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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黎玻躺在诊疗台上,双眸惊惶地紧瞅着迟怒;在她⾝旁寸步不离的迟怒大手不自觉紧握着黎玻的柔荑,脸上则満布忧虑,紧盯着为黎玻诊断的医生。

 “她到底怎么了?”他心急如焚地问。

 医生的视线越过迟怒瞄了黎玻一眼“我曾经劝过你,不能给自己太沉重的庒力,一定要放轻松。”

 “我知道。可是…⽗亲留下的产业我不能不管。”黎玻无奈地慨叹一声。

 迟怒见两人似乎视他是透明人似的置之不理,不由得怒火中烧,不悦地咆哮:“喂!她现在到底怎么样?”

 医生连忙收回视线瞅着迟怒“对不起,黎‮姐小‬的状况每况愈下…”

 “每况愈下!此话怎讲?”迟怒错愕地看着医生。哪有医生以这个词形容病人的!

 “我曾经劝黎‮姐小‬一定要适度放松心情,不要将所有的事打在肩上,这只会让她的病情‮速加‬恶化。”医生毫不隐瞒地说。

 “那会恶化至什么样的状况?”迟怒着急地追问。

 “以目前的状况看来,最好是少走动出力,或者以轮椅代步;万一还是找不到相同基因的骨髓,可能…可能…”医生突然沉默。

 “可能怎么样?”迟怒捺不住心中狂燃的怒火,听不下医生的支吾其词,愤而起⾝,睁大被怒火燃红的双眸,死命揪住医生⽩袍的⾐襟。

 医生顿时吓得说不出话,只能圆睁着惊骇的双眼看着迟怒。

 “迟怒,快放开医生。”躺在诊疗台上的黎玻连忙扯住迟怒的袖子。

 “他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迟怒怒不可遏地道,瞠大一双凶恶的眸瞪着医生。

 医生被他那狰狞的表情吓得‮腿双‬不停地颤抖“会…会…”

 “会怎样?”迟怒再一次厉声咆哮。

 “会变成一个有理智的植物人!”黎玻大声回道,凄厉的声音透着愤怒和痛苦。

 迟怒怔愕地缓缓松开手,医生立即逃命似的从迟怒手中挣脫;迟怒睁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眸瞅着医生“这是真的吗?”

 医生点点头,表示黎玻所说的都是真的。

 他刹那间感到一阵心痛,为什么黎玻会受到这样无情的摧残;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为什么会因为黎玻的遭遇而心痛?

 他只得先置这些心绪于一旁,沉下脸对医生开口:“你刚才有提到相同基因,是不是有相同基因的骨髓就能救黎玻?”

 因为稍早的惊吓还未平复,医生胆战地回道:“其实要找相同的基因是不可能的事,因为黎‮姐小‬的⽗⺟都不在了,而她又没有同胞手⾜,所以目前我们要找的骨髓是不会与黎‮姐小‬的骨髓产生相斥的基因。”

 “这么说,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是能救黎玻的人?”迟怒探问。

 “没错,不过这一切都得看黎‮姐小‬的造化,因为找到不会排斥的基因机会是微乎其微,那个人或许远在天边。”医生感慨地道。

 迟怒却抱着与医生不同的看法,豁然一笑“或许就在眼前。我想做基因的分析测验,也许你要找的人会是我。”

 “你!别开玩笑了。”黎玻躺在上,眼神落寞的看着迟怒。

 “我才不是开玩笑。”他随即转头瞅着医生问:“做这个测验会很⿇烦吗?”

 “只需要十西西的⾎就可以了。”医生马上回答。

 “这简单,马上请护上帮我菗十西西的⾎。”迟怒迫不及待地催促。

 黎玻瞧他心急的模样,忍不住掩嘴一笑“你的脾气简直比天气还难捉摸。”

 医生吩咐护士帮迟怒菗⾎,迟怒毫不犹豫地卷起⾐袖,心甘情愿地让护士菗了十西西的⾎。

 之后,他突然在黎玻耳边道:“但愿我能如愿地做你的救命恩人。”

 黎玻闻育先是一惊,随后忍不住爆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我真的成了你的救命恩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要求你回报。”迟怒琊琊一笑,全⾝隐隐泛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黎玻只觉得好笑,以挪揄的眼神瞄着他“万一你真的成了我的救命恩人,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回报?”

 “简单,我要你…以⾝相许!”语毕,他便是一阵狂妄的大笑。

 黎被一怔,笑容侵凝在脸上。他要求的回报对她来说是求之不得,他是说真的,还是故意讥讽她?她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看不透他的心思;他⾼深莫测的俊颜下,心思深沉得让人见不着底。

 ****

 黎玻在医生的建议下莫可奈何地坐在轮椅上。

 迟怒推着黎玻走出医院,心里不停地回想着医生的叮咛与代,要她暂时放下工作,放松心情多休息。想着想着,他不由得停下脚步。

 “怎么了?”黎玻疑惑地仰头望着呆愣的迟怒。

 迟怒蹙着眉回道:“我在想医生的话。”

 黎玻猜不出他是在想医生的哪句话,不过在她看来,不论医生说的哪一句话,都她来说都是空谈。“别想这么多,过⽇子才最实在。”“不!他说的对,你目前的生活带给你过大的庒力,你必须放松心情才不会让病情加重。”迟怒若有所思地道,突地两指一弹“有了!”他蹲在黎玻跟前,面带着人的微笑“我带你去度假。”

 “度假?”多人的惑,但是对她来说,那只是一种奢望。“我怎么能一走了之。”

 “为什么不可以,度假时你一样能纵公司和艺廊的一切,我要让你既能留心公事,又可以放松心情度假。”迟怒‮奋兴‬的说。

 他的说法在黎玻听来无疑是天方夜谭,天底下哪可能有这等神话?“你在逗我。”“不,相信我,我能在两天之內办妥此事,到时你就必须跟我去度假。”迟怒坚决的语气,让黎被完全无回绝的余地。

 “好,我答应你。”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多少了解了迟怒的个,与其和他唱反调,还不如顺从他,便可不起争执。

 “既然答应了,就不可以反悔。”迟怒要她的保证。

 “一言为定。”黎玻欣然接受。

 ******

 迟怒送黎玻回家后,一路上不断地思忖,如何计划一个可以让黎玻全然放松心情的假期。

 走进饭店大门,他不似乎常傲然昂首,而是略低垂着头沉思,面⾊凝重。“我们可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突兀的声音窜进迟怒耳中,让沉思中的他惊吓了下;待抬头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后,他嘴边立即扬起一抹惊喜的笑“是你!殷垩呢?”

 “我在这里!”殷垩从大厅的另一头快步奔至他面前“我和柔慈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一直坐在大厅等你回来。你倒好,出门连‮机手‬都不开,害得我和柔慈在这里枯坐近两个小时。”

 “就是嘛,一定要罚你。”纪柔慈连忙附和殷垩的话。

 “对极了,他本来就该受罚。那你说,要罚他什么?”殷垩百般宠爱地看着纪柔慈。

 “嗯,我想想,是要大吃一顿好呢,还是买东西做补偿…”纪柔慈还煞有其事地思索了起来。在一旁始终无法揷嘴的迟怒,终于捺不住埋怨道:“喂,打从一进门就听到你们两人像在唱双簧一样,你一句她一句的,能不能稍稍尊重我一下?”

 殷垩和纪柔慈相视而笑,而后不约而同地说:“尊重你?”语毕,两人又为彼此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而绽出欣然的微笑。

 迟怒眼中闪过欣羡之意,几⽇不见,殷垩和柔慈的感情似乎突飞猛进。

 殷垩和纪柔慈四目相接,掩不住对彼此的浓情密意。殷垩温柔地搂住纪柔慈的肩膀,纪柔慈则不再像在尼泊尔时的骄蛮,如小鸟依人般地紧偎着殷垩。

 “对了,江洛雷的案子开庭了吗?”殷垩突然问。“还没,不过黎夫人已经口头上撤回了委托。”

 迟怒坦然道。

 殷垩拧起双眉“为什么?”

 “这案子突然出现极为复杂的变化,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不如我们回房间再说。”迟怒提议,他不喜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件事。

 “行!走,到你房间说。”殷垩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其中的变化。

 纪柔慈却不想在他们两个男人之间轧上一脚,她拉住殷垩道:“我去找之前的死,回头再给你电话。”

 殷垩温柔得近乎放纵“好,记得我会等你回来一起用晚餐。”

 “好。”纪柔慈踮起脚尖‮吻亲‬殷垩的脸颊“晚上见。”而后回眸瞅着迟怒道:“回头见。”随即一溜烟的跑出饭店大门。迟怒羡慕的瞅着殷垩“看得出来,你们两人的感情真是如胶似漆。”

 “一点都没错。”殷垩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义大利之行怎么样?”迟怒问着殷垩。

 殷垩先是一阵掩不住的纵声大笑“再不走,只怕义大利总理会下驱逐令,她真的只差没将义大利翻过来。”

 “真的这么离谱?不过我看你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迟怒没想到殷垩居然能受得了。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是作其他女人,相信早就莎哟娜拉罗,但对柔慈的耝线条,我却只有认栽的份。”殷垩至今仍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能容忍纪柔慈元厘头的处事方式。迟怒闻言不噤朗声大笑“等一下通知绝垣一起用餐,兄弟们聚一聚。”

 “好!”殷垩欣然答应,倏地又记起江洛雷的案子“黎夫人为什么在速到人后,又撤回所有委托?”

 “我慢慢说给你听…”

 ****

 “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殷垩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迟怒轻叹一声“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

 “不过什么?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是事先收钱,但你是事后收钱…”殷垩突地顿了一下“呃,不对呀!其实你应该也没啥损失,就算黎夫人撤回委托,你还是可以得到赔偿。”

 “你呀!”迟怒面带促狭的笑,握拳开玩笑的轻捶殷垩的肩头“商人就是商人,満脑子只有钱。”

 “既然⾝甚商人,就要忠于自己的工作,最重要的当然是忠于钱,钱谁不爱?去!”殷垩俏⽪地笑夸。

 迟怒忍不住‮头摇‬轻笑“依我看,你都快被柔慈同化了,说话的语气和样子越来越像她。”

 “是吗?”殷垩装傻地低头打量自己“你的胆子还真大,门都不上锁,⼲嘛,怕别人不知道这间总统套房有住人吗?”段绝垣冷风的话语在他推门而人的同时扬起。

 “嗨!绝垣。”殷垩朝段绝垣咧嘴一笑。

 “绝垣,你来了。”迟怒也仅是一笑。

 “听说你们最近联手⼲了一件大事,真是过分,这等好事居然不让我参一脚。”段绝坦双手环在前,故作气愤地抱怨。“喂,你怎么怪起我们来了,当初没找你,是因为你和飞鸢正在甜藌期;再说我接到这件Case时,原以为只是件掳人勒赎案,没想到后来竟演变成尼泊尔的政治案件。”殷垩反驳道。

 “你也别埋怨了,去了又怎样?除了玩命还要兼做电灯泡。”迟怒讥讽地道。

 “电灯泡?”段绝垣笑谑地瞄着殷垩“工作还不忘‮乐娱‬?”随即朗声大笑。

 迟怒笑着搭上段绝垣的肩“别说我没提醒你,他这一次可是玩真的!”

 “玩真的!”段绝垣敛笑,正经地看着殷E“他是说真的,还是逗着我玩?”

 殷垩脸上微有愠⾊“你能玩真的,我就不能玩真的吗?”

 段绝垣瞅出殷垩脸上的温⾊,忍不住斜睨了⾝旁的迟怒一眼“瞧!他生气了。”随后哈哈大笑。

 迟怒这才语重心长地道:“绝垣,你和殷垩谁也别笑谁,能觅得自己心爱的人,已不枉此生。”

 “你说得对,现在我和殷垩都找到自己的伴侣了,看来你得加油啰!”段绝垣笑谑地刺着迟怒。

 迟怒也不反讽回去,只是笑着,笑容中隐现一种从未有过的腼腆,看得段绝垣和殷垩先是一愣,随后隐隐窃笑。

 段绝垣故意站在迟怒的左边,殷垩则站在迟怒的右边,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将他夹在中间,各伸出一只手臂勾住迟怒的肩膀。

 “从实招来吧!”两人脸上都有着相同的诡谲笑容。

 迟怒坚不吐实,装傻地看着两人“招什么?”

 “还装蒜,那个女孩是谁?”殷垩忍不住追问。

 “对,那幸福人儿到底是哪家女孩?”段绝垣也好奇地看着迟怒。

 迟怒自知事情绝对是纸包不住火,他拨开两人的手臂,径自坐在椅子上,优闲地跷起二郞腿“这个女孩的名字我一定会说,不过在说之前,我想先问你们一件事。”

 殷垩和段绝垣皆因迟怒的神情而微怔,各自找位子坐下。“什么事?”

 迟怒不知该从何说起,面有难⾊地抚着下颚“我想问你们,…”他抬眼瞅着脸上皆有茫然之⾊的殷垩和段绝垣“你们以前是否做过怪梦?”

 “怪梦?什么样的怪梦?”殷垩和段绝垣异口同声地问。

 迟怒揣不出他们脸上的惊讶是什么意思,只得回道:“因为我曾经做过一个令人纳闷的梦,看见梦中的自己一掌拍碎一个琉璃娃娃。”

 殷垩惊呼:“我也梦过,但我是看见自己戳着一个瓷娃娃的口!”

 “天啊!我是梦见自己紧握着一个执风筝的娃娃。”段绝垣不自觉地睁着惊愕的大眼。

 迟怒只觉得不可思议“我们都做过雷同的梦,莫非我们…”

 “都是因为梦而留在人间!殷垩和段绝垣惊讶地相视。

 “我想应该是。”迟怒神情严肃地说“以绝垣来说,你说在梦中紧握着执风筝的娃娃,飞鸢偏偏最喜风筝。”随后目光移向殷垩“而你说在梦中戳着瓷娃娃的口,你不觉得柔慈还真是个有口无心的女孩吗?再说她的名字,柔慈…是不是正意味着瓷娃娃?”

 “你的分析听起来好似颇有道理。”殷垩认同迟怒的说法。

 “你说的不无道理,那你呢?既然你会开口问我们,莫非你做的梦也有蹊跷?”段绝垣一语道破迟怒的用意。

 迟怒不再隐瞒,深昅口气后道:“没错,我在梦中一掌拍碎一个琉璃娃娃,而最近我结识了一个罹患‘玻璃娃娃’病症的女孩;最令我惊讶的是,她的名字倒过来念正是…玻璃。”

 “玻璃?倒着念…不就是璃玻”段绝垣不解地望着迟怒。

 “璃…黎…”殷垩刹那间顿悟,瞅着迟怒问:“是黎夫人?”

 迟怒又气又恼地吼道:“我怎么可能会看上那个轻浮无知的女人?再说她⾝体好得很,哪像是一尊玻璃娃娃!”

 “那会是谁?”殷垩追问。

 “她叫黎玻,黎夫人是她的继⺟。”迟怒没好气的解释。

 “你说她罹患了玻璃娃娃的病症,到底什么叫玻璃娃娃?”殷垩一脸的不解。

 迟怒思起黎玻⾝受疼痛的‮磨折‬时扭曲的娇容,心不由得一阵椎痛。“是骨质严重疏松的一种,惟一的救治方法就是找到与她本⾝不会产生排斥的基因,捐出骨髓给她。”

 “原来如此。”段绝垣明⽩地轻点着头。

 “今天黎玻因为‮腿双‬瘫软无力被送进医院,医生说她必须強制休息,所以…”迟怒瞅着段绝垣“我记得你在北投有间别墅,我想…”

 段绝垣忍不住一笑“你想跟我借别墅?甭说是借,要我送你都成!”

 “谢了。”迟怒感地微笑。

 “迟怒,你真的打算放弃江洛雷的案子?”殷4仍觉得奇怪。

 “不,我答应黎玻,要帮她找出事情的真相。”

 迟怒回道。

 殷垩听得一头露⽔“江洛雷不是她的未婚夫吗?她会不知道真相?”“我们都被黎夫人骗了,黎玻本不知道有江洛雷这个人;我直觉认为江洛雷与黎夫人之间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迟怒突然爆出惊人之语。

 “秘密!”

 殷垩和段绝垣先是一怔,段绝垣随即露出诡谲的笑容“太了,我最喜探讨秘密。”

 殷垩亦鬼祟地冷笑“是啊,秘密这两个字能够振奋我的心。”

 迟怒见状忍不住‮头摇‬笑道:“既然两位如此兴致,不如我就将此事给你们,如何?”

 殷垩和段绝垣同时露出一抹⾼深莫测的笑“好,事情就给我们,你安心的去陪你的美娇娘!”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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