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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病房里,秦湘萍呆看着一篮刚刚何骏宏来探望儿子时所带来的高价位水果:泽鲜、硕大的进口大苹果和水桃。只是一篮水果,即隐约透出他想给儿子最好的意念。想起以后必须和另一人分享,或者更多人来分享他,心里不有一点点的失落。

 突然,眼角馀光好像看到上的童致旸动了动,转头就见他正缓缓地睁开眼睛,惊得她连声轻唤:“致!致!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童致旸直视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她,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好像救了一个走路不小心差点被车撞的人,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秦湘萍见他意识恢复后竟先关心起别人,真是个善良的人!只得低着头说:“那个人是我。”

 童致旸看了她片刻才惊问:“那个人是你?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你伤得比较重,觉得哪里不舒服吗?”秦湘萍不让他知道是齐延辉故意驾车撞她的。

 童致旸听她说没事这才放心了不少,但忍不住还是数落她两句:“你以后走路要小心点!不要只看前面不注意后面。”然后伸手摸摸额头,皱着眉。“头好痛、手也痛。”

 秦湘萍听他喊痛,只觉得心也跟着痛了起来,轻抚着他额头和脸颊轻柔地安慰着:“过两天就不痛了。”

 童致旸边轻泛起一丝笑容点头,听到她这么温柔的安慰,疼痛马上消失大半。

 转眼看见旁边小桌上那篮又大又漂亮的水果。“你买的?”

 罢才童致旸还未苏醒,所以不知道生父曾来探望他,但又碍于何骏宏临去时的叮咛,秦湘萍只得隐瞒事实点头。

 “我可以吃吗?”

 “可以。你想吃什么?”

 “水桃。”

 秦湘萍拿了一个水桃洗净,轻轻地把他扶起坐好,再把水桃放在他没受伤的左掌上。

 童致旸小心地捧着硕大的水桃,满面开心的笑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水桃呢!”话落张嘴咬了一口,语焉不清地赞美着:“好甜、好好吃!”接着将它送到她边。

 “你也吃一口。”

 秦湘萍轻轻地咬一口,边咀嚼边自责着以前对他不够好,总是只在意自己的矛盾心情,从来都不曾问他对这样的生活是否满意?而他也不曾对她要求过什么东西,好像只要有工作做、有地方住就令他心满意足了,而且连平伙食的采买也是他自掏包。

 童致旸则开心不已地和她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这个香甜多汁的水桃。

 叩!叩!秦湘琪敲了敲门便迳自打开来,提着一篮水果进来,洪建裕也跟在身后。

 秦湘琪看见桌上那一大篮水果,和老姐换个眼色就把提来的水果放在旁边,看见两人正甜蜜地分食水果,就问:“姐夫,这么好吃的水桃可以给我一个吗?”

 童致旸点头微笑。“可以,要吃多少尽量拿去。”

 “谢谢。”秦湘琪拿了一个,洗净后咬了一口,也送到洪建裕面前要一起分享。

 洪建裕起先有点不好意思,但看到他们两人甜甜蜜的样子,也就咬了一口。

 四个人就在病房里享受着香甜的水果和甜蜜的感觉。

 吃过水果后,秦湘萍要童致旸躺下来多休息。

 秦湘琪突然问:“老姐,姐夫要多久才能出院?”

 “刚刚医生来检查,说大概叁、四天就可以出院了。”秦湘萍回答。

 “这样啊!”秦湘琪颇为失望,想到要等这么久无法品尝美食,心里就不是滋味。

 秦湘萍哪会听不出她失望的语气,帮童致旸拉好被子后微笑看着她说:“恐怕你会失望得更久,因为他出院并不表示可以马上洗手做羹汤。”

 “唉!我怎么没想到呢?”秦湘琪回头看着老公,他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苦瓜的火候还是稍嫌不够。

 洪建裕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在努力不懈下,苦瓜已有童致旸的八分火候了,连爸妈吃过后都赞不绝口,偏偏这个挑嘴的老婆还是东挑西别的。

 这时,一个年约叁十馀岁的护士开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两针筒。护士走到病边说:“来,病人打针时间到了。”

 哪知,病上的童致旸听说要打针,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也顾不得手伤疼痛,翻身爬起就想下

 秦湘萍见状连忙扶住他。“怎么了?”

 “我不要打针!”童致旸惊慌不已。“我怕打针。”

 他的话听得在场的人全都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他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会怕打针!

 护士小姐面无表情地靠近,拿起消毒棉花就要去拉他的袖子。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打针!”

 岂料,童致旸却抱着秦湘萍嚷着:“我是她的小丈夫,不是大丈夫,所以我不要打针!”

 他的话听得护士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秦湘琪忍俊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洪建裕也齿而笑。

 护士深一口气,又说:“好吧!就算你是个小丈夫,是丈夫就得打针。”

 不料,童致旸又有话说了:“我们还没结婚,我还不是她的丈夫,所以我不要打针!”

 秦湘琪闻言更是捧腹爆笑不已,连洪建裕也低头掩口而笑,秦湘萍忍不住地也笑了出来。

 “你总是个男人吧!”护士简直是用吼的,这个难搞定的病人这下没话说了吧!

 童致旸转头吼了回去:“我就是不要打针,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一样!”

 护士已气得七窍生烟,打从她当护士以来,从没见过这么怕打针的大男人,即使会怕也都装得很勇敢,偏偏这个家伙就是不一样,还把什么歪理都搬了出来。在气不过的情况下,她故意装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比个夸张的大手势恐吓他。

 “你再不听话,我就去拿个大针筒,用力地扎在你的股上。”

 童致旸吓得脸色更苍白,额角直冒冷汗,挣扎着想要下

 “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

 秦湘萍紧抱着他不让他下,向护士比个手势,柔声地劝导着:“不要怕!打了针你才脑旗点康复呀!”

 “我不要打针,死也不要打针!”童致旸仍在惊惶恐惧当中,想从秦湘萍的怀抱里挣脱。

 秦湘琪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姐…姐夫呀!

 你…你就不能勇…勇敢一点吗?有…有勇气追求老姐,就不…不能勇敢地挨个两针吗?”

 童致旸转过头,一副此事不能相比较的表情。

 “那不一样,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不要打针。”

 “噢!天啊!”秦湘琪伸手一拍额头做个昏倒状。“老姐,你自己搞定吧!”

 秦湘萍没想到他脾气一来也执拗的,含笑轻语:“听我说,打针只有一点点的痛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童致旸凝视着她满蕴柔情的明眸,几已被她的深情所融化,可是这种感觉虽然很甜蜜,但仍不敌心中的恐惧,他转头看着护士。

 “真的吗?可是她刚才说要拿大针筒扎我的股呢!”

 护士真是气笑不得,这个男人竟把开玩笑的话当真了!

 “不会的,护士小姐只是开玩笑而已,她会很温柔地帮你打针的。”秦湘萍帮他卷起袖子,将他轻拥入怀让头靠在肩上。“不要看就不怕了。”

 童致旸将脸深埋在她肩头,害怕得全身僵硬。

 护士见他终于被搞定,边帮他消毒边说:“放轻松点才不会痛。”接着手脚俐落地快速帮他打完两针,然后对秦湘萍点头微笑离去。

 秦湘萍这才伸手帮他轻处,柔声地问:“不会痛吧!还怕不怕打针?”

 童致旸抬起头来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怕!”

 秦湘萍只是微笑地看着他。

 秦湘琪这才发现原来坦诚、率真的个性,就是构成他给人可爱、纯真印象的重要元素,不好奇地问:“那你还怕什么?”

 童致旸看了秦湘萍一眼,迟疑片刻才敢小声地回答:“蟑螂。”

 “哦!”秦湘琪没想到也会有怕蟑螂的大男人,但他本来就和一般男人不太一样,会怕这种小东西也不足为奇。“为什么会怕?”

 童致旸想了一下,回忆那段恐怖的记忆。“大概是我八岁的时候,那时我们住在一栋木造房子的其中一间。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做功课,妈妈在一旁边陪我边做裁,墙上有几只蟑螂爬来爬去,其中有一只不知为什么突然飞到我脸上,我当场吓得嚎啕大哭;后来那只蟑螂虽然跑掉了,我却被吓得愈哭愈大声。”说到这里双颊微泛红。“我的大哭引来隔壁伯母的关切,还发动全家人来帮我们打蟑螂,后来妈妈说我那天晚上哭得差点晕了过去。”

 秦湘琪听了他的自述,实在不觉得有趣,反而很同情他,伸手拍拍他肩膀安慰着:“没关系!没关系!老姐不怕蟑螂,她会保护你的。”

 童致旸转头看着秦湘萍,见她轻点头才放下一直让他担心的事;因为他不敢说怕蟑螂,也无法想像两个大人看到蟑螂一起哇哇大叫的情形。

 秦湘萍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平空暇时那么热中打扫,原来是怕给蟑螂有机会在屋里晃,现在既然知道他怕蟑螂,不说她本不怕它,就算会怕也要为他身打蟑螂。

 当秦湘琪与洪建裕告辞离开病房后,湘琪边走边叹气。

 洪建裕见她叹气就问:“怎么了?”

 “真羡慕老姐,想她有了姐夫,这一生的日子大概可以过得很幸福快乐。”话落她嘴一撇,斜睨了老公一眼。“早知道就在那时候坚持把他换过来就好了。”

 洪建裕伸手揽着她柳,含笑说:“想得美哦!姐姐一定不会答应的;再说他所爱的人是姐姐,你留不住他的。”

 秦湘琪不服地轻哼一声,埋怨着:“早知道就多等两年,他就有可能是我的了。”

 “别作梦了!”洪建裕捏捏她粉的脸颊。“月下老人早就安排好了,他配姐姐最适合不过了!率真无心机的他需要姐姐的保护,而姐姐也需要他温柔包容的爱。”

 “嗯!”秦湘琪用力地点头。“你说的很对,不然以姐夫那种个性,一定会被骗得很惨;不过,还好他长得一脸聪明相。”

 洪建裕闻言轻笑出声,她不知是在说别人还是在说她自己,因为她也属于那种聪明脸孔笨肚肠的类型。

 病房内,待秦湘琪他们离开后,秦湘萍才拉过椅子,坐在边,伸手轻抚着他左颊的擦伤处,柔声地问:“这边痛不痛?”

 童致旸凝视着她娇动人的脸庞,答非所问:“你今天好温柔!”

 秦湘萍眼眸一转,兴起捉弄他的念头,当下笑容倏敛,挑挑柳眉冷冷地问:“你是说我以前都不温柔喽!”

 “没有啊!以前也很温柔,只是今天特别温柔。”童致旸从她的表情读出一点点的不悦感觉,深怕说错一句话惹得她生气。

 秦湘萍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心疼不该如此吓他。心念一转,换上妩媚动人的微笑。“我问你一些事,要老实的回答哦!”童致旸看她不再绷着俏脸,马上连连点头。

 秦湘萍一脸“坏坏”的表情,凑上红在他耳边开始轻语着。

 只见童致旸突然面泛红,而她每多说一句话,红就加深一分,连耳也红了起来,到最后他倏地拉上被子,将整张脸都蒙在被子下。

 秦湘萍没想到他会有这种反应,先是一愣,继而掩口笑了起来。

 躲在被下的童致旸听到她如银铃般的笑声,慢慢地拉下被子,出一双眼睛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由被下传来闷闷的声音:“你好坏!”

 这么可爱的话更惹得秦湘萍笑不可抑,乾脆趴在他前大笑特笑。

 童致旸看着前笑得双肩抖动的她,还是羞得不敢把被子拉下来。“你故意的?”

 这句话又惹得秦湘萍的笑意罢不能,他真的太可爱了!足足把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擦擦眼角的泪水慢慢地爬起来,看见他依然蒙着被子,差点又笑了出来。

 “你不喜爱这样的我?”

 秦湘萍看他眼底深处有着一抹担忧,任何心事都可以由那双澄澈的眼眸中看出来,便靠过去凝视着那双晶眸。“怎么会呢?我很喜爱这样的你。”

 “真的吗?”童致旸还是不敢把被子拉下来。

 “真的。”秦湘萍给他一个肯定的微笑,几乎可以透视他在被下的表情一定很美。

 抬手轻轻拉下他蒙住脸庞的被子,缓缓地低头轻攫他灼热的双

 片刻,她离开他的,看到童致旸脸上红依然未全部褪去。

 “可以再问你几件事吗?”

 童致旸闻言红马上加深,嘴角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片刻才轻吐出如蚊蚋般的声音:“不要再问那件事了,好不好?”

 “怕什么!”秦湘萍摆上一副“大男人”的嘴脸,做出恶的笑容,气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此刻,童致旸心底涌起一丝莫名的恐惧,怎么她今天变得这么奇怪,刚才还那么温柔,这会却变得喜怒无常?待看见她微微扯动的嘴角和眼底掩不住的笑意,才恍然醒悟被捉弄了,想反击回去却没有任何筹码,寻思良久才硬生生地出一句:“你…你…欺负我!”话落拉起被子又蒙上脸庞。

 好特别的反应!她喜爱!一起生活的日子以来,从没发现原来捉弄他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太令她意外了,待看见他又想拉被子蒙脸,连忙伸手阻止他。

 “我就是想欺负你一辈子,怕不怕?”

 “你…你…”童致旸眼底满蕴着委屈。“你要拿这件事欺负我一辈子?”

 秦湘萍轻拍他未受伤的右颊,柔言细语。

 “逗你的!瞧你这副模样,好像我有多恶质似的。”

 “真的吗?”童致旸一脸不放心的表情。

 “真的。”秦湘萍给他个肯定的保证,这么甜蜜的事她要放在心底独享。

 童致旸又是一脸开朗纯真的笑容。“那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为什么会爱上我?”

 “为什么?”童致旸被她突然这么一问,一时之间也答不出来,想了好一会儿才答:“就是爱上你呀!哪有为什么?”

 好模糊的答案,秦湘萍想了一下再问:“是爱上我的美貌呢?还是爱上我的钱财呢?”

 “美貌!也许吧!至于钱财嘛”童致旸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我没听过钱和人会谈恋爱的事,是姓钱的女子吗?”

 秦湘萍闻言轻笑出声,直到这一刻才发现他的思考逻辑跟别人有很大的不同。

 “那你对我有什么感觉?”

 这回,童致旸连想都不想就回答:“很安全。”

 秦湘萍看他竟回答得这么乾脆,忍不住秀眉微皱地想,原来她的美貌在他眼中看来竟是很安全!

 “跟你在一起感觉很安全。”

 秦湘萍一双美目眨了眨,到现在依然无法一下子就领会到他的言中之意。

 “为什么我会有安全感?”

 童致旸想了一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摇头:“不知道。”

 秦湘萍凝视着他那双眼眸,捕捉到他眼底潜藏的一分孤单无依,顿时醒悟目前的他就像一艘飘汤于汪洋中的小船,内心渴望有个可以依靠的伴;即使她自己也像是艘大海中的船,或许在他感觉中,她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停靠码头;殊不知他自己才是她一颗心可停靠的码头呢!澳憔醯梦馨踩煽浚俊*

 童致旸轻轻地点头,小声地回答:“你感觉起来比任何人都可靠,以前我认为妈妈是这世界最可靠的人,可是她有时候在某些地方也很不可靠。”

 “嗯!”秦湘萍明了地点点头。“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童致旸一脸惊讶的表情。“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妈妈?”

 秦湘萍摇头,以指尖轻点他鼻尖。“由你身上看出来的。”

 童致旸看了她半晌,彷佛在思考她话中之意,一会儿才出个腆的笑容。“是…是这样没错,我个性比较像妈妈;不过,也不是每件事都不可靠,我…”慢慢地移动眼眸看向小桌上的水果,心想:她一定不喜爱一个不可靠的男人,这么一来,愈想心里就愈徨不安。

 秦湘萍见他眼底不经意地出徨担忧,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这样的眼神好美!美得令人怦然心动;双手轻捧他的脸颊,使之双眸与她对视。

 “我不是说过会对你负责吗?”

 “不…不用对我负责,这种事再怎么说都是男人占便宜的。”童致旸神情黯然地轻语着:“只要你讨厌我,我…我会自己滚蛋,不会像嚼过的口香糖一样死黏着你,让我们的一场情缘好聚好散吧!”

 “这样的分手你不会感到伤心痛苦吗?”

 “当然会。”童致旸此时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可是,我相信这样的伤心痛苦是双方都会感受到的,只是程度上的不同而已,也许提出分手的一方远比被拒绝的一方更为痛苦呢!”

 秦湘萍讶异地看着他,这是以前从没深思过的。“那你对爱情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啊!”童致旸傻里傻气地回答:“就是用一颗真心去爱所爱的人。妈妈说过,爱字没有了『心』就不是『爱』了,不是这样吗?”

 秦湘萍愣愣地看着他,这个傻瓜怎么会傻得这么可爱,像这么纯洁的心态恐怕已被骗了不少次了吧!现在的爱情还有谁会把一颗真心摆在最前面?当下随口就“对以前的女朋友,你也这么全心全意地去爱她吗?”

 这句话问得童致旸表情僵硬,顷刻间俊面泛上红,嘴角慢慢地往下扯了扯,好似要扁嘴大哭的样子。

 看到这号表情,秦湘萍表面无事,心里却笑开了,又是一个可以欺负他一辈子的甜蜜事实。

 “你…你是我第一个女朋友啦!”童致旸说完拨开她捧脸的手,迅速地拉起被子将整个人再次蒙在被下。今天所有别人眼中“丢脸、没有男子气概”的事全被挖了出来,她一定不要他了!

 秦湘萍只是看着白色被面,被子下的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呢?如果当初把他当成一个自不量力的小夥子而拒绝,那么今天这颗在众多宝石中最美丽的一颗,是否就这么错过?也许她外在表现得够坚强,但事实上她知道自己的内心是脆弱的;而他也许没有强壮的外在,个性单纯甚至还带点儿傻气,但他却有颗百分之百的真心。

 癌身轻轻地扯下被子,强迫他出那双澄澈的眼睛。此时,他眼中竟闪着像小鹿般恐惧的神韵,真是惹人怜爱。“你在害怕什么?”

 童致旸只是摇头。

 秦湘萍心中有了决定,故意再问一次:“我真的是你第一个女朋友?”

 童致旸看着她,浓黑的双眉渐渐锁起默然不语。

 这表情看得秦湘萍心口漫上一阵阵的甜蜜,心想:如果他是个女子,也许早已被她逗得眼泪汪汪了。片刻,直起身子站了起来。“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岂料,这时童致旸却伸手拉住她,急声问:“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秦湘萍转过身,低头看着他含笑问:“怎么了?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不是怕你丢下我不管,是那个…那个…”童致旸看着房门,支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原因。

 秦湘萍见他眼中闪着惊惧的神芒,想到他会怕蟑螂,马上转动头颈梭视室内,看是否有它出没的踪迹:可是,仔细搜寻了一遍也没看到什么,只得问:“到底怎么了?”

 “那个如…如果…护士小姐来了怎么办?”

 秦湘萍这才明白他怕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护士小姐又要来打针,真想不透他为何能这么勇敢地追求她,却怕区区的打针!也许这正是所谓一物克一物,而小小的针筒和蟑螂正是他的克星一样。“不要怕。我等会去向护士小姐打个招呼,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帮你打针,这样可以吗?”

 “谢谢。”童致旸这才放心地松手。

 这时,秦湘萍却反而舍不得把他孤伶伶地丢在这里,但想做的事也很重要,只好狠着心离开病房。

 约莫半个小时,秦湘萍带点儿紧张的心情回到病房,却发现他似乎正在凝神聆听什么,看到她马上绽开一抹笑容说:“你回来了,刚才隔壁有小娃娃在哭哦!”“嗯!”秦湘萍也报以微笑,拉过椅子在边坐下,犹豫了片刻才开口:“把手伸出来闭上眼睛,我要给你一样东西。”

 童致旸自然不会追问她要给什么东西,依言伸出手乖乖地闭上眼睛,只觉得她翻过他的手掌把一个东西套到他的指头上。

 “可以张开眼睛了。”

 童致旸张开眼睛,只见手指上多了一只戒指,上面镶着一颗璀璨耀眼的大钻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她为什么要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个是…”秦湘萍桃腮微晕,巧笑倩兮。“这是向你求婚呀!”

 “求婚?”童致旸一时反应不过来,悟不透她话中之意。

 “我们结婚吧!愿不愿意?”

 童致旸先是一愣,接着一抹纯真开心的笑容浮上边,翻身坐起连迭点头。

 “愿意!愿意!我愿意!”

 秦湘萍张臂拥住他,看样子她的小男人是很乐意被她绑住的,欣喜之馀忍不住在他耳边轻语着:“我打算欺负你一辈子了。”

 童致旸闻言呆了呆,将头埋进她肩头,用细如蚊蚋般的声音央求:“你可不可以只在私底下欺负我?”

 秦湘萍轻笑起来,他正向她撒娇呢!听到如此的软语相求,怎么还会忍心欺负他呢?“骗你的!我不会拿那些事欺负你。”

 “真的?”童致旸抬起脸看她。

 秦湘萍肯定地点头。他把一颗完美的心、完整的人都给了她,如果还欺负他的话,岂不显得自己太不知足了。

 这时,童致旸凑上,在她耳边轻语呢喃般的轻吐出一句:“我爱你!”

 这叁个字虽然只是轻轻说出,却宛如暮鼓晨钟般的直撼她心田,虽然相识以来他第一次说出这句话,但他却早已无时无刻都以行动来诉说对她的爱意;此刻她也好想对他说出这句话,可是六年来不曾再对任何男人说出这句话,现在无论如何也难以出口,努力了片刻才出生硬的语调:“我也爱你。”

 “我要爱你一辈子。”

 “我也是。”

 秦湘萍说完这句话后紧拥着他。真正的两情相悦,感觉是如此的美好,这才是她想要的爱情。抛开其它的不谈,其实在日常生活方面,她才是受照顾的人;想想有个无需时时猜心、偶尔会撒娇的小丈夫,有什么不好呢?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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