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新娘(2)
木兰花脸上的神情,十分冷漠,也看不出她对何保的话,究竟是信还是不信。何保又道:“那电话…用我以前犯的一件案子来威胁我,兰花小姐,这件案子一直未曾被揭发过,我只当是再也不会有人提起的了,如果这件案子揭发了…”
他请到这里,全身发起抖来。
木兰花冷冷地道:“讲下去!”
何保道:“案子如果揭发了我至少要坐十年监,兰花小姐,我是不能再去监狱的,所以…我不得不回答了他几个问题,我回答的几个问题,全是无关紧要的,直到刚才,我在家中,又接到了那神秘的电话,才知道他们做出了那样的事!”
何保的最后一句话,令得木兰花和高翔两人,耸然动容,齐声道:“噢,你又接到过那人的电话,他在电话中说了些什么?”
何保道:“他说…多谢我的帮助…他已令得穆秀珍失踪了,他还说,如果你们聪明的话,一定会来找我,吓得我在
上发抖…”
木兰花双眼盯着他,道:“接着,我的电话就来了?”
何保点看头,道:“是…的。”
木兰花想了片刻,才道:“我可以相信你的话,可是你得告诉我,那人在电话之中,向你问了一些什么,你又是如何回答他的。”
何保道:“他问我,秀珍和云先生结婚,从酒楼回来之后,如何开始度
月,我告诉他,他们是登上‘兄弟姐妹号’去周游世界。他又问我‘兄弟姐妹号’上的情形,我就据自己所知,告诉了他,他还问到了‘兄弟姐妹号’的速度,我也约略告诉了他。”
“你总共只有接到他一次电话?”
“是的,只有一次,我也不敢和你们说,因为他说我一讲,检查官就会接到密告,我就一定逃不了被判入狱的命运的!”
木兰花深深地
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这时,高翔、安妮也一起向木兰花望去。
刚才,木兰花曾说过,何保是唯一的线索,如果不能遵循那条线索追寻下去的话,那么,她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来了。
但是如今,根据何保的供述看来,线索似乎已经断了!
线索已经断了,他们怎么办?
高翔和安妮两人,虽然不出声,但是汗水却从他们的额上,渗了出来,可见得他们的心中,实在是急到了极点。
木兰花呆了片刻,才站了起来,道:“安妮,你看住他,他若是有异动,你就不必客气,来,来,高翔,我和你商量几句话。”
高翔答应着,和木兰花一起上了楼。
他们走进了工作室,关上了门。
高翔立时道:“兰花,何保所讲的话,你相信么?”
木兰花道:“很难说,从他的神情看来,好像是真的,但是他老
巨滑,也可能是假的。高翔,他仍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高翔立时醒悟了木兰花的意思,道:“你是说,放他走,然后跟踪他?”
“是的,你先到他的车子藏起来,然后跟他回去,别让他知道,我去敷衍他几句,就让他离去,你从后门走好了。”
高翔道:“我可以跳窗而出的!”
木兰花叹了一声,道:“这样也好,但你得要小心些。”
高翔推开了窗子,跳了出去,等到高翔离去之后,木兰花才打开房门,下了楼,何保缩在一张沙发上,装出一副可怜已极的样子来。
木兰花到了客厅之中,来回踱了几步,道:“何保,你说的话,我们相信了,你可以离去,如果那人再有电话给你,再向我报告。”
何保喜出望外,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安妮一听得木兰花那样讲,大惊失
,道:“兰花姐…怎么行,怎可以放他走?事情完全是他弄出来的,要他把秀珍姐找回来。”
木兰花来到安妮的身边,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两下,道:“由得他去吧,事情和他的关系不大,而且我们也有了新的头绪了,何保,你去吧!”
何保站了起来,又呆了半晌,才慢慢地向外边走去。
等到他走出了门,来到了花园中,他便快步奔跑了起来,一直奔出了铁门,
了几口气,便进了车子,驾着车离去了。
何保离去了之后,安妮仍然用怀疑的目光望着木兰花,木兰花将自己和高翔商议定的计划,向安妮讲了,然后道:“你在家中,等着和高翔联络。”
“兰花姐,你到那里去?”安妮忙问。
“我也不知道,我要到处去走走,总比闷在家中好,或者多少有点消息可以探听回来。”木兰花说着,又已上了楼。
十分钟后,她从楼上下来,已换了装束,她将一具小无线电波发
仪,交给安妮,道:“如果有紧急的事,非通知我回来不可的,你就按这发
仪上的按钮,我就知道了,记得,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不必通知我的,你要一直在家中,如果你一个人感到难以支持的话,也可以通知云五风,明白了吗?”
安妮咬着指甲,忍着泪,道:“我明白了。”
木兰花向花园中走去,这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整整一夜,她未曾睡过,从酒楼中的欢乐到码头的惜别,从突如其来的噩耗,到一夜的奔波,她实在是十分疲倦了。
但是自东方亮起的那一线曙光,却又令人有一种精神振奋之感。
她上了车,驶走了。
高翔从窗中攀出去之后,迅速地绕到了铁门前,到了何保的那辆车旁。他本来想藏身在车子的后座的,但是当他看到那是一辆小型的房车,那种小型车,行李箱和后面的座位之间,没有什么阻隔的,他就改变了主意,弄开了行李箱。
然后,他横着身子,躺进了行李箱。
当他在行李箱中藏好之后不久,车子便发动了,何保一定是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是以车子几乎是跳向前去的,高翔心中不
暗暗咒骂。
他可以感到,车子的速度十分高,约在十五分钟之后,车便停了下来。
那时间是正常的,因为何保在接到电话时,也是十五分钟左右赶来的。
从时间上来计算,他已到家了。
高翔将行李箱盖顶开了一些,他听到关车门的声音,也看到何保匆匆地走进了一幢建筑物,高翔从行李箱中,跳了出来。
他发觉车子是停在车房中,那是一幢大厦的车房,他看到电梯正在上升。
电梯停在“十”字上,高翔也知道是何保的住所,他进了另一架电梯,也按了“十”字,电梯迅速地升着,十楼D座,那是何保的住所,高翔心中正在盘算着,如何在暗中监视何保的行动。当电梯停下之后,高翔缓缓地推开了门。
电梯门一推开,高翔就呆了一呆。
因为他看到,十楼D座的门外,有一扇铁闸,那铁闸拉开着,大门也是虚掩着。高翔呆了一呆之后,才想:可能是何保太急于回家了,以致连大门都忘了关。
高翔出了电梯,向前慢慢地走去,来到了十楼D座的门口,用心倾听着,门中十分静,静得异乎寻常,而且,也没有灯光向外透来。
高翔的心中略奇了一下,因为他可以肯定何保是已经回来的了,何以何保到了家中,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又不着灯呢?
高翔本来是可以立即推门进去,看个究竟的,但是他却立即想到,一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是以他并不立时进去,只是在门外等着。
他等了足有两分钟,仍然什么动静他没有,高翔心中的疑惑,到了极点,他慢慢地将门,推了开来。等到推开了尺许,他使闪身而入。
一进门,便是一条只有四尺宽,约有十尺长的走廊,高翔跨出了那走廊,从窗中透进来的微弱光芒之中,他可以看到一个客厅。
那客厅的面积大约是二百尺平方,在黑暗中,自然看不清它确切的布置,但是也可以看出,有着一组沙发,和一些普通客厅中都有的家俱。
高翔更看到,在其中一张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从那人的身形高下来看,那人正是何保,他在黑暗中坐着,一动不动,而且是面对着高翔的!
何保坐的方向,是面对着高翔的,那么,高翔进来,他一定可以看得到的,何以他竟然仍端坐着,竟连动也不动一下呢?
刹那之间,高翔只感到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他知道,一定有极其惊人的意外,已经发生了,那种意外,已降临到了何保的身上!
高翔缓缓地
着气,伸手在墙上,慢慢地摸着,他终于摸到了电灯开关,可是,当他按下掣的时候,电灯却没有着!
高翔陡地一震,他有置身在恶梦之中的感觉,在梦中,处身在一个漆黑的环境中,明知有十分惊人的事发生了,但是却无法亮灯来看一看,那更增加梦境的诡异。但是现在高翔却明知自己不是在梦中,电灯之所以不亮,当然是遭到了破坏!
高翔的手,仍留在电灯掣上,约有半分钟,才突然自衫带上取下小电筒来,向前照去。小电筒发出来的光芒,十分暗弱。
但是,当暗弱的光柱,
到了坐在沙发上不动的何保的脸上时,高翔却也可以肯定,何保已经死了,何保可怖地睁着眼,鲜血自他的口角
下。
一时之间,高翔还看不出何保是什么地方受了致命伤,而他心中的吃惊,却也是难以形容的,因为他和何保,几乎是同时上来的。
当然,是何保先上来,但是其间的相差,却不会超过一分钟,那么,凶手一定是早已埋伏在何保的屋子之中的了!
而且,由于他紧接着就上了十楼,凶手可能没有离去的机会,那也就是说,凶手极有可能,还在这个居住单位之中!
一想到这一点,高翔心头狂跳起来,立时熄了电筒,跳前几步,在一张沙发之后,蹲下身子来,屏住了气息,一动也不动。
同时,他在急速地转着念,他在想,何保一回来就被人杀死,如果事情和穆秀珍的失踪有关的话,那证明何保刚才,在木兰花家中所讲的话,是不尽不实的,他一定还有更多的秘密未曾透
,那秘密自然和他如何帮助人使穆秀珍失踪有关。
也正因为是如此,所以他才被人杀死!
他以为替那人保持秘密,可以免于坐监,现在,他的确不必坐监了,但是他却付出了他的生命作为代价,他不免太愚蠢了!
高翔在沙发之后,伏了将近半小时。
在这半小时之中,屋子中一点动静也没有,但是,整个客厅,却已起了变化。天已亮了,曙光透进屋子来,在灰蒙蒙的曙光中看来,已死了的何保,脸色更是难看之极。等到光亮已足可以看到屋中一切情形的时候,高翔站了起来。
他相信凶手不会再在屋子中了。
凶手在他赶到的时候,如果还在屋中的话,定趁着天色黑暗的时候逃走,而绝不会等到天亮的。对一切犯罪行为而言,天亮了,像是一种顾忌。
但是高翔的行动,还是十分小心,他握
在手,打开了几扇房门,当他推开了浴室的门时,他已可以肯定,凶手已走了!
因为浴室的窗上,铁枝被撬断了两枝,现出一个恰好可以供人钻进钻出的
,高翔转过身,来到了何保的尸身之前。
这时,他已看到,有一行血渍,自门口,一直滴到何保所坐的那张沙发之前,高翔已可以想像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了。
那凶手一定顺着水管,攀上十楼来,从浴室中进入这屋子,然后,在门后等着,等何保一开门进来,他便立时下手!
高翔伸手在何保的肩头上,轻经推了一推,坐在沙发上,早已死去的何保,身子一侧,从沙发上,滚跌了下来,伏在地上。
当他跌下来之后,高翔也看到了他致死的原因。
在他的背后,一柄利刃,只有刀柄
在外,刀柄上还裹着一层厚厚的布,布巾已然吃
了血,何保中刀的部位,正是心脏部份,那凶手一定是一个暗杀的老手了,不然,绝不会下手下得那样乾净俐落的。
高翔呆呆地站立着,他虽然已想到了何保遇事的经过,但是那却是对找寻穆秀珍一点作用也没有的,何保一死,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这一次,线索真的断了,不像刚才那样,还可以挽救,还可以追踪何保。
高翔伸手在自己的额上,重重地敲打了几下。
他是在后悔,何以刚才一出电梯,看到大门未曾关牢时,不立即推门而入,而在门口倾听了约两分钟之久,凶手可能就是利用那两分钟离去的。
如果他及时冲了进来,遇到凶手的话,那么,局面自然大不相同了。高翔心中后悔着,来到了电话之前,想和木兰花联络。
但当他拿起电话之后,他才发现电话线已被割断了!
高翔又呆了一呆,凶手对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周详,使得高翔在每一处地方,都受到打击!但是高翔却是一个十分坚强的人,所受的打击越是重,他应战的勇气也十分强,他放下了电话,开始在整个屋子之中,展开详细的搜寻。
高翔搜寻何保住所的目的,是希望发现何保和什么特殊人物联络的证据。但是,过去了足足一小时,高翔却失望了。
他回到客厅中,伸足将何保的尸体,踢得翻了一个身,何保一定是在极度惊愕中死去的,这一点,从他脸上一直保留着的那种神情可以看出来。
他的右手,紧紧地抓住他自己
前的衣襟,左手的五指也紧紧地捏着,高翔心中一动,连忙蹲下身子,将何保的左手五指,扳了开来。
看何保那样紧捏着五指的情形,他以为在何保的左手之中,可能捏着什么重要的物事!
但是,何保的手中,却是空的!
高翔愤怒地再去拉何保的右手,何保的右手中,倒是捏着一样东西,他的右手是抓住了衣襟的,握在他手中的,便是他西装上的一粒钮扣。
那钮扣还是连在衣襟上的,直到高翔去垃动何保的右手,由于何保的手正在抓着那钮扣,所以“拍”一声,将钮扣拉了下来。
高翔由于什么结果也得不到,心中十分恼恨,夺过了那枚钮扣,顺手便向外抛去,这粒钮扣向外滚了出去,突然发出了一下金属碰击的声响。
高翔连忙转过头看去,只见那钮扣,在滚出了不远之后,齐中裂了开来,裂成了两半,那分明不是一粒普通的钮扣!
高翔不
喜出望外,立时一跃而起,将裂成了两半的钮扣,拾了起来,那钮扣,看来和寻常的无异,但实际上,却是一只小小的圆形盒子。而在那盒子之中,则是一盘极细的录音带,那种录音带,放在特种的录音机上,可以发出十分清楚的声音来的。
高翔心中的高兴,实是难以形容。
这时候,他并没有那种超小型的录音机,自然也还未能知道在这一卷细小的录音带上,有着什么秘密,但是他却可以肯定,他已得到了极重要的线索。
因为何保的右手,紧紧地握着那钮扣。
从何保背后中刀的部份来看,他中了刀之后,不可能活得超过十秒钟,而在那短短的一刹间,他什么也不做,只是握住了那枚“钮扣”由此也可以知道,在那录音带上,一定蕴藏着十分重要的秘密了!
高翔取出金烟盒来,将那“钮扣”放了进去。
然后,他站起身,迅速地走出门去,他将门关上,拉好了铁门,向电梯走去,他已经计划好了,一下楼,立时通知木兰花到警局去。
然后,他也回警局,警局中有的是那种超小型的录音机,那么,他也立即可以知道,在何保如此珍藏的录音带上,有什么秘密了。
他匆匆地向前走着,并没有留意到另一个居住单位之中,也走出来的一个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也到了电梯之旁。
在一所大厦之中,同时有两个人等候电梯,那绝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是以高翔明知有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他也未曾回过头去看看。
在他想来,那一定是大厦中的住客而已。
可是,当那中年男子,来到了高翔的身后之际,高翔突然觉得,
际有硬物顶了一顶,高翔的身子陡地一震,立时待转过身来,却已迟了!
他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别动,高主任,
口是有灭声器的,我一板动
机,没有人知道你为什么会伏尸此处!”
高翔无法再转过身去,自他的
际,生出了一股寒意,那低沉的声音接着道:“高翔,看来你徒负虚名,一个好的警方人员,应该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绝不会有人来到了他的身边,都不知道的,你同意我的见解么,高先生?”
高翔苦笑了一下,并不出声。
那低沉的声音又命令道:“转身,回去!”
高翔像是机械人一样地转过身去,他很想在转过身的时候,看看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是对方的
口,抵得十分之紧,使他不敢妄动。
他非但未曾看清那人的模样,而且,在他转过身去的时候,他
际的一柄小手
,被那人伸手取了出来。高翔只在他的手
被取走的那一刹间,低了低头,看到了那人的手,他看到那人的小指上,戴着一枚相当大的青金石戒指,式样十分奇特。
高翔转过身之后,
口抵在他的背上,那正是心脏部位,和何保中刀的地方一样。如果对方板动
机,那么,两秒钟之后,世上就没有高翔这个人了!
高翔拉开了铁门,又推开了门。
才一推开门,高翔就知道毛病出在何处了!
因为那时,天色已然大亮,他立时可以看到,在何保的客厅对面,大约只有二十尺,是另一排窗子,那是属于同一座大厦,别一个居住单位的,从那一排窗户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何保的客厅中所发生的一切,而高翔竟一直未曾注意这一点!
高翔缓缓地
了一口气,他现在,已经知道更多的事实了。他知道,那凶手(自然就是此际制住了他的那人)在行凶之后,一定立即听到了电梯推开的声音,是以他迅速地逸去,他并不是从浴室的窗口攀到楼下,而是爬回了他自己的住所!
那自然是他的临时住所,是他特地为了接近何保而租下来的,然后,那凶手便一直在对面,注意着自己的动静,直到自己走了出来。
那凶手即使不是住在这里,这里一定也是他活动的据点,对高翔而言,那是一个极其重大发现,但是,他的,发现是不是能讲给别人听,还是大成疑问!
高翔此际,全中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当他发现那枚“钮扣”拾起那枚“钮扣”发现那是录音带之际,他一直是蹲着的。
他站立的行动,在对面的窗中,可以一览无遗,但是他蹲下来的时候,对面窗中的偷窥者,却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的。
那也就是说,对方不一定知道他已得了如此重要的线索,高翔被迫到了一张桌子之前,才听得那人道:“行了,站着别动。”
高翔站定了身子。
那人的声音,可能是天生如此低沉,而并不是假装出来的,因为他一直用那种低沉的声音在说话,给人以一种十分
森之感。
只听得他又道:“高主任,你一定已得到什么,请你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高翔摇着头,说道:“我真不明白你在讲些什么?”
那人冷笑了几声,道:“高主任,你搜索过全屋,未曾得到什么,但是后来,你在死人旁蹲了下来,蹲了很久,你自然是找到什么了,快点拿出来吧。”
高翔心中暗叹了一声,那不是普通的敌人,自从他决定和自己几个人为敌以来,他一直占着上风,而自己却一直处在下风中!
他并不照那人的吩咐去做,只是问道:“你是谁?秀珍给你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人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十分得意。
高翔想趁他在大笑时,疾转身去,但是高翔的身子才略动了一动,那人便立时止住了笑声,大声喝道:“别动!除非你想尝尝子弹的滋味!”
高翔又苦笑了一下,那人道:“我没有将穆秀珍怎样,你还记得我两次的电话警告么?她消失了,消失在空气之中了!”
高翔
了一口气,他在迅速地转着念头。
现在,他正处于极度下风,他有什么法子,可以扭转眼前的处境呢?在高翔呆立不出声间,那人又已道:“你是瞒不过我的,我也猜到何保这人,十分狡猾,可能他在电话中,认出了我的声音,知道我是什么人,会留下什么线索。本来,在解决了他之后,我便准备在他的身上,好好地找一找的,现在你代我找到了,我应该谢谢你才是,快拿出来吧!”
高翔叹了一声,道:“你真厉害!”
那人又得意她笑了起来,道:“多承嘉奖。”
高翔伸手在
际,拉出了一串钥匙来,那一串钥匙,是连在一条链上的,而那链子的一端,是一只小小的金属球。
高翔将那串钥匙,放在桌上,道:“你说得不错,我是找到了一些东西。”
“是这串钥匙?”
“不是,是一粒钮扣,那钮扣中,藏着一卷细小的录音带,我已收在钥匙扣的那个金属球之中了,你得到了那录音带,我相信我们的任何线索都断了!”
那人笑着,高翔再次看到那只手伸过来,将那串钥匙取了过去。
然后,又听得那人道:“高先生,还有你,也是木兰花的线索!”
高翔的身子,陡地一震,道:“你…”“是的,我要杀死你,高主任,你死了之后,木兰花就再难以找到新的线索,她也就永远难以解开穆秀珍失踪之谜了。”
高翔听得那人那样说,只觉得他自己的背脊之上,有一股冷汗,像是在
动着的虫儿一样,用它冰冷的足,在它的背上爬动着。
但是,高翔的声音,这时却还出奇地镇定,他甚至耸了耸肩,道:“我上了你的当,早知你那样,我不将那录音带交给你了!”
那人哈哈地笑了起来,就在那人笑了几下的一刹那间,突然传来了一下爆炸声,和那人的一下惊呼声,而高翔也疾转身子来!
高翔一转过身来,就看到那人的左手,鲜血淋淋,他的右手,正托住了左腕,也顾不得用
指住高翔,正在狼狈向后退去。
这一切,对高翔来说,并不意外!
高翔在离开之前,是将那一卷细小的录音带,放在他的金属烟盒之中,而当那人威胁着,要他拿出找到的东西之际,他却取出了那串钥匙来。
他说,他将那卷细小的录音带,放进那金属球之中了!
但事实上,附在他钥匙链上的那金属球,看来像是装饰品,实际上,却是一枚制作得十分
巧的小型计时炸弹,按下其中一个突起的部份,便会在两分钟之内,发生爆炸!
当然,爆炸的威力,不是太强,但是如果是在敌人猝不及防的情形之下,发生爆炸,那么,也足以令得高翔扭转局势了!
这时的情形,就是那样!
突如其来的爆炸,令得那人的左手受了伤,高翔疾转过身来,那人立时扬起
,想向高翔发
,但是高翔的行动,却比他更快!
高翔一转过身,整个人都飞向上跳了起来,双足直踢向那人的脸上,那人的身子,向后疾仰跌了下去,手
也跌到了地上。
高翔的身子一
,又跃跳了起来。
那人也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高翔如何还肯让他走
?立时纵起身,疾扑了过去!但是,就在高翔的身子才一窜起之际,
声响了!
声是从对面窗中传过来的,高翔只觉得左肩突然一阵热辣辣地疼痛!
那一阵疼痛,令得高翔在扑出的中途,已跌了下来。
一跌在地上,高翔立时打滚,直滚到了那柄手
之旁。
高翔一伸手,抓了
在手中。然而此时,那人已经夺门而出了。
高翔也不顾肩头上的疼痛,连忙跳了起来,追出门去。
可是,他身子才一站起,
声再度响起,高翔忙又滚跌在地。
那一
并未曾
中他,但是高翔却也无法跳起身来,他只得以肘在地,向外爬了出去,在他爬出了门口之际,他看到走廊中已有不少人,好奇地在张望着,那些人显然是听到了突如其来的
声之后赶到的。
高翔挥着手,叫道:“快去报警!”
他肩头上中了一
,这时血已将他的肩头,染得通红,他一出了门,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向十楼C座的大门口冲去。
他冲到了门口,向锁着的大门,连
了两
,立时又闪过身,等待屋中的人出来。可是他却听得有人道:“这里面两个人,刚才已走了!”
高翔忙问:“是由电梯走的?”
“不是,”大厦中的住客,争着回答:“是走楼梯下去的,他们有
,凶神恶煞一样,我们也不知他们是什么路数,不敢拦截他们。”
高翔
着气,他感到自己已难以支持下去了,他像是喝了过量的酒一样,跌跌撞撞,向前走着,但是他还未曾来到楼梯口,便已跌倒在地!
聚集在走廊中的那些人,其实也不知道高翔是什么路数,高翔的手中也握着
,他们看到了高翔滚跌在地上,也不敢过来扶他。
但是,不到五分钟,五六个警员,已经冲了上来。
那五六个警员,绝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高翔,而且高翔还受了伤,他们连忙扶起了高翔,一个警官接着道:“快召救伤车,快!”
高翔
着气,道:“慢着,先通知附近几处一切巡逻车,注意一个约莫四十五岁,五尺九寸高,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这人的左手,受了严重的炸伤,通知全市所有的医院、医生、医务所,有左手炸伤的人来求治,立时通知警方!”
“是!”那警官答应着,扶高翔进了电梯。
等到高翔到了楼下时,救伤车也早到了。高翔在登上救伤车之前,又吩咐道:“通知木兰花,我已得了极重要的线索,我的伤势不十分重,在包扎之后就可以出院,我们在警局会面。”
那警官又答应着。
高翔在两位警员的扶持下上了救伤车,疾驰而去。
当安妮接到警官的电话之际,已是上午八时了。那是一个罕见的好
天,阳光照进了屋子,造成许多悦目的怪影。
但是,安妮的心情,却灰暗得难以形容。
木兰花去了,安妮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安妮一直守在电话旁,电话也未曾响过,安妮好几次想打电话给云五风,但却全忍住了。
直到那警官的电话来到,传达了高翔的话,一听得高翔说已得到了重要的线索,安妮的心情,才开朗了许多,那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自然非立时通知木兰花不可,是以她取过了那具小型的无线电波发
仪,接连按动了几十下。
然后,她又打电话到医院去,医院方面回覆说,高翔正在动手术,取出体内的子弹,高翔中
的地方,虽然不会致命,但是失血过多,他需要休养。
安妮坚持要和高翔通话,但因为高翔在手术室中,所以安妮的要求,遭到了医院方面的拒绝,安妮只得放下了电话。
安妮想,木兰花在收到了自己的信号之后,一定会和自己联络的,于是她焦急地等看,可是时间慢慢地过去,却得不到木兰花的电话。
安妮不断地按着无线电波发
仪的那个钮,但是时间又过了半小时,木兰花仍然没有电话来。直到四十分钟之后,电话声才突然响了起来。
安妮忙拿起了电话,可是,她听到的却是高翔十分疲乏的声音,安妮忙问道:“高翔哥哥,你的伤势怎样了?不碍事么?”
“不碍事,请兰花讲话。”
“兰花姐早已出去了!”
“出去了?”高翔一某“到那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她给了我一个发
无线电波的仪器,说是有要紧的事,便通知她,我第一次接到你受伤的电话,就通知她了。”
“她…一直没有消息?”
“是的。”
“唔…”高翔的心向下一沉“你仍在家等着,如果她有电话来,请她立即到警局,我在办公室里,我已有了重大的发现。”
“高翔哥哥,你说兰花姐她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这很难说,再见,安妮。”高翔不想和安妮多说下去,因为他急于回警局去,去听那卷录音带之中,何保留下了什么重要的话。
他说了“再见”之后,立时放下了电话。
这时,他才从手术室中出来,他还是坐在一张轮椅上的,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一位医生站在他的身边,和一位高级警官在交谈着。
“他是绝对不适宜出院的!”医生大声说。
高级警官立时向高翔望来。但是高翔却像是未曾听到医生的话一样,站了起来,有点暴躁地道:“快拿我的衣服来,我要回警局去!”
他在进手术室时,是要换去身上所有的衣服,他将衣服交给了两个警员保管,这时,那两位警员,忙提看一只箱子,走了过来。
高翔走进了一间病房,他首先取出那只烟盒来,看到那卷细小的录音带还在,他便放了心,在警员的帮助下,他穿好了衣服。
然后,一个警员扶着他走了出来,大批警方人员卫护着他,出了医院,风驰电掣般,回到了警局。木兰花却还没有来。
一看到木兰花还没有来,高翔的心向下一沉。
他,木兰花,穆秀珍三个人,在多少次危难的事情中,总是站在一起的,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还有一个云四风。
可是,这次的事情,却多少有点不同。
首先是变故一发生,穆秀珍就神秘地失了踪!而云四风受了极大的刺
,又非静养不可,如今,他自己也受了
伤,而如果木兰花再有什么意外的话…高翔苦笑了一下,他实是不敢再想下去!
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拉开了一只抽屉,取出了一具小型录音机来,将那卷录音带,小心地放了进去,然后,按下了钮掣。
录音盘转动了起来,开始是一阵“沙沙”声,接看,便是听到了何保的声音,高翔聚
会神地在听着。
当超小型录音机中有声音传出来时,那毫无疑问,是何保的声音。高翔一听到了何保的声音,他也突然紧张了起来。
何保的声音十分急促,显见那卷细小的录音带,是他在仓卒之间完成的,他也无暇去修饰,他一开始就说道:“如果我死了,杀我的是姚雄,我认得出他的声音,他和我在曼谷,一起从事过不法勾当,他要对付穆秀珍,姚雄是凶手!”
录音带上至少重覆了十余次“姚雄是凶手”然后,就没有什么别的声音了。当高翔第一次听到“姚雄”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吃了一惊。
姚雄,是东南亚洲最大的犯罪组织中的重要人物,这个组织的首脑,就是有“泰国斗鱼”之称的贝泰,姚雄是他得力的助手。
木兰花,高翔,穆秀珍三人,曾合力对付过贝泰和贝泰的妇情,那次惊险的斗争过程中,始终末见姚雄
面,事后,高翔才获得情报,知道姚雄当时,是在菲律宾的几个小岛上活动,正在贩卖大量的
枝,供给盘据在那些海岛上的海盗。
高翔曾将姚雄的资料,知会过国际警方,据国际警方的情报说,姚雄在回到泰国之后,曾在曼谷一家高级酒店中
过一面。
但是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泰国斗鱼凶狠、残忍,但是若论机智、狡滑,姚雄却远在泰国斗鱼之上,其后,木兰花等人,又对付了泰国斗鱼的妇情吉蒂,他们也在时时提防姚雄会和他们过不去,但是不论从哪一方面,都得不到姚雄的消息,像是他已突然消失了一样!
直到此际高翔在录音带中,才又听到有人提起姚雄这个名字,这个狡滑的歹徒的名字,令得高翔不由自主,深深地
了一口气!
但是高翔却也有一点自豪感,因为姚雄虽然狡滑,但是也中了他的计,他已用小型的计时炸弹,炸伤了姚雄的左手!
高翔对那卷超小型录音带,本来是寄以很大希望的,但是何保除了说出整件事是姚雄在暗中策划主持之外,并没有进一步说明什么。
高翔将录音带翻来覆去,播放了两遍,拿起电话来,拨了木兰花家中的号码,他想问安妮,有没有木兰花行踪的消息。
如果木兰花还是没有消息的话,那么事情就很令人焦急了。在高翔拨电话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已经十分沉重,而等到电话铃足足响了两分钟仍然没有人接听时,他更是大为吃惊,他叫进了他的秘书,道:“你继续听这电话,直到有人接听为止!”
他匆匆出了办公室,登上了跑车,疾驶而去。
高翔在二十分钟后,就赶到了木兰花家中,当他推门走进大厅的时候,电话铃还在响着,高翔拿起电话来,听到了他秘书的声音。
他吩咐道:“没有事了!”
他话一说完,就放下了电话,客厅中很正常,但是却一个人也没有,安妮不在,她的轮椅也不在,高翔大声叫了起来。
他一面叫,一面迅速地在每一间房间中找着,但是五分钟之后,他就肯定,安妮并不在屋子中!安妮到那里去了?木兰花又在那里?
高翔的心直向下沉。
当他又回到客厅的时候,电话铃又响了。
高翔一拿起电话来,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带看几分
森意味的声音,道:“高主任,你一定在寻找安妮,是不是?”
高翔一听到那声音,便震动了一下。
然后,他耐着
子等对方讲完,才道:“是的,姚雄。”
他在突然之间,叫出了对方的名字,虽然高翔绝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是他却也听到对方发出了一下奇异的声响来,对方显然吃了一惊。
高翔冷笑了一声,道:“姚雄,你的身份已经暴
了,或许你还以为你十分安全?现在,你要对我讲些什么,可以说了!”
姚雄沉默了片刻,才冷笑了一声,道:“你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不算什么,我要告诉你的是,继穆秀珍之后,安妮也消失了。”
高翔虽然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他却一点也不能将姚雄怎样。他只是沉声问道:“你想要怎样?”
姚雄“哈哈”笑了起来,道:“先是穆秀珍,然后是安妮,接下来是木兰花,然后是你,高主任,我要令你们四个人,全在世界上消失无踪!”
姚雄讲到这里,突然住了口,接着,便是“卡”地一声,他已放下了电话,高翔仍握着电话,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坐了下来。
他心中实在
得可以,因为他全然不知道姚雄的计划是怎样的,他也不知道安妮和穆秀珍两人究竟怎么了,他甚至不知木兰花在什么地方!
木兰花到那里去了?如果木兰花也如姚雄所说的那样“消失”了的话,那么,他使变得要独力来和姚雄周旋了,他实在没有斗得过姚雄的把握。
高翔坐在沙发上,捧着头,他知道他自己必须开始行动,时间对他来说,极其重要,但是他却一筹莫展,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始才好!
木兰花离开家中的时候,心情也是十分沉重的。
因为那时,穆秀珍的失踪,已成了事实,而她却一点头绪也没有。她心中打算再到码头去,事情是在“兄弟姐妹号”上发生的,要追寻线索,自然只有再到那艘游艇上去看个究竟。
木兰花来到了码头附近,工程人员正在修理被撞坏了的木架“兄弟姐妹号”已被拉开,泊在一边,并没有人特别看守。
木兰花上了游艇,她先到了云四风和穆秀珍的
月房中,看了半晌,房中的一切都很正常,那袭蓝色的睡袍,也仍在
上。
事情自然是突然发生的,穆秀珍一定来不及抵抗,因为房间中一点发生挣扎的痕迹也没有,木兰花尽量假设着当时可能发生的事。
根据云四风的说法,云四风当时,是到驾驶舱去了,只有穆秀珍一个人在房间中,房门可能只是虚掩着,而穆秀珍一定是背对着门的。
因为那袭睡袍摊在
上,穆秀珍一定俯身在看着睡袍,房中虽然铺着地毯,但是以穆秀珍的机智而论,有人进来,她仍然可以知道的。
但是,穆秀珍一定未曾转过身来,她自然是以为走进来的是云四风,那样的话,自门中掩进来的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到她的背后。
在穆秀珍不经意的情形下,她可能受了麻醉,而对方的行动又十分迅速,立时将之拉了出去,所以,她便不在舱房中了。
但是,当时游艇正在茫茫大海之中,据云四风说,他在驾驶舱中并没有停留了多久,回来就不见了穆秀珍,接着,他便四处寻找了。
那么,穆秀珍在被掳劫之后,一定是立即离开了游艇的,云四风又力称没有船只接近过“兄弟姐妹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木兰花迅速地转着念,突然之间,她心中陡地一动,在她的脑中,疾闪过了两个字:潜艇!对方一定是利用潜艇来跟踪行事的。
她连忙到了驾驶舱中,由密码按钮,令得引擎转动,检查看一切设备,她立即证实了她的推测是正确的,因为“兄弟姐妹号”的水底警报系统损坏了!
而当进一步检查损坏的程度时,她更可以肯定,那是遭受破坏的结果!木兰花想到自己不虚此行,因为她已打破了所谓“消失”之谜。
好端端的一个人,自然是不会“消失”的。穆秀珍的失踪,只不过是一项处心积虑的阴谋付诸实行的结果,木兰花甚至已知道对方的全部行事过程了,对方第一步,是在何保那里,知道婚礼之后云四风和穆秀珍会利用“兄弟姐妹号”去度
月!
于是,他们就先破坏了“兄弟姐妹号”水底警报系统,再利用潜艇跟踪,使得云四风和穆秀珍以为大海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然后,他们才可以从容行事,他们只消令潜艇在“兄弟姐妹号”之旁
出少许来,就可以派人偷上“兄弟姐妹号”将人劫走了。
木兰花虽然已料到了对方全部的行事过程,但是她对穆秀珍的安危,却一点也不乐观,敌人的目的,只是要消灭自己几个人,穆秀珍有可能一落到敌人手中,便遭了毒手!木兰花虽然是一个对任何打击都可以泰然置之的人,但是对于这一点,她仍是连想也不敢想。
木兰花走出了驾驶舱,来到了甲板上。海风拂着她的脸,令得她觉得十分清新,她一步步地假想下去!对方既然是利用潜艇行事的,那艘潜艇一定是小型的,不然就不可能行起事来,如此神不知鬼不觉,那么,这艘潜艇现在在什么地方?
只要找到了潜艇,一切问题都
刃而解了!
那艘潜艇,自然不会停在近岸的地方,它可能在公海中,而且,它也不敢轻易
出水面来,如果那两个假设成立,那便容易得多!
因为“兄弟姐妹号”上,有着极完善的声波回探设备,可以探知周围一千五百公尺,海中的不同物质,当它潜行的时候,它等于四面八方都有“眼睛”而“眼睛”又可以看到一千五百公尺远,虽然要找到那潜艇仍不是易事,但总不是不可能的了!
木兰花一想及这一点,立时回到了驾驶舱中,将“兄弟姐妹号”缓缓向外驶去,当驶到离岸相当远的时候,她先是加快了速度。然后,她连续地板下了好几个操纵杆,兄弟姐妹号立时被一层金属的外壳包上,而且,开始向下潜去。
木兰花知道不必潜得太深,她立时按下了掣,令声波回探设备开始工作,声波回探器发出“的的”的声响,那是海中岩石的反应声。而如果放
出去的声波,在水中遇到了金属,那么,仪器就会发出轻微的“拍拍”的声响来示警的。
木兰花又令得水中的电视摄像管开始工作,电视的萤光屏中,出现海中的情形来,由于潜水不是太深,木兰花又伸起了潜望镜。
因为敌人的潜艇,不一定在水中,也有可能停在水面的,更大的可能,是停在荒岛的隐蔽海湾之中,所以水面上的搜索,也不可放弃。
当安妮接到了高翔受伤后打来的电话,开始按动木兰花给她的无线电讯,通知木兰花之际,木兰花恰好在潜望镜中,看到了那艘潜艇。
如果不是木兰花怡好在那时看到了那艘潜艇,则木兰花一接到安妮的信号之后,一定会立即回去的,那么,以后的事情,便会大不相同了。
至少,以后发生在安妮身上的事会不同。
但那时,木兰花看到了那艘潜艇,她的心中,既兴奋又紧张。她固然知道,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安妮是不会拍信号给她的。
但是在她来说,还有什么比发现那艘潜艇,更来得重要的呢?那艘潜艇,本来是她想像、假设出来的,但现在却实实在在,在她的面前。
那证明她的假设是完全正确的!
那潜艇大约在六分之一哩外,傍着一个很小的荒岛,潜艇浮在水面。整个潜艇,都漆着灰色,没有任何国籍的标志。
从潜艇的形式来看,那自然是二次世界大战时的遗物。
在潜艇之旁,有一艘小快艇停着,但是却看不到有人。木兰花减慢了速度,慢慢地
近那潜艇,在那样的情形下,她自然不会理会安妮的信号了。
她将“兄弟姐妹号”驶到了离那潜艇只有两三丈处,然后,收起了潜望镜向下沉,沉到了一百尺深处,将“兄弟姐妹号”隐藏在海草之中。
她换上了潜水衣,从紧急逃生门中,利用机械装置,弹了出来,当她像鱼一样在水中游着的时候,她已可以看到潜艇灰色的底部。
木兰花慢慢地接近那潜艇,手按在潜艇的底部,身子向上部浮着,直到她的头部
出了水面,她才一
出水面,就看到潜艇的出口处,有人钻了出来。
木兰花忙又沉到了水中,她取出了一个耳
,
在耳中,拉出一条线来,令一个小小的圆球,
出水面,浮在水面之上。那样,虽然她身在水中,但也可以听到水面上的任何声音。她立即听得一个人道:“怎么一回事?他怎会受伤的?”
另一个道:“谁知道,他受了伤,一定更加暴躁,你见了他,千万则在他的面前问他是怎么受伤的,不然你可得糟糕。”
那一个说道:“我才不问呢,将他接回来就算了!”
接着,木兰花便听到了那小快艇马达发动的声音。
木兰花又浮了起来,收起了耳
,她看到那小艇已去远了。从那两人的交谈之中,木兰花知道敌人之中,有一个受了伤。
那受伤的,一定是一个地位十分高的重要人物,
生死予夺之权,不然,那两人中的一个,便不会用那样的话来警告他的同伴了。
潜艇中出来了两个人,去接那伤者了,当然潜艇中还有别人,如果穆秀珍就在潜艇中的话,那么,敌人会派人看守她的。
但是那潜艇不大,至多只能容下六、七个人,就算潜艇中有人,也一定不会太多的了,木兰花迅速地想着,又爬上了潜艇。
她来到了潜艇的入口处,然后,用力敲打着甲板,发出“砰砰”的声响来,不到半分钟,她就听得里面有人骂了一声,道:“什么事?”
木兰花站起了身子,但是她还是用脚踢着,发出的声响更大,只听得那人骂得更大声,而且,立即有一个人,自出口钻了出来。
那人的头才
出来,木兰花便向之疾闪了过去,手臂一伸,勾住了他的头颈,紧跟着身形一矮,将那人从潜艇中直抛了出来。
那人发出了一下沉闷的哼声,他根本没有机会出声大叫,因为一到了潜艇的甲板上,木兰花的右手,立时叉住了他的颈际。
同时木兰花自
际
出一柄十分锋利的小刀来,贴在那人的颈际,锋利冰凉的刀锋,令得那人震了一震,木兰花低声道:“如果你大叫,你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那人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潜艇中又有人大声叫道:“嗨,阿发,刚才兵兵兵兵的,是什么声音?”
木兰花道:“告诉他是一条大鱼,跳上甲板来了。”
木兰花松开了手,那人叫道:“是一条大鱼,跳上甲板来了。”
潜艇中那人“哈哈”笑了起来,道:“哪有这样的事,你偷喝了多少酒?”
木兰花道:“你叫他不妨出来看看。”
在锋利的刀口之下,那人不敢不从,照叫了一遍。
木兰花拉着那人退开了一步,将那人按在甲板下,用脚踏住了那人的颈,不一会儿,只见潜艇的出口处,又有一个人钻了出来。
那人一探头出来,木兰花便一掌击在他的后颈,那人身子向前一仆,木兰花紧接着提着他的肩头的衣服,将他直提了出来。
当木兰花将那人提出来之际,她脚下一用力,被她踏住了头颈的那人,舌头伸了出来,双手用力托着木兰花的脚底,发出了可怕的呻
声来。
木兰花将那人提了出来之后,又在他的后脑加了一掌,然后,任由他像死鱼一样地躺在甲板上,被她踏住的那人,直到此际,才松了一口气。
木兰花蹲下身子道:“潜艇中还有什么人?”
那人转过头,向被木兰花击昏过去的同伴,看了一眼,面青
白,道:“没有了…就是我们四个人…两个刚才离去,现在就是两个…你…是女黑侠木兰花?”他在讲到“女黑侠木兰花”六个字之际,声音也不
在发颤。
木兰花道:“是的,我是木兰花。”
那人双手
摇,道:“兰花小姐,我…我不会反抗的,我…一定听你的话…我…你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那人的身形十分魁梧,可是这时他哭丧着脸,苦苦地哀求着木兰花的样子,却像是一头癞皮狗一样。木兰花道:“那么,你先告诉我,穆秀珍在哪里?”
那人呆了一呆,道:“穆秀珍?”
木兰花怒道:“做什么,你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字么?”
那人道:“当然不是…但是…我却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兰花小姐,我…怎么会知道穆秀珍…她在什么地方?”
木兰花将那柄锋利的小刀,在那人的脸上轻轻来回刮了两下,刀锋过处,那人耳际的短发“刷刷”地落了下来。
那人的身子簌簌地颤抖着,道:“我真的不知道!”
木兰花道:“你一定知道的,你们是不是跟踪过一艘游艇,劫过一个女子下来?那就是穆秀珍了,你怎会不知道?”
那人口张得老大,道:“是,是,你说得对,那是昨天晚上的事,我知道那是一个人,但不知道那是什么人,更不知道那是穆秀珍。”
“行了,那个被劫的人在那里?”
“我不知道,一劫到了之后,潜艇就驶向岸,他们将那人用布包着,带上岸去,我不知道带往何处,我真的不知道!”
木兰花深深地
了一口气,穆秀珍不在这艘潜艇上,那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看来计画主持这事的人,十分精明。
他们掳劫到了穆秀珍之后,不将她留在潜艇上,自然是因为潜艇容易被发现之故,他们一定将穆秀珍藏到市区中去了。
在一个有着过百万居民的大城市中,要去找一个人,那自然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但是木兰花却保持着镇定,因为她知道现在她已渐渐接近事情的真相了。她沉声问道:“你们一共是几个人?”
“一共…是六个。”
“刚才你说‘他们将那人带上岸去’,‘他们’是指什么人而言?”木兰花的话说得十分缓慢,但自有一股慑人的力量。
“是首领,和小黑豹。”那人回答。
一听到了“小黑豹”三字,木兰花的心头,也陡地一震,道:“那么说来,你们的首领,是从曼谷来的姚雄了,嗯?”
“是的,是他。”
木兰花在刹那间,不知转了多少念头!
她已经知道,她的敌人,原来就是那最狡滑的犯罪份子姚雄!难怪这件事在事先,计划得如此周详,而在事后,又几乎绝无线索可寻!那的确是一个第一
罪犯的杰作,木兰花又道:“我知道有人受了伤,受伤的是什么人?是姚雄?”
“是的,他用无线电话联络,说他受了伤,派两个人先接他回来,他是和小黑豹一起去杀一个人的,他说杀那个人之后,事情就圆满了!”
“何保!”木兰花立即想到了姚雄和那个绰号叫作小黑豹的职业凶手要杀的是什么人了,她再问:“姚雄要回到潜艇来?”
“是的,他会回来。”
木兰花后退了一步,道:“将他抬回潜艇去,你自己也进去,如果你想反抗,别以为我手中的刀子,只是用来装装样子的!”
那人忙道:“是!是!我知道!”
他走过去,负起那昏了过去的人,从舱口落了下去,木兰花等他落下去之后,看到他退了开去,才一跃而下,到了那人面前,道:“还是要委屈你一下!”
她一面说,一面手一扬,已然扳动了
机,自小巧的手
中
出来的麻醉针,令得那人在几秒钟之内便昏了过去。
木兰花在另一个早已昏
的人身上,也
了一针,然后将他们两人一齐拖进了一间舱房之中,关上了舱门。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所以她的行动必须迅速,她用了十分钟,迅速地搜寻了一下那艘潜艇的每一个空间。
那人说得不错,潜艇上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并没有别人,穆秀珍并不在潜艇上。然后,木兰花就在一处她认为最适当的地方,躲了起来。
那地方,是进入潜艇舱口的那只钢梯的后面。
从潜艇上面下来的人,一定要攀下那只钢梯,那么木兰花就可以轻易对付他们了。木兰花已知道她将会遇到四个敌人。
四个人是:首领姚雄,职业凶手小黑豹,和两个水手。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最难对付的,自然是那个凶残的职业凶手小黑豹了。
所以,木兰花希望是他最先下来,先对付他,那就比较容易得多了。木兰花站立着不动,她等了约有半小时,便听到快艇的马达声,自远而近,传了过来。
马达声越来越近,一直传到了潜艇之旁才停止。木兰花已可以听到那几个人的讲话声了,一个人道:“首领,你
血不止──”
那个人的话还未曾讲完,便被一个充满怒意的低沉声音打断了话头,木兰花一听到那声音,就认出和那两次怪电话的声音相同。
那自然就是姚雄了。
只听得姚雄怒喝道:“闭上你的乌鸦嘴,我
血干你什么事?你再多口,小心我叫你
血不止,快下去,替我准备急救!”
那人捱了骂,一声也不敢出。接着,便是有人踏上了潜艇甲板的声音,已有人从舱口中攀下来了,木兰花多少有些失望,因为第一个下来的不会是小黑豹。
那人急急忙忙地攀了下来。木兰花的
已举了起来,但是她并不立时发
,直到那人完全攀了下来,等到那人完全攀了下来之后,他和木兰花之间,就只隔着一只钢梯,而钢梯是难以阻隔视线的,是以他等于和木兰花面对面地站立着。
当那人看到自己的面前,突然站着一个十分美丽的女郎之际,他面上神情之错愕,实在是难以形容的,他张大了口,但是他却没有机会出声,因为木兰花已扳动了
机,麻醉针
在他颈际的大动脉上,他向后退出了一步,向下倒去。
那时,第二个下来的人,正下到一半,他听到了有人倒地的声响,问道:“什么事?怎么那么不小心?”
他一面也迅速地向下攀来,等到他完全落了下来之后,他的遭遇和刚才那人一样的,木兰花立时紧张地等待看小黑豹和姚雄下来。
可是,她却听得姚雄叫道:“下面有意外了,快盖上舱盖!”
接着,便是“砰”地一声响,舱盖已被盖上。
姚雄果然机智过人,两个人接连被木兰花对付了,虽然没有发出多少异样的声音来,但还是使姚雄有了警觉,知道事情不妙了!
舱盖一盖上,木兰花立时转过来,迅速地向上攀去,她知道舱盖是只能在里面旋紧的,在外面的人,只不过是将舱盖盖上而已,她一攀上钢梯是可以轻而易举,将之顶开来的!
木兰花自然知道,在外面的姚雄和小黑豹两人,既然已知道潜艇中有了变故,当然已在小心戒备,她顶开舱盖,是不是能冲出去,还有疑问,就算能冲出去,那也一定是十分危险的一件事,但是她还是非向外冲出去不可。
因为她不能让姚雄和小黑豹两人逃走!
由于变故实在发生太突然了,木兰花想到舱盖一盖上,姚雄和小黑豹两人,便可以跳上小快艇逃走,只要一被他们上了快艇,她就无法追得上了。所以在刹那间,她根本不及考虑其他,只想快一点攀上钢梯去,顶开
盖,阻止他们离去。
在这一点上,木兰花实在是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而且,木兰花的这个错误所招致的恶果,几乎是立即来到的,就在她攀到一半之际,刚才“砰”地一声关上的舱盖,又被打了开来!
木兰花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她已经知道不妙,想要立时双手松开,向下跳去时,形势却已经不许可她那样做了!
舱盖一打开,一柄来福
便自舱口伸了进来。
同时,她听到一个像是豺狼嗥叫也似,极其难听的声音喝道:“别动,小姐,一动也别动,潜艇太小了,你绝没有逃避的机会!”
木兰花将头仰高些,她看到了一张十分丑陋,肤
极黑的一张脸,那是一个嗜杀成狂的凶汉的脸,看了令人心悸!那便是小黑豹!
木兰花的手中仍握着那柄可以发
麻醉针的
,但是她却无法和对方在时间上竞争,小黑豹在中了麻醉针后,至少可以有两秒钟时间。而他去扳动他手中的
扣,却只要十分之一秒就够了,正如他所说,潜艇实在太小了,小得木兰花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
就在这时,木兰花又听到了姚雄的声音,道:“是一位小姐?让我来看看,我们的嘉宾是什么人,不会是木兰花小姐吧?”
接看,舱口处又有一个人探头向下看来。
那是一个样子十分普通的中年人,普通到没有什么人会去注意他。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他的双眼之中,充满了
诈险恶的神色。
当那一双恶毒的眼睛,看到了木兰花之际,姚雄哈哈她笑了起来,道:“好,真好,果然是木兰花小姐,那实在太好了!”
木兰花冷冷地道:“你不必太欢喜,我不会是好客人!”
“但现在必须是听话的好客人,抛下你手中的
,回潜艇中去,听我的命令,你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也是第三个消失者了。”姚雄缓缓地说着,脸上现出十分得意的神情来。
木兰花一面向下攀去,抛了
,一面道:“三个,什么意思?”
姚雄向小黑豹使了个眼色,小黑豹也向她望了一眼。这时,木兰花已经到钢梯之下了,她也知道姚雄和小黑豹有了难题。
现在,小黑豹在舱口,手中持着来福
,
口对准了木兰花,居高临下,自然是占着极大的优势。但是,他们却必须下来。
他们如果要下来,就一定要爬下钢梯。
而如果要爬下钢梯,就不能再继续用来福
指着木兰花,他们自然也知道那样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姚雄虽然命令木兰花退回潜艇去,但是他们却无法下来。
木兰花看准了他们的弱点,她扬了扬眉道:“姚雄,你为什么不下来?你的伤势大概不轻,你的脸色多难看,那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对不?”
姚雄的脸色,本来就显得有些苍白,这时给木兰花一说,他的脸色自然更难看了。小黑豹瞪着眼,怒道:“将她一
结束了!”
姚雄的脸色十分阴沉,木兰花在保持沉默的一刹间,心中极其紧张,她已经暗中将手放在
际的一个小型炸弹上。
那小型炸弹,外表看来,只是皮带上的一个金光闪闪的装饰品,木兰花准备,只要姚雄的口中,一说出一个“好”字来,她就立即向上抛出那炸弹,那么,她至少也可以和对方同归于尽了。但是,姚雄却“哼”地一声,道:“不!”
“为什么?”小黑豹显得十分不耐烦。
“我们的手中已有三个人了,我们还要等一个人,等高翔来了,他们就大团圆了,到了那时候,我们再采取行动不迟。”
小黑豹道:“好,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
姚雄筑了起来,道:“你别急,兰花小姐,你以为我遇到了难题,无法一面看看你,一面下潜艇来,是不是?但是你别忘了我有着超人的智力!”
“我知道你智力过人,但现在你有什么办法?”木兰花冷冷地反问。她的神色,看来仍然十分镇定,但是她的心中,却焦急之极!
因为她两次听到姚雄提到“三个人”第一次,她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还反问了姚雄一下,但现在,她已明白了。
“三个人”是连她在内,已有三个人落在姚雄的手中,那三个人自然是穆秀珍,她,和安妮,安妮一定也在他的手中了!
由那一点来推测,姚雄的同
,一定不止这里的五个人,他还有更多的人,分布在市区,不然他们是没有时间对付安妮的!
木兰花在迅速地转着念,她听到姚雄在好整以暇地说道:“哈,现在这个难题,很有点像一个人要带狐狸、
和狗三样东西过河,而渡船却又只允许两次带两样过河这个难题相仿,需要用一点技巧来解决的对不对?”
木兰花听得姚雄用那个人所皆知的难题来比喻,不
有啼笑皆非之感。
姚雄又道:“小姐,我刚才的命令错了,我不应该叫你回潜艇去,而应该叫你走出来!”
“走出来!”黑豹跟着吼叫了起来。
木兰花
了一口气,她无法不听从对方的命令,是以她又向上攀去,当她快攀到舱口的时候,黑豹向后退出了一步。
黑豹虽然向后退去,但是他手中的来福
,却还是对准了木兰花致命的所在。木兰花自然知道黑豹是世界上有名的狙击手之一,但她自然也还未知道,高翔已经在何保的住所,被黑豹在对面窗中发
击,而受了伤。
连高翔自己也不知道的是,以黑豹的
法而论,他实在是绝没有可能在黑豹的一
之下,逃过性命的。他只是受伤而没有死,实在是出奇的幸运。
他幸运的是,大厦房子的窗上,全部装有铁窗花,铁窗花十分密,那颗子弹在直奔高翔的心脏部位
来之际,在经过窗子之时,在铁窗花上,擦了一下,使得子弹的
击路线,起了些微的改变,是以高翔才只是肩头上中了
的。
当下,木兰花出了舱,她看到姚雄是什么地方受伤了,姚雄的左手,用一件白衬衫撕成的布条包扎,但仍不断有鲜血沁出来。
木兰花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姚雄是如何受伤的。而在木兰花一上了甲板之后,姚雄立时也握了一柄大型的德国军用手
在手。
这种大型的德国军用手
,很为一些性格凶残的歹徒所喜爱,因为它的威力十分强大,一
中了人,造成的一定是死亡,而不是受伤!
姚雄看到木兰花出来,才道:“黑豹,现在你下去!”
黑豹犹豫了一下,道:“首领──”
“你先下去,我再令她下来,然后,我再下来,那样,我们就可以顺顺利利,一齐进入潜艇中去了,你明白了么?”
黑豹嘻着一张阔嘴,笑了起来,道:“我明白了,首领,你真是天才!”
他担着来福
,攀进潜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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