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面对着郁郁寡
的傅钰敏,苹儿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那天才不过一会儿的时间,等她回到傅钰敏的身边时,就见她和颜姑娘抱头痛哭,她的头甚至还受了伤,就见鲜血不断地自伤口淌出。
一时间,她吓得赶紧替她包扎伤口。
她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敢开口,怕又会触动令她痛苦的心事,她只好偷偷地问颜姑娘。
想不到…又是姑爷无情地伤害小姐。
当她替小姐送走客人后,小姐整
就是这样不哭也不笑的,和她说话,她只会草草地回答了事。
“小姐,你的伤口是结痂了,但还是小心别碰到比较好。”为傅钰敏包扎额头伤口的苹儿耐心地
代。
“嗯。”傅钰敏缓缓地点头。
“小姐,那…你就先休息吧!”帮她拉好被子,见她闭上了眼,苹儿这才坐回椅子上打盹。
知道她没有离开,傅钰敏只有满心的不舍及歉疚。
“苹儿,你下去休息吧!我不碍事的,别再担心我。”终于,傅钰敏说出了这些天中最长的一段话。
“小姐!”苹儿知道她恢复了。“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回房。”
当苹儿离去后,傅钰敏睁开眼,迟迟没有睡意。
包深
重,该是入眠的时刻,除了失眠的她之外,竟然还有人也尚未就寝,令傅钰敏好奇地披上外衣至窗旁窥探。
屋外吵闹的声音,让她不自觉地蹙紧双眉。
不知是谁这么无礼,竟会在这么寂静的夜晚吵闹不休?
“少爷,你别再闹了!”
“放…开我…我没有…醉…”
“少爷!”
原来是他!喝到酩酊大醉本就不该,还这般地扰人清梦,只是让人徒看笑话罢了!
既知是他,傅钰敏便不再理会,褪下外衫又想躺回被窝里。
偏偏,就是有人不如她所愿。
“少夫人,你开开门啊!”外头的叫门声,声声催人心肝。
“我…没醉…”
难不成他们把他送来这儿了?
一开门,就见康峻崴被两名仆人撑着站在她的房门口。
“你们这是做什么?”就算他们不将他送回他的房里,也不该送来她这儿啊!
“老爷
代我们把少爷扶来少夫人的房里。”他们边说边往里面走,将康峻崴抬上了她的
。
“把少爷抬回他的房间。”她可不想让个醉人待在她的房里。
“少夫人,对不起!这是老爷
代的事,我们不敢不从。”
他们话才说完,不等傅钰敏出声抗议,就一溜烟地跑走。
“我…没醉…再喝…”躺在
上的康峻崴还说着醉话。
真是伤脑筋!
哀着泛疼的太阳
,傅钰敏不知该如何处理他。
她当然知道众人是为她好,想制造机会给她,可是他们却忘了,等他明天清醒时知道他在她房里睡了一夜后,定会怒不可遏地怪罪于她。
凭她一己之力是绝不可能搬得动他的,除了让他在这儿睡一晚外也别无他法。
帮他
下他的外衫及鞋子,再用
巾缓缓地拭去他脸上的汗水,让他能一夜好眠。
整理妥当后,她替他盖上被子,拿起斗篷就往外走,再关上房门,不让寒冷的晚风吹入房内。
她猜测他大概不会愿意和她同房一晚,但是她也不敢去和苹儿同挤一张
,怕会让人笑话。
这一夜,她仅能披着斗篷、靠着柱子,就这样窝在走廊过一晚。
漫长的夜,傅表敏在不知不觉中闭起双眼,沉沉睡去…
“嗯…”躺在
上的康峻崴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呻
声。
宿醉让他头痛
裂,虽然想继续躺在
上,但是,额际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睁开双眼。
要命!他怎么会喝醉了呢?
早已想不出他是怎么回到家门的,他只记得大家拼了命地灌他酒。
幸好他的酒量还可算是千杯不醉,在他尚清醒时,早已经有许多人醉倒,当他被灌了不下千杯的酒之后,他还能支持到最后才倒,算是不辱没了千杯不醉的封号。
“喔…真是痛!”他撑起身子想唤人进来,却发现这儿和他房间的摆设不一样。
“这儿是哪里啊?”他想大概是哪个花娘的房间吧!
不过,为何不见花娘呢?这是他的疑惑,即使他醉死了,花娘也不至于会跑得不见人影才是。
当他下了
,才觉得这房间的摆设有点眼
,不过,头痛得快要了他的命的情况让他不想再去细想。
好渴!倒了杯茶想喝下之际,他才惊觉到异样。
这这儿不是他那丑
的房间吗?
天啊!他怎么会在她房里过夜?这该不会是她设下想和他圆房的计谋吧?可是她人呢?要是真如他所想的,她应该是
下衣服和他共卧在
,怎么会不见人影?
避她在人哪儿,他该趁现在她不在时赶紧走人,免得中了她的计。
像是逃命般地放下茶杯,随手拿了挂在屏风上的衣物,匆匆忙忙地开门离去。
一打开门,发现走廊旁坐了一个人,而且还睡着了。
他好奇地走过去,蹲下身细看。
竟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夜晚虽然不算寒冷,但是让美人
宿外头,还是会让他感到心疼。
不假思索地,他拿起他的外衣,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似乎很光滑,让他想伸手触摸,最后因怕吵醒她而作罢。长长的睫
覆于眼上,他想她的双眼定是非常的水灵动人,他真想看看她睁开眼的模样。
弯弯细细的柳眉、柔
动人的红
,让他忍不住低头轻轻地在她的柳眉、她的眼、她的红
上落下属于他的吻。
发现她仍然
睡,他的騒扰并没有让她惊醒,他的脸上
出了会心的微笑。
这样的美人要是能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他这一生就了无遗憾。
打定了主意,他在她醒后一定要纳她为妾;要是她不同意为妾,他会休了那个丑
,再以十六人大轿
她进门,让她成为康府的少夫人。
只见她左边的脸就觉得她是那么的清新脱俗,要是再配上她右边的脸…她定是天仙下凡投胎转世。
好奇心驱使康峻崴绕到她的前方,他想看清楚她的模样。
蹲在她身前,一看到她的脸,康峻崴惊吓得跌倒在地。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她!他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怕自己是醉眼
而眼花看错,他
了
双眼后再细看,还是她无误,她右边脸上整片的伤疤是不会让人错认的。
是她,竟然是她!老天爷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个以左边脸就让他
失了心智的女人,竟是他弃之不顾、厌恶至极、容颜半毁的发
…傅钰敏。
心神尚处在惊骇之中,他无法相信、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忽然之间,天色开始转明,他听到有脚步声接近,回过神后就隐身至房屋左边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窥视。
“小姐!小姐!”苹儿一过来就发现傅钰敏睡在外头。
“啊…”被吵醒的傅钰敏睁开惺忪的睡眼,抬头看向她。“苹儿,是你啊!”“小姐,你怎么会睡在外头?”她昨晚明明帮她盖好被子才走的。
“我…”被苹儿这么一问,傅钰敏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小姐,这是谁的衣服?”苹儿指着披在傅钰敏身上的衣物。
“是…是…我也不知道。”是谁盖在她身上的?是他吗?傅钰敏知道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算了,小姐,你快进去休息吧!看你恐怕是着凉了。”明知问也是白问,她根本不会老实地回答。
“喔!”
看到门户大开的房门,傅钰敏知道他已经走了。
他走时连叫她一声也不肯,说不定他醒时知道自己睡在她房里一晚后就逃之夭夭了!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
,傅钰敏只能在心中苦笑。
扒着有他气息的被子,难过的郁闷哽在心头,傅钰敏假装不舒服地转身面向
里边。
强忍的泪水此时才敢偷偷地落下。
而一直在屋外窥视的康峻崴,在苹儿走后才感叹万分地转身离去。
醉花楼中歌舞升平,在雨娘的房中却是闹中取静,别有一番风味。
与雨娘对饮、弹琴、
绵的时光是康峻崴最享受的时刻,他一向都随
地醉卧在温柔乡。但是,此刻的他心绪不宁,脑海中全是傅钰敏的美貌及丑陋疤痕
织浮现的画面。
“峻崴,你又失神了。”雨娘再一次娇斥。
“没事,我只是有些心烦罢了!”他拿起酒杯,”口饮尽杯中的醇酒。
“心烦什么?需不需要雨娘为你去忧解劳?”她的手在他
口挑逗着他的
望,她要他想的是她、念的也是她。
平常要是雨娘使出浑身解数的挑逗功夫,康峻崴定会二话不说地和她共赴云雨,但是,他现在没有这样的
望,她的挑逗只是让他更加觉得烦躁。
轻轻地推开雨娘,他烦闷地又灌下一杯酒。
“峻崴…”雨娘不相信他会这样拒绝她,整个人想要趴在他身上。
“我回去了。”康峻崴在雨娘黏上他之前先站了起来,留下为数不少的银两后离去。
“峻崴!”惊觉到他这一走大概就不会再来找她,雨娘怎么也不肯让他走。
她只慢了一步就追不上康峻崴的人,仅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她这么快就失宠了吗?
“咳…咳咳…”“小姐,你别起来啊!你染了风寒,该好好地休息才是。”苹儿将坐起身的傅钰敏又
了回去。
她当然也想躺在
上好好休息,但那一声声的哭声让她无法静下心来养病。
“苹儿,是谁在哭?”她忍不住询问。
“是小小姐。”苹儿也觉得
奇怪的,怎么会让婴儿哭了快一个时辰呢?
“小小姐?是不是赵菀茹生下的女婴?”因为她没踏出房门一步,所以不清楚小婴儿现在的下落。
“是啊!小小姐现在是由
娘抚养着。”
“这
娘也真是的,竟然让她哭了这么久,真是胡涂。”
“小姐,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苹儿
吐吐的模样,让傅钰敏好奇她想说些什么,因为,她从不是那种藏得住话的人。
“有话就说吧!别闷在心里。”
“小姐,我听说
娘对小小姐不好,因为小小姐没有强硬的后台又没有娘,她常常会乘机欺负小小姐。”苹儿把她听到的话说出来。
“爹和康峻崴都不管她的吗?”就算没有娘,她也是千金小姐,竟然连一个小小
娘也敢欺负她!
“老爷忙着生意,而少爷又忙着
友、跑青楼,他们根本没心思去照顾小小姐。”男孩和女孩就是不同,要是赵菀茹生下的是男孩,在康家的地位就不容忽视。
也许她是个不起眼的女孩,但是康峻崴身为人家的父亲,怎么能这样对女儿漠不关心?
凄厉的哭声不绝于耳,让傅钰敏再也忍受不住。
“苹儿,跟我去看看。”她起身拉着苹儿就要出门。
“小姐,你忘记你不能踏出房门一步的吗?她又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你何必为了她而受罚?”苹儿不想看到傅钰敏再受罚。
“我今天就算会被罚也要出门。”她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小姐!”
“苹儿,带路!”
不是她不听劝,而是她放不下这个小婴儿,听到她所受的遭遇,她就想到自己;对于她,她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只要她能力所及,她无法视而不见。
“你不带路,我自己去找。”循着哭声,她有自信能找到她。
“我带你去,你别生我的气了。”拗不过她的决定,苹儿只好听命行事。
“那走吧!”她定要好好教训那个目中无人的
娘。
“小姐,你不围着脸吗?”苹儿提醒她。
如果小姐就这样出去而吓到人,姑爷一定又会拿来大作文章,而且,现在又是晚上,小姐的突然出现,铁定会让
娘吓破胆。
虽然
娘欺负主子是不对,但小姐也不必以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来作为惩罚的工具。
“苹儿,我没告诉你吗?从今以后不再以丝绢覆面,即使我的脸会吓到人,我也要以真面目示人。不管别人是否能接受我的容貌,我就是我,再也不要这样躲躲藏藏过日子。”
反正旁人也不会因为她将破了相的面容遮住而对她有不一样的态度,她又何必委屈自己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她要恢复自信,不再活在别人的眼光下。
“小姐!”听到她这么说,苹儿高兴得想哭了。
她等了好久,终于看到小姐摆
心魔,肯以真面目示人;这就表示,她已经不再因为容貌而感到自卑。
“小姐,我们走!”她乐于帮她踏出第一步。
苹儿拉着她,两人就这样一路奔跑出门。
“喔!痛!”
不会这么跑过的傅钰敏,在出房门之后就扭到了脚。
“小姐,你怎么了?”
“我的脚好像扭到了。”出师不利啊!
“我扶你回房吧,你自己的身体重要啊!”“别管这点扭伤,我们走吧!”强撑起身体,傅钰敏坚持要去看那个小女婴。
“那你要小心点。”不敢再用跑的,苹儿扶住暗钰敏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她们主仆的行动,全落入刚回府、躲在角落想痹篇她们的康峻崴眼底。
当他看到她的脚扭伤时,他的心猛烈地紧缩,一阵刺痛传上心头。
她们这么慌张要去哪里?
平抚心中的异样,康峻崴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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