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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看着他夹起来,看着他张口品尝着自己端来的羹汤,心中的忐忑完全取决于他即将口而出的言语。

 今天清早大牛使出远门去采购鲜货,难得由她亲自掌大厨,自然得好好地显现身手,别让他给看扁了。更何况上次被救以后,连声谢都没说,顾茵茵闷在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想想还真是有趣,明明他是客,她是主;他想花钱,她想赚钱;关系应该好得很,居然会把彼此之间给弄得这么僵,真是无聊透顶。

 她端庄地站在桌旁,等待着他的评价。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我特地选上好的干货熬制而成呢。”见他一语不发地喝着汤,反倒是她按捺不住了。

 放下汤匙,徐磊没有说话,抬起头白了她一眼,缓缓地擦去角的残余,这才开了口“你被骗了。”

 “为什么?”

 “这汤是馊的。”他喝了冻顶乌龙当漱口水“味道不新鲜。”

 “怎么可能。”她一把拿起汤匙,舀了一口喝入肚子中“很好啊!”“是臭的。”

 “依我看你根本是故意找碴!”不可能,她明明事先问过大牛,应该没问题才对。

 “很好笑,你根本不懂品味,这样的东西还端上来给客人吃。”

 “好,好极了,你们京城来的人就比较行,我们湖南是乡下小村,无法料理大爷的需求。”用力拍下桌子,她口中说出酸味极重的言词,”既然小庙容不下大菩萨,你当初就该考虑清楚啊!”“行或不行都由你说,吃不出味道来的饭馆老板娘,干脆早点关门算了!”

 “谁知道你批评的是不是真话?”

 —四眼相,没有天雷勾动地火的情愫动,只见怒火在彼此眼中穿梭。才进门的关引用看到两个剑拔弩张的人彼此不退让,很自动地坐在旁边边吃桌上的点心边打算看好戏。

 没想到才刚入口,他马上吐出来,大声地抱怨“天啊,这么腥!”

 “早说过。”徐磊赏给她一个胜利的眼光。

 “算你赢。’’有了第三者强力的做证,顾茵茵只能恨恨地认栽。

 “打从咱们的约定开始致现在,这喜字鸳鸯楼犯下的错误简直不胜枚举,大大小小,全不合我的胃口。”他顿了顿“时候到了,对于咱们之间的赌约,她该做个了断。”

 “嘿,那可不成!”她慌张地喊道。

 “别忘了,”徐磊回以冷淡的态度“愿赌服输。”

 气死人,难得的体贴被弃之如敝屣,反过来还变成攻诘的目标,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种蠢事,下次再也不做了。

 “枉费我七早八早就待在灶边了,为了你的汤费神!哼,今天的汤是招待的,又不用你花钱,就算臭死了,也与赌约无关!”她恨恨地拿起碗盘“张大你的双眼等着瞧吧,还有好戏还在后。”飞奔出门之前,仍不忘撂下狠话“喜字鸳鸯榜的重头戏还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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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不佳地枯坐在水边,看着垂柳的倒影,看着白云映湖心,顾茵茵心情实在坏透了。

 双手撑着下巴,跟珠子直盯着水面上飘动的波纹,她幽幽地叹口气。

 般什么嘛,那道羹汤可是她费尽心思想出的菜,用了好的材料,熬了好几个时辰才完成的作品,就算没有大牛的好手艺,她也自信差不到哪里。哪知从徐磊口中吐出的话语,竟然没一句中听的,每个字都是批评,亏她还为前些日子的事情暗自愧疚呢。

 唉,果然就是八字不合,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让彼此满意吧。

 她再次重重地叹口气,这下可糟了,眼看为时一个月的赌期一天一天地过去,从没让徐磊口中说出满意的话语,要是最后他还是坚持要拿回二千两银子,她上哪儿生呀!

 “打搅你了吗?”温和的声音在她的后面响起,带着刺探的意味微询着。

 “没有。”回过头看到来人,她无打采地说。

 “方才的情形我都瞧见,受到徐磊的责难,你很难过吗?”

 她丧气地点点头,没有太大的反应。

 必引川又开口“既然如此,你干嘛辛苦地撑着这间店?还得看人脸色。”

 “为了生活兼兴趣。”她懒懒地回答“有这间店,人来人往的,才显得热闹啊。”

 “可是遇到恶客时,你难道不害怕?”

 “没什么好怕的,我从来没遇过不讲理的客人…”她微停“不,目前就有一个,老爱在鸡蛋里挑骨头。”

 “徐磊在京城里涸仆观存在姑娘的哩。”

 “哼,早知道他最会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才会吸引无知女子的注意力。”心底泛起微酸,口而出的话语也酸味十足。“偷偷地问你,他是不是个很难又坏心跟的家伙?”

 难?坏心眼?这些形容词加诸在徐磊身上?哈哈哈,如果这些评语让京城里头的那些千金小姐们听见,包准会联合起来反击,说不定每个人吐口口水的总和,比庭湖的湖水还可观喔。

 “他应该不会吧。”

 “算了,问你也没用,都是一夥的。”她才不会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介意我加入吗?”指着地上,见到她摇头,关引川干脆在她身旁的草地坐下。“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找个男人依靠,相夫教子,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是男人单方面的想法。”她鼻子中出冷哼。

 “如果有选择的余地,谁想要成天待在家里,外面多有趣。”顾茵茵拿起手上的小石子用力地抛出,打了几个水漂儿。

 “说得也是,”他心有戚戚焉“整关在家里,人会闷出病来的。外面的景多样,如果换成我,也宁可往外跑。”

 “贤良母,全都得将本隐藏于身后,全心意地伺候一家老小,到最后能得到什么?”她转过头“同样是伺候人,这里还能赚到钱呢,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好女人该有的特质,在我身上很难找到踪迹。依我看,也许‘嫌’‘凉’母才是我能做到的。”

 “哪里,你总是古道热肠地替旁人设想,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关引川称赞地说“或许能找到那种愿意顺着你本发展的男人,不会限制你的空间,让你拥有一片开阔的天地。”

 “笨啊,真有那个时候,我才得放声大哭呢。”她嗤之以鼻“嫁人后依然能生活得自在,天底下约莫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寡妇死了丈夫,无人可管;另一种则是丈夫有了新人,弃旧人于不顾之地,你说说看,屈时我该为那种好运道感到庆幸呢?”

 “也对啦。”他想想,居然还点头同意。

 “既然如此我何必急着替自己套上枷锁。”

 “可是…你从未曾心动过?”他好奇地问“世间难道没有什么让你渴望的?”

 “当然有啦!”她否认道。

 “是什么?”

 彼茵茵神秘地笑了笑“很重要的,我可以茶不思饭不想,只有他…”

 “这么好,干脆嫁给他。”

 “很困难吧。”她正经八百地摇头“谁会嫁给一锭银子?只要有就好,犯不着把自己送进钱堆,既不温暖又不舒服。每回见到银子,我的心都跳得好快好快,真想永远捉住不放。”

 讲了半天,原来她的心上人是“银子”真是让关引川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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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查完画坊漏水的事情,在外头奔波终的徐磊终于得空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关引川端着舒服的姿势坐在他的房间里,正大摇大摆地喝茶吃点心,还快乐地对他招招手。

 “快来喝茶,味道很喔。”

 接过他讨好斟来的茶水咕噜咕噜喝下后,徐磊怀疑地问:“你没事待在我房中干啥?”

 “本想找你出去走走,可是却扑个空,只好独自一人在这里品茗。”他哀怨地说。“对了,画坊的事查得如何?”

 “已找到凶手,原来是妒忌茵茵的商家暗中搞的鬼,我已差人将其送到衙门了。”

 “那就好。”闻言,关引川亦松于口气。

 “皇子如果没事的话,最好早点回京。”徐磊突然正地说“若皇上发觉的话,你的麻烦就大了。”

 “有什么麻烦可言?”

 “目前正值皇上选太子的时候,皇子老爱在外头游,就算皇上的心再偏袒,也无法保全你的继位权啊。”

 “当皇帝有啥好处?”胤题在民间化名为关引用,他吊儿郎当地问“除了后宫佳丽三千人算是优点之外,其余治国治民都是劳心劳力的工作,我着实想不透争取头衔名称对我有任何意义。”

 “天下苍生掌握在你的手中,天赋的权利,你必得承受,”原来他竟有如此淡泊的念头,徐磊暗想,难怪要出宫前,皇上特别代,希望自己能好好地劝诫他一番,想来早有察觉。

 “如果可以出生在平民家庭中,我才不希罕当皇子。”他又仰头喝下一杯茶“别担心,我头上还有十三个阿哥,个个文才武略,精明能干,身为最小的儿子,轮不到为那些俗事烦心。”

 “但皇上最希望你来继承大统。”

 “人生是我的,该怎么过由我做主,谁都无法干涉。”少了平素纨绔子弟的模样,关引川正经起来时自成一股气魄。“换个角度来说,阿磊,你何必委屈,自己待在这个小店中?”

 “因为顾茵茵”他咎得简洁。

 “是啊,你老是说自己已有婚配,偏偏新娘子从未出现过。”关引川恍然大悟地拍拍额头“京城里不知有多少的达官贵族巴望着想把女儿嫁给你,环肥燕瘦、内外兼美者大有所在,你应该很清楚。更重要的是她们都附带大笔财富,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喔?”

 “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天下女从再好再多,徐磊要的也就是她一人。过去三年内,他的行迳还不够清楚吗?就因为和十四阿哥走得近,还差点被误会有断袖之癣哩。

 “何苦来哉?”关引川夸张地笑了“红颜祸水,是红颜就算了,偏偏是个不起眼的丫头。”

 “喜爱与不喜爱,由我决定。”

 虽然徐磊是个闷胡萝,每次都惜话如金,但是关引川地喜爱与这样的人为伍。至少,从他们的口中,你不会听到谄媚虚无的言词,不会成天被捧得高高的,以至于忘不了本身的存在。

 “你可以选择,当然我也可以。”他说得理所当然。

 “十四阿哥…”

 “别说了,在这里,只有道遥自在的关引川,没有皇室的繁文嗦节繁文。”关引川举起手制止“皇阿玛的心情我很清楚,抱歉了。你已经尽力而为,他不会怪你的。”

 临行前就知道徐磊会受到重托,但他心意已决,谁都无法动摇。

 “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你再三思。”

 “没错,我会好好想想…”他突然回过头“茵茵的好处在哪里,居然让你多年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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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走了大半个月,从穷乡僻坏地陕西往南行,除了沿街乞讨之外,更多的时间里,纪百合是饿着肚子赶路的。

 打从半年前死了爹娘开始,她就带着嗷嗷待哺的弟妹纪劲柏和纪水仙二人,希望能南下拽亲戚投靠。

 可惜呀,就在上个月,亲戚是找到了,在武汉的大户人家内当差,赚几个辛苦钱。但人家也没有多余的米粮供给,更不愿负担多出来的人口,除了继承本家的男孩之处。

 纪百合严正地拒绝了,失去父母就够悲惨的,再搞个姐弟分离,今生今世难再相见:未免太凄惨。

 亲戚摇摇头,草草地了一两碎银子给她,算是恩尽义绝。

 对此,纪百合没有怨言,自家的责任本来就得自己扛,哪好意思赖在旁人身上。

 于是她咬着牙,拼命地苦撑,希望能找个安身立命之所。

 虽然康熙是个好皇帝,比起之前的皇帝更体恤人民百姓,但在满人的统治下,汉人仍得接受许多的不平等待电遇,无论是仕途,抑或是工作,先天上就有很多的限制。

 听说江南是个好地方,水乡泽国,遍地产出黄橙橙的稻米,满地的丝绸布匹。于是她下决心,带着弟妹继续南行。

 但是阮囊羞涩的姐弟三人,采到庭湖畔后,再也无力举足。

 “姐,我的肚子饿。”才十岁的小柏拍着空空的肚子“从昨天开始,我们就没吃东西了。”

 “别吵姐,她也没吃呀。”已经十三岁的水仙终究是比较懂事的“再忍耐点,或许前面的人家可以赏点吃的给咱们。”

 “我才不要!”小柏跳脚“我们又不是乞儿,干嘛要人家施舍。姐,我想要吃热腾腾的米饭,还有滚烫的热汤,还有…”哗,光用想像的,口水都快出来了。

 “没办法啦,你别老贪吃。”

 “不管,反正我肚子饿了,再也走不动。”小柏就这样坐在路边,?底挪豢献摺?br>
 “懒猪,姐都把好东西让你吃,别这样!”水仙着急地看着脸色败坏的他,娇小的身子却连弟弟的分毫都无法拖动。

 “没关系,是走累了,咱们先休息会儿。”纪百合感谢她的体谅,才小小的年纪,真是为难她。

 每回夜探人静时分,纪百合总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愧疚。做错了吗?如果当时将弟弟留在亲戚那边,至少还有吃有喝,强过跟着她四处。而乖巧的水仙也会找到人家收养,比现在强过千万倍。

 “姐…”

 面对水仙担忧的面容,她轻轻地抚上那张虽然稚气,却有着沧桑气息的小脸蛋。“今晚,我们会找到吃的。”

 留下弟妹,她继续拖着沉重的脚步,希望能找点好东西带回去。

 虽然话说得满,但所得却无几。直到月出东山,纪百合两手空空,依然一无所获。不忍心回去后见到弟妹失望的脸,她暗自下个决定,就算要偷要抢,也会找到东西才回去。

 躲在黑暗处,她相中了跟前的楼阁,看那华丽铺张的模样,应该有很多的东西可以提供吧。

 饿得发晕的夜里,纪百合偷偷地溜灯火灿烂的喜字鸳鸯楼,希望能找到厨房,寻得些许的剩菜残羹。

 果然不出所料,炉子上是热腾腾的烤,黄金色的外皮,烤出最佳的焦度,散发着无限美好的气味,蒸笼里是冒烟的包子,白胖的模样,教人只想吃上一大口。面桌上还撂着香甜的桂花糕,小巧可爱的模样,勾引着嘴巴里的口水,只差没有滴下来。

 有多入没见过如此丰盛的莱肴?纪百合的心狂跳,呆愣片刻后才想到左右观望。确定没有人在,蹑手蹑脚地穿越厨房,正想伸手拿东西时,突然之间,一个娇俏的叱喝声响起…

 “你想干什么?”

 当场被逮到!

 脸蛋整个刷红,又羞又恼的纪百合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蛋了,她会被抓到官府里,会被关在监牢中,而她的弟妹,没有谋生能力的两个孤儿,又将要沦落柯方?

 身子始终背着来人,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威胁着要滴落,但她不能哭,得想个办法逃走才成。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天都快亮了,官府的捕快就要来了,小命就要丢掉的当会儿,却所见那个声音继续响起,这次,变得比较温柔些。

 “你肚子饿了吗?”

 咬着牙,纪百合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没关系,想吃的话,我可以把那些都送给你。”

 真的吗?她猛然抬起头,却见到一张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岁的姑娘家,正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真的可以拿吗?”她怯怯地问。

 “如果你想吃的话。”顾茵茵叹口气“反正没人吃,到最后也得丢掉。如果送给你,至少不暴殄天物。”

 那些都是今晚被嫌弃的莱,搞不懂那两个外地人是怎么了,居然处处挑剔,简直是跟她作对。

 既然没有别的客人可招待,剩下的东西基本已属浪费,横竖她和大牛也吃不下那许多,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谢谢!”纪百合感激得梯泪纵横。

 “当今盛世,居然有人饿肚子,实在不可思义。”顾茵茵摇摇头“你爹娘呢?怎么忍心让你一个弱女子出来做这种事?”

 “他们…已经死了。”

 “原来是孤女啊!”心底先升起同情,际遇相同的情况下,当然很了解彼此的心情。还好老爹生前留下了喜字鸳鸯楼,否则她说不定也得宿街头,沦落至眼前人的状态。

 “你的名字呢?多大年纪了?”

 她出无辜的眼神“我叫纪百合,今年十六岁。”

 “真可怜,没关系的,你先吃点东西吧。”

 “可是我…,嗯,还有弟妹等在外头。”低着头,她带着歉意“我能把东西带走吗?”

 “什么!你还有弟妹!?”

 惊呼声从顾茵茵的口中传出,热辣的感觉再次提起,害纪百合感到极度的难为情。人家小姐愿意赏些吃的,自己居然得寸进尺,还想打包带走,换成是她,搞不好也会生气。

 “人呢?顾茵茵无暇理会她的沉默,快步打开后门左右张望,却没有看到人影“他们在哪里?”

 “前面…的破庙里。”她声如蚊蚋。

 “好,我正在就去把人带来。”提起裙摆,顾茵茵三步并做两步往前跑,临行前不忘回过头“还有,你留下来先吃点东西,否则我怕你没走到,人已经先晕倒在路边了。”

 果然,天底下还有好人的!

 泪水终于忍不住地决堤而出,多辛酸就在那个陌生女人的热心之下全数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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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有没有用脑啊!有个难的客人还不够,现在又多了张等着吃东西的嘴巴,干嘛老替自己找麻烦?”虽然天才刚刚亮,可大牛已经忍不住对着她咆哮。

 “拜托,小声点,大家还在睡呢,可别扰人清梦呀。”顾茵茵捂耳朵,逃避如雷声响“反正每天剩下那么多的菜,客人只有两个,东西多得吃不完,投送给人家,也只是倒掉。”

 “送东西事小,你居然还把人留下!”他气极败坏地说“我们的人手够了,你没事替自己揽个包袱,做什么?”

 昨天夜里接来纪家三姐弟后,除了送他们食一餐之外,顾茵茵突然善心大发,不但收留他们三人住宿,更决定要提供工作给他们,就算庭湖畔非久留之地,在喜字鸳鸯楼工作亦非长远之计,至少能先攒点银子,将来再上路后,才不会有一餐没一餐的。

 “她很可怜,孤女一个,还得养活弟妹,我很能体会呀。”

 用力大笑三声,大牛对此嗤之以鼻,善良向来不是顾茵茵的性格,如今更不可能突然转了

 “天底下可怜的人很多,你是不是要一个一个捡来照顾?”

 “当然不会。”

 “好极,既然如此,我去替你跟那三个孤儿说清楚,咱们这里不需要人手,请他们睡后就上路。”说完,大牛就要往上走。

 “等等。”她拉住他的衣摆“你不可以去。”

 “为什么?”

 “困为他们非留下不可。”她顿了顿,然后小声地附在他的耳边,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道:“总之,我怀疑招来两个瘟神上门,才会诸事不顾。或许上天因为我太少做好事,所以才派人来整我。所以唯今之计,只有多行善,累积福分,才能消灾解厄。”

 “就这样?”大牛愣了愣。

 “对。”她谨慎地点点头“反正纪家三姐翟拼起来都是老实人,应该会好好地帮忙。”

 “如果怕瘟神上门,你大可将收下的银两还给徐磊,将这笔生意取消啊。”他匪夷所思地说。

 “当然不行啊!”她郑重地否定“我已经付出太多的心力,也预支些许银两,事到如今,岂能做白工。”

 “总之你就是不放弃。”

 “嘿嘿,我昨晚已经想好计谋,可以利用可怜的纪家三姐弟来服侍他们,看看他们谁还敢鸡蛋里挑骨头。”顾茵茵笑喀嘻地哼着歌,自从徐磊他们住进来之后,头一次心情感到愉悦。

 大牛只能搔搔头,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就好!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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