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节:肚里的孩子
永琛脸色倏变,脑海中迅速掠过一张小巧稚
的脸、拼死护卫那块玉佩的执拗神情,
他以为那只是小小的一块玉佩,犯不着这般小气计较,没想到…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
“月儿这孩子同她额娘一样不得怡亲王疼爱,她虽贵为正室长格格、在王府里的地位却远不如荣瑾和芷菁!”
宁妃没察觉永琛的异样,自顾自的接着说:“她一向心高气傲、清冷自矜,外界对她的误解和流言,她从不解释;就连阿济朗退亲那件事,她也不曾为自己辩解,一再任流言伤害、羞辱她!明明是最无辜的人,却成了众人讥笑嘲讽的对象!可又有谁愿意真正地了解她,给她辩白的机会?”
宁妃这番话狠狠地揪痛了永琛的心,过往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浮现,他确实未曾给她一个为自己申诉、辩解的机会,打从一开始,他便判定了她有罪!
永琛两眼发直地瞪着
上吉凶未卜的人儿,心中的悔恨变得异常清晰而深刻,再也容不得他刻意漠视!
宁妃缓缓站起身来,怜惜地看着冷月“月儿只剩下我这个做姨娘的会疼她、爱她,所以我更想为她打点好一切、让她有个美好的归宿。我承认当初要皇上将月儿指给你,一半是因为我的私心,可一半却是真的为你好啊!”永琛转过头怔怔地盯着她,不解她话里的意思。
宁妃叹了一口气,往下道:“兄弟里,你和永磷最亲,你额娘又早逝,我便将你视同自己的儿子般看待。得知你和芷菁走得极近,我深感不安,因为我太了解芷菁,她无法带给你幸福的!这并非是我偏心,芷菁从小倍受宠爱,个性刁蛮跋扈又任
,不懂得替人着想,这可是怡亲王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的事情。”
“没想到…唉!我以为让她嫁进宫里来是为了她好,可…却让她受了更多委屈!”话说至此,宁妃微微哽咽起来、“早知道如此,我不会坚持请皇上赐婚,是我害了她…”
“娘娘,那冷月仗势欺
芷菁的事也是假的?”永琛突然问道,往昔他听到的都是荣瑾和芷菁的一面之辞,他有必要厘清真相。
宁妃冷哼了声“芷菁他们兄妹俩不去欺负月儿就已经是万幸了,哪能轮得到月儿欺负他们;说到仗势,她要仗什么势,怡亲王一心偏宠着荣瑾和芷菁,何来仗势欺人之说?月儿唯一可以依恃的便是我这个做姨娘的,可她从没要我为她出一口气,受了委屈也只会往自个儿肚里
!”
永琛闻言,身子忽地一震。天啊!他真是错得离谱!无限的后悔和怜惜揪紧他的心…
受了这样天大的误解和苦楚,她却仍能矜淡以对,不曾怨过任何人,她得费多大的力气才能
过来?
“经过这件事,我终于看开了!”宁妃突然又冒出话来。“我不想再勉强你,也不愿再见到月儿受委屈,我决定请皇上下令让你们分开,从此以后,你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说这话时,她边拿眼偷觑着永琛的表情。
这话有如五雷轰顶、震得永琛魂魄
散、心痛
裂!她…她要离开他?不久后便会成为别的男人的
子?不!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
他忽地回头望着宁妃,神情悔恨而伤痛,深邃的眸子第一次出现失措和慌乱,不!他不要她离开他,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已完全地融入了他的骨血,他真的爱她呀!
“不!”永琛悲郁地大喊,他跪着爬向宁妃身旁,猛地揪住宁妃的裙摆,嘶哑地道:“娘娘,永琛知道错了,请你别让皇阿玛分开我和月儿,我不能没有她!打从第一眼见到她,我便爱上了她,只是我一直不愿承认,愚蠢地认定她就是传言中的那种女子…”
说到这儿,他的眼眶倏地泛红,神情也显得有些沮丧“我犯的错的确不可原谅,可…我是真心爱着月儿、求娘娘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珍惜她的,再也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看着向来骄傲倔强的永琛,如今竟肯为了月儿而放下身段,诚心地恳求,宁妃心下
靶到一阵宽慰,她总算没看错人,他确实是值得月儿托付终生的良人!
“起来吧!”宁妃弯下身扶起他“你有这番心意我真的很高兴,刚刚我那么说是
笔意要试探你的。你可知道方才御医为月儿诊疗时,意外地发现她已有了身孕,我怎么
可能让月儿独自带着孩子过活呢!”
“她…她有了我的孩子…”永琛震愕地喃喃自语。
“没错!”宁妃一脸欣喜地看着他呆愣的模样“你就在这儿守着她醒过来吧,该
苞她说些什么,我想你心里很清楚,我不打搅你们了。”
说罢,她徐徐地走出房间,轻轻地带上房门。
好半晌后,永琛才回过神来,心里充
着浓烈的爱意。盯着昏
不醒的冷月,他弯
身执起她的小手,刚毅的俊脸慢慢透出不曾为任何女人释放过的温柔…
冷月整整昏
了两
,才清醒过来。
宁妃、永琛、永磷以及青儿,全部围绕在炕
边,欣喜地盯着她看。
永琛抢到最前头,握住冷月的手“月儿!”
他轻声唤道,低沉的嗓音里,净是浓得化不开的款款深情。
众人只见冷月慢慢睁开眼,时间仿佛停顿了下来,等了好半晌,她才完全睁开那双
蒙蒙的大眼睛…
“月儿?”永琛再唤一声,仿佛怕她会消失一般,紧紧握住她的手。
冷月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停在眼前的永琛身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黯
然地垂下眼睑、轻咬住下
“你…你走吧!”她的声音细得教人几乎听不见。
“我不走!”永琛坚定地道,深沉的眸光牢牢锁住她清丽的脸蛋。
宁妃见状,向永磷、青儿使了个眼色,一行人悄悄地退出房外,让永琛和冷月两人
独处。
冷月率先开口“我记得,你一口咬定我和阿济朗之间有不轨情事,你…还留在
这里做什么?”她垂着眼轻冷地道,情感是封闭、退缩的。
永琛的身子微一僵凝,眸光陡地黯沉“我已经弄清楚那全是芷菁造的谣,是我…
误会了你。”
冷月勉强地扯
轻笑。“这一次你肯相信我了?”
永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深
了一口气之后,再缓缓地张开,他用手轻抬起她细致
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沉痛地低语:“不只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饼去是我不对,我不该听信流言,一而再地伤害你、羞辱你,你能原谅我吗?”
他的声音沙哑不已,充满了深切的自责和悔恨,教冷月一时怔愣住。
她睁着水蒙蒙的大眼睛与他对望,看进他深邃如潭的瞳眸深处。
“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地补偿你,好好地宠你、爱你!”他忽地欺身上前,将
她搂进怀里,在她耳畔嘎哑地喃语。
冷月登时心里一阵悸颤,勉强别开脸。强装淡然地道:“你不必因为心怀愧疚而勉
强自己这么做。”
“不是这样的!”永琛急切地轻喊,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他壮硕的上身倾向
前,距离近得让两人感觉得到彼此的呼吸。
“我想宠你、爱你是因为你是我的
子!”他低柔地道。
承受他令人晕眩的
迫、温柔的喃语,冷月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却仍假装无动
于衷“你并不是心甘情愿要娶我的,只是因为无法违背皇上的旨意才勉强这么做…”
她微微顿了一顿,痛苦地闭上眼“而且…你恨我!”最后一句几乎是哽咽着说出的。
“不!我并不恨你!相反的,就因为我太爱你,才会做出一些伤害你的事!”永琛
低柔的嘶语。
“不…你骗我!你不可能爱上我的,你曾经说过…”
冷月猛摇螓首,兀自喃喃低语,却教永琛忽地以
堵住她未说出口的话。
他的
攫住她的,然后狂猛地
吻,狂暴却细腻的掠索,不只代表他的饥渴,更为
了宣
长久以来压抑的深情!
之后,他的吻转为轻柔,他贴在她的
上低喃着:“别拿我以前说过的话来折磨我,
那全是我为了掩饰自己已然失序、狂
的心!因为,我早已爱你爱得无法自拔,可又无
法忍受你是传言中所说的那种女人!尤其你和阿济朗的那段恋情,更教我嫉妒
狂!”
冷月急促地
着气“现下你为什么认定那是谣言而肯相信我?”她寻得一个空隙,
赶紧问道。
永琛沙哑地笑了“也许我早已经知道你是无辜的,只是皇上遽然指婚,以及我自
己快速的陷溺,令我的傲心难以接受,我宁愿误解你,也不愿承认自己爱上你!”
“我以为你爱的人是芷菁,不是吗?”冷月不敢署信地问。
“不,我从没爱过她,我只当她是妹妹般看待!我唯一爱上的人只有你!”
说着,他以自己的
和脸在她耳鬓、颊畔辗转厮磨着,
边的短须扎在她水
的肌肤上。
“别这样…我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你…”冷月虚弱地瘫在他身上,却仍强迫自己别过脸。
“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他贴着她的
着,喃喃低语。
“何以见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她娇弱的问道,想抗拒他教她措手不及的柔情
意。
“你没有别的选择,你已经怀有我的子嗣,这一生你永远只能属于我!”他霸道却又深情的昭示。
“你…说穿了,你只是为了我肚里的孩子…”她凝睇他,忽地幽幽低诉。
“你真傻!”他灼热的
埋在她发间,暗哑的低语,双手将她纤细的身子拥得更紧。“没有了你,我要孩子何用?”
“我爱你,这句话是真真确确的、没有半点虚假,不许你质疑我的爱!”他贴着她耳畔,深情款款地重申道。
“我…我…”她的声音抖颤着,心防已然即将溃堤。
“别否认,也到抗拒我…”永琛的大掌无声无息地贴在她的颈脉上,她狂擂的脉动已
了她心底的秘密。
“你呢?你爱我吗?你那清冷矜淡的气韵,总让我觉得好像无法抓住你;你知道吗?我好恨你的冷淡以及仿佛一切都无所谓的飘忽神情,那使得我恐惧、焦躁、易怒,令我只想狠狠地将你拥在怀里,确实的拥有,才能消除那股强烈的不安!”他缓缓地、沉沉地低语,深邃黝亮的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瞅住她的晶眸,像是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他真挚且微带忧伤的告白彻底击溃了冷月的心防,让她深深动容;她轻轻叹了一声,心甘情愿地偎靠在他怀里,轻柔地道:“在认识你以前,我确实是一个清冷又淡漠的人,可遇见了你之后,这些全不管用了,我的情绪不再平静,变得惶惶不安且愁思满怀,这些强烈的感觉教我害怕;后来,我终于明白,原来这就是…爱!”
说完之后,她满睑羞红地将自己的脸理进他的
膛里。
永琛
足地笑了,他知道这已是她最
骨的表白。他的手轻抚上她额头上的伤“原来老天爷早注定了要你当我的新娘子,所以才会让我在你这儿刻下了印记,这疤痕宣示了你是属于我的…永远、永远都是我的!”
他喃喃地说着,然后再次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她…
终于说出口的爱意,是这般百转千回,得来不易,却也牢牢地将二颗心系在一起,一生一世,地久天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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