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夜两点多钟,征世大概只睡了三小时,
头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她迷糊的拿起来,又迷糊的应着。
“我是何征世,那位?”
“何,是我,庄。”是庄岩的声音!
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是庄岩!
“庄?真是你?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她叫。
“很奇怪,我睡不着,失眠了!”他淡淡的笑。
“以前失眠过吗?”她关心的。“有原因吗?”
“从未。至于原因…我也说不出来,仿佛心中一直有件事。”他说。
“心中有件事?”她呆楞一下。“什么时候开始的?昨天和今天早上不是都好好的吗?”
他沉默着没出声!
“怎么,为什么不讲话了?”她问。“真的有一件事令你这么不安宁?”
“我告诉你,何,你一定不许笑我,不许不信,”他终于说:“今天晚上的情形…我不喜爱!”
“今天晚上的情形?”她不明白。
“是的,我不喜爱!”他再说。
征世思绪急转,今晚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指的是那一回事?”她问。
他又沉默一下,才慢慢说:“我觉得江
…有点过分!”
她呆楞一下,江
?啊…江
对她的那些表白,那些亲热动作,他…他…
他在嫉妒了,是不是?他这独身主义者。
“想不到你也这么天真、这么孩子气!”她笑起来。“庄,你真是这样?”
“有什么理由你不相信?”他问
“因为你一向给我的印象并非如此!”她说。
“我给你怎样的印象?”他问。
“很冷淡、很不在意、很阴沉。”她一口气说完!
他似乎在思索。
“我真是你说的那样子吗?”他又问。
“你可以去问任何熟悉你的人!”她说.
他又想了一想,才说:“其实…那并不是我!”
“那么,你告诉我真的你是怎样的?”她感兴趣的问!
这个时候,庄岩会说一切真心话吧?
“我…其实并不象外表,”他说。声音里有似真似幻的温柔。“小时候跟母亲,姐妹们不和,是故意装出的,大了,很难改!”
“原来只是个面具!”她笑。
“也不是面具,是保护
。”他似乎轻松了一点。
“江
呢?”她问!
“他?早寻美梦去了!”他夸张的。
征世在电话里笑了一阵。
“那么,你要我怎么做?”她问。
“我有这权利吗?”他也反问。
“如果你想有,你就有了!”她说得十分明显.
他象在咀嚼这句话的意思。
“我相信…我想…我是希望有的。”他说得很困难。“但是,江
不也是我们的朋友!”
他说“我们”这似乎是代表着某一种意思!
“是啊!江
是我们的朋友!”她笑。“而且你不觉得他是孩子气的天真吗?”
“也许是,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他说。
“好吧!别再这样,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她说。
“你…会怎么做?”他有点担心似的。
“我告诉他,他没有希望,叫他死了这条心吧!”她爽快坦白的。
“这样…不大好吧?”他犹豫着。“你不觉得这么讲太伤他的心?”
“我觉得早点告诉他比较好,免得他以为有希望,拖下去伤害会更大。”她说。
“但是…他现在心情才刚好一点,我觉得不该打击他!”他说。
“老天,那你要我怎么做?”她叫。
“算了,什么也别做,”他内心得矛盾。“等一段时
再说吧!等我…一切肯定了再说。”
“一切肯定?”她问。
“肯定我自己!”他有点不好意思。“啊!你说过,你会等我的,是不是?”
“是,我说过,我也一定做到!”她坚定的。
“那…我应该不介意江
的,对吗?”他笑。
“你早该这么想,我告诉过你,我和他只是兄妹间的感情,这是真话!”她说。
“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很久很久才脑葡定自己呢?”他有点不安。
“我就等很久、很久!”她
朗的。“能多久呢?也不过是一辈子而已!”
他很感动,她是个特殊的女孩子,真的特殊。
“你怎能对自己的一切…包括感情这么肯定呢?”他问。他真的不明白。
“凭我的第六感。”她笑得轻松。“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感到不同,那一次跳舞…我就知道在我们之间有些什么事,而在游艇上肯定。”
“你不觉得这应该是双方的?”他问。
“我对自己很有把握,”她说:“我会坚持自己,我相信最后的成功是我的。”
“坚持自己!”他重复着她的话。“何,我最喜爱你的自信心,很能影响人。”
“我希望能够影响你!”她直率的。
“我想…我是受了影响!”他笑。
“很好。”她说:“现在,你心中的事移去了吗?可以入睡了吗?”
“我想可以。”他有把握的。
“那么休息吧,明天我们见面,我有一些话要告诉你。”
她要说什么话呢?
征世刚正预备播报新闻的时候,桌上电话忽然响了。“何征世。”她拿起话筒急切的说。
“征世,我,江
,”江
愉快的声音。“正在忙?”
“是,有事等会儿谈好吗?”她说:“再不走我就迟了,反正晚上要见面的,不是吗?”
“不,我现在就在电视台门口,进来等你好吗?”他说。他还是一厢情愿的。
“好!”她迅速说:“我叫史蒂拉出去接你,我走了,播完新闻见你!”
放下电话,
待了史蒂拉,她快步冲向播报室。
她对工作是紧张而认真的,她从不肯让自己迟到或早退。
她匆匆坐在摄影机前的位置上,红灯一亮;她就开始从容而清晰的将今天的新闻一段段念出来。实际上工作的时间只有三十分钟,摄影机关了,她透一口气,打个招呼,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一眼看见江
坐在她的办公桌前,史蒂拉正坐在他的对面,兴高彩烈的。
“烯,我回来了!”征世打个招呼。史蒂拉扮个鬼脸,站起来。
“整个江
还给你了,征世。”她说。
“还给我?江
是我的?”征世不
哈哈大笑。
“能走了吗?”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当然,四点钟我在跑新闻时,已顺便买了晚上要吃的东西,只要回石澳就可以开始做。”她说。
“一定要…回石澳?”他问。
“为什么不?”她睁大了眼睛。“说好了我弄晚餐给你们吃,总不能扔下庄岩一个人在家!”
“是…可是征世,我希望有一点和你独处的时间!”他诚恳的说。
“独处?”她怪叫。“我们又不是在谈恋爱!”
江
有点脸红,征世不该是那样不解风情吧?
“征世…”他摇摇头。“你讲话非要这么夸张?”
“是事实啊!”她瞪他一眼。
“什么事实?我们恋爱?”他问
“恋爱不是口头讲的,是一种感觉,”她指指脑袋。“江
,你幻想太多了,你应该去写小说!”
“你开玩笑,”他说:“征世,为什么不坐下来安静的考虑一下我的话?”
“考虑也没什么不同,因为我没有这样的感觉!”她耸耸肩。“我坚信爱情是种感觉!”
“但是,你至少可以试着了解我,行吗?”他真是十分孩子气的。
“了解是需要时间的,”她笑。“走吧!我们不可以站在办公室谈这些!”
“爱情是可能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他说。
“也和任何人,”她拿起皮包。“所以,你也可以试着去了解一下史蒂拉,她很不错!”
“我知道我要的是怎样的女孩子,”江
十分固执。“至少我要对那女孩有好感、有兴趣才会去了解!”
征世远远的看史蒂拉一眼。
“那你也不能
我,知道么?”她说。一边迅速的往外走。江
跟了出去。
“你的意思是你对我没有好感、没有兴趣吗?”他问。
“你这人…”她叹口气。“我这么说过吗?”
他想一想,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怎么越变越小器,越来越婆婆妈妈呢?”他说.
“问你自己吧!”她白他一眼,很有女人味。
“哦…今天一早起来,看见庄岩在客厅里喝酒,”江
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变了!”
“变了?你只是走了四天,能怎么变?”她笑。
“我说不出,但…他有心事,”江
肯定的。“看他的样子很疲倦,眼中没神采,他一定很累!”
“很累?什么意思?”她问。
“我猜他昨夜没睡觉!”他说。
“她皱皱眉,是这样的吗?他昨夜在电话中不是这么说的,庄岩很有信心的说他一定睡得着!
但…他又失眠了?
“征世,你猜他会不会是生意上出了什么麻烦?”江
问。
“喔…什么?”她的沉思被打断。“生意上出麻烦?我想不会吧?”
“他的确有心事、有烦恼!”江
说:“除了生意,我想不出那方面的事会令他心烦!”
“女孩子呢?”她故意说。
“女孩子?绝对不会,”他想也不想的。“庄岩不会为任何女孩子动心!”
“这种事你脑葡定?”她笑问。
到了电视台对面她家的停车场,他们开车一起往香港方面驶。
“我告诉你一件事,前几年我们在一个舞会上,认识了一个那年的澳洲小姐,很漂亮,那位小姐对庄岩很有意思,他却溜走了!”
“那…又怎样?”她一边开车一边问。
“那又怎样?多少人求也求不到的机会,他却推开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不要,试问还有什么女孩子能打动他的心?”他反问。
“你们选女孩子只挑漂亮?”她说。
“当然不,也看气质,看学问,看…”
“这就对了,如果只有外表,吸引不了庄岩的注意。”她本能的说。
“或者吧!”他呆楞一下。
“你还不是一样?那次‘倾国之恋’令你难忘那么久,什么女孩也吸引不了你!”她说。
“除了你!”他说。
“笑话,什么时候你注意过我了?只不过从美国回来后你发神经而已!”
“你为什么一定要否定我所说的呢?”他不高兴。
“不是否定,根本是事实。”她说:“如果一开始那人吸引不了我,那么一辈子也吸引不了我!”
“不要那么武断,”他摇摇头。“有的感情是‘恍然大悟’”式的,突然间象大梦醒来一样!”
“有这样的事?根本没听过!”她笑。
“就是我咯!”他苦笑。“我现在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感情,很清楚的,只是你不信!”
她想了一阵子,
出笑容。
“好,就算我相信,我也知道你的诚意,但…感情是双方面的,可不能一厢情愿,对不对?”
“一厢情愿?”他苦笑。想来他是了解自己的。“我又犯了这毛病,是不是?”
“可以这么说…江
,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谁也不必勉强谁!”
“当然好,”江
拍拍她的手“别以为我不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这就行了,江
,既然顺其自然,那么我们从今天起就别再提爱不爱情了,好不?”
“我能说不吗?”他说。
“不能!”她瞪他一眼,坚持地说。“你知道就好!”驶过隧道,驶过司徒拔道,他们开始向浅水湾的方向前进。
“白天一天你都在做什么?”她问。
她的语气平淡中带有亲切,很有分寸的当他是个好朋友。只是朋友!
“早晨游泳,中午和庄岩一起去浅水湾午餐,”他象在背
水账。“下午去中环逛了一下书店,然后就去电视台等你!”
“你电视台的工作呢?”她问。
“还没接到通知!”他也不在意。
“也许有了正式的工作你会好些,”她笑。“一个人太空闲容易胡思
想的!”
“我肯定自己不是胡思
想!”他有点懊恼。
“好吧…庄在家做什么?一直喝酒?”她忍不住问。
“不,早晨他看见我出来,就回卧室了,也许睡觉吧!”他笑。“下午我就不知道了,在浅水湾和他分手后,我坐巴士到中环的。”
“那…他会做什么?我是说下午。”她问。
“我怎么知道呢?征世…”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喂,你不是爱上他了吧?”
“你说什么?”她怪叫。心中却吃惊。
如果她承认,江
…会怎样?
才到石澳,才见庄岩,征世就大吃一惊。
怎么才一天不见,他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他们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喝酒,很沉默,很闷的喝着酒。
“庄,我们回来了…”征世很自然的用“回”来了,但她的话说不下去。“你…怎么了?”
庄岩举一举杯子,没有什么表情…为什么当着江
面前池总是没什么表情。
“我很好,我在喝一点酒。”他说。
征世迅速走向他,闻到一阵阵的酒味。
“喝一点酒?”她叫。“一点酒?我看你差不多醉了!”
她的关心在不知不觉中
。
“我是不会醉的,”他放下酒杯。“你们聊一下,我进去换衣服,就出来。”
征世这才看见他仍穿着昨晚那一套衣服,他是…有什么不妥吗?
“庄岩一定有心事,”江
这才出声。“他从来没这样子过!”
“等会儿…我们一起问他!”征世说。她开始担心,昨夜在电话中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难道放了电话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行,我没这本事。”江
摇头。“庄岩从不对人透
他的心事。”
“你不问算了,我来问。”她白他一眼。
“我也不相信你有这本事。”江
笑得
有成竹。“等会儿我到后园散步,给你机会去问他!”
征世点点头。这个时候她没有心倩和江
开玩笑,庄岩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昨夜…你睡得很早?”她试探着问。
“是!回来我就睡了!”江
说。
“半夜起
过吗?”她再问。
“你在查案吗?”他笑。“这和我半夜起不起
有什么关系?是否那个时候有人被谋杀了?”
“正经点,我在研究庄。”她说。
“抱歉,我没起过
,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但是…征世,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什么!”她摇摇头。
过了一阵,庄岩还没出来。
“我先去做晚饭!”她抓起纸袋往厨房走。
“我陪你!”他马上站起来。
“江
,才说过不要婆婆妈妈的”她叫。
“好,好,我投降!”江
举起双手。
征世快步走进厨房,开始她晚餐的工作。
她在想,庄岩出来在和江
聊天吗?庄岩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呢?她一定要清楚。
庄岩的事…似乎她也有关系似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无法对江
象对庄岩一样!
爱情?谁知道呢?
庄岩还没肯定自己呢!
罢把牛排放进炉里,一转眼就看见江
。他从门边伸进头来,笑嘻嘻的。
“你又在做什么?”她想到好笑。“扮小丑?”
“你把我的形象完全破坏了,小丑,”他干脆走进来。“以后还有人找我拍广告片?”
“你不陪庄聊天?”她问。
“庄岩还没出来。”他耸耸肩。
“换件衣服要换这么久?”她奇怪的问。“又不是女孩子,还化妆吗?”
“平时他不是这样的,”他摇头。“所以我说,他绝对有心事。”
“我们去看看,好吗?”她说。
“好!”他无可无不可的。
穿过客厅,走到庄岩卧室前。门是关着的,江
敲一敲,没反应,再敲一敲,干脆扭开房门走进去,看见庄岩衣服没换,倒在
上已睡着了。
两天两夜没睡,他当然累坏了。
征世和江
对望一眼,悄悄的退了出来。
“我们替他留一份晚餐好了,别叫醒他,让他睡一阵。”她说。
他点点头,没有意见。
“二十分钟之后可以吃,你先准备一下!”她吩咐。
“怎么准备?洗手洗脸?”他笑。
“江
,怎么你也变了?嘻皮笑脸的,完全不象我认识,时的你!”她叫。
“那时我
怪气,你不是说过吗?我故作性格状!”他大笑。
“其实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气的大男孩而已,”她摇头。“第一辑的香烟广告比较象真实的你!”
“象不象都没什么关系了,第三辑广告已经换了人。”他靠在沙发上。
“看过了吗?”她问。
“看过了,不怎么好,”他耸耸肩。“是中国人,不是菲律宾人,我自觉比他有型。”
“怎么比?”她不同意。
他想了一下。
“不过我若回去,会去争取一下,也许第四辑又用我!”他颇有信心。
“你那么热衷出现茧光幕?”她好奇的。
“我…想成名!”他沉默了好久才说。
“成名?”她以为听错了。
她的印象里他不该是这样的人!
“是!或许我有点虚荣心,但谁没有?”他说:“有机会我一定不放弃。”
“好!明天回公司替你打听一下,或者可以帮忙讲几句话。”她说。
“你真的可以这么做?”他眼中闪出光芒,很兴奋。
“我可以做,但不保证。”她笑。
“哎…无论如何我已经很感谢了,”他说:“我也这么想,有了工作,我的情绪会稳定下来。”
然后他们吃晚餐,又闲聊了一阵,征世意外的是,越是了解江
的内心,就越觉得和他的距离远了一点!
江
无疑是个好人,但心灵和思想么,却和她相差太多,了。
江
非常的功利主义。
以前…也许是他的“倾国之恋”吧?令他意志消沉,现在解除了感情困扰,他已还原为真正的他了吧!
真是这样吗?
十点多了,庄岩还没起身,征世连续去看了他两次,他连姿势也没改的沉睡着。
征世想回家,又觉得心有牵挂,即使回去也不会安心的。
“今晚我住在这儿,明天一早走!”她说。“明天我中午才上班!”
“
之至,替庄岩留客!”江
说。
“为什么要替他?”征世说。她有点想错了,江
并不知道她和庄岩的事。
“这儿到底是他家啊!”江
笑。“来,我让管家替你预备客房。”
“你累了?”她问。
“人就是这样,”他笑。“坐完长途飞机之后,如果硬
着不睡的话,并不觉得累,一旦睡了之后,起码三天会不想起
。”
“好,我们都早点休息。”她站起来。
避家替她预备的客房,就在庄岩卧室的隔壁,阳台外有长廊相连的。
江
位在她对面,他的阳台只通他旁边的房间,与征世的只能房门相对而已。
“好好睡,有事大叫就行了!”江
说;
“有事?什么事?”她怀疑的。
“譬如
狼侵入之类!”他笑。
“没有再比你这更恶劣的笑话了。”她径自回房。
冲完凉,躺在
上,却完全不能入睡。
庄岩的态度实在太奇怪了,不说清楚她怎能睡得着?
十一点,十二点,一点,庄岩房里没有一丝声响,他会一直睡到天亮?
征世坐起来,无聊的在房里走几步。与其这么在房间吹冷气,不如去阳台吹吹夜晚的海风。
她推开落地窗,才迈出一步就呆住了,庄岩什么时候已站在那儿。
听见脚步声,庄岩回头,看见了她。
这时的他眼中没有光芒,没有神采,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深沉一片。
“庄…”她快步走过去,用双手抱住他的
。“你到底怎么了?”
他转头凝视她,也缓缓的用手拥住她。却是无言,久久的,仍是无言。
“庄,告诉我,好吗?”她细声请求。“你不知道,整个晚上我都不安稳,我一直在等你!”
“没有什么,”他辛苦的
出一句话。“我累了,西天两夜没好好睡过。”
“但是,昨夜你答应我要好好睡的!”她问得象个天真的小女孩。
“但是睡不着就是睡不着,我答应你也没有用,”他也说得天真。“一直到刚才你和江
一起回来。”
“为什么我们回来你就能睡得着了?”她问。
“你说我们‘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了。”他说。
“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安心?”她仰望他。
他的视线久久的停在她脸上。
“我不知道!”他摇头。“我说不出来。
“对我没信心?或是对自己?”她问。
“都不是…不是信心问题,”他还是摇头。“我说不出来,因为连我自己也不完全了解。”
“你可知道看见你那个样子,我心里很不舒服?”她说:“而且连原因都不知道!”
他
一口气,终于慢慢地开腔。
“我承认…很喜爱你,很喜爱,真的很喜爱你。”停一停又说:“但是…我不想放弃独身主义。”
她想笑,却忍住了。
这种矛盾简直有点荒谬,是不是?他却又说得那么一本正经。
“那也行啊!”她
坑邙坦率的。“我们做好朋友,一直到老了,死了为止!”
“不行,那也不好!”他马上反对。“你能同时有那么多个好朋友,象江
啦,史蒂拉他们。”
“那又怎样呢?你是最特殊的一个。”她说。
“特殊也不行,我心里…没有安全感。”他摇头。
“要怎样你才会有安全感?”她问。
“我…不知道,”他为难的。“这件事令我心烦,我想不出任何办法。”
“我有。我俩搬到一个荒岛上去住,你我各住一幢房子,这不就行了?”她说。
“你开玩笑,明知道不可能。”他摇头。
“这就难了,”她笑。“那么第一我们从此不见面,第二你要放弃独身主义。”
“不行…”他反应迅速。“这是我从小的愿望,我从小的决定,我不放弃。”
“那么…”她
一口气。“明天以后我不出现在你面前,以免你为难就是!”“那更不行,”他拥紧她一些。“今天我喝酒,就是因为你一直没来,我越等越心急,越等越不耐烦,我只能喝酒,我以为…你和江
不回来晚餐了!”
“江
是这么提议过,我不同意,我答应过你的,我不能把你留在家里。”她说。
“怜悯?”他望着她。
“我想见你,我不愿跟江
出去,”她正
的说:“我不想引起他更大的误会。”
“其实我是该放心的,是不是?”他说:“你已经给了我太多的保证,我这个人…”
“其实你很好,只不过有解不开的结。”她笑。
“你答应帮我的,是不是?”他问。
“帮你也等于帮我自己!”她说。
他又凝望她一阵。
“是不是做记者都有这么好的口才?”他问。
“口才?”她睁大眼睛。“你不以为我在说真话?”
“何,江
今天…去接你?”突然之间,他把话题转开了。
“是吧!我还没下班他就来了,”她坦诚的。“我让史蒂拉陪他,我报新闻。”
“我在电视里看见你。”他说。
“你每天都看新闻报告?”她问。
“不,是在认识你以后,”他搔搔头。“以前我只会看报纸,我以为报纸的一切比较详尽!”
“现在知道了我们播的新闻很好,是吗?”她说。
“我看电视新闻,只是为了在荧光幕上和你打个招呼。”他说。
“你真是傻,”她笑。“如果你想见我,可以打电话约我来…或者可以来电视台找我,很简单…”
“我怕碰到江
也去等你。”他说。
“这也没什么啊!我说已约了你,”她不以为然的。“我可以叫史蒂拉陪他!”
“我怕他不开心。”他摇头。“但是…你来了我这里,我们也不能单独相处。”
“单独相处?”她反问。
“是,我只想和你单独在一起,吃饭,聊天,听音乐,甚至什么都不做,这是很开心的事。”他说。
江
和庄岩都说单独相处,但是…她怎么才能把自己分成两个?四分之三和庄岩在一起,四分之一陪陪江
,她能这么做吗?
“如果江
真的去电视台工作,我们会好一点。”她说。
“好的只是他,他每天都能接近你!”他说。
“你嫉妒?”她笑。
“有一点点!”他说:“其实…是我不对,我有什么资格嫉妒呢?”
“我喜爱你嫉妒,那表示你重视我。”她开心的抱着他的
转。“如果必要时,我会对江
讲出我们的一切。”
“我们的一切?”他仿佛听不懂。“我们是真是吗?”
“庄…”她叫。
他不让她说下去,重重的吻着她。
江
已开始在电视台上班。
以他的学历、资历,再加上他一口纯美国音的英语,即使征世不帮忙介绍,他也会被录用。
何况他还是广告明星,有相当的知名度。
是观众颇熟悉的面孔。
他担任的是一个知识
和趣味
并重的节目主持人。
他非常高兴,他认为馅离开了生长的美国到香港来,终于有了事业。
当然,有了工作,他整个人也变得开朗、快乐了起来,也不整天胡思
想,非常积极。
唯一使他觉得遗憾的是,他的广东话说的不太好,无法担任电视剧的男主角。
男主角是他最向往的。
不过节目主持人总算使他迈出了第一步。他告诉自己,他要勤学广东话,凭他的外型,他肯定自己必能出人头地。
他期待着这一天。
他和征世工作的时间不太相同,征世总是七点钟就能离开,她不播报新闻时更早,下午三、四点已可回家。可是他不能有一定的上班下班时间,有时是早上开会,中午休息,晚上录影,有时完全相反,更有时整天闲着,他和征世见面的时间和机会反而少了。
不过,他认识了一些新朋友,象英文台的同事,和许多男女演员。
因为他曾是受
的广告影片男主角,被香港许多女孩子当偶象般的崇拜着,他的出现,大家自然
。
于是都好奇的涌上来,他轻而易举的就认识了他们,也成为朋友。
有时大家不用工作时,也会结伴去喝点酒,听听音乐,江
自视甚高,他决不对任何人放出感情,除了征世。
真的,除了征世。
每次要游玩,或做什么,他都先给征世电话,问她有没有空?她去不去?
征世多半没空,偶尔去了一两次,她不喜爱那种场合,她觉得大家话不投机,于是不再去。
江
虽然有点失望,但仍乐此不疲,他认为这也是在搞人际关系嘛!
因为江
在电视台颇受
,征世和庄岩反而多了相处的机会。
她常自己开车去石澳,陪庄岩晚餐,散步,听音乐,聊天,两人相处得非常融洽,可是…
她也感觉得出,他们的感情也仅止于某一阶段,一点进展也没有。
主要是庄岩,他总有所顾忌,很坚持的停在那儿,拒绝更进一步。
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他是独身主义。
征世不急,她说过要等,她会很有耐心的等,而且她从来没想过要结婚,她有时也自问:自己大概不是属于结婚的那一型吧?
结婚…似乎是好遥远的事,她也宁愿象目前这样,即使一辈子如此,她也没有问题。
她是个奇特的女孩,又十分独立,她的想法,做法和其他女孩是不一样的。
庄岩从来不曾来电视台等过她、接过她,但她不在意,她不注重形式,她想见他,她自然会去石澳,一点困难也没有。
庄岩心中有结,他不来电视台,自然是结没解开,他勉强不了自己,何必
他呢?
七点钟下班,她买了一大包食物开车又去石澳,去见见庄岩,陪陪他,这是她心中唯一所想的。
这一阵子他又不周游列国,又不谈生意,总闷在香港一定很难受,她该去陪他。
独自待在石澳家中,实在太寂寞了。
可是…庄岩别墅前面停了好几部汽车,屋子里又非常热闹;人声,音乐声,谁来了?在做什么?
推门进去,一大群电视台的同事,他们似乎是在开联
会;
征世呆楞半晌,马上悄悄退出,没有人发觉她。
因为她一眼望去,庄岩不在其中,只有江
十分开心的受着包围。
她从后园绕过庄岩的卧室,站在阳台的栏杆下叫起来。
“庄,庄,你在吗?”
庄岩几乎是马上就出现在窗户边。看见她手拿食物,背着帆布袋,显然没到客厅去,他就笑了。
“我在等你!”他说。
接过食物和帆布袋,帮着征世跨过栏杆进来。
“等我?我没说过要来!”她仰望着他。
“我知道你会来,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参加他们。”庄岩说。一边用双手环住她的
。
“参加他们?”她做一个奇怪的表情。“我会被闷死。”
“为什么?怎么会?”他眼光一闪。
“话不投机。”她大笑。“厨房里有人吗?”
“不知道,我不敢出去。”他摇头。“你想做晚餐?”
“即使不做,也要把食物放进冰箱。”她说。
“我叫管家来!”他放开她,按了铃。“你一出现,一定会被他们抓走!”
“那么严重?”她笑。“里面有几个是我们英文台的同事。”
避家进来,把食物送去冰箱。
“我们到浅水湾去吃晚餐!”庄岩说。
“又是跳栏而出?”她打趣。
“只是跳栏,不是私奔!”他做一个古怪的表情。
“我们的情形那需要私奔?”她轻轻打他一下,笑着说。“还有谁来管我们,阻止我们?”
他沉默半晌,说:“江
!”
“他?你开玩笑。”她呆楞一下。
“信不信由你。”庄岩很有把握。
“不要谈他,好不好?”她
一口气。“我刚觉得他对我的压力减轻了!”
“可不要放松,他并没有转移目标。”他说。
“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有一大堆女演员围着着他?”她稚气的。
“江
只是搞人际关系,他想做电视剧的男主角。”他说,
“但是他的广东话…”
“他已经请老师为他补习,而且很卖力。”他说。
“是吗?”她意外。“好了,谈其他的事吧!他们没请你去参加他们的晚会?”
“江
邀请过我,还有史蒂拉,”他摇摇头。“我不适合那种场合。”
“不要把自己限死,偶尔参加一次也很不错。”她说。
“但是你不在。”他更稚气。
她觉得好笑,但忍住了。
“现在我在,是不是一起出去?”她问。
“你开玩笑!”他拥住她。“我不给任何人有这机会!”
她注视他的脸,摇摇头。
“你不是真的吧?”她问。
“我是认真的!”他真诚的。
“你想通了?”她开玩笑。
“不…我这是第一步,”他说:“也许我太自私,但我真的不敢给人任何机会,否则…”
他不说下去,只摇摇头。
“否则什么?”她追问。
“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他郑重的。征世被感动了,心中漾着一片柔情。
“相信我,我不会令你后悔,”她的真诚是无与伦比的。“庄,我可以坦白告诉你,这一辈子,我只会爱你一个人。”
庄岩拥着她的手一紧,把她整个人拥入怀里,头埋在她脖子里,久久无语。
他们就这么相拥相抱了一段时间,才慢慢分开。
“走吧!”他说。
他眼中闪动着一种奇异的光辉,非常动人。
征世被那光辉慑住了,她定神的望着他,似乎呆了。
“我说…啊,我们走吧!”他柔声说。
“啊…”她醒了。“是,我们走。”她傻傻的点着头,随他走出长廊,从栏杆处翻下去。
“你怎么了?”他关心的望着她。
“我…哎,没什么,”她笑起来。“庄,你可知道你刚才的眼光多动人?”
“动人?”他也笑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动人处。”
“至少吸引了我,感动了我,令我变成象傻瓜一样!”她挽着他的手臂。
“那么…我开始对自己有点信心了!”他开心的说。
绕到前院,刚要上车,大门突然打开,江
站在那儿,非常意外的瞪着亲热的他们。
他们心中也有些不安,但突然放开手又太明显,只好装做若无其事。
“江
,你舍得出来了?”征世扬声问。
江
顺手关上大门,背后变成一片黑暗。
“管家告诉我征世来了,”他慢慢走向他们。“我正奇怪,你从那儿进去的?我怎么没看见?”
“我从栏杆跳进去的。”征世笑。“不想打搅你们!”
“打搅?”江
眼中光芒一闪,自嘲的笑起来。“我们都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我又没答应要参加!”她叫。
“这也许是我们的错,”江
又笑。“现在你们准备去那儿?另一个庆祝会?”
“庆祝会?”一直沉默的庄岩说:“我不懂。”
江
摇摇头,再摇摇头。
“算了,不必再提!”他说:“你们还是走吧!”
“我们…只不过打算去吃晚餐,到浅水湾!”庄岩说。
“那么去吧!晚上见!”江
挥挥手,转身要走。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庄岩问,问得勉强而不自然。
“我怎么去呢?扔下一屋子的客人不顾?”江
苦笑。“下次吧!还有机会的!”
“江
,”征世叫住他。“告诉我,是什么庆祝会?”
征世是
感的,她似乎听出了什么?
“没什么,我
说的,”江
笑。“庄岩,很抱歉,找了一大堆人在你家里吵闹,害得主人要避出去吃饭。”
“这不算什么,兄弟!”庄岩拍拍他。“我的家不就等于你的家吗?”
江
还以一笑。
“祝你们愉快!”他走进大门。
征世摇摇头,径自上车。
“今晚江
怪怪的,不知搞什么鬼!”她说。
庄岩也上车,汽车慢慢的滑上马路“我觉得江
不是怪,是失望!”他说。
“看见我们在一起?”她问。“他不会这么小器。”
“不是!不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庄岩一边开车一边沉思。“今天是什么日子?”
“日子?”她说了一个日子。“不是什么特别的!”
庄岩摇摇头,还是沉思着。
“啊…”征世大叫一声,几乎跳起来。“今天是…哎!是我生日,二十四岁生日!”
庄岩“吱”一声的来个紧急刹车。
“你没记错?”他定定的凝视她。
“只会忘记,不会记错!”她拼命摇头。“难怪他说庆祝会,今天是我生日。”
“他为你开的庆祝会!”他透一口气。“难怪他神色那么失望,他是为你而开的庆祝会,你却不参加…啊,我们现在回去?”
她想了一阵,肯定的摇摇头。
“现在回去已失去意义,他心中已有芥蒂,”她说“我们还是去浅水湾,这是命中注定的!”真是命中注定?
第二天江
一早即到电视台录影,下午四点多钟就收工.
他长叹了一口气,想约几个同事去喝杯酒,昨晚…昨晚的一切真令他大失所望,征世居然忘了自已的生日,居然和庄岩一起走了,他的一片真心诚意,似乎都付诸
水了。
他今天情绪很不好,录影时也吃了很多个NG,他一直怀疑,难道征世和庄岩之间有着什么?不,看来又不可能,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庄岩的独身主义不是开玩笑的,庄岩是个认真的人!
但是…征世和庄岩的确很亲热,很谈得来,或者…征世真的忘掉了生日,和庄岩去吃一顿普通的饭吧!
迈出录影室,看见倚墙而立的征世。
她正带着一脸的微笑,定定的望着他。
“征世…”他惊喜。“你等我吗?”
“正是!”征世眨眨眼微笑着。“我请你吃饭!”
“哦…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做?”他笑了。刚才的不快已消失。
“约了别人吗?”她不答反问。
“没有。”他摇摇头。心中庆幸还好没约人。
她晃一晃手中的一瓶香摈。
“那么走吧!”她说:“我亲自做晚饭呢!”
“在你家?”他开心的问。
“你不喜爱去?”她很
感。
“当然不是,只是…为什么突然要在家里弄晚餐请我?”他问。
“为昨天道歉!”她笑。“昨天是我生日,我真的忘掉了,昨晚回家收到爸、妈寄来的生日卡才想起来,我是不是太胡涂了?”
“我也不怎么记自己的生日,”他也笑。“大男人了还记什么生日呢?但你…不同!”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呢?”她问。
“史蒂拉告诉我的!”他说。
“哦…你们俩之间的进展如何?”她半开玩笑。
“什么进展?有可能吗?”他看她一眼,摇摇头。
“为什么不可能?”她皱眉,只是一下子。“史蒂拉对你是一片真心,你看她从不理其他男人!”
“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他有点气愤。“事实上,不是她不好,而是我不喜爱她那样的女孩!”
“看来她要伤心了!”她说。
“如果你再把我往外推,推给别的女人,伤心的怕不止是一个!”他说。
“你真固执!”她摇头。“你宁愿伤那么多女孩子的心?”
“不是!我自己会伤心!”他说。
看他的神色,他是十分认真的,只是…江
伤心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她好奇着。
很快的到了征世位于电视台对面的家里。
“今天…只有我们俩?”江
问。
征世意外的望着他。
“什么意思?你要我多请些人?”她问。“好,没问题,你打电话让他们来!”
“不,我不是这意思,”他忙摇头。“我是指…庄岩会不会来?”
“他?不来!”她很自然的说:“这是我专向你道歉的,要他来做什么?”
“最近…他怎么回事?一直怪怪的!”他问。
“我怎么知道?”征世爽快的。“不过…不要紧,他就要去英国。”
“他告诉你的?”他很意外。
“有什么不对吗?”她反问。“昨天我们晚饭时,我问他为什么这阵子都闷在香港,难道没生意可谈?他说没什么兴趣,不过后天就会去英国!”
“哦…他没有告诉过我!”江
说。
“你们没有机会聚在一起聊天。”她说。
“进入电视台工作,时间极不固定,我很不习惯!”他说。
“到电视台工作不是你自己要的吗?”她问。
“是…我没想到工作时间是这样的!”他说。
“后悔了?厌倦了?”她问。
“也说不上,”他摇摇头。“其实我的目的是做演员,演电视剧。”
“我知道你在勤学广东话。”她笑。
“庄岩什么都告诉你?”他说。
“闲聊而已!”她站起来。“我先把香槟冰好,然后做晚餐,你自己坐坐。”
“我到厨房陪你聊天。”他跳起来。“绝对不会耽误你时间。”
“好!今天你是客人,我一定尊重客人的意思!”她笑得好开朗。
在厨房里,征世纯
的切洗蔬菜,水果,一个标准、能干的主妇模样。
“征世,庄岩…来过这儿吗?”江
问。
“没有!”她呆楞一下。
是啊!庄岩连她家都没正式来过呢!一向都是她去石澳,已经习惯了。
“你没请进他?”他问。
“我也没有正式请过你,除了今天。”她说。
“以后会不会请他?”他追问到底。
“也许,我没想过这问题。”她摇摇头。“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是吗?”江
笑得很特别。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皱眉。
“没有!没有!”他连声否认,似乎好心得很。“我只是随便说说!”
她看他一眼,把食物送进烤妒里。
“今天请我,庄岩知不知道?”他突然又问。
“知道吧!”她不在意的随口答。“我在他面前提过,他可能知道!”
江
脸色马上变了,明显得很。
“你什么事都告诉他?”他问,笑容消失了。
“当然不是每一件事!”她洒
的笑着。“有关你的我会说,因为我们三个人是好朋友!”
“但是…有关他的…你并没有告诉我!”他说。
征世又呆楞一下,是…这样的吗?江
的事她都告诉庄岩,庄岩的事她却没告诉江
,她一直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妥。但江
一说出来,她心中却有了警惕。
“是吗?”她象自问,又象回答他。“我不怎么觉得,或者,庄岩根本没什么事值得说的!”
“我不这么想,我觉得…也许你心中也下意识的知道这是不公平的。”他闷闷的。
“不可能!”她叫。
虽然这么叫,她也自觉这话不真实,她是对庄岩偏心些,只是…她不能告诉江
,这是爱情。
何况,庄岩对自己的感情并没有肯定。
江
望着她半晌,摇摇头。
“我知道我的看法没有错,这是我的感觉,”他苦笑。“我只觉得很遗憾!”
“遗憾什么?”她不懂。
“我错失了机会!”他摇头。“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我却没有把握这机会。”
“什么机会呢?我和庄怎么了?”她笑得勉强。
“我不知道,”他凝望她。“我只觉得有点特别,反正…我的希望不大!”
“莫名其妙,说这种话!”她强打哈哈。“下
再这么胡说八道,我真的不理你了!”
“这是最后通碟?”他问。
她凝望他一阵,认真的说。
“江
,你可知道你有一个毛病?你凡事太认真了!”停一停,又说:“这种事根本不是大事!”
“对我来说,这是大事,”他说:“我这个人脑子很直,我不会拐弯的!”
“难怪你有倾国之恋!”她笑。“出去吧!再过二十分钟就可以吃了!”
他们一起走出去,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江
在前面,顺手拿起来。
“哈罗…”他的脸色马上大变,转过头把电话交给征世“是他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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