还认不出她来,她竟然该死的没戴上眼镜!
想着,小手一伸把那偌大的眼镜给戴上,她冲着他不自在地一笑“这样你认得出我来了吧?对不起,吓到你了。”
这副眼镜真的很丑!一戴上,那原本清丽动人的脸庞便被遮住了大半,成了十足十的丑小鸭。
“你非得把自己弄得这么丑吗?”杜斯斐很难不皱眉,伸手便把她脸上的那副眼镜给扯下来…
“啊。”她低呼一声,忙不迭用双手遮住了脸。
他瞧着她,动手格开她遮脸的手,这样看起来真是顺眼多了。
甄瑷没忘记眼下的疤痕,失去眼镜像失去她常戴在脸上的面具,她根本没法子见人。
“还我。”她伸手要抢回来。
他的手遂把眼镜高举过头,任凭她像只小蜜蜂般在他身旁着急的团团转,他也不为所动,反而有点欣赏她脸上那着慌时的急切神韵。
恍若那璀璨的太阳西下时,海天一线时那瑰丽却不迫人的淡霞…
“请你把它还给我。”甄瑷不跑不转了,低下头来幽幽地痹篇他的眼神。
她不喜爱他戏弄她,更不喜爱他始终落在她脸上那抹打量的目光,极具深意的,就算她没看着他的眼,也能感受到那股视线的灼热。
“如果我不还呢?”
什么,不还?甄瑷有点生气的抬眸,骨子里的倔强缓缓地探出头来。
“那是我的东西。”这个人蛮不讲理。
杜斯斐撇撇
“可是它碍了我的眼。”
“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求你把它还我。”
“求?”他嘲弄的俯下身紧盯着她的眸子“你真的在求我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你…”那股昏眩感又来了!他不经意吹在她脸上的气息烧红了她整张脸,更让她缺氧。
“我怎么样?”她的脸好红,一靠近她,不知为什么又想起几天前在自家门口的拥抱…突然好想抱抱她。
“不要再靠过来了!”她转身要跑,急着要躲开这令人心慌意
的氛围。
大不了再去配一副眼镜便罢,何必在此接受他的戏弄?
一只大手比她更快一步的在她跑开前捉回了她,像猫捉老鼠,把她娇小的身子紧紧的扣进怀里。
“你放开我!”她又羞又气,觉得身子被架在云端,老是不踏实。
“怎么,不想要你的丑眼镜了?”抱着她,竟一股冲动升上的想要吻她…他怎么了?为一个丑小鸭心动了?
啧,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莫名地,一颗心却老是蠢蠢
动的想要逗逗她。
“你喜爱就送给你,求求你放开我!”她急着想挣脱他,无奈根本动不了他分毫。“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杜斯斐一笑,低哑的
人嗓音像是撒旦的魔咒,轻轻地附上她的耳畔“问得好,连我自己都想知道呢。”话甫落,他的嘴轻咬住她小巧
人的耳垂上料之中的听到怀中人儿发出一声轻
低
…
他满意的微笑着,灵巧的舌尖转移阵地到了她纤细
感的颈项、锁骨、
前,最后出其不意的覆上她因惊愕得不知所措而微启的
瓣…
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甜蜜动人呵!柔柔地、甜甜地、羞涩的舌尖像是初
的果子带了一点甘味,令人
连忘返。
“啊…”甄瑷惊
得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已全身无力的靠在他身上,挣扎的手捶打着他的
,只不过像是雨点落下“放开我…”
她细碎的话语对他只不过是种
擒故纵的把戏,他根本不会把它放在心上。
他反手将她轻抱在办公桌上坐着,好方便高大的他倾身吻她、抱她。
他的舌尖探得深入,他的吻因她不住地娇
扭动而益发地
情狂猛…
大手情不自
的顺势而下,解开她上衣的钮扣,绕到她身后解开她的
罩暗扣,短短几秒钟后,她已如维纳斯的雕像般酥
半
的呈现在他眼前。
丰
有致的
房有着世上最完美的弧线,白里透红的瑰丽
泽比那初
的水
桃还要挑动人的蓓蕾…
平坦结实的小肮、瘦削却圆润的双肩、微微不安扭动着的水蛇小蛮
…
“小家伙,没想到你这么美。”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渴望,他弯下身子用嘴含住那桃红色的丰盈,轻柔却又急切的品尝着、
着…
“啊…不要…”甄瑷的双手抵住他的肩想要逃开,腿双却不自主地
上他的
,不意竟让他的硕大密密的贴上她的幽壑。
“喝,小调皮,你真够顽皮的,这么快就想要了?嗯?”他身上的火苗
不住这样的煽动,很快地他便把她
在办公桌上。
“不要!求你!”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她怎么会让自己莫名其妙的陷入这样的境地里呢?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样告诉我的,小家伙。”杜斯斐
恶的一笑。
“不管我的身体是怎么告诉你的,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放开我!”如果他再不放开她,她会踢他,她保证。
“跟我杜斯斐不必玩这种
擒故纵的把戏。”
“我不是…”
“别说了,我受不了你的太多废话!”他俯下身要吻她,下腹部却突然袭来一记强烈的重击,一阵刺痛瞬间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痛得他冷汗直冒,一张脸苍白得像鬼。
“你…”该死的!她竟然敢用脚踢他那里?
“对不起,这是你
我的!”甄瑷火速的跳下桌子,整个人躲到一角连掉落远处的
罩都顾不得拿了,忙不迭动手穿好上衣,在他再次走过来捉她之前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办公室。
“甄瑷,你跑得这么快要上哪去?”阿飞在她身后大声叫着。
恍若未闻,她的脑子
烘烘地,身子热烘烘地,只想着要赶紧跑出杜斯斐的视线,不再让他看见自己。
被了,真的够了,她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会迷糊到那种程度上再一次让他
了她的衣服…
老天!第一次是
不得已,这一次呢?她根本就忘我的忘了自己姓啥名啥了!一迳沉浸在他那温柔又需索般的吻里不可自拔…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范浚端来一杯酒搁在杜斯斐桌前,视线却被他
口的一道疤给吸引住了。
杜斯斐就这样大刺剌的袒着
,
出他从年轻时就一直引以为傲的强健肌理,不过碍眼的是上头竟然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疤,不只如此,他卷起袖子的手臂上还
着绷带。
“你问的是这个?”杜斯斐扬扬手臂“一个星期前差一点摔车弄的。”
“说到车…我听阿飞说你这一个星期来都是坐计程车来的,你的车呢?”
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杜斯斐扬起一抹不在乎的笑“挂了。”
“怎么挂的?”
“怎么?你改行当侦探啦?”
“是你刚回台的那一天晚上挂的?车子冲下了山崖?”
挑了挑眉,杜斯斐若有所思的瞅着他,过了半晌才道:“你好像在现场啊,范浚,说得像真的似的。”
“究竟是不是真的?”
“没错,车子是冲下了山崖,只不过我跳车了,所以没事。”杜斯斐一语带过的耸耸肩。
“这么大的新闻,电视上怎么没播?”
“开什么玩笑,杜氏集团总裁差一点摔下山崖粉身碎骨?这种新闻能给播吗?真是丢人。”
“所以你差一点就死了?”甄瑷的梦…果然应验了,但杜斯斐却没死,这代表什么?
“嗯。”杜斯斐走出办公室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后又走了回来,关上门,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范浚“甄瑷的底细你知道吗?”
“甄瑷?你想干什么?”
“刚刚那一切是她跟你说的,是吗?”
“没错。”
“那不就对了,她的身分很可疑,搞不好我的煞车系统就是她弄坏的,让我差一点死于非命。”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范浚好笑的望住好友“她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你?”
“我正在查啊,何况我刚刚进办公室时还看见她开启我的私人档案…事关公司的重要机密,我能不怀疑她吗?”虽然他后来因为太忘我了,所以忘记追问她档案的事,但她动了他的东西却是个事实。
“她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女人,你的怀疑根本是多余的。”
“那你告诉我,她怎么会知道我的车子冲下山崖?你可别告诉我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不相信这个。”这根本就匪夷所思,如果她真的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话。
“你真想知道?”
“你说。”
“我想只是凑巧吧,甄瑷作的恶梦通常都会实现,那一晚她刚好梦见你,如此而已…”
今天黑曜的气氛有些异于寻常,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店里突然来了一群生面孔,而那些生面孔看起来又非善类,如此而已吧?再加上老板范浚今晚刚好有事不能坐镇,总觉得人心浮动不安。
甄瑷把阿飞调好的酒一杯杯放上托盘,才要端起,阿飞便叫住了她。
“我帮你端过去吧。”不知为什么,他有点不放心。
“不必了,我可以的。”只不过是几杯酒而已。
“可是那些人…”
“放心,有你阿飞在,没人敢在店里闹事的。”
阿飞闻言,开心的搔搔头,道:“倒是,说起我阿飞的名号在道上可是嫌冢当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甄瑷笑着,转身送酒去。
酒吧今晚的音乐分外的摇宾,光听那节奏就有一股想要狂舞的冲动,所有的人都似乎High到了最高点,现场每周一次的乐团演奏,一次又一次的将群众的情绪带到最高
。
斑亢的情绪张狂了所有人的心,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一双闪亮的眸子正隐隐地
动着一丝诡光。
令人不安的那群人,在甄瑷端着托盘走近时,全都目光炯炯的望住她。
“各位请慢用。”甄瑷一向头低低的不大看人,虽然感觉不太对,但并没有被对方吓到,把酒杯一一搁下后转身便要走人。
“等等,这位小姐。”有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还有事吗?先生。”甄瑷想甩开对方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扯了过去,摔进对方怀里。
“陪我们几位爷坐坐。”一只手不安分的搂上她的
。
“不要!请你放开我!”甄瑷挣扎着。
“干什么?只不过要你在这里坐一会而已,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黑曜是酒吧,可不是酒廊,先生,你要找小姐陪请到别处去…啊!”一记火辣辣的刺痛烧上了她的睑,甄瑷被这一掌掴得眼冒金星,牙齿硬生生咬到了
,咬出一道血口,脸上刚配的黑框眼镜顺势也给打飞了出去。
“你真是扫兴得该死!要你陪坐是看得起你耶,你好像没搞清楚自己长得是什么德行?有人请你喝酒是你的荣幸,你敢拿乔不给咱这些爷们面子?”打了她一掌的人顺势扯住她的发将她
向桌面“你不坐着陪酒可以啊,那你就把桌上这些水给
干净!”
“是啊,
干净再走,不然就是看不起咱们!”有人跟着起哄,纷纷把酒杯里的酒倒在桌子上。
“不,不要…”甄瑷大叫着,一张脸硬是让人给
上桌面。
茶
、纯白、鲜红…各式各样的酒混杂在一块,不断的朝她脸上
了过来,呛得她鼻头难受的发红,终是不住地咬着。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阿飞已经注意他们很久了,见到甄瑷让人给搂住,再也按捺不住的冲出吧台,往他们这儿走来。
“我们在干什么干你
事?滚远一点!”
一群人除了那个带头的大哥全都站了起来,每一个都称得上高大魁梧,一字排开很是吓人。
阿飞挽起袖子,将嘴边的烟给丢在地上“你他妈的以为我阿飞是被吓大的不成?要上就一块上,免得浪费我的时间。”
“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全给我上!”打架就要打赢,君不君子一点都不重要。
闻令,众人正要蜂拥而上,阿飞也准备好应战时,身后突然窜出一道冷冷的嗓音…
“别闹事,阿飞。”杜斯斐面带笑容的扫了众人一眼,声音冷,脸上的笑也冷“请问一下,我的员工哪里得罪了各位?我代替他们向你们赔罪就是。”
带头的大哥一听,眉头高高的挑了起来“你是黑曜的老板?我记得黑曜的老板是范浚”嘿,很好,知道黑曜的老板是谁还敢在此闹事,不就摆明着是来挑衅的,
“我可以代替他。”
“那好,我要这个女人陪我喝酒,你让是不让?”
杜斯斐微笑的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有什么不能让的?”
此言一出,一旁的阿飞不由得倒
了一口冷气,恼火的瞪视着杜斯斐,甄瑷更是诧异的望着他,楞楞的说不出话来。
“此话当真?”
“当然。”杜斯斐拿起桌上的水“以水代酒,我先敬大哥一杯,算是
上你这个朋友了。”
“杜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真是卑鄙无
下
的社会败类!阿飞忍不住在心里低咒。
“你给我闭嘴,一开口就惹事。”杜斯斐低叱,水杯依然拿得老高。
“呵呵呵,杜先生真是爽快啊!”带头大哥笑得阖不拢嘴,朝手下挥了挥手“你们都坐下来,站在那里干什么?吓人啊!啧!”
“是啊,都坐下来,看看我怎么孝敬你们老大。”话落,杜斯斐出其不意的将水一古脑儿全倒在他笑得益发得意的脸上。
“妈的!你…”没料到自己莫名的成了落汤
,带头大哥惊跳起身,一拳便要挥向杜斯斐。
一收一放,杜斯斐化他拳掌为力量反手扫向带头大哥的面门,长腿俐落的一勾一绊,将那个人渣三两下压制在地,一把锋利的刀随即抵住他的脖子。
“再叫我一声妈啊,我好想听呢。”杜斯斐嘲弄的睨了在地上哀号的人一眼,犀利的眸子转而望向一旁蠢蠢
动的手下“哪一个想过来逞英雄的,我会把亲手杀了你们大哥的机会完整的让出。”
“放了我们大哥!”众人低喝,却不敢妄动。
“叫他们三秒钟之内滚出这里,否则我就在你脸上画只乌
。”
带头大哥吓得牙齿打颤,
的圆脸早被
得变形“滚!你们全给我滚出去!快!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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