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征世一连做了几件独家新闻报道,她觉得累,她请了两天假休息。
她是个坐不住的人,叫她在家休息那简直是要她的命。她甚至比平常更早起
。
也许是心理因素,今天不用上班,心理上轻松,—早就醒了,而且再也睡不着,只好起
。
可是起
又如何,梳洗完毕,吃完早餐,剩下大把时间怎么打发。
她的朋友都是她的同事,人家还要上班,她真后悔请假,休息什么呢?想到这种干瞪天花板的滋味比上班跑新闻还累。
于是她想起了江
。
只有江
是空闲的,他辞职在家。好吧!找他去!虽然他是沉郁的,但总比没有人陪伴的好。
她换了牛仔
衬衫,背起大帆布袋就出门了。她出门是不化妆的,甚至只穿了双日本拖鞋!
不是上班时间,交通还算通畅,五十分钟她已经到了石澳!
她看见江
那辆日本车停在那儿…不,不能算江
的,是庄岩借给他的。
她很开心的直走进去,客厅里空无一人!
“江
,江
,我来了!”她提高了声音嚷着。
没有回答,莫非江
又去钓鱼了?
“江
,你在家吗?”她再叫一次!
背后房门响起,进来的是管家!
“江少爷不在,我们少爷在。”他说。
“啊!庄岩回来了?”她开心的!
下意识里,征世觉得庄岩实在比江
更令她愉快!
“是!他在后面海边,要不要我陪你去找他?”他问。
“不,就在石阶下面,是吗?我自己去!”她挥挥手,潇洒的径自走了下去。
海边没有人,她皱眉,管家不会骗她。再向四周望望,靠近海边
呀
的小艇里躺着一个人!
啊,是庄岩!
“庄!”她叫。“我来了,嗨,庄。”
庄岩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他总是懒洋洋的,一点也不起劲!
“嗨!”他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怎么?好像不
我的样子,”她对他的态度早已习惯,一点也不在意。“你不能起劲点吗?”
“要我鸣炮
?”他坐了起来。“你又不是来找我的,我那么起劲做什么?”
“我不能来找你吗?我们不是朋友?”她叉着
。
“凭良心,你是来找我的?”他笑着上岸。
“你在船上做什么?闭目养神?”她问。
“顾左右而言他,”他摇头“我在浪费时间!”
“这话讲得通吗?”她笑。“你是在浪费时间!”
“每次回香港,我就发现时间太多,不知如何打发,”他站在她对面。“于是我就想办法来浪费。譬如刚才,我躺在那儿脑中一片空白,很不错的浪费!”
“其实只是让脑子休息,也不能算浪费!”她说。
在阳光下,他的黑眸看来特别深,特别亮,非常动人。他不同于江
,他看来属于阳光。
“好吧,你来有什么事?”他问!
“一定要有事才能来?”她怪叫。“我是这么现实的人?”
“你不现实,但是你忙,”他谈淡的笑。“你平时都是晚上才来。”
“这还差不多。”她笑了。“我请了两天假!”
“是吗?”他眼光一闪!
“请了假之后才发觉无聊,我能去什么地方?又能找什么朋友?于是很自然的,我找到了这儿!”她笑。
他眼光又一闪,嘴角的线条更柔和了,脸上也
出了笑容!
他虽不语,但却是善体人意的。
“那么你尽可以来我这儿,”他点点头。“我永远
象你这样的朋友!”
“太好了…”她跳起来,突然又停下来!“江
呢?出去了吗?”
“你会失望,”他凝视着她笑。“他回美国了。”
“他回去了?怎么不通知我?”她又怪叫。“他这算什么朋友?他眼中还有我吗?”
“他的居留期到了,不能再延,临时决定走的,”他解释着。“而且他很快就会回来。”
“是吗?他不是对香港厌倦了?”她问。
“有你在,他怎么会厌倦?”他笑。
“开玩笑,这关我什么事?”她白他一眼。
“也许不关你的事,下次你问江
!”他笑得暖昧!
“你这表情真可恶,很象我们英文台的一个同事,暖昧得很。”她说:“你不能正经一点吗?”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笑得暖昧,”他耸耸肩。“下次我得对着镜子练一练才行!”
她凝视他一阵,忽然有个感觉,她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了,虽然他们只是…但…但她总觉得别扭!
“我要回去了!”她转身就走,也不说再见!
等她下了几级石阶,他才叫住她。
“等一等,”他似乎犹豫过,挣扎过。“或者…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出海玩两天?”
“我们俩?”她有丝儿不明白的惊喜。为什么惊喜?她无暇去找原因!
“你喜爱约几个人?”他反问。
“不…我只觉得意外,”她耸耸肩。“因为你从来不邀请我的!”
“我可不可以替江
约你?”他说!
“我,我不接受代约,而且…我情愿你约我,真的!”她坦白、大方的。
“很好,我们准备一下,吃完中饭就出海,可以去远一点。”他说。
“好!我先回家拿泳衣,顺便买点吃的!”她开心的。“再赶回来跟你一起吃午餐。”
“不…好!”他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神情很怪!
“为什么不好?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她反问。
“嗯…我不如陪你回去,然后我们一起去选焙食物,”他居然有点脸红…不是阳光反
吧?“我们去两天,要买很多东西,你也不知道我喜爱吃什么!”
“一言为定!”她是
朗的。“走吧!”
他默默的跟在她背后,直到回到屋子里。
“我换件衣服。”他径自往卧室走。
她只等了几分钟,庄岩出来,已换上牛仔
和一件白衬衫,和她一样的打扮!
“哈!你也应该穿一双日本拖鞋!”她打趣。
“我拒绝日本东西,否则一定穿!”他说:“我们这叫什装?情侣?”
“还夫
装呢!”她大笑。
上了征世的车,她很自然的让庄岩开车。
“保时捷在香港无用武之地!”他说。
“有什么办法,我喜爱,也就不理它适不适用!”她说:“不过我这部是三手货!”她坦率的。
“下次回美国时,你该试试宾士P型。”他说:“我在那里也有一部!”
“宾士P?那不是江
讲的吗?他也用那种车,是不是?亚洲不卖的一型。”她说。
“是,他也有一部,”他点头“我们是英雄所见相同,那种车在高速公路上简直象飞的一样,感觉非常美妙!”
“几乎被你们说动了,可惜我哪来的钱买?”她不介意的。“卖了我这三手保时捷,怕也付不起第一期的分期付款!”
“我只要你试,又没叫你买,”他微笑。“你可以试我的,也可试江
的,只要你喜爱,我会给你车匙。”
“可是…我没打算回美国去!”她肯定的。
“为什么?你的家人都在那儿!”他说。
“我是出来‘征服世界’的,若不做出点成绩来,回老家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你不想念父母?”他意外的!
“当然想念,”她振振有词。“只不过…我可以克制这种情绪,我会做得很好,我有信心,真的!”
“理智重于感情?”他打趣。
“也不一定,有时候我也会感情泛滥,不过那时候很恐怖,我不敢见人!”她大笑。
“有过吗?”他感兴趣的。
“当然,那时太小,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龄,我狂恋一位男老师!”她哈哈大笑。
“有这样的事?你?”他也忍不住大笑。
“为什么我不能?那男老师斯文、忧郁又有气质,中学女生喜爱这样的型很合理啊!”她振振有词。
“现在呢?”他盯着她。
“现在如果再遇见他,我会打冷颤,我已过了那个年龄,不会再喜爱!”她坦白的!
“能不能说说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他问。
“没有,我从来没想过白马王子,也没有固定的型!”她
“我想…只要投我的缘,我喜爱就行了!”
“条件很简单。”他说。
“是!不过,当然他还要能够接受我
四方、征服世界的个性。”她再说:“否则再好的条件也没有用!”
“其实…你真想征服世界?”他问。
“我有这野心,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她耸耸肩。
“你一向自信心很强!”他说。
“不,那只是表面,”她笑。“有时我会非常软弱,不敢面对现实!”
“我看不出来。”他摇头。
“当然,谁又能真正看清另一个人?”她说:“很多人看到的只是表面,而看不出我的内心,我也不是故意隐藏,可是大多数人认为我刚强、很自信,其实我只是生得高大而已。”
“生得高大!”他笑了。笑她的孩子气。
“别笑,人是会有错觉的!”她说。
“就算是错觉,可是你…”他指着她,摇摇头不再说下去。“你真不怕跟我出海?”
“怕?怕什么?”她睁大眼睛。
“我是
狼!”他笑。
“你是
狼?”她笑得好特别“你这独身主义者是
狼?你别笑死我!”
“你不以为独身主义只不过是我的幌子?”他笑。
“是吗?那我更该见识一下,”她完全不在乎的笑。“我从未见过
狼的模样。”
“还是不见的好,否则你就完了。”他真心的说。
“别吓我好不好,就算我这柔道三段的打不过他,我还有飞
腿呢!”她说。
“对自己太有信心并不是好事,知道吗?”他教训她。
“知道,爸爸也常这么对我说,”她耸耸肩。“可是我常觉得,人有自信心是好事,所以我努力培养!”
“你的自信不是天生的?是培养的?”他问。
“信不信由你,小时候我是非常害羞的,”她说:“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一定做不了大事,所以我努力培养自信心。”
“你认为目前你足以做大事?”他反问。
“当然不是打劫银行等大事,”她笑“而且,我所调的大事不一定是你眼中的!”
“哦…”他疑惑的说。
“各人眼光不同!”她说。
“说得有理,”他拍拍她。“啊!我可以进你家吗?”
“为什么不行?要父母准许?”她笑。
“正是。”他也笑。
“又不是结婚,为什么要问他们?”她哈哈大笑。
“结婚要问父母吗?你?”他停下车。
“我再宣布,我不是‘妇解分子’。”下车前她说.
“哦,原来我一直误会了!”他说。
游艇静止在海中,轻微的摇晃着,随着?耍孀盼⒎纭?br>
征世躺在游艇顶上晒太阳,那件橘红色的比基尼泳衣和她的肤
非常的相称。
庄岩在甲板的遮
棚下看书,四周是安详、宁静的,连一点呼吸声都被风吹散了。
征世又晒了一阵太阳,从吊梯上走下来,顺手穿上了
巾衫,坐在庄岩旁边。
庄岩看她一眼,没有出声。
“看什么书?这么入神?”她问。
“黄se小说!”他没有表情的。
“是吗?借给我看看。”她一把抓了过去,瞄一眼,是一本财经方面的新书。“啊!这样的黄se小说!”
“里面有很多数字。”他望着她。“女人身上也有很多数字,不是吗?”
“歪理!”她笑了。把书还给他。
“还游不游泳?”他问。
“都黄昏了,反正我们还有明天一整天!”她说。
“晚上你想去那里?”他问。
“晚上我们还要开船?”她诧异的。
“是!吃完晚餐,天一黑我们就往内海去,”他点点头。“现在这一带的海域并不太宁静。”
“什么意思?不宁静?”她睁大了眼睛。
“你知道有很多偷渡客啦!走私船啦!还有水警轮的追捕,我们可不必凑这热闹,是不是?”他说。
“啊…你是说会不安全?”她问。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是不是?”他笑。“尤其有女孩子,我们还是在内海比较安全。”
“安全?什么鬼话,”她不介意的笑。“我是记者,我还希望遇到这样的事,我可以有时间得到第一手资料,那多好!”“我们出来玩,出来休息,别提工作!”他制止她。
“好。”她站起来往舱里走。“我去冲凉,然后准备晚餐。”
“我帮你,”他也站起来。“我不想偷懒。”
“很好!”她开心的。“你和江
都有这好习惯。”
她进了洗手间,于是他独自在舱里的冰箱翻着,看看有什么适合晚餐吃的。
征世的动作真快,不到十分钟就出来,连头发也洗好了,从头到脚的容光焕发。
“在找什么?说好了晚上吃神户牛脯的,”她随手把牛脯拿出来。“我的拿手好菜。”
庄岩看一眼。
“你觉得它真是神户运来的?”他说。
“为什么不呢?你看到我在日本餐馆买的,”她说:“那种地方还会有假的吗?”
“我已经说过,这世界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淡淡的笑。“等你发觉它只是纽西兰牛
时,你已经吃了下去,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会,我对纽西兰的牛
最
感;”她非常有信。“它们有一种特别腥膻味道,我吃不惯,而这个绝对不会,我闻过。”
“那么就快去做吧!吃完我们就开船!”他笑。
他们一起进厨房。
这游艇的小厨房设计得不错,通风系统尤其好,煮牛脯一点油烟也没有。
庄岩帮忙递着酱油、味
的,很努力。
很快的就弄好了,还调了生菜沙拉,还有洋葱汤,非常丰富的晚餐。
“怎么样?味道如何?”她问。
看他津津有味的吃着,她很开心。
“比我那管家高明十倍,”他由衷的说:“我真怀疑,你一定学过烹任。”
“那也不足为奇啊!不过我真的没学过!”她说:“对于烹任,我很有天份!”
“我看,你做什么都有天份,包括做女强人!”他说。
“那可不一定,”她不以为然。“我的野心,我的征服世界绝对与你所说的女强人不同。我并不要坐高位,管很多人,我只是要做很多事。”
“做很多事,是什么事?”他很感兴趣。
每次提到这问题,他总会迫问。
“嗯…”她认真的想一想“譬如孤儿院,老人院,又譬如帮助那些在火坑里的女人,或者…独自到深山里,以我自己的能力建造一个属于我的世界。”
他眼中光芒连闪。
“这么说,原来你除了想做社会慈善工作外,你的思想—非常出世!”他点点头。
“社会工作?出世?我是这样的吗?”她反问。
“这叫当局者
。”他笑。“赶紧辞职吧!去找一份社会慈善工作。”
“不能说辞就辞,我得赚钱养活自己,”她摇头。“我一定得先找好工作!”
他点点头。
“中学毕业后我就不用家里的钱了!”她说:“我一直工作着维持自己!”
“在美国念书的人多半如此!”他说。
“你在那里念书的?”她问。
“小学在香港,中学在瑞士,大学则在英国。”他说。
“哦…你是剑桥或牛律的?”她问。
她觉得意外,他的身上、脸上都没有英国学生的那份气质。
“牛津。”他淡淡的。
“但是你不象,你比较象美国大学的学生,”她凝视她。“你比较活泼、开放,你没有那份呆板和冷傲!”
“其实也不能一概而论,”他说:“在英国的大学里也同样有开放、活泼的人,只是数量少一点而己!”
“就算是错觉吧!不过很多人都有这种错觉,英国人是比较傲慢且难以接受的!”
“这是破落户的特征,”他笑。“在欧洲常可看到一些落泊的王孙贵族,他们也是这样的死要面子,明明自卑却要摆出一副骄傲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笑。”
“人就是这样子的,总想撑场面,死要面子,”她也笑起来。“把悲哀可怜的一面留给自己看。”
“我不是!我给人看我的每一面,我不介意!”他说。
“我也是啊!有什么关系呢?好的坏的总是我自己,我是不怕让人看到的!”她说。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话。
“庄,我再问你一次,你别开玩笑。”她认真的。“你…真是独身主义者?”
他犹豫了一下,是真的犹豫了一下。
“是!我是!”他慢慢说。
“我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任何女人能吸引你?能引起你的占有
呢?”她问。
“是…的。”他皱眉。“不要谈这个没趣的问题,讲讲…你以前的男朋友,你的初恋!”
“初恋?”她
朗的笑。“就是那个中学男老师吧!其结果不过是镜花水月,男老师结婚时,我以为世界毁灭了,他居然娶了个一点也不漂亮的女人!”
“他知道你在暗恋他吗?”庄岩问。
“也许知道,”她耸耸肩。“我看他时的眼光是毫不保留的,而且一天到晚盯着他!””
“然后呢?”他再问。
“念大学时的一个同学,美国人!”她说:“其实我并不真正爱他,或者只是喜爱,我喜爱好家教的男孩,令人舒服,我最讨厌汉有教养的!”
“是吗?那男孩一定有好家世?”他说。
“还不错,他父亲是加州的参议员,还几乎做了州长,当年是雷
总统的劲敌!”她说。
“后来为什么分手?”他问。
“我想…大概是因为喜爱还不够深,对不对?”她说。
“对…后来还有吗?”他问。
“有,我的医生。”她说:“他比我大十五岁,我们并不太合得来,但他对我好得不得了,我被他感动了。”
“感动得几乎下嫁?”他打趣。
“没有这么严重,”她仰起头来笑,非常豪放的样子。“我从没考虑过要结婚,而且我不能够适应医生,我很怕他们身上的葯水味!”
“于是就不了了之?”他说。
“嗯!后来,我又遇到一个中国人,是台湾去美国留学的,他念太空科学,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人!”她说。
“哦…”他拖长了声音。
“他是学者型,并不太重视感情,我欣赏这样的人,而且…以前从来不曾和自己国家的人恋爱过,非常新鲜。”她说。然后神情有些变了,变得帐然若失。“不过…他不能接受我
的生活方式,我们只有分手。”
“你还很怀念他?”他眼光又闪一闪。
“当然。后来我发觉,我无法做他的情人,我们个性相差太远,虽然我们是非常谈得来的朋友,非常、非常谈得来!”她说。
“他…现在在那里?”庄岩问。
“休斯顿太空中心,”她说:“他没有结婚。”
“为什么?有原因吗?”他问。
“他说…不能娶我,表示他不适合任何女
,”她摇摇头,
一口长气。“他这辈子将不结婚。”
“那…岂不和我一样?”庄岩笑起来,笑得非常特别。
“不同。你是根本封闭了感情,不接受任何异
,他却不是,”她又摇头。“他是曾经沧海!”
“他…爱你很深?”他脸色变了变。
“是吧!”她脸上又有怅然若失的表情。“我却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不肯因为他而改变自己!”
“你爱他还不深。”他说。
“不…我发觉我是欣赏他,但不是爱,”她
一口气,又开朗了。“这一辈子,我还没有真正爱过!”
“江
呢?”他想一想,才慢慢说。
“他?江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我从来不开玩笑的,我和他只有兄弟姐妹的感情,而他对我也一样!不要想歪了。”
他沉默半晌,摇头。
“你或许脑葡定自己的感情,可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也是这样?”他说。
她呆楞一下。
“庄,是不是他对你说过什么?”
“他不曾对我说过什么,不过我看得出来,真的,我看得出来,”庄岩是认真的。“他对你很特别!”
“特别?”她又笑。“因为我们是在特别的情形下认识的,你有了错觉!”
“又是错觉,”他笑。“世界上有那么多事能令人产生错觉吗?我坚持我的看法!”
“随你,不过我也坚持我的看法!”她正
的。
“好吧!我们就让时间来替我们证明一切,好不好?”他轻松的站起来。“饭后的收拾工作该轮到我了吧!”
“我不坚持轮到我,”她笑得好真、好坦白。“我最怕饭后的工作,最怕!”
“好!从现在开始,由我来伺候你!”他把碗碟刀叉一起收进厨房。
“伺候?这是一句什么话?”她呱呱叫。“人家是老婆老公互相伺候,儿女伺候父母,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他从厨房伸出头来,非常认真,非常诚恳的凝望她。“很好、很好的朋友!”
他连讲了两个“很好”那神情又如此真诚,征世呆住了,突然之间,心中仿佛多了一些东西,非常美妙的一种感觉。
“庄…”她叫。
庄岩却退回厨房,马上,听见唏哩哗啦的水声,他开始工作了。
十分钟之后,他出来了,还端出来水果和咖啡。
她心中一阵莫名其妙的心颤,有一种想逃的感觉。
“工作效率的确很高!”她努力装作自然,却做得不好。今晚…怎么回事呢?
“休息半个小时,我们开船。”他凝望她。
“或者…不如回去吧!”她退缩了,也不明白自己为了什么。
“回去?”他仔细的打量着她的神色。“啊!你怕了吗?”
“怕?什么话?”她夸张的。“我只是觉得…在漆黑的海上,也…没什么意思。”
“你会领略到,”他轻轻拍拍她。“相信我,那种宁静与辽阔,是平
难以见到的,真的!”
她深深
一口气,勉强自己平静下来。
“我…随你!”她只能这么说。
她不想这莫名其妙的情绪让他知道,他有一对能
悉人心的眼睛。
他用手拥住她的肩,让她靠在他宽阔、坚实的
膛上,他又深又黑的眸子停在她脸上。
“你要相信我,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他的声音也似真似幻的变得温柔了。“你对我要有信心。”
征世的心里一下子又
了起来,
得一场胡涂。
她不懂这代表什么,以前从未试过,对着任何男人都不曾有过的情形。
她有点担心。
“庄,等会儿…你教我驾驶船好吗?”她说。
“当然。”他说:“漫漫长夜,你不陪我在驾驶舱,我怎能抵受睡意的侵袭?”
“那我们…”
“我们喝咖啡聊天,”他很快的接上去。“真的,你一定会喜爱那种感觉。”
她似乎放心的透了一口气。
“怎么?真的害怕、担心了?”他把她拥紧了一些。“真以为我是
狼?”
“不…当然不是,”她
红了脸。“我,我只是觉得…今晚的气氛与往日有点不同,有点怪。”
“气氛?为什么?”他问。
“你的态度,我的…感受,”她坦白的。“庄,是不是我们…发生了…”
“啊!”他猛然放开她。“吃水果,否则你会不消化!”
她皱眉。她发现他在逃避,真的,逃避。
征世和庄岩终于在游艇上度过一晚。
到了两点多的时候,征世已经累了、倦了,她支持不下,倒在舱里的沙发
上睡着了。她说过,天黑了她就要休息,天亮了她是不愿阖眼的!
醒来时正是晨光初
,海面上一片宁静、安详,庄岩不在舱里。
她连忙梳洗,换衣服,跑到甲板上。
庄岩坐在帆布椅上静静的望着远处,看他脸上的倦容和眼中的红丝,她确定他一定不曾休息。
征世轻轻的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把手放在他肩上。
他没有动,也没有抬头,似乎犹豫一下,他用手
住她的,拉她慢慢蹲低。
她靠在他肩上,凝眸注视他。
“为什么不休息?”她细声问。
他只拍拍她,没有回答。
“不累吗?”她微笑。
他慢慢转过头,也凝视着她。“不想睡,想很多事。”他说,声音低沉。
“能不能告诉我?”她笑。
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脸上,显得分外的灿烂。
“也许…以后,在适合的时候。”他说。
“与我有关吗?”她不动的仰望他!
“我可不可以不说?”他问。他眼中有深深浅浅似真似幻的变化,或许…是?说挠白樱俊?br>
“可以。不过我想知道。”她眨眨眼。
他皱皱眉,想了半天!
“我第一次觉得你很漂亮!”他终于说。“很自然、清新,属于阳光的一种美。”
“第一次听见有人赞美我,而且…是你I”她似乎开心,好开心。
“是我不是我…还不是一样。”他说,说得很特别。
“不同,这话由你说出来,我的感觉不周,完全不同。”她涸葡定的。
他脸上的线条更柔和了,眼中的光芒却渐渐凝聚,有一抹从未在他眼中出现过的严肃。
“啊!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他沉声问。
她不答,只笑一笑,闭上眼睛。
然后,他的
落在她的上面,他吻她,由轻到重,从犹豫到肯定,他热烈的吻她。
好久,好久,才放开她,凝视她半晌。
“我…很
惑。”他只这么说!
“啊!不必心急,我会慢慢等你解开这
惑。”她开心的拍拍他。“我会等。”
“我也希望…解得开。”他说。并不脑葡定。
“要有点信心。”她微笑。
他长长
一口气,站起来,并拉起她,用双手环住她的
。
“游泳?”他问。
“你休息,我游泳,”她仰望他。“我要你精神好些。”
“我眼中有红丝你不觉得是
感!”他风趣多了。
这些微小的改变只在一刹那间吧?当他吻她时。
“胡扯,去睡两小时,然后我叫醒你,”她推他入舱“午餐回香港吃,晚上我们开车去兜风。”
“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想些什么吗?”他拉着她的手不放。
“什么!你不会是想要去跳舞吧?”她笑。
“正是。”他想也不想的说:“我想一直这么拥抱着你,我觉得这一种感觉很好、很温馨。”
“好,我们跳舞。”她再推他一下:“等你醒后!”
他再看她一眼,转身进舱,倒在征世刚睡过的沙发
上,几秒钟就睡着了。
征世在舱外看他一阵,他当然累了,只不过他是君子,昨夜他是故意不走进舱中的。
她心中
过一抹温暖,静静的坐在帆布椅上。
她不要游泳,她要好好的想一下。
似乎…她和庄岩之间发生了一点事,爱情吗?她可说不上来,但和庄岩在一起的感觉非常好,非常温暖,非常安详。
但…庄岩是独身主义者,他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这…似乎矛盾,不是吗?
她不愿再想下去了,事情还没有临到面前,她不想为这件事情烦心,因为她非常明白烦是没有用的。
反正目前一切都好,那么就让她享受一阵目前的温柔和安详吧!将来的事将来再烦好了!
她又开心起来,轻轻的哼着歌,她要守着这条船,像昨夜的庄岩一样。
海是平静的,一望无垠,他们的感情也会象海一样的无波无
、辽阔宽广吗?
但愿如此!
庄岩差不多睡了一个半小时,征世去煎蛋时,他就醒了。他是非常容易惊醒的人。
“对不起,我吵醒了你!”她说,眼中
漾着温柔的笑意。
她虽象男孩子,个性也豪
,但却是女孩子,这一点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不是,我无法沉睡,白天我很难睡觉。”他跳起来,冲进浴室。
征世愉快的弄好早餐,他出来了。
只不过一个半小时,他又容光焕发了!
“早餐好香。”他看她依然穿著牛仔
衬衫,忍不住问:“你没有游泳?”
“我看着游艇,怕有海盗偷袭。”她开玩笑。
“海盗!”他摇摇头笑。“知道吗?刚才做梦,净是梦到你!”
“很不错,我已走进你的梦里!”她说。
“你该公平,让我也走进你的梦里。”他笑。“这话是否太文艺了?”
“我们在演电视剧!”她笑。
“真的,睡觉之前想着我,你一定会梦见我!”他说很很认真。
“刚才你睡觉之前想我?”她反问。
“不止睡前,昨晚我坐了一夜,也想了你一夜…我是说想与你有关的事!”他说。觉得说得不好,又拼命的想要解释。
“快承认,是不是爱上我了?”她半开玩笑的。
他凝望她。
“我说过,我好
惑,我也想知道是不是?”他摇摇头。“啊!你是个令人难以抗拒的人!”
“话要讲清楚,我并没有在你面前施展任何魅力,”她笑。“我并没有当你是异
。”
“我是个喜爱一切‘真’的人,个性真
情真,恋爱真,面儿也真。”他坦白的。
“你真的一切吸引了我。”
“别忘了你的独身主义!”她打趣。
“我也没忘,所以我不但
惑,还很矛盾。”他抓住她桌上的手。“所以你要帮我!”
“我帮不了你,也帮不了自己,我喜爱让事情自然发展,包括感情。”她说。
他凝视半晌,捧着她的手到
边一吻。“我们让一切自然发展,你…已经帮了我,啊;”他说:“我们该回航了!”
“近吗?”她开始收拾餐桌。
“大概四十分钟就可以到家。”他走进驾驶舱。“收拾完毕上来陪我!”
“遵命,船长!”她作状的行一个军礼。
五分钟,征世洗于净一切,跑上驾驶舱,他看她一眼,微笑着把她拥在
前。
“如果日子永远这样平静、温馨,我实在希望它地久天长。”他说
“事在人为,对不对?”她说。
“外在因素也很重要。”他摇摇头。“有的时候我们不能一厢情愿的天真。”
“一厢情愿?”她不明白。“我们可以逃开外在的因素,譬如你上次说要找一个南美小柄。”
“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他苦笑。“同时,还要付出大把时间、精神和金钱!”
“或者找个世外桃源?”她孩子气的。
“有吗?有这么一个地方吗?”他摇头“那恐怕全世界的人都涌着去了!”
“有时候我发觉你很悲观!”她望着他。
“许多经历、经验令我如此,”他说:“人活在世界上,就算有钱也未必是快乐的!”
“我的看法与你不同,我永远
足于现状,我永不奢求任何东西,也不记住那些烦恼、困扰、我觉得很快乐,很充实,钱对我一点也不重要!”她说。
“我希望能渐渐受你影响。”他拥紧她一些。“你的确给人一种明朗、快乐、阳光般的感觉。”
“我是吗?阳光般哦!”她开心的大笑。
“你是!至少对我来说,你是!”他吻一吻她的额头。“看,我们就到家了!”
“晚上真去跳舞?”她问。
“当然,而且是跳慢舞的夜总会!”他挥一挥手。
“啊…我还得回家换件礼服,”她笑。“我喜爱漂漂亮亮、正正式式的跟你一起去夜总会。”
“当然!”他好开心。
快接近他家后园的那个小码头时,他们同时看见码头上坐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那是谁?管家?”她眯起眼睛看!
他望了一阵,突然皱起眉。“不是,不是管家。”他的笑容消失,愉快的声音也不知溜到那儿。
“那么是谁?”她再望。“我有近视眼的,两百五十度!”
“真看不出来?”他还是不肯说。
游艇更靠近岸了,她看了半晌,终于啊了一声。
“是江
,他怎么回来了?”她好惊讶、意外。
“他只回去了四天!”他沉着声音说:“那是一办好签证就回来了!”
“不好吗?你不必再这么寂寞了!”她笑。
船停在码头上,庄岩放开拥抱她的手。
“晚上不去跳舞了!”他说。
“为什么?才说得好好的…”她叫。
“提都不要提!”他急促的说:“记住,不要提,我们该替江
接风!”
“啊…”她恍然“你想得真周到。”
庄岩不语,第一个跳下船,又转身扶征世上去。
“江
,你回来了?”征世朝前跑去。
“啊!虽然才四天不见,我真的好想念你们,你和庄岩。”江
热情的一把抱住征世。“你呢?有没有想我?”
“当然有,怎么连走都不通知我一声,不够朋友!”征世怪叫。
“我让庄岩通知你不是一样?”他端详着她的脸。“你晒黑了,也更神采飞扬了!”
征世觉得有些什么不妥,下意识的轻轻推开江
。回头一望,庄岩仍站在游艇边。
“庄,怎么不过来?”她扬声问。
“不想打搅你们的亲热,”庄岩慢慢走过来。“
你回来,江
!”
“你不是嫉妒吧!庄岩。”江
哈哈大笑起来。
回来以后,他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往日的沉郁都不见了,变得非常的开朗热情。
难道他已抛开了那段
人的往事?
“嫉妒?”庄岩看征世一眼,眼中光芒一闪。
“老朋友,你该恭喜我,”江
直率的。“我要告诉你,我发觉我已爱上了征世!”
“你…”征世大吃一惊,这是什么话?她对他只有如兄弟姐妹般的情谊,怎能说爱?
“是真的,这就是我赶回来的原因。”江
真诚的。“回到美国,我发觉我简直寝食难安。”
“江
…”征世看庄岩,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很特别的笑。笑…表示什么。
在尖沙咀那家气氛很好的西餐厅吃完晚餐,他们三人到楼下的酒吧里聊天。
这家附设酒吧的餐厅人不杂,音乐又好,灯光很柔和,再加上侍者都斯文有礼,感觉上非常舒适。
他们三个人围着一张圆桌,各占一方,不很亲密,也不很疏远。
江
握住酒杯,定定的凝视征世的笑容。
庄岩却沉默,非常沉默。
“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征世忍不住,这种沉默令她难受。
“没有什么好说的。”庄岩耸耸肩,淡谈的笑一下。
“这么望住你也是一种享受,”江
说,凝定的视线仍然不动。“在香港时不觉得,回到美国才发现,原来我是那么牵挂你的!”
“你开玩笑,我从来把你当做兄弟姐妹看待。”征世说,也许有了心理准备,她已能应付,而且神态自然。
“那可不行,我已经宣布对你投降,掉进你的网里!”江
至少有一半是认真的。
“不行也得行,我没对你张网。”征世也是半认真的。
“而且你还有那段难忘的恋情呢!”
“哇!”江
笑了“说句真话,这次回来,我已完全忘掉了那段往事。”
“开玩笑,这么刻骨铭心的事能忘得了?”征世看庄岩一眼,他没什么表情的听着“我若喜爱一个人,担保一辈子也忘不了!”
她看见庄岩眼中光芒直闪,又归于沉寂,这光芒…代表什么?
“这表示我大概根本没爱过她,只是
惑而已!”江
从容的说。
“搞不懂你,但是我先要提出警告,你别想把我拖下水!”征世看来是认真的。
“谁拖你下水?你不以为我说的是真心话?”江
怪叫“庄岩,你帮我作证。”
“你要我帮你证明什么?”庄岩问。
“我的爱情,我爱上她…征世!”江
指着她。
庄岩看看征世,又看看江
。
“我一天到晚不在香港,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说:“我怎能帮你证明?”
“好吧,征世,让我自己来证明。”江
拍一拍桌子。
“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
“会吗?”她似笑非笑。
江
凝视她一阵。
“征世,我回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仿佛改变了好多!”
“我自己不知道,也看不出来,”她不在意的耸耸肩“庄岩,你回来了看见我有什么改变吗?”
庄岩并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得…有点可恶。
“你该不是另外有男朋友了吧?”江
半开玩笑的说。
“说不定哦!”征世说“谁规定我不能另有男朋友?而且…我宣布,我已经被爱上了。”
江
盯着她半晌。
“我不担心,我会尽全力追你,这次回来,我无论如何不放手,知道吗?我朋友要介绍我到电视台工作!”他一本正经的。
“电视台?你演话剧?”征世不能置信。
“当然不,我这一口漂亮的广东话,大概没有人可以跟我配得来,我希望主持节目。”
“主持?”她反问。
“当然是英文台的主持啦!”他说:“要不然做记者这行,我对新闻也很有兴趣!”
“喂,知不知道一件事?”她忽然想起什么“你拍的那香烟广告已被新的一辑取代了。”
“是吗?”江
扬眉“这一点不足为奇,该换新的了,因为我没回去,他们一定另外找人了。”
“那新人也很不错,很有型,很帅,”征世直率的,她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在乎对方的反应“可惜一看就知道是菲律宾人,不是中国人。”
“哦…是吗?”江
沉默了一下“其实他们也应该事先通知我一声的,我并没有说不拍。”
“你会在意吗?江
。”庄岩突然问。
“说不介意是假的,这种事…心里会不舒服,尤其代替我的人又很不错。”他说“我有被人摒弃的感觉。”
“你的合约是不是说一月才拍新的?”庄岩问,他非常关心他的朋友…虽然他整个晚上都闷闷不乐。
无论如何,他是关心他的。
“也不肯定,他们可以提前,”江
摇摇头“我不高兴的是,他们至少该通知我。”
“或者他们通知了你的公司,你弟弟没有告诉你?”征世天真的。
“我…没有见到他,”江
摇头“事实上我一回到美国,就赶着办手续,然后就回来了。”
征世呆楞一下,却看见庄岩在皱眉…他怎么了?想问,却又没有机会。
“你连家都没回?”庄岩问。
“没有,没有事何必回去?”江
说。
“至少该告诉他们一声。”庄岩说:“迟一两天回香港并没有什么不妥。”
“我不知道,总之我归心似箭。”江
看征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征世开始不自在。
江
…难道是真的爱上她?这简直不可思议。
“你母亲会怪你的!”庄岩摇头。
“庄岩,你每次回瑞士,都会向家人打招呼吗?”江
又问。
“当然,虽然合不来,至少他们是我的亲人!”庄岩想也不想的回答。
“真是奇怪,我这次居然一点也不想见他们!”江
笑着摇头“我不想见任何的册友,我心中充满崭新的一切…征世,或许是受你的影响。”
“我不承认,从相识到今天,我们一共才见过几次面,七次或六次?我怎么影响你?”征世不以为然。
“好吧!你不承认我也没办法,”江
摊开双手“总之…我还是觉得,一切原因都是为了你。”
“庄,你说有没有道理,莫名其妙的把我拉上,”征世有意无意的望着庄岩“若让我的男朋友误会了怎么办?”
庄岩但笑不语,江
却抢着说。
“你的男朋友?是谁?找他出来我跟他决斗。”江
笑着说。
“你今天是不是想令我无地自容?”征世也笑“决斗都来了,你跟庄岩决斗吗?”
“庄岩,那就不必了,”江
不以为意,庄岩是独身主义,他清楚得很“他不是我的对手。”
“是不是有人自视过高?”征世故意说。
“那倒不是,庄岩条件当然比我好,但是他不会为女人做任何事,决斗?想也别想!”江
说。
“你倒了解我,”庄岩淡淡的望着江
,他明知征世凝视着他,但他不理会。
“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当然了解,”江
十分自信的;“要不然天下那么大,我何必投奔你!”
“有道理啊!”她还是看庄岩“庄,除了江
以外,你还有没有好朋友?”
庄岩想一意,摇摇头。
“没有。”他肯定的说。
征世一震,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除江
以外,他没有好朋友,那么她呢?那么今天早晨他在游艇上说的话呢?会不算数?
“那么,征世呢?”江
替她问了。
庄岩看她一眼,脸上浮起了笑意。
“她和你不同,她是女孩子,”庄岩解释“我说的是同
朋友,这关系不会改变的。”
江
释然,自然他没听出什么,征世却懂了,她是异
,不象庄岩同江
的关系永不改变,她和庄岩…关系或者能改变,也许能从朋友变成…
她笑了,很满意的笑。
“坐了长途飞机,你不累?”她说:“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与你们在一起我可以不睡觉,精神一样这么好!”江
拍拍
口。
“你不累,我相信庄累了,”征世坦率的“昨夜他没睡觉,替我守了一夜。”
“守了一夜?游艇?”江
间。
“是啊,他守夜,我在舱里睡,”征世笑“他大概怕有海盗来偷袭。”
“这和我所认识的庄岩不同哦!”江
觉得意外“夜晚庄是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而不休息的,他说过,天黑的时候他是绝对不做任何事的!”
“那或者他休息了而我不知道吧2”征世笑“庄,是不是这样?”
庄岩只是笑。
“要我怎么回答才能令你俩都满意呢?”他说。
“你们若都不休息,我要,”征世站起来“我只请了两天假,明天要上班了。”
江
马上跟着站起来。
“好吧,我们今天都早点休息,明天再约时间。”他说。
“明天?得等我下了班!”征世不经意的看庄岩一眼。
庄岩这才慢
、懒洋洋的站起来。
“我先开车回去,江
,你用征世的车送她!”他说。
“那怎么行?我怎么回家?天涯海角的要回石澳啊!”江
马上反对。
“时间还早,我自己开车回去,”征世洒
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的,还要送来送去?”
“好,你自己回去,”庄岩拍拍江
“我们走。”
一起步出酒吧,他们往附近美丽华酒店的停车场走去,刚走几步,江
忽然停了下来,拖着征世在旁边停住。
“庄,你等一等,我有几句话告诉征世,”江
一边对庄岩说,一边拥住征世的肩,开始悄声说话:“征世,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今天我说的一切都是认真的!”
征世想笑又不敢笑,但这种事…实在令人尴尬,叫她怎么做呢?
靶情的事应该是双方的,自然的交流,江
怎么总是傻得单方面放出感情呢?上次的如此,今天又这样,总叫人啼笑皆非。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可是我…你也要我有同样的感觉才行啊!”她说。
“你没有同样的感觉?”他盯着她,仿佛意外。
“没有…至少目前没有,”她犹豫着“我们还是象以前兄弟姐妹般不好吗?”
“可是我…”江
挥一挥手,放开她,径自笑了起来“好吧,我们慢慢来,对你也许太突然了一点,可是…这也是我回美国时才发现的。”
“这样多好,否则再见你时岂不尴尬?”她也笑。
“是吧!”他有点傻气的摸摸头“我是在为难你,对不对?我总做这种事。”
“这个我不怪你!”她大笑。
“希望有一天情形会改变!”他拍拍她。
转头望庄岩,他正倚在一家公司门外的大理石柱上,黑色大理石的冷和他的谈配起来,例很适合。
“悄悄话讲完了?”他似笑非笑的眯着眼,那种神色非常吸引人。
尤其是征世,她忍不住走向他,捉住他的手臂。
“你以为是什么悄悄话?”她仰望着他。
以她一百七十八的身材说话也得仰望他。他真高。
“感情自白?”他不在意的望一望她;
“有这种事吗?江
,你说!”她自、然而聪明的。
江
只是笑。
“走吧!”庄岩领先而行,征世一直挽着他,用双手。
“这么一站,我才知道自己真累了。”
江
跟上来,走在一边。
“明天我给你电话。”他说。
“免了,下班我去石澳便是,顺便带晚餐来!”她说。
“我没意见。”庄岩漠然望着前面。
“当然,你这独身主义者怎会有意见?现在追女孩子的是我!”
“什么时候你有独身念头的?”征世整个人倚在他手臂上,那姿势很自然,看起来决不
麻,且很有美感,也许是他们俩在外型、气质上完全相配吧!
“嗯…很小的时候。”庄岩不起劲的。
“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接触过多少女孩,怎么可能有这种念头呢?”征世间。
“我也不知道。”庄岩似乎不想深谈。
“别
问庄岩了,”江
笑“他绝对不会讲真话的!他甚至不对我讲。”
“说不定呢!”征世瞄了庄岩一眼“他可能会喜爱告诉我呢?”
“我不信,庄,你会把一切告诉她?”江
天真的,就象他在第一辑香烟广告影片中的神态一样。
“也许…有那么一天!”庄岩拍拍她的手,放开她,径自去
停车费。
“也许有那么一天?什么意思?”江
自问。
“江
,我现在才发觉你的第二辑广告太做作了一点,那个减肥十几公斤故作潇洒状的根本不是你!”她大笑“难怪他们要换掉你,没有说服力啊!”“是…吗?”他脸上有一点变化“你真是觉得第二辑不好?”
“也许是因为我认识你,又是
朋友的关系吧!”她不想太打击他的信心“别的观众大概不会发觉,他们只是觉得你瘦了好多,变得有棱有角了!”
“但不真实,对不对?”他耸耸肩。
“你别介意,那是我
讲的!”她急忙说“我也许不该这么说,我…”
“其实…我的感觉也是如此,”江
苦笑“我是得不偿失,拼命减肥的结果,使我对萤光幕上的自己也觉得陌生!”
“没关系,我们再拍一个,”征世兴致很好…也许是鼓励他“我去找客户,我们自己设计好不好?让我们还你原来面目。”
“你真…会这么做?”他好意外。
“当然,不过第一件事,你必须快乐、开朗起来,还要增肥!”她笑。
“老天…”他叫,然后一把抱住她,高兴的旋转着。“这真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庄岩正好付完钱回来,看见这一幕。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眼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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