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讨厌芙蓉。打从在元卿身旁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元瑛就这么觉得。可是那时他并不认识芙蓉。
他不知道芙蓉的家境如此“清寒”连个随身伺候的丫环也没有,只有一个偶尔充当她的侍女的厨娘。从芙蓉开朗
直的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是生长在这种环境。她为什么从不自卑,在众多格格贝勒间也不曾
攀权附势、阿谀奉承的丑态?她为什么总是开开心心、自在率
的过日子?
那她在灵魂错体时,一定天天在元瑛家里吃香喝辣,痛快享受奢侈豪华的贵族生活。可是她居然没有!
听元卿说,芙蓉每天认真的执行元卿的吩咐。叫她背宫中入值的规矩
程,她真的乖乖从黑夜通宵背到天明。教她平
元瑛应行的礼仪,她再疲惫也不曾喊累。明明想家想得紧,却硬是按捺住自己的思念,好好扮演元瑛身为一名贝勒应有的规矩。
她为什么不抱怨?为什么总能把这一切抛在脑后,精力充沛的和他针锋相对?神经驽钝的她又为什么会想到替他送来精致的
用品、怕他在寒酸的左家过得太委屈?为什么?
他辗转反侧多少回,夜夜不成眠,仍然想不出答案。昨天换回灵魂,回归自己身躯后,他马上跑到元卿那儿探讨他
夜思索的困扰究竟为何。
元卿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反问他:“你知道何谓朝思暮想吗,三哥?”
他当场红着脸竭力抗辩,元卿只顾着呵呵笑,根本不把他的反驳与否认当回事。
他对芙蓉朝思暮想?怎么可能!这个男人婆的恶行恶状狂放得教人“没齿难忘”令他不想也不行。元瑛没见过比她更不拘小节、快意豪迈的怪物。她是女人,可是她懂不懂什么叫端庄、什么叫文雅、什么叫矜持?每次和她见面,没有一次不惹火他,没有一次不翻脸,这是什么女人?
可是上回她以“元瑛贝勒”的身分,送了许多东西到左大人府上时的落寞模样,看了真教他浑身不对劲。似乎有点期待芙蓉像以往生龙活虎的跟他杠上…
了,他的心思全
了。
他没有喜爱芙蓉,绝对不可能!他只是…有点“在乎”她而已。可是他却无法接受芙蓉刚才说的话──
“为什么你觉得和我纠
不清烦死人了?”
“当然烦死了!”其实不会耶,芙蓉暗忖。“我…我们之前那种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多怪异。而且你人长得又高,错体期间你都不晓得我有多少次走路不小心敲到脑袋,痛得半死。”
“你厌烦的是错体的事,那我呢?你也厌烦我吗?”元瑛
近芙蓉那颗
在棉被外的小脑袋。
“你…你别靠过来…喂!你已经爬上我的
了!你是不是有病,干嘛要
得这么近问话?”芙蓉不得不哇哇叫以壮声势──只不过音调有点气虚。被元瑛那张精致俊雅的脸近距离
视,让她既期待又有点提心吊胆。
“左芙蓉,我没嫌你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居然敢反过来厌烦我?”这男人婆不受点教训,不知道他元瑛贝勒的厉害!
“喂喂喂!你怎么可以这样…爬上我的
威胁我?你还敢有事没事骂我没规矩,你自己却却却…却手脚比我还不安分!”老天,她的嘴巴为什么无法控制地结巴起来?逊毙了!
“你不是以大胆行径见长吗,怎么这回倒害羞得像个小姑娘?”好可爱,元瑛看得心
难耐。原来芙蓉看似大胆豪放,事实上…嗯,他打算好好求证一番。
“我看你上辈子八成是死在
上的,怪不得这辈子老往别人
上爬!”她在元瑛家也有过他好几次和元卿聊着聊着,就坐到元卿
上去了。这像话吗?
“除了元卿的
之外,我这还是第一次爬上别人的
。”他和弟弟元卿在十五岁以前,都是同榻而眠,难免有些“惯性”难以改变。“我倒也觉得奇怪,我怎么会对你这张
也很有兴趣。”
“废…废话!你假扮我的时候,每夜不就是在这儿就寝的。你喜爱它的话,那送给你好了嘛!”
“
上的人也送给我吗?”
“你…你你你你…”芙蓉的心脏差点爆炸。
哈哈,原来这男人婆是这样逗着玩,他终于逮到整治她的方法。
“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你没和男人这样面对面的说过话吗?”他双手撑在芙蓉坐在
上的身子两侧,不管芙蓉的脸怎么左闪有转,就是避不了元瑛紧迫盯人的攻势。
“怎么可能没有!可是没一个和我说话的男人会像你这家伙这么…这么…”她的舌头又打结。
“怎么样?”看芙蓉闪闪躲躲的视线,他更加确定芙蓉一直在逃避的是什么。“喂,你看着我说话呀!”
“才不要!”啊,元瑛开口说话时,他的吐息温暖的吹拂她脸上,那感觉令她心底一阵酥麻。她快被
醉了…
她好喜爱这样的感觉。
“你好奇怪。平常在人前的行径,好奇又狂放得令人无法恭维,什么话都敢讲、什么事都敢做,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不懂什么叫‘面子’。怎么私下单独相处,你却表现得像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据他了解,女人在外的形象总是比较拘谨端庄,一旦关起门来私下相处,又是另一个样。芙蓉正好与大多数女人完全相反。
“我本来就是大家闺秀,都是被你这娘娘腔气坏脑袋才会没气质。”他们现在的姿态好怪异。元瑛像匹优美的豹子撑伏在她眼前,她则像是用棉被包成的菜
卷,供在元瑛身下任他垂涎。
“娘娘腔?”他眯起了颇为不悦的双眸,这是他最
感的字眼,尤其这话是由芙蓉口中说出,听来分外刺耳。“左芙蓉,就算我的言行举止不够
刚,但我身为男人的本质依然不变。”
“什么男人本质!你不也老骂我男人婆,我们的本质一样啦!”芙蓉豁出去了,反正她看准元瑛是不打算撤身,干脆大家一起耍恶霸。
“不一样。你的本质之一是好奇,而男人的本质…”他眯起双眼,
魅的笑容。“是好
!”
芙蓉的耳朵才刚接收到“好
”二字,两片樱
同时被元瑛的吻攫去。
元瑛的嘴
好柔软!这是她一片浆糊的脑海中唯一残存的意识。是什么东西温软
润的不住
着她、轻
着她的双
?
这是种完全陌生的感觉,从没有过的体验。
等她回过神来,表情呆滞的连眨了好几回眼睛,才发觉元瑛的俊逸脸庞早已在她面前等待着。他那一抹笑容,意味深长。
“和你上次胡闹的恶作剧比起来,这才叫做吻。”果然不出他所料,芙蓉看似豪迈不羁,和男人一样肆无忌惮,实则根本没什么男女经验,实战经历尚在
草阶段。而他这匹老牛看似温文儒雅,实则…
唉,改天再教导她:天下乌鸦一般黑,世上男人皆好
!
“这…吻?”她糊成一团的脑袋仍在混沌发烧的状态,语言功能略微失常。
“嗯…勉强算是。”他跨坐在里着棉被的芙蓉身上,认真的思索后才皱眉回答。
芙蓉半躺半坐的呆看着“骑”在她身上的元瑛,但焦点只凝聚在刚才带给她奇异陌生感受的部分──元瑛那张优美却炽热的双
。
“喂,男人婆!别用这种眼光盯着男人看,男人可经不起女人如此
醉眼神的挑逗…”他才双手环
的轻松笑着警告,却被芙蓉以舌微微润
的动作慑住,浑身肌
霎时绷紧。
他知道芙蓉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出于下意识的动作。她不知道这种动作对男人的感官会带来怎样的刺
,可是元瑛知道。
“为什么刚刚那个…只能勉强算是个吻?”吻就是吻,居然还有程度之分?
“那还称不上真正的物。”不行,千万要冷静。芙蓉的母亲随时会闯进来──这一家人说闯就闯,根本不来“传唤”、“叩门”那一套。这种不太安全的场合,不适合做太
情的发
。
“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若非他不希望与芙蓉
齿纠
之际杀出程咬金,他早吻上去了。
可是芙蓉却突然被他大手拉出棉被,将她的小脑袋枕在他结实的手臂上。被搂在元瑛
膛上的芙蓉,这才切实体会到她的身形有多娇小。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元瑛轻轻呢喃着,纤长的手指抚着她披着刘海的前额,顺着她粉
的左颊滑抚而下,游移至那两片柔软娇
的红
,以手指爱怜的弄抚着、享受着那份触感。“我不太想在现在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吻。”
可是他的行动却完全不受理智控制,不断的以拇指摩挲着芙蓉越发红润的下
。
“我们…灵魂错体半个多月,应…应该都很熟悉彼此身体的感觉。可…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感受?”元瑛不吻她吗?芙蓉的心狂
的跳着。虽然他的
一直犹豫不决的在她眼前徘徊,可是顺着她下
微微探进她嘴里的拇指,已经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刺
。
“所以我说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生理的反应、心理的触动,都不尽相同。”元瑛声音轻柔到几乎听不见的地步,而言语之间
舌产生微微
融的气息,深深的刺
着她
感的神经。
“那…我的反应会不会很怪?会不会跟别的女人都不一样?”她现在倒
怕自己在这方面太与众不同。
元瑛不住地咯咯轻笑。“你的一切和所有女人都差太多了。”
不管他说的是“差别”太多还是“差劲”太多,她的全副心思全被元瑛的笑容汲走,无暇反驳。
她知道元瑛很好看,可是错体期间的芙蓉在镜前再怎么笑,也笑不出元瑛此刻散发的优雅气质。他真的是个内外皆美的美男子,这样的灵魂与这样的
体是最完美的结合,任谁都取代不了的魅惑特质。
“你要听好,别随便用这种眼光瞅着男人,否则早晚会出事。”
“出什么事…”她痴痴
的看到有点呆滞。
元瑛猛地收缩手臂,芙蓉因而贴近的双
完全被他的吻夺去。他温润的舌不断在芙蓉
间探索
拨,似乎在探索什么、挑逗什么。最让她难以承受的,是或缓或急的轻
,随着他加重力道的手臂,怀中的芙蓉被他搂得更紧。
“看吧,这就是用眼睛勾引男人的下场。”他
足而慵懒的笑着。“可是我满喜爱蛋酒的味道。”
芙蓉一时间还
迷糊糊的反应不过来,又让他趁她不备探舌入她口中,
香甜醉人的蛋酒余味。
她觉得自己像是回到灵魂出窍的那时候,浑身轻飘飘、脑袋昏沉沉。随着元瑛
舌的逐渐狂野,放肆的翻搅着,引
她回应,企图与她的舌头更炽热的纠
,她的本能首度燃起火焰。
“芙蓉,吻我。”他感觉到她的好奇与犹豫,元瑛再一次
拨着她的红
,以火热的舌再次
情邀约。
她大胆的以元瑛的方式回应他,两人同时陷入感官的强烈刺
中。元瑛的手随本能而上,抚
起她丰润的
房,隔着薄衫挑弄着她
感的蓓蕾,直到它因
情而绷紧、
立,如同柔软的珍珠一般,任他摩挲。
她不自觉的颤抖着,被这份陌生而奇特的快
左右。元瑛的手逐渐攀上芙蓉的衣襟,沿着衣边游走,他想确实的用手享受她的肌肤触感。灵魂错体的期间,他天天都在跟自己的理智与情
、好奇搏斗。“安分守己”的过了这半个多月,现在终于可以尽情放任自己。
当他的手伸进衣襟,抚着她瘦小肩窝的一刹那,肌肤与肌肤赤
的触感令她震颤,但元瑛来回纠
的深吻
没了她的惊
。她只觉得醺醺然,而令她
醉的不是方才元瑛喂她的蛋酒,而是他带给她的灼热体验──
“葯膳炖好罗,芙蓉,快点来…”左夫人开开心心的两手提着热锅,大脚一踹,破门而入。一时之间
上拥吻的两人吓呆了,左夫人也是“啊”地张着大嘴大眼,和他们呆愕的沉默对望好一会。
三人全都静止不动,房内悄然无声。
“对不起,我忘了拿碗筷来,你们继续!”
左夫人慌张的放了热锅在桌上,旋即摔门出去,兴奋的奔往厨房的反方向。
“糟糕!”元瑛俐落翻身下
,仍不忘回头细心的替芙蓉拉上衣襟、盖上棉被。“现在不走,等一下铁定
翅难飞!”
“你…你别慌啊!”看他迅速披上黑貂披风、理好衣装的身势,芙蓉比他还慌“我额娘她不会对你怎样的。”
“我当然知道她不会对我怎样,她只会呼朋引伴的把这屋里的所有人召到门外来观赏!”他好歹跟左家人相处了半个多月,他们的特异行为他不会不清楚。
“告辞了,你好好保重。”他系好衣领带结,优雅的疾如劲风,旋扫而去。
“元瑛!”
芙蓉突来的叫唤止住他飞至房门口的身子。一回眼,但见芙恭急切攀在
边的娇弱模样,他心头一阵悸动。
“你会不会再来看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像弃妇似的如此祈求,只是在仓卒间坦白的表
心中的感受。
元瑛
俊美而欣喜的淡淡笑容,他喜爱芙蓉向他祈求的感觉。芙蓉需要他,这意念令他不自觉的雀跃而得意。
“除非你肯乖乖等我,男人婆。”
“混帐家伙!”芙蓉羞愤的摔枕过去,而元瑛早已不见踪影。“这种时候还不忘嘴硬的跟我斗!”
她两手环
,恶狠狠的重哼一声,死盯着躺在地上的枕头,巴不得瞪死这个暗算元瑛不成的没用东西!可是她两颊绯红娇
,心中软软甜甜的感受漾在脸上,带起不甘不愿又娇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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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玛和哥哥们好奇怪,为什么那么不屑你?”芙蓉
了满嘴喇嘛糕,两颊鼓鼓的。
“不要边吃东西边说话!”真受不了。元瑛认命的以白绢拍拭掉芙蓉满嘴的残屑。“我阿玛、兄长们,以及许多亲戚,对我向来如此,都这么多年了,大家还不是相安无事。”
“是吗?可是我很讨厌他们这样的态度。”
“嘘!”他赶紧低声制止。“别忘了这是我家,小心隔墙有耳。”
自从上次在芙蓉家被左夫人当场目击他俩的
情演出后,元瑛再也不敢上她家探望,因为他知道从此以后到左家去看芙蓉,门窗外铁定埋伏了一窝看好戏的人。没办法,只好改以芙蓉上元瑛家,他俩才得以见面。还好芙蓉的月事已近尾声,身子与气
也明显好转许多。
“我知道你阿玛是嫌你
无大志、没出息,可是事情好像不单单如此。”她和敬谨亲王
手过,这点她不会看不透。
“大部分的人都赚我太没男子气概。”他平淡的轻扬嘴角,动作纤雅地替她斟上热茶。
“没男子气慨又怎么样,能传宗接代就好了。”
元瑛才刚凑上自己嘴边的茶一口倏地
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能听吗!”连他一个大男人都羞得手足无措。
“我说的不对吗?有男子气概并不见得就是好男人,真正的好男人要看的是内在。”她从小就和哥哥们混在一块儿,对男人自有她独到的见解。
“我看全世界也只有你会这么想。”可是他喜爱芙蓉惊世骇俗的言行和论调。没想到她
糙的性格中,也有能切入他细腻感触的一面。“不管内在好坏,一个男人没有豪迈的男人样,就免不了遭人冷眼评判。”
“真过分,你保有你天生的性格不行吗?他们凭什么论断你?只因为大部分的男人都很
刚,就有资格排挤打
柔的男人吗?”
“是这样没错。”现实社会就是如此残酷,但听到芙蓉的仗义执言,他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快
。
“你都不会生气吗?”她光想像就快气炸了,而元瑛这家伙却一直悠悠哉哉的笑个不停“你都不觉得委屈吗?”
“我已经过了那段时期。”他轻轻一笑。
自少年时代起,他不知受尽案兄多少责骂羞辱,甚至想强行改造他的性格,使之扭回“正轨”当一个正常的男人。那段日子他所受到的心理压力与煎熬,只有他的额娘和弟弟元卿知道。
不正常的男人!这几个字在他少年时代便深深烙在他脆弱的自尊上,他甚至被迫证明他确实是个男人──如芙蓉刚才随口胡说的,能传宗接代。
“你怎么解决?跟鄙视你的人妥协吗?”如果他真这么做,她会第一个鄙视他。
“你别这样看我,我又没得罪你。”他咯咯笑起。光看芙蓉鲜活灵动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也不愿妥协,却又不能得罪我的父兄们,只好装!”
“装?”
他耸耸肩,无所谓地挑着眉。“在人前装作我很男人味的孤僻样子,装作很大丈夫的架式。在至亲的人面前或独处的时候,我就可以自由自在过日子。”
“这样活着不累呀。我看你八成自己都快装不下去,只好越来越清心寡
,什么功名仕途,干脆全都不要了。接触的人越多,装得越辛苦,不如当个不起眼的无名小卒。你喔,真没志气!”她忍不住哼他一声。
“我若有志气,就不会在这里和你闲磕牙。”不过他越来越难掩得意的笑容。他一直以为世上最了解他的,只有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元卿,没想到和他认识不到一个月的芙蓉,竟能直捣要害,每每一开口就说中他的心坎。
“何必装呢?别人不喜爱你就随他们去嘛,人要
本
才活得自在坦然。像我就
欣赏你的真
情。”简直是她终生效法的超级典范。
“你欣赏我?”
“嗯…一点点啦!”最好别招供太多,免得又被他占尽上风。“我原本也不太喜爱你的娘儿们样,后来才渐渐发觉你的优点还满多的。”
“例如?”他兴致
的靠在两人中间隔着的小炕桌上。
“你很细心,不过有点
婆。你很有文采,不过太会隐藏。你很重视家人,不过你太会装了。你很…”
“喂!你这是在捧我,还是在损我?”元瑛故作一副恼火的模样,脸上想笑的嘴角却忍不住
动。
“你很会照顾人,上回到我家去就把我伺候得
舒服的。你很会…呃…”顺着上回的记忆一路回想,芙蓉突然脸红得说不下去。
“我很会怎样?”他整个身子都俯在炕桌上,逗趣的靠近芙蓉火红的脸颊明知故问。
“这个炕火…好像太强了,坐起来真不舒服。”她不安的移动身子,远离元瑛。
“芙蓉,老实招,我到底很会怎样?”他摆出威吓的低鸣。
“你很会落跑啦,一遇到状况就逃之夭夭。行了吧!”是他
人太甚,她才不得不口出恶言。
“喔。”元瑛像
了气的皮球,颓然坐回身子,委靡不振。
他怎么不说话了?芙蓉良心不安的窥望着他沉默的侧面,两人静静的各自思索各自的事,没再交谈。
她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其实…咳,我很喜爱你的吻。”她很小声、很羞怯的坐回炕桌边低喃。
“嗯。”他还是垂着头,神色沮丧。
“我说我很喜爱你的吻耶!”他怎么一点振奋的表情也没有?
“我听到了,你不必重复。”他浓密纤长的睫
低垂着,双眸看来更加朦胧醉人。
他越沉静,芙蓉就越不安。偷偷瞄了他好几眼,他都一直没什么反应。她缓缓低下视线,焦点又情不自
的集中在元瑛优美的
上。
上次那个吻的感觉真的很…很怎么样她也形容不出来,因为现在她脑子里只充满着一个念头。
“元瑛,喂!”她轻声唤着,微微拉扯他架在小炕桌上的手肘。
“嗯。”他的注意力仍未放回她身上。他一直在深思芙蓉方才那句话:他擅长落跑,一遇状况便逃之夭夭。她说得没错,他在性格上的确有点逃避倾向,可是为什么芙蓉总能随口说说,就说中他的要害?
他的伪装功夫练得如此深厚,她为何总能简简单单地识破?
“你可不可以再吻我?”
“嗯。啊?”他突然听清楚身边传来细微而害羞的要求。“你说什么?”他没听错吧?
“你不愿意?”她已经有点心灵受伤的羞愧神色。
“为什么会想要我吻你?”看到芙蓉难得
的少女娇羞模样,就算他原本不想,现在也无法控制本能的驱策力。
她其实是非常甜美的女孩,苹果般的脸蛋及晶灿灵活的一双大眼,十足十的娃娃气息。如此容貌却配上了张
感的丰润红
,小小的、软甜甜的,像是期待他前来品尝的鲜美果实。
可惜她个性太野,抹杀了不少天生娇
的容姿。但现在这副羞答答的小女孩模样,看了实在教人又爱又怜。
“因为…我很喜爱那种感觉。”她头低得下巴都要贴在
前,十只手指焦躁的绞来扭去。
“哪种感觉?”元瑛痹篇炕桌,爬向她身边。
“就是你吻我的感觉,还有…你抱着我的感觉。”她呢呢喃喃的字句全糊在一块儿,可是元瑛听得懂。
“你喜爱?”他探近她低垂的小脸质问。“真的?”
“嗯。”她老实的抿着嘴点头,却不敢看低下头来凝视她的元瑛。
“你好像一旦害羞起来,就不太敢看我。”
“才没有。”不过她的眼睛的确一直低垂的斜向元瑛的反方向。
元瑛的舌尖突然
向芙蓉的双
,跪坐在炕上的她愕然一回眼,看到元瑛竟像猫似的低伏在她身前,由下往上,抬起头来
舐着她低垂的脸。
“你…”芙蓉两手往两侧一撑,向后倒坐在炕上。“你怎么这样吻我?你上次不是这样的…”
“戏法人人会变,巧妙各有不同。”他温驯的笑眼
意无限。
她低头看着这张醉人的俊逸脸庞半晌,一种无形的引力正
着她,
导她前进。她稍稍低下
,主动吻上元瑛,才轻轻点了一下就马上退回。
“别怕,再来。你只是碰到我的嘴
而已,它不会咬人。”
芙蓉被他逗得窃笑连连,稍做松懈后,她大胆的再次吻上元瑛。她的舌尖还正犹豫不决,元瑛的就已深入她口中挑逗她、勾引她。
她倏地想后退,却被元瑛快手一拦,勾住她的脖子,便把芙蓉的
紧紧
在他的
上,任凭他放肆的舌头在其间翻搅纠
。
就是这种感觉。元瑛
人的挑逗总会引发她一股奇兴的亢奋,她从不知道这种感觉会形成渴望,一次又一次,令人期待能有更多。
“你今天衣服实在穿太多了。”他贴在她
上轻笑,随即又继续无止无休的深
。
啊,对呀,这次她是衣冠楚楚的来元瑛家作客,不像上次,身上仅着中衣,可以让他轻松探手入她衣领中,摩抚她的肌肤,享受彼此肌肤相触的感觉。
好可惜,她对那种陌生的感觉也充满好奇,不过这次恐怕──
她突然惊慌的张大双眼。什么东西从她
际穿透重重衣衫,钻上她覆在衣物中的
房?
“你不喜爱吗?”他开心的吻着她的脸庞,手指拨弄着她的
尖,引发她触电般的反应。
元瑛热切的吻及不断爱抚她的手指,令她忍不住娇弱的轻
,浑身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元瑛,我…我是不是很坏?”
“为什么?”他有一下、没一下的
着她的红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听听芙蓉娇柔的呻
。
“我觉得我很坏…”因为她知道好女孩行为不该如此狂
,可是她喜爱元瑛碰触她、吻她的感受。她发觉自己好像醉了,酣然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快意。
“相信我,你一点也不坏,而且你很坦白。”他笑着贴着她的小巧鼻尖,两手在她衣内摩挲着她的
房、她光滑细腻的背。“你的反应很正常,只不过…好像比一般女孩还要
感。”而这正是他内心不住痴狂的原因,直想探索她的每一寸肌肤,感受她每一分微妙的反应。
“元瑛,我好像…有点头昏…”她话还没说完,两眼一花就往炕后的榻上翻倒,怪的是元瑛也在同一刻晕眩,跌到炕下冷硬的地板上。
“噢…痛死了!我的
股…”芙蓉爬坐起来
着身子。“对不起,元瑛,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等芙蓉定眼一瞧,才轰然惊恐大叫:“元瑛!你…我…”
“怎么了?”他后脑痛得要命,八成敲到了,他赶紧低头
着痛处。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芙蓉的怪叫简直快掀翻屋顶。
“你能不能小声点?我的头正痛得厉害…芙蓉!”换他没命的破口大叫。“我们怎么又错体了?”他用力的眨了好几次眼,可是杵在他面前的的确是他自己的躯体。
“为什么这样?我们不是好不容易归回各自身躯了吗?怎么又灵魂错体了?”老天,恶梦不是已经过去了,为何此刻再度重演?
“三贝勒!发生什么事了?”房门外的仆役关切的呼喊着。
“没事,你们先不要进来!”元瑛一喊,才发觉声音不对。“芙蓉!快命令他们别进来,否则我来不及整好衣服。”
“滚啦!全都给我滚!你们这些混蛋,没一个是好东西!还我身体来啦!”芙蓉吼完,哇的一声就伏在炕上大哭。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现在正顶替着他的身子。“你叫这么大声,给下人听到了,传出去有多难听!”
“我不管、我不管!你把身体还给我!还给我!”
担忧的闯进来的仆役们没一个不红着脸张口结舌,看着元瑛贝勒又哭又闹的捶打着左大人府上的芙蓉格格,而芙蓉格格衣衫一片凌乱,内里的雪白中衣还由
际
出一大截…
“你快把身体给我!那是我的!”芙蓉恸哭怒斥。
“你住口!”
完了,现在发飙也来不及了。不仅他的形象全毁,这下连芙蓉的名誉也有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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